OneMana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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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thub: https://github.com/qkqpttgf/OneManager-php An index & manager of Onedrive based on serverless. Can be deployed to > Glitch, > Heroku, > Replit, > Vercel, > CFC (Baidu Cloud Function Compute), > FC (Aliyun Function Compute), > SCF (Tencent Serverless Cloud Function), > FG (Huawei cloud Function Graph), > PHP web hosting, > V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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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下文学 》整理收藏 Http://Www.Bxwx.Org 《刺獠》 每天两更 ( )边写边发,每天保持两更\'); </div> 本书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 )本书纯属虚构,人物与背景事件,纯属架空虚构,有心人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偶然,特此声明。\'); </div> 1 蝼蚁杀人 ( )2009年,夏日,黄昏时分,天朝紫禁皇城,妙峰山潭竺寺,夕阳金黄色的余辉渐渐爬上了大雄宝殿的琉璃瓦片,古刹的钟声悠然回荡,虔诚的香客们陆续散去。 远处一座山峰上的平坦地方,站了个胡子拉碴的高瘦青年,他已经静静地站了几个小时,眼眶深陷、蓬头垢面,看上去目光呆滞。 “世人信佛,何其愚昧……若世间真有佛,又怎会有诸多不平事。”高瘦青年自言自语,“不过是苦难生活中寻找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罢了……若真有轮回!我愿成魔!若佛祖不杀该杀之人,我愿成魔,杀尽该杀之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高瘦青年转身离开,夕阳下,留下长长地孤单的背影。 深夜,妙峰山。浓郁的乌云在天空中凝聚翻滚,越来越低,吞噬着天地,偶尔有闪电划破天空,随后闷雷滚动,风雨欲来,似乎气象台预报两天前就该出现的强雷雨终于姗姗来迟。 山路上,两道强光时隐时现,一辆轿车顺着山道疾驰而下。 驾驶室坐着的,正是山峰上那个高瘦青年。 青年的名字叫周然,自小在皇城根儿长大,1米8出头的身高,毕业后,在财经类报纸作了几年采编、因为一篇报道碰到了禁区,得罪了某世家子弟,被迫辞职,并被媒体封杀。 那是周然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耻辱,失业后,他被那位世家子堵在小区里,被打手打的遍体鳞伤,至少断了三根肋骨,无力反抗的趴在地上后,那位公子依然不依不饶,用皮鞋踹他的脸,直到周然的意识逐渐丧失。 “要不是踹死你还得浪费时间去铲事儿,我弄死你。”那位世家子蹲在周然脸边,拍着周然的脸,语气轻蔑不屑的温柔说道,“别让我再看到你,碰一次,打一次。” 撂下了话儿,一帮人扬长而去。 周然迷迷糊糊的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昏了过去。 等他恢复意识,已是三天之后,伤痕累累的周然,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杀意盎然! 然而,当他看到几天几夜陪在床边,一夜白发的父母时,他的心软了,民不与官斗,周然平头小民,或许他可以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可他年迈的父母呢?谁来赡养?会不会受到迫害? 周然的父母都是典型的平头百姓,老实巴交一辈子,周然的父亲年轻时倒也有点儿抱负。98年下岗之后,也创业了几年,但因为身体不好,最终以失败告终,只能靠开间小卖店维持生计。 相当一家人生活的艰辛,周然的心在滴血,但他只能认栽了。 几个月之后,周然痊愈了,脸上却落下了深深的疤痕,雷雨天气,肋骨还会隐隐作痛,每到此时,周然的内心都好似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深入骨髓。但每每此刻,看着父母愈见苍老的脸庞,那团烈火又再次熄灭。 仇恨和屈辱不能当饭吃,人总要活下去,周然搬了家,默默的生活,因为在财经圈的几年工作经历,同朋友一起,经营一家小型投资公司,正好赶上05年到08年的大牛市行情,几年下来,积累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直到此时,周然才有能力改善了父母的生活,时间是磨灭创伤最好的工具,几年时间过去,看着父母欣慰的笑容,周然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08年,凭借敏锐的金融触觉,周然他们在股市成功逃顶,又空仓等待,在09年初相中了某只在大跌中见底股票的投资机会,重仓进入,没想到,却因为抢了庄家的肉,被人盯上。 毫不知情的周然,带着父母去郊区踏青时,被人堵在了半路,冤家路窄,大庄的幕后之一,居然又是那个带给周然耻辱的世家子。 “这种事情本来不用我来做……”世家子玩味的笑着说,“嘿嘿,你相信命运么?TM的上一次摆我一道,这一次又抢我筹码,我看着资料就笑了,还真是让我抓狂啊,你们这些蝼蚁,为什么总是不安份?我说过,别让我再碰到你,我真的怕脏了我的手……” 那一天,成为了周然终生的噩梦,周然的父亲周振叶,跑上前拦阻打手,却被踹到了要害,心脏病发作,当场死亡;周然的母亲陈丽萍当时就疯了。 周然当时就狂暴了,他玩儿命的扑向那世家子,却被打手们掀翻在地。被几只脚踩着动弹不得。 那世家子见出了人命,却没有丝毫惊慌:“我最喜欢看到低等人绝望的表情了,死了老爸、老妈疯了,的确是人间惨剧啊,留他一条狗命……” 周然只听到这句,就被人敲昏了过去。 半个月后,陈丽萍跳身亡。公安部门定性,周振叶因车祸死于心脏病突发,周母陈丽萍系神经错乱自杀。 周然四处上告,却处处碰壁,媒体集体失声,那个世家子根本不惜的收拾周然,以周然的能量,蚍蜉撼大树都算不上,周然绝望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在那些精英群体的眼中,他只是一条狗命,留他一命,或许只因为生活缺少乐趣。短短的几十天,周然的食不下咽,体重继续下降,本来是一副发福的身体,最后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妙峰山,山路,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车厢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周然的肋骨又在隐隐作痛,心中那股烈火却在熊熊燃烧,深入骨髓。 ………… “杨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女孩儿微醺的面孔清纯可人,胸前却十分有料,低胸套裙恰如其分的衬托出她那深邃的乳沟,瞳颜巨汝最合杨浩的口味。 杨浩,爷爷是军方高层将领,父亲从政,母亲经商,在天朝,杨家在黑白两道都是一言九鼎。 杨浩是衔着金钥匙出生的红色第三代,从小就生活在众星捧月之中,在英国知名学府上学,出入欧美顶级私人会所,交的朋友都带着爵位,泡的妞儿都是名媛,想一想那些草民粉丝疯狂崇拜的欧美影星,曾趴在自己的胯下吞云吐雾,杨浩就愈发觉得人生的无趣,站在巅峰的感觉是孤寂的,云端的生命毫无意义可言。 这些日子,总算是有些事情让他感到一丝乐趣,TM的一个草民居然两次绊了自己的腿脚,耻辱,绝对的耻辱,但是,当父亲死在眼前,母亲疯掉,那男人嗜血而绝望的表情,简直太精彩了。那种表情就像是毒品一样让杨浩着迷,践踏生命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让他陶醉其中。 “杨公子,你在想什么?干嘛不理人家?”瞳颜巨汝抚摸着杨浩的胸膛,娇滴滴的讨好道。 杨浩一瞬间火气上涌,他一拳砸在女孩儿的面门上,“操NM的!一点儿眼力价儿都没有!没看到老子正在想事儿么!” 女孩儿的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酒意一瞬间就醒了,看着杨浩那扭曲而暴怒的脸,面露惊恐,使劲往座椅上缩。 前座的保镖兼司机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后视镜,默然无语。高档轿车的车速不变,在他的操控下,匀速前行。 “TM的贱人!你躲什么躲!你不是很想被我操么!”杨浩的脸孔扭曲着,“你不是主动过来搭讪我么?你躲什么?” 瞳颜巨汝吓坏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车,居然找不到门把手,她只是想在酒里勾搭勾搭有钱帅哥,这个杨公子的衣着低调,但眼光精准的她还是看出了杨公子那一身国际顶级名牌,还有他那淡然的气质,无处不流露着贵族气质,所以她主动地贴了上去,干柴碰烈火,三言两语,两个人就离开了酒,她完全没想到,原本风流潇洒温文尔雅的杨公子,竟然变成了一头野兽,女人敏感的直觉让**感到了恐怖,她浑身颤抖着使劲向后缩。 “别伤害我,别伤害我。” 杨浩没搭理她,他自顾自在台上撒了些粉末,抹平、划线,分排,然后取出根吸管儿,凑过去对着鼻子猛地一吸,连吸了两派才停住。然后他一下子摔在真皮座椅中,眯着眼睛一副极其享受的摸样,喉咙中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 瞳颜巨汝害怕极了,她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杨公子吸食K粉,然后一脸陶醉的倒在一旁,这是个完全密封的环境,身边是个心态失常的男人,前排是个彪悍的保镖,所以她不敢动,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杨浩突然抽搐起来,身体怪异的扭曲着,脸上的表情却是丰富多彩,极尽享受。突然,杨浩猛地睁开双目,两眼通红的看着缩在一角的女孩儿,表情扭曲着,像头野兽一样扑了上去。车厢里顿时响起了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和牙齿撕咬的声音以及绝望的尖叫声。 ………… “嘭!”一声巨响,杨浩结实而平稳的座驾被拦腰撞飞,在开往京城西郊的公路上连续翻滚打横,直到撞上一根电线杆,才止住了去势,但是头朝下地盘朝上。 一辆拉沙土的大车,停在发生撞击的地方,车头深深地凹了进去,高档轿车的反冲力难以想象,如果不是一辆重型卡车,换做普通轿车,恐怕这会儿翻出去的就要换个位置了。 一个1米8出头,高瘦的青年从驾驶室跳下来,手里拎着十几个玻璃瓶,向高档轿车走去,走近之后,毫不犹豫的将玻璃瓶甩向轿车,砰砰砰的碎裂声中,一股汽油特有的味道开始弥漫。 周然从怀里掏出一个ZIPO火机,点燃,那上面刻着一个“然”字,是父亲在自己十八岁生日时,送给自己的礼物,让父亲的在天之灵安息,周然手一甩,火机划出了美妙的曲线,落在了轿车旁。 “通!”的一下,火苗腾空而起,一瞬间,就映透了周然憔悴而坚毅的脸,炙热的温度似乎要烤干旁边的每一寸空气。 “下地狱!”周然嘟哝一句,转身离开。 刚走出去几步。 “?!”的一声,周然身体一震,他缓慢的低下头,前胸,一个碗口大的洞,血液呈喷射状,力量也随着那喷射的血液迅速流逝。 周然艰难的扭过身子。 轿车的火势已经无法收拾,前座的窗口处,一只手伸在外面,握着把手枪,那只手无力的下垂着,随着火焰的侵蚀,逐渐融化。 “嘭!”整座车发生了爆炸,周然被一股强大的气浪推飞出去,半空中,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div> 2 重生 ( )周然迷迷茫茫的处于混沌之中,整个身体仿佛在汪洋大海中飘荡,远处有微弱的白光,似乎指引着身体前行的方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然感觉到自己,慢慢融入到那片白光之中,然后他的意识就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刺目的白光逐渐退却的时候,开始有大大小小若干个脑袋在自己眼前晃动,一道道目光都关切的注视着自己,有几个人还在冲着自己大声说什么,可周然根本听不清楚,他头疼欲裂,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中枪了么?!突然涌出的记忆片段,让周然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猛地挺直了身子。 头痛欲裂!深入骨髓的痛楚! 周然努力地凝聚精神,发现自己的身下是一块坚实的草地,四周围了一群陌生的人。 “小伙子,没摔坏?慢慢起来试试。”一个中年男人对周然说。 “幸亏摔在路边的草地上,这要是马路牙子,非磕坏了不行。”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说。 一群人议论纷纷,都传进了周然的耳朵里。 骑车?草地?有没有搞错?!周然不由得发懵,一阵眩晕,努力地四处张望,在人群的缝隙中,周然看清楚了周边环境,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看上去有些熟悉,一是有点儿想不起来,但这路口,肯定不是自己驾驶重卡撞飞那个世家子的地方。也没有车祸痕迹,路口车水马龙,人流如梭。 我操!难道我死了?这些“人”都是鬼?想到自己昏迷前的经历,周然猛地一惊,后背的寒毛瞬间直立,猛地从地上蹿起来,神色慌张,摆了个举拳防卫的架势,虽然自己可以抱着必死的心去刺杀杨浩,但即便自己死之后到了阴间,想一想,还是让人发毛。 周然心里发毛,围观群众也被他的怪异举动,吓了一跳,人群瞬间向外围散开了一圈。 “这小伙儿没事儿!是不是摔傻了。”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周然茫然四顾,艳阳高照,晒在身上暖暖的,阴间有阳光么?应该没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温暖阳光带来的安全感还是慢慢驱散了周然的寒意。 眼前的街道越看越熟悉,翠林路?!天啊,这不是翠林路么!太熟悉了!自己的初高中时代,都在这条街区靠东边的八十八中渡过。 但这里又透着怪异,总觉得跟记忆中的翠林路有很大不同,到底是哪儿呢?周然看着四周,冥思苦想。 街角那间物美超市,时不时有人出来进去。 妙美超市?!周然瞬间石化了,怪不得不一样!这不是十几年前尚未开发的翠林路么? 奔三时候的周然也市场路过这条路,妙美超市早就拆了,原地起,盖了一座商厦。 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然下意识的低头看表,却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手么?还有这衣服,出车祸前明明穿了件半袖T恤,牛仔裤也不见了,平时休闲最喜欢穿的阿迪训练鞋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淡蓝色洗的发白的校服,挂着泥土和草屑。脚上是一双匡威运动布鞋。 周然一眼就认出了这双鞋,是初二那年,跟爸妈磨了好久才得到的,在初中那会儿,匡威虽然比不上耐克、阿迪那么拉风,但对于周然这样的普通工薪阶层家庭,双职工一个月一千多的收入,买双品牌鞋,也不大不小算是奢侈消费了。所以周然对这鞋格外的珍惜,后来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周然又长高了不少,这鞋号码不再合适才终于退役,至今这双经典版还被收藏在自己的鞋柜中,怎么会跑到自己脚上呢? 难不成?时光倒流了?靠,没那么夸张,周然一阵失神。 “周然?!”圈子外面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周然疑惑的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淡蓝色校服,留着郭富城头的半大小子正扒开人群向里面挤过来,边挪动身体边向自己招手。 “李尧?!”周然看着眼前这人,下巴差点掉下来,他定了定神,再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李尧,初中的死党李尧?可这是他么?去年他还跟包括李尧的几个哥们儿打过一次麻将,丫都快仨下巴了,蝈蝈一样大的肚子,走路直喘。 眼前这个李尧,却是一脸稚气未脱,尖下巴,嘬腮,嘴唇上方稀稀疏疏留了两撇小胡子,1米7冒尖儿的身高,校服袖子捋起一半,一只手拎着书包。 “你丫没事儿?”李尧一脸警惕的环视四周,那架势好像随时准备火拼,“被人打了?” “没……没”周然大脑直接短路,但他还是下意识回应道:“好像是……摔了一跤。” “真没事儿?我怎么看你眼神发直啊?喂喂,你盯着我发愣干嘛?你这样的目光……怎么看上去那么淫荡啊!” 周然看到李尧一脸狐疑的向后闪,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非常尴尬。难道在做梦?用力攥了攥拳头,指甲陷到掌心里,隐隐发痛,做梦没有这么真实。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状况,周然有些茫然的问:“对了,李尧……今天,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啊~” “我靠!”李尧乐了,“你摔傻了!还是逗我玩儿呢,假装一脸无辜状还,95年啊!5月……厄,几号来着,好像是9号,我一般不爱记日子。干嘛?” “啊!”周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一声惊呼,把李尧吓了一跳。周然的头都大了,95年?初三?难不成自己重生了?一连串疑问搅得他有点儿乱。 等等,让我想想,周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刚才的自己,还在刺杀杨浩,然后被杨浩的保镖临死前集中了胸口,气绝身亡,现在的自己,却躺在翠林路路口的一块草坪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绝对不是梦境,也不是地域和天堂,这是95年的翠林路! 重生?难道我重生了? OMG,这太让人抓狂了,周然又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感觉绝对真实,不是梦,一瞬间这么不合常理的重大变故,换谁都会因为这反差抓狂,但同时,又让周然有些惊喜,如果可以逃避死亡,谁都会选择生存。眼看着一处处熟悉的场景,那些年少时的记忆慢慢涌现出来,95年的北京机动车还没爆炸性增长呢,这天真蓝,阳光洒在街道上和建筑物上,有一种别样久违的感觉充斥着心头,居然,重生了!而且……年青的身体,感觉真不错嘛! 周然纠结的时间不长,毕竟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被枪击中胸口又被强烈的爆炸撞飞,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有了飞速进步。 李尧一脸诧异,像发现外星人一样看着周然。周然觉察到了,赶忙说,“厄……我老觉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得在哪一天之前办了,又想不起来……” “我靠~你真没事儿,刚才在学校你挺正常啊,突然怪怪的,幸亏是大中午的,要不然我以为你尸变了呢!”李尧见周然说话,终于露出释然状。“不是真摔出毛病了!要不然就是摔得要死回光返照了?” “去你大爷的。”周然前世那种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自己不是屈辱着离开人世的,蚍蜉也能撼大树,蝼蚁尚能血流五步,自己死之前,总算是帮爸妈报了仇! 周然收拾了心情,整个人释然了不少,想一想,自己居然重生了,不知道是福是祸,但逃得一死,总算是件好事。95年,初三……啥情况来着?周然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一年的记忆。 “得,正常了可算是。你骂人的时候,很有我当年的神韵~~”李尧嘿嘿笑着说,“要没事儿赶紧撤,下午还得英语模拟考试,小爷我中午还打算回家睡一小觉呢。” “恩,好,啊?……模拟考试!?英语!?”周然正神游呢,闻言一阵错愕。 “英语啊!”李尧说,“怎么了,你记错科目了?” “哦,没有,没有,不知道模拟的题目难不难。” “难不难没关系啦~反正你英语从来没超过40分。”李尧不屑的说道,“你还是好好准备明天上午的语文。” 周然一阵汗流,年少的记忆雪片般回归,在他的印象中,初中那会儿,自己各科成绩都还凑活,理科类强于文科,英语则是纯粹的弱项,别管大考小考就没及格过,周然把这归于环境使然,小学那会儿,大孩子下孩子们,还都看《地道战》,《上甘岭》呢,那是个“后”红旗下的蛋的年代,英美日等还都是帝国主义,还都是FD派呢。学帝国主义FD派的语言?周然是从潜意识里抵触的。后来上了高中,英语才逐渐及格,高考之前是靠着参加重点高中补习班,并且熬夜苦读恶补,才超常发挥,高考时靠着语文拉分数,才超出标准线仅仅3分,将将考上了本科,英语也仅仅考了个94分,惊心动魄啊,想到了前世千军万马98年过独木桥的经历,以及被高校录取时竟然怀疑自己在做梦的经历。周然就冷汗直流,自己连人都杀过了,难道重生之后,还要继续看书学习么?想想就头疼!怎么办啊! “走,张杨他们几个都在那边等我呢。我以为有热闹看,他们懒得过来。哈哈。”周然正头疼呢,李尧招呼他边说边往外走。 眼看着两个初中生莫名其妙一阵嘀嘀咕咕,不再有什么新鲜事儿,人群瞬间就散了个精光,几个买菜的大妈临走还关切的嘱咐了周然几句,让他如果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周然心想,恐怕是自己有点儿不正常大妈把自己当成脑震荡了。 周然苦笑着捡起书包,心里想,既然重生回到1995年,自己是个学生身份,那还是看看情况再,他扶起自行车,试了试,没摔坏,周然快蹬了几步,向李尧追了过去。 从现在看,自己重生后的历史,没有改变,那是不是说,假如随波逐流,自己还会碰到那个世家子杨浩呢?父母是不是还要家破人亡呢?周然一阵胆寒,他突然响起自己前世在妙峰山封顶,望着远山时说过的话:若真有轮回,我愿为魔!佛祖不杀该杀之人,我愿成魔,替天行道,杀尽该杀之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要改变全家人的命运!!!周然在心中疯狂的呐喊着!\'); </div> 3 对得起他的誓言 ( )重生之后,十几分钟的工夫,有太多的震撼和惊喜考验着周然的神经,震惊、恐惧、迷茫、失重、兴奋……各种情绪,前世半辈子未曾体会的情绪都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一一涌现,等周然逐渐平静下来,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意识到自己真正回到了另一个现实世界,十几年之前95年的现实世界后,反倒有些麻木了。 想想看,一个接受了几十年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的人,当他平静下来并且接受了完全颠覆自己前世价值观的不可思议的重生,精神世界所承受的冲击是多么的巨大,而一旦他适应了这样的变化,他的承受力何止上升一个台阶,这时候除非是天塌下来,周然的情绪恐怕很难有太大波动。 然而,他看到张扬的那一刻,内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激动,甚至鼻头还有点儿酸。 周然初中的同学,随着不断的升学,长大成人,几乎都失去了联系,仅有的几个成年后还时常玩儿在一起的伙伴,就只有张扬、李尧和赵文杰。 张扬的父亲在公安系统工作,虎父无犬子,张扬从小就跟爷爷习武,李尧也不知道从哪儿搜听来的,说张扬的祖上是大内的护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周然三四个人一起上,根本扳不倒他,后来张扬大学毕业之后,也进了公安系统,照理说通过他们家老爷子,进机关应该很容易,但他最终选择了刑警队。 刑警队是容易立功的地方,要是能破几个大案,平步青云的机会很高,但风险也大,越是重大刑事案件,越得冲在前面,侦查、卧底、抓捕,反正是脏活儿累活儿都得接着,而且很少穿警服,很多任务都需要把身份淹没在人群中,甚至有些队员外表看上去跟社会闲散人员的气质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公安系统,却不像特警队那么拉风,特警赶上个重大庆典啥的,一身戎装,面色冷峻全身武装的往路边一站,常常惹得路过的小妞儿狂抛媚眼儿,要不然碰到劫持人质的,警灯嗷嗷开路,各种阵型排开之后,摆完POSE,等狙击手一枪击毙犯罪分子之后,又一路警灯嗷嗷开路打完收工。 偏偏张扬打小就是个话少的主儿,成年之后,周然才明白,张扬其实是那种大智如愚的人,只是凡事放在心里,不愿流于表面,从张扬破的几个案子的过程,周然对张扬有了直观的印象:心思缜密、观察力入微,而且十分机智。 年少的时候,张扬经常打抱不平,还替周然扛过一板儿砖,他从不恃强凛弱,那会儿各个学校门口,总有些社会小青年跟学生要钱,在被张扬教训了几次之后,他们学校的门口,就变得清清静静。 周然从年少那阵就很佩服张扬,他就像是金庸笔下的侠客那样,那种面对暴力敢于迎面而上的勇气,不是所有周然那个年龄的少年可以轻易拥有的。成年之后,在周然的朋友圈子里,虽然都是无话不说的铁哥们儿,但只有对张扬,友情之外,周然的内心还多了份敬重,因为张扬是那种真正热爱他为之奋斗的职业的人,用李尧的话说:他对得起他额头上的国徽。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周然清晰地记得,在2007年8月,国庆节前,一次执行为国庆节保驾护航任务的过程中,张扬所在的小组,与几名不明身份持枪武装分子发生了毫无准备的冲突,张扬为了掩护战友后退,连中三弹,昏迷之前,他还倒在血泊中连续扣动扳机压制对手,并击毙了一名犯罪分子,等医疗人员赶到的时候,张扬已经失去了呼吸,他没有持枪的那只手里,还紧紧攥着未婚妻璐璐的照片,他们本来计划在国庆节之后举办婚礼,可就在婚礼前,他实现了他进入警队时,在国徽下,对人民的誓言。 事后证实,犯罪分子受南方某市某领导雇佣,来北京刺杀该领导的重要对手,但国庆前北京治安严密,没有机会下手,正准备离京,却因为神色可疑,被执行其他任务的张扬小组盘查,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交手,也恰恰是这次冲突,虽然公安系统低调处理,媒体未报道,但高层顺藤摸瓜,大量掌握了南方某领导违法乱纪的一系列证据,事实上,该领导正是坏事做多,到了快遮掩不住的地步,想必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情,不久后也会倒台,但这次冲突无形中加快了其覆灭的速度。 皇城脚下,一死两伤,张扬走后,被追认烈士,荣一等功。而这样的结果对张扬的家人来说,却无疑五雷轰顶。张扬不是独生子,还有个大他8岁的姐姐,父母都已经60多岁了。张扬的母亲听闻噩耗就脑溢血发作,抢救无效去世,父亲本来硬朗的身体也承受不住老年丧子的打击,头发一夜间发白,从子一蹶不振,终日里就是看着窗外发呆。未婚妻璐璐一直在张扬家照护着张扬的父亲,直到张扬的姐姐回国,把父亲接到了国外,才没了消息,一家人从此没了音信。 周然、李尧、赵文杰还有几个年少时的朋友参加了张扬的葬礼,看着张扬棺木里张扬那张硬朗而平静的脸,周然哭了,哭的很伤心。 如今再看到那似曾相识,熟悉的面孔,周然的确是恍如隔世,没有前世的沧桑,面前的这个张扬,硬朗的面孔,仍然透出朗朗的英气。 一瞬间周然的鼻子有点儿酸,内心的喜悦难以抑制。 “张扬!!”周然压制住使劲拥抱一下张扬的冲动,用力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他妈的!见到你丫的真好!” 张扬一阵错愕,心说周然这是怎么了,浑身是土的跟着李尧跑过来,听说是骑车走神摔飞了,砸草坪上摔晕了,可也不用见到我这么高兴,先是看到怪物一样看着我,然后脸上阴晴变幻不定的,可他看到自己的那股子高兴劲儿倒的确发自内心,想到这儿,张扬心中也不由得一暖。前世的兄弟,就这样,在这记忆中熟悉的路口,命运再一次轮回。 看了看李尧和张扬,还有旁边另外的两个同学,罗小军和程潜。周然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心说妈的,幸亏这年代人还纯洁,要是放09年,我看到大老爷们儿也激动,一准儿得被当成GAY,赶忙说道:“刚才我从车上飞出去的时候还想呢,小爷要是真摔死了,就见不到你们这帮孙子了呢!以后我就没法玩儿实况足球虐你们了!!哈哈。” 李尧本惊诧着,周然这么一说,顿然无语状:“靠!怎么没给你摔死啊。摔得这么神经兮兮的~~虐我们?拉倒,明儿考完试去我家,我亲自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什么叫欲哭无泪!” “哈哈哈~~”几个人一同大笑,周然也笑了,一行人边说边笑,骑着车想家走去。 看着眼前几张熟悉的面孔,洋溢着青春的光芒,周然暗下决心,我周然既然有幸重生!我要改变我的命运!改变父母的命运!也要改变好兄弟的命运!绝不让前世的惨痛再次重现!\'); </div> 4 重生最大的财富 ( )周然的家离学校最远,骑车大概要用30分钟,家里没人,爸妈肯定是在单位上班呢,房间里的摆设陌生又熟悉,周然看到了好几样前世搬家后再也找不到的东西。 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看了很久,前世的周然,也曾对着镜子,仔细的端详过自己,看到的,往往是不修边幅的面容,还有那憔悴的眼神,眼前的自己呢?周然已经几乎淡忘了年少时自己的摸样,现在看来,居然是这般的朝气蓬勃,那被阳光晒得近乎古铜的皮肤,散发着青春与张扬,就是这头型太傻了,又是郭富城头,周然恶趣味的想,老郭唱歌时候,舌头那么大,居然这么受欢迎。看来下午考完试,有必要去理个发了! 周然在厨房发现了老妈给自己留的饭菜,做的虽然简单,但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周然心中一阵酸楚,眼泪刷的就留下来了。我能够重新看到爸妈?周然在心中不断地问着自己,心里七上八跳,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的爸妈,还在企业上班,父亲在小车班当司机,母亲在食堂做饭,两个人的薪水加起来,大概两千块钱不到,但他们各自的企业,效益已经日渐不行,周然大概记得,母亲应该是在98年买断的工龄,拿了几万块钱,告别了奉献了几十年青春的国有企业,成为下岗工人,父亲的单位也在98年进行了人员调整,职工大面积下岗,因为小车班主要是为单位领导服务,父亲在第一轮人员调整中没受到冲击,可是一年后,单位领导为了安排同样下岗的亲戚的再就业问题,父亲也终于未能幸免。 从那之后,家里的情况就每况愈下,母亲下岗之后,通过熟人介绍,到一家幼儿园的食堂工作,工作内容没变,薪水比上班时候还多了些,但物价涨了,生活依旧艰辛。 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之前的企业是家大型建筑公司,对建筑行业的相关业务比较熟悉,下岗后,联系到以前单位的几个有技术的同事,组建了一支装修队伍,接了几个家庭装修的小工程,工程总包的价格也就是两三万,但刨去材料成本、人工成本等各项开始,每个工程竟然都盈利了万元左右,那几乎相当于普通工薪家庭一年的收入了,而且,因为工人们都是单位的老同事,父亲都支付了高于市场工资水平的两倍,在这样的前提下,居然获得了高额利润,一辈子给被人做牛做马的父母,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周然还记得昏暗的灯下,爸妈坐在床上反反复复数着几万块钱时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切看起来似乎要向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周然后来不止一次的感慨,命运似乎总跟自己家开玩笑,因为在岗的时候,作息时间没有规律,下岗后,又连续几个月熬在工地,几个小工程做完不久,父亲病倒了,突发严重的心脏病,住了一个多月医院,出院之后,母亲就说什么也不让父亲再接装修工程了。 那之后,家里开了个小卖店,父亲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店门口大杨树下与一帮老兄弟下棋上。就这样,紧紧巴巴的日子,靠着不起眼的小店,居然供周然读完了大学四年。 周然年少那会儿,时常埋怨父母抓不住时代的脉搏,安于现状随波逐流,永远帮不上自己,等到自己毕业工作走入社会,混迹了几年,才终于明白了生活的艰辛,草民若想有所建树,难比登天,尤其是父母那个年代,想办点儿什么事情,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做个生意恨不得能盖上百个章,缺一个都不行,国家四处设卡,生怕草民有机会致富翻身。这时候,周然终于体会到父母的艰辛。但是父母却已是两鬓斑白,步履蹒跚,他们的所有心血都消耗在周然的身上。 在之后就发生了自己被人打断肋骨的事情,从那以后,父母更是日渐苍老。 家破人亡之前,周然的账户资金猛增手头宽裕,他给爸妈几万块钱作为旅游资金,母亲却将钱存了起来,说是万一股市赔钱了,这钱给周然留着,好当个保命钱。看着母亲絮絮叨叨的样子,快三十的周然差点儿没哭出来。 前世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周然的眼眶又湿了,TM的,今生今世,绝不让爸妈再受到伤害!周然狠狠的想着,草草的吃了午饭,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周然定了闹钟,歪倒在床上,很快,就疲倦的昏睡过去。 周然神魂颠倒的好像做了无数的梦,仿佛又回到了车祸现场。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周然仔细的看了看墙上的日历:1995年5月9日。 这不是个梦,自己是真的重生了,既来之,则安之!周然简单的洗了把脸,背起书包,走出家门。 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们大都不着急进校门,三三两两聚在校门外,初三和高三年级的校服倒是没看到几个,想必到了学校也都在教室里看书呢。大部分是那些不用备考年级的小女生,聚在小吃店买零食、或是交头接耳的闲聊天, 前世的周然,不属于偶像派,但占了些风趣幽默的便宜,女人缘不错,多多少少也有几段风liu韵事,虽不算纵意花丛,应付女人,却也有些小手腕儿。 前世的自己,初中时看到有点儿姿色的女同学,还会心跳加速,偶尔看到发育明显的漂亮女生,男生们也会一阵幻想和意淫。 可如今重生之后,以一个实际上将近三十岁大叔的眼光,再看到眼前这帮初高中女生,周然只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一群小屁孩儿么这不是~~唉,重生也是一件悲惨的事情啊,眼看着一群小萝莉晃来晃去,周然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神啊~这以后生理问题咋解决啊,赶紧长大成人,要不然,就算是有小妞儿*,自己总不能真对这些小萝莉下手。作为一个男人,要从小学会色而不淫,作为一个三十岁男人,就更加要有社会公德和责任心了。周然越想越觉得悲从心来,步伐都沉重了。看来只能尽快适应这新的身体和新的生活了…… ……………………………………………………………… 英语考试是下午两点开始的,95年那会儿,初高中拥有语音教室的学校很少,周然就读的三中,在学区属于中等偏下的学校,教育经费根本没理由先倾斜到这儿,所以英语考试的听力部分,一律使用录音机。 那熟悉的声音从老旧的磁带缓慢传出的时候,周然正在东张西望,他正试图把每张座位上的同学,和记忆中的形象对上号,但他失败了,皇城脚下,别说一个城区了,就是一个片儿区,大大小小的学校就能有两位数,而且当时还没实行就近上学,学生们有的离家近,有的离父母单位近,有的离谁都不近,所以学生们都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有跨城区的,也正因为这样,初中毕业之后,大家都各奔东西,只要不在同一所高中上学,就会逐渐失去联系,更别提周然的记忆都是09年的了,所以搜肠刮肚,还有至少一半的人,周然完全不知道名字。 听力考试开始的时候,周然还有些走神,旁边有人碰了碰自己,扭头一看,是同桌的女同学王莹莹。 “发什么呆呢,都开始了。”王莹莹快速的小声说了句,随即就目不斜视的继续看着卷子了。 周然笑笑,也低下了头,记忆中,王莹莹坐了好几年自己的同桌,胖乎乎的,老大姐似的,脾气特好,乐于助人,所以人缘很好,初中那会儿,周然经常不带文具,没少跟王莹莹借,后来周然成年之后,王莹莹是他初中女同学中,少数几个还保持联系的,06年,王莹莹结婚,嫁给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好多初中同学都去婚礼捧了场,小两口的婚后生活非常幸福,两年后就有了小孩儿。现在看,她可比十年后瘦多了,周然恶趣味的想到,随即认真的听起了录音。 “这么简单?”听力题部分结束的时候,周然有些诧异,英语是自己学生时代的噩梦,今天,所有的句子和对话,自己却都听懂了。略一沉吟,周然就想通了,大学那会儿,为了通过四级考试拿到学位,周然恶补英语,而且,还用了几乎整个学期背单字,5000个单词的大学英语词典,翻来覆去,周然背了不下几十遍,虽然边背边忘,但恐怕也能有个七七八八的印象,最后终于闯过四级考试。 毕业之后,周然的一个哥们儿的开了间旅游会议公司,周然入了一点儿股,不挂名、不经营,只分红,这公司挂靠在青辉旅行社名下,组团和地接都做,夹缝中生存,虽然都是那哥们儿经营,周然偶尔也会帮忙拉拉生意或者充当兼职导游,偶尔实在找不到外语导游,周然还会帮忙接待一些散客外宾,因为水平比较差,这种情况,他们都只收车马费,不收导游费,慢慢的,周然从一开始的单词加肢体语言,也逐渐的磕磕绊绊可以用语言跟老外交流了。其实周然不知道,就是这些磕磕绊绊的交流,已经让他从应试教育中跨出历史性的脚步,跨入了实际应用的殿堂。 周然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前世的那点儿蹩脚英语,放到95年这会儿,竟然已经不是一个重量级了…… 笔答题周然做的也很快,95年那会儿的初中英语题,再怎么设计,跟四级考试比起来也有很大的差距,周然只用了半小时,就答完了,除了个别语法周然没印象了,整张卷子,居然没碰到一个生涩单词。 这一刻,周然的内心,别提多么震撼了,就好像蘑菇云在脑海里爆炸一样。 他突然意识到,作为一个重生者,那些前世的记忆和知识,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可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这不就是改变自己和家庭命运的契机么!财经记者生涯中那些金融大事一一浮现在脑海,那些国际上的历史事件也纷至沓来! 周然的内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改变世界?”这个念头一经滋生,就像魔界的蔓藤一样快速生长,不断涌动。 TM的!!!给小爷一个支点,小爷就能撬动地球!如果自己愿意,凭借一些重大历史的提前预知!只要出手准确,几次机会,就足以抢占先机,获得难以言状的利益!恐怕自己真的会有影响世界的命运的能力。 想到这儿,周然的内心像浪潮般涌动,难以平静。 马斯洛需求理论,将人类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 1、生理需求;2、安全需求;3、归属于爱;4、尊重需求;5、自我价值实现 为什么杨浩那样金字塔顶尖的人会心理扭曲?因为他们从出生起,就已经完成了前四种需求,衣食无忧、安全保障、被大部分人讨好献媚。然而,第五种自我实现的价值,却是他们的短板。 或许有两种原因,让他们疯狂。 也许是因为无论他们有多风光,在他们自己的潜意识里,他们也清楚,他们不过是靠祖上荫庇罢了,总是让人瞧不起的。 不是这样么?那些富豪献媚讨好的目光后面,杨浩何尝看不出那些隐藏的鄙视?那目光分明是在说:二世祖、败家子! 当然,杨浩这样的人,或许根本就不介意这样的目光,他的扭曲,更大的可能,是来自于他的精英意识。他们就是站在云端的人,是天之骄子,想得到的,几乎都能得到,财富、女人、别人的命运,他们一句话,甚至能决定千万人的命运!所以他没有挑战,他孤独,他已经没有可以去实现的人生价值了。他扭曲了! 前世的周然家破人亡,但以他的家世,他一直想不明白,杨浩那样的人,为什么心理那么扭曲,为什么非要将小民践踏在脚下。 重生之后的周然,突然有了些感悟,当一个人,他某些方面,异于普通大众的时候,那种心态的确是很微妙的体会,于千亿人中,拥有看透未来的能力,那是什么感觉?那是种站在云端的感觉。 重生之后,周然一直在思考自己该如何生活,该如何规划未来,但一直找不到方向,更多的是迷茫。 一个家破人亡过,杀过人、内心充满仇恨的人,平淡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周然自问不能。前世那熊熊烈火,还在燃烧。 一个被子弹贯穿胸口,被爆炸粉碎,死过一次的人,重新获得生命的机会,每天流连于灯红酒绿?周然自问不会,他不是那么没有抱负的人。前世那深入骨髓的痛楚,还在腐骨嗜髓。 然而这一刻,周然的迷茫却烟消雾散了,我不会甘于平庸!我要改变命运!如果可能!我还要尝试改变世界!改变这肮脏世界! 周然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神,前世的那些社会经历,也让他明白,世界之大,难以想象,那些背后隐藏的势力,那些大的家族,那些千百年来的沉淀,根本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以周然这点儿预知了几件历史事件的能力,或许可以让一些家族有所损失,但是,想改变世界,绝对是扯淡。 而且,一旦周然利用历史,蝴蝶的翅膀扇动,历史就将向别的方向偏离,周然拥有的优势就会消失。周然清楚自己的位置,但这不妨碍他胸中那团火焰的燃烧!人生若是没有目标,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周然在心中疯狂的呐喊!小爷来了!TM的至少先有能力,干掉前世那个二世祖杨浩小爷才行! 看来得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研究一下情况了,周然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就在不远处,监考老师静静地看着周然,轻轻地摇摇头,才答了半小时,就答不下去开始发呆了,老听他们年级的老师说这孩子聪明有潜力,就是英语太差,否则,考个好点儿的高中不是难事儿。唉,看来还真是没希望了……\'); </div> 5 广积粮、缓称王 ( )周然绝不想重生后再做一个失败者。 既然有着三十岁年龄所拥有的社会经验,以及重大事件未卜先知的能力,很多事情就应该谋而后动。否则,蝴蝶效应一旦产生连锁反映,势必会改变历史的轨迹,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历史过大的偏离前世的轨迹,就等于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会因此消失。作弊器是重生者重大的优势,周然不希望看到优势丧失的情况发生。 至少在自己的羽翼丰满之前,在拥有一定的资本和地位之前,周然不希望历史过多偏离原有轨道,所以,一定要谨慎从事。 周然仔细的盘算着各种可能的发展方向,大方向无非两个:权利和金钱。 选权利。从政?上辈子没戏,这辈子照样没戏,天朝帝都、皇城脚下,扔块砖头,砸到十个人,俩部长、仨处长、四个科长、还有一个下岗职工。 所以,想从政,没有背景,寸步难行。除非跑到地方上,从基层做起,可基层干部分两种,一种是土生土长的土霸王,一种是上面有人,派到基层捞政绩,镀金之后平步青云。至少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条件都不具备。 那就要钱,从商?从商对自己来说倒是比较轻松,前世的周然,就是依靠对财经行业的敏锐,和朋友开投资公司,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重生后,对历史的熟知,更是周然在这一领域攫取财富的重器! 每一个金融经济领域的重大变革,其实都是从高层的政策方向开始的。拿房地产行业举例,91年,为了让既得利益者拥有似有财富,政府发文,将完全国有产权,更改为“部分产权”。98年,为了应对经济危机,将医疗、教育、房地产,变福利为商品。从此之后,房地产一飞冲天,成为权贵保值增值的手段。 成功的商人,就是可以从政府的政策转向中,发现背后的商机的人。周然自信前世的经验和眼光,即便历史在蝴蝶翅膀的扇动下改变,他也可以从政策中把握未来。 所以,只要自己提前布局,同时再关注政策的每一个变化细节,周然相信,他将有能力站在财富的顶端! 但是,站在财富的顶端,并不是周然重生后的目标,前世周然的家破人亡,恰恰说明,在天朝,你光有钱没有用!那些红色权贵,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财富和命运!如果天朝的权贵愿意,可以随时让你静悄悄的消失,只不过不惜得做罢了。 赚大钱?成富豪?周然非常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在天朝,假如你不是“红顶商人”,而恰好你的财富又暴露在阳光下,那说不定就有随时被割了韭菜或者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比如申城的周老板、家电连锁的黄老板。 所以,天朝商人一旦有了财富,一定会想办法拥有个天朝官员的身份,让资产得到合法保护。这也是为什么前世那么多企业家成为公民代表的原因。 至于自己,周然暂时没考虑好,不到万不得已,周然对当官没什么兴趣,他不用靠权钱交易得到财富,也没那耐心靠政绩青云直上。要是让他选择,他宁愿做个周游世界的富家翁。 当然,周然根本就没想过有了财富之后移民,倒不是自己有多么的眷恋故土,说白了,即便是前世到了09年,天朝在世界上都没什么地位,仅仅是个利用廉价劳动力的血汗工厂罢了。老外根本瞧不起天朝人,移民干嘛?每天遭人白眼儿?那不如在国内低调享福呢。 总之,大方向定了,积累财富!改变命运!然后,扮猪吃老虎!然后……然后再,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二件事情,既然大方向都确定了,其余的事情就好说了。 比如升学之路,自己完全没必要去改变前世的路线,周然通过今天的英语模拟考试,相信以前世的眼光和心智,系统的进行复习,无论是中考还是高考,自己都能将命运大幅偏离历史,比如考上个重点高中,考上清华或北大,然后毕业找个好工作。 可对于周然来说,这完全没必要,天朝的应试教育决定了,你在从哪个大门走出来,你都是废物,只不过废物的程度略有不同罢了。 而且,大学毕业挤破脑袋抢饭碗,无非是想赚更多的钱,周然用么?显然不用!周然的生活,爸妈的生活,对死过一次的周然来说,仅仅是个身份罢了。他需要一个不过于突兀的身份,即便他攫取了庞大的财富,他同样没兴趣像一般人一样,炫耀身份、炫耀财富。要知道,黑暗,才是财富最大的保险库。 周然对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这种信心是重生前所没有的,但是既然,重生让自己掌握了作弊器,那再纠结于什么重不重点的,可就真够俗不可耐了。 但是,周然觉得有必要完善自己的知识结构,技不压身,前世他总是感慨,有太多有用的知识,年少时没用心学习。 周然的目标很明确,充实内在技能,路却暂时按前世的走。 “似乎有点儿广积粮、缓称王的意思。”周然想。 第三件事,得提高身体素质,前世平平安安倒没什么,重生之后,一旦有了财富,人身安全是一大问题,靠人不如靠己。而且,既然自己重生后注定生活美好,那多活几年总比英年早逝要强。 所以,看来得合理的安排时间,保证学业的同时,锻炼身体,或者可以考虑参加一些武术培训班,学学截拳道啥的。 第四件事,感情,前世的几次感情经历,周然三十岁的时候,早就都释然了,即便是那个自己最需要人支持的时候,离自己而去的大学女友,周然都表示理解。 没有人,有义务为别人默默地守候,尤其在一个物质的年代,机会成本,过于昂贵。 即便是前世的周然,要是和若干前女友相遇,以他心智的成熟,都可以淡然处之,更别提几个前女友对于重生后的周然,都只能算小萝莉。 周然给自己做了个假设,如果按照前世的人生道路,碰到高中伤害自己最深的初恋女友,除了会有些感触外,周然肯定只会以老男人看小女生的眼光来审视对方,并且,恐怕会更加嘲笑前世的自己。 对周然来说,他重生后的年龄是15岁,可他实际的人生,一共45年,前世感情的片段,从精神层次来讲,是过去式。周然可不是幼稚的男人,纠结于过去式难以释怀还非要重生后寻找失去的青春。 当然,如果周然愿意,他可以选择已知的命运遇到她们,同样,他完全可以避免跟她们的人生发生交集,尤其是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女人。 前世的周然家破人亡,幸亏没有妻子,否则,他的心理负担更重。重生之后,自己打算从一个草民爬到世界顶端,不知道比前世危险了多少倍,如履薄冰,更不合适结婚生子了!周然不想拖累任何人,同样,也不想任何人拖累自己。 当然,他之所以想好了,要藏在黑暗中,也是因为,他要保护他的父母,不过周然清楚地知道,保护父母,并不是将父母藏起来,而是要做到两件事,首先,爸妈要摆脱草民身份,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或者干脆移民。其次,自己要永远隐藏在黑暗中,让一切财富,从表面看来,与自己毫无干系。 这一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周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试卷,内心却是一阵狂风巨浪! 时间就在周然的YY中,快速流逝,不知不觉,考试结束 </div> 6 家宴和第一桶金 ( )英语模拟考一结束,周然就回家了,李尧他们拽他去打台球他都没去,他一时还有点儿不适应重生之后的转变,需要一个人单独静静。 95年有线电视还没普及,几乎所有家庭的电视,只有8个频道,要是有哪个同学的父母在企事业单位或大机关工作,家属院能看到不死鸟卫视或者少数国外卫星电视,绝对能在同学之间牛逼的不得了,每天都会说书似的在课间口沫横飞的讲故事,然后一堆人围着听。96年那会儿,周然家有段时间能看,后来被屏蔽了,听父母说是因为不死鸟卫视的言论导向存在问题,不符合国家规定。 言论导向问题周然当然不明白,当时,他还不清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意思,他只是朴素的因为没把《东都的爱情故事》看完整,而伤心的好长时间。 重生后的第一个下午,周然泡了壶茶,看着CCAV.1台的无聊节目发呆,家里的一切,都在记忆的深处,那么的熟悉,可却那么陌生。 一想到爸妈,周然的鼻子就发酸,自己前世最愧对的就是父母,整天外面奔忙,陪父母的时间少之又少,也很少跟爸妈聊天谈心,没尽过孝心,好不容易生活有了改善,却家破人亡。周然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神情恍惚。 周然记得,爸妈5点下班,九几年京城的交通还十分通畅,一般5点半左右,爸妈就会准时到家,自己放学之后晃晃悠悠路上耽搁耽搁,六点半左右也能到家,饭肯定已经做好了,一家人看着北京新闻吃饭,吃晚饭爸妈收拾,自己回小屋写作业,写完作业8点多钟,还可以跟着父母看一集电视剧,然后睡觉,周而复始。年近30的周然,有时候特别怀念儿时这样的生活,简单,反而幸福。 临近5点的时候,周然蒸了一锅米饭,又做了几个菜,四菜一汤:番茄鸡蛋、香菇油菜、蒜苗炒肉、酱爆鸡丁。还做了一大碗酸辣汤。周然的想法很简单,正好在家,顺手把饭做了,父母回来正好吃,省的麻烦,前世的周然,外面应酬,大鱼大肉不健康,闲暇的时候,经常在家自己做饭吃,习以为常了。 周然做完了饭菜,等着父母到家,虽然明知道这是重生后的家庭,重生后的爸妈,但他的内心有些忐忑,也不知道和十几年前的父母见面,会是什么感觉,那些前世家破人亡的画面,总是出现在他的心里。 也就是饭菜都摆上桌的时候,爸妈刚好到家了。 周然看到父母的时候,愣住了,父母看上去非常年轻,只是刚刚下班进家门,带着些疲倦,这是多么熟悉的记忆啊!周然的大脑却有些空白,这就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周然眼看着面前的父母,更加深深地体会到,仅仅差了十几年,原来前世的父母每日操劳,竟然已经那么苍老了。很久以来,自己跟在父母旁边,却没能察觉。 父母看到周然在家,倒没什么异常,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时,母亲却明显有些发呆,父亲的表情也很诧异。 一家人就这么短路了两秒钟,周然有些尴尬,有点儿紧张,一时间想不出说什么。 “回来啦~”还是老妈先说了话,表情平淡,脱着鞋问道。 “啊,4点多就回来了。”周然说,说完话,紧张情绪突然就没了,鼻子却酸了,前世家破人亡后,刺杀杨浩之前的每个日日夜夜,周然最期盼的,就是跟爸妈说上一句话,哪怕是毫无干货的几句闲扯,又或是被老爸老妈骂一句,但那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如今重生后,突然又能和爸妈说话,即便是死了一次精神大条,周然也感觉到自己到了失控的边缘,太阳穴突突直跳。 “考的怎么样?”老爸也问道,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茶几上的茶壶。 “恩,还行。”老爸一句话,总算截断了周然的情绪,他放平了心境,低声回应道。 老妈点点头,就去卫生间洗手了,周然很诧异,他以为母亲会照例训斥自己几句,比如什么不求上进啊,老是还行还行怎么就不能拍胸脯啊,诸如此类的话。结果老人家啥都没说,就闪了,这还是记忆中的老妈么,啥时候这么简洁不唠唠叨叨了。 老爸倒是老习惯,话不多,换了鞋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喝了几口茶水,做沉思状,半响,才好像想起点儿什么来,看着周然说:茶叶放少了 周然汗颜~~ 好半天,母亲才从洗手间出来,边走边用护肤霜擦脸,周然总觉得老妈的眼圈有点儿红。 “还看,赶紧洗手去。”母亲说父亲,“老说老不听,回来先洗手不知道么。不吃饭了是不是!是不是一会儿还得等着我喂你啊。” “马上马上~”父亲起身。 母亲走到饭桌旁,麻利的把饭盛上,|对周然说,“快吃饭,别等你爸了,让他饿着!老是磨磨蹭蹭的,你以后可别学他。” 周然笑笑,心说我的娘啊,话这么多,您总算是我亲娘了。 配合着CCAV的节目,饭吃的有点儿沉闷,除了老爸每吃一道菜就品评一句诸如味道还不错或者稍微有点儿淡之外,母亲始终没说一句话,但周然看的出来,老妈的情绪似乎有点儿激动,有时候一口饭咽了半天都没咽下去。 终于在吃完饭的时候,老爸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啊,周然含含糊糊的回了句看着菜谱做的应付了过去,才想起来,前世的自己,在家几乎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整天跟个少爷似的,怪不得老妈情绪激动呢,原来是有点儿感动的稀里哗啦啊,害的他以为自己做的菜特难吃难以下咽呢。 对父母有些愧疚的同时,周然也想,以后在跟所有人的交往中,可得注意分寸,千万不能做出让人太过于诧异的事情。 就这样吃完了饭,周然本来打算收拾碗筷的,母亲死活不让,还对他说:以后回来的早也别管做饭了,快考试了,有时间还是得看看书,家里的活儿不用你,要是看累了就出去玩会儿 天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还主动让自己出去玩儿,周然一时间有点儿不适应,也差点儿感动的稀里哗啦。 还是爸妈亲啊,唉,周然心想着,上辈子没能尽孝,这辈子,一定得尽心补偿上。 周然也没什么心情出去玩儿,明天最后一门语文模拟考,虽然周然的语文比较有底,但终归N多年不看了,他还是决定在家温习一下。 就这样,重生后的陌生感,在一顿家宴之后,逐渐消散,周然开始适应了新的生活。 陌生感消散之后,兴奋劲儿却愈加明显,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当晚皇城新闻一条不起眼的简报: “由天朝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咨询中心、天朝证券报等单位主办的首届天朝股份制改革成果博览会于五月六日起在国际展览中心举行。该博览会回顾了十年来我朝股份制改革成果,将促进企业的规范化建设和我朝股市的健康发展。” 不起眼的一条简报,在皇城这个政治之都,往往会被人忽略,对于皇城脚下的民众,还不如某天朝大员的小道消息,更让人敏感和激动。 南方几个省市,早几年就开始为股票疯狂的时候,北方人,还有些无动于衷。周然记得,大部分证券公司,都是95年96年之后,才在皇城设立营业部的,可见有多冷清。 但周然不一样,做财经记者出身,投资公司合伙人,对于股市的沉浮,许多大事件,他都能如数家珍一般,说是未仆先知都不为过。证券这条路要是走深了,资金量过大,最后只能自己坐庄,但前世的许多大庄,都是持股70%甚至90%以上,最后没法出货被憋死。周然非常清楚这里的门道,股市不是正路子,但作为第一桶金的来源,倒不失为最佳选择。 1995年,周然对证券市场的记忆,最大的几件事情,一个,是327国债管老板的事情;再一个,是有人靠收购股改中国有企业职工的股票,发了横财。三一个,是5月17日:天朝证监会发出《关于暂停国债期货交易试点的紧急通知》,这在国债期货历史上可以称之为大事,随后的5月18日,在该消息刺激下,沪深股市,暴涨!很多股票,连续三天,涨幅累计达到100%,今天是5月9日,还有不到十天,第一桶金的绝佳机会!得想办法参与进去!周然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原始股的事情,周然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在股改的大环境中,许多国有企业职工被硬性摊派原始股,为国企改制集资,一元钱的原始股,你要是出两元三元收购,大家都争着抢着往你怀里送,就跟烫手山芋一样。 但周然记得,天海的富人周公子,95年那阵,就是靠倾囊收购企业职工手里的股票发了家,两三块钱收购来的原始股票,后来都有几十倍以上的收益。 然后97年回归岛金融危机,周公子靠购买李继诚旗下企业的股票,在天朝政府力挺回归岛托市之后,赚的盆满钵肥。后来周公子得罪了权贵成了阶下囚,媒体连番报道他的发家史和秘闻。 周然看了不少相关报道,很多细节记忆犹新,他甚至还记得周公子提到过的股票:格瑞空调。 “天既许之,我当取之!”周然越想越是兴奋,仿佛这钱便放在了眼前。大方向没问题,但细节问题太多,资金就是大问题,哪儿找这笔钱呢,父母肯定没戏,95年,家里存款超不过两万,跟父母要这笔钱,去外地收股票?想想就知道没戏,那可是一分钱一分钱掰出来的。难不成告诉父母,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别扯淡了,要不然自己被送进精神病医院,要不然就是爸妈被吓出个好歹。 找人借?周然苦笑,一个小屁孩儿,唉,小屁孩儿办事情太不方便了!周然郁闷了,郁闷了大半夜,直到凌晨三点多钟,才昏昏沉沉的睡着,梦里面,颠三倒四的全是富甲一方和大展拳脚。 </div> 7 人生的一次抉择 ( )5月10号,语文模拟考,周然提前30分钟就交了卷子。他想找一家证券公司的营业部转悠一圈看一眼,前世的周然,大学毕业之前,是没进过营业部的。 98年那会儿,皇城才开始流行寻呼机,数字的,中文显示的寻呼机,绝对是稀罕物。2000年之后,手机才开始普及,前世的周然,可是到2001年,靠勤工俭学,才买了个摩托罗拉,1000多块钱,够仨月生活费的了,要说95年这阵儿,电话初装费还得5000呢,移动通讯设备尚未平民化。 周然考完试就跑了出来。学校旁边的小商店有收费电话,拨打114查询,得知最近的证券营业部,是在北三环那边,海德证券皇朝营业部,再近就没有了。没办法,周然生活的地方在皇城的西部,军队大院和党政机关多,但经济和商业欠发达。印象中,很多证券公司是96年之后,才在皇城设立营业部的。 下午没课,考完试休息半天,好像中午有大扫除。周然没打招呼,直接跑了。95年没有变速齿轮的山地车,骑着26凤凰,将近一个小时,他才骑到海得营业部,正好是上午收盘的时间了。 营业部在一座6层写字的一层,正面看不到大门,只有个招牌,绕到侧面,有玻璃门,还不是自动的。 周然推门进去,冷冷清清的,门口椅子上坐了个保安,正在看小说,听见开门声,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大厅里冷冷清清的,围着大厅,靠墙摆放了十几个老式交易机器,大厅中央放了几排座椅,零星的几个中老年妇女正在打牌打毛衣。 正对着大屏幕,周然扫了一眼,天海指数开盘价577.76、中午收盘价573.48。交易额1.6个亿,周然汗颜,96年之前,熊市至少延续了3年左右,直到96年春节后,大盘才扶摇直上。但1.6个亿的交易额,也太夸张了些。比起前世动不动就几千个亿的交易量,周然一时间不太习惯。 周然四处逛了逛,墙上贴着各种公告,开户窗口坐了个20多岁的姑娘,边吃午饭边看报纸,也没注意到他。除此之外,大厅里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离5月17号,只有4个交易日了,没法开户,没有资金,亲戚?不现实,换做任何人,眼瞅着长大的亲戚家的十几岁小屁孩儿,都不是值得信任的。同学?更没戏了,说服同学的家长,相信自己孩子的同班同学,用自家的银子赌一把打水漂儿?我信,你信么?妈的!天大的机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溜走么! 周然颓然的坐在大厅里,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股市重新开盘,一中午的时间就这么荒废过去了。 徐芳的心情很差,26岁的年龄,她觉得自己已然出现更年期综合症的前兆了。焦虑、易怒,9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20出头的徐芳跟工厂请了病假,用东拼西凑了几千块钱,在服装大世界盘了个最小的摊位,和几个朋友南下羊州,联系到厂家,搞起了服装批发。几年下来,起早贪黑、走南闯北,辛苦付出也算有回报,不多不少,攒起了6万多块钱,九几年的6万块钱,跟后世的6万可不是一个概念,购买力不在一个数量级。那会儿流行的还仅仅是万元户,6万元是什么概念,甚至是一家小企业一年的产值了。 94年服装大世界改扩建,徐芳本打算再盘几个摊位,做大做强。没禁得住姐们儿的撺掇,把积蓄都投入了股票市场。94年之前,股市一直熊途漫漫,7月底开始,却突然放量上行,扶摇直上,那一阵儿,皇城很难感受到变化,但走南闯北的徐芳可是见过南方天海市和深金市的如火如荼。交易场所外人头攒动,为了买到股票,还有打得头破血流的。 甚至徐芳的一个供货商都停产了,钱都去买了股票,而且发了,每天坐在家里数钱,半个月的利润,比做服装几年的收入还多。徐芳虽然也感觉这般疯狂,有些不踏实,但她能放弃铁饭碗下海经商,本身也是个有着冒险精神的人。 9月初,徐芳一咬牙,搏了一把,将本来扩大经营的资金,都投入了股市,最初的几天,徐芳才知道什么是心跳的感觉,那账户上的数字,噼噼啪啪的一计算,分分钟的往上滚着,那会儿炒股可是没有涨跌幅限制的,短短一周不到,徐芳的6万资金就变成了10万 徐芳也好几次跟自己说有赚就撤,但每天又看到源源不断的新股民疯狂的加入到买卖行列中来,每天的账户在不断增长,徐芳就又一次告诉自己,再多拿一天,再多一天再出来。 几年来,徐芳走的路也算是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也未曾出过大的麻烦,但她万万没有料到,94年秋天的这一次选择,却让她陷入滑铁卢。就在市场狂热的当口,指数却突然连续大跌,个股每天都是惨跌一片,大量卖盘涌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映,不仅盈利部分烟消云散,徐芳的6万块钱本金,都开始亏损,没几天就剩下了4万不到,那可是两万块钱啊,割肉?徐芳没舍得,都说快速下跌是主力洗盘,要不了多久,就会再创新高。徐芳于是没卖,就这样,到95年春节前,6万块钱只剩2万了,4万块钱的纸上数字蒸发了,深套。 徐芳这半年时间,一直不顺,摊位没有扩大,资金紧张,货源又跟不上,只能靠之前的存货不断地周转经营,她本不想再看那些股票了,可偶尔还是忍不住会跑到营业部查看一下账户,几万块钱压在心头,实在是放不下。 今天她又路过营业厅,没忍住又进来转悠了一圈,在机器上翻看着自己股东卡里面的资金,就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半大小子。 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半大小子,模样倒是挺俊朗的,比自己个头还猛点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凑到自己旁边的,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套住了。 徐芳本来也没什么感觉,对于股票,半年多时间,从烦躁变得愈加麻木了,但这个奇怪的半大小子欠了唧的问了她一句,心头就有点儿火大,谁家孩子啊这是,嘴这么欠,徐芳心说,要不看你是个小屁孩儿,老娘非骂死你。 徐芳白了半大小子一眼,没搭理他,没法跟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一时半会儿解套是没戏了。”这小子脸皮真厚,居然把脑袋凑过来,看了看屏幕,一脸认真的说。 徐芳这下真有点儿怒了,“瞎看什么!套不套关你屁事啊,小孩儿,我认识你么。” “嘿嘿。”半大小子傻笑着,一脸无辜尴尬状。 徐芳无语,心说要不是嘴这么欠,这小子倒挺讨人喜欢的。没容得半大小子再说话,她退出系统,拔出股东卡,向外走离开了营业厅。 半大小子,就是周然,下午开盘后,他正坐着发呆郁闷呢,就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姑娘走进营业厅,看了看大屏幕皱了半天眉头,一脸郁闷状,然后拿着股东交易卡,找了台机器也不知道操作什么。 周然心头一乐,赶忙走上前去。女人耳根子软,好奇心重,万一是个被套的有钱妹妹,说不定忽悠几句,营销一番,自己的难题可以迎刃而解呢,前世做熟了营销工作的他,装成个炒股的神棍,虽然没有十足把握,自信还是有很大几率成功的。 只可惜周然刚刚重生,习惯用原来的思维模式,他又忘了他一身初中生的行头,外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屁孩儿形象了。本以为自己故作深沉做懂行状,对方能跟自己吐吐苦水,攀谈几句呢。没想到先是遭了白眼儿,后是被骂,然后美眉就拂袖而去了。 周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形象设定出了问题,要是装装纯情小男生,问一句什么姐姐也炒股啊,然后循序渐进的聊一聊,再假装从自己牛逼的亲戚处得到内部消息啥的,兴许结果会不一样。 周然刚才看屏幕的时候,扫到了姑娘的账户金额,还剩2万不到,亏损额度高达70%,挺有钱的啊,这年头,能有6万本金肯定也不是工薪阶层啊。 “美女!等一下!等一下。”周然几步追到门外。 徐芳一个趔趄,差点儿摔着,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儿调戏,没面儿啊没面儿,转身就要破口大骂,但一看周然那身初中校服,徐芳就郁闷了,跟个初中屁孩子一般见识,更没面儿么不是,算了,她狠狠地剜了周然一眼,又朝前走。 周然瀑布汗,被当成流氓了。硬着头皮追上前几步。 “姐姐,这位姐姐,等一等,我不是坏人。” 徐芳乐了,心说就你这小屁孩儿,你就算是坏人,谁怕你啊。 “谁是你姐姐啊?!”徐芳扭头看周然,一脸爱答不理。 “大姐,大姐。” “你才大姐呢,我有那么老么。” “不是不是,这个……”周然无语状,“是有好事儿。” 徐芳听完,禁不住噗嗤乐了。 “小孩儿,你哪个学校的,逃课没人管你么。”徐芳板住脸,“赶紧回去上课,你再骚扰我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然无语,小姑娘还挺彪悍的。 眼看这姑娘又要转身离开,周然情不自禁的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向前跨了一步,挡在那姑娘面前。 “且慢。”他目光淡定的看着徐芳,“抱歉,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了。但我没有恶意。” 徐芳先是被周然拦住吓了一跳,随即就愣了,男孩子未脱稚气的面容,说话时目光却深邃见底,沉稳、成熟,直达人心。 “我可以帮助你。”见姑娘看着自己,周然定了定神,习惯性抻了抻衣领,自信满满,嘴角挂着微笑,目不转睛的直视对方,说:“帮你回本。” “切~神经。”徐芳很快就回过了神,随即笑了,嘟囔一句,绕过那个男孩子,向远处走去。 “人生就像一场游戏,不走出一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步,或许会改变你的一生。”背后那男孩儿慢慢的说着,“相信我,或许,今天,就是是你人生的一次机会。” 5月中旬的下午,阳光明媚。一个半大小子站在自己的身后,徐芳扭头看着他,一时之间有点儿恍惚,有那么一秒,他的身上似乎闪烁着光芒。 几秒钟的短路,徐芳笑了,“切~小屁孩儿。” 周然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还是没戏,失望挂在他的脸上,郁闷,第一桶金啊。 “唉,那算了,抱歉打扰你了。”周然略表歉意,转身向营业部走去。 几步之遥,身后的姑娘却突然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div> 8 加仓?欠条? ( )“还要我加仓?”徐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以为我富婆儿哪!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你不是说你在服装大世界搞服批么。”周然满不在乎的说,“你现在的摊位不是买的产权么,抵押给朋友,挪几万出来呗。一周,就一周。给他3分利。” “我是不是看上去智商特低啊,你这个小疯子!”徐芳皱着眉头,“唉,我真是脑子烧着了,我跟你这小屁孩儿裹什么乱啊我。算了,我看还是算了,你自己玩儿,我走了我。” “别,别介啊,姐姐。”周然一把拉住徐芳,“你看,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一周,我只操作一次,仅此一次!你监视着。而且,我尾盘收盘那会儿买,买完就没波动了,如果买错,第二天一早没涨,就立刻卖了。你除了手续费,一点儿损失没有,现在熊市中手续费这么低,有什么可犹豫的啊。” “那要是开盘就暴跌呢!”徐芳甩开周然的手。 “你看你又来了,我不是分析了最近一段时间走势了么,每天个股的波动超不过1%都。如果开盘下跌,超过1%的跌幅,我就立刻斩仓。你就算拿十万来,亏损才1千多,也就是我爸妈一个月工资,我豁出去了被他们抽,把这钱给你,还不行么。我都把我学生证押给你了。要不然,我再给你写个保证书,等我毕业了,我给你免费打一个月工,或者帮您家抗一年煤气罐。怎样?”周然信誓旦旦的。 “得了!还轮不到你。让我想想再。”徐芳的表情阴晴不定。 周然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这时候最好让徐芳自己决定。 “我真是疯了我!”好半天,徐芳白了周然一眼说,“要是赔了钱,你小子给我刷一年马桶!” 周然乐了,“你就等着数钱,刷马桶,到时候不用刷,旧了咱就换新的!” 周然又想到了什么是的,眼巴巴看着徐芳。 “你看我干吗?”徐芳有点儿发毛。 “不是,姐,那您还不赶紧联系联系资金,时间紧任务重啊。别机会来了,钱没到位,那不是白聊么。”周然笑嘻嘻说。 “我怎么觉得那么不踏实啊!” “有什么不踏实的,钱在你账上,又不在我账上。”周然嗒着眼睛,一脸无辜状 “越看越感觉像是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徐芳嘟囔着,但话虽这么说,还是跑到营业部外面的小卖部,打了几个电话。周然蹲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喝着汽水,北冰洋的汽水,还是小时候的事儿呢,前世可很多年都没喝过了,这熟悉的味道还真是让人回味呢,周然自顾自感慨着。 约莫10多分钟的工夫,徐芳走了过来。 “你还挺会享受。” “嘿嘿,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周然站起身,递给徐芳一瓶,“诺,给你买的。” “我不喝,哄小孩儿的,都是甜水儿,容易发胖。”徐芳撇撇嘴。 周然愕然,心说这年头就有知道瘦身的啦~~ “你怎么不问问我钱筹到没有啊。”周然半天没说话,自顾自喝着汽水儿陶醉状,徐芳无语,问道。 “等你说呢呗,成没成你自然会告诉我嘛~” “我怎么看你就来气啊。”徐芳咬牙切齿,“你别老装个小大人儿是的行不行,我看着就想抽你。” 周然挠挠头,心说我这实际心理年龄可比你成熟多了,按说你得叫我一声哥呢。 可他没敢说,他可不想真挨抽。 “一共9万,几个朋友,能拆借的就这些了。最迟明天晚上能凑齐。你还有什么要求。” “有点儿事情,姐你有手机么?我这两天怎么联系你啊。” “什么是手机?”徐芳一脸迷惑。 “哦,忘了,大哥大,拿手里那个电话,砖头是的那种。姐你没有么。” “你给我买啊!一两万块钱一个!”徐芳一提到钱就憋屈,大吐苦水,“我跟你说啊,我就那么点儿积蓄都套在股市里面了,值钱的也就是我那摊位了!全部家当啊!这可是我全部家当了,就算是握在你手里了!” “恩,恩。我明白了,你放心。”周然说,“先说这两天怎么联系,姐。” “姐叫再甜也没用,要是我这次被你小子坑了。你吃不了兜着走!”徐芳掏出纸笔,写了个电话,“我服装摊位那儿的电话,总有人在。” 周然看了看,揣在兜儿里。 “放心,姐,几天,你会知道你的选择,有多么明智的!”周然看着徐芳,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充满了智慧的光辉!! 徐芳无奈状~ 很快,俩人约好了时间,各自散去。 看着周然的背影,徐芳一时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相信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儿,鬼使神差。 模拟考试的成绩第二天公布了。爆了冷门,100分满分的卷子,英语一向50分左右的周然,居然考了98分,语文成绩也高于平时,96分。 李尧他们看周然的眼神都像看怪物一般。 “你是不是有什么作弊的利器啊,赶紧交出来!”李尧翻着周然的书包说。 “就算有,我也不用今儿带着。”周然抢过书包。 “还真有啊,承认了都!啥利器啊到底。”李尧追问。 “你可真能打镲的。”周然无语状,彻底拜服。心说我自己就是最大的作弊器,我难道告诉你们啊。 老师看周然的时候,眼神也露着诧异。课间还假借给他分析失误题的机会,问了几个语法,小测试了周然一把。 总之,这一整天,周然就跟动物一样被围观着。 其实前世的时候,初中升高中,周然根本就没用心思。他是直接留在本校,从初中部直接进入高中部的。 周然所在的学校,在区里根本不入流,也不知道谁传言的,说是20年前,这儿是个工读学校,后来被教委给整合了,改成普通学校了。周然的记忆中,学校的围墙上,一直游铁丝网,所以这传言,他还是挺相信的。 学校有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高中部最凄惨,周然上初三那会儿,高中部只有一个年级。学校为了扩招高中部,忽悠初三这批学生中一部分不算呆傻痴嗫的,说如果愿意,哪怕中考成绩200分不到,都可以直接高中升入本校,周然就在其中,虽然机灵,但成绩一向不咋样的他,跟学校签了协议,然后所有志愿都只填报了本校,最后留在了本校。 后来周然成了这学校第二批高中部学生,也是该校最后一批高中部学生,该校从此专心工于初中部的建设与发展,倒另辟蹊径升为区重点,这就是后话了。 回到正文,周然模拟成绩尤其是英语的排名在年级直线蹿升,引起不小的震动,据说隔壁班那个长得像黑板报上三好学生的胖妞儿班委还把他当成了竞争和提防的对象,让周然好生郁闷了一个下午。 老师和教导主任也找周然谈话,希望他可以按照之前约定的,只报考本校。周然压根儿就没打算过多改变自己学生生活这条时间轴的轨迹,所以信誓旦旦的跟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表了衷心,得到了一致表扬。并特许周然中考前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参加复习班的学习,要是不乐意上课,白天去打打球锻炼锻炼身体,为升入高中做准备。 周然感恩戴德状的走出主任办公室,立马背上书包,直接闪人,让李尧等人,羡慕不已。 周然再见到徐芳的时候,是5月12日的中午,沪指当天收阳,吞掉了之前好几天的K线。徐芳的钱也都到了帐。周然翻看股票的时候,徐芳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也不说话。只在临近收盘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今天不买么。 周然嘿嘿笑了笑,没回答她。徐芳也就又沉默了。 周然在心里对她大家赞赏,既然已经这般决定了,能做到淡定,这姑娘,也算是有点儿大将风范了。 13号、14号是周末,周然去徐芳服装大世界的摊位转了转,位置不错,门面也宽敞,前世那会儿,这样的摊位,可是大幅升值,值不少钱。徐芳到了自己的摊位,照例又是唠叨了几句吐了吐苦水,周然左耳听右耳就冒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徐芳请他在展览馆旁边的老谋餐厅吃饭,周然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老谋餐厅在无数反映**十年代的电影里出现,是那会儿的青年人们请客时最喜欢去的地方,绝对有面儿。《阳光耀眼的日子里》,两拨人在皇城顽主小坏蛋的撮合下和好之后,就是到老谋餐厅聚餐的。周然前世,没去过老谋餐厅,想不到,重生之后的第一顿大餐就到了老谋,只觉得一切都新奇无比,他还饶有兴致的参观了一番,和前世电视剧或电影里的场景对照了一番。 扫兴的是,正吃着饭,从外面进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闹哄哄的大声喧哗,引得餐厅里用餐的人一阵侧目。 周然注意到,徐芳看见他们,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 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仿佛也看到了徐芳,眼神一亮,晃晃悠悠走过来 “哟,这不是芳芳妹子么。”离老远,八字胡就猥琐的笑着说,“好久不见了,哥可怪想你的。” “吃饱了,咱们走。”徐芳站起身,对周然说。 “为什么啊?我还没吃饱呢。”周然的屁股死沉,好整以暇的说。 徐芳气节,没等她说话,八字胡笑嘻嘻的说:“你表弟啊?小子还挺会来事儿的,我喜欢。” 又说:“你自己乖乖吃,我跟你姐好好唠唠。” 说这话就要伸手拽徐芳。 “你放尊重点儿!”徐芳退后一步,怒目而视,厉声说道。 “咋的了!咱俩不该好好熟络熟络咋的!”小胡子说,“你可是欠着我钱呢!忘了是咋的!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毛三爷这两年就是文化修养提高了,放头两年,欠老子钱,还敢跟老子嚣张,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可不是!小娘们儿欠我们三爷钱,还摆上谱儿了,今儿哥几个直接拖走得了。”围上来的几个小青年搭腔道。 “别。”八字胡横了横眼睛,“注意素质,咱不兴动粗,得学着感化人,指引人。你说是不,小娘子。” 说着翻了翻兜儿,还掏出一张纸条来,上面也看不清写着什么。 徐芳气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本就不欠你什么钱!但既然给你写了这欠条,明明白白一年时间还清,我就不会食言!但你几次三番的骚扰,在这样,我就报警了!” “哈哈哈~~”几个人大笑。 “报警?”八字胡忍住笑,说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毛三儿也算是道上一号人物,震东单震王府井不敢说,阜成门一带,谁不知道我啊!炮儿局咋的?照样平趟。” “噗嗤!”周然没忍住乐了,嘴里一口汽水儿差点儿喷出来。 “入你娘的,小崽子,笑个屁!”八字胡有点儿恼怒,被小孩儿藐视简直是耻辱中的耻辱。 周然收敛了笑容,展了展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从兜儿里掏了包烟出来,弹出一颗,叼上,划了根火柴,点着,深吸了一口,饭后一支烟真是享受啊,周然想,慢慢的吐出烟雾,看了看八字胡。 对面一圈儿人全傻了,看着周然,表情木讷。 徐芳也傻了,心说这小屁孩儿还真是怪胎,居然会抽烟,还跟个老烟枪似的,那谱儿,那架势,可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恩,见大家都被镇住了,周然心说,看来装B的效果很不错嘛。 “我姐欠你多少钱?”周然漠然的看着八字胡,淡淡的问。 八字胡被看的有些发毛,眼前这小屁孩儿那架势,让他突然有点儿虚。 “小丫的!装什么大个儿的!关你屁事儿!”八字胡喝骂道,看得出有些色厉内荏。 “我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周然轻轻地弹弹烟灰,“既然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事儿,那咱们就用钱来解决,不是么。” “好!”八字胡把那纸条拍在桌子上,“那就还钱。” “不关你事儿。”徐芳凑过来拉周然。 周然没说话,用手拦住徐芳。 “多少钱?”他问。 “连本带利一万五!”八字胡底气十足。 “好,下周末,你过来拿钱。”周然吸一口烟,“连本带利给你一万六。” “你疯了!”徐芳拽周然胳膊。 周然冲她摆一下手,表情坚决、严肃,徐芳反驳的话,突然就难以说出口。 “你诳我啊!”八字胡吼道,“想跑?他妈的要不然还钱,要不然别想走!” 周然笑吟吟的,说:“三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八字胡迟疑了一下,看着周然的笑容,胸腹中一股子怒气上涌,妈的,你还能吃了我啊! “你们先去点菜!”八字胡向几个混混摆摆手,几个人讪讪的走远了些。 周然这才凑上前,低声说:三哥,您是在这京城地界儿上混的,京城的水有多深,您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高调的,有时候,做事留些余地,为人为己啊。” 八字胡听了一愣,看着周然,眼神中一丝迟疑。 周然心中大乐,从来京城就是藏龙卧虎的地方,是天朝人,就都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经意间得罪个谁,兴许就是某家的太子。看来这毛三儿被自己唬住了。 “有钱赚是好事儿,但也要有机会花才是。要是人碰到麻烦事儿,赚多少钱也是白搭,您说呢?” “**!……”八字胡听完心中疑惑,眼前这半大小子跟他平时见过的,那是太不一样了,要说这小子真有点儿背景,毛三儿肯定相信,一时间虽然心中忐忑,但场子不能丢了,就要跳起来大骂。 周然紧忙一把抓住八字胡的手腕,“诶,三哥。我敬你一分,你给个面子,一个星期,连本带利,你又多赚1000。我念您个好,您名利双收。您说……” 八字胡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掌,估计是习惯动作,然后站了起来,揣起那张纸条,大声说:“小子,哥们儿今儿就再慈悲一回,下周末,一万六!少一分都不行!” “得,”周然笑笑,“那咱们就下周末见,不见不散。” “好!”八字胡趾高气扬状走回了他们的桌子。 周然苦笑,娘的吃顿饭都吃不踏实,以后一定跟这孙子讨回来。 看了看徐芳,“走,大姐,我这下真饱了。您还打算再坐会儿?” 徐芳白了他一眼,跟着他一起离开了餐厅。 </div> 9 不能说的秘密 ( )“他是什么人?”离开老谋餐厅,周然问。 “流氓小混混。”徐芳不加思索,“听说一直就是个无业青年,做不出什么挨枪子儿的大事,但偷鸡摸狗的事儿屡教不改。头几年严打的时候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等风头过了又出来了,带着一帮小混混,在动物园一带,帮来往的客商搬运货物,后来做的熟悉了,搞起了货运。但经常拿客商开刀,坑蒙拐骗,偏偏现在的公安队伍太不纯洁,被人告了几次,居然什么事儿没有就被放出来了。” “呵呵,有点儿早期黑社会的雏形了嘛,那你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周然问。 “跟他扯上关系?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徐芳义愤填膺,“真是莫名其妙就被他算计了。我去年进了一批货,大概值1万块钱,他说他看上这批货了,打算接下来,直接给我5成利,我虽然听说过他为人不好,但算了算帐,不用费力发货,倒手就赚到5000块钱,倒也划算。况且我一个做正当生意的,又是女人,不愿意得罪他们这种人,就把货给他了。他当时就给了2000定金,还牵了合同,说是一周后提货结账。结果这期间就出事儿了,库房被盗,那一万块钱的货被人偷走了,我报了警可是毫无结果。” “说不准就是毛三儿他们干的呢。”周然插了一句。 “我也这么觉得,但没有任何证据和头绪。唉。”徐芳接着说,“到了交货时间,我自认倒霉,打算把2000块定金还给他,谁知道他不干,拿出一份合同,说自己跟一个客商签了合同,货卖了2万块,如果不按期交付,他是要赔偿的。还拿出跟我签的合同,之前我也没太注意,当时才发现,合同里写着如期必须保证交货这样的字。” “照理说有这样的约定,但是没标明如果违约需要承担的责任,你也不必怕他啊。”周然沉吟道。 徐芳看看周然,“这你也知道?但问题就在于这帮人就不是好人,他们几乎天天在我摊位附近晃悠,有客商来看货,他们就散布谣言,要不然就恐吓人家,弄得我生意都没法做了。” “那后来呢?” “后来我也没办法了,吃一堑长一智只能,我一个弱女子,也斗不过他们,旁边摊位那老板从中调和了一下,最后我给他签了个1万5的欠条,当时股票已经被套了,我没那么多现金。我想这1万5,有个半年我也赚出来了。总比他们每天这么搅我生意,划算些。”徐芳叹气。 周然半响没说话,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你在想什么。”徐芳问,她这两天,对这孩子越来越好奇,也不知道他脑子里还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一个女人走南闯北,怪不容易的。”周然感慨道。 “切~小屁孩儿,懂个屁。”徐芳对周然藐视状,眼圈却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周然索性嘿嘿傻乐,岔开了话题,“放心,这事儿我一准帮你解决了。这种小杂毛,我周某人还没放在眼里过。” 周然这副吊样,徐芳习以为常了都,俩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一路,最后四散回家。周然告诉徐芳,周一周二不用去营业厅,周三见。 连续几天,周然都没去学校,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翻阅各种当年的报纸和资料。有些新闻和政策导向性文章,周然对照着后世的发展情况来思考,又有了不少心得。 周三,5月17日,一早,周然就到了营业部,老样子,冷冷清清,周然翻出自己关注的股票:天仙火炬,股价在8.4附近震荡。 关注这票的原因其实特简单,周然也不知道在5.18行情里,哪只票涨的最好,但大概可以根据两个条件。1、盘子中小,易于拉升。2、最好是新股、套牢盘少。 看上天仙火炬还有一个原因,这票刚刚除权,8块到13块之间还有个填权的缺口,周然要是主力,也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的,再说,只要有赚就完。周然记得清楚,这波短命行情,只有3天而已。到底盈利幅度能到多少,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然一整天都表情严肃,终归是重生后的第一战,他有点儿兴奋,很难放松。徐芳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一整天都紧张兮兮的。 下午2点多,天仙火炬的交易额才突破1000多万,整个5档的挂单累计不到20万,离收盘20分钟的时候,周然挂一笔高价买入单,一口气吞了四个价位,9万元满了仓。操作完,他心情愉快,这要是放前世,哪儿有这气势啊。可惜他不知道,这9万块钱的货引发的尾盘异动,让该股的小庄气闷了好几天。 因为周然的参与,蝴蝶的翅膀开始煽动,天仙火炬全天成交额达到1400万,收盘价8.74元。 徐芳眼看着自己筹来的9万块钱砸了出去,脸都白了,虽说早有了心理准备,但临了还是忐忑了。 “行,大姐,你还算镇定。没事儿,你自己看,这不是还赚着呢么。”周然指了指屏幕上的一点儿微末的浮动盈利,笑嘻嘻的说。 “今晚我一准儿得失眠。”徐芳怔怔的望着屏幕。 “我就不赔您失眠了,”周然操作完了,反而无比轻松,“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等着数钱了,哈哈哈哈。” 周然忍不住大笑,不远处几个大妈朝这边扫了一眼,一脸同情的说道:“唉,又疯了一个~~” 确实疯了,徐芳觉得自己快疯了,5月18日,她糊里糊涂的,就看着自己账户里的钱在刷刷的往上蹦,持仓的两只股票都在涨,她原来那只涨幅有限,但周然买入的天仙火炬,直接高开45%,根本就没向下洗盘,迅速上行。 “是不是应该卖了?”开盘的一瞬间,账户资金15万回本,徐芳都傻了,拽着周然的胳膊,手心全是汗,营业大厅疯狂了,大盘疯狂了,个股普涨,疯了。徐芳的心又不踏实了,快成了当年自己被套前那样子么,要是再被套,就完了。 徐芳咬咬牙,“要是往下跌,破了本金,就全卖了,好不好。” “沉稳点儿,好戏还在后面呢,我说了我操作两次,现在刚一次。你答应让我掌握,就踏踏实实看着。”周然笑笑。 徐芳没再说话,可是小心脏嘭嘭嘭的跳个不停。 收盘的时候,徐芳还是觉得头晕,跟做了梦一样,天仙火炬全天涨幅75%,自己的资金账户总额已经达到19万,不仅全部本金收回,还净赚4万多。 让徐芳诧异的是,第二天,中山火炬还在拉升,最高涨幅达到46%,但周然在21块钱左右对该股做了了结,并将另外一只股票清仓。两天时间,天仙火炬由9万元,涨到22万,扣除本金,徐芳一共净盈利10万元。 更让徐芳难以相信的是,就在第三天,大部分股票就开始滞涨,有些票甚至出现暴跌,那些追进去的人,不少再次被套。 几天来的经历,徐芳几乎麻木了,又一个周末到来的时候,她再次见到周然,徐芳甚至有点恍惚,她差点儿以为周然那么的不真实,她糊里糊涂被周然忽悠加仓买了股票,然后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被砸到。其他的散户,连续几天的涨幅,也不过是被套的部分缩小了,甚至有再次被套的。而这个半大小子,却能在最准确的时间买入,在最合适的时间离场,如鬼神一般,难道他可以未卜先知么? 徐芳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这世间哪有鬼神。她盯着周然看了半天,怎么也看不住这半大小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周然被徐芳看得发毛,“干嘛?用这么崇拜的眼神。你不是对我动了歹念。” “呸!”徐芳从包里掏出个长方形旧报纸包着的纸包,“5万块,来之前取得。是你这几天的酬劳。” “5万?不用。”周然说,“之前说好了,净利润的20%,我不多要。” “你还是拿着,能回本我就知足了,没想到盈利这么多,一人一半,要不我拿着不踏实。” “那你不要,我可不客气了。”周然欣然接受,他需要钱,比任何时候。 “你是怎么做到的?……”支吾半天,徐芳还是没忍住问。 “什么?哪方面?” “股票啊。”徐芳问。 “咳,这个啊。”周然嘿嘿一笑,“秘密,不能说的秘密。” </div> 10 几十个亿? ( )周然收了5万块钱,笑眯眯看着徐芳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坏笑什么。”徐芳问。 “我在坏笑么?明明是慈祥的笑嘛。”周然说,“我在想,你这么仗义,我不能白拿这5万块钱啊。” “不用,你不是白拿,我这人做事分明,你帮我赚了这么多。我可没那么厚脸皮,全留下。”徐芳用手捋捋头发,表情认真。 别说,之前净顾着钱了,没留意,现在这么一看,小姑娘还蛮清纯的,皮肤也白,手指青葱?玉一般,气质干练大方,走南闯北的,也没带上太多风霜。 “你有男朋友了么?”周然嘿嘿一笑,突然问道。 徐芳的脸刷的红了,“关你屁事儿啊!” “关心关心嘛。” “不劳您关心了,小屁孩儿,思想这么不单纯。” “问一问,怎么就不单纯了。”周然无语,但他还是转移了话题,“对了,姐,我问个事儿。” “又问什么?”徐芳一脸警惕。 “别怕,我是想问,你要是不做服装批发了,行不行?转行得了,辛苦钱都是。” “不做服装我做什么啊?”徐芳气节,“你不懂,你敢情吃喝家里的,衣食无忧。” “说真的,我觉得,毛三儿找你麻烦,可能是有人指使。”周然想了想说。 “为什么这么说。” “你回想一下,有没有人想租你的摊位,或是想买你的?” 徐芳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神色有些难看。 “怎么?”周然问。 “应该不会。”徐芳说,“要说这意思,只有旁边摊位的老张提过,不过,那会儿毛三儿找我麻烦,老张看不过眼帮我说了几句公道话,还帮忙维护我来着,这……” “他什么时候跟你提过?”周然问。 “就是……”徐芳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给毛三儿签了欠条之后,一个多月左右,他说我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不容易,动物园这边水也深,为了利益,出人命的都有。他有个亲戚也想搞服装,正着急找摊位,可以出高价,市场价2倍左右,可是笔大钱,起早贪黑搞服装,没个5年8年,可是赚不出来这笔差价。我要是愿意的话,他可以帮忙撮合一下,总比跟那些混混掺上关系惹出是非来强……” 周然嘿嘿的笑,“你不知道,展览馆这边要整体修路,很快还要建设一个公共交通枢纽,到时候这服批市场的摊位价格,那可是翻着跟头往上涨的,再加上通货膨胀,少说能翻10倍8倍的,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规划。”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徐芳一脸不可置信。 “我家亲戚有建委的。”周然顺嘴说,他可不想在这上面纠缠,“怀璧之罪啊,姐姐,这买卖本来就起早贪黑的辛苦钱,以后这边生意更火了,你那位置,老张不惦记,明天老刘也得惦记。总会有人找你麻烦,何必呢?你不如这样,租出去,当个稳定来源,以后价钱涨了,加租,你肯定不亏。” 徐芳沉默一阵,说道:“不行,如果真是老张指使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好办啊。等你资产几十个亿的时候,把服批买了,然后把惹你生气的人,都踢出去不得了。”周然一脸轻松,“不过嘛,等你到了那个境界,你肯定不惜得跟这些杂鱼计较了。到时候,他们抢着给你擦鞋你都怕脏了你脚。” “我呸,做梦你,还几十个亿。” “做梦怎么了。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周然无耻的剽窃了别人的台词。 徐芳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笑个不停。 “别笑,早晚的。”周然嘿嘿的笑,心说重生何尝不是梦一场呢。 “姐你也别憋气,你要是郁闷,我有办法教训毛三儿那小子。只不过不是现在,还是那句话,早晚。”提起毛三爷,周然一脸不屑。 “算了,你别去惹麻烦了。”徐芳赶紧说,“这两天我先把钱给他,把这事儿结清楚了,以后多注意,别再被人坑就行了。” “恩,先这么着,反正今儿他吃进去多少,以后我让他加倍吐出来。”周然轻松说道,“对了,姐姐,你信得过我不?” “就算信。”徐芳笑吟吟的。 “我假期要做一笔投资,你有没有兴趣入股?”周然问,“你掐头去尾不是还能剩将近3万么,没用的话,给我,我也不占你便宜,跟这5万加一起,8万,咱俩对半分,一年时间,至少让你再赚出十万八万的来。” “行,我同意,但不用对半分,就按3万的比例给我就可以。”徐芳爽快的同意。 “你就这么答应了??都不问问我去干什么??”周然很诧异,满以为得忽悠忽悠她呢。 “反正也是你凭空帮我赚来的,亏了都无所谓,你这么个小屁孩儿,也做不得什么违法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可问的。”其实这两天的经历,让徐芳总感觉这孩子与众不同,他要是说做什么,说不准能创造奇迹。 “太没成就感了。”周然很郁闷,“不过我很欣赏你,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哈哈。” “不吹牛你能死啊!”徐芳觉得自己很抓狂,总被这么个屁大点儿的孩子折磨,她真想一把抓起这小子,把他甩到火星去,世界会清净很多。 先更新到这儿,有事去办。 </div> 11 国企内部职工股 ( )95年那会儿,高考还是7月份。6月初,为了给高考让路,中考就开始了,周然轻轻松松过了考试,然后放了大假。 这期间,徐芳听了周然的建议,把服装摊位租了出去,然后用手里的资金,买了两处门市房。 通过跟徐芳的交流,周然感觉,她的个人兴趣比较倾向于审美和设计类工作,从行业角度来说,徐芳对家居的认可度比较强。 所以,周然给她建议:“注册一个家居品牌,细分出子品牌:涵盖家装和家私,相互依托。家装包括居室的设计和装饰施工;家私的话,区分产品层次,大众门市走平价路线,高端门市可以代理国外品牌。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居民购买力会大幅上升,你想啊,就跟农民们有了钱就翻盖房子一样,城市里的居民,就会买房,就会装饰,就会购买心爱的家具,尤其是女人,绝对是房地产行业的重要推手。” “代理我知道,但什么是家私?就是组合柜。房地产行业我还很没听说过。”徐芳不解。 周然无奈,忘了很多名词现在还不流行,于是大概又解释了一遍。 “哦,是这样,可是,你为什么就判断你说的房地产市场就会兴起呢?”徐芳看来在思考,并立刻提出了疑问,“普通的住房,都是单位分的,大家都是公房,根本就不能买卖啊。” 周然总不能如实告知,不过这些天,他用大量的时间,翻阅了报纸,对一些政策还是有所了解。 “这是从国家的政策方面推论的。”周然给徐芳解释,“94年,国家就已经实行住房公积金政策了,这其实是在为房屋的商品化铺路,而且,很多企事业单位的公房,都开始由个人购买,转为个人住房,我估计,顶多3年时间,国家就会全面开始房屋商品化改革。3年时间,足够你打造品牌了。3年内,生意虽然不会火爆,但很多居民都是自住房再装饰翻修的需要,所以,还是可以自养自足的。” 周然心里非常清楚。祝相时代,98年,很快就要进行了三项改革:商品房改革、医疗改革、教育改革。全面进入市场化模式,这三座大山,成为源源不断从百姓手里敛财的利器。 房地产成为支柱产业,带动了相关行业的迅速发展,水泥、钢铁、有色金属等等,买房就需要装修,装修之后,就需要配置家具,整整十多年时间,都是这两个行业的黄金时代。而且,家装门槛非常低,开始的几年,行业极不规范。以一个重生者的眼光,快速占领市场,树立品牌认可度,占领行业高点,是一条稳健的生财之道。 “怎么样,这可是做大做强的产业,比服装批发有前途多了。”周然漫不经心的敲了敲桌面,“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魄力。” “小屁孩儿,小瞧人。”徐芳pia的一拍桌子,“我徐芳最不缺的就是魄力。” “不过……”徐芳有点儿踌躇,“听你说的这么宏伟,而且,3年时间,有可能都是花钱买名声的阶段,那得多少启动资金,以我的实力,实现良性循环,差不多,几年时间,占领行业制高点,恐怕有心无力啊。” “这你别担心。”周然嘿嘿一笑,“我既然给你指了条路,就得给你准备干粮。等我以后忙起来,可没时间老分心照顾大姐您。所以,我收了你几万本金,就是打算给你准备出足够资金来。咱俩萍水相逢,你帮我赚了第一桶金,我这人有恩必报的。” “我不是为了图什么报恩,再说是你帮我,我也没帮你什么,恩,顶多是互惠互利了。”徐芳脸色沉了下来,看得出不高兴,“你这么说,我很不高兴,你虽然挺烦人的,但我当你是我弟弟,难道在你看来,咱们之间只是利益关系么。” 周然无语,赶忙说:“不是,不是,您是我亲姐,亲姐行了。我就那么一说,纯属表达感激之情嘛。” “对了,你说你进衣服总跑羊州?熟不熟?”周然赶紧岔开话题。 “恩,是常去,但其实不够熟,开始去服批,后来总去几个服装厂,有朋友带着,在市区转过,也记不清地方。活动范围有限。怎么?”徐芳问。 “我需要去趟羊州,你能不能介绍个朋友做我的向导?羊州那地方治安不咋地,人生地不熟,我一个纯情少年……” “呸~哪儿也看不出你纯情来。”徐芳说,“不过向导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我一个中学同学在羊州混呢,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然后你们自己联系。” “你爸妈跟你去么?”徐芳忽然想起什么来,“要不我陪你去,我熟悉一些,反正摊位租出去了,我没事情做。” “那就不用了。”周然说,“姐您还是在这边,跑跑工商,看看能不能注册个家装公司,这块的具体政策和要求,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先得打听,然后办手续,我估计以这时候的办事效率,没几个月,都不一定跑的下来,这是正事儿,我跑广州是受苦受累去了,你就别跟着了。” “那也好,”徐芳同意了,“你去那边做什么?” “这个……你就先别问了。反正是赚钱的事情。”周然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还是不打算说了。 “那不行,我不知道哪儿成,万一你不干好事儿呢,再说我介绍了朋友接待你,万一你在那边惹了事儿。回头你爸妈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徐芳不依不饶。 我的妈呀,女人都是这么?嗦的么,真麻烦。哎呀,这小妞儿也太烦人了。周然在心中呐喊,嘴上却说,“得,谢谢姐姐关心了,其实没什么,我是去那边收购东西,合法的,说了你不一定知道,你就别问了,回来给你看。” “到底是什么啊?”徐芳坚持,“我得知道,要不然我不给你介绍朋友了。” 周然无奈了,“企业内部职工原始股。你知道么?” “不知道~~~~~”徐芳支吾道。 “那就别问了,”周然耸耸肩,“我就说你不知道。还问。” 徐芳这个气啊,大眼睛喷火,“这倒霉孩子,我怎么那么想捏死你啊。” 周然赶忙投降,“投降了,投降了,我说,我全交代。” “哼,算你识相。”徐芳拍拍巴掌,“赶紧说,要不然大刑伺候。” 周然这个汗~~不过他,大概的解释了一下内部职工原始股的事情,周然清楚这事情,还得从前世做财经记者那会儿说起,他采访过一些企业高管,同时,大量阅读同类期刊,是这个行业的基本工作之一。其中有一篇关于天海首富周老板的发家史介绍,他记得特别清楚。 当时的时代背景,正在进行国有企业股份制改革,其中重要一步,是职工持股,当然,那时候所谓的员工持股,可不是从什么福利出发,不是流行一句话么,说国有企业是:“吃空财政吃职工,吃空职工吃股民。”形象反映出那时候国企的生存状态。 那时候,国有企业的股份,由行政命令硬性派发,企业职工必须掏钱购买,党员带头,数量不等。企业职工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积蓄,就这么被洗劫了。因为那个时代,大量国有企业的经营都非常困难,人员臃肿,人浮于事,经济效应差,很多厂矿都停产或者改制重组,大量人员下岗或失业,美其名曰内部退休或买断工龄。所以,人们都担心国企有随时破产的风险。 既然担心风险,怕积蓄打了水漂,手里的职工股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上海的周老板,就是看准了这个机会,以几块钱的价格,大量收购企业职工一块钱成本的内部职工原始股,虽然国家有通知说禁止进行个人买卖交易,但转手就是翻倍甚至几倍的收获,加上95年下半年,股市一片惨淡,市场信心受到严重打击,谈股色变,大部分人都愿意将股票换成现金,所以,收购非常顺利。 没想到职工股在96年可上市交易,股市自96年春节后,一路攀升,最高涨到过2245点,形成一波大牛市。这些收购来的企业职工股,很多,都有几十倍的涨幅。 周然记得特别清楚,那篇报道里举例了几只股票,其中一只:格瑞空调。 周然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还特意翻看了这只股票的历史K线图,这票后来改名为格瑞电器,96年底,开盘第一天,就涨到了50块一线,后来一路最高涨到过78块钱。短短几天,几十倍利润,周老板就是靠着收购原始股,大发横财,紧接着,97年回归岛金融危机,周老板又大量买入李继诚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份,危机过后,周老板的身价更是成倍增长。 周然看着周老板的发家之路,大为感慨。 现如今重生了,这缺憾不弥补一下哪儿成啊,周然心想,我帮周老板消化一些股票,说不定他以后能免了牢狱之灾呢,我这也算是乐于助人,做好事不留名了。 周然制定了简单的两到三年计划:收购职工股,96年从股市捞一笔大钱,以盈利砸钱做家装作为对徐芳的回报,至于她能做成什么程度,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然后,97年金融危机实现资产飞跃,然后进入房地产,囤积大量土地备用。 总之,你不收购职工股,有人收,你不靠金融危机发财,有人发。别人发,为富不仁,周然发,他打算回报社会,至于怎么回报,嘿嘿,周然情不自禁的笑了,他自己都觉得他的构想,有些惊天动地,想必会捅破了天。 当然,这些可不能说,只能藏在心里,周然只是给徐芳大概介绍了原始股的来由,分析了国企的未来方向,以及有可能实现的盈利。 徐芳好不容易消化了周然的分析,好半天,才觉得自己回过神来。 “你是怎么了解这些的?”徐芳目瞪口呆的看着周然,“简直是不可思议,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这就是点石成金了。思路清晰、观点透彻,我真的很难相信,这些事情,都从你嘴里说出来!” “小屁孩儿是~~”周然不屑的说,他也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抢眼了,超越了自身年龄,要不是天朝多少年的无神论教育,说不定徐芳真会把自己往鬼神去想,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插科打诨,“年龄不代表阅历,大姐,我看的书和报,比你吃的盐都多,知道么,哎呀,没文化真可怕,一惊一乍的。你不要崇拜我哦,我不习惯滴。” 徐芳有些抓狂,她不得不承认,假如周然的年龄大一些,她一定会崇拜他的。但这么屁大点儿的孩子,阅历和见识到这地步,确实得佩服,崇拜就算了。 “你真的有绝对把握么??” “人头担保~~”周然淡淡一笑。 “那我追加投资!行不行?”徐芳沉默了一阵,突然咬咬牙,目不转睛的看着周然,“我用现在的门市和摊位抵押,跟亲戚朋友借钱,大概能借到20万,用一年。” “这个,可以行。”周然说。 “利润对半开。”徐芳说。 “2成足以。”周然伸出手指。 “你决定。”徐芳的脸有些潮红,对她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决定,她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嘿嘿,激动什么啊?等以后你做几十个亿生意的时候,你再激动都来得及。”周然无奈道。 “你又来,说的轻巧,上一次我就后怕,我就跟你疯了一次,这一回,我又堵上了身家。我能不激动么~”徐芳咬牙说道,小脸儿红扑扑的,娇艳欲滴。 周然看得这心怦怦直跳,娘希匹的,这话说的咋那么暧昧啊,还又来,还疯了一次啥的,老子刚刚青春期,最近正燥热呢,这不是成心让老子犯错误么,碎碎念、碎碎念,周然赶紧驱除杂念。 “对了,姐。这两天你跟我去我家吃饭,我妈手艺不错。另外你顺便认认门儿。”周然说,“我家没安电话,我去广州,你不方便跟着,到时候我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跟家里说,我给你打电话,你好帮我转达。” 周然没明说,拿了那么多钱,人家姑娘连自己住哪儿都不知道呢,到时候卷钱跑了怎么办啊,但这话最好别等人家说,最好自己提出来,说是去家吃个饭,实际上也就是让徐芳知道自己住哪儿,不是有句话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到时候再给徐芳写个收条,周然前世30的人了,这点儿人情世故还是很清楚地。 徐芳也是经过场面的人,一听就明白了周然的意思,她没想到周然这么懂得事故,其实即便周然不提,她对他也特别信任,根本不会有什么想法,这事儿真的难以解释,可能就是女人所谓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周然不会害她。 “还是算了,”徐芳说,“真有事儿你还是得让你那些小哥们儿转告。我去你家吃饭不合适的,你父母问起我,我怎么说?我给你留我家地址,你回来之后找我就行了。” “没事儿,我给你做个锦旗,你送我家去,就说我帮你捡到重要文件了,学校放假了,只好送到家里表示感谢呗。” “就你鬼点子多!”徐芳大笑,“算了,你这孩子,你心思我清楚,没事儿,我信任你。” 周然一时间还是有些感动,他娘的,前世那么多年,职场上尔虞我诈的,有几人能说一句我信任你啊。要不说,还是这年头人单纯些呢。 他对徐芳笑笑,“那好!你等我凯旋的好消息。” “恩,一言为定!” </div> 12 哈雷彗星撞地球 ( )离开皇城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周然先是和徐芳的同学雷鸣通了电话,取得了联系。 听徐芳说,雷鸣中学之后,举家迁回了祖籍羊州,但逢年过节,都会给关系不错的老同学拜个年。徐芳的话,让周然对雷鸣颇有好感。前世的周然颇有体会,随着年龄增长,能跟年少时候的同窗保持联系的少之又少,能念旧情的男人,想必本质应该不坏。 可能是因为徐芳说周然是自己表弟,所以雷鸣的态度非常热情,他自己说,他在当地,给老板当专职司机,工作时间相对灵活,最方便的是,可以有车开。所以,给周然留了个地址和大哥大号码,还拍着胸脯保证,周然到了羊州,他开车来接,如果有时间,他可以开车带他四处转转。 周然欣然接受,电话里表示了感谢。这种事儿没必要假客气,有便利条件,该用就用,欠了人情,以后还就行,社会上的朋友,就是在一来二去的欠人情还人情的过程中结交的。至于能交心的兄弟,另说。 徐芳的钱,也都准备妥当,两个人的钱,一共28万,以徐芳的身份,在银行办了张卡,能异地取款。周然一阵感慨,早些年,天海杨百万收购国库券那会儿,可没现在方便,他那会儿可是背着一麻袋一麻袋的钱和国库券,在几地之间来回啊。幸亏社会发展的快,要不然背着钱往羊州跑,还真是麻烦事儿。 徐芳拿着卡还有点儿激动,话说那年头儿资金量上万,对老百姓来说,是相当不容易了,一般家庭,家里面都是存款单和国库券,像徐芳这种做点儿生意的,好多人还都是现钞交易,用钱的时候,就往床底下掏。 28万在这年头儿,那可是硬通货啊,可不像周然的前世,RM币跟冥币似的,徐芳这些年怕是没真一下子手头儿这么多钱,但她虽然激动,把卡递给周然的时候,却痛痛快快的,愣是手没哆嗦。 这一点,周然还是挺欣赏这小姑娘的,果敢决断,有点儿做事情的潜质,自己若不是重生之后有如涅?,在她这岁数的时候,怕是做不到徐芳这样。 “行~姐,够淡定,我看好你哦。”周然忍不住赞道。 徐芳一阵头疼,半响无语,心说这小子咋那么贫啊,还淡定,还看好你哦,这都跟谁学的啊,啥词儿这都是。 周然见徐芳一脸黑线,杀气外露,后背一阵发凉,心说可别把她刺激的爆了豆儿,我还是老实点儿。嘿嘿打了个哈哈,紧忙闭上了嘴。 徐芳让周然到家里吃饭,据说今儿中午她爸炖了牛肉,号称祖传配方。周然也不客气,15岁的小屁孩儿外表,管徐芳叫阿姨,都将将够边儿,到她家做客,不用担心被姑娘的老爸爆头。 那会儿银行网点少,离着最近的银行打车也得半个小时,等办完业务,打车到她家,日头已经正当空了。 徐芳家小区是她爸妈的单位分房,听她说,她爸妈都是交通口的工程设计专家,有点儿资历,再多的,周然也没问。 周然想买点儿礼品上门,被徐芳给拦住了,说你可千万别,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儿,你就是上姐家蹭个饭,你买礼品干嘛?我不是跟你客套,这项特权,我还得留给我未来男朋友呢。让你抢了去,我多尴尬。 周然想想,也是,在其位谋其职,越级可不行。但他还是在小区门口买了个西瓜,表示没对徐芳亏了礼数。但俩人说好了,拿进家就说是徐芳买的。 俩人买完西瓜正准备进小区呢,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徐芳。俩人扭头看,小区大门不远处,停着辆欧迪V6-2.6,一女的正从车窗探出头来喊徐芳。 乖乖,周然倒没注意人,先看到车了,心说,这可是95年啊,欧迪V6,开这车,不是司机的话,那肯定也得是个款啊。 正想着呢,车门一开,那女的从车里跨了出来,锁了车门,脸上洋溢着笑容,挎个小包,一步三摇的像徐芳走了过来。 低胸、短裙、披肩;红唇、高跟、黑丝;熟女,绝对的熟女哇。这可是95年!第一波低胸和吊带潮流,可是在2000年前后才到来,这女人少说也得领先潮流5年。前世,周然可是经过场面的,也被这女人短暂的石化了1秒。 “丽姐?”徐芳惊喜道,听口气,俩人挺熟。 周然看看徐芳,又看看熟女,看看熟女,又看看徐芳,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由得龌龊的想,心说之前还觉得徐芳发育不错,也算是丰满挺拔了,如今看这妞儿胸前白花花的一大片,两相比较,就好比是小馒头遇到了大菠萝,沧海一粟碰到了波涛汹涌,哈雷彗星撞了地球。 不过徐芳的腿更好看些,哪个更值得欣赏呢,周然不由得想起了莎士比亚的一句话:美腿还是**?这是一个选择。 徐芳和那妞儿,显然都注意到了周然的目光和促狭的表情。 “啪~”徐芳一巴掌打在周然脑袋上,然后是怒目而视,周然赶忙眼观鼻、鼻观心,做三好学生状。 那个什么丽姐就呵呵的乐,问徐芳,“谁啊这孩子?” “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徐芳白了周然一眼,“可烦人了。” “还挺逗。”那个丽姐乐着说,“没听说你有表弟啊。以为你家亲戚呢。” “新收的小弟。”徐芳说,“欠收拾。” 小娘皮的,周然心里嘀咕,看你小,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那个丽姐听完继续笑。 周然心说乐什么乐,我有那么可笑么,无聊!但看上去依旧面无表情。 “姐你怎么来了。”徐芳不再搭理周然,开心的问,“来了怎么不上家去啊。” “闲着没事儿,想来找你逛逛街。刚才打你家电话,徐叔说你不在家,但估摸着快回来了。我就心说在外面等等你。”丽姐解释道。 周然忍不住观察那个丽姐,丽姐说话挺和善,有种天生的亲和力,衣着打扮走成熟路线,以周然的眼光,实际年龄应该三十出头,但恐怕是保养得好,看上去比徐芳还嫩,用的大概是法国一个牌子的香水,95年,国内还买不到这牌子,美中不足的,也就是发型了,虽然是时下最流行的女士发型,但以周然将近15年后的眼光,看这个时代的发型,显然是颇为无语。 相比时下的时尚,周然倒是更喜欢徐芳不怎么雕琢的清爽。 看来徐芳跟这丽姐挺熟的,俩人聊了几句,徐芳给周然简单介绍了一下,告诉周然,这女人叫刘丽,又把周然的名字告诉了刘丽。 周然叫了声丽姐好,刘丽笑着应了一声。 徐芳介绍完,拉着刘丽往家走,周然也不多言,自觉地拎着东西,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了俩人的后面。 </div> 13 炖牛肉 ( )看的出来,刘丽是徐芳家的常客,跟徐芳的父母有说有笑,对饭菜赞不绝口,把老两口哄得喜笑颜开的。 当然,饭菜确实很丰盛,尤其是那道炖牛肉,口感和味道都非常到位,前世的天朝,因为法律的不完善,执法的不严明,食品市场上,到处都充斥着各种添加剂。 仅仅给肉类注水,已经是最有良心的商人了。硫磺熏,福尔马林泡,打金属粉,使用各种化工添加剂,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黑心商人无所不用其极,管理者为了财政为了税收,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敛财才是最高指示,平民算个屁?儒家几千年的迂腐思想,早就给天朝这个民族打上了愚昧的印记。 《春秋左传》记: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管理)之,勿使失性…… “使司牧之”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指派官员管理人民。管理人民用“牧”这字,就值得玩味了,看得出来,平民百姓在统治者眼中,跟猪马牛羊没什么区别,跟大牲口一样,是用来劳动的。 这样的思想,在无数典籍中出现,在孔孟犬儒之流的著作里,随随便便就能找到。 既然人民是当成大牲口来放牧的,管理起来就要掌握技巧了。 什么道理?“愚民政策” “使民由之不可使民知之”就是天朝统治者千百年来的原则。这意思是说,要让老百姓劳动做事儿,但不能让老百姓明白道理。 后来发现完全的不教育,也不行,正如大禹治水所言:堵不如疏导。 如何疏导?古时候有八股文教育,现代社会有模式化教育,红色主题思想教育,主流思想宣传教育。 既然堵不好使,那就疏导,洗脑。 当然,使民知之,不仅方法和内容要控制好,知的范围也要控制住。舆论监管、网络屏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有效果么?有。 从前世于丹之流能沽名钓誉、名利双收就知道。天朝的老百姓,自古代开始,骨子里就沿袭着奴才的血脉。说白了就是“贱”。 儒家说:“仁、义、道、德”,不是好事儿么?真TM的好啊,孔子游说诸侯,主要的思想,说白了就是:“老百姓是牛马,要牧之,不可使知之,但牲口也有脾气,您要有适当的怜悯,而且,不要涸泽而渔,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肉要一块一块的刮。” 在古代所谓贤人来看,天授神权,权贵和百姓,就是两个不同的层次和阶级。就好比天朝的富二代官二代,闹市飙车、暴打保安,为什么?因为制度赋予了他们高贵的身份,在他们眼里,他们是精英,老百姓,垃圾而已,所谓的“仁、义、道、德”是一种由上而下的施舍罢了。 统治者每天都吃着老百姓的血肉,同时,找几个儒家的犬儒,给老百姓讲道理讲故事,让老百姓得到安慰。老百姓甚至连儒家把老百姓比作牛羊都不知道,连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为统治者剥削人民服务都不明白,就对新世纪犬儒们顶礼膜拜,捧臭脚碰到做梦都流哈喇子。奴才!贱! “想什么呢?”周然的思绪飘得有点儿远,正愣神,徐芳捅了捅他,问道。 “啊?”周然回过神来,看几个人目光也看过来,嘿嘿笑道“哦,没事儿,牛肉好吃,一时间陶醉了。” 哈哈哈,一桌子人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乐了。 “贫你就。”徐芳说。 “好吃就多吃点儿。”徐芳的父亲笑着说,“厨房还有呢。我这手艺可是很少露的。” 周然赶忙说谢谢,然后又闷头吃饭。 徐芳的父母是典型的知识分子,都很和善,没什么架子。 周然闷头吃饭,忽然听徐芳的母亲问刘丽:丽丽,你叔叔这手艺,比莫斯科的餐厅如何? 周然的左耳朵就立起来了,这妞儿去过俄罗斯? “阿姨,这还用说,当然是徐叔叔的手艺好了。”刘丽笑着说,“您别看俄国人一年四季恨不得都吃土豆炖牛肉,但他们的厨艺可是粗糙的要命。再加上这几年俄国人的生活每况愈下,想吃上这么一顿好牛肉,可不容易。” “丽丽这话我爱听,当年我们外派到前苏联深造,那些老毛子,为了吃一块我炖的牛肉,可是没少跑中方宿舍来蹭吃蹭喝,当然,我也没亏,为了吃牛肉,那些老毛子的技术人员也传了几手绝活儿给我。”说起往事,徐老有些飘飘然。 “技术人员里面,是不是也有喀秋莎啊?”徐芳的母亲白了徐老一眼,促狭道。 “呃~~”徐老爷子尴尬状,赶忙装作不经意的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夫人碗里,“吃饭吃饭,夫人你尝尝这道菜,我可是下了功夫的。” 几个人都笑,周然一个小屁孩儿,假装没听明白,闷头吃饭。 “当年刘丽她爸找我蹭吃蹭喝,最喜欢的就是这道菜。那个老家伙!”徐老爷子突然神游状冒出了一句,周然有些莫名其妙。 “徐叔叔~”刘丽一愣,眼圈立刻就红了。 哦,原来徐老爷子是对刘丽说呢。这里面难道有什么故事?双子座的周然,血管里,天生就流淌着八卦的血液,所以他的右耳朵也立了起来。 可惜,话题没能继续。 “吃饭堵不住你嘴。”徐芳的母亲白了徐老一眼。 徐老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闷头吃饭。 这之后,几个人的话都少了很多,但徐家这顿饭,总的来说,算是其乐融融,周然胃口也是大增,居然吃了两碗饭。 饭后,徐芳和刘丽收拾了桌子,周然抢着把碗刷了。 听徐芳说,他爸妈都是知识分子,本来对她做生意不赞同,所以徐芳很少把做生意的事情跟爸妈说。 直到周然帮徐芳理顺了手头的生意,她才挑挑拣拣的把一些生意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看的出来,徐家父母对周然这个奇怪的小孩儿,颇有好感。 徐家父母跟徐芳新收的小弟,亲切的聊了会儿天,就下遛弯去了。徐芳跟刘丽在卧室里关着门,两个女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传来笑声。 周然吃多了,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重生之后,周然可没时间看连续剧,他只挑新闻类节目看,可惜,95年的新闻节目寥寥无几,前世的天朝,好歹有新闻频道全天滚动播新闻,当然,周然很少看,竟是些被幸福之类的新闻,国际新闻也经过编排,指向性太强,而且时效性太差。周然都是上网之后,通过爬墙工具,看国外新闻的。 周然百无聊赖的换着频道,突然惊喜的发现:“不死鸟卫视?” 专家宿舍就是不一样啊,居然能看到不死鸟卫视,周然欣喜不已。看来舆论控制,确实是主要针对于平民百姓啊,谁让统治者眼里,平民百姓都是愚昧和缺少教化的呢,让平民百姓看到那些不红色的事情,万一发生**,怎么办! 怎么办?早晚有凉拌的那天,周然腹谤着,也不客气,从冰箱里拿了一听可乐,开始享受午后时光。 美中不足,没法喝啤酒。 </div> 14 布琼诺夫斯克市 ( )不死鸟卫视的新闻是滚动播出,时效性很强,还有特约评论员对新闻时事进行分析。 “谈判仍未取得进展,布琼诺夫斯克市人质死亡人数持续上升。” 布琼诺夫斯克市??一条新闻引起了周然的兴趣,这地名儿周然有印象。 前世周然的投资公司,在证券市场小有收益之后,也有心进入期货市场,所以在这方面也投入了人力,周然自己也海量阅读了大量资料,比如世界地理、农产品分布、矿产资源分布,地缘政治,宗教信仰,凡是有可能影响期货价格的资料,周然一概来者不拒。 阅读过程中,难免出现资料的延伸,就好比布琼诺夫斯克市的人质事件,就牵扯到俄罗斯与车臣的历史问题,而战争的内在原因,又牵扯到车臣的地理位置,同时,还涉及到民族和宗教问题。 周然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一旦一个问题出现了延伸,他就喜欢顺藤摸瓜把所有相关资料都挖掘出来,当然,前世互联网的发达,也给周然创造了这个条件。 关于布琼诺夫斯市,周然把记忆中的片段,慢慢凝聚起来,1995年6月14日,车臣武装分子在武装力量司令巴萨耶夫的率领下,闯入车臣以北100公里、毗邻的俄罗斯布琼诺夫斯市。攻击了市政府大和警察局,打死了看守和警察,然后分成5~6人的作战小分队,肆无忌惮的向街区上行人和居民开枪,焚烧房屋,捣毁汽车,杀死乘客。然后全体集合,占领了市中心医院,劫持了医务人员、病人和平民一共1000多人,同时,枪杀了刚从前线送来住院的俄军飞行员和警察。 当天下午,武装分子又夺取了该市的交通枢纽,占领了是通讯站大,切断了所有电话线路。以人质为要挟,提出了俄军立即停止在车臣的军事行动并撤出车臣,以及叶利钦总统、切尔诺梅尔金总理立即与车臣总统杜达耶夫进行政治谈判等条件,并扬言,如果上述条件不能满足,将杀害人质。 当天傍晚,武装分子杀死了50名人质,将尸体扔出医院,之后几天,又陆续枪杀了一些人质。 俄方开始于武装分子谈判。 6月17日,在几次谈判失败后,俄政府决心对盘踞在医院内的武装分子发动突袭。但军事行动进展并不顺利,武装分子的战术素养非常高,强攻造成了人质的死亡。 俄军最终放弃了强攻,恢复了谈判。在谈判期间,巴萨耶夫陆续释放了部分人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反复谈判,俄政府对恐怖分子作了重大让步。 达成了三项协议:1、6月18日起,俄方停止在车臣境内的军事行动和轰炸,与此同时,人质中的老幼病残被释放。2、委派全权代表团抵达车臣,就和平解决车臣问题进行谈判。3、在解救全部人质的同时,俄联邦政府为武装分子提供交通工具并保证他们平安抵达车臣境内。 6月19日,70名残余武装分子和130名自愿的人质离开了布琼诺夫斯克市。其余人质全部释放。 6月20日,巴萨耶夫回到车臣。至此,震惊世界的人质危机得到解决。在这次人质危机中,100多名无辜平民死亡。近200人受伤。 今天是6月16日,6月17日就要进行强攻了。前世的周然,20岁之前,是很少关注国际形势的,所以15岁的时候,车臣这些事,根本没给他留下什么印象,如今重新回到15岁,以前世30岁的记忆和人生阅历,重新审视15岁时候的历史,那种恍惚感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不太适应。 周然在客厅看新闻,徐芳和刘丽在卧室嘻嘻哈哈的聊天。 “你是打点儿拐来的小屁孩儿啊?”刘丽问,“这孩子两眼冒贼光,一看就贼精贼精的。” “姐姐,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也莫名其妙的。是他跑过来跟我搭讪。”徐芳作无奈状,“而且说话云山雾罩的,把我忽悠的晕晕乎乎,不过还好,他总算是帮了我大忙,也没坏心眼儿。” “帮了你大忙?”刘丽沉吟片刻,似乎想明白什么事情,“芳芳,你告诉姐,抵押的事情是不是跟这小孩儿有关?” “啊?丽姐,怎么突然问这个?”徐芳问道。 “你脾气一向倔强,我知道你欠了钱股票还套着,一直要帮你先还上别人的欠款,你死活不同意,最近你股票盈利、出租了服装摊位,又盘了门脸,我替你感到高兴,但你突然跑来找我,抵押了门脸跟我借钱,说是什么股票的事情,我就挺惊讶的,你虽然也是个敢闯敢干的姑娘,但我了解你,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你的范围了。”刘丽认真的看着徐芳,“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过来跟你聊一聊,一是怕你有风险,二是看看,如果真是有什么赚钱的机会,如果有可能,姐姐我当然也想参与一下。” 刘丽和徐芳,一向有话直说,徐芳听了刘丽的话,想了想,说道:“丽姐,我是怕你听了不相信,所以也没多说。这些事儿,确实跟那小孩儿有关,抵押出来的钱,是他要去广州,说是收什么原始股,我也不太懂,又觉得有风险,我也是赌一把的心态。当然,决定赌,也是有原因的。 徐芳就把怎么认识的周然,周然怎么帮他股票盈利,又把周然怎么给徐芳建议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刘丽。 刘丽也算是生意圈摸爬滚打过的人了,也越听越心惊。这哪儿是个初中小孩儿啊?虽然是简单的几件小事儿,但从中不难看出,这孩子拥有非常敏锐的商业嗅觉。 比如那个原始股,刘丽是生意人,也有所了解,但国内情况特殊,以国有企业为主,可是这些年,国企的弊端越来越受到诟病,国内大部分商人,普遍认为,国企未来的发展道路非常暗淡,必将为民营经济让路。 近几年国企改制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改制过程中的事情也千奇百怪,就拿员工持股来,很多企业都到了资不抵债的地步,员工工资都解决不了,让员工购买企业股票,说白了不就是要从职工手里借钱度日么,刘丽听说在很多地方,企业是硬性派发额度的,党员和干部要带头购买股票,职工不买的话,要处分甚至辞退。 可以想象,这样的原始股与国外不同,跟垃圾没有两样,那这个叫周然的小屁孩儿居然要收购原始股,还是二十八万巨款,怎么那么不靠谱儿呢,刘丽甚至于怀疑,周然不知道这二十八万是什么概念。 她决定,一探究竟。 </div> 15 官僚特权阶级 ( )周然正在看电视,刘丽从卧室走了出来,进了厨房。 “芳芳,你喝什么?”刘丽在厨房喊。 “我不渴,你自己随意。”徐芳也从卧室跑出来,然后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刘丽从拿了听可乐,从厨房走出来,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徐芳家正对电视的是个三人沙发,两边还配了两个单人沙发,周然就坐在三人沙发的一边,刘丽从厨房走出来,也坐到了三人沙发上,跟周然隔了一个臀位。 周然这才看到刘丽一般,扭过头来叫了声丽姐,看刘丽笑着应了一声,周然又扭过头去继续看电视。 新闻里,评论员正跟主持人探讨人质事件有可能的发展。 评论员看来,俄罗斯政府在谈判的同时,肯定在做武装突入的准备。以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必然不会对车臣武装分子退步,一旦退让,会有连锁反应。 在已经窥得天机的周然来说,评论员的判断,无疑是错误了。但不得不说,按照正常思路和现有国际环境,评论员的判断还是中规中矩的。 周然忍不住用前世那些事后诸葛亮的分析,来和当前的形式进行印证,一些看资料时不甚明了的地方,倒是逐渐理出了思路,越来越清晰。 有关车臣的最早记载实在7世纪初,车臣人这一称呼最早源自阿尔贡河边一个称为“大车臣”的村庄。 车臣人多灾多难,在13世纪遭受了蒙古-鞑靼人的侵袭,14世纪末又遭到中亚帖木儿帝国的蹂躏。直到15世纪至16世纪金帐汗国解体后,车臣人才开始从山区向平原迁徙。 16世纪至19世纪,伊斯兰教开始传入车臣。在17至18世纪之交,车臣开始称为波斯、奥斯曼、俄罗斯三大帝国争夺的对象,此后,车臣经历了长达两个多世纪的战争。 自15世纪奥斯曼帝国入侵开始,车臣人在高加索山区不断抵抗外来入侵。自从头像穆斯林阵营,缓和了与奥斯曼帝国的紧张关系,但是,却与信奉基督教的格鲁吉亚人及哥萨克人以及信奉佛教的卡尔梅克人之间的冲突不断升级。 19世纪,沙俄经过半个世纪的高加索战争,把车臣并入帝国版图。苏联成立后,车臣成为自治州。 二战中,部分车臣人试图与德**队合作谋求独立,1944年,斯大林以此为理由,将几乎整个车臣民族大概40万人强行迁出家园,驱逐到中亚哈萨克和西伯利亚境内。直到1957年赫鲁晓夫执政期间,才得以恢复。 1989年后,苏联局势急剧动荡,民族分离势力在车臣、印古什和北奥赛梯等高加索地区眼中膨胀,冲突不断。 1991年,时任车臣共和国总统的杜达耶夫发表了独立宣言,可是得不到俄罗斯承认。 1994年,总统叶利钦派俄军大举进攻车臣,第一次车臣战争开始,持续20个月,杜达耶夫死亡。 之后几年,车臣武装分子在俄境内制造了两起重大劫持人质事件后,俄军被迫撤出车臣。 1999年,沙米利.巴萨耶夫指挥5000人偷袭了俄内务部队哨所,导致第二次车臣战争。 俄罗斯第二任总统普京,态度非常强硬,出动10万军队,展开军事行动,大量车臣武装被消灭,俄军几乎控制了车臣全境。但是,车臣生育武装继续游击战争,地区局势从未真正稳定过。 2000年初,俄军攻下车臣首府格罗兹尼,取得决定胜利,经过一系列战略部署,俄罗斯在车臣重新建立了政府组织,2001年,车程终于从战争状态转入正常状态。 在车臣人看来,俄罗斯两次车臣战争,是殖民战争,30%的车臣人被杀害。之后,针对俄罗斯的恐怖袭击一直未曾中断。 在周然看来,车臣作为战略要地,正是应了古人那句“怀璧其罪”。 车臣生产石油、天然气。占据的地理位置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它不仅连接着俄罗斯同南高加索三个共和国的石油管道和铁路干线,而且同周围几个穆斯林人口比例很大的共和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素有“联接外高加索的生命线”之称。它地处高加索东西南北铁路公路要冲,里海输油管线和高加索输油管都通过车臣,如果它成为一个对俄罗斯心怀敌意的穆斯林郭嘉,将对高加索各民族和中亚个诸国产生极大地影响。因此,利益,民族,仇恨,多种因素累加,战争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说起来,车臣和俄罗斯的关系,真是一件错综复杂的事情。 斯大林时代造成的仇恨就深深的烙印在这个民族的脊背上。 80年代末,俄罗斯经济终于走到了崩溃的边缘,社会动荡越演越烈,即便是GCDANG人,都已经公开承认GC主义只不过是糊弄老百姓的遮羞布。前苏联与西方世界的逐渐交流,让前苏联民众看到了西方世界经济的发展,在这个短缺经济的国家,民主浪潮迅速崛起,多DANG制写入宪法成为无法抵挡的呼声。 1991年年底,前苏联终于宣告解体。然而,在这一变革过程中,最终受益的,却是官僚特权阶层和权贵资产阶级,国有资产堂而皇之的落入了少数红色权贵和他们后代的口袋。之后,俄罗斯经济未见好转,反而一落千丈。 俄罗斯依靠贩卖石油的单一经济模式,在美元世界扩张的低价石油战略中,已经岌岌可危的站到了悬崖边缘,俄罗斯的国家实力,直线下降。 也恰恰在这动荡的几年,因为各种思想浪潮的崛起以及官僚特权阶级忙于攫取国家资产,俄罗斯铁腕不再,车臣武装组织获得了快速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可以说,95年的布琼诺夫斯克市人质事件,俄罗斯最后的退让,也从侧面反映出了俄罗斯国家实力总体水平的相对下降。这样的情况,直到石油价格不断攀升以及普京的上台,才有所改善。 周然看着新闻,不断消化着前世那些关于车臣和俄罗斯的资料,又有了一番心得。 联想到天朝8九年那次动荡,完全可以猜测,80年代末,在颠覆主要红色国家的浪潮中,一定不发那些西方主要发达国家的身影。而两大主要红色阵营的不同发展方向,也恰恰可以看出,哈萨克民族野蛮血液和黄河流域汉族奴性血液的区别。 想到这儿,周然突然如醍醐灌顶,想明白很多事情,刚刚想到,那些前苏联官僚特权阶级攫取国家财产的手段,不就是天朝眼下这个天子的手段么,眼下这天子,连任好几届,名为民主,实为专政,占据高位若干年,将国有资产瓜分殆尽,与官僚集团大肆分赃,以至于天朝的贫富差距直线拉大,走上了巴西等南美国家的权贵资本主义道路。 还真是紧跟前苏联老大哥啊,连手段都一摸一样,前世的周然,说好听点儿是个自由资产阶级,时间自由,收入自由。说白了,还是个社会底层,所以还真的很少会关心和思考这些问题。 可如今重生后,很多前世不曾思考的事情,却逐渐清晰起来。天朝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啊,某群体,在得到天下后,就背弃了打天下时的所有承诺,形成了新的皇帝与大臣的既得利益集团,只不过封建社会是有个天授神权的皇帝,现代社会是有个天授神权的DANG,形式不同,本质上,都是既得利益集团罢了,只是平民看不透啊。 8九年的那次社会动荡,官僚特权阶级看到了民主潮流和资本主义潮流的不可逆方向,同时,也看到了苏联老大哥那些前官僚攫取国家财产之后的天堂般生活,于是毅然决然的下起了好大的一盘棋,将国有资产不断蚕食。比如说L鹏家族手中的电力产业,J太子家族的电信产业,都是在这段时间被改换门庭,当然,豺狼吃肉,恶狗吃渣,几大一线世家瓜分的同时,二线世家也得到了实惠,于是,没有人站出来说“不”,只有四大皇家御用经济学专家一篇又一篇混淆视听的战斗檄文,为瓜分国有资产摇旗呐喊。 MD!周然从来不耻于承认自己是个愤青,甚至于大学时候,还随着游行队伍砸过美国大使馆,直到后来才明白,不过是做了当朝权贵谈判的工具而已。 周然是爱国的,是个爱国的愤青,但爱国不代表就要爱DANG,对么?钓鱼岛问题,周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需要,周然可以手刃上万鬼子,但ZF攒动民众就钓鱼岛问题游行,周然却不以为然:这个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都不是我们这些贫民的,贫民就好比是狗,当权者好比是主人,就拿房屋来说,房屋的产权都是70年的,好比是狗窝你可以住,但狗窝是属于主人的,狗可以滚蛋,但狗窝留下。那周然不禁要问,当敌人踏进主人的领地,凭什么让狗蹿出来吼叫呢? “多难兴邦!多难兴邦!哼!邦兴了,民恒穷啊!”周然的思绪一团乱麻,看着新闻,不自禁脱口叹气道。 刘丽看着电视,不时用余光扫着周然,周然的表情阴晴不定,目光也有些恍惚,半响,突然叹气说了句“多难兴邦、邦兴民穷”啥的,刘丽的心头一跳。 “嘟哝什么呢?”刘丽疑惑的看着周然。 “啊?”周然扭过头看到刘丽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哦,没什么,看新闻呢么不是,想起政治老师的话,顺嘴。” “嘁~装的跟小大人儿似的,还坐这儿看新闻,你想作总理么,还关心国际形势。”刘丽笑吟吟说道,“诶,我问你,你看的明白电视里说什么啊。” “这位大姐,拜托,我好歹也快上高中了,还是有基本的智力和分析能力的。时事新闻嘛,再说还有新闻评论员的分析么不是。”周然无语道。 “那你看,这人质事件会怎么收尾啊?”刘丽又问。 干嘛?考我啊?周然心想,正要指点江山的说一番见解,突然看到了刘丽眼神中一丝玩味的目光,心思瞬间就转了个弯,心说,靠,你谁啊,很熟么,你想知道,小爷就得说啊,小爷可没那义务。 “大姐,我哪儿知道。”周然笑嘻嘻改口道,“我不也在看新闻么。”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刘丽,不由得为之气结,明明刚才看新闻的时候,这小子一脸沉思神游状得表情,显然是心有所想,如今这么说,显然是搪塞我了,看上去倒像是欲言又止,怎么的?一个小屁孩儿还故作高深,真让人抓狂。 这时候,卫生间传来洗手的声音,片刻,徐芳走了出来,也跑到了客厅。 “哟,还看新闻呢。”徐芳一屁股坐在了单人沙发上,“不大点儿孩子,还挺能装。” 周然这个郁闷啊,心说这俩小娘皮,让不让人清净会儿,居然都拿小爷消遣,哼!惹怒了小爷,爷我卷钱跑路逍遥自在去! “你俩要不还是去卧室聊天,我看会儿电视容易么。”周然愤懑道,“闲极无聊不带这么消遣人的。” “哟,哟,还急了你看看。”徐芳嘻嘻哈哈的,“谁消遣你了,是有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啊?”周然问,然后做出一副有本请奏,无本退朝的表情。 “我把你要去广州买什么原始股的事情,跟丽姐说了,丽姐也有兴趣了解一下,你再跟丽姐详细说说呗,要是靠谱儿,没准儿丽姐也参与一些资金。”徐芳表情严肃了一些,说道,“哦,对了,我那门脸抵押的钱,就是丽姐帮我的。” 周然听徐芳说完,看向徐丽,只见徐丽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div> 16 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 )周然看看刘丽,又看看徐芳。 徐芳正目露期待的看着自己,明显是希望周然给她个面子,算刘丽一个。 周然丢了个询问的眼神过去,那意思是问她刘丽是不是靠谱儿。 “丽姐是我从小的玩伴,她父母和我爸妈也是几十年的世交了。”徐芳显然是看懂了周然的意思,赶忙说道。 既然徐芳都这样说了,周然也不好再推脱了,转过来看着刘丽。 “职工原始股。”周然言简意赅的说,“上市交易后,利润丰厚。” 刘丽听完凝眉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有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不知道,放不方便问。” “当然,有问必答。”周然说。 看得出来,刘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任,居然问了好几个很专业的问题,当然,这些事情,对金融专业出身,做过财经记者的周然来说,小问题罢了。 “首先,你问我的股票内在价值问题,不错,股票是一种拥有内在价值的有价证券,所以,他的账面价格是与其内在价值紧密相关的,正如你所说,西方国家的股票市场,其股票价格,在很大程度上,是真实反映其对应上市公司的内在价值的,而且普通投资者也具有一定专业素质,如果上市公司业绩不行,缺少投资价值,其股票很难有人问津。但是,这里是天朝!西方国家的证券市场,是用来融资的,天朝的市场,同样是用来融资的,但融资的本质有所区别。西方股市是融资,天朝股市,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圈钱!” 周然侃侃而谈,丝毫不理会刘丽越来越惊讶的眼神,无所谓,既然到了上同一条船的时候,总要让船员知道船长的实力才行,掌握好尺度,别说过于逆天的话就好,大不了说完了不承认,反正没有录音。 “圈钱知道,呵呵,既然是用来圈钱的,那不难想象,未来的股票市场,上市公司即便是坨屎,怕是也会被有心人包装成仙丹。而且,至少在现阶段,能上市的,都是以国字头为主的企业,民族资本想进入股票,肯定没戏?那国字头企业圈了钱,钱到了谁手里?还不是到了国家手里?到了国家手里就等于到了谁手里?……”周然卖了个关子。 “可以想象,天朝未来的股票市场,那些上市公司,有没有内在价值,有关系么?既然是朝廷想圈钱,那谁敢说个不字?圈钱工具罢了,什么内在价值?有关系么?只不过是用来从普通劳动者手里刮钱的工具罢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他没有关系,在我看来,这些企业内在价值不仅有,还非常大呢,”周然嘿嘿一笑,继续说,“这可是好大的一盘棋啊。” “我想你们俩就算不怎么关注国际形势,也好歹知道前苏联解体。知道前苏联解体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么?”说到这儿,周然不禁叹了口气,“是红色资本家啊,什么是红色资本家?就是那些官僚特权阶级。从前苏联成立到解体,那些经济命脉,都掌握在国家手中,民族经济根本就没有发展的空间,国家垄断,却美其名曰是全民所有。但解体的时候呢,那些所谓全民所有的经济命脉,都转移到官僚特权阶级手中。个体经济和民族经济在国家暴力压制下,从未发展过,解体后,就更别想有机会了,资源都被新贵垄断了,除了裙带关系,普通民族资本很难有什么机会。” 说到这儿,周然发现刘丽的脸色有些发白,喝口水润了润嗓子,他继续说,“我天朝的情况,与前苏联何其相像?” 周然清楚记得90年代,社会上办事儿或者做生意,讲究的不是实力,而是关系,走后门拉关系,只要跟官员拉上关系,只要你是跟官员有裙带关系,大把大把的票子就跟雪片一样往怀里飞。别说是接工程了,就算是造飞机,施工质量也不如地方大员的关系管用。 “说了这么多题外话,我是想说,我天朝的国有企业,恐怕也难逃从所谓人民的手里往官僚特权阶级手里过渡这一结局。”周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刘丽,看得出来,刚才所有那番话,刘丽都听明白了,徐芳这方面就差了很多,看上去仍旧似懂非懂。 “怎么过渡?怎么顺理成章把国有资产转换成私有资产?说来也不难,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想看,借着企业改制,提高企业效率的机会,打着平民持股的股份制幌子,将国有企业化整为零,然后股票上市,随后通过各种手段,比如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持股,获得实际控股权……”周然说着说着笑了,“呵呵,还真是好大一盘棋啊!” “或许有人会说了,这些企业经营不善,甚至资不抵债,获得股权又有什么用。呵呵,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啊,想想看,一旦名义上国有,实际上已经私有之后,凭借权利垄断,想占有一个行业,扶持一家上市公司,重新盈利,岂不是轻而易举?”周然不禁想到,前世的那些垄断行业,石油、电信、电力等等这些上市公司,那可是日进斗金啊,想垄断还不容易么。就拿四大国有银行来说,都资不抵债了,换国外早破产了,还不是国家一句话,拿大众的血汗钱无限度注资,轻松翻身么。 “我估计,那些权贵子弟和裙带么,恐怕已经听到风声闻到了肉腥,按潮涌动了。”周然说到这儿,又不禁相当了上海的周公子,现在想想,当年他能有魄力大量吃进原始股,恐怕也不一定是眼光问题,没准儿就是靠着他那红色资本家背景的老婆。当然,周公子是浮出水面的,想必还有无数潜水员,闷声发着大财。 刘丽的手心都出汗了,周然的话,听起来绝对是惊世骇俗,偏偏又条理清晰,找不到什么破绽去反驳,她甚至想起了一些平时接触的上层圈子,隐隐约约也听人聊过类似的话题,只不过那些人也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些风雨。所以,一直没有引起刘丽的注意,如今周然这一番话说完,刘丽只觉得眼前一亮,好像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这些事情,我看的到,却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我不过是条小鱼,既然有机会,就跟着吃几口罢了。”周然耸耸肩,“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有些话再多说就过于出线了。至于丽姐,你是否参与,悉听尊便喽。” 刘丽直勾勾的盯着周然,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内心的震撼,假如面前坐着的是一个老专家,刘丽绝对可以想象到,刚才这样的一番话,肯定会让自己钦佩甚至是崇拜。但眼前坐着的,只是个胡子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啊。那些分析和预测,虽然刘丽没法印证是否能够成真,但那丝丝入扣的逻辑推理,就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从俄罗斯倒卖服装起家,自问也是眼光独到之人,跟眼前这小孩儿比起来,却明显差了层次。恩,更应该说,是大局观。那种对大局的预测,根本不是自己可以做到的。 刘丽的大脑短路了~~ “你,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刘丽强自镇定住内心的震撼,犹豫的问道。 Sorry,还您受精了~~周然促狭的想,心说看来还是太露锋芒了,要不是有徐芳,小爷可不能太过外露。其实这些判断,对周然来说,算是小菜一碟,前世的天朝,这些事情,早就成了既定事实了,周然不过是说出未来的事实罢了,当然,那些前因后果的逻辑关系,大部分却是周然自己的分析,至少在前世,名义上,国有企业依旧是国有的,不过是国有控股,天朝的主义,依旧还是那个主义,媒体控制的那么严,这些逆天的话,又哪能从公众媒体找到呢?只有明眼人心里知道而已。 至于周然,前世从证券市场小有收获之后,曾想转入期货市场,于是恶补了一番知识,杂七麻八的,比如国际形势,政治关系,比如宗教起源和沿袭,比如矿产资源分布和农产品产地分布。只要是有可能引起期货市场波动的因素,周然就一概囫囵吞枣的恶补。 而且周然阅读资料的方式,也很特殊,比如看前苏联解体的资料时,看到了车臣这名词,不太清楚的话,就看车臣的资料,然后看着看着,看到了宗教由来,又去翻车臣地区的古代史,总之,这样的方式虽然不够系统,但迅速而跳跃,只要时间足够,知识面会像蜘蛛网状一样,成放射性增长。 也恰恰是这样,周然也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分析问题的方式,在知道未来的情况下,对一个结果给出一些理由,总不是一件难事,但这些在刘丽眼里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也不是全是我想的啦,其实多看新闻就全知道了。”周然若无其事道,“刚才那些观点,不死鸟卫视的评论员都说过,只不过说的比较隐晦罢了,我把他们说过的总结了一下,嘿嘿。” 周然也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新闻评论员身上,全推出去,刘丽想必也会怀疑,显示一些能力,但又不太过份,是最好的方法。因为在刚才说话的过程中,周然的脑袋也在飞速运转,他突然有了个想法,他需要摸清刘丽的底细,如果刘丽符合条件,周然完全可以考虑,将她绑在他的战船上。所以,无论合适与否,适当崭露头角,对周然来说,有利无害。 “你就不怕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拉着徐芳,甩开你单做么?”刘丽沉吟片刻,盯着周然,突然问道。 “丽姐?~”徐芳一惊,吃惊的看着刘丽,“这怎么行?” “呵呵,大姐你真逗。”周然笑了,冲徐芳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继续说话,这妞儿真有意思,明知故问么这不是。 “你不会的,你心里有答案。”周然笑嘻嘻的看着刘丽,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刘丽明显愣了个神,苦笑着问:“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 </div> 17、俄罗斯商人 ( )周然在前世,三十多岁的时候,常常会看着小学生感慨:现在的小孩儿怎都这么精啊,想当年我们小时候,这岁数还玩儿弹球呢。 所以周然特别理解刘丽,95年是什么时候?虽然南方沿海城市的改革开放如火如荼,但皇城的思想和文化禁锢还是显而易见的,总体来说,要闭塞很多。 这年头儿15岁的少年,正是青春叛逆的时候,学习之外,他们的生活,应该是游戏厅、录像厅、耍酷打架。 很明显,周然的思维已经超出了刘丽的认知,只有在家教严格的豪门世家,长辈才会为了家族的传承,对下一代进行这种政治经济方面的教育,所以,刘丽顺理成章的猜测,周然的家庭背景。 “地球人呗。”周然苦笑,他一听就明白了刘丽在想什么。 “……”刘丽默然的凝视周然,既然有心投资,她需要清楚对方的背景,如果是哪家的公子,她并不认为参与进来是件好事,眼前的小孩儿,太年轻了,万一周然瞒着家长,出了差池,她刘丽搭上的恐怕就不是钱了。 “丽姐你别介意,这小子就是嘴贫。”徐芳说,“他父母都是工薪阶层,社会关系很简单的。” “……”刘丽的目光还是充满怀疑。 “就是这样了,平头百姓。”周然耸耸肩,“用不用给你份详细资料你去查查?” “……”看的出,刘丽在思考。 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着。 “能有多大收益?”刘丽打破了沉默。 “5、6倍。”如果周然的重生没有过多改变历史,这笔投资的收益率,可以达到几十倍,周然不想吓到刘丽,于是他说了个非常保守的数字。 “你有多大把握?”刘丽的眼角轻微抽动了一下,这样的收益率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期。 “盈利的事情,我也不想说的太多。但是,这么,2、3块钱收来的股票,就算上市之后不怎么涨,也很难跌,亏是亏不了。”看在徐芳的面子上,我耐心的解释了一下,“当然,这钱也就是赚一次,等别人看到有利可图时,也就没法参与了。” “200万。”刘丽说,目光平静。 “你要投200万?”徐芳惊讶道,见周然和刘丽都没说话,徐芳识趣的闭上了嘴。 周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刘丽,200万在这年头,对一个普通生意人来说,是笔很大的数目的,眼前这个女人,盘算的时候还有些情绪浮动,做决定的时候,能这么平静,真是很不容易了。 反倒是刘丽的心中开始翻江倒海了,周然太淡定了,本以为200万说出来,无论如何也能让眼前这个15岁的少年震惊一下,没想到周然竟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刘丽的大脑再一次短路。 也难快刘丽的大脑短路,其实200万对周然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在重生的周然来说,他有一万种方法赚钱,所以数字的大小,不是问题,只不过赚钱速度快慢的区别罢了。 “几乎是我全部的家当!”刘丽压抑住内心的惊讶,凝视着周然,“所以我有个要求。” 周然看着刘丽,面露微笑,等着她的下文。 “我相信你。”刘丽先是诚恳的说,“很奇怪,我相信你。” “但是,我需要跟你一起去广州。”刘丽又说。 刘丽的要求情理之中,200万啊,万一周然携款潜逃咋办,再说他一个15岁的小屁孩儿,孤身一人去广州?确实让人不放心。 周然这才意识到自己15岁的年龄。 “这倒没问题,不过,你有没有老公男朋友啥的?”周然问,“我带个女人很不方便的。” 刘丽居然脸红了一下,徐芳喝着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直咳嗽。 “我还没嫌带个小屁孩儿麻烦呢。”刘丽白了周然一眼。 “总之是不方便,广州很乱的。”周然又强调了一遍。 “所以我更要去了。”刘丽说,“我有两个俄罗斯朋友,他们可以跟咱们一起去。” “保镖?黑社会?”周然下意识问。 “天朝没有黑社会的!”刘丽一字一句的说,说完自己都想乐,“就算是保镖,有他们在,安全问题可以放心。” “那好,我没问题。”周然也觉得自己南下广州不太安全。 “还有。”刘丽又说。 “还有什么事儿啊?”周然无言中,女人就是事儿多。 “我的利润和你2、8分账,我8,你2,你看怎么样?” “我可没打算要你的。”周然笑笑,顺水人情罢了,但他明白刘丽的意思,如果是一趟淘金之旅,没有周然,这趟买卖就轮不上刘丽,所以她不想欠周然,如果真有好几倍的收益率,2、8分账,她依旧划算。 “我明白,但我有我做事情的原则。”刘丽的态度很坚决。 周然欣然接受,不要白不要。 “丽姐没有问题的话,我倒是对一些事情感到好奇,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周然笑着问。 “哦。”刘丽显然没想到周然问有问题,愣了一下神,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 “丽姐,老实说,这趟生意其实挺天方夜谭的,你能有200万的身价,看来生意做得也算顺风顺水了,我是不太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趟浑水的兴趣。”周然问。 “我还是说说我的生意。”刘丽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慢慢讲述起来。 故事很简单,80年代末,刘丽在俄罗斯留学深造,临毕业那年,俄罗斯经济陷入困境,社会动荡,各种消费品价格暴涨。很偶然的机会,为了手头宽裕,也因为年青人的好奇心,刘丽摆了个街头小摊儿,处理自己的旧衣服,惊奇的发现,一条旧仔裤在俄罗斯居然能卖出好几倍的价格。于是,刘丽开始了倒儿爷的生活,她在北京进货,然后到俄罗斯卖。 “为什么不从东北去俄罗斯。”周然偶尔插一句话,北京和东北差了一千多公里,以80年代末的铁路运输水平,这其间的距离和时间差,往往代表着更多的利润。 “东北到俄罗斯的火车,有货物数量的限制。从北京出发的列车没有。”刘丽看了看周然,目露惊讶,然后又接着说,“皮衣的价格,比仔裤还要高,所以我还经常从东北进皮衣,然后运到北京,再北上俄罗斯。” 就这样,从东北到北京到俄罗斯,刘丽的钱滚雪球一样增加。 “有时候到不了俄罗斯,货就没了。”刘丽目光有点儿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中途有停靠的车站,俄国人就蜂拥在火车旁边,你只要探出车窗,很快就有大量的货物出手。” 这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早年间,有人在俄罗斯边境,用皮衣换摩托,还有人说,皮衣换导弹,白酒换矿石。也不知道吹牛逼的成分有多大,但很形象,俄罗斯是工业国家,除了工业品,其他都很匮乏,90年代初,真是中国倒爷的天堂。 “这的确是个让人羡慕的生意。”缅怀着先驱者的足迹,我不由得赞叹道。 “羡慕?”刘丽苦笑,“车就那么一趟,所有倒儿爷都想上去。你能想象得到么,堆满皮货的车厢,弥漫着刺鼻的味道,颠簸的旅程,冒着偷窃和抢劫的风险。在国内,我不穿皮衣的,问道皮子味儿,我会有想吐的感觉。” “俄罗斯是个野蛮的国家,政府到民众,缺少信用,都是一群被运动搞傻了脑子的野蛮人,这恐怕是红色资本主义的通病。”刘丽皱起了眉头,“中国人在那边,根本就得不到保护,我或许,算是幸运的。” 周然一直有个疑问,听徐芳他爸的话茬儿,刘丽的父母也不是平头百姓,而且她在俄罗斯深造,为什么会做倒儿爷呢?但是显然,刘丽不愿意更多的谈论她那些看起来不太好的记忆,于是,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当然,周然却在心里盘算了起来,他仿佛在刘丽描述的那片蛮荒之地,看到了无数的金矿。 </div> 18、女人的直觉 ( )徐芳家的那次会面之后,南下的筹备就紧锣密鼓的运作起来。 前世的周然,虽然也在生意场上厮混过,但自我总结,顶多算小打小闹,根本上不了台面,女强人也见过,远观。近处的,那种做起事来破釜沉舟的女人不是没碰到过,有,凤毛麟角。 没想到,重生之后,随随便便就碰到俩。 都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周然到今天算是才明白,徐芳抵押房产,押上了全部家当。 刘丽呢?怕是连命都搭上了,至少周然是这么认为的。刘丽清空了手里所有的存货,低价转让了自己所有的摊位,包括俄罗斯天朝人市场的以及皇城外贸街的摊位。 皇城外贸街,80年代,仅仅是使馆区胡同里的几个零散摊位,很少有人想得到,2000年之后,这里已经是寸土寸金了,直到2005年,老外贸街拆迁到新外贸商厦前,这里几乎承载了天朝几代倒儿爷的酸甜苦辣的青春。 想到后世的外贸街,周然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刘丽,“外贸街的商铺也盘出去么?这里是使馆区的黄金地段,未来一二十年,只要国家政策不变,随着开放程度的逐步深化,这里肯定是寸土寸金。” 刘丽的目光中透出了一丝复杂,“跟你说的原始股比,哪个快?” “原始股。”周然没有一丝犹豫。 “那就卖了。”刘丽叹口气,“俄罗斯的摊位,我不也盘出去了么。索性退出服装行业。” “我以为我在你和徐芳的眼里,应该是个疯子。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疯不过你。”周然玩味的看着刘丽,“你很迫切的需要钱么?” “……”刘丽轻轻搅拌着面前的咖啡,目光有些凝滞,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周然识趣的沉默着。 “有些事,你以为你可以忘记……”仿佛是记忆出现了断裂,停顿了好久,刘丽才继续幽幽的说,“有些事,是我活着的意义……” 所答非所问的,哪儿跟哪儿啊,这就是九十年代的文艺女青年,周然在心里嘀咕,女人终归是女人啊,不过话说回来了,一个内心文艺的女青年能把倒儿爷的事业做到小有成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不过,反正她有什么心酸事儿,也不是小爷可以解决的,所以算了。 “你对我就那么有信心?”周然赶忙岔开了话题,他可没有进入刘丽内心世界的兴趣,前世的周然,吃亏就吃在这儿了,他几个狐朋狗友,总是一夜风流,然后挥一挥衣袖拍拍屁股走人不留一点儿香水味儿。周然倒也没少风流,但让他郁闷的是,他碰到文艺女青年的概率是百分之一百二,谁都想跟他心灵沟通,寻死觅活的。 所以周然一看刘丽那幽然的眼神,冷汗就出来了,无数的经验告诉周然,一旦女人露出这种表情时,千万别招惹她,否则她一准儿有把内心世界与你分享的**,这种**,还势不可挡~ 幸亏差了十几岁啊,可以拒绝沟通,周然内心庆幸着。 显然,周然的问题,把刘丽拉回了现实。 “不知道,那天就说了,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或许,女人就是女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刘丽目不转睛的看着周然,嘴角轻轻扬起,“很奇怪,直觉告诉我,你以后,不是个平凡的人。” “……” “我直觉很准的哦。”刘丽看着周然,半响都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好久才又说,“就好像刚才你说外贸街将来寸土寸金那些话一样,条理分明的逻辑推论。谁能想得到,这些话是出自一个十五岁小孩儿的口。” “……” “所以我相信你。”刘丽笑了,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女人特有的狡黠。 “我得再强调一下,资金回笼,至少是明年年底。而且,你今后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广州,你确定没问题?”周然把话题扯了回来。 “没问题。”刘丽的回答很干脆。 “那就好,反正你们倒服装的,也经常往广州跑。”周然点了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是使馆区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零零散散坐了几桌客人,一看就不是中国人,时不时有人把目光飘到周然这桌来。这也难怪,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坐在咖啡馆和一个成熟美女喝咖啡,本来就是一副奇怪的画面,更何况这个小屁孩儿,还时不时点颗烟,看那模样,绝对是个老烟枪。 一般情况下,刘丽这样颇有姿色的小妞儿在咖啡馆消磨时间,如果是单独一人,肯定会有老外跑过来搭讪的,周然明显感觉到几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但他却非常坦然,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呢,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在一处跨越了十年的咖啡馆里,享受着咖啡和香烟的味道,还有个小妞儿陪自己聊天,哎呀,真是不得了啊~~ 周然一贯瞧不起那些酸不溜秋的小资,但这个下午,也情不自禁的陶醉了。 “小屁孩儿!还挺能装!”周然抽着烟那副陶醉的表情落到刘丽的眼里,惹得她忍不住骂出了口。 “说了你也不懂~”周然回了一句,继续陶醉去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这个不起眼的咖啡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算无遗策的商量了所有细节。 几天之后,皇城机场,周然,刘丽,两个刘丽雇的俄罗斯男人,还有一个一直跟着刘丽做事的20出头的姑娘小梅,一行5人,坐上了飞往广州的客机。 </div> 19 许大公子 ( )真他妈会省钱啊!这机型跟前世的一摸一样,航空公司不换新飞机的么。登机的时候,周然忍不住在心中暗骂,怪不得事故频发呢! 不过这年头的空姐儿,质量还是不错的,比21世纪的强,至少那微笑服务就比前世的甜,看上去更接近于发自内心。不过这也难怪,天朝94年之前,坐飞机还得单位或者街道开介绍信,可见这年头,能坐飞机的,大部分还是有身份地位或者是真有俩钱儿的。 空姐儿图什么?吃的是青春饭,能吃一辈子?最完美的结局,图的还不就是在乘客里碰到个钻石王老五,捧上个金饭碗。退而求其次,也能碰到个有权或者有钱的,被人包养做二奶。《非诚勿扰》里,舒淇的二奶生活状态,还是很有代表性的,后来实在上不了位,青春年华逐渐老去,才退而求其次,跟了葛优,别说什么情啊爱的,要不是葛优差不得也能凑活满足舒淇的生活品质方面的要求,俩人能成?扯淡。 靠在座椅上,看着机舱口灿烂微笑的空姐儿,周然又想起来改革开放初期一直到90年代初,皇城的一个特殊群体:出租司机,皇城人称之为的哥。 不像21世纪那会儿,空姐儿都开自己的车,这年头,小轿车绝对是奢侈品,所以刘丽开辆欧迪,周然可劲儿在心里掂量了一番。 90年代初期,开红旗车的那批出租司机,是非常风光让人羡慕的,每天往返于机场与市区之间,跟老外和有钱人打交道,虽然是服务行业,但收入高很,这年头的外国人,不像十几年后,进了菜市场都会讨价还价,**十年代,来中国的老外,可是拿美元当小费的。 就是这批的哥司机,在接待外宾和有钱人之外,最重要的一批客人,就是空姐儿。 所以据说最早的一批空姐儿,很多都跟的哥司机结了婚,当然,90年代中期,离婚率最高的,也恰恰是这批人。 心里想到这些,周然心里一阵唏嘘,时间的车轮永不停歇,人类与之相比,是那么渺小,或许你是鉴证了一个时代的人,或许你就是为之牺牲的人。 “之前坐过飞机么?”几个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眼看着周然轻车熟路的调节座椅,然后就陷入沉思状,刘丽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啊?”周然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刘丽抛过来一个询问的目光。 “没。”周然轻轻摇头道。 “我以为你之前坐过,一般小孩儿第一次坐飞机,总是会充满好奇或是坐卧不宁的。”刘丽低声道。 “拜托,首先我不是小孩儿,我已经16了!刚过完生日!”周然一脸无奈,“另外,电视里看过飞机,没什么可好奇的。” 刘丽笑笑,白了周然一眼,然后带上眼罩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周然知道,刘丽最近压力挺大,看得出来,恐怕是经常失眠,但刘丽从不把压力表露出来,女强人嘛,女强人的习惯就是可劲儿硬撑着,所以周然也不点破。这会儿看着刘丽,还有她戴的那个可爱的眼罩,却禁不住想起了那个“主席~看我像不像飞行员”的笑话。 我可真龌龊啊,周然心里想。 正这会儿工夫,周然看到,由打机舱的一头,走过来一个青年,高鼻梁宽额头,剑眉阔目,英俊挺拔,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穿着得体,风度翩翩,他从机舱口边走边四处张望。引得乘客里的几个小妞儿不断地抛媚眼儿。 周然看到他的时候,那男人恰好也看到了周然,脸上立刻就洋溢出灿烂的笑容,紧走了几步向周然这边走过来。 周然一看,乐了,心说,这哥们儿够执着的啊。 这人姓许,许文辉,周然他们几个,在皇城机场的咖啡厅等航班时,这男人跑过来跟刘丽搭讪。这一点,还是让周然肃然起敬的,换做是自己,眼看着奇怪组合的5个人,周然是很难有勇气跑上去搭讪的。 当然,不得不说,许文辉的搭讪非常得体,无论是谈吐还是气度,都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简单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一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他主动过来的理由很简单,他是个生意人,在机场这样高端的地方,他偶尔会主动与潜在的生意伙伴搭讪,当然,他委婉的表达,刘丽迷人的气质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他并非冒昧的打扰刘丽,因为他的贸易做到了世界的很多地方,但俄罗斯一直未曾涉及,看到刘丽两个典型俄国人的随从,他认为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周然心里忍不住乐,心说泡个妞儿可真不容易,一套一套的,不过,虽然好几处显然都是为了接近刘丽,扯出的牵强附会的理由,但至少说的相当得体,看的出来,这人也不是骗子。 怎么就不是骗子?九十年代最流行的,就是皮包公司了,自我包装一番,租辆好车,包个总统套,拿个大哥大,张嘴就是工程,闭口就是贸易,这样的骗子多如牛毛。 但这个许文辉,周然直觉的感到,不像骗子,至少,不是低级的骗子,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这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种上位者的气度,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装出来的,还有那种掩饰不住的骄傲,都是经年累月,在一个圈子,一种环境里,浸泡出来的。 周然注意到,这人的手表和穿着,竟然是国外颇有底蕴的大牌,在前世,这几个牌子,可是2000年后,才进入天朝市场的。在这之前,普通百姓,根本就没听说过,在90年代,大部分人,还把国外的垃圾品牌诸如金利来、鳄鱼这些,当成是高档和身份的象征呢。 从这几点,周然猜测,这个许文辉,有可能是个世家子弟,而且,可能有着国外生活的经历。周然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杨浩,那个红色权贵家的公子哥儿。 不得不承认,前世的经历。让周然对世家子没什么好印象,但周然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他不至于见到个世家子,就对人充满敌意。没好印象,不能于见谁咬谁。 重生之后的生活,既然和前世不同,自己现阶段的目标既然是攫取财富,占到财富的顶端,那就没必要把仇恨每天挂在身边,那样恐怕会适得其反,让周围的人感到压抑。 前世的周然,在家破人亡之前,也是个典型的皇城青年,机智幽默有点儿贫。既然重生后的身份改变了,那至少在平时生活里,与身份保持得体才是合理的。仇恨是仇恨,该享受生活的时候,周然不会把自己弄得整天苦大仇深一样,没必要。 刘丽的应对也很恰当,对方带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和她搭讪,她没有必要生硬的拒绝对方,要知道,出门在外,以任何方式得罪一个表面看来善意的陌生人,都是不明智的。 刘丽礼貌的跟许文杰客套了几句,却保持了明显的距离。 显然,许文辉是个处事得体的人,刘丽不冷不热却不缺礼数的回应,他依旧热情的留下了一张名片,希望刘丽如果有任何生意上的需要,他都乐意接到刘丽的电话。 见刘丽没有回赠名片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就告辞了周然几个人,飘然而去,那风度,像极了英国绅士,就差一口标准的伦敦腔了。 周然当时看着许文辉的背影,忍不住感叹道:“我滴娘呃~这就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真是不得了啊~~” 刘丽“扑哧”一下就乐了,差点儿把一口咖啡喷在周然脸上,白了周然一眼,把许文辉的名片递了过来。 “可惜他看走眼了,谈生意,他应该找你才对,我现在只是个跟班罢了。”刘丽笑着说,笑容有点儿坏,顺手把许文辉的名片推到了周然面前,“是,周大公子。” 周然也不客气,看了看名片上的几行字,顺手塞到了钱包里。 机舱里,周然再度见到了许文辉,这男人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摸样,走到近前,看到刘丽正戴着眼罩闭目养神,犹豫了一下,冲周然微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看样子,像是准备转身离开。 周然赶忙摆摆手,那意思是让他不忙走。然后凑到刘丽的耳边,嘿嘿一笑,说道:“姐,别睡了。许公子找你来了。” 即便是戴着眼罩,周然也看得出,刘丽微微一愣,然后摘下眼罩坐直了身子。 许文辉倒也不拘泥,本来转身要走,见刘丽被周然叫了起来,便坦荡的站住了身子。 “打扰到你了,刘小姐。”许文辉淡淡微笑道。 “哦,没关系。”刘丽回应,“许先生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我在商务舱没看到你和你弟弟,所以下来找你们,我刚才想了想,相逢就算是一种缘分,羊州是我的家乡,但不得不说,羊州的治安不太好,我有些担心刘小姐的安全。我们许家在羊州还是有些头脸的,我知道这话听上去有些冒昧,但我诚心的表示,如果刘小姐有需要,我可以派一辆车给刘小姐,或者帮您联系一家当地的正规租车行,当然,费用肯定优惠。当然,今后,我顺便也有机会向刘小姐讨教一些关于俄国的事情。”许文杰说完,优雅的看着刘丽。 “真不好意思,我们在羊州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有车来接我们。”刘丽礼貌客气的微笑道,“不过,真的很谢谢许先生的好意,如果行程有富裕,我会考虑联系您的。” 看的出来,许文羊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随即,又恢复了淡然,“那真遗憾,那么,祝刘小姐一路顺风,当然,我非常期待,可以接到刘小姐打来的电话。” 两个人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许文辉再度飘然而去。 刘丽坐了回来,一扭头,看到周然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她白了周然一眼,没搭理他,戴上了眼罩。 </div> 20 雷电交加 ( )飞机起飞后,除了偶尔有人去洗手间,机舱中逐渐恢复了安静。 前世29岁的周然,即便保持锻炼,也是个发了福的大叔了,所以刚重生时,精神和身体还有些不协调。但现在,将近一个月,周然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15岁充满力量的身体,周然还发现,身体素质似乎有所改变,最明显的变化,是自己的精神力量好像充盈了很多,自己的精力特别充足,连续熬夜,也不感觉难受,只要闭目养神一会儿,身体的疲乏就能恢复。 靠着椅背,周然尝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渐渐地,有了困意,慢慢进入了轻度睡眠。 “亲爱的乘客朋友们请注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扩音器里突然传出空乘人员甜美的声音,周然睁开了眼睛。 于此同时,飞机轻轻的震荡了一下。 “亲爱的乘客朋友们请注意,航班将经过雷雨区域,请大家系上安全带……”雨云?空姐儿的声音继续飘荡在机舱里。 很快,周然就系好了安全带。 “别担心,南方多雨。”刘丽一边系着安全带,扭过头对周然说,“可能会有点儿颠簸,跟泥石路开车差不多。” 周然点了点头,也不多话。 很快,飞机开始颠簸起来,上下左右的,那感觉实在不好,颠的人想吐。周然向窗外看去,机窗上一片浓重的水雾,除此之外,墨黑色的夜空中,时不时耀眼的闪电划过。 机舱里有个小孩儿被吓哭了,孩子的母亲低声哄着他,扩音器里放起了轻柔的音乐,除此之外,整个机舱听不到别的声音。这样的气氛让人压抑,飞机开着冷气,机舱里却似乎闷热了起来。 航班在空中艰难飞行,机舱外一道道密集的闪电滑过,周然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模糊起来,耳边的声音,一瞬间变得遥远,小孩儿的哭声、女人的低语、音乐声,潮水一般向远处退却,那些声音越来越不真实,仿佛来自千里之外。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摇摆不定,有些天旋地转,窗外那银白色闪电闪过,周然眼前映的白花花一片。 “南柯一梦?”周然的心骤然收缩,心跳开始加速,残存的意识中,就像是前世妙峰山的那个晚上,雷雨交加,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日你妹的!贼老天,玩儿我啊!把小爷踢来踢去的。模模糊糊,天旋地转之间,周然仰天大骂,声嘶力竭,却发不出声音。 “周然,周然…醒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然的意识才逐渐凝聚起来,他吃力的睁开眼睛,发现一圈人围着自己,刘丽也在,一脸焦急。 慢慢的,声音由远而近,周然终于听到刘丽说,“咦,他醒了,他醒了。周然,你听得到我说话么。你吓死我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变形,好像空间扭曲一样,但好歹是听清楚了,周然的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依旧在航班上,小梅,俩空姐儿,还有个络腮胡子的陌生白人。 “请大家散开一下,保持通风。”陌生白人说,中文居然很流利,就是带着老外特有的强调。 小梅和空姐儿闻言都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那个络腮胡子,戴了个听诊器,探到了周然胸前,医生么?周然想。 “天啊!他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络腮胡子站起来,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感谢上帝。” “水~”周然说。 空姐儿显然早有准备,立刻从旁边递过来一杯温水,周然一口一口缓慢的喝了下去,那水仿佛在周身流淌了一番,他终于舒畅了一些。 “我怎么了?”看着刘丽那副焦急样儿,周然笑笑说,嘿嘿,还真没见过这小妞儿着急呢,平时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吓死我了刚才!你突然就脸色苍白,紧闭着眼,表情特别痛苦似的。我喊你你也听不见。”刘丽的脸色有些惊恐未定。 “年青人~”那个络腮胡子插嘴道,表情非常的怪异,“刚才,你的心跳,240下,天啊,太不可思议了,但是我,没看到你有什么心脏病的病理体现。我还是要建议,你要找一家医院,做一次彻底的检查。” “这位是罗伯特先生,是名大夫。”刘丽在一旁说,“谢谢您的帮住。” “哦,美丽的女士,我很乐意。”罗伯特微笑道,“如果,有什么情况,您可以随时,召唤我。” 罗伯特欠了欠身子,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嘴里还说了句什么上帝保佑你。 召唤?靠。召唤兽呢还。老外真会用词,周然心里想。 “急死我了,唉。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么?”刘丽总算平静了下来,拿着手绢给周然擦着额头的汗,“你要是出点儿什么差池,我回去怎么跟你爸妈还有徐芳交代啊。” 就知道你是怕担责任,哼哼,周然心里腹诽道,嘴上却淡淡的说,“这不是没事儿了么,别担心。” “你有什么先天的疾病?” “没有。学校每年都体检。”周然也纳闷儿,心跳居然240下,我靠,大概记得人体的最大心率极限,也就是220,好像记得剧烈运动后的心跳最大数值,是什么220减去年龄,要不然就是170减?记不清了,总之,240,的确是太诡异了,那还不从腔子里跳出来啊,怪不得络腮胡子罗伯特的表情那么怪异呢。 “经过那片雨云了?”周然突然想到什么。 “恩,早就过了,就是飞出雨云之后,我才发现你异常的。”刘丽说,“听空乘说,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广州了。” 俩人又说了几句,刘丽就让周然别再说话了,安静的休息。 那之后,空姐儿时不时会走过来关注一下周然,当然,周然的状态一切正常。 就这样,机舱里恢复了平静。 周然靠在椅背上,满脑子胡思乱想,他分析着各种可能,做着各种各样的推论。但是最后,他只能得出两个简单的结论,刺杀杨浩那天,是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自己中枪后,被爆炸粉碎并重生。或许跟雷雨天有关,比如空气中的某种分子和物质含量的浓度等等,当然,这只是猜测。 重生,是否能够认为,人确实存在可以物质化的灵魂?而刚才再一度经历雷雨环境,灵魂的物质引起了共鸣? 周然戏谑的相当了动画片柯南,那小子最经典一句台词,不就是“真相只有一个么。” 可以想象,无论怎样,在周然的身上,即便是发生了一些超出科学认知的事情,但肯定有其相关的逻辑,只不过自己想不明白罢了。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这么着,管他呢,反正小爷还活着,何必庸人自扰。 周然好像想通了,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刘丽正在翻杂志。 长长的睫毛,青葱般直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珠滑圆润的耳垂,正点啊!他娘的,劫后余生,有漂亮小妞儿陪着,倒也不亏了。周然的心理冒着坏水儿。 咦?正偷偷欣赏着呢,周然突然一惊,他使劲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刘丽,心跳又嘭嘭嘭的加速起来,他强自镇定的看了看周围,看了看那正在向这边走过来的空姐儿。 周然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要不是自己重生后抗击打能力强,恐怕他立马能尿了裤子出来。 这他妈太诡异了,我是在做梦么!我怎么还不醒!周然偷偷地使劲掐了自己大腿根一下,差点儿没疼的叫出来,紧咬着牙,睁开眼再一次向周围看,只觉得欲哭无泪。 叫周然无比恐惧的是,一机舱的人,在周然的眼里,都变成了一具具活着的骨骼,骨骼上,是完整的肌肉和皮肤,只不过,所有人的皮肤都变得透明,就好像医学院的解剖模型一样,周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所有人透明皮肤下,脂肪的厚度、肌肉的纹理、骨骼的组成,还有,那些星罗密布的血管,以及那些流淌的红色血液,即便是那些毛细神经、周然都能看的清楚。 我CAO!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儿!!慢,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难道,我被人催眠了?或者,我根本被爆炸掀翻就没死?比如我植物人了?一直在作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周然的后背湿了一片。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周然告诫自己,首先,要冷静下来,然后,观察每一个细节,如果真是被催眠了,周然记得以前看过西方人关于催眠这方面的著作,传说有催眠师可以让被催眠者处于一个合理的自我循环的世界中,无法苏醒。但被催眠者如果能在梦境中,找到施术者顾及不到的盲点,就能破了催眠师的术,找到梦里的出口,自行苏醒。 周然突然想起来前世看过的那个美国大片《盗梦空间》,他妈的,眼前这么灵异的情景,周然真的希望,自己是在梦中或者是被催眠了,要不是重生这事儿让周然有种死过一次的觉悟,看到这种情景,想必换任何人,都有可能被吓死了已经。 周然心里不断地碎碎念着,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但他不敢看刘丽,眼看着一个熟人,在你的旁边,皮肤透明,露出头颅上所有肌肉的纹理,还有那两个大眼球,换谁,都不会是一种愉快的体验,倒不如陌生人给自己的惊吓要小一些。 眼前发生异变之后,周然一直僵硬的坐在椅背上一动不动,冷静下来之后,他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 周然慢慢的把目光移向了自己的手臂,所有人都变成“骷髅”之后,周然忘了一件事情,“所有人”里,他忘了“自己”,他唯一没有看的,就是,自己。 目光慢慢移到了自己的手臂,周然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自己那双无比熟悉的手臂,在白灿灿的机舱灯光下,皮肤透亮、骨骼分明、肌肉紧凑、血管清晰…… </div> 21 完美的机械 ( )周然静静地看着手臂,头脑中一片空白…… 寂静,真空一般的寂静。 人类在受到刺激时,会出现应激反应,比如尖叫,心跳加速,汗毛乍起,更强烈的精神刺激则会引起生理上的变化。 2000年,周然和七个大学同学,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短短一分钟的视频,一个车臣武装分子,用一把匕首将一个俄罗斯士兵割喉,匕首像切割牛肉一样沿着皮肤一拖一拉,血液汩汩的冒出,伴随着俄国士兵含糊不清的最后呻吟,然后整个头颅离开了身体。 八个人,三个在视频播放过程中就不敢看了,余下的五个包括周然,坚持看完了视频,两个人当时就把晚饭呕了出来。所有人都有面色发白、反胃、反应迟钝的症状。 出现这样的应激反应,关键的原因,不在于视频本身的血性程度,而是因为心理状态。 比如看恐怖片,《电锯杀人狂》算是比较血腥,其实根本算不上,周然看过一些国外的地下恐怖电影,绝对将视觉效果发挥到了极致,但周然没有应激反应,因为无论你把视觉效果做到多么逼真,观众的潜意识都会清楚地提醒自己,这只是电影而已。 有谁设想过真正的死亡发生在自己身边,比如看到枪决犯人,看到有人手持砍刀在自己面前,将一个人剁成碎肉?没有面对过死亡的人,永远缺少对死亡的恐惧。 周然有个朋友,年底的时候,公司开年会,大家都喝高了,周然的朋友和一个同事,住同一间公寓,那个同事,是当晚喝的最多的人,喝迷糊了,脸色刷白,呕吐了几次,但还能含含糊糊的说话,谁也没注意到,这人其实已经有了酒精中毒的迹象,年会散了之后,周然那个朋友搀着同事回了公寓,然后都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周然那个朋友起夜,想重新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诡异,很久才意识到,屋里太安静了,当他喊他那个同事的时候,才发现,他那个同事已经死了,尸体都僵硬了,很多个假如,这人或许用不着死,但他还是死了。 周然那个朋友,很多年,一直神经衰弱。 那个车臣士兵将俄军士兵割喉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一件事:这不是视觉,这是真实的。 于是,人类的心理刺激引发了生理上的应激反应。 当然,人类在经历过一次或者几次应激反应之后,应激反应会消失,从古至今,真正的士兵不是练出来的,都是在杀戮中存活下来的。 没杀过敌人的士兵,第一次见到杀戮和尸体,十之**都是呕吐,一旦见过血,士兵的气质都会发生变化,并且,逐渐嗜血。这同野兽放归山林前的野性化训练是一样的道理。 周然的生活环境虽然平平淡淡,但家破人亡之后,刺杀杨浩,终归让他经历了杀戮,而且死过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子弹穿透胸膛的痛楚,有多少人可以被子弹击中,被爆炸粉碎,又死过翻生?所以他不会像个娘们儿一样,惊声尖叫。他是个30岁的男人,早就学会了遇事冷静,小爷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周然语录:当你遇到牛逼的外星人,又无处可跑时,那就索性好好儿观察它,然后尝试和他沟通,反正运气差不过左右都是死,运气好,没准儿能捞套外形装备。 所以,周然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静静地观察。 想不明白原因可以先不想,但必须弄清楚现状的可控性。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周然不露声色的做了如下几件事情。 1、仔细观察自己和其他乘客,看看自己和其他乘客,是否存在差异。 2、尝试调整视觉深浅和远近。 3、闭上双眼,尝试探知周边环境。 经过反复的试验,周然得到了起码的几项直观结论。 1、首先,视觉效果可以变化,依靠意识控制,可以透视衣服,也可以继续深入,透过皮肤,看到肌肉的纹理,继续深入,可以看到骨骼。说白了,类似于可以调节焦距。 在这一过程中,周然发现有意思的情况,人体的周身,有一层若有若无淡淡的光晕,上了年纪的人,光晕非常暗淡,甚至很难看到,年轻的或是容光焕发的,光晕就明显一些,比如其中一个空姐儿,光晕要相对明显一些,周然好奇的打量了她一番,透过短裙,他看到那小妞儿两腿间夹了女人专用物品。 无数伟大的科学发现和理论,其实在最开始,就是建立在推理之上的。 周然推论,女人在生理期,身体某方面物质的散发会多于平时,这也跟生物学所说,女人的生理期其实是发情期,是吻合的~~ 阿弥陀佛,老衲是本着科学研究的精神滴~~ 还有,所有人身体上,都多多少少有几处似乎是气晕凝结的“点”,有明有暗,相同的是,这些“点”,在人体上分布的位置是一样的。 周然一瞬间就想到了“穴位”。 “穴位么?” 几千年至今的中医理论中,脉络和穴位,是一直存在的,并用于临床,比如针灸。但中医学里的穴位,可不是武侠小说,周然听一个老中医说过,所谓的“穴位”,说的通俗一点,其实就是人体大量毛细血管以及神经交接的位置,如果说毛细血管和神经,是血液和人体生理电流的铁路动脉,那“穴位”就可以理解为铁路大动脉上的大型中转站。 我们聪明的祖先,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找到了人体这些大型中转站的位置。 在这样的位置,也就是所谓“穴位”的位置施针灸,可以通过刺激毛细血管和神经达到调节人体机能的效果,按照西方医学,人体是一个化学品,通过新陈代谢,进行物理和化学反应。 那么中西医结合,就可以通俗的说:通过对毛细血管和神经节点的刺激,也就是对所谓“穴位”的刺激,使身体细胞分泌出物质,达到体内化学环境的平衡状态,达到治病效果。 周然经常在医院里看到人体穴位模型和挂图,但从来没注意过,对这方面完全不熟悉,也没办法佐证,做了个假设之后,就索性暂时放到了一旁。 2、周然发现,闭上眼睛冥想,通过意识力,周边的情况,同样可以在自己的脑海里立体成像。但成像效果比较粗糙,类似于电影里看到的那种特工监视别人的热感应成像,但要清楚很多,面目和穿着很模糊,但身体和肌肉的运动很清晰,当然,如果脸部有表情动作,也会有成像。 这个发现,用了周然相对较长的时间,还有思考时间。 前世,周然看过一本书,是美国一个天才科学家的传记,顺便说一句,这个人去世之后,美国政府刻意的抹去了大量的他曾经存在的证据,刻意的低调处理的这个人对世界所做的贡献,但是,这个科学家实验室的大量资料和心血都被美国政府带走并列为机密。 人类的大脑,只有20%得到了开发,那个科学家曾经说,人类的身体,本身就是一部严密的机械,而且,这不机械的很多机能尚未有人可以研究成功。在某种设备的辅助下,人类完全有可能在自己的大脑里构建一副图画或者是一部影片,然后将它映射到银幕上,让别人观看。 周然想到这件事儿,受到了一些启发,他大胆的做了假设,自己的目光具有穿透力,并不是眼球本身出现了异变,眼球更像是显示屏或者投影幕布,并非核心部件。 最有可能,是周然的大脑出现了某种异化。在周然的已知科学知识里,宇宙中的物质是由诸如分子、原子、电子这些物质组成的,而且,所有物质都带有电性、磁性,而周然的异变,恰好可以接收到人体这些物质释放出来的电和磁?或许还有…… 振动!频率!周然突然想到了这两个词,在中学课本里就学过,好比光线,都是有频率之分,根据频率会分为可见光不可见光红外线紫外线什么的。 那么,可不可以推测,类似于生物界的蝙蝠、海豚、鲸鱼,周然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他可以接收到这个人身体里所有物质的振动频率和空间分布,然后在大脑里进行转换,最后扫描出立体成像,同时,立体成像与视网膜直观的外表进行了重叠成像,就形成了周然现在的视觉效果? 之所以有这样的推论,是因为周然在闭目冥想时,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丝从未有过的频率在振动,那感觉很难抓住,如果不是周然突然想到了频率和振动,这丝细微的振动,根本都没能引起周然的注意。 周然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推论,大方向没有问题,但不能下定论,需要慢慢验证。 3、周然还发现,在不去有意识的感应外界时,闭上眼睛,他也可以看到之前看过的影响。“照相记忆法?”我靠,不是,真的假的。 周然从前面的靠背处,抽出一本杂志,翻开一页,看一眼,然后合上。 闭上眼睛,那页杂志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周然可以逐字逐句的阅读。 我靠,这恐怕比传说中的照相记忆法更牛逼。 什么是照相记忆法?其实是一种自古就有的特殊技能,比如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说法。 一般人,因为从小受到的模式化教育,都养成了逐字逐句看书的习惯。但近代科学家研究发现,如果特意的对阅读方式进行训练,人类可以像拍照那样进行阅读。当然,从儿童开始训练,效果要明显强于成年人。 这样的方法,后来被用于特种部队或是特工的训练当中,比如狙击手,经过特殊训练,他们可以对不同时间形成的视觉成像进行比对,从而找出差异,确认敌方士兵的隐藏位置;大量特工也利用这种方式进行资料的窃取。 相对于之前的发现,“照相记忆法”更让周然小激动了一把,只因为其他的特异能力,都存在未知性,或者在某种意义上说,在今天之前,离周然都很遥远。而“照相记忆法”可是在周然的前世,让他非常羡慕的一种牛逼技能。 假娘们儿不算,爷们儿的话,哪个男人不爱热血?哪个男人没想过做特工?哪个男人不羡慕狙击手?反正周然梦想过。所以前世的周然,很羡慕“照相记忆法”这种牛逼技能,一定程度上,可以称之为顶级特工和特种兵的基本技能。 4、周然又发现,姑且把自己的异常称之为能力,他的能力有距离和范围限制的,比如,那个空姐儿走的过远,周然就没办法透视她,但增大意识,能力距离又有所扩大,又能看到走远那空姐儿的小屁股了~~ 哇弥陀佛~~~小爷我太邪恶了~~ 5、除了视觉之外,听觉、嗅觉、味觉以及触觉,都出现了明显异化。比如听觉,周然的听觉下意识跟着那个空姐儿到了空乘工作间那边。 就听见那空姐儿跟同事说,“你看到xx座位那小孩儿没有。” “恩?哦,你说他啊,诶?你脸红什么啊?”另一个声音说,“哇塞!你连少年儿童都不放过啊!” “呸!你才好那口儿呢!”那空姐儿嬉笑道,俩人估计打闹起来,“那小孩儿老色咪咪的,俩眼睛老在人身上扫来扫去的!你说现在这小孩儿怎么那么早熟啊,还一点儿不觉得不好意思……” “让他看呗,年青人嘛,你要给他更多的想象空间对,一会儿你别去了,我让那小家伙看看小女子我这魔鬼身材……” 俩人边说边闹,周然这个汗啊,不敢再听下去,容易伤害到幼小的心灵。为了科学研究,小爷容易么,浑身燥热。 慢慢的,周然发现,自己试验的进展逐渐缓慢,再没有更多发现。直觉告诉他,肯定还有未知的能力没有被发现,但现阶段,已经很难再尝试下去,因为他开始有了疲倦感,还伴有强烈的饥饿感。最重要的是,各种能力都在衰退。 比如透视,开始的时候,可以轻易看到骨骼那一层面,但现在,只能穿透衣服了; 再比如闭目冥想,已经很难不靠视觉成像,只能在眼前看到模糊地影子。 但是,静态的“拍照记忆”能力却没有退化。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这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永动机,人体也一样,能量也会消耗,显然,周然需要补充能量了。 一番尝试和推理,周然大概了解了自己的能力,他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内心却激流澎湃,难以平静,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更加广阔的新天地,看来,很多事情,需要重新计划了。 周然这么想着,下意识扭头看了看自己现阶段的合作伙伴,旁边这个女人,刘丽。 这扭头一看不要紧。 “噗”,周然的鼻血就喷了出来。 “哎呀!又怎么了你~”刘丽焦急道。 极品爆RU啊!周然在心中大喊一声,仰面就倒。 </div> 22 你杀过多少人 ( )广州,白云机场,即便是坐在角落的咖啡厅里,似乎也能听到施工机械开足马力的噪音,机场改扩建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伴随着改革开放,广州俨然成为了天朝对外交流的前沿阵地,光是每年的广交会,就吸引着全世界的商人云集而来。 前世的周然,工作之后到广州出差过几次,除了入夜后在步行街简单购物外,也没时间闲逛,而且各大城市的商业街区其实都大同小异,大大小小都是那些品牌。 天朝的黄金十年,从1995年到2005年,其实就是城市规划模式的快速复制过程,所有的城市都像工地,所有的现代社区,千篇一律,所以,周然没兴趣领略城市风光,他的心思,都在如何快速积累财富上。 约定的时间,雷鸣还没来,来广州前,他给周然留了个寻呼机号,周然没呼他,几个人就在咖啡厅等。 98年那会儿,谁要是挎个汉显的呼机,都牛逼哄哄的,95年这会儿,连数字寻呼机才刚刚普及,大家都是相互传呼,再通过声讯小姐,得知对方的留言,然后再找公用电话打过去。所以周然不想CALL他,他要是正在高速路上赶过来,你呼他,他也没地方找电话打过来。再说周然也沉得住气,候机大厅来来往往净是世界各地的漂亮美眉,周然正好利用空闲时间,进行“科学研究”…… 在进行科学研究之前,周然需要大快朵颐一番,因为他实在太饿了,离开机舱的时候,腿都有点儿软,两眼冒金星,肚子咕咕的叫,看谁都像烤鸭子。 所以周然吃了五份牛扒,四份三明治,还有一份德国烤鸡排,又吞云吐雾了一番,才觉得神清气爽、周身舒畅。 服务员明显都傻了。厨子可能是听说了,也从后面跑出来在远处看周然,热泪盈眶的,这哥们儿自从拜了个印度阿三当老师,学习了西餐手艺,走遍广州,都找不到一家餐厅聘用他,实在混不下去了,才由朋友介绍,到机场来上工。 在这儿他倒混的不错,比如他做的牛扒,客人一般吃两口就剩下了。餐饮部经理就让他就把剩下的大块牛肉切小丁,这样,就又成为了草菇牛肉的配料,反正机场都是流动性客人,根本不用考虑回头客,像他这样能为机场节约成本的厨师,机场餐饮部经理求之不得,所以这哥们儿倒是一直没失业。 当然,这哥们儿骨子里还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的,内心深处,他也渴望自己的厨艺被人认可。所以得知周然吃了那么多东西的时候,这哥们儿立刻就热泪盈眶了,失眠了整个晚上。 当然,这些,周然就不知道了,他正吃饱喝足了,进行科学研究呢。 在一番尝试后,周然发现,能力的强度的确是恢复了很多,但是,在极限状态下,他的能力也比飞机上的时候,减弱了不少,大概衰退了二分之一强,比如听力范围来说,极限距离,明显缩短了二分之一。 周然不断进行着逻辑推理和假设,最后大概认为,这些异能,不是在这几天才得到的,最大的可能,是在重生时,就已经获得,但没有机会发现,但是,在飞机上,碰到了类似的气候环境,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共振,就好像充电电池被激活一样,瞬间得到了巨大能量,所以才发生了最开始的昏迷和心跳加速等等异常反应。 被雷雨气候激活时,能量肯定非常强大,强大到能量自行发生外溢,所以在周然完全无意识控制的情况下,异能就表现出来。 然后,现在正常状态的周然,在没有外部能量刺激的情况下,能力就明显的有所下降了。 现阶段,这是最合理的推论,即便不是这样,周然也不介意,首先可以确定,能力不会消失,相当牛逼了已经;其次,既然能力有强有弱,肯定有方法锻炼,将能力提升。现阶段,就没必要操这心了,今后再慢慢摸索尝试。 周然运用能力不断摸索的时候,刘丽和小梅起身去洗手间,那个卷花头发的俄罗斯青年也跟着凑热闹,陪着他们走了出去,他的名字很好记:彼得。 彼得三十多岁,四肢修长,个头在1米8多一些,胡须刮的异常干净,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就是过于瘦弱,肤色看上去有些苍白,跟周然想象中的俄罗斯粗汉形象,相差甚远。 彼得以前在刘丽俄国的公司做财务,算是可以信任的人,刘丽把公司盘出去之后,彼得也觉得天朝的政治环境和商业环境要比俄国好很多,于是就跟着来了天朝。额外说一句,周然觉得彼得对天朝和俄国的看法,就好比是有两坨屎,有人拿枪逼着你吃,虽然性质一样,但换谁都会选择那坨相对不臭的吃。恶寒啊~~ 彼得跟着刘丽他们出了咖啡厅。就剩下周然和另一个俄国男人。于是,气氛顿时就冷了起来。 五个人都在的时候,彼得和小梅还能低声说笑,他们一走,一个中国小孩儿和一个俄国壮汉的组合就奇怪了些,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俄国男人,实在可以用冰冷来形容。身高一米八几,结实却不蠢,身材匀称、棱角分明,眉角有一道疤痕,衬托着他的目光永远都那么冷漠,其实,与其说是冷漠,不如说是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到生气。 你绝不会喜欢被他注视的感觉,他看你的时候,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一般。当然,周然无所谓,要按正常逻辑来说,他本来就算是个死人,只不过死在另外一个空间罢了。 刘丽告诉周然,这男人叫“安德烈”,高加索人,当过兵,她俄国公司的保安主管,可以信任,因为她救过他的命。 刘丽没再说什么,所以周然就知道这么多,但他发现了安德烈异于常人的地方,他那层光晕的颜色很特别,散发的淡淡的黑气,间杂着一些紫红色。 “你杀过多少人?”周然淡淡笑着,凑近安德烈,低声的问。 安德烈的目光猛然一寒,一股凛然的杀气散发而出,然而,当他的目光在周然身上停顿时,看到周然那眯着眼睛的淡然模样,他的目光中突然闪现出一丝诧异,随即,那诧异同杀气一起,消失不见,又换成了一副冷漠的样子。安德烈将目光挪向了别处,完全没搭理周然。 “教我打架如何?”周然完全不介意安德烈的态度。 安德烈扭过头来,灰褐色的眼珠看了看周然,“周少爷,在俄国,我其实只是刘小姐的司机。” 安德烈的中文同彼得一样,除了口音很怪,都很流畅,说完之后,他就把目光扭向了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 安德烈显然是个杀过人的军人,周然没再招惹他,但他弄清楚一个猜测,看来人的气质和气场,是可以从气晕上反映出来的。今后有机会问问刘丽,看看能不能让安德烈教自己几手,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处,但周然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后,学习一些格斗技能,肯定是有益无害,否则,也是种浪费。 周然心里琢磨的时候,就看见刘丽他们走了回来,快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远处追过来一个穿着大裤衩、花衬衫,眼睛贼大的男人,梳着郭富城头,还喊着刘丽的名字,刘丽扭头看到他,立刻笑着打招呼,等那人跑过来,俩人说说笑笑的聊了几句,然后一起走了进来,看上去很熟的样子。 这准就是雷鸣了,周然想。 周然来广州之前就知道了,徐芳的朋友,雷鸣,刘丽以前来广州,他帮忙接待过,刘丽对他印象不错,算是熟悉的朋友了。 周然看着刘丽他们,想到自己拥有了异能,突然灵光一闪,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将自己重生之后的人生规划,做一下细微调整。 </div> 23 计划有所改变 ( )雷鸣很爽朗,看得出来,带着北方生活的烙印。他一见面就对迟到的的事情表示道歉,听得出来,他打工的那个公司业务繁忙,因为公司的货车不够,所以让他开着老板的车去送了趟货。 公司做什么业务的,周然没问,一行人离开机场雷鸣开了辆别克商务舱来接机,车里还有一箱货,周然扫了一眼:XX型号寻呼机。 车里冷气很大,但广州的闷热还是出乎意料,连一向一丝不苟的彼得,也解开了两个扣子,看的出来,他很羡慕穿着清凉的雷鸣。 雷鸣显然是把周然当成了徐芳的亲戚,闲聊的时候,总是把徐芳说成“你姐”,周然也懒得解释,笑呵呵的应和着。 雷鸣健谈好客,彼得对天朝又有着强烈的好奇心,这俩人上车之后居然一刻不停的聊到了一起,连小梅都插不上嘴了,倒是彼得时不时因为文化差异闹一些言语上的笑话,刘丽和小梅都忍不住会乐出来。只有周然和安德烈一如既往的沉闷状,当然,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就这样,车很快进入市区,到达了北京路附近的一间涉外酒店,雷鸣路上又接到了公司的传呼,在酒店大堂打了个电话,因为有工作,只好先告辞了,临走前跟刘丽周然他们说,晚上带他们几个四处兜兜风,吃夜宵感受广州的夜生活。 天朝,只有在广州才能感受到夜生活的魅力,雷鸣很骄傲的说,这个,周然倒是信,九几年,以普通百姓生活来说,也的确只有广州够资格谈到夜生活,上海都比广州略逊一筹,更别提皇城了,天一黑,马路上基本也就没人了。 当然,雷鸣他们不知道,像一些顶级会所,已经在天朝了,那里才是奢华的夜生活,离百姓太远而已。 彼得看起来很惋惜,他本来想跟雷鸣再好好侃侃大山的,不过还好,临走,雷鸣给他留了寻呼,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找个周末,一定带彼得体验真正的夜生活。 看到雷鸣目光闪烁的表情,彼得恍然大悟,迅速体会了“真正”的含义,然后他无比热情的用他那单薄的身体给雷鸣来了个熊抱。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梅低声嘟哝道,耳朵太长也有痛苦啊,这么小的声音都能钻耳朵里来,周然心中暗笑,这小妮子不是发春了。 唉,这年头儿,洋马的魅力就是比国人大啊。 送走了雷鸣,一行人到房间各自收拾行李。 酒店里的环境不错,房间的装饰也很典雅。这间酒店坐落在商业区,称得上是闹中取静了。 周然打开电视,看了两眼,跑窗口看着街景发了会儿呆,正考虑先洗个澡,就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刘丽,周然把她让了进来。 刘丽换了身休闲装,头发扎起个马尾,露出了修长白嫩的脖颈,她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在沙发上坐下,扫了眼电视。 “又在看新闻?”刘丽皱皱眉,有点儿头疼似的,然后笑着说,“我怀疑你有没有童年。” 周然嘿嘿一笑,没说话,也拿了瓶冰水,在刘丽的对面坐下。 “少抽烟。”知道管不了周然,看到他拿出烟盒,刘丽还是忍不住唠叨了一句。 你还不是也抽?周然在心里腹诽道。 “街口有家银行,先去开个户把现金存上?”刘丽越来越习惯于征求周然的意见。 “我有了些新想法。”周然笑笑,把广州市地图铺在桌面上,端详起来,他努力回忆着脑海里的记忆片段。 刘丽见他看的认真,没出声,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 好半响,周然在地图上点了点。 “公司就放在这附近。” “天河区?这一带属于新开发地区,人气会不会差了些。” “九十年代初,广州政府就确定了市中心东移的战略规划。用不了几年,天河区就将取代越秀区,成为广州新的金融商业中心。”周然看着地图上的几处地方,“要不是今后的重心暂时不在这边,趁现在吃近些盘,其实倒是不错的主意。比如这一处,朱老农93年开发的华景新城,我估计金融商业中心东移后,再配合一些大型活动,起码有十几倍的利润。” “十几倍?”刘丽的表情显然有些凝滞,“现在高品质的盘,价格也就是2000上下,照你的意思,房价要涨到两万多?这不可能!居民年收入才多少,谁会买?谁能买得起?就算广州有钱人多,也很难支撑这样的市场。” 刘丽的表情周然看到眼里,2万?心说两万算什么?朱老农这土鳖前世一个盘的开盘价都标到10多万了,不过他可不敢说,吓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没什么不可能,我做过估算,其实差不多,你还要把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算进去,钱肯定越来越毛,而且国家有推高房价收割社会红利的原动力,所以翻个几倍不成什么问题。”周然淡淡的说道。 “利润这么高,咱们为什么不做点儿房屋生意?” “本来也不是不可以,小打小闹的话,我保证投资房产稳赚不赔。”周然解释道,“但这买卖收效太慢,就这么简单。” “好,既然来之前就选择了,那我听你的。”刘丽的确是个懂得取舍的人,这一点,绝对是成功人士需要的品质。 “说一下我临时改变的计划。”周然关了电视,又点了颗香烟,“本来我打算以丽姐的名义直接操作股票的收购和交易的,但我一路上思考了很久,发现不少问题。” “首先,收购原始股票,本身就是在打擦边球,其次,200万在这年头儿,绝对是笔巨款。要是你的证券账户里有这么多股票,肯定会树大招风。我估计以咱们预估的获利规模,你恐怕立刻就能进入富人榜名单。到时候一准儿影响你正常生活。” “我的计划是,首先在天河区租几处办公地点,我听你说过,为了方便俄国的生意,你让彼得注册了一间公司,但你控股,所以,彼得的公司看来要到广州来寻找商机了。” 见刘丽没反应过来,周然解释道,“最近几年,各地政府招商引资的热情越来越浓,外国人到了天朝的地界,都跟上帝似的,总能享受特殊待遇,所以,你用彼得注册的那间公司,将来广州开立办事处。这样一来,将来即便出现一些麻烦,以彼得的外籍身份,很容易大事化小。” 刘丽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至于业务的开展,你自行掌握,大方向很简单,第一是找些人手收购股票,一定要低调,最好以熟人推荐熟人的方式进行,比如推荐朋友来卖股票的,可以支付少量介绍费,这样一来,收购的速度会越来越快。” “其次,派人去偏远的乡下大量收购身份证件。编个恰当的理由,每张10块钱,肯定有人卖。然后利用身份证,到证券公司开立尽量多的交易账户,我觉得起码要三五百个账户才行。现在的金融监管漏洞很多,你就算抱着上百张身份证去开户,也根本没人管,业务人员为了完成开户业绩,自己都常常这么做。” “最后,将收来的股票,分成多份,小额存入所有证券账户内。基本上就大功告成了。” “所以,现金最好别存入银行,有痕迹,彼得的在京办事处,挑一处外籍公司多的、保安设施好的写字,在办公室置办个保险柜存放现金就可以了。” “好。”刘丽一一应下。 “至于人手问题,我现在能想到的,也就是以彼得的公司为平台,发布招聘信息,然后你们从应聘人员里挑一些踏实机灵的,让他们去做。或许还有什么方式,看看能不能碰到机会了。”周然说完,一颗烟也到了烟屁,他把烟头碾灭。 “反正你们在广州,恐怕至少要住上半年,这些事情慢慢来,不用急。丽姐,我在广州呆不了多久,你在商场摸爬滚打也好几年了,这点事情,你肯定能轻松应付。”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感觉完事妥当了,刘丽才离开了房间,周然也洗了个澡,躺在大床上,睡了过去。 </div> 24 市井之徒 ( )一觉醒来,看了看时间,只睡了一个小时,却好像睡了整晚一般,一路上使用异能的疲倦感完全消失,神清气爽的。 看了看窗外,日头正高,周然没跟刘丽打招呼,穿戴整齐,离开了酒店。 前世的周然认为,九十年代,深圳的金融和贸易开放,广州的文化和思想开放,但他们共同的特点:外来人口密集,治安环境恶劣。 诈骗、骑抢、警匪勾结,在这块土地上,见怪不怪,这是个罪恶之城。 顺着北京路走,不知不觉拐进了老城区的街道,这年代轿车普及率比较低,街道比前世宽敞,周然远远地,就看到一圈人围在一起,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围观什么。 周然侧耳倾听,有人在吆喝。 “买单买双!赶紧的啊!” “买双!”有人接口道。 “好!买双啊!买定离手,诸位瞧好了啊!”听吆喝那人高声喊道,“开!” 然后就听到人群中一阵叹息声,紧接着听见那吆喝的说道,“诶!可惜了,这位大哥。别气馁,下把运气准来……” “不可能!”没等那人说完,买双那人高声喊道,“明明是双!妈的你出老千!” 这一下可炸了锅,只听那吆喝的人立刻骂将起来“扑街仔!这么多人看着,你哪只眼看到我出千,诬陷我!信不信我砍你!” 听那声音,周然都能想象得出,吆喝那人扭曲的脸。与此同时,围观人群里,立刻有几人附和着骂骂咧咧,那买双的人立刻就没了声音,接着,周然就看到一个发福的中年人不情愿的让人从圈子里挤了出来,还有人指着鼻子骂他。中年男人无可奈何一脸丧气的走了。 周然一听就清楚了,这帮人在设局骗人,前世的法制类节目每天都在大量宣传,所以这类古老骗术已经很少出现,如今居然能看到,周然不由得来了乐趣。 这类骗术其实很简单,江湖上称“扣碗儿”,骗子用碗扣住瓜子或者豆子等,让人猜单双,猜对了赢押注的双倍,围观的人里,有骗子的同伙,会配合着做局的人赌几手,这几手都会赢,然后骗子会怂恿围观者里面贪图小便宜的人来上手,等真正的围观者参与的时候,百分百会输钱。骗子会利用手法,随意控制碗下面瓜子的单双,如果输钱的人醒悟过来,跟骗子纠缠,就会被骗子的同伙围上来殴打。而且很难治理,骗子会派专门的人在远处放风,一旦发现警察,就四散而逃。 周然寻摸了一下,立刻就发现了街口那边站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年青人,贼眉鼠眼,四处张望,这显然就是望风的人了。 左右闲来无事,周然向那圈围观的人走过去,他只想看看热闹,找找乐子。 没走几步,围观那群人里有个干瘦的花衬衫从里面往外挤,被他挤到的人,嘴里保不齐还会马上几句,然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圈中的赌局上。谁都没注意,但周然却看到了,这人手真快,就那么一挤一撞,和几个人擦身而过后,两个钱包就到了他的怀里。 手够快的啊!周然在心里慢镜头回放一般回忆了刚才那人的手法,细节是能看得出,但如果想模仿到那般流畅,根本不可能,显然,这人手法熟练,是个老手。 那人得手后也不停留,若无其事的向西走去,周然下意识放弃了那边热闹的赌局,远远地跟上了那个干瘦的花衬衫。 花衬衫小心谨慎的在老城区穿行,七绕八绕,反跟踪意识非常强。但周然与众不同,他牢牢锁定了那人的脚步声,远远地吊着,始终保持在一个半径范围内,但是完全没有出现在那人的视线范围内。 一个十五岁的大男孩儿在老城区溜达,本来也不惹眼,加上周然的跟踪方式非常奇特,那个花衬衫,根本就没发现周然。 就这样,周然一路跟着他,走到了一条小吃街,小吃街古香古色,人流不大,既不偏僻,又不喧嚣。周然在心里评价,这样的地方,倒的确适合成为聚点儿。 紧走了几步,远处,那人闪进了一间小吃店。周然晃晃悠悠的东看细看,也逛到了这间小吃店门口,抬头看了看招牌,“林记正宗牛杂”。周然没吃过,北京可以吃得到羊杂,牛杂没听过,正好进去品尝品尝。 小店门脸不大,里面却是不小,足足放了二十几张桌子,饭馆里零星做了两桌散客。饭馆深处一个角落里,则有七八个人围着一张圆桌正在吃饭,那个干瘦的花衬衫就坐在那边。 那帮人警惕性很高,听到有人进来,都不经意的把目光扫了过来,看到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又都扭回头去。 周然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伙计跑了过来,人很热情,其实周然大概听得懂广州话,他前世跟不少粤港一带的人打过交道,但这伙计说的是本地方言,语速又快,周然实在是没听明白,好在菜单上图文并茂,他用手指了几个特色小吃,那伙计果然领悟,拿着菜单转身走了。这真是个鸟儿语花儿香的城市啊,周然看着那伙计的背影,忍不住想到。 ………… 没多点,几分特色小吃,上的很快,周然漫不经心的边吃东西边看着窗外的路人,耳朵却竖了起来。 那一桌的几个人,都在低声交谈,听口音确实北方的,要不是周然耳朵灵,一般人很难听清楚。 只听有个人粗声粗气的说:“大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家里老娘生了病,居然拿药钱去博,活该他破财!” “大哥,丧坤说的对啊。送上门来,咱们不取,他也得散了出去。”另一人尖声细语的说,“兄弟们可是很久没见荤腥了,这趟买卖油水这么肥……” “规矩不能破!”一个清脆的声音压低了声音说,“盗亦有道!既然大哥定下了规矩,医患的钱财不取,别管他什么原因,就该送回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低声争辩着,显然分成了两派,那个被人叫做大哥的,却一直沉默着没言语。 原来是个团伙。周然心里盘算着,这要是把条子叫来,热闹可就大了,可惜周然不是什么十大杰出青年,他没兴趣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周然听到有人说什么盗亦有道,更是来了好奇,还真没听说过,小偷儿居然也开始玩儿个性了,周然决定继续听下去。 前世的周然就知道,警匪一家,有的人肯定有这经历,在火车站丢了钱包,如果你好歹有点儿背景,报警之后,不多久,警察把钱包拿了回来,这事儿就算完结了,你也不知道那小偷怎么了,其实小偷儿没什么事情,车站附近,有几个犯罪团伙,团伙头目是谁,警察门儿清,说不准还沾亲带故,警察找团伙头目一说,过不了多久,钱包保证到头目手上。 四川地区不就曾经曝光过,小偷每月给警察上缴保护费,为害一带好几年么。这种事情,不仅仅是天朝,西方国家同样有,只不过在天朝,更加肆无忌惮罢了。 一圈人闹哄哄争论了半天,也没争论出个结果,声音却有点儿压不住了,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茶杯碰桌面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听得出来,明显是故意控制了力度。 说来奇怪,一圈人本来闹哄哄的,突然就鸦雀无声了。 “送回去,别露出马脚。”只听得一个淡淡的声音缓缓说道,听起来,二十六七岁的年龄,却已经带了些威严。 这人说完话,一圈人都静静地坐着,没人说话,那个干瘦的小个子青年,却起身向外,跨了几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 “规矩就是规矩。”安静了很久,那人才又说道,“咱们捞偏门儿的,并非十恶不赦之徒,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个道字。” 周然一口奶茶差点儿没喷出来,吐血啊!啥时候盗贼也这么有文化了~~\'); </div> 25 东北虎 ( )周然顺着声音扫了一眼,被称作大哥那人,不胖不瘦,中等身材,面色暗黄,戴了副无框眼镜,都遮盖不住浓重的黑眼圈。 “吃饭。”那人捻了手里的烟头,拿起筷子,一圈人也开始动筷子,饭吃的很沉默。 “怎么不吃?”半响,周然听到那人低声道,装作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有几个人的筷子放在眼前,沉默的坐着。 “,都是兄弟,有什么话直接说。” 听得出来,筷子都挨个儿放回了碗边,一桌人都沉默了。 “涛哥!”过了很久,被叫做丧坤的人开口道,听得出来,情绪有点儿激动,“没人说我说!” 没人接话,丧坤顿了顿,“涛哥,兄弟们跟了你五年,拼死拼活,没有怨言;从东北到广州闯荡,也没有怨言;但是在广州这一年,咱们混的也太惨了点。城南大萝卜那帮人,专抢外地客商,听说还做了几条香港的大鱼,你看看他们,每天吃香喝辣;还有,田毛儿那废物,当年在东北,只配给咱们提鞋,现在呢,那些个在火车站揽客的旅馆,哪个不看他眼色,妈逼的居然让咱爷们儿叫他田爷,日他的。还有孙大炮,我一只手捏碎他两条膀子,一半的夜场都是他手下那帮人在卖粉儿,他想跟涛哥你合作,你却不同意!你看看,金碧辉煌的小姐,快被他们那帮人玩儿遍了。可涛哥咱们呢!当年东北虎南下,灭那帮新JIANG皮帽子的时候,咱们兄弟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刀山火海才打下现在的地盘。如今呢,地盘越来越小,兄弟们手下的小弟也越来越小,你不让我们打打杀杀,我们做些下九流的偏门,你也处处限制。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觉得涛哥你来广州之后,变了!” 丧坤一口气不停,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说完直喘气。 “**的白眼儿狼!”丧坤的话音刚落,一个人高声道,“**敢跟大哥这么说话!” “大轱辘!你别挑事儿!我这话都是肺腑!我是为了咱们兄弟好!” 两个人的声音都高了起来,饭馆里另两桌客人显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神情有些紧张。 “好了,别吵了。”被称作涛哥的人淡淡的说道,“丧坤,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有功劳,有苦劳,刚到广州的时候,都是拼死拼活到了今天,但这半年多时间,我确实没给兄弟们带来财路,你能当我面问我这些,总好过背后捅我刀子,我很欣慰,你还当我是兄弟。” “我刘海涛一向把兄弟放在首位,阿坤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是我对不住兄弟,别的几家私下里在拉拢你们,其实我都知道……” “涛哥……”丧坤想说话,又没了声音,显然是被刘海涛拦住了。 “如果有更宽的路走,我刘海涛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不会拦大家,无论如何,都还是我刘海涛的兄弟。” 一圈人都沉默了。 另外两桌客人已经结账走人了,饭馆里异常安静。 “涛哥……”丧坤忽然说,“对不起,涛哥。兄弟也要吃饭的,我敬你一杯,我先干了。” 喝完了酒,丧坤离开了饭馆,陆续的,又站起来几个人,敬了杯酒,也走了。 周然看了看,只剩下四个人。 “他妈的!我带着兄弟们砍了这帮反骨仔!”听声音是那个大轱辘,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坐下!”刘海涛怒喝道。 刘海涛说话了,大轱辘嘟哝了几句,只好不情愿的坐下来。 一时间,这饭馆的气氛又尴尬了起来,周然在机场吃的太饱,本就不饿,盘子里的食物也没吃几口,其余两桌人早就走了,再坐在这边,就该显得突兀了。意识到这点,周然不再偷听,结账走人。 “大轱辘。”刘海涛身边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看着走出饭馆的周然说,“跟着他,看看是谁家派来的探子。” “算了。”大轱辘刚要起身,被刘海涛拦住,“是谁家的不重要,这会儿,怕是广州城所有的老大,都知道咱们起了内讧了。” 刘海涛笑笑,点了颗烟,看着周然的背影,若有所思。 差点儿被人注意到并跟踪的事情,周然不知道。离开饭馆后,又在街上转了转,买了几样纪念品准备带回北京当礼物,这才回了酒店。 回酒店之后才发现雷鸣都到了,正和刘丽、彼得、安德烈聚在一个房间玩儿扑克,小梅也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几个人玩儿的很投入,只和周然打了个招呼,周然也不介意,陪小梅电视。 时间消磨的很快,转眼天色就黑了起来,小梅那部无聊至极的港片,恰好也放完了,所以她意识到饿了。就这样,在小梅一个劲儿喊饿的情况下,几个人终于结束了牌局,收拾了一下,离开酒店,找地方吃饭。 广州人什么都吃,要不是违反法律,人肉都能做菜,所以这地方的生猛海鲜,周然吃不惯,俩俄国人也不习惯,刘丽听了那些五花八门的菜名,脸色也发白,尤其听说有猫肉,还有什么一锅鲜,刘丽差点儿吐出来。 最后,大家决定去广州的夜市大排档。 大排档是周然的最爱,别管白天多么装逼,整的人五人六,到了晚上,一帮哥们儿光着膀子,吃毛豆啃花生喝啤酒侃大山,绝对是普通屁民们痛苦生活之中少有的闲暇时光。 在雷鸣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广州一条有名的食街,周然被眼前的热闹给震撼了,前世的周然也来过这地方,但当时为了市容市貌,整条街已经规范经营了,但眼前这地方,完全是一种野生蔓延的态势,生机勃勃,整整一条马路,凉棚、太阳伞、简易桌椅和高瓦数灯泡,延绵出去,一眼望不到边际,马路被塞得慢慢的,只有正中间还留了条狭窄的道路,供路人行走,整条街道人头攒动、喧嚣异常。这种繁华场景,周然只在香港老电影里拍摄庙街时才看到过。 周然他们向里面挤了好一段距离,才找了处空地儿,还是雷鸣和摊主熟悉,给加了张桌子。 轻工产品极其匮乏的俄国,哪儿看得到这种场面啊,彼得高兴极了,看到奇怪的小吃就不住拍照。 周然看他这样,从摊位上抽出根扎满小蝎子的竹签,在彼得眼前晃了晃,那蝎子的腿脚还在不断乱动,吓得彼得嗷嗷乱叫。 雷鸣做东,点了很多广州特色菜,口味非常地道,一行人连吃喝带聊天,慢慢消磨着时间。 “雷哥。”酒越喝越亲,几圈酒水下肚,彼得就跟雷鸣勾肩搭背了,周然陈彼得和小梅碰杯的时候,叫了雷鸣一声。 雷鸣把头扭过来,边跟周然碰杯,边问周然什么事儿,看的出来,雷鸣的酒量不错,几瓶啤酒下肚,神情轻松。 周然先是对广州一番赞赏,听得雷鸣一脸满足,谁都有地域心理,人之常情;一番夸赞之后,周然又问雷鸣,广州治安如何。 提到治安,雷鸣忍不住叹气摇头。苦笑道,“还有什么治安可言啊,你们是飞机过来的,要是坐火车,我一个人都不敢去车站接你们。太乱。” 新JIANG人在广州很嚣张么?周然又问。 “盘踞了几年,去年被东北帮给打怂了,大部分人都转战到全国各地,残留的一些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雷鸣解释道,“现在的广州,九成的势力,都是东北帮,本地的混混,大部分只是马仔。” 前世,周然看过一些九十年代**的资料,对东北虎南下有些印象,也算是创造了一个时代,这批人的战术素养比较高,很多人都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在中越长达十年的争端中,经历过真正的腥风血雨,都是些亡命之徒。雷鸣这么一解释,倒是和他记忆中的一些印象重叠起来。 见周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雷鸣又口若悬河的一通侃,把一些道听途说的**事迹将给周然听,虽然云山雾罩的,但终归是有一些有用信息。而且听雷鸣的意思,他老板是正经商人,但他老板一个兄弟也是**的大哥,所以他们公司的生意,没人捣乱,要知道,在广州这块土地上,没有黑白两道的关系,开间公司,三天两头有人来要保护费,都能把你要破产了。 话题天南地北的侃着,边喝边聊,雷鸣的舌头开始大了,他喝得高兴,跟大家碰了一圈,然后踌躇满志,挺胸拔肚的跟大家说,马上他雷鸣也要发财了,他老板做寻呼机的生意,代理某品牌,短短两年,雪球一般壮大;上个月,终于通过审批,获得执照,可以上马自己的寻呼台,做自己的呼机品牌了,钱途不可限量,老板感谢他这么多年的忠心耿耿,同意让雷鸣参股不超过10%,他发达的机会来了! 这的确是件好事,在周然的记忆中,自80年代开始,大哥大+寻呼机,就成了生意人地位象征的标配,90年代,国家放开经营权,寻呼台飞速发展,90年代中后期,寻呼台发展至巅峰,然而,盛世辉煌中,一个行业的危机早就有了征兆。1994年,广东省建立了第一个G**网络,爱立信GH337手机,作为第一款登陆中国的数字信号手机,虽然是全英文手机,也成为市场的热点,只不过价格的昂贵,使它缺乏引领时代的动力,以至于很多商人并未意识到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还在将资金投入寻呼行业。但是,随着MOTO中文手机、NOKIA游戏手机的出现,体形越来越小的移动手机,终于快速普及,让寻呼台的生意如高屋建瓴一般轰然崩塌,99年开始,到2000年底,短短一年半时间,一个接一个的倒闭,2001年,北京最后一个寻呼台停止运营后,寻呼机成为了历史名词。 现代社会,高科技产品的更新换代越来越快,从产品研发,到工厂生产投放市场的过程,甚至还没完成,一种更高技术的替代产品就有可能被发明出来,所以,高科技时代,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深渊。 前世的MOTO和NOKIA牛逼么?苹果一出,整个颠覆了手机的使用方式,城市里,朋友聚会,3分之2用苹果,3分之1用HTC,你要用一NOKIA,你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城镇和乡下,90%以上,都是国产大屏幕手机,几百块钱,便宜实惠。短短一年时间,MOTO就消失了,NOKIA的市场份额就不到10%了,这就是高科技时代。 周然可以断定,雷鸣老板的寻呼机业务全面铺开,至少也是96年了。从96年到99年,这生意还可以做,但随着牌照发放的越来越多,市场饱和度也会快速增加,同业竞争变得激烈,趋于白热化,边际利润将直线下降,如果投资者继续追加投入,前期利润变成在投资,一旦退出行业不及时,恐怕到最后,很难抽身而退。 雷鸣也算是魄力十足了,积蓄加借款,凑了足足30万,热血沸腾的准备大干一场。看他那高兴劲儿,刘丽她们也都为他高兴,生意上的事情,比如寻呼行业,刘丽肯定知道,恐怕在刘丽看来,雷鸣也是撞上大运了。一圈人频频举杯,场面十分热烈。 周然真不想给雷鸣泼冷水,但他清楚地知道未来,知道通信行业的方向,就好像提前知道了考试答案。如果雷鸣和他的老板,在99年能够及时抽身,周然相信,雷鸣会发财,但周然清楚地记得,即便是呼机消失的那一年,还有人退出“商务通”产品,并创造了“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的广告语,可见,即便是在那一年,不甘心退出历史舞台的商人们,还对寻呼机抱有幻想。 雷鸣能抽身而退么?在周然看来,96年,进入手机市场,有点儿早,但寻呼机市场,又有点儿晚。 唉!看着雷鸣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周然不由得一阵纠结。 </div> 26 关系很微妙 ( )周然在广州,一共待了十天,十天里,跟着刘丽紧锣密鼓的为生意开张做准备。 晚上,有时候跟着雷鸣四处吃饭,有时候自己在商业区闲逛。 来广州的第一天晚上,酒足饭饱回到酒店,时间刚刚过了午夜。 彼得跟雷鸣走了,说是饭后节目。雷鸣是本地人,大家也不担心。各自回了房间。 一身的油烟味儿,周然先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想来想去,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说,于是拿起电话,想了想刘丽的房价号码,犹豫了一下,又把电话放下了。 放下电话,周然穿好衣服,拿着房卡出了走出门。 走廊非常安静,这种档次的酒店,隔音很好,不像一些快捷酒店,房间里有点儿什么动静,都藏不住。 周然走到刘丽的房门外,凝神的听,房间里没有水声,电视开着,还听到喝水的声音。周然就凑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哪位?”里面传来刘丽的声音,随着声音,一个阴影朝猫眼儿凑了过来。 周然没说话,刘丽就打开了房门,她穿着粉红色睡衣,光着脚,头发还是湿的,闪开身让周然进来,然后就关上了门。 “坐。”刘丽从周然的身侧过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递给周然,“怎么还不睡。” “有点事儿。”周然坐到沙发上。 刘丽的房间和周然他们的不同,是商务套间,里间卧室,外间客厅,客厅里沙发、茶几、办公桌、老板椅,电话这些,一应俱全。 周然注意到,那茶几上放了几页纸,纸张上画来画去,都是刘丽写的字,大多是一些工作开展计划和细节这些,纸张旁边,还放了杯咖啡。 周然的异能只用了一天,就有点儿审美疲劳,他没去透视刘丽,凝神静气的坐在沙发上等刘丽坐下。 “,有什么事情?”刘丽坐回沙发。 “还记得雷大哥今天喝酒的时候,提到的寻呼机的事?” “记得,挺好的一事儿。” “我看,未必是好事儿,我想了想,觉得咱们有必要提醒他。”周然沉吟片刻才说道。“哦?”刘丽露出关注的神情。 周然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首先是通讯行业现状,数字信号手机,肯定会代替模拟信号手机,那种砖头大哥大,肯定会被淘汰,取而代之的,将是数字信号手机。 “数字手机,恩,爱立信,爱立信听说过么?”说到数字手机和模拟信号手机的区别,看得出来,刘丽有点儿头晕脑胀,周然只好拿实物举例。 “英文界面那种?”刘丽居然知道,比划了半天,跟周然说的一样。原来是她一个生意场认识的朋友买了一款,给她展示过。 “信号不好,声音失真,还贵,我那朋友觉得买亏了,现在又用回摩托罗拉的砖头了。”刘丽说,要不然她也会考虑买一个。 “技术成熟是需要时间的嘛。”周然耐心的解释,模拟信号是通过电流强弱模拟声音,传输过程中,信号强度会衰弱,数字手机是利用0和1的组合来表示声音,技术成熟之后,声音的失真程度会比模拟信号手机弱很多。 “最关键的,模拟信号手机,因为信号会衰弱,每隔一段距离,必须建造通讯塔,这样的传输方式,会制约通讯行业的发展。”说到这儿,周然停了下来,因为刘丽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周然看着刘丽,用目光示意她说话。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模拟信号手机前期的投资怎么办?能拿到这种生意的,显然会有深厚的背景,技术的变革,就意味着落后技术者的损失……”刘丽低声道。 确实是生意人,刘丽的思路还真清晰。她的担心非常有道理,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技术进步,都是一次利益再分配的过程,你死我活!比如打砸珍妮纺纱机,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事件之一。周然的印象中,为了阻止交流电的发展,直流电的专利拥有者爱迪生,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横加阻挠,即便在他清楚地知道直流电传输过程中电损耗非常大,需要每隔一段距离就搭建一个变压设备的情况下,对于更加经济的交流电,爱迪生依旧百折不挠的阻挠着它的发展,只因为交流电的出现,会让爱迪生的直流电沦为历史尘埃。 在交流电成为主流的今天,历史证明,爱迪生无疑是个狭隘主义者,但站在爱迪生的角度,人类的发展和普通人的利益管他鸟事儿?如果直流电被淘汰,他的投资打了水漂,摩根的投资同样石沉大海。一边是民众受益,他只能跳;一边是民众掏钱买单,他日进斗金。选哪个? 有传言说许多不治之症早就有了治愈方法和特效药,但是,为了病人可以不断的吃药,这些特效药根本就不会进入市场,这些传言只能当做猜测,但是,从商人逐利的角度看,也不无道理。 “这里是天朝……”周然嘿嘿一笑,“特色社会主义的天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前期投入的损失?谁在乎?国家买单,民众买单而已。而且,数字模式是技术潮流,潮流这东西,不是谁想拦就拦得住的,国家首脑也不傻,除非像鸦片战争之前一样,完全闭关锁国。 周然可是清楚地知道,电信行业南北分家的事情,打着引入竞争机制的大旗,其实不过是某位大佬看着通讯行业的利润眼馋,硬生生掰出一半江山划入了自己的家族产业罢了。连半壁江上都能划出来,一点儿前期投资又能怎样,报表上几个数字而已。 见刘丽想明白了,周然将话题继续,详细分析了通讯行业的发展方向,随着手机生产技术的成熟,亚洲地区会成为加工基地,商人逐利,大量资金会涌入通讯行业,手机款式会越来越丰富,价格也会随着竞争的加剧而快速下滑。数字手机和模拟手机,现在动辄一两万一台,但是不久将来,就跟老一辈三大件儿的命运一样,由昂贵变得低廉,薄利多销嘛。 “价格便宜的,跟寻呼机一样。”周然补充道,“当然,寻呼机已经不复存在了。” 还用多说么?如果手机变得人手一台,可以直接通话,功能强大,寻呼机还有生存的必要么? 看上去,刘丽的脸色有些苍白,周然的这些话,带给刘丽的振动太大了,数字手机,在这个时代,在世界范围内,都处于同一发展水平,主流厂商就那么几家,所以,即便是经常出国的刘丽,也是头一次听到周然这样的观点。让人难以想象,但周然描绘的未来,太真实了,丝丝入扣,让人难以质疑。 刘丽跟周然接触一段时间了,对于周然看似疯狂却丝丝入扣的大胆预测,仍然十分的不习惯,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她自认为推测和掌握大势的能力优于他人,也因此,才有了她在服装贸易上的一席之地。但是,相比于周然天马行空的预测,刘丽就相形见绌了。最重要的是,虽然周然的几次推论和对市场的预测,还没机会验证,但他说过的话,刘丽越是推敲琢磨,越是不得不承认,无懈可击!无论怎么分析,历史都会按照周然的推论去发展,并最终实现。 越是这么想,越是心惊。刘丽看周然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畏惧。 刘丽的变化,周然立刻就捕捉到了,这样的效果正是周然想要的,自从发现自己有了异能,周然就对未来进行了重新规划。在他的规划里,最缺少的就是人,可以让他放心站在幕后的人。 至少暂时看来,刘丽算是合适的人选,年轻、成熟、真诚、原则性强,有社交圈子和社会经验,胆大、心细、喜欢独立思考问题,一旦决策,迅速而果断。唯一的问题,周然和刘丽之间,依然缺乏了解,周然表面上的信息,刘丽很容易获得也简单的很,但周然最核心的财富,也就是前世的经验和记忆,刘丽是不可能得知的;而刘丽的过去和背景,周然也不知道,家庭背景、留学经历,社交圈子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都是需要了解的内容。 不过,无论周然与刘丽在原始股之后,是否有继续合作的可能,取得刘丽的信任和敬畏,对周然都有益无害。 现在的周然,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只有胜利,才能让他获得刘丽的敬佩和畏惧,而不是,只有畏惧。 周然看着刘丽,刘丽处于失神状态,但是那神情分明告诉了他,她认同了周然的推测,“如果你认同,我希望你跟雷大哥谈一谈,谈什么我也没想好,至少让他对寻呼机和通讯行业的未来有客观的认识。” 刘丽回过神来,听了周然的话,突然笑了,笑的很玩味,笑的很暧昧。 聪明的女人真可怕,两个人心知肚明,的确,预测错误,拦了雷哥财路,刘丽会被埋怨;预测正确,避免损失,雷哥会感激她。但是,既然周然那么的信誓旦旦,这种人情,却平白送给刘丽?这就值得说道说道了,所以刘丽笑的那么玩味,那意思是问周然,你小子拿老娘抬到台面上当枪使唤,是安得什么心啊?哼哼。 周然重生之后,最大的长进,就是脸皮厚,他完全无视掉刘丽的坏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觉得,我跟雷哥说,雷哥能信么?” “哼,你小子一肚子坏水儿。”刘丽白了周然一眼,“放心,明天我会跟他好好聊聊的。” 得到了刘丽的承诺,周然也不多耽误,已经是深夜了,他起身告辞,两个人相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回了房间。 周然很满意,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刘丽显然意识到,周然是有意把她推向前台,这样做,对刘丽是没有坏处只有好处的,周然说的对,他一个小屁孩儿,说话可是一点儿份量都没有的,原始股的事情同样如此,都是周然规划的,但操作的却是刘丽,还不是同样当枪使,刘丽不在乎当不当枪,只在乎值不值当,如果周然不是这么个小屁孩儿,仅仅他那令人畏惧的头脑,刘丽甚至有立刻归顺周然,靠着大树乘凉的念头。刘丽有这样的念头,但现在不行,她也需要看到一场胜利,一场证明周然实力的胜利。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事情就是这样,关系,有些微妙\'); </div> 27 回程 ( )提醒雷鸣的事情,周然到最后还是犹豫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刘丽,让她忘了这件事儿。 原因很简单,周然的预测提供了太多的信息,这样的信息,已经超出了普通民众和商人的认知范围,天朝决策层的智囊团,可能已经看出了通讯领域未来的发展方向,或许已经拟定了发展方针作为内参,而能够准确把握这一经济领域发展方向的,无非局限在几大派系中。 而天朝的几大派系,还在为推广这一技术又如何不损害相关既得利益而博弈呢,周然已经对未来做出了判断了。这样的判断,所以会让刘丽感到畏惧。那么,雷鸣呢?雷鸣作何反应? 周然思前想后,雷鸣的投资已经到位,无论刘丽的话能否让他触动,他都有可能向他的老板询问此事,他会将刘丽的话说过老板听,从而获得老板对此事的判断。 这样,麻烦就来了,周然不了解雷鸣的老板,但这个人可以把买卖做到现有的程度,并且,可以拿到寻呼台的许可证,想必是有一定的能量,而且,这个人是商人。这年头,哪个商人不是黑白两道都要维护着? 商人逐利,周然很难想象,如果雷鸣的老板听到这些话,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但凡他有些眼光,就能看出这里的商机,同时,也会意识到做出这样判断的人的眼光和能力。 那么,他会怎么做呢?显然,他会向雷鸣询问刘丽的来历以及来广州的目的,雷鸣不清楚,他不会自己摸索么?如果是周然自己,他会派人盯着刘丽,搞清楚刘丽来广州的目的,是做什么方面的生意,一旦发现有利可图,肯定会分一杯羹。 想到这些,周然犹豫了,重生之后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原始股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只有他和徐芳、刘丽清楚,其余人,即便开始收购,也不会获悉这项业务的真实目的和价值,刘丽会编一个利润超不过10%,但稳定回报类的理由。所有事情,都谨小慎微,如果因为照顾雷鸣的投资,给正事带来风险隐患,得不偿失。 刘丽也认可了周然的话,反正寻呼台的生意还有几年可以做,他们完全可以在收购股票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对雷鸣说。于是,这件事就此作罢。 十天后,周然坐上了返程的飞机,三个多小时后,踏上了皇城的土地。 皇城刚刚下完一场畅快淋漓的大雨,空气中都透着清爽,在广州被桑拿天折磨够呛的周然,整个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徐芳到机场来接周然,十天不见,显然已经清闲了的徐芳,气色不错。两个人打了辆车,半个多小时就回到了城西地界。周然从广州带回来不少小商品,电子产品、家用小电器类的,一部分留给了徐芳,一部分带回了家。 这些小商品放在前世,也就是贸易市场里的便宜货,但是在95年,很多可都是新鲜玩意儿,是绝对的热销货。周然他爸周振叶听了广州那边的价钱,吓了一跳,周振叶活了几十年,能在企业的司机班生存至今,还是有点儿眼力价儿的,前世的周振叶,下岗之后,倒腾过装修公司,这一点也能看出他不甘于平庸的心态。可惜运气不好,一副身板毁在了为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的道路上了,临了儿还被抛弃了,最后只能靠开个小卖店维持生计。 周然一直就认为他老爸周振叶是有点儿小野心的人,所以他老爸的反应,他并不诧异。周振叶仔细询问了价格之后,立刻就陷入沉思之中,等回过神之后,就说出要请病假跑趟广州,他算了笔账,广州的价格,就算刨除路费,这些小家电拿到北方,都比国美和大中便宜40%不止。开个门市,或者通过朋友转介绍,这买卖肯定做得起来。 周振叶边说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构思中,但这种美好的构想被他老婆也就是周然的老妈陈丽萍粉碎了。周然自打去了广州,陈丽萍就没有一天能睡安生,每天都失眠,患得患失的,一个家庭主妇这么多年就是围着孩子转,周然突然就不在身边的时候,陈丽萍一下子就心慌意乱了。 这也怪周然,他三十岁的性格,还没适应十五岁的家庭环境,临去广州的时候,他才跟家里说要离开北京几天,以他的性格,他也懒得编什么谎话,只告诉爸妈,一、去广州,二、不用家里出一分钱,三、没有危险,四、不做违法的事儿。快了一周,慢了十天,准回来。态度平淡强硬,容不得商量余地。 这一下家里就炸了锅了,一个初中生,要出远门,居然连原因都不告诉家里?是被人骗了被拐了怎么办?还是早恋认识的什么坏丫头,俩人搭伴出去玩儿?总之,陈丽萍抓狂了,先是一番逼问,无果,然后要动武力。 周然无奈,前世的陈丽萍哪儿会管他啊,直到大学毕业,他都是按部就班的活着,虽然愤世嫉俗了点儿,频繁的换工作也让陈丽萍整天操心,但总体来说,说的过去。 一个良好的开始,是顺利过程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周然经过短暂的思考,决定有些事情,还是应该提前面对的好。所以周然,决定忽悠爸妈一次。 “妈,你静下来,听我说一些事情,好不好。爸,好不好?”面对着气势汹汹的陈丽萍,周然坐在沙发上,低声说,但语气里带着一股坚毅和沉稳。 周振叶听说儿子要去广州一趟,担心归担心,但着急就完全谈不上,他心眼儿里觉得陈丽萍小题大做了,老娘们儿就是上不了台面,老子当年十五六,还不是跟几个兄弟一路搭货车跑青岛看海去了么。老爷们儿是怎么炼成的?锤出来的,都跟个宝似的天天捧手里,看着,十年之后,全跟二尾(yi)子似的,二尾子是皇城根儿骂人的话,是骂男人像娘们儿的话,周振叶倒是预测对了,21世纪的二尾子遍地开花,的确是阴盛阳衰,恐怕和改革开放之后,父母的教育方式大有关系。 周然想说点儿事情的时候,周振叶一直稳稳当当的坐在一旁看热闹,这会儿更是机械般点了点头,因为自己的儿子居然让他无比陌生,虽然十多年很少管他,但自己儿子是哪块料自己还是清楚的,耍小聪明、淘气、仗义,这些,周振叶都知道,但惟独不清楚,自己的儿子居然有股子沉稳的气势,这种气势,在公司那些领导身上,才能看到。周振叶的头脑就空白了。 陈丽萍也有点儿发懵,目瞪口呆的,头一天她发现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感觉变了,气质变了,眼神变了,天翻地覆的变了,仅仅一句话,就让陈丽萍颠覆了自己之前所有的认知。只因为说话时候,儿子那泰然自若的神色。 他们不知道,周然前世那年代,信息爆炸,人的见识和思路都要开阔很多,就好像城里人和乡下人,从谈吐就能区分一样,同时,周然前世作记者的时候,经常采访到上位者,多多少少也是耳濡目染,加上重生之后得到了开启财富和天机的机会,有所依仗,自信心就自然而然的膨胀了。整个人的气质都随之改变。 陈丽萍当时就傻了,浑浑噩噩的走到沙发旁,坐在了周振叶身边。有点儿不知所措。 周然无可奈何,他不是个善于委屈自己的人,在爸妈面前装五四青年装到成年?周然自问做不到,那不如改变爸妈的心态。 “我认识了一个**。”周然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的说了起来。 他告诉爸妈,自己在国图看书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比自己大几岁,挺投缘的,去那人家里玩儿,无意间,听他爸妈聊天,提到了一件事情,国企运营不善,不出三年,肯定会进行全面改制,到时候将会有大批的职工下岗。其实这事儿,现在已经在试点了,96年开始,就已经开始逐步扩大试点范围。第二,是国家要将公房分配制度逐步取消,天朝要进入商品房时代。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周然还从卧室里拿出一块自己从校图书馆里偷偷剪下来的报纸,内容是《关于继续积极稳妥地推进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一小段文字,核心内容是关于部分产权的问题。 “这可是91年的报纸。”周然说,“他爸妈得到内参的确切消息,领导们正在规划,用不了几年,福利分房就会终止,想要房,就得买。从此就是商品房了。” 周然跟他爸妈强调,这对咱们家,是个机遇,**,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认识的。 周振叶已经信了大半,沉默不语。 “男的女的?”陈丽萍张嘴就问。 周然一阵头疼,女人的目光永远永远的局促啊~~ 男人,周然简短回答,陈丽萍长出了一口气,女人的话,她担心是早熟的女孩子看上了自己儿子,带坏了怎么办,她也信了大半,不为别的,儿子说的这些,她和周振叶,从没听说过,这些话,不是她印象中的周然说得出来的。 “去广州干嘛?”周振叶问。 “长见识。”周然的回答很简短。 “有益无害。”临了又补充了一句。 周振叶默许了,陈丽萍看着周然倔强的表情,也打了退堂鼓,反正孩子答应了,航班号,酒店号都告诉他们,到了广州,每天打一个电话回来,就当是去夏令营了。 陈丽萍想去拜访一下周然那朋友的父母,周然拒绝了,而且不解释。陈丽萍又要抓狂了,但周振叶一句人家看得起咱孩子就不错了,你去干嘛?还不够被人挤兑的,把陈丽萍给拦住了。 周然啼笑皆非,XX的,**有毛牛的,要不是权宜之计,小爷才不找这借口,没办法,平头百姓,这话最好使啊。 就这样,周然去了广州,陈丽萍失眠了好几天,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儿子回来,别提多高兴了,眼里巴巴就掉下来了,眼瞅着周然在广州晒黑了不少,心里这疼,觉得周然受了多少苦似的。 所以一听到周振叶想去广州的话,再一想到这十天来的担惊受怕,陈丽萍差点儿疯了,指着周振叶的鼻子一阵数落,大概意思就是你们爷儿俩是不是不想让我活,你能不能踏踏实实点儿,家里的钱不够孩子上高中的,你还想去广州进货,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把周振叶给撅了回去。 周然私下里安慰周振叶,告诉他有机会让他赚钱,不过,等待时机,才总算是把这事儿给揭过去了。\'); </div> 28 香烟赌手表 ( )周然靠徐芳的资金,从股市赚了5万,一夜暴富,但很快,加上徐芳的20万,又扔到了刘丽手中,一夜之间,又兜儿比脸干净了。 从广州回皇城之前,刘丽塞给周然5000块钱,说是记到她的个人账户,等投资成功,周然收到红利再还她。 周然很感激刘丽的善解人意,也不多说,收下了这5000块钱。 至于周然本身投资的钱,那钱已经是公款了,既然是公款,就要有用钱的规矩。不过,怕刘丽她们花钱的时候束手束脚,周然特异嘱咐,这次广州投资,在总资金里要划出了一块运营成本费用,要高于市场水平,外企嘛,既然是打着外企的旗号,这年头外企薪水都高,老外刚来天朝,钱多人傻,咱们要做足样子。办公室、员工工资等等,不要吝啬。既然这笔买卖稳赚不赔,而且利润丰厚,周然给刘丽灌输的思想就是“要计算但不要算计”。该花钱的地方,不要半推半就,钱是赚来的,不是生出来的,办公地点不要差,给员工薪水不要低。最重要,收购股票的时候,以合理价格成交为原则,不要拼命压价格,速度第一。 周然回到皇城,发现这年头5000块钱还真是硬通货,相当值钱,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一个屁大的孩子,没什么高消费机会。 下馆子他没兴趣,这年头的餐饮业环境差、卫生差、菜品差,再说重生一次不容易,周然对饮食格外注意; 电玩城他也没兴趣,95年的皇城,连家大型电玩城都没有,仅有的像点儿摸样的游戏厅里,街头霸王、三国志、圆桌骑士、名将、飞机游戏、还有赌博机,也就这么几种游戏,跟前世的电玩城比起来,实在是太寒酸了,让周然玩儿一次两次,回味一下那种儿时感觉还可以,让他上瘾根本没戏。 前世的周然都玩儿什么?全战系列,使命召唤系列,那可是要求酷睿i7配置的游戏,人物表情都逼真细腻,早就懒得玩儿街机游戏了;偶尔跟哥们儿或带着美眉去电玩城,看到的街机游戏也比95年提高了不知道几个档次,头文字D、太鼓达人、射击狙击、KOF等等,种类繁多,所以周然重生后,最大的感觉就是生活太乏味了。 这年头能玩儿什么?黑白机处于要被淘汰的边缘,但青黄不接,新机器还没普及市场,94年PS刚发售,国内零星可以买到,但是,盗版游戏太少。 95年下半年,实况足球系列游戏才诞生,直到97年,实况足球3才发售,周然在整整大学年代,可是伴着实况足球和铁拳等等游戏走过来的,前世的周然,奔三的时候,买了台PS3,时不时一帮大学同学还会到家里打整夜的比赛。玩儿过实况的都知道,游戏每更新一代,操作感和视觉效果都会有很大变动。 但凡经典游戏,比如生化危机系列等等,周然都打通关了,这游戏通关一次再打还可以,但连续再打就会乏味了。所以重生后的周然痛苦的发现,自己玩儿游戏的乐趣基本上算是被剥夺了。 玩儿电脑?电脑还都是DOS系统,没有WINDOW视窗,而且又慢又蠢,照周然看来,更像是个学习机。 娱乐场所同样没机会去,量贩式KTV还没出现,色情娱乐场所不接待未成年人。 杯具啊!太杯具了! 听说周然回到了皇城,张扬、李尧、赵文杰他们就来找他,少年的记忆中,他们这四个人可是出了名的狐朋狗友。 假期的时候,几个人几乎每天凑到一起,游戏厅、台球厅、篮球场,夏天游野泳,冬天滑野冰,还跟外校男生打架,周然少年记忆中的机场猛架,身边都有这几个人,不过他们在本校老师面前还挺能装的,整的跟五好青年似的,否则学校也不能让他们直接升到本校高中。 重生后的第一个暑假,周然过的很痛苦,很痛苦啊很痛苦。 城西三环和长安街交叉处,叫公主坟,这地方四通八达,向东是军事博物馆,周边各大部委家属院集中,向西是皇城主要的军区大院,连天朝的大部分头脑都住在这边,向南是京石高速终点,城乡结合部,向北,玉渊潭公园。这地方是个四战之地,从特殊时期开始,大院孩子和四九城老北京的孩子经常碴架,公主坟一带算是大院孩子的前哨阵地,跨过玉渊潭,甘家口,新街口一带,算是四九城老北京的前哨,打过去,或者打回来,时常发生。 不过95年这阵儿,已经消停多了,皇城根的社会治安经过几次严打,有了明显改善。散兵游勇的混混模式,随着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深入人心,已经脱离了时代,过街老鼠了。而前世洗白了身体的官匪勾结的高级黑社会模式,还没成型。小偷小摸、劫财劫色虽然时有发生,但总体而言,除了学校门口偶尔有几个装逼借钱的混混外,学生的社会环境还算说的过去。 公主坟周边是商业区和交通要道,西三环的高架桥成了天然的遮阳伞,高高的横跨整个街心花园,大桥下,人来人往,还有很多小商小贩在桥下练摊儿,花园里的凉亭大叔下,市场看得到学生们的身影。公主坟周边辐射半径3公里的范围内,至少有7、8所中学,玉渊潭树木茂密、容易被打劫,所以学生们都喜欢放学不回家跑到公主坟花园消磨一阵时间。 在街心花园里,有一个游戏厅,也不知道老板是谁,居然一直没被查抄,里面有20多台机器,环境脏乱差,烟熏火燎的,但生意火爆,在游戏厅里,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听说老板也是社会上混的,定了规矩,在游戏厅里,不能劫钱,不能打架,要打,外面去打。所以,万一你跟谁发生了冲突,你躲在游戏厅里等你爸妈来接,保证不挨打,当然,你也就没脸再来了。 李尧他们跑来找他,他们商量好了,要去公主坟街心花园打游戏。周然没意见。 几个人凑了凑钱,李尧50,张扬15块,李文杰20块。 李尧他姐大他十岁,在电视台工作,一家人当他宝贝疙瘩似的,所以他最有钱,因为他姐老给他点儿零用钱,平时几个人在一起,也经常他请客。 张扬他爸公安口的,家教严,他本身兴趣爱好也不多,平时就喜欢锻炼身体,需要钱才要,不需要他也不提。 李文杰跟周然差不多,爸妈工薪阶层,每星期能有个一二十的。 周然想了想,从小金库里拿了20块钱。他一个三十岁的人,阅历和精力都不是这几个朋友的水平了,有些事情,看的更透彻一些,在这个小群体中,张扬的地位是最高的,老爸是公安口的,自己又能打,附近学校的小混混,都听过周扬的名头儿,但他不欺负人,又不嚣张,口碑好,人缘也好。在这四个人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隐然是根大旗。 李尧脑子灵活,但跳跃的性格,导致他时常招事儿,要不是张扬罩着他,别人知道他是张扬的铁哥们儿,他门牙得掉几颗了。十几岁的孩子,还没那么深的心机,但总能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劣势,李尧在这个团队里,最大的优势是手头宽裕、仗义疏财,能够从这方面得到兄弟们的认可,对李尧来说,也是一种享受,在前世这叫什么?存在价值。 相对来说,李文杰和周然的价值要弱很多,李文杰的特点是狠和果断。 而周然,却是几个人之中,心思相对缜密,又比较沉稳的主儿。 从打架可以看出,张扬实力强,一个扛仨,但被打的人伤的不重;李文杰下手狠,被他放倒的,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李尧一开始就占据有利地形,以防守为主;周然则是游弋在几个人中间,往往手中持有棍棒等器具,修补漏洞。 所以,周然拿了20块钱,不多不少,几个人凑起来百十来块钱,在95年,对青少年来说,算笔大钱了,什么概念?打台球,1块钱1局,5块钱一个小时,要是球房人少,20块钱不限时。游戏币1块钱4个,50块钱再送10块钱的币。牛肉面2块钱一碗,2.5元一大碗。百十来块钱,相当牛逼了。 周然要是掏出百元大钞,或者拿出千八百的,一准儿把他们几个吓到,周然没兴趣炫耀,那样太幼稚了,周然也不想抢了李尧的风头,如果他比李尧还有钱,会让李尧失去团队存在价值的。所以20块钱,刚刚好。 几个人跑到公主坟的时候,游戏厅里已经人挤人了,每台机器前面都凑着几个脑袋,老式的立柜空调呼呼的喷着凉气,但屋里面的味道也着实难闻,周然忍不住掏出烟,弹出一颗叼在嘴上,同时示意他们几个,问他们抽不抽。 “你丫什么时候学会抽烟啦?”李尧很惊讶,他们仨早就抽烟了,但周然一直抽不习惯,就算是装逼叼一颗,也从不过肺,现在看周然云雾缭绕的一脸享受,几个人都很诧异。 “哪儿那么多废话,抽不抽。”周然笑着骂道。 “抽!干嘛不抽!宁舍一亩地,不舍一烟屁。”李尧伸手接烟,“我操,三5啊,还纯英文包装,哪儿搞的?” 周然把手里的烟盒递给李尧,“拿着,广州拿回来的,我姐一朋友送了一条,我家老爷子不抽烟,被我我充公了。” 张扬和李文杰的眼睛也冒了光。周然笑笑,从兜里又掏出两盒,给了张扬和李文杰一人一盒。这烟其实就是机场免税店买的,去广州的事情,周然告诉李尧他们,是跟一个表姐出去走走,几个人也不关心。 “我操。抽你们自己的行不?已经少了两根了。”眼瞅着张扬和李文杰盯着自己手里的烟盒,李尧叫苦不迭,这可是在学校装逼的本钱。 “拿来你!”李文杰把自己那盒揣进裤兜,一把抢过李尧的烟盒,弹了一支给张扬,又弹了一支自己叼上,才还了回去。 “强盗!强盗!”烟不难买,但这种包装的可不好找啊,李尧心绞痛了快,嘟哝了半天。 几个人正分烟呢,就听到有人喊李尧,“哟!这不是窑子么?” 周然他们向那人看去,几步之外,一台机器旁边,站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其中一个染了黄毛的,周然有印象,甘家口中学的混混,王志勇,外号大勇,比周然他们大一岁,去年初中毕业的,学习太差,问题少年,最后凑活上了个技校,老跑公主坟一带来晃悠。周然见过他,还是在高二那年,这家伙在周然他们学校门口劫学生钱,劫道了他们班同学头上,结果被张扬给打了,本来想纠结一帮人找张扬麻烦,听说张扬他爸是公安,就没了下文,后来不到半年,听人说,他和几个小青年,在玉渊潭公园,夜间,团伙抢劫幽会的青年男女,出了人命,给重判了。 印象中,前世的李尧说过,认识这人,周然估计,李尧是落单的时候被王志勇给劫钱了,但李尧不好意思说,周然也没问。没想到重生之后,周然和张扬,都提前碰到了这个王志勇。 周然打量着一下王志勇,同时,心里也开始盘算,如果自己跟王志勇对练,有多大胜算。王志勇块头大,粗手粗角,颧骨高,眼窝深,面相就是凶相,怪不得问题少年,再加上一脑袋黄毛,看上去倒有几分彪悍。但是在周然看来,基本上等于完全无视。 从小就打过架的都知道,小学的时候,要是跟人打架,两个人毫无招式也打得鼻青脸肿,回想起来,还觉得挺凶猛的;但是长大之后,看到两个小学生打架,跟自己小时候用的同样招式,揪脖领子,抡胳膊,踹肚子,但长大后在旁边看,就发现,小孩儿打架怎么这么搞笑啊。完全没有攻击力,打不到要害,也保全不了自己。但凡以长大后的经验,重新回到儿时打架,一准儿能打遍天下。 这就好比练过武的看没练过的打架,心里都着急。比如这个王志勇,按初中孩子里还说,算是牛逼,在周然眼里,就是坨屎了,块头大不代表就牛逼,你块头再打,小**不也是软的么。换做三十岁的周然,碰到十几岁的混混,一脚就踹趴下对方,这是身体素质和成熟度决定的,但碰到二十五六的混混,恐怕就被对方踹趴了,这也是身体素质决定的。但周然的心理年龄是三十岁,所以在他眼里,十几岁的混混,都是毛孩子,虽然自己的身体素质也是十五六的毛孩子,但是在心理上,自己占优势。 李尧的脸色不好看,他最忌讳别人叫他“窑子”,但他显然不具备灭了王志勇的实力,王志勇身边,至少还有五六个小混混。 但今天张扬在,李尧的胆气显然足了不少,周然怀疑,李尧说不定是前几天在这边丢了什么面子,今天极力撺掇他们来公主坟玩儿游戏,恐怕是想让哥们儿几个给他装门面。 果然,周然猜的没错,就听到王志勇旁边一个混混一脸鄙视的说:“勇哥,看来丫前几天没输够,今儿又跑这儿挨虐来了!” “不定谁虐谁!”李尧的气势上也不输于对手。 “好啊,死鸭子嘴硬,哥儿几个等着你,也不占你便宜,你先热身去,什么时候想练就过来,随时奉陪。”王志勇笑嘻嘻的说道,边说话边打量周然他们几个,张扬那刀锋一样的气质,显然给了他一些压力,虽然言语里充满了轻视和挑衅的意味,但没说脏字。 “怎么回事儿啊?”周然低声问,张扬和李文杰意识不到今天是李尧有意把他们拽过来的,但周然猜到了。 “前几天看不过他们占着机器,跟他们挂赌对练了几盘,没想到那边那个戴眼镜那孙子,技术比我还强,愣是连赢我,因为是挂了赌的,我把娜娜送我的手表给输出去了。而且我一开始,不知道是王志勇占着机器,我挑战的时候,他没在旁边。”李尧也低声说道,“输就输了,谁想到今儿又碰到了。哥儿几个出个主意,你们说,该怎么办?” 李尧一说,周然就明白了,其实李尧的水平不如那个四眼儿,但肯定比王志勇肯定强,可他哪儿敢挑战王志勇啊?赢了以后这梁子就结下了,不过,李文杰的水平也很强,跟李尧差不多,所以他拉着几个人过来,如果李文杰挑战王志勇,又有张扬、周然镇场面,梁子虽然结了,但麻烦不大,就算王志勇有心找茬儿,也得掂量掂量他们四个人的实力。 “破财免灾,那块电子表才多少钱,你给丫二十买回来就完了。”李文杰虽然凶狠,但很少挑事儿,不值当。 “哥们儿,游戏嘛,较那劲干嘛?是?”李文杰低声跟李尧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走上去几步,看了一眼戴在王志勇手腕上的表,跟王志勇说,“给个面儿?这表外面才卖十几块,二十块钱,这表我们买回来。算交个朋友。” 王志勇旁边的小混混都默不作声,等着看王志勇的意思。 “战利品,不卖。”王志勇戏谑的表情,斜着眼看着李文杰,“你们八十八中的人太牛逼,我们交不起你们这样的朋友。想要表,就赢回来。” 李文杰面色一寒,但没说话,退了回来。 “干不干!”他低声道,眼神里露出凶光,打架他最开心,但不打没脑子的架,如果意见不一致,他能忍。 “别啊,犯不着。”李尧连忙低声拦住,他本意可不是带人来打架的,“你跟他单挑街霸,赢他没问题。” 周然突然想起一事儿来,娜娜?李尧的女朋友,甘家口中学的校花儿之一,俩人一个小区的,高中分的手,据说分手之后跟着甘家口那边一个问题少年了,跟谁不知道,李尧知道,他不说。后来大学毕业之后,周然有一次逛商场,见到过这个娜娜,在一个化妆品专柜当售货员,她没看出周然来,周然也没上前打招呼,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今天看到王志勇这么不依不饶,非得折他们的面子,再加上李尧的表现,周然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推测,难道?娜娜后来那个男朋友就是王志勇?如果是这样,这梁子显然是结定了。 “王志勇干嘛非得不依不饶?”周然低声问,语气不善,“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仨立刻走人!” 张扬和李文杰一脸诧异的看着周然,周然的气势非常陌生,给人一种极大地压迫力,他们没明白,这后面还有什么事儿难道? 李尧也有点儿发懵,他被周然的气势给镇住了,下意识就把实话吐露了出来,原来这王志勇在甘家口中学的时候,就看上了李尧的女朋友娜娜,后来娜娜跟李尧好了,王志勇怀恨在心,要不是李尧在八十八中也有点儿范儿,恐怕李尧去甘家口中学接娜娜的时候,早就被王志勇找人打了。 去年王志勇中学毕业上了技校,混的就更开了,于是就时常跑甘家口中学门口蹲点儿骚扰娜娜,李尧差点儿跟他们冲突,之后娜娜怕影响不好,死活不让李尧去校门口接她了,李尧只好作罢,两个人就约在半路见面,再一起回家。 说到这儿,周然就明白了,游戏厅挂赌的事儿,说不定也是王志勇他们故意做的局,你既然想玩儿游戏,我叫几个小兄弟霸着机器,但玩儿的差劲,把你钓上钩了,再派王牌出场。李尧恐怕是被设计了。 “现在怎么办?”李尧六神无主,李文杰出战王志勇,是最有把握的结果,但梁子就结上了,以后高中这三年,说不定打来打去的。但跟那个四眼儿对战,李尧清楚己方实力,肯定没戏。 “跟四眼儿对战,如果赢了,双方面儿都还在,今后过得去就完。挑王志勇,他面子一准儿被咱们削了,恐怕他以后会明目张胆的毁你和娜娜,除非削了他面儿,又彻底在武力上打服他,如果他在那技校混的不错,可能要打服那学校。”周然做出了判断,低声对三个人说。 李尧的脸色有点儿白,他们几个就算平时喜欢打架,但终归是要上正经高中的,要考大学的将来,技校里面三教九流的,整天不用上课,就是打架泡妞儿,真要是打三年,吃亏的还是自己,李尧犹豫了。 “唉,算了,之前没想这么多。表不要了,也没什么面儿不面儿的。”李尧下了决心,“之前没想到因为这事儿以后还会那么麻烦。” “我不怕麻烦。”李文杰狠狠地说,“你们都同意干,我就先去挑他,大不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我也无所谓,我可以随时打他们,他们想聚众打我,得问问我们家老爷子和我那些哥哥。”张扬也很淡然,他爸那帮手下和同事,他不是叫叔,就是叫大哥,一般小混混,他还不放在眼里。 “算了,能省点事儿,就别费那力气。”周然摇头苦笑,“我去挑战那个四眼儿。赢了,两边都说的过去;输了,再挑王志勇,我也无所谓,在他给我带来麻烦之前,我会让他彻底变得不再麻烦。” “啊?”周然的话没说完,三个人就都傻了,这还是周然么,啥时候这么牛逼了,而且他街霸水平一般般啊,比李文杰差点儿,比张扬强点儿,用李尧的话说,平庸之辈!跟那四眼儿单挑,一准儿找虐,他脑子进水了。 周然也不管几个人什么反应,慢悠悠走上前去,从兜儿里掏出最后的一包烟,扔在游戏机上,指了指四眼儿。 “我跟你挑,香烟赌手表。” ……………… </div> 29 鬼眼 ( )“我跟你挑,香烟赌手表。” ……………………………… 四眼儿的眉毛挑了挑,周然淡漠的气势让他一滞,他扭头看了看王志勇。 周然也把目光挪向王志勇,眼神淡漠。王志勇和周然的目光一碰,却没来由的后背一阵发凉,头皮发麻,周然相貌平平,普通身材,除了短到贴着头皮的头型与众不同之外,任何人看到这样一个少年,都很难对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可王志勇的心,还是没来由的坠入了冰窟窿,这是一种动物的本能,就像青蛙遇到毒蛇,兔子碰到鹰,王志勇甚至产生了幻觉,他觉得眼前这人的目光仿佛手术刀一般切割着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划开了他的肌肉,剔开了他的骨骼,只是淡淡的目光,微微眯着的眼睛,却透出剔骨的寒冷,王志勇脸色苍白,呼吸困难,心跳咚咚咚的加速,像是要从喉头蹦出一样。 周然是想跟四眼儿对战一把的,他有这个信心,这事儿说来也巧,前世的死党王鹏,从小就家境富裕,但吊了郎当,从来没上班,典型啃老族,反正他爸妈够他吃几辈子的,他爸为了看他不烦,掏钱给他开了个酒,既然你愿意玩儿,隔三差五混酒,我索性给你开一个,让你收收心,他爸这法子倒真对路,自打酒开了张,狐朋狗友的来捧场,把这儿当了个聚会场所,王鹏也不图赚大钱,店里的消费跟别的酒相比,价钱低的不是一轻半点儿,口口相传的,酒生意居然还不错,每天跟狐朋狗友推杯换盏,还有漂亮妞儿老板老板的叫唤着,王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削尖了脑袋想赚钱,钱来的越是费劲;你越是凭着乐趣玩儿,钱倒来的轻松。王鹏的酒没什么主题,基本上他自己喜欢玩儿什么,他就在酒里放什么,PS3、街机、台球案子,麻将桌等等,乱七八糟,大杂烩,酒里有台弹子机,还买了两台街机,经典游戏的芯片一摞,游戏项目,纯免费,免费玩儿。 王鹏是玩儿拳皇系列的高手,而且得瑟的不行,客人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他单挑,只要能赢他,免酒钱。但真正喝道这顿免费酒的,从开张到周然重生,听说也没超过十个人,谁能跟他比啊,高中的时候,周然认识的王鹏,这家伙几乎天天就泡在游戏厅,绝对的专业玩儿家。 周然刚刚离开杂志社那阵,生活愤懑,每日里借酒消愁,几乎天天泡在王鹏的酒里,王鹏除了开导他之外,就是整天陪他玩儿游戏,实况足球系列,周然虐王鹏;街机,王鹏虐他。 玩儿实况,周然跟王鹏找不到成就感,玩儿街机拳皇,王鹏跟他也索然无味;俩人谁也不服谁,最后决定,玩儿经典游戏《街霸》,周然小时候玩儿街机,只玩儿这个,王鹏则是放下了很多年,俩人水平相当,差不多还能玩儿到一起。 就这么的,王鹏头疼脑涨的陪着周然玩儿了将近一个月的街头霸王,玩儿到快吐了才停,王鹏玩儿游戏,喜欢找BUG,还喜欢琢磨连续技,前世的网络发达,所有游戏的攻略网上都能找到,比如街机里三国志打BOSS的时候,躲在哪个位置,可以无敌等等,在九几年都是秘笈,在周然的前世,根本就不算秘密。周然在王鹏那儿消磨时间那阵,对街霸的各种连续技和BUG,了如指掌,几乎到了神经反射的地步。所以,重生之后的周然,碰到有人单挑街霸,自信心可以用爆棚来形容。 周然有信心跟四眼儿赌一场,没办法,哥儿几个人都来了,面对几个小屁孩儿,转身就走?的确不合适。但赌一盘,输了也无所谓,输包烟罢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周然跟李尧他们不同,没年少轻狂那会儿那么幼稚了,什么气势面子啥的,扯淡,你一个三十岁心境的人,会跟小屁孩儿较劲?绝对不可能!还像年少时候一样,为赌一口气甚至闹出惨案来?纯粹笑话。年少时候那些天大的事儿,十年之后再看,都他妈是浮云。所以,既然被兄弟们架到这位置了,赌一把,即便输了,就不算太寒碜,说得过去有个交代就完了。 周然抱着这样的态度,所以他很轻松。但他忘记他异于常人了,他看向王志勇的时候,下意识就用了异能,他习惯性的审视了王志勇的气息,血脉和肌肉骨骼,而且他对王志勇存在敌视,自然就流露出杀气。但就是他不经意的目光,却让王志勇整个人都发了毛。他并没意识到,他的目光,在王志勇的眼里,却是**裸的杀意和嗜血,是野兽的目光,散发着妖异的气息。 要不是游戏厅里人声鼎沸,让王志勇感到略微的安全,假如身边杳无人烟,亦或是深夜,王志勇确信,自己一定会尿裤子,鬼!王志勇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样的念头,那感觉只有在看恐怖片时,他才感觉到过。身为一个混混,即便内心惶恐,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也应该说几句场面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但王志勇根本没办法提起勇气,他下意识的摘下手表,颤颤巍巍的放到了游戏机上,他不敢递给周然,也不敢看周然,什么话都没说,他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游戏厅,暖洋洋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一丝生命的气息,但依旧没法驱散那股子寒意。然后他吐了,胃部痉挛,鼻涕眼泪的,苦胆都出来了。 他那帮小弟都傻了,看着周然的眼神,都充满了畏惧,周然的目光自始自终没看过他们,所以他们体会不到王志勇的感觉,但王志勇的反应太诡异了,诡异到周然的身份,让他们产生了误会,是什么人,能让王志勇一见到,就失常到那样?难不成眼前这个普通少年,是什么高官子弟?于是他们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架着吐得岔了气的王志勇落荒而逃。 周然也傻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王志勇的反应,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说我没变身啊。 周然有点儿傻,李尧他们更是石化中,一个个目瞪口呆。 “你认识他?”好半天,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李尧试探的问周然。 “不认识啊。”周然也奇怪,他把烟揣回兜儿里,把表递给李尧,心里还在不断琢磨。 李尧他们实在是没法相信周然的话,太离奇了,他把王志勇吓成那样,显然,只有在他手里吃过亏才有那样的反应,而且,还是吃了大亏,不过周然一副我很冤枉的表情,无比真诚,完全不像作假,李尧他们追问了半天没什么结果,也就不问了。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想,难道周然长得像谁?王志勇看错了? 不说李尧他们如何的差异,题外话说王志勇回家之后,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毕业之后到一家4S店当技师,然后娶妻生子,日子过得平平常常,除了有些沉默寡言,一切正常。周然没料到,阴差阳错,自己居然改变了王志勇本来的命运。 王志勇走了之后,周然很快也想明白,唯一能够解释的原因是,自己在看王志勇的时候,用了异能,而且,动了杀念,就是这样的目光和杀念,让王志勇感受到了,所以,他才有了异常反应。就好像飞机上的空姐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一样。 周然想到了这点,立刻提醒自己,今后要注意在使用异能的时候,控制情绪,否则,时间久了,自己就该被人当做怪物了。 那天下午,周然他们四个一直泡在游戏厅,李尧更是扬眉吐气,晚上他买单,几个人喝得醉醺醺的,畅快淋漓。 </div> 30 原始的冲动 ( )暑假时间长,将近两个月。 周然他们四个,中考之前,就已经内定,被八十八中直接录取,九月一日开学前,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疯玩儿。 陈丽萍担心孩子放假时间太长耽误了学业,特意从同事家借来了一套用过的高一课本,让周然提前预习。 周然大概翻了翻,都是前世学习过的东西,自己高考的独木桥都过去了,高一的知识还用预习么?应试教育翻来覆去就那么些知识点,周然让陈丽萍随意挑选内容考考自己,测试结果把陈丽萍吓了一跳,语文、英语、数、理、化,90%以上正确率。 周然很认真的告诉陈丽萍,学习的事儿她就别操心了,保证轻松上大学,只要她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空间,一切好说。陈丽萍十几年紧衣缩食的为了什么?不就是望子成龙么?这年头儿的老百姓,都是愚民政策的牺牲品,前世为了解决98年经济危机,国家把新的三座大山:教育、医疗、住房,统统压在了屁民身上。思想上,用八股应试教育来规划屁民的人生。 世家子弟用应试教育么?扯淡,特招生、假成绩比比皆是,更多的,是看不上国内教育,直接送国外深造,老爸在天朝当政捞钱,老婆儿子和二奶,在国外花。屁民呢?屁民唯一的希望,就放在孩子身上,希望自己孩子,可以出人头地,而出人头地的标准是什么?在屁民看来,就是八股应试教育的分数,就是考上高等学府,然后进入大型企业或是挤进公务员队伍等等,挤破脑袋,用尽门路,相互践踏,就为捧到权贵的饭碗。 陈丽萍的观念同样如此,他对周然的前途,充满了期待,那是她人生的价值所在,但这种期待,却一直遥不可及。就在她为了人生价值艰辛努力的时候,周然令她始料不及的表现,却将她彻底砸晕了,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孩子非常聪明,是块可造之材,但是仅此而已,今天,她却被彻底颠覆了,在她的心中,儿子已经变成了天才一般的存在。 直到儿子晃晃悠悠出了门儿,陈丽萍还处于石化状态中,就差热泪盈眶了。 周然很满意他老妈的反应,自己超人般的表现,肯定将他老妈镇住了,至少高中一年级,不用担心老妈整天罗嗦自己。 自从重生以来,周然非常重视锻炼身体,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份训练计划。首先,每天早晚各跑5公里,然后分三组完成150个俯卧撑,分三组完成单杠引体向上60下,分三组完成600个仰卧起坐,每天游泳500米。这是周然前世大学那会儿身体状态最好时候的极限了。 既然重生了,周然不想再活的平平庸庸,不想三十岁的时候又是一副酒囊饭袋,钢铁般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周然有决心有毅力完成自己的训练计划并坚持下去,他要不断增加自己的训练目标,他要挑战自己的极限! 去广州前,周然每天都完成了训练计划,但有些异常,没引起他的足够重视,比如跑5公里出汗很少,没出现极限反应,比如每天做完俯卧撑,第二天肌肉没有强烈酸痛,周然当然很高兴,似乎重生之后自己的身体素质强了很多,但这种程度的变化,在周然看来,是处于合理范围之内,咱都重生了,经过一番时光隧道的洗礼了,身体素质变强些,还值得奇怪? 去广州之后,当他发现了自己的特殊能力后,周然开始关注自己的身体了。自己的极限在哪儿?这副身体到底有多特殊?周然需要答案,需要测试。 一项项测试结果,把他吓到了:一口气跑20公里才出现极限反应,连续标准俯卧撑100个,肌肉出现酸胀感;连续50个引体向上,肌肉出现乏力感;连续仰卧起坐300个毫无感觉,连续600个出现腹肌痉挛。连续游1000米,到极限。 周然总结了一下,不同项目,极限的提升程度,存在很大区别。首先,几乎全身的肌肉强度和耐疲劳度都有大幅度提升,但是,偏耐力要求的跑步和仰卧起坐,提升程度较高,可以理解为,对肌肉的依赖度相对低,其中,跑步提升最大,接近4倍,仰卧起坐对腹肌要求要大一些,接近3倍。然而,对肌肉强度依赖较高的项目,提升程度要低,比如俯卧撑,2倍,引体向上,2.5倍,游泳,2倍。 也就是说,自己的力量受制于肌肉强度,提升幅度要低了很多。自己重生后的异能,影响到了自己血脉的流动以及肌肉的振动频率,这恐怕都是导致自己**出现一定强化的原因。周然前世看过一些报道,听说一些顶级特种部队的士兵,每天也不过是早晚各跑10公里,自己20公里的耐力,居然可以超过特战士兵。但自己的力量跟特种士兵差的太远,还有,如果自己碰到个特战士兵,以自己的格斗和对抗技能,只有被秒死的份儿,当然,自己跑的快,跑的远,可以跑。 既然自己的身体强度有了这么大幅的提升,那是否还存在潜力呢?极限能不能提升?普通人的运动能力,是可以依靠强化锻炼提升的,这是已知结论,那么,周然的身体是否还有提升的空间呢?周然相信有,所以,他修改了自己的训练内容。 从广州回到皇城,依旧每天坚持运动,但项目一律加码,这年头还没有像样的健身房,市场上能找到的器械不多,以沙袋和哑铃为主,周然又给自己增加了举哑铃和打沙袋的项目,还有负重爬山。跑步锻炼耐力和体力,负重爬山最锻炼弹跳能力,爬山很方便,城西挨山脉近,周然家离山又不远,西山的石阶高而陡峭,是最佳锻炼场所。 周然每天早晨5:30起床吃早点,30分钟食物简单消化后出门,1个小时跑20公里,最后跑到西山山脚,从一处隐蔽树林取出存放的负重,然后上山。 因为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练拳头,所以他把沙袋栓在了后山的一处山坳里,这年头还不流行驴友,很少有人往山沟子里钻,这一处山坳,又离村民常走的山路很远,不用担心碰到陌生人。 周然每天大概用30分钟爬上山,翻过山到山坳里,先是俯卧撑,然后击打沙袋,挥拳一万下,最后扒着岩石做引体向上,全部下来,大约两个小时,完成后下山,将负重藏好,跑步回家。 5个小时,这一整套流程下来,回到家正好5个小时。时间刚刚定格在上午11点钟,做仰卧起坐,用时30分钟,11点半,洗澡,吃午饭,12点,小睡30分钟。 这时候12点30左右,座机往往会响,李尧他们一般都是刚睡醒还没吃早饭,然后问一圈,约一下下午找点儿什么活动。几个人家里的很近,见面时间,一般都定在1点半左右。中间这一个小时,周然就跑到对面炮司大院里游泳,深水区连续游到极限,然后锻炼潜水闭气,差10分钟1点半离场。等周然晃晃悠悠1点50才赶到约定地点时,张扬刚到5分钟,李文杰跟周然同时到,过了两点,李尧才慌慌张张骑着车从远处过来。 下午的活动就轻松多了,就是玩儿,或者去西单,蹲在路边看姑娘,夏天一到,来来往往全是雪白雪白的大腿,当然,周然独有的乐趣,他们仨就体验不到了。 晚上回家后,周然还会进行适度的锻炼,其余的大量时间,都用来翻阅擒拿格斗的书,流传在市面的关于武术的书很多,新华书店就买得到,太极拳、通臂拳这类拳谱可以买到,还有特警擒拿技巧等等这类格斗擒拿类的书,都是图文并茂,虽然图画的操了点儿,但周然一通搜罗,把市面能够买到的书,都买了个遍,每天翻看,周然的拍照记忆法非常独特,书看的也快,大杂烩一样的往脑海里填了无数图文字画,之后就不断地冥想,加上不断的比比划划,模仿那些书里的招式。 纸上谈兵,用处有限,那些拳谱强身健体还可以,武林高手?纯扯淡。那些擒拿格斗倒是实用很多,都是实在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招式,要是把练熟了,再通过实战不断强化,一个人同时对付三五个也不是没可能。周然真羡慕那些小说里写的,想学武术,立马就能在大马路上,或者贫民窟里,捡到个武林高手、隐退高人,然后立马传一身失传很久的绝招,从此打遍天下无敌手,他妈的这不是扯淡呢么。 现实生活中,谁要是想学点儿武术,除了去少林武术学校练练把式,或者四处寻访个某某拳派的传人,也就只能报个散打班、跆拳道班了。可是少林武术学校的都是给大型晚会当群众演员的,学校靠卖人头赚钱;某拳派的传人,都在公园里跟老大妈谈恋爱呢,散打班、跆拳道出来的,基本上都被一群古惑仔给秒了。哪儿那么多隐藏的高手啊?反正周然碰不到,重生获得异能,已经是逆天了,周然相信这神州大地上,总得有点儿祖宗传下来的真功夫,但自己没那机会去大马路上捡高手,所以只能自己靠不专业的方式,学一点儿是一点儿了。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假期的幸福时光终于结束时,一个月的短暂训练,周然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的极限平均值,较之前,又出现了大幅提升,长跑30公里出现极限感;连续300俯卧撑,肌肉出现酸胀;引体向上100个肌肉酸胀;仰卧起坐的极限,达到了800个;游泳距离达到4000米,潜水时间7分钟,超过正常人潜水极限大约2分钟;一个月打坏了4个皮质沙袋,挥拳的力量肯定大幅提升,但拳头的硬度还是不够,打墙打树,还是把周然疼的呲牙咧嘴。 穷文富武,周然打算自己先练着,等明年原始股的事情尘埃落定,手里有了钱,就名山大川的寻访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会点儿真功夫的老拳师。 周然锻炼身体,学习格斗的目的是什么?没有别的,经过家破人亡的周然,清楚地明白,手无寸铁,注定被人凌辱,他需要成为强者!强者有很多种,有一种人,手无寸铁,但为高眼重,一句话就能要了别人的命,是强者么?是!周然愿意做这样的强者,但他更希望自己可以成为强悍的男人,因为这是一种,原始的冲动!也是自己完成人生价值的必经之路! </div> 31 手刃七人 ( )9月1日开学,但是,在正式开学之前,8月30号,学校会安排学生到校报道,开学典礼,校领导训话、班主任训话,交学费、领校服、领课本。 新生们大多早早的就来到学校,在校园里四处逛逛,看看未来几年生活和学习的环境;家长们也有不少送孩子来报道的,进不了校门,就在校门口三三两两一堆儿的凑在一起聊天儿。 周然的生活逐渐有了规律。开学之后,周然准备把锻炼的时间调整到晚上,但一早起床,他还是绕着街区跑了20公里,锻炼一旦形成规律,就会深入骨髓,不锻炼反而会不适应。回到家洗了澡,吃了早点,才晃晃悠悠的出了家门。 入学报道通知书上写的时间是8点50到校,周然8点30进的校门,不早不晚,八十八中的环境,他看的够不够了,无心四顾,直接走向教学。 走在路上,周然突然感觉几道目光向自己投来,他心中诧异,下意识向那个方向看去,花坛边有几个女生凑成一堆儿,正望着自己窃窃私语,周然的目光看向她们时,几个女生突然就沸腾起来,叽叽喳喳的闹成了一团。 “哇!好帅啊!身材真好!” “你脸红什么啊?我帮你跟他打个招呼去啊?” “不知道他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是高年级的!好帅啊!” 周然的耳朵太灵敏,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被他轻易听到。汗啊,这方向身边没别人啊,应该是在说自己,前世的周然,状态最好的那几年,也没被姑娘这么关注过啊,我啥时候也没跟帅哥挂上过钩啊。 花痴!周然嘀咕了一句。前世的周然就不是见着女人腿就软的男人,死过一次之后,更觉得时间短暂,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还等着自己去做,女人或许会成为生活调剂,但仅此而已,前世也看过一些穿越时空或者重生的电影和小说,主角重生之后,每天纠结于前世的初恋啊、情人啊等等,看到个美女就坠入爱河,或是一重生就变成**,只能说幼稚之极。 举个例子,周然前世快奔三时,串亲戚的时候,也会碰到亲戚家的孩子,侄子、侄女,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年青人,至少自己每天还玩儿网游、玩儿**、打电游,看漫画,市面上有的娱乐活动,周然都玩儿,所以自己至少还不算是个沧桑大叔。但他尝试着跟十几岁的侄子、侄女沟通时,却发现,完全没法交流,两代人根本不在一个平面上。你的价值观决定了你的做事方法和谈吐方式,就根本没法去屈就这帮小屁孩儿。 就好像周然发现,前世的他,跟李尧、李文杰他们在一起时,可以勾肩搭背、聊得天南地北,重生之后也尝试过,但却根本不可能,即便他想参与李尧他们的话题,他的价值观也决定了他完全没法跟李尧他们保持同样的节奏,但兄弟的感情还是真实的,所以,他在这个小圈子里,变成了一个睿智沉默的角色,虽然话不多,但关键时刻,总能提供李尧他们难以考虑周全的建议,也因为如此,周然在这个团队里的角色,更像是个军师,其他几个人对他的感官已经从之前的狐朋狗友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一种淡淡的敬畏。 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重生之后,立刻就能跟当年的兄弟和恋人打得火热,并迅速由一个几十岁的男人,变成了十几岁的少年心境,这种匪夷所思的转变,周然尝试过,但是失败了,所以,小说就是小说,周然这么告诉自己,纯他妈扯淡。 周然不是个幼稚的男人,再说十几岁的小女生,先不说生理上的没料,就算是情商智商和价值观上,也都跟自己不在一个层次,周然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就这样,在几个女生好酷啊的尖叫声中,节奏不变的向教学走去,只留下个淡定的背影。 进到教学之前的一路上,不少目光都投向周然,他这时候就算再淡定,也有点儿忐忑不安了,他被这些目光看得发毛。所以他进了教学就钻进了水房,对着镜子一照,才赫然明白了众人的反常,镜子中的自己,才是个高中生而已,但是,经过一个暑假的高强度锻炼,周然的气质和容貌都发生了质变。 周然三十岁的心理年龄,早就不像青春期的少年一样,每天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或者挤青春痘了,所以重生之后,除了最初那几天,他仔细端详过自己年青的脸庞和身体,之后的两个多月,即便是每天刷牙洗脸对着镜子,他也没关注过自己容貌的变化,或者说,每天对着自己,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今天走进校园,看到这么多的初高中学生,周然面对水房的镜子,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两个月以来的变化。原本十六岁少年的样子,面貌还应该略带稚嫩,身材上,别管高矮,即便是身材结实有型的,也都还是一副少年身板儿。但现在的周然,眉宇之间那种稚嫩已经消失不见,前世那种成熟与城府已经流露出来,样貌算不上帅气,但绝对可以用冷峻来形容。与前世不同,现在的周然,棱角分明、目光坚韧,虎背蜂腰,倒三角的身材挺拔而修长,肌肉精瘦,线条流畅,没有大块大块的肌肉,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能量。 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周然收拾了一下心情,匆匆向教室走去。 “高一二班”,不用问路,前世就是被分配到高一二班,今生没有变化,无比熟悉的记忆,教学三层靠中间位置。 八十八中的教学有四处梯,三个在内,一个在外,周然从水房的位置出来,正好从内西侧的梯上,这边离教学的正门最远,所以相对偏僻。 周然上梯的时候,二拐角处,五六个穿着高二校服的男生正聚在一起抽烟,其中两个就坐在梯上,周然扫了一眼,墙角还有个人,没穿校服,应该是新生,等看到面貌,才发现,如果历史没有发生变化,这人应该是自己班里的同学,叫林凡,名字倒是挺气派,但性格懦弱,经常被人欺负,最惨的一次,是被人在道里扒光了内裤,学校教导处来了解情况,他愣是一句话都没说,结果那几个捉弄他的学生,没受到任何处分。 不过蔫人出豹子,周然记得清楚,高二那年的第一学期,某个周二的上午,第三节课课间,林凡手持利刃,从教学一层到五层,手刃七人,全是平时经常欺负他的人,没有误伤他人,七个人都是一刀毙命,割喉、刺心脏、挑破动脉,刀刀精准,如果不是杀人过程中,其他学生在四散奔逃中惊动了更多的学生,有几个平时欺负他的人得以逃脱,那死亡数字还会上升。事件的最后,在警察赶到学校之前,林凡倚在窗口,站着望着窗外,一刀刺进了自己心窝,最终断气。 林凡杀人案,几乎称得上教育界有史以来最恶性的事件,为此,学校里一批领导干部被拿下,但九十年代舆论控制还非常有效,没有网络的传播,受害学生的家长与教育部分达成协议,这件事很快就被压了下来,成了捕风捉影的谣言而已。事后调查,林凡父母离异,母亲失去了消息,父亲在他小学时候去世,从此,他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形成了孤僻、自卑的性格。出事之前的一个月,林凡的奶奶也离开了人世。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一往无回的原因。 警察在林凡家中找不到任何遗嘱,但是,发现了大量关于人体构造的书籍,所以警方得出结论,这不是一起冲动杀人事件,而是经过精心准备,有预谋的杀人事件。张扬告诉周然他们,警方的人,都惊异于林凡的天赋。淡定、冷静,天生就是杀手的材料。 很显然,几个高二的学生,正在欺负一个天生的杀手。 周然前世记忆力里,有这几个人的印象,八十八中的学生虽然多,但不良少年也就那么几十个,这几个人也算是有名号的,但周然记不住姓名了。几个人的校服上多多少少都画了几个涂鸦,骷髅头、英文脏话等等,有俩学生还扎着耳钉。 几个人见周然从梯上来,立刻就把目光挪了过来,欺负林凡那几个也停下手扭头看周然,每个人都是挑衅的目光。周然不知道为什么开学第一天,林凡就会被人盯上,不过他和林凡,前世就没什么交情,今生也犯不着毫无原因的为人出头。 顺着梯走到拐角处,准备继续向上,从拐角处向上一层走的话,就会碰到坐在梯上的两个人,换做别人,这么多不良少年聚在一起,或许会扭头往回走,然后绕路上,又或者低姿态侧身从梯上的缝隙走过去。但周然的脚步没停,也没侧身,他速度不变走上梯,踏上平台,又转向,继续向上,只是淡淡的看了看坐在梯上的两个人。 几个不良少年,看到周然出现在梯上的时候,都习惯性的恶狠狠看向他,看到他的时候,却都一愣,周然看似淡然无害,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霸气。等周然走上梯,继续向上准备走下一段梯时,那两个坐在梯上的不良少年,被周然淡淡的目光扫到时,心头不自禁就一紧,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两个人平时都善于装B,已经习惯了别的学生在他们逼视的目光下,低眉顺目、落荒而逃,那种强者的感觉,是一种美妙的享受。但是今天在眼前这个新生淡然而无形的压力下,两个人默契的挪了挪屁股,在梯上闪出来一条路。 周然从容的穿过两人之间的梯,一步一个台阶的淡然而去。 眼瞅着周然走远了,两个人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左边坐着的那个胳膊上烫着梅花形烟疤的不良少年,猛的站起来,把手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力碾灭。 “操!”他一脸恼羞成怒,骂了一句却没了下文,想想自己刚才下意识的给那新生让开了路,一股屈辱感涌了上来,真TM丢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那眼神太?人了,如果有人告诉自己,那个新生杀过人,自己肯定信!不过,就算这样,还是太丢人了,不良少年气的直发抖,那几个围着墙角的兄弟也面露尴尬的看着他。更让他火上浇油。 “操!看MB的什么看!”烫着梅花形烟疤的不良少年怒道,上前几步,一脚踹在林凡的前胸,“瞅你丫就眼晕!今年的新生还能再SB点儿么!” 林凡连眼皮都不敢抬,一脸怂样儿让那个梅花烟疤少年的火儿更大,一脚不解气,又扇了林凡一个嘴巴,“欠抽的货,不长眼的东西,哥儿几个在这儿没看到么!非从中间过!”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吴哥,得去报道了。”旁边一个胖子提醒道。 “操!今儿算了,你丫明儿带包烟来给哥儿几个,要不然见一次抽你一次!”姓吴的少年,冲着林凡挥挥拳头,扬长而去。 …… 周然爬上三,走进教室,就看到李尧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向他招手,他赶忙走了过去,坐在他们给自己留的座位上。 “我发现你丫越来越爷们儿了。”李尧羡慕的看着周然,“我发现你进来的时候,班里好几个小妞儿都在瞟你,真TM让人羡慕啊。” “你丫才被人嫖呢!”周然笑着回嘴。 “我倒希望被人嫖呢,没那命啊!”李尧一脸无奈。 张扬和李文杰就坐在旁边,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聊了起来。 周然四处环视了一下,班主任坐在讲台后面,正看着手表神游天外,两年后,因为林凡的事情,这个男班主任将被迫离职,换上新的班主任。班主任神游,新生们大部分也在神游,只有个别人已经跟同桌搭讪,攀谈起来。 大部分同学都跟前世没有变化,但或许是历史有所改变,有两三个人,周然的记忆里没有,前世存在的那几个同学,换成了其他人,也许是没考到八十八中,也许,是被分配到了别的班,总之,蝴蝶的翅膀开始扇动了。 前世的好兄弟王鹏就坐在前面几排,跟记忆中一样,正嬉皮笑脸的跟邻桌一个小姑娘逗闷子。靠,这孙子,还是那么色。周然又想起妙峰山之行的起因,不过,如果不是王鹏,自己也不能重生,又获得异能,算了,功过相抵。 再四处看看,似乎初恋也不见了,周然高中的第一个女朋友,是同班同学,高中毕业前分的手,工作之后才见过面,但已经物是人非。大家都改变了,各自有了不同的生活,周然高中毕业后曾经想过,如果和初恋重逢,自己十之**会旧情重燃,因为那段感情带给自己的是刻骨铭心;大部分人的初恋都是刻骨铭心的。 实际上,当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重逢的两个人面对面喝着咖啡,坐在一间咖啡馆里聊天时,周然才突然明白,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是年少时的那种感觉;眼前的女人,早就不是初恋的那个女人了,而周然,也已经不是年少时候的那个周然。 那天之后,周然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你想永远的缅怀初恋,保持着对于初恋的记忆,那你最好不要在成年后,重新找到初恋的那个人。或许你会把眼前的人重新寄托于那种初恋的感觉,但更多的时候,只会让你惊异于自己年青时候的幼稚。 有时候,你喜欢的那个人本身,不一定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类型。只不过那个人,被你幻化成了你心目中理想的那种类型。人,最喜欢欺骗的,其实是自己。 周然正在那儿胡思乱想呢,上课铃响了,班主任结束了神游,咳嗽了几声,等同学们安静下来,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刘志军。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这时候,门口突然有人喊报道,全班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教室门口。只见林凡灰头土脸的从外面进来,显得局促不安。 “赶紧找座位坐好,下次不要迟到!”刘志军显然有些不快,他的自我介绍正说到精彩处就被林凡打断了。 林凡抬着眼皮寻找空座位,目光扫过周然的时候,明显一愣,又慌忙挪开,最后终于在中间位置找到了一处空座位,慌慌忙忙的走了过去。 周然看着林凡不由得感慨,这小子换谁也很难看出心狠手辣,看来俗话说的没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前世自己所在这个班,风气还算不错,以周扬为首,虽然也在外校打架,但从不欺软怕硬,还曾经为林凡出过头,所以林凡出事那天,二班没人受伤,林凡听到下课铃,就安静的走了出去,从此一去不返。 </div> 32 贪腐 ( )报道的流程和前世记忆中一样,班主任训话后,交学费,然后领课本和校服。 李尧他们都嫌校服太土,老大不情愿的把上衣穿上。周然倒不觉的,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在身上,正好可以遮掩自己过于醒目的身材。 等所有东西领完,也将近10点钟了,在广播的提示下,全校学生都到操场集合,进行开学典礼。 操场上密密麻麻的站着各年级的新老学生,烈日炎炎,晒得一个个跟蔫儿了的茄子似的。 周然高中毕业后,十几年没受过这罪了,突然这么列队站着,还真不习惯。尤其是当他看到主席台上的树荫下,肥头大耳的校领导们一个个坐在椅子上俯视着下面的学生时,周然禁不住在心里一阵咒骂。 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团委主任…… 前世那几个因为林凡杀人事件被撤职的倒霉蛋儿,都在上面坐着呢,要是他们知道,用不了两年,自己的乌纱帽就要被人摘下来,不清楚他们该作何反应。 不过他们也不冤枉,周然清楚的记得,几个人被撤职的时候,还被查出了经济问题,借着改造校园工程,几个人可是没少贪,建实验、进口教学设备、修操场,每一处改造项目,都被他们伸了手脚。几个人加起来,贪污数额足足达到110万。 110万在九几年是什么概念? 95年上半年,刚刚辞职的皇城市市长陈旭同,97年被判刑那会儿,才不过受贿120万外加几个金表。当然,这仅仅是表面数字,真实的数字是,陈市长伙同其子陈小旭以及情妇,转移国家财产至少上亿。 为什么只报道120万?明摆着,95年前后,普通工人的平均工资,不到千元;农村家庭平均年收入不过千元。要是让草民清楚知道国家干部轻松贪污上亿元。草民作何感想? 这可是皇城,天子脚下!天子脚下尚且如此,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呢?得有多少号称属于全民的资产被权贵和世族瓜分? 所以,媒体再一次选择了集体失声。 维稳、遮羞,是天朝一贯的风格。即便是进入21世纪,**那会儿,朝廷不也是先封锁消息,欺骗民众么? 还有某位官员质问记者:你到底向着谁说话。 周然记得自己当记者的时候,碰到一次煤矿透水事故,采访中遇到重重阻挠,甚至有生命危险,直到最后,那篇报道也没能上刊,只因为当地一把手和朝廷某大员一句“维稳”。 周然看着台上肥头大耳的几个人,一丝愤懑在心中慢慢的烧了起来。 正是为了度过经济危机,填补财政窟窿,掩盖贪腐带来的国库空虚,教育被商品化,成为牺牲品,成为敛财工具。 千千万万望子成龙的家长,用心血赚来的银子,就白花花落入权贵的腰包,成为花天酒地的筹码。 周然不是个愤青儿,不反对教育商品化,但是,商品化也要有商品化的规则,学费是一年比一年贵,教育质量却逐年下降,教育经费的投入比例一年比一年少。 无数儿童还上不起学,大把大把的银子却投向房地产和娱乐业,贫困县盖出堪比白宫的行政大,富丽堂皇的洗浴中心解决着当地少女的就业问题。 这难道就是民族的未来么? 权柄在官僚的手中,做着损害国家民族利益的事情,每天却将爱DANG与爱国混淆,唱着红色歌曲,歌功颂德。 草民愚昧的很多,但不乏明眼的人,能够看懂的,却没法将这些驱虫扫下台面! 位卑不敢忘国忧,是草民最大的痛苦。 周然爱国家,爱民族,但他确信,不爱DANG。没有人可以强迫别人爱一种信仰,爱一种主义,何况,打“前书联”解体,妈渴死主义,就已经成了一块肮脏的政治遮羞布,是欺骗愚蠢草民的兴奋剂罢了。 DANG是什么?DANG应该是一个有着共同治国理念的人凑在一起的团体,为国家和人民服务,国家就像是一个股份制的公司,执政DANG应该是公司的董事会,是管理者而不是统治者,只有封建社会才有统治者。 既然是管理者,那么,评价你工作好坏的唯一标准,是人民的口碑,而不是你们自己每天吹吹打打或是靠CCAV溜须拍马自卖自夸。 既然是管理者,如果你做的好,人民会支持你。如果你做的不好,那么,请你滚下台,换另一个团队上来。当然,如果另一个团队也搞不好,而你们又有了新的管理方法得到了人民的认同,那你还可以重新上台。 实事求是,可上可下,难道不是民主国家应该做到的么?你们把国家治理的这么垃圾,把国有资产塞进了自己家族的腰包,还要每天让草民唱着歌颂你们的歌声,真TM的要脸啊。 想着想着,周然的思绪就飘远了,这时候喇叭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声音,把周然拉回了操场。 教导主任对着麦克试音,因为离话筒太近,话筒发出了“吱吱”的声音,整个操场的学生,都被这声音刺激到了耳膜,各种交头接耳和走神都被打断,齐刷刷的看向主席台。 教导主任很满意下面的效果,装B样儿的对着台下,挥一挥,“我宣布,八十八中开学典礼,现在开始!” 然后是钟鼓齐鸣,校乐队在主席台旁边,一阵敲锣打鼓、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音乐停止了,教导主任一脸谄媚的对着台下说:下面,有请胡校长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一句话说完,丫两个巴掌就噼噼啪啪的使劲拍了起来,表情丰富夸张,恨不得掏心掏肺,看得周然差点儿就吐了。 全校几千学生一起鼓掌,还是非常壮观的,虽然有周然这样的刺儿头不屑鼓掌,但很难影响大局,掌声也如雷动一般哗哗啦啦的。 天朝的官僚就会来这套,动不动迎接领导,就让祖国花朵路两旁列队迎接,别管刮风下雨、数九寒冬,领导视察时,总得找几十个金童玉女在台上蹦蹦跳跳。 我就日T娘,想起自己小学那会儿,捧着一大束花,涂俩红脸蛋儿,站在马路边,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画面,周然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感到恶心。 看着台上那几个肥头大闹的校领导,一股杀气就从心头涌了上来。 胡校长外号胡扒皮,以乱收费闻名于教育界,但他据说是上面有人,在教育口关系很硬。跑八十八中,只是下到基层赚资历来了,空降几年,肯定向上提拔。 这个据说,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因为林凡那事儿,这几头蛆虫被撤职,又被牵出贪腐后,真正背黑锅的,是副校长和教导主任。胡扒皮很快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后来有不少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有消息灵通的说,胡扒皮沉寂了很短时间,就被派到了外省市,现在已经是当地教育口的一把手了。 胡校长看着台下这热烈场面,虽然明知道这掌声并非发自内心,但同样感到享受,他接过话筒,矜持的保持着微笑,稳重的探出一只手,手掌下压,示意学生们的掌声可以停止了,然后把话筒靠近了嘴边。 掌声稀稀拉拉的停了下来,胡校长很满意,今天的天气很热,九月初,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候,他也盼望着尽快回到校长办公室,吹着空调喝口茶,但他必须完成自己的工作,他必须念完自己那几十页的发言稿。 今后,他会爬的更高,位置越高,他的讲话机会就越多,作为一个天朝的领导,发言是一项基本技能。没看到天朝主席么,哪一次大会,不是语气平缓,阴阳顿挫的念两个小时的发言稿?那才叫气派。有人欣赏米国总统的演讲?扯淡,没见识,那能叫领导人么?三言两语、表情轻佻,而且跟闲话家常似的,一点儿领导人的架子都端不起来,没文化啊!哪像我泱泱大国,几千年文化的底蕴! 面对着几千个学生讲话,虽然只是一帮小屁孩儿,但同样是难得的锻炼机会,一年也就那么几次,胡校长格外珍惜,几十页的发言稿,昨晚跟情人搞完,还通篇阅读了一下,边看边夸奖校办秘书小张的笔头子越来越流畅了,就好像自己胯下一杆钢枪一样,耍将起来深入浅出的。 胡校长心里盘算着,自己放慢点儿速度,三点问题,大概40分钟,怎么的也能结束了,顺便让这帮孩子忆苦思甜晒晒太阳。 “今天,我们在这里……”胡校长收拾了心情,缓缓地开口道。 突然,一股寒意从腰眼儿,刷的一下就蹿到了头顶,仿佛掉进了冰窟窿,冷彻骨髓。胡校长的心脏腾腾腾的狂跳起来,每一下都好像要蹿出喉头。他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目光有如实质,那感觉就好像当年在乡下走夜路时一样,总觉得身后跟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猛地回头,只有黑暗,继续赶路,总觉得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越是想看,越不敢看,越是不敢回头,越觉得渗得慌,明知道是自己吓自己,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今天,胡校长知道这不是自己吓自己,那是一道真切的目光,那目光在切割着自己,随时准备吞噬了自己。恐惧感瞬间蔓延,胡校长浑身触电一般一阵颤抖,只觉得下身一热,一股本来打算晚上射进情人花蕾的热流突突突的涌了出来。他眼皮一翻,晕倒在主席台上。 在其他人看来,胡校长刚要说话,突然间,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双目圆睁,黄豆大的冷汗一下密密麻麻的从脑门滑下来,然后就浑身颤抖,随即翻了白眼儿摔倒在主席台上。 真个操场就乱了。 教导主任跟看到亲爹失足一样,恶狗扑食般就蹿了过去,然后用海豚音大吼道:校长晕了!快叫救护车! 学生们也乱了,都探着脖子往上看。 “胡扒皮晕了!”有高年级的喊。 “那傻B准是心脏病犯了!” “丫小便失禁了,裤子湿了!”不知道哪个站得近的跟旁边兴奋地说,很快,这八卦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操场。 周然傻了,李尧兴奋地告诉自己周扒皮尿裤子了的时候,周然正在石化状态。 几分钟之前,周然一股杀气上涌,情不自禁就用目光解剖了周扒皮,边解剖边研究人体构造,然后就看到周扒皮的心脏突突突的狂跳起来,血液像沸腾的水一样乱蹿。再然后,一股能量从脑垂体涌到周扒皮的腰眼儿,周扒皮体内一股股白色液体喷射而出,湿了一裤裆! 我操T妹的!周然恶心的够呛。可算是了解法医一类的职业了,真不是什么轻松职业。 再然后,周扒皮就摔倒在主席台上。 周然懵了,有点儿短路,周扒皮的突然晕倒,是突发疾病?难道跟我用目光透视他有关?应该没这个可能,目光怎么可能伤人? 周然不清楚,以他的能力,还做不到目光杀人。 之所以周扒皮突然倒地,是因为周扒皮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昨晚跟情人又纵欲过度,身体正虚弱,再加上今天秋老虎肆虐气候毒辣,他本身的肌体已经到了临界点。 周然的能力,本质上是一种通过物质和能量共振强化自身以及探知对方的能力。他看空姐儿**时,只是看,就算是透视入某人身体,多半也就是参观结构。 而今天周然探知周扒皮,却是饱含着对权贵和蛀虫的杀意,而且他边探知边解剖器官。以周然现在的能力强度,可以简单理解为,在一定距离内,周然无形的、特殊的震荡波在自己与周扒皮之间不断来回,同时,与周扒皮的肢体临界频率产生了共鸣,于是,周扒皮的身体,出现过激反应,导致周扒皮昏厥过去。这里面,占9成比例的原因,是周扒皮的自身情况,周然只是个诱因罢了,碰巧。 周然不知道这些,他百思不得其解,事情发生时,自己正在探视周扒皮的身体,要说有关系,似乎有可能,然而目光杀人,周然不敢相信。而且,这时候周然也不敢尝试探视并解剖主席台上别的贪腐领导,万一真是自己做的,再昏死过去一个,就会惹人怀疑了。 周然只能若无其事的看着主席台,听着李尧在旁边手舞足蹈的跟自己八卦。 很快,救护车来了,主席台乱哄哄的忙作一团,眼瞅着胡校长被救护车运走,副校长也没什么心思讲话了。草草说了几句,开学典礼就结束。 </div> 33 苏校长和情儿 ( )9月1日正式开学,典礼闹剧迅速占据了八十八中茶余饭后谈资排行榜第一。 课间、操场、厕所、道、校门口小卖店,街角小酒馆,老师或者学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或是口沫四溅,十之**是在绘声绘色的聊着典礼的闹剧。 靠近主席台的,口若悬河,离主席台远的,一遍一遍的听着细节。 报道当天请了假没来的同学,则是边听边捶胸顿足、扼腕叹息,尤其是高年级学生,周扒皮这么大糗事居然没看到?太可惜了。 “根本不是小便失禁!丫射了!知道么?我操,丫射了!” 教学东墙,外侧悬挂式梯,六层侧平台处,王鹏跟几个报道当天就混熟的男生聚在一起抽烟,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小道消息。 六西侧,是校领导办公区,所以悬梯六层的安全门是锁死的,铁门,钥匙在校办,除了教学着火或者上级领导来校视察,是不会打开的。 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很多学生都从五层安全门出来,爬到六层平台抽烟,隔墙就是校办公室,但因为安全门常年锁死,就算教导处从悬梯向上巡逻,也足够学生们毁灭证据了。 当然,来安全点儿抽烟的,一般都是对校规有所顾忌的,那些混混不良少年,基本上不跑这儿来,他们都是直接在校花园或者道、厕所抽烟,没人管,老师看到他们,顶多?嗦几句或绕着走。 “真的假的?”众人质疑。 “靠!我还能骗你们?知道周校长在哪个医院急救么?铁总医院。知道哥们儿我的老妈在哪儿工作么?” 王鹏顿了顿,众人全神贯注、侧耳倾听的样子,让他非常满意,于是他接着说, “我老妈就在铁总医院上班,院办!我能忽悠你们么?” “我操,爆炸新闻这可是。”众人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 王鹏顿时感慨,T娘的,谁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啊,这帮孙子,个儿顶个儿的骚包! “这倒也不新鲜。”一个摸样老成的新生,弹弹烟灰,“我家邻居一哥,在咱们学校上高三,据他说,周扒皮利用保送名额,搞过好几个女生。” “我靠?真的假的?”众人的双眼冒光。 “这老丫挺的,一准儿是坐那儿意淫谁,欲火焚身外加天气炎热中了暑了。” “活该!他们在树荫下装B,咱们顶着太阳罚站。” “诶?那周扒皮嗝儿屁没有?”众人一顿天南地北的海侃,忽然有人想起了重要问题,扭头问王鹏。 “没死成。”王鹏耸耸肩,关键情报还得问自己。 “我老妈听说是咱们学校校长,肯定得关照关照,结果听护士说,老周有点儿神情恍惚,大晚上疑神疑鬼把打针的护士给吓到了。” 王鹏几个正在平台处胡侃,五层的安全门开了。 王鹏听到声音,从六层探出脑袋往下看,就看到几个男生从安全门闪出来,眼熟,好像是一个班的。 周然跟李尧、张扬、李文杰他们,是八十八中的老学生了,对六层抽烟点儿再熟悉不过了,第二节下课,课间休息时间很长,几个人轻车熟路的蹿了过来。 几个人刚出安全门,就看到六拐角处探了个脑袋出来。 周然一眼就认出了王鹏,李尧他们仨,也看出王鹏是同班同学。 这孙子,还真是块天生钻营的料啊,这才开学第一天,这安全点儿就被他发现了。 王鹏天生就是个人来熟,先是点头示意,跟周然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回过身冲后面说。 “没事儿,同班同学。” 接着又探出身子,跟招呼熟人似的对周然他们几个说, “上来呗,还有地儿。” 李尧跟王鹏倒是有的一拼,一样的人来疯,回应着王鹏,几步就蹿了上去,周然他们仨也紧随其后。 两边一看,都是一个班的,再加上王鹏和李尧的来言去语,大家换着发了圈儿烟,一阵吞云吐雾,就熟络了起来。 前世,张扬执行任务死亡,李文杰结婚早,李尧移民出国,真正跟周然混迹的就是王鹏,但周然得罪权贵,多多少少也连累过王鹏,开投资公司的时候,王鹏的酒就被人砸了,还好王鹏朋友多,中间说项才没人再找王鹏的麻烦。 王鹏一点儿都没怪罪周然,反倒是四处托人,希望有朋友能帮周然说和,只是杨浩位置太高,他能力有限没帮到。 这辈子,周然如果想再一次搞掉杨浩,恐怕他注定将活在黑暗中,他不想连累王鹏,不想连累前世的好兄弟,所以他礼貌的回应着班里同学的攀谈,包括王鹏。 周然没有心生杀意的时候,外表看起来,属于完全无害那一类的,发型不夸张、脸上也没横肉,没有鼓鼓囊囊外露的肌肉,没了纹身和耳钉。除了身材比同龄人挺拔,气质比同龄人刚毅一些外,其实并不出众,在女人眼里,或许要比同龄人更酷更男人,但在男人眼里,并不显眼,只是深沉稳重一点儿罢了。 所以,在王鹏他们看来,周然和张扬都是属于和善但不善言谈的人,但他们也有种感觉,站在这两个人的身边,似乎比较踏实,有种安全感。 前世,张扬就是给周然一种老大哥的安全感,只要有张扬在,不怕事儿。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重生之后,王鹏一众人,居然把他跟张扬划了等号。 就这样,一圈人在六悬梯抽烟聊天儿,互相告知姓名以及初中学校,这期间难免沾亲带故,所以气氛热烈融洽。 周然听着他们乱哄哄聊成一团,却突然意识到,诶?这六旁边,不就是校办么?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往墙边站了站,耸起耳朵。 “苏校长,您看……”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苏校长是副校长,但是没人叫他苏副校长。周然猜测,说话的这个,可能是校办秘书小张。 安静了一会儿,才听到有人说,“备车,咱们这就去……” 果然是张秘书,备车这种事儿,是他的职责范围。 “要不,我跟食堂说一声,帮您备一份饺子带上?”秘书小张询问道,“外面餐馆儿油大,您又该胃疼了。” 校食堂的饺子还是不错的,周然听到这儿,心想,看来老苏有胃病,CAO,校食堂饺子放到中午也凉了,再说高档酒店铁总医院附近又不是没有,你们还能吃不上饭? 这张秘书也的确有把刷子,对领导的关心用的恰到好处。 果然,苏校长语气温和的说道,“算了,别麻烦食堂的同志了,下午区里还有个会,可耽误不得,咱们这就出发。” 张秘书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半响,只听见老苏自言自语道:这他MA老周,是搞的哪出儿啊,神神叨叨的! 然后是座机摁键的声音。 半响,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妖娆甜腻。 “喂?” “是我……” “我知道啦~怎么?想人家啦?” 苏校长的声音断了一下,叹了口气。 “唉,出了点儿小麻烦。” “怎么?”苏校长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所以话筒那边的声音立刻就严肃了一些。 “电话说不清,晚上9点,老地方见?” “好~你等我。”等字说的有点儿暧昧又不**。 苏校长也没多说,两边就挂了电话。 这妞儿够骚的,周然想,跑不了得跟老苏有一腿。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是张秘书。 “车准备好了。”张秘书说。 “走。”苏校长言简意赅,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 隐约间,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周然只听到“周校长”三个字。 周校长怎么样了?上救护车的时候,听说活着,就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走啥神呢?”李尧拍周然。 “哦,没。”周然回过神来,看看李尧,“正想周扒皮咋样了呢。” “正说着呢,你没听见啊。”李尧一脸诧异,“送铁总院去了。王鹏他妈是铁总的,听说周扒皮不是尿了,是射了一裤裆。我操,真牛逼,老当益壮啊,不过醒过来之后,有点儿神情恍惚,神神叨叨的,夜里头还把值班小护士吓得够戗。” “你们信不信?”见李尧说的绘声绘色,王鹏插嘴道,“要是周校长出不了院,过几天,学校一准儿组织教职工和学生代表去铁总慰问,你们谁还不主动申请一下,过去探视一下第一手情报?” “我们哪儿行?只有你啊!”一帮人异口同声对王鹏起哄道。 “不行不行,铁总我太熟,看护周校长的那帮护士老拿我开涮,还有见了我就掏我鸡儿的。我可不去。”王鹏一脸的心有余悸。 “我靠,小护士这么色啊!”又是异口同声,“那我去,我去报名,都别跟我抢啊!” 一帮人闹成一片,幸亏这时候上课铃响了,众人才撒丫子就往道里跑,总算清静下来。 周然只感觉一阵冷汗,我靠,如今重生才体会到,这帮孙子,可真是一点儿不比前世的青少年省油儿~~ 周然一路跟着大家跑回教室,一路上,一个念头挥之不去。 “老苏准备跟情儿商量什么呢?” </div> 全书已进行大幅改动 ( )第一版写的不够热血,从第一章开始,情节进行了大幅改动,之前看过的,可以回头再看看。\'); </div> 34 小麻烦 ( )成年人和十几岁少年的最大区别是什么? 就是自控能力 所谓成年人的城府,其实,也是一种自控能力的表现。 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少年人碰到喜、怒、忧、思、悲、恐、惊的时候,很容易感情外露,暴露自己真实的内心意图。有多少中学生,在校门口被不良少年拦路时,能不露出惊恐,从容淡定?有多少中学生,失恋的时候,能潇洒放手,不痛苦得死去活来?很少。 成年人却因为生活的艰辛和历练,越来越多的学会了隐藏真实的自我。 生物都有强大的环境适应性,久置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肆不闻其臭。 在简单环境中生活,人会相对单纯;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生活,就容易变得城府; 上位者没有城府,难免被同僚算计; 老男人不成熟,在别人眼里就是缺心眼儿,比如芒果台相亲节目那个云踩哥,就是个小丑,供别人取乐; 如果是少年老成呢?周然在别人眼里,就是少年老成,你或许可以通过他深邃的眼睛,觉察到他拥有丰富的内心世界,但他内心的世界,你却永远没法触摸。 前世近三十的周然,四处碰壁的社会经历,早就养成了低调城府的性格,家破人亡去刺杀杨浩时,则是心生了必死的信念,有几个人可以看透生死?为了一个信念就一往无前?很少。周然做到了,被逼的。 但,恰恰如此,周然拥有了强大的内心,强大的自控力。 报道当天晚上,周然回到家,就把高一的教材翻了一遍,不夸张的说,前世今生的记忆很快就融汇贯通,如果周然愿意,他可以将高一的所有大小考试,都考成满分,别忘了他可是拍照型记忆。 别说是中学生,即便是三四十岁的成年人,都会忍不住炫耀自己,然后从众人羡慕或是崇拜的目光中,找到心理满足。 但周然不会那么做,他有强大的自控能力,低调、隐忍,绝不在阳光下做出超越年龄的事情。所以,虽然他可以用几天的时间把高中三年级的知识点全面消化,但他仍然踏踏实实坐在最后一排假装听课。 第三节课是物理,周然捧着课本看的聚精会神,时不时也会假模假样抬头看看黑板,一副专心学习的架势。 但是,如果有人走过来翻一翻他的书,一定会无语,因为他看的分明是一本《欧洲通史》,外面套着被周然扯下来的物理书外皮。 天朝的高考,本质上就是八股文,无论授课还是补习班,一律以“应试”为中心。抛开应试教育不说,高中课程其实是各门学科的基础,还是很有用的,周然能考上大学,这些知识点确实学得**不离十的。 重生后,本来就在记忆中的知识,复习一遍,很容易就可以回忆起来并融会贯通。当然,这并非说,周然有能力成为尖端科学家或是某领域专家。 记忆能力和知识水平,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举个例子,把所有关于投资银行学相关的书籍都给周然,他可以在很短时间,将几十本书的内容,拍照记忆到头脑里。做完这件事,并不代表他就能做一个投资银行家。周然的头脑,在这时候,只是个书柜,拍照记忆,只能将书籍都码放在书柜上,并不代表书里面所有的知识,都已经融会贯通。 普通人学习知识,需要耗费很大精力去记忆,并不断的强化,然后才能融会贯通。 周然的优势在于,他的记忆就像是存储卡,他可以将知识内容轻松扫描进存储卡,需要的时候,进行检索,将书本内容重现。 拍照记忆的优势也仅仅在此,没经过学习和领会的知识,周然也做不到翻一遍书就融会贯通。 就好比高等微积分,大学四年每天旷课,这门课几乎就没什么印象,考试挂科,是补考打小抄才过的。 要是把微积分的书给周然,即便他能把每一页内容都扫描进记忆,你出几道需要计算的题,他一准儿做不出来。 重生后,周然总有种紧迫感,人生苦短,自我完善的道路却漫长而没有尽头。他舍不得浪费时间,每天除了锻炼身体,就是如饥似渴的汲取各种知识。 周然的家,离天朝图书馆很近,开车20分钟的距离,用他前世的标准,在皇城,开车20分钟可以到的地方,的确很近了。 他在国图办了张高级借阅卡,每隔几天就去借几本书回家,开学之后,时间就更显宽裕,每天8节课,每节课45分钟,有足够时间让周然专心致志的边记忆边融汇贯通。 越充实,时间过得越快,第一天开学,三节课,每节都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下课铃就响了。 李尧和王鹏臭味相投,一下课就跑出去了,不用猜,肯定是去看美眉了。初一和高一女生都是新生,用李尧的话说:过一遍筛子。 李文杰和张扬都喜欢车,俩人一下课就凑到一起聊,聊得还特专业,从车的外型,到车得性能。 这年头儿虽然国内车型不多,但汽车类杂志在市面上已经有了,车型介绍还是很全面的,只是不够专业。 李文杰成年后,倒是在这个行业有所建树,大学毕业,先是在一家汽车类杂志社做编辑,后来又自己创办了一个汽车专业类网站,在业内小有名气。 周然跟他俩聊不到一起,时代不同,汽车工业爆发的14年后,汽车的性能虽然没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各大品牌都更加注重细节,不是这个时代的汽车可以比拟的。 但是下课后,他也不方便继续看书,容易让别人误会自己装B,所以他坐在张扬他们旁边,也不搭话,就听着。 这时候,周然心生感应,感觉到门口方向,有人在窥视自己,打眼看过去,两个外班男生在门口往里面张望,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是后排靠窗那个?” “恩,就是他。” 那两个男生低声交谈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眼熟,谁呢?周然短暂的思索,很快就想了起来,是报道那天,道里抽烟的不良少年。 呵呵,操,麻烦还真是想躲都难,前因后果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 小屁孩儿就是容易意气用事,不就是给小爷让了个路么。看来要打重生之后的第一架了。 中学生打架,在95年,倒不是什么夸张的事儿,这年代,校园内外,经常发生暴力事件,时不时还有打群架的,头破血流时有发生,还有校外的混混,在学校周边劫钱,甚至有辍学的学生,组成帮派。直到2000初,一系列大整顿之后,这样的情况才有所改观。 前世,周然他们几个人就经常在校外打架,下手有分寸就行,顶多是板儿砖开瓢儿,出不了大事儿,所以打了几年架,连个处分都没得过。 重生之后,周然也没打算做个三好学生,低调归低调,该打架也不能软了,被别人挑衅,不打回去,反倒不符合他们的个性了。 就好比报道那天,要是他转身下躲着走,或是低头哈腰的侧身过去,只要那几个不良少年记住了他的摸样,以后在八十八中混,周然还是会有麻烦,如果再碰上,一准儿被他们欺负。走过去也是麻烦,认怂也是麻烦,既然都是麻烦,那当然不能认怂了,以周然的个性,跌不起那份儿。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注意分寸就行。 “你得罪谁了?” 张扬的感觉也强于常人,注意到那两个人。 李文杰听张扬说话,也扭身向外面看,但那俩人已经走了。 “高年级的,几个小混混,小事情。” 张扬的眉毛微微一挑,看着周然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讶,但随即就消失了。 “放学一起走。” 张扬说,语气淡然却坚定,容不得推辞。 周然了解张扬的脾气,听他那么说,就没再言语。 李文杰意识到有架可打,看上去有些雀跃。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李尧和王鹏跑了回来,边走边眉飞色舞的交流着什么。 等中午放学的时候,王鹏跑过来想跟他们一起走。 “你自己先走,周然碰到麻烦,没准儿得打架。”李尧已经从李文杰那里知道了情况。 “我跟着看看?万一是我认识的呢,没准儿把事情了了。”王鹏不善碴架,喜欢做和事老。 “没事儿,不用。”李尧跟王鹏两天就混熟了,也挺了解他,“这事儿真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周然一直没说话,懒得说,几个人,他都太了解了,多说无用,况且以他现在的实力,真要是打起来,普通混混,一拳撂倒一个,不成问题,绝对不会让兄弟吃亏,还是那句话,注意分寸就行。 “那好,那我远处跟着看看。”王鹏跟他们几个投脾气,虽然刚认识,已经当他们是朋友了,再不济,万一周然他们吃了亏,他也能帮忙叫人。 周然他们不再多说,离开教室,向学校门口走去。 八十八中学闹中取静,学校后墙,隔墙是一座商厦,正门被几幢居民包围,从校门口到市政路,有段距离,修了条双车道的柏油路,起码有百十来米长,但除了接送学生的家长,这条路不通车。 从柏油路走出来,隔着市政马路,正对面是一块足球场大小的社区花园,花草树木、曲径通幽,学生们经常在午休的时候,跑花园里抽烟、打牌。 这会儿,柏油路路口,正蹲着七八个少年。 周然他们四个从教学下来的时候,林凡正在校门口向外张望,见到周然,面色隐约露出尴尬。 张扬他们看出林凡是同学,但不清楚报道那天的事儿,没在意,周然更不会表露什么,几个人从林凡身边经过,就走了出去。 这会儿,柏油路路口,正聚集着七八个少年,有跨着车的,有蹲着的,抽着烟,向校门口打望,突然看见周然他们几个出来,蹲着的,立刻就站了起来,七八个人低声细语,互相吩咐着什么。 放学的学生们,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纷纷绕路行走。 周然他们几个,相互间却连个眼色都没递,脚步不停,向前走了过去。 </div> 35 四个人 ( )“靠!装B!四大天王么以为!” 一个不良少年怒骂道,听起来语气有点儿酸。 周然他们四个的确是有些拉风,四个人并排而行,张扬稳如磐石,周然轻松自在,李尧目光狡黠,李文杰跃跃欲试。 关键是每个人嘴里都叼了根儿烟,整的跟《纵横四海》周任发似的的。周然无语,烟是李尧发的,说是要在气势上藐视对手。 对此,周然表示理解,十五岁的少年,正是四处拔份儿的年龄,不装B倒不正常了。 在成年人眼里,你再怎么装B也是小屁孩儿,但小屁孩儿自己不觉得,他们乐此不疲,自我感觉良好。 重生后的周然,不得不跟着装B的时候,也只能随大溜了。 李尧的目的达到了,周然他们四个,气质各异,凑一起更是气势不俗,关键是你见过几次四个人并排叼烟走的?几个人一起走,总得有个先后。 跟周然他们四个的气势比,不良少年就有点儿自惭形秽了。所以不良少年们恼怒了,七八个人打眼看向领头的少年。 领头的少年叫赵雪,周然知道他,正是道里给周然让路的两个少年之一,长相其貌不扬,名字却秀气的很,听起来像个女孩儿名字。 赵雪的家就在八十八中附近一个城中村,河沿西村。家里俩孩子,老大赵雷;老二赵雪。 城中村是天朝城市化进程的产物,以皇城为例,天朝的城市,往往以环形向外扩张。伴随着全国人口的流动,大量外来人口来皇城谋生,三环以内日渐拥挤,于是城市圈扩张到四环一线。周然重生前的那一年,城市圈都扩张到六环了。政府还在建设卫星城,试图把贫民挪出市区,放到郊区圈养。 90年之前,三环到四环之间,还都是大块的农田和村庄,征用耕地要比征用村庄容易很多,征用耕地,只需要国家一个批文,再给当地村一级政府费用。征用村庄,就要在征用耕地费用的基础上再付出大量拆迁费,在开发商看来,刁民的**像个无底洞,要是自身后台不够硬,暴力拆迁没人兜着,很容易出事儿,开发商也头疼,所以能有平整土地,谁都不会去选择啃拆迁这块骨头。 这样一来,在城市向外环推进的过程中,就有大量村庄留存下来。成为城市之中包围的农村,简称,城中村。 城中村的人口成分非常复杂,首先,是大量当地土著居民,而且,文化素质普遍不高,然后,大量外来务工人口,因为城中村的房租低廉,而聚居在此。这些外来务工人员,文化教育水平也相对较低,而且,以青年为主。 城中村的管理体制也相对落后,城市以社区街道为主要管理方式,城中村却相对独立,由村委会负责管理,村委会设联合防护大队,简称联防大队。 联防大队不属于公安系统,没有法律赋予的明确执法权力,可以理解为民兵保安大队。这样的队伍,素质非常低,基本上都是由各个村子里游手好闲的人组成。想想也知道,有正经工作挣薪水的人,谁没事儿当联防,整天一帮人拎着橡胶棍子,满大家晃悠巡逻啊。 赵雪的大哥赵雷,是个刑满释放人员,可笑的是,赵雷恰恰成为了河沿西村治安联防大队的一名队员,还是副大队长,正大队长,是村长的侄子。 由此,城中村的治安情况就可想而知了,联防大队的主要工作,就是欺负欺负外来人口,收取卫生费和治安管理费。 至于打架斗殴、抢劫偷窃,那都是警方的事情,更何况,联防大队的人,碰到叫板的外来人口,都时常一拥而上,大打出手,然后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也就把事儿了了,外来人口想跟本地人叫板?牛B死他。 九几年,天朝的法治极不完善,整个社会的治安环境都很恶劣,不像周然重生前,网络让社会透明度提高,政治派系斗争也逐渐激烈,面子工程也逐渐为政客重视,至少天朝国都,皇城这样的地方,治安还是越来越好的。但在九几年这会儿,城中村这点儿打架斗殴的事儿,真的不值一提。 周然高中毕业,就离开八十八中了,而且他家离学校也不是很近,所以上学的时候,知道一些赵雷、赵雪两兄弟的事情,高中毕业就很少听说了,只是印象中听说,河沿西村2000年之后整体拆迁了,赵家兄弟开饭馆去了,开的什么饭馆,饭馆开的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高中时代的赵雪,正是仗着他哥赵雷,在学校里嚣张的很,据说赵雪打架也下手特狠,所以学校里的一些不良少年,就围在了他的身边,当然,这帮孩子,以学校附近城中村的为主。 学校里的不良少年,也分几拨,城中村的孩子是一拨,军队大院的是一批,工人家庭出身的又是一拨。这几拨在学校里,也时常发生点儿小冲突,只不过比较克制罢了。成年后的周然回想起来,顿觉可笑,天朝一贯标榜没有阶级,可就连校园里,因为出身不同,都分成了阶级派系,何其讽刺。 周然他们四个加上后来的王鹏等人,家住的比较远,所以不属于任何派系。 赵雪他们摸过周然的底细,知道他是初中直升高中,不属于任何派系,所以没有任何顾忌。 不良少年挑衅,无非那么几招。 文明一点儿的,派个人上去和对方迎面撞一下,然后翻脸挑衅,叫嚣几句“你丫走路不长眼啊”“撞着小爷了”一类的话,旁边的同伴就围过来,对方要是认怂道歉服软,动不动手看情况,没准儿给个嘴巴或是踹一脚,留下几句狠话,比如以后走路长点儿眼、以后别让小爷再看到你之类的,就此走人;或是告诉对方,撞了人不能白撞,得给兄弟们损失费,让对方第二天带几包烟啥的来,否则就抽他等等。 彪悍一点儿的,对方从旁边经过,就有人张嘴开骂,比如“嗨,SB,说你呢,没看到小爷么”这类的话,直接骂过去,要是对方不敢看过来,低眉顺眼的走过去,一帮人就开始起哄,算是找了场子,找了面子。如果对方敢往这边看,立马就接着骂,比如“看TM什么看?不服咋的!找抽是!”这类话,然后一帮人就围上去,一顿捶。 赵雪他们本来也是打算如法炮制对付周然的,没料到和周然一起的还有仨人,关键是这四个人看上去叼B叼的很,相当有气势。 一般来说,碰到对方有朋友的,也简单,直接警告对方的朋友。“这里没你事儿,别多管闲事儿找麻烦!”十之**,对方的同学、普通朋友啥的,一准儿会躲到一边自己先走。这年头,普通同学、普通朋友,敢为别人出头和不良少年群体叫板的,少之又少。真碰到讲义气的,一起捶,人多干人少,还有什么可说的。 普通学生,能抱团本身就不容易,抱团让他们跟恶势力对着干,就更不容易,普通学生,以学习为主,整天跟恶势力对着干,还怎么学习?反正丢点儿面子,打不起只好躲得起了。 赵雪他们本来也不在乎有没有人跟周然一起放学回家,但今天这四个人,这嚣张气势,他们也有点儿憷。 这群人平时横行惯了,仗势欺人,但也就是仗势欺人,仗着人多有心理优势才敢臭NB,真拉出一对一单挑,除个别一两个,全软! 周然最鄙视这种人了,鬣狗聚在一起,敢挑战落单的狮子,但鬣狗终归是狗,永远成不了狮子。 在周然眼里,赵雪他们就是鬣狗,只是一群狗。 不怪周然瞧不起赵雪,一贯嚣张的一群不良少年,一贯嚣张的赵雪,在周然他们四个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内心再一次软弱了。 本来赵雪他们计划好了,安排了一个人,去和周然迎面撞一下,但是显然,他们的计划被打乱了。 周然他们四个,从一出校门,就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气势逼人,那个本来要去撞周然的小子,看着凑在一起彪悍的四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他没敢动地方,扭头看赵雪,赵雪也在看着那四个人发呆,什么指示都没给他,于是计划好的碰撞流产了。 七八个人的心理都情不自禁冒出个想法:人来少了 至于周然他们,四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赵雪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赵雪看着周然他们的后背,报道那天道里的屈辱感再次涌了出来。 “操NM的!操NM的!SB!操NM的!”赵雪两眼通红,看着周然的背影,在心里狂骂着。不止一次,他们坐在路边,看着路过的学生,他就是这么骂别人的,那些被骂的,十之**都是低眉顺眼的落荒而逃,如今这句随意就能溜出嘴边的脏话,愣是硬生生的说不出口。无论是周然一个人,还是眼前这凑在一起的四个人,都让赵雪感到窒息,如果赵雪的愤怒像是火焰,周然他们就像是寒冬,身边这几个同班,完全不能让他找到温暖。赵雪的羞怒同样来自于他潜意识中的一个念头:人来少了。 于是,一般不良少年,就眼巴巴站在那里,看着周然他们擦身而过,没人上去撞周然,也没有人开口骂人。寂静,让人尴尬的寂静。 本来也没有人知道,这群不良少年是在门口等谁,所以即便周然他们走了,赵雪他们也没什么丢面子的,顶多有学生感觉这帮人突兀,不知道蹲在校门口要干嘛,当然,少不了会有别的学生倒霉,比如林凡。 林凡这会儿站在学校大门里,正看着赵雪那帮人和周然他们四个发呆,一开始,林凡以为,赵雪他们是找周然麻烦的,看着周然他们那彪悍的气势,林凡的心里不由得有一丝期待。要是周然他们能教训赵雪那帮人一顿,说不定以后就没人找他麻烦了。 没想到,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周然他们就那么走了过去,林凡郁闷了,如果赵雪他们不是找周然麻烦,那他林凡的麻烦,恐怕要来了,报道那天,那几个不良少年,就跟他说过,让他带烟来,林凡没带,他没钱买,他想法很简单,能躲就躲,大不了再挨一顿打。 林凡正站在那儿思绪万千呢,意外发生了。 之看到那个叫周然的同班同学突然站住了脚步,回过身冲着赵雪他们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那个叫赵雪的怒骂着扑了过去,一拳打向周然的脸,紧接着,赵雪就飞了出去,林发傻了,不良少年们也傻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周然他们四个擦身过去,众人正尴尬时,那个叫周然的突然站住了脚步,扭过头来。 “赵雪是,我误会了?你今天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周然淡然的笑着。 寂静,绝对的寂静,本来就被打乱了节奏的一帮人,完全懵了,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儿,只有他们挑衅别人,还没有人这么挑衅过他们,从没遇到过这么违反常理的事儿。 一帮人都麻木的看向赵雪,等着赵雪的反应。 赵雪也懵了,他两眼通红的盯着周然,却说不出话来。 “名字像个娘们儿,人也跟娘们儿一样。” 周然咧开嘴,邪恶的笑了。 “操你M!”赵雪怒了,他最忌讳别人说他名字像女人了,他被仇恨冲昏了理智。 赵雪猛地扑了过去,一拳捶向周然的鼻子,他仿佛看到了周然鼻血横流的样子,心中那股怒火也伴随着拳头宣泄了过去。 可是下一秒钟,周然不见了,他轻松地闪了闪身子,躲开了拳头,站在了赵雪的侧面。 赵雪一拳打空,刚收回身体,就觉得一个阴影贴了过来。 周然飞起一脚,踹在了赵雪的脸上,把他踢飞了出去。 七八个不良少年一下就炸了窝,一拥而上。 一脚!飞出去一个。 又一脚!又飞出去一个。 张扬他们根本没来得及帮手,周然一脚一个,踹飞了俩,没有多余动作,就是抬腿猛踹,脚脚踹脸,正中面门。 一瞬间就躺了三个,被踢飞的躺在地上反应迟钝,站着的几个就懵了,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一股寒气从脚后跟直冲脑顶。 周然还是那么笑着,看着几个人笑,那笑容看起来却邪恶无比。 “牙!我的牙!” 好半响,赵雪眼前的星星才慢慢散去,面门那股酸麻感就强烈了起来,用手一摸,全是血,门牙少了一颗,鼻涕眼泪一瞬间就出来了。 “哭他妈什么哭。”周然无语,走到赵雪身边,“娘们儿似的。” 又是一脚,踹到赵雪的脸上,这一次没使劲,但也把赵雪踹躺在地上。 “以后在八十八中,别再臭牛逼,要不然,听说一次,打你丫一次。” 周然忍着心里的尴尬,装B似的说了句狠话,然后扫了一眼那几个目瞪口呆的不良少年,淡然的走了。 李尧他们也傻了,情不自禁的跟上了周然,只留下后面不良少年的哭声。 </div> 36 老子才是周然 ( )“王八蛋!谁他妈这么大胆!敢打我弟!” 中午放学后,将近两个小时的午休,学生们都找地方吃饭,离家近的回家,离家远的,学校附近找地方或是到校食堂解决。 赵雪被周然踹断了门牙,就被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架回了家,大人们上班去了,恰好赵雷和两个哥们儿在他家喝酒,三个人都喝的有点儿头大,看到弟弟满嘴的血迹和缺了一块的门牙,赵雷一下就怒了,气得满脸通红,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骂。 “窝囊废!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四个!” 听其中一个送赵雪回来的孩子说完了过程,赵雷的火气反倒更大了,指着鼻子骂赵雪。 “这事儿得到他们学校说说理去!” 赵雷的一个哥们儿在一旁道,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赵雷反倒火大。 “说理?我赵雷在玉渊潭这片儿也是有名号的,我弟被人打了,我只能跑学校说理去?操!我丢不起那人。” “哥,我疼~”赵雪颤颤巍巍的说,口齿不清,掉了颗牙会漏风。 赵雷这才想起来,净顾着发脾气了,于是赶紧带着赵雪去了医院。 附近有医院,但牙科不上班,直接去的急诊,医生看了看,说没大事儿,就是嘴唇破了,需要缝针,牙断了,齐根断,但血止住了,没大事儿,肯定得补假牙,但急诊就管不了了。 折腾了一中午,赵雪到医院的时候,都十二点多了,等大夫诊断完给赵雪缝针时,又过了好一会儿。 赵雷他们仨,中午喝了两斤白酒,一中午这酒劲儿就没下去,听说赵雪的牙齐根断了,赵雷那股酒劲儿直接就顶到了脑门儿,拍了钱就带着俩哥们儿走了。 赵雷带着他们俩,回家找了三把砍刀,分别揣上,就出了家门。赵雷的两个朋友也不是善茬儿,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一样在联防大队上班,平日里欺负人都习惯了,一个个骄横跋扈,都以赵雷马首是瞻。赵雷回家拿刀,他俩二话没说。 三个人揣着砍刀就到了八十八中,进门的时候刚好下午一点半,看门老大爷拦了一下,赵雷抽出砍刀,恶狠狠地比划了一下,三个满脸横肉的往里走,一身酒气,怀里还揣着刀,看门大爷直接缩了回去,不过他立刻给保卫科打电话,响了好几声,电话没人接,看门老大爷又给校办打电话,同样没人接,他急急忙忙的就往上跑,想去办公区找找人。 他唯独没打电话报警,在天朝,学校里除非出现恶**件,否则,是想不起来警方的,因为校方领导当大爷当惯了,他们可以随意处分学生,可以大笔一挥,就判了一个学生的前途,所以,学校都习惯在校内解决问题。不像西方国家,周然一个留学的朋友告诉他,比如在美国,你要是对一个米国学生说我砍死你这类的话,那对方十之**会打999报警,米国学生是不会找老师告状的,在米国,治安问题都归警方管,别管校内校外。 看门老大爷根本没意识到要打电话报警,他风风火火的往办公区跑,与此同时,赵雷他们三个人也找到了高一二班的教室。 ………………………… 周然他们四个,是去李尧家吃的午饭,李尧家也没大人在,冰箱里留着饭菜。 张扬他们仨,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周然,只有李尧忍不住询问他,周然那一脚太彪悍了,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而且杀伤力强大。 张扬虽然没说话,那眼神里也全是震撼,他自问自己踢不出那么猛烈地一脚,关键是周然,他的气质和几个月前,真是完全不一样了,一直没注意,今天有心的观察,一下子就发现了变化。 气质和眼神,身材的变化还在其次,主要是气质和眼神,以前的周然,平凡而缺少特点,怎么归类,都会被划为普通少年一类;如今的周然,成熟稳重,性格淡漠,看上去依旧平凡普通,但眼神里似乎蕴藏着一丝锋利。 张扬和李尧他们一样,也想知道答案。 “去广州的时候,碰到个九十多岁一老爷子,教了我一点功夫,不过只有一两招。” 李尧也要去广州找老爷子学。 “偶遇,在一公园碰到的,认识没几天,人就不见了,说是缘分就这么多。” 李尧想跟周然学。 “烧香发誓了,传别人就断子绝孙。” 周然这么说,李尧不说话了,但是看得出来,心里挠得慌。 “那个叫赵雪的,听说是附近村子里的,他哥不是善茬儿。” 张扬说道。 “他要是来找你麻烦,只能跟我们家老爷子说了。不过我估计没那么严重,十之**是那三个人的家长跑学校告状来。踹成那样儿,回家肯定瞒不住。” “告就告呗。”李文杰对家长表示了不屑一顾,“那几个孙子先动的手,走哪儿咱都有理。到时候有哥儿几个作证呢,不过你也够鲁莽的,走都走过去了,回身惹他们干嘛?” “这次不动手,以后恐怕还得找机会骚扰我,麻烦。”周然淡淡道,“一次性解决完,以后清净。” 几个人边吃饭边聊天,一中午很快就过去了。谁都没想到,麻烦来的还挺快。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正上着课,“嘭”的一声巨响,门就被踹开了,吓得数学老师手里的课本掉在了地上,然后三个袒胸露乳,满脸酒气的小青年就闯了进来,手里拎着砍刀,大声叫道:“谁是周然,谁他M是周然!给老子出来!” 数学老师是个女的,直接吓傻了,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张扬坐在周然旁边,倒先站了起来,然后李文杰也跟着站了起来,手里都拎着椅子,虽然不趁手,也只好凑活了,李尧被老师调到了前面几排,这时候也偷偷地把手伸进书包,居然掏出块砖头来,手藏在桌子下面,准备伺机动手。 “你俩就是周然么!”赵雷喝多了酒,看俩人站起来,脑子都没动一动,直接用砍刀一指两人,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错!笨蛋。” 周然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大拇指一挑,微微一笑,“你老子我,才是周然。” </div> 37 打他弟又算个毛 ( )“操NMD,小丫挺!我弄死你。” 赵雷被激怒了,向后排冲过来。 班里的学生四散躲避,女生一阵尖叫,桌椅倒了一片,教室里乱作一团。 周然不退反上,几步迎了过去。 教室就那么点儿地方,呼吸之间,两人之间就只剩咫尺。 说起来,赵雷他们这些混混,平时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经常动刀,但从不出人命,一般人,你拿出把砍刀来晃一晃,对方立马就能软了,然后一帮人冲上去拳打脚踢,就算用刀,也就是用刀背敲打,往往没有砍刀出场的机会,砍刀的主要功能,局限为道具。 但是今天,亲弟弟被人踹断了门牙,加上这个叫周然的出言不逊,赵雷酒劲儿上涌,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抡起砍刀就要劈周然。 几步距离,刀已经举到头顶,从头顶后方砍下来,总要有个抡臂向前的动作,划出个弧线,这弧线刚划了四分之一,砍刀刚有前劈的趋势。 突然一个阴影,周然的右脚,已经印在了赵雷的面门上,像铁锤一般重重拍在脸上。 周然这一脚的力量,比中午踹赵雪的时候,重了很多,赵雷一下就失去了直觉,翻了白眼儿,无意识的“噔噔”退了两步。 周然一脚踢完,顺着赵雷的后退,右脚前踏一步落地,左脚上前一步,紧接着又是右脚一抬,飞踹在了赵雷的右肩膀上。 赵雷的身材健硕,平时也是保持锻炼的,分量不轻,被周然一脚踹脸只是退了两步,再一脚踹到肩膀,却飞了出去,轰的一下,后背撞到了讲台上,把三合板做的讲台砸了个窟窿,整个人嵌在那窟窿里,满脸的血。 周然抬眼看了看赵雷那两个兄弟,两个人正举着砍刀发呆,他们这种人,平日里也就是欺负欺负外来人口,仗着人多拳打脚踢几下,哪儿见过自己人被打成这样的,都飞出去了,跟拍电影似的。 这还是地球么?两个人不知所措了。 “还砍不砍?” 周然淡漠的问道。 “不,不砍了。”其中一个机灵点儿的,酒已经醒了,周然那一脚,展现出来的实力,太彪悍了,手里拿着砍刀,面对周然,就好像拿了根火柴棍的感觉,完全找不到什么安全感,说话就带上了颤音,“误会,纯属误会。” “那就把刀扔了,也躺过来。” 周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他觉得自己的建议很有创造性。 “啊?”那人显然没理解周然的意思。 “我说,把刀扔一边,然后,你过来,躺在地上。” 周然用手指了指赵雷身边。 “躺这儿。” 周然的要求太奇怪了,打架分出胜负,一般都是留下狠话,比如“还不滚蛋”这一类的,这人正等着周然让自己滚蛋,然后赶紧架着赵雷溜之大吉呢,没想到周然来了这么一句,居然让自己躺地上去,他背后一阵发凉,情不自禁的怯生生问道: “你,你要干嘛?” “你是娘们儿么,这么多废话,赶紧的。” 周然的语气平淡,还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在这人眼里,却充满着邪恶,他一时有点儿崩溃,连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去你MA的!”这人正发懵,另外那人却受不了压力爆发了。人在极大压力或是恐惧下,大致都会有两种反应,彻底失去抵抗意识或者失去理智玩儿命反抗。 这人就属于第二种,周然的压力让他呼吸不畅,要是让他滚蛋,他也就忍了,让他放下武器躺地上?太羞辱人了,尤其是他一个青年帅哥,在这么多花季少女面前,乖乖的躺在地上,不如杀了他。所以他崩溃了,暴怒了,抡起砍刀就扑了上来。 但是在下一秒,他又被周然一脚踹飞了出去,躺在了赵雷身边。 周然惋惜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又抬眼看了看最后站着的那个。 那人一哆嗦,直接扔了刀,躺在了地上。 周然心满意足的坐在了第一排一个同学的桌子上,看了看数学老师,她还在那儿神游天外呢。 “愣着干嘛?”周然说,“还不赶紧去报警?” “嗨,说你呢。”见数学老师没反应,周然扔了本书过去,啪的一声摔在她跟前。 那女老师这才一激灵反应过来,然后就冲出了门外。 “啊!!!~~~杀人啦,杀人啦。”尖叫声从道里传了过来。 “靠,这SB。”周然忍不住骂道,“太不淡定了。” “小兄弟,小兄弟,误会,纯属误会。别报警,别,让我们走,成么?以后绝不再找你麻烦。”躺着那个听说要报警,哀求道。 “你没动手,我也没受伤,叫局子里,你也没什么大事儿。”周然的语气,听起来很和蔼。 “别,小兄弟,啊,不,大哥,大哥你高抬贵手……” “闭嘴,来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老实躺着。” 周然打断了他,语气代表了不容置疑,那人闭上了嘴,愁眉苦脸。 周然看了看身边,班里的同学早就都躲在了一边,靠着墙在教室里围了个半圆,个别的正往教室外面跑。 张扬、李尧和李文杰走了过来,周然的脚力再一次震撼到他们。 “你丫不会是拜了黄飞鸿?”李尧打趣道,可惜众人都没笑。 “还是你去报个警。”周然对李尧说,“老师指不上。” 李尧转身跑了出去。 “我要是进去配合审问,还得靠你帮忙了。”周然扭头看张扬,低声说道,“别的无所谓,让我爸妈宽心,错不在我,顶多几天就出来。而且,千万别软,要来硬的,警察就喜欢和稀泥,让他们别吃那一套。” “放心,有我爸在,你这不叫事儿。”张扬有点儿尴尬,这年头,警察的确喜欢颠倒黑白或者和稀泥。 老师果然靠不住,俩人正聊着呢,从门外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一中年妇女,一脸横肉,打门口就开始叫唤。 “谁是周然!啊?谁是周然!跟我到办公室去……” 话没说完,看到前面躺着仨人,俩人一脸血,地上还有砍刀,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找周然什么事儿?” 周然稳稳地坐在桌子上,看了看这中年妇女,眼熟,好像是学校老师。 “周然把我们班学生给打了!他得负责任!这还了得!” 老女人被周然一问,下意识就回答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放以前,一个明显是学生的家伙敢这么问她,她一准儿会严厉的呵斥对方,质问对方“你是谁?哪班的?怎么跟老师说话呢!”一类的。 不过,一贯以来的优越性,还是让她的底气涌了出来。 “这还了得!”她强调道 “你是赵雪的班主任?”周然笑了。 “对!” “我连他哥都照打。”周然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三个人,看着老女人,笑道,“打他算个毛?” “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跟老师说话呢!你还有没有大小!”老女人终于意识到周然的身份,顿时恼羞成怒,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你打了人你还有理了!?混蛋!流氓!**!” “滚~”周然冷漠的看着老女人,“如果你不想被我打爆你那张臭嘴的话。” 周然的眼神太冷了,老女人的下身一紧,差点儿尿出来,她下意识张嘴想骂人,字却没吐出来,在之后,她感到无比羞愧的没控制住双腿,转身跑了出去。 “你等着!我告诉校长去!!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女人的尖叫声在道里回响。 伴随着老女人的尖叫声,刺耳的下课铃声也响了起来。躺在地上神志清醒那位,这时候真是羡慕死老女人了,要是能从周然嘴里听到“滚蛋”俩字,他幸福死。 从赵雷闯进教室,到三个人躺地上,不过10分钟大概,陆续有学生跑出教室,很快,班主任闻讯赶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班主任有点儿慌,眼看着地上躺了一个神志清醒的,还有两个哼哼唧唧晕头转向的,他他心中一急,在他的班级出现流血冲突,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学生的安全,而是自己的奖金泡了汤,还有升职无望了,他不由得质问周然。 周然没搭理他,前世就不喜欢这孙子,重生后更看不顺眼。 “我问你话呢!你什么态度!”班主任怒道。 “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了再。”周然淡然道。 “谁让你报的警?啊?谁让你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无组织无纪律,你还有没有点儿规矩!”班主任一听就急了,不报警,校内解决事儿小,报了警这事儿就大了,直接影响到学校的声誉,直接影响到教育局的评级和各种奖励。 周然一听就怒了,一股火焰从心底烧了起来。 前世上大学时,媒体曝光,某学校女生被装修教学的工人强暴了,学校为了声誉,愣是没报警,低调处理,校内解决,结果那女生跳了。 洋城那边,某高中女生,被十几个女同学殴打、扒衣服,拍视频,学校得知后,为了声誉,低调处理,校内解决,那女生精神病了。 煤炭事故,十几个人被埋井下,为了政绩和声誉,煤老板直接将矿井填埋,然后每家给点儿封口费了事。 爆发性呼吸道传染病,医生沉默,媒体封口,又是为了政绩和声誉,罔顾百姓死活! 为了声誉,又是为了政绩和声誉,周然怒了,仿佛头发都烧了起来,但是,越愤怒越冷静。 “你再废话,今天,我就让这事儿上报纸上电视,你信么?” 周然冷冰冰的眼神,盯着班主任,班主任直接哑巴了,那一瞬间,周然想,反正应试教育学不学两可,重生后,这辈子的命运和道路,注定不会平凡了。继续上学,无非是让父母宽心。但是,真把小爷惹急了,别管学校还是老师,让小爷不痛快的,小爷也绝对不让他痛快!!操! 班主任的脑子一瞬间有点儿僵化,这还是中学生么,学生见老师,不都跟耗子见猫一样么?这语气,根本不像是学生跟老师说话,连平等都算不上,简直是上位者再跟下人说话一样。 周然那种浑身散发的气势,让班主任一阵心悸。他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转身跑出了教室。 “玩儿大了这回~”李文杰在旁边无奈的说。 “操,不过真够爽的。”他补上了一句,“你丫真牛逼现在。” “大不了不干了,哥们儿先走一步了就,外面等你们。”周然乐呵呵道。 他们仨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那种睥睨一切的气势,深深地印在了教室里每个人的心里。 </div> 38 乱局 ( )数学老师果然靠不住,没过多会儿,就跑回来了,后面跟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姓吕,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皮肤白净,略微发福,一双杏仁眼,两片薄嘴唇,风韵犹存,长着一副薄情寡义,水性杨花的脸。 周然前世就听说过不少关于她的传闻,这女人没什么后台,但是,凭着一身细皮嫩肉,居然一路过关斩将,稳坐在了教导主任的位置上,要不是林凡的事儿让她背了黑锅,这女人的前途还大有空间。 吕主任一进教室就看见地上躺了三个社会青年,满脸血,身边还有砍刀,她的心咯噔一下就沉了下去。 校长突发恶疾住了医院,据说现在神志不清;副校长和校秘去区里开会了;看家门儿的就只剩下她这教导主任了,本来就因为校长的事情,几个领导提心吊胆,哪想到越怕出事儿越来事儿,居然在校园里发生了暴力事件。 嗡的一下,吕主任的头就大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歇斯底里了。 吕主任打眼一扫,就看到第一排的课桌上坐了个半大小子,正戏谑的看着自己。 “周然!?”吕主任咬牙切齿的叫了周然的名字。 吕主任听数学老师跑来汇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周然”这个名字,就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初中直升高中的周然。 刚开学一天,她还没把所有学生对上号,她以为这个名字,代表了另外的一个周然。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初中的周然,是个有些灵气,有些潜力,但性格平淡低调的普通学生。无论如何,流血冲突这种事情,是丝毫没法和他挂上钩的。 所以,当她看到周然的时候,内心的愤怒就彻底爆发了,在她的心目中,那些初中直升高中的学生们,是占了八十八中便宜的人,学校看中的是这些孩子的潜力,假如真正的参加中考,说不定他们根本就考不上高中。也就是说,八十八中,让这些学生,规避了机会风险。 在吕主任的心里,这些学生,应该是感恩戴德的。 然而,这才仅仅是开学的第一天,这个周然,居然就闯了这么大的祸,而且是流血冲突! 不行!吕主任暗下决心:必须把这件事压下来。 “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吕主任好大的官位,双目圆睁和周然对视。 再嚣张的学生,在教导主任面前,都是纸老虎!你不想升学了么?你不怕处分么?只要你是学生,你就有所顾忌;只要你有爸妈,就不怕没人打你! 吕主任坚信这个道理,面对周然,她有强大的心理优势。 “为什么下来?” 周然笑了,门口早就挤了很多外班的学生在看热闹,道里都是人,李尧从人堆儿里挤到门口,探出个脑袋,给周然打个了“一切OK”的手势。 “吕主任你也坐下来歇歇,警察过不了二十分钟,就来了。” 周然手一摆,像在自己家一样,示意吕主任随便找地方坐,顺便还在她身上扫了扫,看了看她那丰满的身材。相当有料啊,周然心中暗叹。 周然那**裸的目光,让吕主任的脸颊一热,但是老成的社会经验,那一丝红晕转瞬而逝,随即,“警察”这两个字,就让她本来白皙的皮肤就变得煞白,她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 “什么?谁让你报警的?!是谁!是谁给你的权利报警!我要处分你!你在给学校抹黑!你知不知道你在给学校抹黑?!你爸妈怎么教育的你?!你给我下来!去把你爸妈叫来!我要见你家长!” 吕主任像连珠炮一样叫嚣着,向周然冲了过来,泼妇一样伸手就要拽周然的胳膊。 周然本来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精光四色,一股杀气瞬间弥漫。 “找死!” 周然低声怒哼,在那一瞬间,他心里一股生杀予夺的气势,完全爆发出来。 吕主任一下子就傻了,身体不听使唤的僵在了原地,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一只青蛙,而眼前这个学生,却像是一条剧毒无比的眼镜蛇,只要他愿意,可以在瞬息之间,将自己吞噬。 “你!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吕主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颤颤巍巍的问道。在这一刻,她只想立刻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周然没搭理她,他从桌子上滑下来,淡然转身,走到了教室后面,靠窗的位置。 教室后面已经空无一人,大部分同学,都跑了出去。 张扬和李文杰在前面靠墙的地方,找了个地方坐着看热闹。 “来~” 周然对吕主任招了招手。 “你,你要干嘛?”吕主任头皮发麻,但他的双脚不听使唤,不由自主的就往教室后面走了过去。 哇~道里传来一阵惊叹,学生们沸腾了,什么时候见过教导主任这个荷尔蒙失调的娘们儿这么怂啊?丫不是一向趾高气昂么? “你想压下来这事儿?”周然在教师的角落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面对着周然戏谑的眼神,吕主任完全说不出话,只能机械的点点头。 “我懒得跟你多废话。” 周然从兜儿里掏出一支小巧的录音笔,广州产。 “看到了么,从那几个杂碎被我踹倒在地,一直到现在,都录了音。如果我乐意,今晚,这些录音,就会到某些个媒体手里,相信你知道,《天朝时空》、《焦点关注》这样的节目很多,每家媒体都喜欢爆料。 尤其是道貌岸然的装B教育者,像个泼妇一样咆哮的场面,一定很有卖点。你明白了? 而且,你比我清楚,校长大人这会儿突然犯病,要是回不了工作岗位,总要有人来占这个坑儿,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觉得,新校长是否需要个把柄,换上自己人呢? 我无所谓,无论是打了谁,都是对方动的手,而且,那三个杂碎还拿了砍刀,从法律上来讲,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你学校咋牛B,能拿我怎么样?处分我?我犯了什么错?我是勇斗歹徒明白么?所以我拜托你,不要白痴一样对我吼,OK?” 吕主任彻底傻了,目瞪口呆,匪夷所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周然玩味的笑了笑,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是你的乌纱帽,你的前途。别以为你那点儿破事儿没人知道,只要有人愿意查,瞒不住的。 我可以帮你压下这事儿,警察你知道的,都喜欢和稀泥,报了警一定会出警,但案件能否解决,是他们考核的标准之一,只要没出人命,可大可小。 我如果坚持对方是持刀行凶,那这事儿就大了,最后的结果,想必在媒体来看,就是校方管理不善,任由歹徒持刀进入校园行凶,高一学生自卫反击,制服凶徒。 我如果不坚持追究责任,这事儿可以定性为口角冲突,皆大欢喜,明白么?” 吕主任陷入沉思,各种念头在她的头脑中一一闪现,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半大小子的话,的确句句珠玑。 周然没再管吕主任,他看了看前面,赵雷和另外一个被踹晕的,已经逐渐清醒过来,看上去浑浑噩噩、晕头转向。 周然那一脚,虽然猛,但拿捏得很准,不会有什么内伤,顶多轻微脑震荡罢了。 那两个人坐在地上,晃晃悠悠,像喝醉了酒一样,周然走了过去,端起讲台旁边为了擦黑板准备的一盆儿凉水,直接泼在他俩的身上。 “起来。”周然对那个没被踹的说。 那家伙如释重负,爬了起来,站在一边。看那样子,一准儿进过局子。 “清醒了么?” 周然看着赵雷,淡然的问。 “还想打得话,我随时奉陪。” 赵雷气喘吁吁的盯着周然,嘴角的血液和凉水混成一片,滴答在t恤上,殷红了一片。他一上手就被周然踹晕了,这会儿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的,但周然那冷冰冰的气息,让赵雷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那气息,他在坐牢的时候,只在那些杀过人的重刑犯身上感觉到过。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待会儿警察会来,我给你个面儿,今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你一准儿得进局子。识相的话,以后别再来烦我,我喜欢清静,很不愿意打架的。” 周然蹲下身子,凑到赵雷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明白么?” 赵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里一阵空荡。 </div> 39 闹剧 ( )“既然周同学不追求你们的责任,这件事情就这样了。我警告你,你小子今后老实点儿,刚出来才几年,就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警察对赵雷他们说,显然,赵雷在管片儿是挂了名的。 下午四点,经过两个小时的沟通,打架的事情,在校内范围内进行了低调处理。 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在出事后的20分钟内赶到了现场,来了两个人,一个老警察带着个长腿女警。 老警察一脸沧桑,满脸褶子,看上去跟个种地的农夫一般,但一双眼睛眯缝着,时不时露出一丝精光。 女警察瓜子脸,长相一般,腿挺长,胸部大,屁股特圆,跟个水蜜桃似的,这年头儿,这种档次的长相,在警队里,恐怕也算是警花了。不过,要是放到十几年后,警队大量招收女警那会儿,这种摸样,只能压箱底,不过这姑娘虽然长相平平,那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的。女警察一看就是警校刚毕业的青瓜,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老警察旁边。 事情正如周然猜想的一般,吕主任的效率很高,很快就跟上面的人取得了联系,于是,区教委的某位领导在警方录口供之前,就跟公安系统的领导打了电话,然后,两方面都达成了共识。 在校园里出现暴力事件,教委的脸上不好看,同样,治安问题,公安系统也没有脸面,双方心照不宣。 再加上周然和赵雷等人,都识趣的表示,根本没有什么斗殴事件,只是发生了口角,这件事情,很快就高效率的解决了。 一场暴力事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成了一场闹剧。 赵雷这人虽然粗糙,倒是个直爽汉子,离开学校之前,一脸江湖气的跟周然说:“我打不过你,我认栽。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带一大帮人找你麻烦的。” 赵雷的牙还挺结实,没掉,但嘴唇也破了,说话的时候有点儿大舌头。 “你就是来找我麻烦,我也不怕啊。” 周然耸耸肩,咧着嘴笑。 赵雷有点儿尴尬,跟他那俩哥们儿讪讪的走了。 “听说你挺能打的?” 老警察正跟教导主任做离开前的交谈,那个女警察突然凑到张扬身边,歪着头低声问道,一脸的挑衅。 周然瞥了她一眼,没吱声,转身走了。离放学还有一节课,周然直接回了教室。 “嘿!臭小子!狂什么狂?” 那女警在身后嘟哝着。 教导主任一边跟老警察心不在焉的寒暄,一边眼睁睁看着周然走远的背影,无可奈何。她心里想的,只剩下怎么跟上级汇报这件事情。 警方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教室这边却炸了锅,过了足足两个小时,各班级的学生还都处于兴奋之中。 下课的时候,各个班都闹哄哄聚在一团,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各种道听途说的现场片段。上课的时候,也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高一二班的周然,俨然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连教导主任都不鸟,绝对传奇人物。学生们热情高涨,老师们完全制止不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然推门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在上最后一节课,化学课。 门一开,整个教室就寂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他的身上,表情各异。 周然就在无数目光中,坦然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李尧向他竖个拇指打眼色,张扬和李文杰则在他坐下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欢迎。 周然都报以轻松地微笑,很显然,从此以后,至少在八十八中,他都将成为焦点了,除非有人不开眼,否则,没人再会招惹他。 化学老师有点儿尴尬,咳嗽了一声,继续讲课,一张嘴,又忘了讲到哪儿了,翻了半天,才开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起来,整个教室除了化学老师的声音,一片安静。 化学老师就在这样的氛围下,经历了他教学生涯中最难以忘怀的一节课。 ………………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苏校长从区里赶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放学了,他耐心的听了一遍教导主任的汇报。 当然,吕主任选择性的编排了情节,在她的描述中,解决方式,是在她灵机一动之下决定的。 “周校长人还在医院,这时候不好节外生枝,你处理的很得体啊,如果这事情发生在校外,咱们也好做个宣传,塑造个勇斗恶势力的学生典型,但事情发生在校内,就难免让人质疑咱们学校的安全保卫工作了” “您说的对,我也是根据您和周校长平时的工作精神,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了这样的处理方式。” “好啦,吕主任,主要是你工作灵活稳重,就不要谦虚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苏校长嘴上谦虚了一下,但是看得出来,吕主任那句话,还是让他很受用。 “您看,还用不用通知周然同学的家长?” “这件事情,你自己掌握,原则上,一定要低调处理。” 苏校长定了基调,两个人又互相吹捧了一阵,下课铃响了,放学的时间到了。吕主任这才客套了两句,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苏校长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学生们四散而去的人流,陷入了沉思。 …………………… “你不回家?” “有事儿,得去一趟亲戚家。” “那我们待会儿再走,抽根儿烟先。” 放学的时候,周然告诉李尧他们,自己还有事儿,先不回家。结果,李尧他们非得拉着他跑对面花园里抽烟。 “我操,那一脚真牛B。是这么踢的?我靠~啊~” 李尧晃着身子,高抬腿踹在一棵柳树上,退抬得太高,摔了个屁墩儿。 几个人轰然大笑。 “笑个屁?你丫试试。” 李尧冲王鹏竖中指。 “我不逞能。哥们儿和平主义,不崇尚暴力。” 王鹏一脸不屑。 “我见过特警队那帮牲口,都不一定有你这一脚的境界。你那个广州的老师傅,一定是个高人。怎么教的你?”张扬自问做不到周然那程度,由衷的称赞。 “是不是老师傅给你丫打通任督二脉了?”李尧一旁插嘴道。 “操,是啊,打通了,我也帮你通一下,怎么样?” 周然笑骂道。 其实周然哪有什么老师傅,他那一脚也没什么招式可言,主要就靠他那易于常人的反射神经还有瞬间爆发的肌体功能。 打架这种事情,最重要还是自身能力,好比一个五六岁的儿童,练了一趟拳法,耍起来有模有样、虎虎生风,但碰上个青年人,你耍的再花哨,还是会被人一脚踢飞。 武侠小说里,有一种人,没招式,但内力强大,假如碰到内力仅有自己十分之一的对手,会如何?他根本不用学什么招式,只要一招黑虎掏心,肯定无敌。 周然就是这样,赵雷拿个砍刀劈下来,在别人眼里速度极快,但是在周然的眼睛里,那动作却跟慢镜头一样,周然的身体又充满了爆发的力量,每天在山沟子里打拳踢腿,速度和力量都已经超出常人不知道多少,所以踢出一脚,快似闪电。 以快打慢,没有不赢的道理。 周然在假期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点,自从他在飞机上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后,他就在不断地试验,他发现自己的感官越来越敏锐,正因为如此,只要他凝神专注,周边所有物质的运动,就会变得出奇缓慢。 周然明白,并非是物质运动变慢,而是自己的感知在变快。快与慢是相对的,周然不可能控制其他物体的运动速度,所以,只可能是他自己的运动速度和感官速度在变快。 几个人在马路对面的花园里打闹了一阵,李尧他们才往家走,周然跟他们告别之后,往反方向骑出了一段距离,又折返回来,隐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假装等人,眼睛却盯着校门口的方向。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苏校长终于下班了,他骑着辆二六自行车,慢慢悠悠离开了学校。 周然远远地跟了上去。 </div> 40 夜色正浓 ( )“老苏,你心太重啦~”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甜腻的说道。 潭西河边,水景公园的围栏外,一块空旷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老款捷速轿车。 这时候天色近黄昏,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不清,捷速车的车窗又是纯黑色的,没人注意到,这车后座上还坐着一男一女。 “再过两年,就该轮到我调动了,现在出了这事儿,难保不出意外啊。” 男人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焦虑。 “老周的病,有那么严重?” 女人问。 “今天中午,我又去了一趟医院,唉” 男人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又说, “神志有点儿不清,而且那眼神怪吓人的,医院又检查不出来原因,要不是老周他们家那口子坚持不转院,恐怕送到精神病医院了。” “有这么严重?前几天打牌还好好的。” “唉。” 男人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表弟那边靠不靠得住?” 好半响,男人才突然问道。 “当然。” 女人说,“哎呀,老苏,你就放心,所有手续都齐全,所有账目都清楚,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再说了,建筑材料做的手脚,怎么查?进口教学设备,价格高低与否又没有个标准。你就瞎操心。” “唉~” 又是一声长叹。 “要不然听人说,这外财想拿不易呢。我苏学茂大半辈子清清白白,这人到中年,还是湿了鞋啊。这倒好,整天提心吊胆的。你回去跟郑川说,把那些账目好好整理整理,我可不希望以后出麻烦。” “得,又来了,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心思重,你这几十万算什么啊?我表弟的那些高干朋友,谁不捞个两三个亿?那人家别睡觉了。” 女人人娇嗔道。 “我看啊,你那几十万,我哪天先帮你挪到国外,免得你整天瞎琢磨。” “安全么?” 男人问。 “有什么不安全,几个亿几十个亿的往外跑,你这几十万芝麻粒儿大小。” 女人笑着说。 “那也好,免得我每天藏在床底下不安稳。要不是为了女儿留学,我受这份罪呢。” “瞧你那点儿出息。”女人嗤笑着说,“我早就说过你,让我帮你挪出国,反正你闺女以后也是在国外用,你非每天藏在书房里,怪不得你属耗子的呢。” “小妮子,属耗子怎么了?耗子打洞那可是别人学不来的。” 男人的心情显然明朗的许多,跟那女人说笑起来。 “是,是,你最行啦,来,让妹妹看看,小耗子出洞没有。” 女人媚笑道,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今儿不行,算了,昨天刚交完公粮,再折腾我这身子骨就掏空了,老周他就……嗯……啊。” 男人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声音一紧,然后发出了无比畅快的声音。不一会儿,捷速车里就满是**之音。 十几步之外,一处不起眼的转角处,一个少年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河水发呆,河边公路上来往的行人,谁也注意不到,他正支愣着耳朵。 这少年就是周然,一路跟着苏校长到了一处闹市。然后,苏校长锁好了车,上了一辆捷速轿车,很快,就拐到了潭西河边这处幽会场所。 车里那一男一女,就是苏校长和他的情儿,俩人的对话,一句不漏的,都被周然听进了耳朵。 周然猜测,这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在学校改造工程中获得利益的商人,或者是商人和校方的纽带。色字当头一把刀,周然虽然没看到这女人的长相,但耳听声音,也能想的出来,这是个风骚勾人的女人,而且,很懂得迎奉男人。 苏校长的能力实在不敢恭维,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两个人又卿卿我我的说了一会儿情话,这才驾车离开。 女人先把苏校长送回了闹市,然后扬长而去。 周然放学之后,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自己去同学家不回去吃饭,周振叶对儿子放心的很,嘱咐了一句早点儿回来,就挂了电话。 苏校长的家,住在区教委家属院里,离学校不近,骑车要半个小时。那女人走了之后,苏校长从闹市取车回家,到家时,已经9点多钟,天色早就黑了下来。 教委家属院有看门的老大爷,这几天天气炎热,几个老头儿凑在大门的灯光下下象棋。 周然这种陌生面孔,如果想进大院,肯定会被拦住查问,所以周然没往里骑,眼瞅着苏校长进门就往右手拐了,周然就沿着大院的围栏,也向右跟了过去。 隔着围栏,隐隐约约在树木的间隙中,看到苏校长又拐弯进了群,周然把自行车靠在一处墙边上了锁,皇城贫民,90%出行都靠自行车,你随便把车停在任何地方,也不会被人注意。周然锁车这地方,就还停了好几辆车。 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周然穿过围栏外的草坪,钻到了大院围栏外的树丛里,一纵身,翻过了两米左右高度装饰用的围栏。 教委家属大院里的绿化,显然是费了一些工夫,前屋后的,都种了草木,因为是开国后六十年代的建筑,院子里的树木都长得高大粗壮,枝繁叶茂。 教委家属院里,都是那种六层小,苏式建筑,只有狭窄的主路两边,路灯在树木的掩映中透出一些光亮,与之间,则是一片昏暗,除了三三两两遛弯的人,偶尔在狭窄的柏油主路上走过,整个宿舍大院,沉浸在一片静谧祥和的气氛中。 周然在树木的掩映中快速前行,很快,就看到了苏教授的自行车,停在了一个单元的门口,仔细听,道里还有爬的脚步声。 周然一纵身,跃进了道,蹑手蹑脚,无声无息的顺着梯向上疾行。 “喀拉拉”一阵开锁的声音,然后是苏校长的声音和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是关门落锁的声音。 五,周然站在四的梯拐角处,听着声音,看到了房门关上前道里残留的那一丝亮光。 他几步蹿到门边。 “一进家门就往书房里钻,还有没有点儿话可说,这日子过得!” 女人怨气冲天的唠叨了一句,显然,苏校长没做回应,女人没再说话,听声音,是在看电视。 “晓萌呢?” 过了一会儿,苏校长的声音问道。 “做作业呢。” 然后是男人的脚步声。 “晓萌?”轻轻的敲门声。 “爸,你回来啦?”半响,开门声。 “老爸回来,也不出来欢迎?”苏校长笑道。 “我听音乐呢,没听到你回来。”女孩儿的笑声。 “今年你就该高考了,得把精力多用在学习上了……” “哎呀,行啦行啦,老爸,我什么时候用你操过心啊,我知道的啦。”女孩儿打断了苏校长的话茬儿。 “你还是赶紧去哄哄老妈,你一晚回来,她就唠叨,看着电视也不停,要不然我也不能躲我自己屋来。嘿嘿” 老苏的女儿,肯定叫苏晓萌了? 苏晓萌压低了声音,悄悄对苏学茂说。 父女俩又说笑了几句,然后是苏晓萌关门的声音。 之后又是男人的脚步声。 “吃饭啦?” 男人问。 “你喝酒了?” 女人问。 “一小杯,老周住院了,我约区里的小李坐了坐……” 周然在门外听了听,俩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关于学校的事情,没什么内容,他转身下了。 抬头往上看了看,五亮灯那处,就是苏校长的家。 苏式的房,跟十几年后的板不一样,整个体不是纯粹的平面,总是有凹凸的地方,一般都是阳台向外凸出,也有两个卧室交错着的一凹一凸。 苏校长家的就是这样,亮灯那处房间向里凹,房间的一侧是阳台,另外一侧,看窗户,像是厨房。从一的窗口,周然确定了这点,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三居室的格局。 老式住宅的排水管都悬挂在梯外,苏校长家那处房间外侧,就有一根排水管。这时候,已经是入夜10点左右了,与之间有高大树木的遮掩,可见度很低,周然从兜儿里掏出一双手套,凝神静气,将感应提升到极限,顺着排水管,轻巧的爬了上去。 ………… 苏校长跟老婆扯了几句闲篇儿,又回了自己的书房,开着窗,坐在书桌前抽着烟发呆。书桌上有张全家合影,是女儿考上重点高中那一年,全家去海边拍的,女儿靠在自己身边,笑的很甜。 苏校长正看着照片发呆,神经没来由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有一丝凉风从窗外飘进来,入夜之后,总算没那么炎热了,居然有了秋风。 苏校长走到窗边,向下张望了一阵,入夜之后的教委大院,静谧平和,连知了都好像疲倦了一般,偶尔才有几声鸣叫。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沉寂在那肺叶充实的感觉中。 苏校长家的窗户,是那种PV材料推拉式的,以前那种老式铁窗,容易生锈,开关窗的时候,特别费劲,还不好清洗。这两年,家家流行新装修,家属院里的大部分邻居都换成了这种窗子。苏校长在老婆的强烈要求下,也把窗子换了,别说,还挺好使的。 纱窗外,有只蚊子,苏校长吐一口烟在那蚊子身上,蚊子晃晃悠悠的飞走了。他为自己一时的童趣感到开心,不由得就想起了下午在车里跟情人缠绵的香艳片段。 “老苏,你别让我催你行不行!?都10点多了,你不睡,孩子还睡呢,还不赶紧洗澡去!” 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老苏的回味,他赶忙应了一声,捻灭了烟头,正要走出书房,又停住了脚步。书房里放了一张小单人床,有时候工作的太晚,他就在这儿睡了,免得进卧室打扰了老婆的梦想。 苏校长停住脚步,回身走到单人床边,弯腰蹲了下去,从床下面掏了掏。好像放心了的样子,然后才站起身子,走出了书房。 半响,浴室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 新式的PV门窗的确简洁好用,但老式的PV窗有个缺陷,横向推拉的左右两扇窗可以有把手上锁,但纱窗是没有扣锁的。 苏校长关了书房门,进了浴室。书房那扇纱窗,就静悄悄的滑开了。 周然轻巧的跳上了窗台,一闪,就跃进了书房,悄无声息的走到单人床的旁边,弯腰在下面一摸,一个老式皮箱挤在一摞摞旧书中间,托了托,还挺沉。周然小心翼翼的将那皮箱拽出来,观察了一下,没有密码锁,简单的两个铁扣,轻轻扳开铁扣,掀开一看,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摞摞的百元钞票。 周然迅速将背包放在地上,转瞬间,皮箱里的钞票就挪进了背包。 苏校长才刚进浴室,水声哗哗作响,他老婆正在看一个无聊电视剧。周然心念一转,从床底下掏了十几本书,整齐的码放在皮箱里,然后把皮箱放回了远处。这才背上背包,跳上了窗台,擦了擦窗台上的痕迹,悠然的关上了纱窗,飘然而去。 </div> 41 强横(深夜第一更,求推荐) ( )周然到家的时候,爸妈正在看电视。 陈丽萍耷拉着脸,周然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搭理。 周然都习惯了,自顾自进了卧室。 “治安不好,以后别回来这么晚,你妈一晚上坐立不安的。” 周振叶跟了进来,低声跟周然说。 “知道啦~” 周然应了一句,习惯了,前世就这样,陈丽萍人过中年,生活重心几乎全部转移到家**,周然首当其冲,成了陈丽萍的重点关注对象。 重生之后,周然的气质变化很大,相对于十五岁的自己,前世近三十的周然,早就生活独立了。 所以,虽然回到了十五岁的身体里,但他骨子里依然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你让他还像未成年那会儿似的,对爸妈百依百顺,根本就不可能,也许你能装一天两天,你能装一年两年么? 前世的周然,对母亲的依赖多一些;但重生之后的周然,作为成年男人,反倒和父亲周振叶更容易相处一些。 周振叶有种感觉,儿子长大了,比他期待中的还要成熟,甚至于,已经算是个爷们儿了。他扫了一眼周然那鼓鼓囊囊的背包,没再说话,退出了卧室。 相比于周振叶,陈丽萍最近很落寞,从周然自作主张跑去广州的那次开始,陈丽萍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对儿子的把控,以前的她,对儿子非常了解,恨不得儿子的一个表情,她都知道儿子想要什么,知道儿子因为什么事情有了情绪,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她觉得儿子长大了,她开始不知道儿子心里想些什么了,这让她的内心极度空虚。 假如儿子的学习不好,陈丽萍倒是可以找到借口去约束周然,但是,儿子最近的学习成绩,大有起色,甚至于无可挑剔。所以,陈丽萍简直束手无策。 周然也在思考,父母的生活太平凡了。前世的自己,艰辛奋斗,好不容易爬到小资产阶级的生活层次,却因为得罪了权贵,家破人亡。这一世重生,自己拥有了比前世更难以想象的能力,注定难以平庸。 那么,父母怎么办? 十几年之后,世界一体化,网络信息化,让天朝的贫民越来越多的了解世界,民主的呼声日益高涨,而天朝权贵的派系分化,又导致政局纷乱。 朝廷控制舆论的**越来越强烈,因言获罪已经是斯通见惯的事情,权利越来越集中在朝廷手中,贫民的空间越来越小,所以,像周然这样,凭借智慧侵犯了当朝权贵的贫民,就莫名其妙的失去了生存的空间。 这一世重生,只要积累财富,就注定要触犯权贵的利益,爸妈的安危怎么办? 周然头疼,所以他在南方做了个决定,他要隐身在财富的背后。但是这不够,国家机器的强大,超出个人的想象,哪怕是蛛丝马迹,都有可能被国家机器顺藤摸瓜。 周然不想这一世再连累父母。 移民?或许移民是唯一的选择,前世的世界,无数的社会精英就争先恐后的往国外跑,富豪、明星、众议会代表,甚至于,大量政府官员,都明里暗里的拥有外国国籍,大量资产外逃。 为什么? 就因为,一旦**的列车飞速向前时,连驾驶员本身,都无法掌握列车的平稳,没有人可以将火车停下来,谁去拉刹车的杠杆,谁都会粉身碎骨,每个人都清楚,列车的终点,就是毁灭,但所有人身不由己。 那怎么办?就只好拼速度,比看谁可以先把列车上的宝物转移到列车之外,然后全身而退,跳车而逃。 例如像杨浩那样的人,作为权贵,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激起反抗么?他一定知道,但他停不下来,他如果做一个有良心的权贵,一个软弱的权贵,那么,其他权贵,就会同类相残,瞬间将他吞噬,这是一个血腥的社会,他只能保持着冷血和残忍,因为他不容得别人践踏他的机会。 这就是江湖,身不由己,你既然上了这条船,就注定再也没有机会金盆洗手。 移民的话,恐怕爸妈的生活会不适应,但至少,得给爸妈混一个米国的青卡,这样,在国内生活,万一哪一天有风险,也可以让老爸老妈有条退路。 周然胡思乱想了一阵,把房门反锁了,打开背包数了数,整整三十万,他把背包拉好,放在了床边,明天上午旷两节课,得去找一趟徐芳,现阶段,钱放在徐芳那儿,是最安全的。 这年头,几十万对普通百姓不是小数目,但是对周然来说,根本不放在眼里。 自从他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后,周然的眼前是一副新的天地,正常的敛财方式当然不会放弃;但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周然的异能可以让他轻松地获取财富。 比如,他可以像侠盗一样劫富济贫,再比如,他可以尝试刺探价值上亿的公司机密;诸如此类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方式,以周然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尝试。 而且,周然喜欢刺激,今晚,当他贴在苏校长家的墙外时,当他跃进苏校长的书房时,当他镇定的拿走一捆捆的钞票时,他的血液在燃烧,他享受那种感觉,那种凌驾于生命之上的感觉。 如果说,杨浩那样的权贵,在俯视贫民的时候,会有精英和天之骄子的感觉,会有难逢对手的寂寞。 那么,周然重生之后,看那些杨浩式的精英,同样是在俯视他们,因为,杨浩他们是生存在金字塔塔尖的精英,而周然,已经是超脱于金字塔之外的生物。 杨浩面对贫民,是火箭筒对砍刀,周然面对杨浩,就是原子弹对手枪。虽然,周然现阶段的能力,还不足以藐视一切,但他清楚感觉到了身体里蕴藏的那种黑洞一般吞噬一切的力量,只要给他时间,周然绝对可以无比强横的站在世界的巅峰! ……………… “哥?就这么算了?” 赵雪说话的时候,有点儿漏风。 “算了。” 赵雷有点儿颓废,他右半边胳膊完全动弹不得,医生说幸亏他皮糙肉厚,才只是骨裂,还有后背,幸亏撞上的是三合板,才只是淤青,要是实木,他怕是这辈子爬不起来了。所以他这情况,必须修养至少三个月,不能用力,每天要擦药酒。 “我这牙白掉了?你让我编谎话,说什么在潭西河公园被不认识的孩子打了。这倒好,咱爸还抽了我一顿。” 赵雪忿忿不平,“我容易么我,我这面子丢大了,以后还怎么混啊。” “混他妈屁啊混。” 赵雷抬手吓唬赵雪。 “以后你别跟那个叫周然的找茬儿,听见没有!那小子不光下手狠,还阴,非常的阴险。” 赵雷说完,一阵走神,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 “你哥我在社会混了这么多年,不是光凭一身蛮力的,懂么?明知打不过对方,还找对方麻烦,那是缺心眼儿。做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能屈能伸,懂么?” “哥,我懂啊。” “懂他妈个屁你,唉,我也看出来了,咱赵家祖坟上就没烧文化那根儿香,你丫也不是什么学习的料,咱爸托人给你弄上高中,那钱也是白费。” 赵雷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几盘录像带来,甩给赵雪。 赵雪接过来一看,《纵横四海》、《英雄本色》、《喋血双雄》。 “哥,我都看过。” “再看一遍!学学怎么有脑子。” 赵雷不耐烦的说。 “哥,我听说,咱村儿那个大宇哥,在广州混得不错,还让你过去一起,你咋不去?” “去个屁!冲你这么缺心眼儿,我能去么,我去了,你不把爸妈气死了。” “瞧你说的,我有那么邪乎么。你不去我去,等我把高中混完了,我找大宇哥混去。” 啪,赵雪的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懂个屁,咱们这片已经有消息了,过不了几年就得拆迁,到时候大把大把的钱,还混个屁。你老老实实呆着你!” …………………… “想什么呢,丫头?” “没,没想什么。” 晚饭,下午去八十八中录口供的那个女警家,三口之家。 “难不成看上警队哪个小伙子了?” 女警的老爸笑眯眯问道。 “呸,说什么呢,老不正经。”没等闺女说话,当妈的骂道,“中专毕业刚进单位,谈什么恋爱!再说了,咱家闺女我说了,绝对不能再找警察。” “嘿~你瞧你这话说的,警察怎么了,我就是……”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吵了,吃饭吃饭,扯的哪儿跟哪儿啊这都是。” 老两口刚要拌嘴,闺女一句话给拦住了。 “老爸,我问你个问题啊?” “问。” 女警察的眼前浮现出教室里,讲台上的那个大洞。 “你说,正面踹在前胸,有没有可能,将一个80公斤重的男人踹飞,并且把身后的讲台砸出个洞来?” “你是说你们下午出警那案子,我听老张说,低调处理了。不是没可能,近了说,比如截拳道就讲究腰马合一,劲力用的恰当,出脚快速,完全可以将重物踢飞。” “可我听那些学生说,踢人那小子,是正面抬脚踹的,连腰都没拧一下。” “那就难了,那就得有强横的力量和绝对的速度,才能办到。小羽,要知道,人外有人啊。” 老爷子的思绪飘得有点儿飘,“远了说,咱们祖上,你太爷爷那辈儿,据说就能用手指戳破瓷坛,但那是几十年的锻炼才做到的,就近了说,上一次到特战部队参观,我可是亲眼所见,一个特战连长,原地飞身,一口气踢碎了五个悬挂的瓷坛,才落地,哎呀,那可真是……” “哎呀,行啦行啦……又来了,咱女儿假小子似的,就是你打小给带的,整天打打杀杀!赶紧吃饭!” 女警察正听得津津有味,被老妈给打断了,吐了吐舌头,继续吃饭,但那张冷漠的少年的脸,却总是在脑子里绕来绕去的。 </div> 42 周公子(又是深夜,第二更,求推荐) ( )开学的第二天,一大早,周然吃过了早点,就背着书包出门了。 一路骑到了徐芳家附近。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徐芳打开周然的背包,吓了一跳,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幸亏徐老爷子和老伴儿一大早就去公园打太极了,要不然,肯定被这一嗓子吓出个心脏病来。 “你踩到猫尾巴啦?这么大声?大姐,小声点儿行不行?” 周然也不客气,坐在床边,无奈的看着徐芳,家里放不了,陈丽萍嗅觉太灵敏,用不了一天两天,就得暴露;徐芳就好了,这么大的姑娘了,父母一是不管,而是肯定不会搜她房间,不过,既然想把钱放在她这里,就肯定要让她知道背包里是什么。 “我一个三好学生,五讲四美青年,你说这钱能是哪儿的?” 周然反问。 “我哪儿知道。” “唉,是一个哥们儿家的,怪我,去广州的事情,说漏嘴了,而且,这哥们儿是我发小,关系特磁,他一追问,我没好意思瞒他。结果这事儿他就告他爸妈了……于是乎,他家就非要参与投资。” 周然一脸无辜的看着徐芳。 “真的?”徐芳挑了挑眉毛。 “还能是抢银行来的?你看这一捆捆的,都是人家跑银行现取的。” 周然掏出一摞钞票,在徐芳眼前晃了晃。 “按说不能有人这么放心就把这么多钱交给别人,但我这哥们儿家,之前靠我一主意,赚了点儿钱,对我特信任,就这三十万里,照理说还应该有我一份儿呢。” 其实周然这谎话,漏洞挺大,谁没事儿会把钱给个小屁孩儿去啊,但徐芳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可能来,再加上周然的确古灵精怪的,自己也是靠他才在股市翻了身,他说帮了人家忙,赚了钱,徐芳就首先信了五分。 “那这钱你是打算怎么办?” “先放你这里几天,我给刘丽姐打个电话,让她派人过来取一趟。我们家放不了,我妈一心让我学习,要是知道我搞投资,非打断我腿不行。” 周然眼巴巴一脸可怜相。 “那也好,放我这里肯定安全。” 徐芳把自己的衣柜打开,把摆放在底层的衣服挪出来,掏出背包里的钱,整整齐齐的码进去,又把衣服放回去压在上面。不特意翻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 徐芳很满意,关上了衣柜门。 徐芳最近一直赋闲在家,书桌上摆了几本书,周然扫了一眼,大概是平面设计类的,书旁边还有不少网格纸、卡尺圆规类的文具。 “你自学平面设计呢?” “反正也闲着,你说的没错,我对设计还挺有兴趣的。” “国内这些教材都比较落后,你有机会去外文书店看看比较好。” 周然也不太懂设计这块的事儿,回忆了一下前世接触过的一些设计类朋友的谈话内容,也只能给些大概建议。 “还有,手绘的话,你还是应该到美院报个学习班,设计的话,可能先得从素描学起,嘿嘿,这个我就不太懂了。有了构图功底,以后主要是靠电脑作图,纯手绘基本上会被淘汰的。” “电脑?” “是啊。设计工作,慢慢会依靠电脑软件,哦,电脑,就是计算机啦,国外叫电脑。” 周然突然意识到,这年头,PC技术在国内的发展才刚刚起步。电脑还没人叫,都叫计算机,而且,视窗操作系统还没出现,接触计算机的人,还都用DOS呢。他赶忙打了个哈哈,想把电脑的事情敷衍过去。 “计算机我知道,图书馆有,还有专门的计算机培训班。” 徐芳描述了一下他对计算机的印象,四四方方,电视大小,黑色屏幕绿色的字,看着让人眼花。 “呃~” 周然有点儿尴尬。 “算是,不过国内的比较落后,国外已经有更先进的啦,估计再过一两年,肯定会涌入咱们国家的。” 徐芳对新事物倒是总有好奇,又追了几句,周然怕露陷儿,看看时间,赶回学校,估计正好可以上第二节课,他没再跟徐芳多聊,一溜烟儿似地跑了。 回学校的路上,周然一直在想,PC技术,硬件上,天朝差得很远,但网络技术方面,其实各国起跑线相差不远。 虽然天朝网络的发展因为集权制对舆论监控的需要,一直起伏不定,甚至于出现过停滞,但未来十几年,这块领域可淘的金子,还是多如繁星。一旦拿到第一桶金,必须想办法在国内外,进入这块市场。 半路上,周然找了个公用电话厅,记下了电话号码,然后找了个小商店,给刘丽拨了个长途。这年头儿,路边的公用电话厅不多,而且还没长途功能,周然只能多此一举。 “你记个号码,10分钟之后,给我打回来。” 小商店里的大妈正盯着周然,生怕他不给钱跑了。周然捂着话筒,低声的说了一遍号码,拍了几块钱跑了。这年头儿,街道大妈的耳朵比特异功能还灵,可不能不防,朝廷一向喜欢发动群众,人海战术,周然可不想落下什么蛛丝马迹的。 准是10分钟,周然说的那个公用电话响了,他抓起话筒。 “有事儿?” 因为是长途,刘丽的声音有点儿失真。 “恩,这俩月顺利么?” “有点儿小麻烦,不过能解决。” 周然顿了顿,他不知道刘丽说的小麻烦是什么,但他没问,该交代的一些细节,都交代过了,既然刘丽说她能解决,周然不打算多问。 “你回来一趟?我又筹了一批货款,三十个。” 话筒那边顿了顿。 “我离不开,我找两个可靠的人。” “行,尽快,回来之后,联系我姐。” 两个人一阵哑谜,挂了电话,周然骑车回了学校。 ……………………………… 天海市,老城区,璞玉路一间老式独栋二层。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窗口,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这栋老房子,上半个世纪,是一个天海本地资本家的产业,风水不错,视线也很好,站在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江面。 不过很可惜,运动的时候,资本家家破人亡了。后来这栋房子几度倒手,越来越破败,都说是新朝开国之后,国运大转,破了这里的风水。可谁又能知道,今后这一块地方,将成为一片新开发的商业区,用不了几年,这里就是寸土寸金啊。 中年人玩味的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 “周,事情进展的还顺利么?” 中年男人突然问道。 “基本上顺利,但是……” 二的这间屋子,布置成了一间书房,低调、简约,于细微处,又透出一丝欧式贵族气息。 书桌旁,站了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挺拔帅气、眉如远山、目如朗星、气质中透出一股子温和。“周”就是在叫他了。 他注视着窗口那中年男人的背影,低声的回答了那人的问题。 中年男人的姿势没变,沉默着没回应。 周公子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早就在心里组织了很多遍的情况,说了一遍。 “收购的过程还挺顺利的,我手下那些小弟,哦,员工,也都挺低调的,价钱给的合理,那些职工都很配合。 只不过,手下的员工告诉我,似乎还有一批人在跟当地职工收购,是当地口音,价格甚至比咱们的弹性还大一点儿。 不过,他们吃的不多,动作也很小,所以,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摸清那些人的底细。” 阿毛说到这儿,停了下来,静静地站着。 好半响,那中年男人才说话,他说的很慢,似乎在思考什么。 “再密实的墙,也有透风的地方;他们南蛮系虽然和咱们达成了协议,难免某些人带点儿私心,让沾亲带故的族人喝点儿汤。不影响大局的话,跟南蛮子共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周公子低声应道,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点儿颤,公子爷居然说“咱们”,这两个字让他激动不已。 中年男人回过身来,他对周公子的反应非常满意,脸上却不着痕迹。 “老爷子也一直在关注你,他交代过了,等办完这件事,派你去回归岛,还有更重要的生意,需要你打理。” 周公子的血一下子就涌上了头顶,幸福来得如此之快,简直是爽到了家,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狂喜,连连谢恩,就差扑过去舔那男人的脚趾了。 中年男人淡淡的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几分钟之后,周公子钻进了自己的轿车。 “老爷,去哪儿?” 上车之后,周公子的表情无比陶醉,处于神游状态,半天都没吩咐开车,司机兼保镖阿光忍不住问了一句。 周公子这才回过神来。 “去大太太那儿。” 周公子吩咐了一句,到了天海,还没回家呢,大太太阿猫可不能怠慢了,自己能有今天的境遇,都是托了大太太的左右逢源。周公子这么想着,脑海中却出现了那个回归岛的女明星,一想到很快就能到回归岛公干,心里就跟打翻了蜜罐一样,甜腻腻的。 “甜蜜蜜,你笑得真甜蜜……” 周公子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小曲儿,阿光的鸡皮疙瘩瞬间就起了一片。 </div> 43 花季少女被害事件 ( )题目应该是“花季少女肢解案件”才对 ……………………………………………………………… 周然回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刚好响了起来。 刺耳的震动声覆盖八十八中的一瞬间,整个校园就好像被捅的马蜂窝一样,嗡的一声就乱作一团。 学生们嬉笑打闹的声音,嘈杂的聊天声,桌椅的碰撞声,道里乱哄哄往下跑的脚步声;校园、操场、花园、厕所,各种犄角旮旯,很快就都是学生们的身影。 窗户边也三三两两的探出脑袋,看风景的、看姑娘的、看帅哥的,各取所需。 八十八中闹中取静,校门外有很大一块空地,校方去年就把这里改造成了自行车棚,学生们的车按规定都摆放在这边。 周然锁上车,往校园里走。 “诶……你……” 看门齐大爷立即从门房蹿出来,监督学生迟到,是他的职责之一,迟到的,都会被他抓住,然后登记班级和姓名。 齐大爷最喜欢干这个了,尤其是学生们迟到了哀求他的时候,他心里尤其舒坦。 看门齐大爷蹿出门房,两眼冒光,然后他看到了周然那张淡漠的脸,那个“你”字说了一半,硬生生就咽回了嗓子眼儿。 额滴娘诶,这不是昨天那个制服了持刀歹徒的小子么,老汉我跟着教导主任跑到教室,可是亲眼看到这小子不DIAO吕主任还被警察同志带到办公室的。据说这小子可是练过无影脚的,我老人家一把老骨头可是惹不起啊。 齐大爷心念至此,气势汹汹的从门房扑出来,然后又悄然无息的缩了回去。 周然被看门齐大爷弄得莫名其妙,半响,才想起中学时候进出校门的规矩,短暂尴尬了一下,随即就坦然走进了校园。 周然明显感到无数目光,他对背后的指指点点置若罔闻,一路走到高一二班。 教室里的情况很怪异,有不少学生围在一起,里三成外三层的,男男女女都有,不知道在聊什么,连周然进教室都没发现。 “就是今早的事儿,河边围了可多人,我后来着急上课先走了。不信你们中午放学过去看看,十之**还有警察拉出来的警戒线呢。” 一个男生信誓旦旦的说,周然扫了一眼,有印象,马楠,家就住在潭玉河河边一处小区,周然前世的时候去过他家,骑车沿潭玉河,十五分就到。 “是一个钓鱼老头儿发现的,吓得够呛,警察录口供的时候,话都说不利落了,我看见他拿的鱼竿了,是那种甩杆子,头是个大爪子,不是钓的,甩出去往回拉。” “那叫海杆儿。”旁边一个人插嘴道。 “我知道海杆儿,我不得解释清楚么,肯定有不知道的,要不然你来讲?” 马楠对有人打断他感到非常不爽,他斜了那人一眼,继续说。 “钓大鱼一般都用这种杆儿,结实,鱼线粗,结果就把那麻袋给拽到了河边,就是那种装粮食的粗麻袋,灰褐色的。 一麻袋的肉块,肉块知道么?都被水泡白了,听最开始在河边钓鱼的那些人说,发育的样子,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但摸样是看不出来了,脸都泡成面饼子了,全裸,一丝不挂,有人说是先JIAN后杀,然后肢解了塞麻袋扔到潭玉河的。” “啊~”人群里有女同学低声的惊呼,几个女生听得脸色发白,听不下去跑开了。 “操,真的假的,你看见了似的。”有男生说。 “确实看到了!谁骗人,谁孙子!现场好几辆警车,但围观人太多了,很多人往里挤,警察也拦不住,我跟着挤进去看来着,站岸边儿防洪堤上看得可清楚了!我自行车都丢了,走着来的,妈的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偷了我车,别让我抓到,抓到给丫塞麻袋里扔河里!” “切~~~~”一帮男人起哄。 但是显然,大家都信了马楠的话,有人就商量,反正从学校跑到潭玉河,步行用不了20分钟,中午过去看看。 一帮学生就因为马楠说的事儿,熟络了起来。 周然想了起来,前世确实有这事儿,潭玉河捞出女尸,的确是先间后杀,而且,不是一起,年龄都没超过十六,但抛尸地点不同,但主要范围,就在潭玉湖周边几个城区,要不然在附近学校上学。 其中一个周然有印象,就是离八十八中最近的翠林中学的一个初二女生,失踪了半个月,最后在河里捞了出来。 那个年代,信息传递不畅,开始的时候,消息封锁的很严,等流言传开的时候,已经搭上了好几条花季少女的命了,然后潭玉湖周边的城区就恐慌了,夏天的时候,天一擦黑,路上就没人了几乎。 家长们都开始接孩子放学,尤其是女生家长,而且,学校一度因为家长的抗议,准点放学,不敢加课上补习班。 警方迫不得已,才做出正面回应,各城区的学校,都有警察到学校做安防培训,正告学生们不要深夜不回家,同时,讲授一些自我保护的知识。 周然记得,最后这事情不了了之,也没听说过破了案,只是没再发生类似事件,逐渐的,就被大家淡忘了。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起了。”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突然,王鹏阴森森的低声道,声音不大,反倒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把目光挪向王鹏。 “我老妈的一个大学同学,是法医,参与了这个案子的侦破……” 王鹏顿了顿,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调动了起来,他又继续道。 “到现在为止,已经四起了,全是未成年少女,先间后杀,肢解,抛尸。手法一致。四具尸体,缝合后,完整无缺,不过,内脏都不见了。” 王鹏语调缓慢,一脸欠抽的表情,绘声绘色的又说。 “连法医都赞叹,凶手的手法专业而且熟练,没有一刀多余,最让警方头疼的是,被害人体内,提取不出任何有用的残留……” “编就,没有残留,怎么证明是先间后杀!”有人在一旁质疑。 王鹏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那个同学,一副你丫看了几本科普杂志瞎得瑟个屁的的表情,半响,沉声道: “被害者的下身,呈撕裂状创伤,而且,从其内壁看,显然,受到了长时间的摩擦……” 这时候,围观群众早就没有女生了,王鹏扫了扫周围的人,严肃的说道: “警方分析,凶手的凶残和变态,不排除他猥亵男性未成年人的可能,国外,国外这类的事情很多的……” 王鹏故意拖了个长音,几个帅气的小男生听到这儿,脸色都有点儿白,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双腿。 “铃!~~~~~~铃!”上课铃突然就响了,刺耳的声音把几个听得入神的男生吓了一跳,有个坐在桌子上的,差点儿摔下来。众人赶忙鸟兽四散,回了自己的座位。 王鹏绘声绘色的时候,周然早就回到自己座位了,他一进教室,张扬就看到了他。 同学们谈论的案件,最早发生在4月初,张扬他们家老爷子在局里工作,这事情一出,就警告过张扬,叮嘱他别在外面玩儿太晚,要结伴而且要注意安全。 所以,前世的周然和李尧、李文杰,在4月份也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看来真的又出事儿了。”周然坐到座位上,看着王鹏那帮人低声问张扬,“就一点线索没有么?” “没有,凶残,专业,机械般精准。最重要,凶手的心理素质非常强大,警方动用了大量人手,在学校门口盯梢这样耗费人力物力的方法都用了,一无所获,凶手每做一次案就销声匿迹,等警方长时间一无所获松懈下来的时候,又突然有女孩儿失踪。” 张扬低声跟周然说着,他从小受家庭的熏陶,说话的口气俨然有点儿刑警架子了。 “会不会是警方内部人员?” 重生后的周然,比前世的阅历和思维提高了不少。 “基本可以排除,因为凶手的专业,警方也曾怀疑过,所以,首先进行了内部调查和摸排,案发时间,有家有业的,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单身的,不住在警员宿舍的,也都能提供证明,而且,四起案子,全都进行了重复工作。要知道,皇城的警方,还是很专业的。” 张扬叹口气,一脸愤懑。 “妈的!畜生!抓到了应该碎尸万段!” 他摇摇头,咬牙又说了句。 周然看看张扬,能让张扬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动了真火气了。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周然也被这事情搞的情绪有点儿低沉,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之后的一整节课,周然都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课外读物有点儿看不下去,脑子想的都是花季少女的案子,正如警方分析,凶手专业、凶残、变态,那他一定会再次作案,因为警方人手有限,不可能把所有警力投入到这一个案件中,只要凶手能沉稳隐忍,他完全可以找到警方的空隙。 周然记得前世,如果不是警方没法破案最终列为机密消息进行了封锁,那么,至少记忆中还有至少3个少女要受到残害。 周然努力的回忆着,拼凑着记忆的碎片,他隐隐约约记得,张扬跟前世的自己,说过每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div> 44 四具尸体(深夜第二更,求推荐) ( )第二节下课后,是固定的课间操时间,先是眼保健操,然后全校学生到操场集合,做健身体操。 显然,潭玉河捞出裸女的事情,已经在全校传开了,学生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不停。八十八中几千人,很多住在潭玉湖附近,早晨从案发现场经过的,显然不止马楠一人。 一时间,校园里弥漫了一丝惶恐的味道。 集合的时候,周然远远看见了赵雪和他那几个哥们儿,赵雪经过高一年级方阵的时候,也看到了周然,看得出来,目光里带着仇恨和一丝屈辱。 哥儿俩都被人打了,还没机会找回面子,周然可以充分体会到赵雪的心情。 赵雪和周然淡漠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就闪开了视线,闷不作声的往高三年级的方阵走了。 “好汉敌不过人多,那孙子说不定还得找你麻烦,万一到社会上找几十个混混,你也难免吃亏。” 李文杰站在周然的旁边,同样看到了赵雪他们,低声跟他说。 “没事儿,小屁孩儿能有多大交际圈子,他也就是靠他哥赵雷。” 周然淡淡回应道, “赵雷基本上被我打服了,他要是不找我麻烦,他弟就算再能混,在校外能认识多少人?” 李文杰还没说话,李尧在旁边插嘴道。 “放心,不是还有张扬呢么,真咱们解决不了了,什么镇潭玉、镇河沿,没戏,张扬老爸,全灭!”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聊了几句,操场上依旧乱哄哄的,教学出口就那么几个,还有不少班级的人陆续往外走,离能够列队集合起来,一准儿还得有不少时间。 “之前出事儿的几个姑娘,都是学生么?哪的都是?” 李尧好奇心重,说道张扬他老爸,忍不住转了话题,问起了关于案件的事情。 “有办案原则,老爷子也没告诉我什么详细情况。” 张扬不是推脱,的确如此,关于案件的一些详细情况,他老爸是在这案件逐渐没了风声之后才透露了一些的。 没得到满足,李尧有点儿郁闷。 “详细情况,我都知道哦~” 王鹏突然把头转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 高一时候,除了一两个特别高的,周然和张扬178左右,算是二线高度,剩下的男生,高度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1米7出头,所以做操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瞎站。周然重生后高强度锻炼,高一就178了,但前世的他,高二才174,直到高三毕业,才蹿到1米8出头。 开学刚几天,王鹏已然在心里向往周然他们四个人的小圈子了,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往四个人旁边凑,做操的时候,也跟着他们几个站在后面。 “操,真的假的?”李尧一听,就有点儿激动。 “你看你说的,咱虽然刚认识几天,可我什么为人,你清楚啊,你得清楚啊,哥们儿什么时候满嘴跑火车过?” 王鹏一脸委屈状。 “恩,恩,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激动么,不是质疑,是感叹。” 李尧赶忙说。 周然一阵麻,这俩人凑一起,总是有捧有逗,够一台相声了。 “你知道我老妈……” “讨厌!别说这个了行不行?你们男生怎么这么变态啊!多吓人啊!人家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变态!大变态!” 王鹏刚要开篇,同班一个站在后面的高挑女生对王鹏和李尧尖声怒道。 “啊?……” 两个人先是异口同声委屈的“啊”了一声,刚要说话,发现附近好几个班的学生都往这边看,两个人迅速的闭上了嘴巴,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处看,好像也在找高挑女生嘴里的变态。眼神还一阵交流,那意思,回头私聊。 周然对案件的详细情况也有兴趣,有王鹏,看来今天有望了。 ……………………………………………… 十几分钟之后,**个男生凑在悬挂梯平台处抽烟,王鹏语速缓慢的讲述着他所知道的情况,由于王鹏的故意渲染,日头高照,其中几个人也觉得身上发凉。 “你们知道我老妈……” 惯用的开场白,王鹏把他老妈在医院的身份和地位又说了一遍。 “这附近条件最好的医院,也就是我老妈他们医院了,仪器设备都非常先进,所以,有一处地方,经常作为警方的法医检测部分的备用办公地点。这里涉及到很多上级部门之间的从属关系,我就不给你们细说了。总之,这几次案件的尸体,就都在我老妈他们医院,停放过。 受害人家属把人领走火化去,也是从医院带走,所以受害人的情况,就不难从家属那里听到了,你知道,换谁碰到这种事情,精神都得受到强烈刺激,尤其是当妈的,都跟祥林嫂似的。 不过,真正火化的只有一具,你想啊,内脏都没了,不是全尸啊,所以,另外两具的家里人,坚决不同意火化,说是要等凶手落网,所以,尸体还在太平间里面停放着,据说,放置那两具尸体的那处房间,每到深夜……” 李尧听不下去了,打断了王鹏: “操,再讲成鬼故事了,说重点,重点行不?” “你得让我有渲染的空间啊,大哥!”王鹏说。 “渲染个屁啊,再渲染就TM上课了!”李尧急得慌。 “好,好,唉,没文化真可怕。”王鹏一脸的无奈,继续说,“第一个女生,是571中学的,知道,就在XX大街那里,初三……尸体是装在一个普通的没法再普通的旅行箱里,抛在了XX客运站候客大厅的角落,流动人口那么多,完全没人注意。 第二个,XX学校,高一,住在……尸体是在XX立交桥下的花丛里发现的,摆放整齐,用一块奇怪的布盖着,是一个拾荒的流浪者发现的…… 第三个,XX学校,初三,在XX路那个炼具场,知道哪儿,旁边还有个职高,尸体被掩埋在废铁渣的铁料渣堆里,这个比较特殊,眼睛没了…… 十之**,今天马楠说的那个,就要成为第四具了…… 具体情况,等我问了我老妈,再告诉你们。” 王鹏详详细细的把之前的三个女孩儿的情况说了一遍,有一男生没忍住,跑下面那层吐去了。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老妈把这种事儿也跟你说?一会儿内脏,一会儿肉块儿的!哪有这么彪悍的妈!” 王鹏说完,立刻就有人质疑这些话的真实性,显然,这有点儿超出那同学的认知。 “彪悍么?” 王鹏思考了一下,才说,“还好,我老妈一直以来,就想让我学医,最好是成为优秀的法医,这恐怕是她人生的遗憾,哈哈,所以从小就经常给我讲这些事情,我习惯了。” 众人听完都有点儿目瞪口呆。 王鹏诧异的看了看大家,淡淡的说: “这不算什么,我老妈他们上大学那会儿,尸体有限,为了节约时间,都是午饭的时候,边吃溜肥肠,边观看教授解剖内脏的。” “哇~~~~~~~~~~~~~~~~~~”好几个忍了半天的,再也忍不住,躲墙角吐去了。 周然夹着根烟,静静地吞吐着烟气,陷入了沉思。 (困了,先这么多,回头再充实) </div> 明天一早去沈阳,请假三天 ( )明天一早去沈阳,请假,周五晚尽量开更。\'); </div> 45 漩涡 ( )中午下课,好多学生都去了潭玉河边,但是,所有人都失望。因为打捞出尸体的地方,不是案发地点,警戒线早就撤了,除了河岸处被围观群众踩得凌乱的草地,什么也看不出来。 围观群众早就散的一干二净,只有附近居民还三三两两凑在河边低声谈论。 周然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除了张扬他们几个跟他熟络,老师和同学们,对他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周然乐得如此,他对自己沉默寡言的形象很满意。 一天的学习很快就过去了,放学回到家,正好吃晚饭。 饭后,周然洗了碗,就跟跟往常一样,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 陈丽萍收拾完屋子,坐在沙发上,陪周振叶看电视。 “这孩子越来越没话了,吃晚饭也不跟咱们聊会儿天。”陈丽萍幽怨道。 “你一个中年妇女,人家跟你聊个啥?”周振叶看都没看陈丽萍一眼,边看电视边说,“年青人长大了,你做妈的别老整天瞎操心!” 陈丽萍被周振叶说了几句,闭上了嘴巴。 周然这会儿,正在屋里的桌子前,跳上跳下,跳上桌面或是跳回地面,都已经做到悄然无息。 十点多一点儿,周振叶和陈丽萍就洗洗睡了,周然也有模有样的在洗手间一阵洗漱,跟爸妈道了个晚安,又回了卧室。 反锁了房门,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T恤,长裤,平底鞋,一身黑色,揣了块黑布在兜儿里,周然闭了房间的灯,打开窗,一纵身,消失在夜色中。 从苏校长家窃取现金之后,周然就深深迷恋上那种暗夜中行走的感觉,所以他开始着重锻炼这方面的技巧,周然在自家小区周边2公里半径的范围内,上树,翻墙,攀爬宇,躲避任何有可能看到他的目光,提高自己的感知,隐藏自己的身体,训练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一直折腾到12点多,才顺着窗子爬回了自己的卧室,跑洗手间轻手轻脚的擦了擦身体,回到床上,倒头睡过去。 ……………… 跟刘丽取得联系之后的第三天,羊州那边就过来了两个男人,周然放学后,双方约了个地方见面。两个人南方口音,但不浓重,让周然感觉奇怪的是,这两人穿着扬州人典型的装扮,花衬衫、牛仔裤,但两个人的做派,却很像军人。 奇怪归奇怪,钱还是立刻给了他们,徐芳开车把钱送了过来,25万,周然自己留下了5万以作急用。既然刘丽说他们可以信任,周然不会表露出任何想法。 周然对刘丽的身世和身份一直不太清楚,只从徐方那里听说,刘丽家也算是官宦人家,不过母亲早逝,父亲在80末的运动中站错了队,被组织清理了出来,没过两年,也郁郁而终了。 刘丽本来有男朋友,天朝第一学府的学生,在80末的运动中,中弹身亡。 这时候,刘丽本还在俄国留学,两个重要男人都走了,受了很大打击,从那之后,就开始经商做生意,一直到现在,徐芳总觉得刘丽心里还装着事儿,但刘丽从来不提。 两个南方人,引起了周然的好奇心,或许通过他们,可以探听到一些有用信息。 “你们住在哪儿?”周然把钱交给两个人的时候,顺嘴问。 “皇城花园酒店。”年长一些的男人说,“明早的飞机回羊城。” “要是今晚还有事情,怎么联系你们?” “1206房间。刘总交代了,你有任何吩咐,我们随时听从调遣。” 果然是军人做派,尤其是说话的时候,就自然流露了出来。 几个人不再多说,握手告别,两个南方人打了辆车,扬长而去,很快,两个人就消失在视线中。 徐芳见事情办完,也跟周然告别,自行离去。 送走了徐芳,周然骑车赶到了皇城花园酒店。太阳已经偏西,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皇城花园酒店的门口,则是一番车水马龙的景象,因为二层有间高档海鲜酒,三层还有西餐厅和自助餐,在皇城都是数一数二的正宗,所以每天入夜,都是高朋满座。 酒店大高大挺拔,天色暗淡之后,广场上五彩缤纷的探灯也相继亮起,灯光掩映之下,整个皇城花园酒店显得金碧辉煌,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在夜色和灯光中绽放,一派雍容奢华的景象。 周然绕着酒店走了一圈,把书包找了一处草丛藏好,向酒店大门走去。 没人注意到他,这时间正好是饭点儿,穿着校服的少年,肯定是跟着父母到餐厅吃饭的。 周然乘电梯到了12层,很快就找到了1206房,离房间几步远,是酒店的安全出口,道里安装着监控探头,周然从电梯出来,看到06房间,脚步没停,径直推开了安全门,走进了梯间。 梯间的通风很好,拢音效果也不错,如果有人从梯上下走动,周然可以立刻听到声音。 他静静地站在梯间里,把感知瞬间提升,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清晰起来。 1206房间里,两个南方人正在看电视,从周然那边回来,两个人还没吃饭,带着现金出门,他们一贯谨慎,所以没在外面吃晚饭,进了房间,叫了送餐服务,一时半会儿,晚餐还没送来,两个人就在屋里喝茶看电视。 “钟哥,会里动用了这么人手,这要是……” 那个年青男人突然问道。 “不该知道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被称为钟哥的年长男人看了看年青人,也陷入沉思。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阵,年青男人忍不住还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唉,反正,收股票的事情,我实在是不看好……” “阿天,你进会之后,就跟着我,我知道你退伍之后,一直在研究金融方面的知识,但会里有会里的规矩,咱们负责执行的,有些事情,不好评论的……” “钟哥,你没买过股票,你可能不清楚,咱们天朝的证券市场开放以来的这几年,已经烂到根儿了,暴露了太多问题,朝廷和上市公司根本就没有让投资者分享社会进步的意识,唯一目的就是圈钱。 上市公司没有经营能力,股票的内在价值就跟废纸一样,但股票照样交易,为了过关,中报年报一律作假帐充数,监管层呢,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了好处费就闭嘴。限制投资者的政策又朝令夕改。唉 所以这两年,证券市场成交额每况愈下,非常低迷,钟哥你想,这就是个泥坑。谁进去谁套……” 叫阿天的年青男人一口气说完,总算是心里痛快了一些,闷头喝起茶。 钟哥显然不太懂,沉默了一阵,语重心长的说,“阿天,钟哥虽然不懂这些,但我相信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也相信,会长他们不是傻瓜,会里那几个参谋,哪一个不是高智商?有一点你记住,会里所有人,目标是一致的。决策错误,上面承担责任;执行失误,咱们承担责任;所以,质疑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认真执行,难道你退役几年就忘了坚决服从命令了么!” “钟哥……”年青人立刻严肃起来,“我明白了。” 这时候,有人敲门。 “您好,送餐服务。” 年青人起身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打量一下,然后侧身开门,贴在墙边。 一个酒店服务生手脚麻利的把餐车推进房间,很快,茶几上就摆上了食物。 “打扰您了,您请慢用。用完餐您可以给客服打电话,有专人为您收拾餐具。” 工作完成,服务生简单介绍了一下餐品和服务,随即就恭敬地向门口退去。 钟哥对服务生很满意,掏了张10元纸币递给他作为小费。 在国外,不给小费不正常,但是在天朝,是没有给小费这习惯的,这跟有钱没钱,完全没关系,是文化上的差异。酒店的服务生,一般只能从外宾手里收到小费,1206的客人居然有小费给,10块钱在95年,购买力还是很硬的,服务生的态度明显更加恭敬。 “我的工牌号码是2046,您可以跟客服点名,我很荣幸为您收拾餐具。” 说完,服务生才恭敬地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周然躲在梯间,透过安全门的玻璃,看着那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房间里传来那两个人吃东西的声音。 周然又在梯间呆了将近1小时,两个人没再聊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用餐后,其中一个就去洗澡了。 年长男人的话,那个年青男人显然听了进去,看样子,不会再谈论这些事情。 周然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没有白来一趟。看了看表,都九点多了,也该回家了,要不然老妈又该发飙了,想到这儿,周然顺着梯走到一层,穿过大厅出了酒店。 骑着车,周然一路上都在分析两个人的谈话。 有几处关键信息: 首先是存在一个被称之为“会”的组织。那两个男人,就是组织的成员。 其次,“会”具有组织架构,而且,分工明确。 同时,“会”的成员,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是退役军人。 最后,“会”在参与刘丽收购股票的事情,具体参与了什么,不清楚。 那么,刘丽跟“会”是什么关系? 成员?还是雇佣? 刘丽的计划呢?是什么? “会”是什么组织?军方背景的黑社会?周然前世就知道,朝廷经常在暗中组建一批人马,以公司或者黑社会做招牌,去做政府不方便解决的脏活累活。 周然不由得警惕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卷进了一场危险的漩涡中。 </div> 46 走夜路的女人 ( )皇城花园酒店的位置堪称绝佳,坐西北朝东南,酒店正面,正对公主坟,东侧,紧邻三环路,西侧,步行几分钟,就是长安街,最出彩的地方,酒店背面,越过一条马路,穿行一片绿化带,就是潭玉河。站在花园酒店的十层之上,就可以鸟瞰潭玉湖的全貌,以及潭玉河蜿蜒西行的绿水长堤。 皇城花园酒店和八十八中其实只隔了两条街,周然的家就在西四环边,所以说,周然的家跟两个地方的距离,也就是西三环和西四环之间的距离。 从皇城花园酒店回家,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路,沿常安大街向西,是皇城标志性八车官道,骑车20分钟,这条路,白天是林荫大道,入夜是灯火通明;另一条路,沿潭玉河向西,河两岸的柏油小路,骑车要30分钟,空气清新,但没有路灯,入夜后,除了附近结伴遛弯的居民,就只有岸边河堤上幽会的情侣了。 前世的周然和他那几个兄弟,放学后,就喜欢从这条路回家,车少人少风景好,兴致来了,还可以在河边打几个水漂捞捞鱼。 这一世重生后同样如此,离开皇城花园大酒店,周然习惯性直接拐进了潭玉河边的柏油小路。 显然,因为发生了麻袋抛尸事件,潭玉河边愈加清冷,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居民星星点点的灯光和水中的倒影。才过9点,岸边已经很难见到遛弯的居民,偶尔有晚回家的路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潭玉河蜿蜒向西,与皇城西部的水库连接,是皇城的重要引水渠,同时,也是重要的观赏水系,一路经过了许多高官权贵的后花园。所以,潭玉河河堤的修葺以及两岸的绿化,都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河堤上雕栏玉砌,鲜花嫩草,岸边绿化带的林木茂密,常年郁郁葱葱。 周然独自骑着单车,不紧不慢的往家走。这时的潭玉河边,林木影影绰绰,河水的味道夹杂着泥土的清香,厚重的云层却遮住了月光,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周然因为刘丽神秘身份而纷乱的思绪,突然就慢慢宁静了起来。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果刘丽有所瓜葛的那个组织,可以在周然得到想要的利益后,和他相安无事,那最好不过;但是,如果这个组织,有威胁自己和家人的意图,周然不介意再一次杀人。 “唔!……唔!!” 周然正在胡思乱想,一阵细微而沉闷的呜咽声传入了他的耳朵,凝神静气,听力范围迅速扩大,绿化带的树林中,有凌乱的脚步声和拖拽的声音。 三个人,两个男人,拖拽着什么,在往树林深处走,听声音,似乎女人在挣扎,嘴里像是塞了东西,想发出声音,却徒劳无力。 周然立刻把自行车放倒在路边草地上,一纵身,进了树林。 树林里,两个光着上身的男人正倒拖着一个年青女人往深处走。健壮的那个,用手臂勒着女人的脖子,另一个身材瘦小,尽力抬着女人的腿,但是显然,瘦小的一个力不从心,女人的腿在不停挣扎,小个子时不时脱手。 “钉子!!你丫用点儿力!晚上没吃饭么!” “强哥!我看咱们还是算了,这要被条子抓了,罪过就大了!” “去你MA的!怂货!黑灯瞎火,你知我知,条子抓谁?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不信日完这娘们儿,她还满处宣扬去!” “唔!唔~唔~”那个被拖拽的女人听到男人的话,一脸惶恐,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眼神里满是绝望与哀求,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是很可惜,夜色太浓,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看到了也没用,健壮的男人,两眼冒着绿光,喷发着**的火焰,他已经精虫上脑,失去理智了。 年青女人的嘴里塞着东西,手脚用衬衫绑着,她试图挣扎,挣扎中,看得到她脑后的衣衫上,有凝结的血迹,看样子,是被人击打过,或许是因为被人击打到脑后,她的挣扎有气无力,很快,就被拽到了树林的深处。 健壮男人将那女人扔到地上,解开了女人腿上的衬衫,女人想起身跑,一脚被男人踹倒在地上,男人用拧成绳状的衬衫,将女人绑着的手和旁边一棵手腕粗细的小树拴在了一起。 见女人还在无力的挣扎,健壮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在女人的面颊旁比划了几下,恶狠狠地说道, “聪明的话,就老实点儿配合着爷们儿,完事儿留你一条命,要不然,先间后杀!” 女人本来已经快哭不动了,听到男人的话,鼻涕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 “强哥……” “你丫是不是男人!废话那么多!” 瘦小男人还想说点儿什么,称为强哥的男人低声吼道,恶狠狠地看着那个瘦小男人, “你敲过的,不知死活的都有!操个娘们儿,废话却那么多!你丫是不是有病!” “不是,大哥,你以前说过的,干咱们这买卖,要心狠胆大,最重要,敲完就走,绝不能逗留……再说,今天河边刚出了麻袋抛尸那事儿,这风头正紧……” 瘦小男人劝道。 强哥听了一愣,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夜色中的年青女人的朦胧影子,之前路灯下那张清纯秀气,娇艳欲滴的脸蛋儿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中,他还想起了午后在河边听到的案件,女尸他没看到,所以他听那些侃爷说的时候,满脑子充斥的,都是那个凶手蹂躏那少女的香艳镜头,那一定是种别样的刺激!很无耻的,那时候,他下身有了反应。 所以他一下午都感觉躁动,他和他的兄弟钉子,是专门在夜里抢劫的惯犯,手段简单粗暴,见到单身女性,尾随然后用棍棒击打头部,砸晕后,抢走财物,根本就不会被受害者看到面目,而且,最让他骄傲的是,他们俩的力道拿捏非常精准,出道至今,还没听说出过人命。 但这天午后之前,两个人有两个多月没出来作案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四月份以来,城区的巡逻警察明显多了起来,警方对出租房屋的盘查也密集了很多,所以两个人踏踏实实的找了个零工做,近两个月一直规规矩矩的混日子。 但今天午后听到的那些刺激和香艳的描述,让他心中蛰伏已久的火焰再一次腾地燃烧,那欲火直冲脑顶,明知道风头正紧,他还是没能管住自己,两个人就这样趁夜跑了出来,物色到一个单身目标。 “别他妈废话了!是爷们儿你就留着!胆小的话,就赶紧滚蛋!” 强壮男人的语气异常坚定,还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尖刀, “没弄着钱,就让她拿肉偿!妈的,老子憋了很久了!” “我啥时候不是爷们儿了!” 小个子男人本来以为今天出来是敲人的,想不到强子敲完了还要劫色,见劝说无效,只好作罢,与此同时,心一横,戾气却生了出来, “MA的强哥你先来!兄弟随后!” “靠,这才像个爷们儿,还不赶紧帮我摁住她!” 强哥见钉子终于开窍,把匕首插在一旁的地上,吆喝了一句,扑了上去,三下两下,扒光了女人的衣服,又拽下女人的裤子,转眼间,地上的女人已经是白花花一团嫩肉坦露在夜色之中,白皙的皮肤,在暗夜之中都能清晰可见,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强哥的下身一阵发热,他迅速脱下自己的裤子,袒露着毛绒绒的腿,又从裤兜儿里掏出几个避-孕-套,拆了一个套上,弯腰凑了过去。 “大哥,这你都准备了啊?带那个会很不爽?” “废话!听说不带这玩意儿,公安能查出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钉子按着女人的肩膀,眼瞅着强哥一件件拔光了女人的衣服,眼睛里也渐渐布满了血丝,女人丰满娇嫩、**裸的身体,刺激着他的神经,一瞬间他就忘记了刚才的心虚和紧张,眼睛里只剩下肉欲。 女人已经绝望了,她还单身,又不跟父母一起生活,下班之后,和一个女伴出去逛街,天黑了才往家赶,虽然回家晚了,但平时这会儿,潭玉河边的柏油路上,总有遛弯的居民,今晚的路人却明显少了很多。 正在路边紧赶慢赶的走着,就觉得后脑勺一震,随即就天昏地暗的晕了过去,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架着自己往树丛里拖,花草树木的气味和不断刮蹭自己的枝杈,让自己的意识逐渐恢复过来,很快,她就清楚地意识到,两个男人在拖着自己往树林深处走,随即,她发现手脚都被人绑住了,嘴里也塞了东西。 眼瞅着眼前这男人晃动着黑黢黢的东西向自己扑过来,用手抓住自己的脚踝,然后分开了自己的双腿,屈辱、懊恼、悔恨,一瞬间弥漫了她的全身,她情绪失控,心脏被人揪住一样,大脑缺血,反倒一瞬间晕了过去。 强哥跪在女人的下身,用手摸了几把,刚要长驱而入,钉子突然说道, “强哥,她好像晕过去了。” “操!先弄醒她!MA的,晕了还有狗屁兴致!” 钉子盯着女人的眼皮,用手“啪、啪”的拍着女人的脸颊,片刻,那女人哼哼了几声,眼瞅着就要醒过来。 “强哥……” 钉子抬头叫道。 就在这时,强子那硕壮的身体软绵绵趴在了女人的身上,随即一动不动,不吭一声。 “强哥?”钉子奇怪,他才突然意识到,强哥说完弄醒她之后,就没再出过声。 “强哥?”钉子推了推强子,一动不动。 “强哥你别开玩笑,操,你咋回事儿?兄弟可胆小。”钉子有点儿冷,强子**的身体有些刺眼,难道?难道是见鬼中了邪? 一想到鬼,刹那间,伸手不见五指、黑黢黢的树林里,仿佛有无数只眼睛在凝视着他,钉子的汗毛,根根直立起来。 钉子使劲眨了眨眼睛,浑身打一个冷颤,离强子身后一步的距离,一团阴影中,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正静静地盯着他,漆黑夜色中那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阴冷和血腥,钉子的血液瞬间冰冻,肾上腺素乍然释放。 “鬼啊!!~~~~~”他刺耳的尖叫声,跳出喉咙,不受控制的骤然而起,划破夜空。 随即,他的声音,又戛然而止,钉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前胸,喉咙处汩汩涌出的血液,流过他的身体,荫湿了脚下的草地,随即,他全身的力气颓然而去,意识逐渐模糊…… </div> 47 48 特别调查组(两章并一张) ( )淀海区公安局分局,会议室,烟雾缭绕,宛若仙境,幻灯机忽明忽暗的光柱投射在宽大的幕布上,会议室里每个人的面庞,在烟雾中也随之忽明忽暗。 银幕上,两个男性死者的照片一张张不断翻过,各种角度、各种焦距,搭配大量现场环境照片,痕迹、物品、血迹,看得出来,负责提取痕迹和物证的同事,将专业水平近乎发挥到了极致。 除了幻灯机切换照片时的咔咔声和讲解警员的声音,整个会议室的寂静让人窒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同样凝重的表情。 “两名死者的身份均已确认,男性,西川省岷阳人,为同乡,农业户口,此人叫和强,年龄23岁,身高176,16岁,因抢劫罪入少管所劳教,期满后,离开西川,外出打工;此人叫丁峰,年龄21岁,身高165,15岁因盗窃罪进少管所劳教,并于其间结识和强,期满后,离开西川,外出打工。 照片中女人的身份也已确认,姓吴,吴晓梅,城郊西门沟人,父母均务农,其本人在潭玉河边西拨子村租房居住,工作地点在城贸商厦,箱包柜台售货员。 据其自己叙述,9月5日,吴晓梅值早班,早九点至下午三点,下班后,和女性朋友逛街,晚饭后,独自回家,途径潭玉河边时,被人击中头部,造成短暂昏厥。 醒来后,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嘴里塞着东西,两歹徒将其拖入林中,意欲施暴,急怒攻心,吴晓梅再度昏厥,等她再一次醒来时,手脚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嘴里的布料也被取了出来,而两名歹徒,已经死亡,随即,警方就赶到了现场。 该女子受到极大地惊吓和刺激,但因为没有受到实质伤害,该女子精神状态恢复的比较迅速。在女警员的照顾下,今晨状态逐渐平静,在得到我司女警员承诺不通知家属和单位的前提下,该女子非常配合警方的问询工作。经过反复问询,其口述前后一致,该女子后脑有一处击打外伤,外衣脖颈处有血迹,两名死者身上,案发现场发现棍棒,棍棒上带有血迹,与现场勘查结果吻合。 根据该女子的口述,在歹徒将其拖入树林的过程中,未发现第四人存在,从两名歹徒的对话中,也没有第四人的信息。 我司警务中心报警记录显示,昨晚9时43分,一不明人份男子报警称潭玉河沿岸西拨子村附近某林中,发生强间未遂事件,歹徒已死亡。报警电话录音如下。” 【您好,皇城市报警服务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潭玉河北岸西拨子村口向东700米处树林,有强间未遂,两歹徒已死亡……请问您的姓名?……嘟嘟嘟(电话传来盲音)】 “这就是该不明身份男子,报警电话的录音,可以听出,该男子的声音是经过故意处理过的,无法分辨其真实声音,该电话为路边公用电话拨打,距离案发地点1公里左右,没有目击者。电话厅未发现指纹,现场人员未提取到有效脚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解说警员事无巨细的介绍,幻灯片终于放映结束,会议室的灯光亮了起来。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有男有女,很多人都面露憔悴、吞云吐雾。 分管刑事的冯副局长就坐在椭圆形办公桌的一角,同样是面带憔悴,脸颊消瘦,他一脸肃穆的表情,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压在在座警员的心头。 会议室里的几十名干警仿佛感受到那无形的重压,无一例外的屏住呼吸,纹丝不动的坐在远处,但每个人目光中那丝震撼却掩饰不住。 很长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冯局长拿起面前的茶杯,递到嘴边,眉头一皱,满满的一杯茶水,早就没了温度,他心头一阵烦躁,又将茶杯放回了桌面。 秘书小董紧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边,轻轻拿起冯局长的杯子,走到墙边的工作台,无声无息的将茶杯里水换了新的,水温刚刚好,随即,又蹑手蹑脚的递到了冯局长的手边。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董秘书心里叹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工作失误?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总能又快又好的完成领导交代的事情,换做是平时的会议,他一准儿早就换过茶水了,但他今天实在不敢动弹,会议室的气氛太凝重了,让人透不过起来,冯局长自己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纹丝不动,他小董怎敢在这样凝重的会议室有一丝动作呢? 冯局长静静看着手边的茶杯,好半天,才将它拿了起来,缓缓地吮了一口,浓茶的厚重,刺激着他的舌苔,那苦涩的味道,总算让他的神经得到了片刻放松。 他不会责怪小董,一个合格的领导,是需要清楚了解下属的心理活动的,他能体会到小董今天看似工作失误背后的深意,他老冯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呢,党组会议上,局里几个大脑袋阴沉的脸,至今仍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冯局长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看了看身边若有所思的罗警长。 作为临时搭建的“4.11案件特别调查组”的组长,冯局长特意将心腹爱将罗铁鹰,安排到副组长的位置上。大案得破,罗铁鹰定能捞到政绩,要是破不了案,恐怕连他这个分管刑事口的副局也难逃其咎了。 昨天清晨,潭玉河再一次出现女尸,眼看这舆论有失控的趋势,警方自上而下,无不承担着巨大压力,冯局长的心里一阵叹息,以罗铁鹰的从警生涯、办案经验以及他在系统内的人缘,再加上自己派系的提携,他完全可以走的更稳一些,但最近政治风向难辨西东,年初,皇城市的封疆大吏,自己所在的派系支柱,一个自杀,一个辞职,整个政坛暗云涌动,他所在的派系,以退为进,但不会束手待毙,才不得不孤注一掷,试图险中求富贵,让一批新鲜血液抓实权上台面,对罗铁鹰来说,4.11案就是一个机会,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看这一哆嗦了。 冯局长心里清楚,他俩现在是拴在一根线儿上的蚂蚱,这块铁板若是踢不烂,两个人的仕途,都将受到影响,说不定,再没有翻身之日。 “老罗啊。”冯局的语气有一丝疲倦。 “啊,冯局。”罗铁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工作做得很细致啊。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将所有资料搜集并整理齐备,值得鼓励和表扬。” 冯局长说到这儿,话一停。 “冯局夸奖了,同志们一直在努力地做到内外兼修,我们这一直是在贯彻您传达的精神。” 罗铁鹰的话接的恰到好处。其实,他一肚子苦水儿,他跟冯局长,早就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一次,4.11案,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很长时间他都没睡过踏实觉了,怎么睡?好几起命案,全是花季少女!唉,但他一个老江湖当然明白,越是困难的时候,越得保持乐观,越得坦然面对。再说自己的尴尬位置,除了紧跟上面,还能有什么选择? 就这样,两个人一唱一和,冯局长很是受用。 紧接着,话锋转到了正题。 “同志们,具体的工作安排,是由罗警长来部署,我只有几句话要跟大家说一下。 首先,在座的各位,都是各管片儿所抽调出来的精英,都是第一线最有经验的战士。为了4.11案件,大家凑到一起,组成了临时专案组,这一点,大家都已经非常清楚。那么,我们就必将承担比别的同志,更艰巨的任务。 昨天,又出现了第四具女尸,我们的工作却毫无进展,现在外面的舆论压力非常大,群众们都说我们警方是吃干饭的,我很痛心。 昨晚吴晓梅这案子,更是火上浇油啊同志们,又是两条人命,一天之内,两起案件,三条人命。因为吴晓梅这起案件违背常规的特点,有并案侦破的可能,所以上级领导决定,交由我们4.11专案组来侦破,这是组织上对我们的信任,同时,也是一次考验,我希望同志们用心对待,尽一切努力,完成侦破工作。” “谢谢冯局长的讲话。” 罗铁鹰说道,干警们有节奏的巴掌声音响了起来。 “我代表4.11专案组的所有干警,感谢领导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罗铁鹰再一次表忠心,众人的掌声在此响起。 冯局长很满意,他点头示意,会议可以进入正式主题。 罗铁鹰会意,对着会议室里几十位干警说道, “大家都是在一线摸爬滚打的,现场勘查的结果也都摆在这里了,有什么想法,大家畅所欲言。” 这年代,还没有专门的刑警大队,刑警大队是96年之后的产物,现阶段,刑侦工作还在第三级组织管片儿所的职责范围内,管片儿所几乎什么事儿都管,没什么明确分工,干警们大部分直来直去,尤其是分析案件的内部会议时,非常活跃。 罗铁鹰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开始交头接耳,声音嘈杂。好半天,音量才慢慢低下来。 “咳~咳”罗铁鹰咳嗽了两声,静默的等待着众人。 很快,会议室里恢复了寂静。 “讨论完了就说一说,集思广益。”罗铁鹰给会议定了调,自由发挥。 众人还没依次分析案件,六个年青男性干警站了起来,几个人说,他们已经根据信息,汇总还原了案发现场。 几个人走到会议室的空旷地方。这年头电脑技术不发达,投影仪都属于贵重器材,没有什么动画模拟现场一类的,刑警们破案的过程中,也不像电视剧演的那样,每个人都跟福尔摩斯似的,更多的时候,会议就像是烟熏火燎的工人聚会,案情的探讨,经常是刑警自己用身体来恢复现场情景。 几个年青干警走到会议室的空旷地方。其中一个躺到地上,双臂上举,扮作吴晓梅,一个假扮丁峰抓住吴晓梅的肩膀,另一个假扮和强。一个站着当解说,另外两个等在一旁。 “根据吴晓梅的描述和手脚上的伤痕,同时,根据两名死者的足迹和其他相关现场照片,基本可以确定,吴晓梅是被和强以及丁峰拖拽到案发现场。 在血液样本出结果前,可以基本确认,两人为歹徒,而吴晓梅为受害者。此时,不存在第四人,作案团伙应为两人。” “和强”走到“吴晓梅”身前,抬起地上那男人的腿。 轰的一声,会议室里笑作一团,整个会场的气氛轻松了一下。 “笑什么笑?严肃点儿,TMD,我们这儿还原现场呢!” 会议室里笑的更欢了,好半天才停下来,干警平日里接触三教九流,或多或少都没什么儒雅气质,凑到一起,闹腾的很。有时候闹腾闹腾也好,是调剂紧张气氛的好方法。 几个人继续还原。 “就在和强要得手的时候,突然……” 另外两个警察跳出来,一个单膝跪地,半蹲在和强的身后,另一个,蹲在丁峰的身后。 “一把尖刀准确沿着和强右后肋骨下方的空隙处,插进了他的胸腔,准确刺穿了他的心脏,一击毙命!可怕的令人费解的是,和强天生与众不同,他的心脏恰恰长在了偏右的地方……杀手是准确判断出这一点,还是巧合?” 这时候,因为刀伤丧生的“和强”软倒在“吴晓梅”的身上。 “与此同时,丁峰还没反应过来,他眼瞅着和强被人刺中,瞬间死亡,恐惧感开始充斥他的心脏……” “丁峰”后面那人,伸手在“丁峰”的喉头处一划,“丁峰”面露惊恐的捂着喉咙摔倒在地,躺在了“吴晓梅”的右侧。 “作案的,是两个人?” 当解说的警察顿了顿,自问自答, “我们认为,不是!根据现场痕迹来判断,和强倒下后,丁峰被人割喉,动脉被切断,血液瞬间喷射……” 趴在地上的“丁峰”重新坐了起来,跪在“吴晓梅”的头前,他身后那人,用手划过“丁峰”的脖子,慢镜头一般,“丁峰”的头旋转移动了30度角,然后停住。 “就是这里了,大家注意看,丁峰的致命伤,是其大动脉被割断,血液瞬间喷射而亡。杀手在割喉时,丁峰的身体在力的作用下,自左向右旋转了30度左右,同时,其动脉喷射出的血液,程放射状喷溅到前方半径5米的范围内。 而根据现场血迹的喷射分布看,其间并不存在阻碍物,和强的背部,就布满喷溅状血液。 换句话说,丁峰被割喉时,杀手在其身后,而丁峰身前,5米半径内,有大量血液散布的痕迹,除部分溅射到和强背部外,全部溅射到草地上。 由此可以看出,和强为第一死亡人,随即,该杀手出现在丁峰的身后,丁峰成为第二死亡人。 作案工具,是长度为23厘米的尖刀,可能是吴晓梅提及的和强所持有的尖刀,但仍需要做鉴定。更具附近草地发现的痕迹,推测,杀手是骑自行车逃离的现场。 我们得出结论:凶手为一人作案,一刀毙命和强,随即,割喉丁峰,之后,清理现场痕迹并离开。该杀手专业、冷血,出手速度极快,一气呵成,有丰富的反侦察知识。应列入高危目标。 几个人还原完现场,回了座位。 没有人质疑他们对现场的还原,关键是血液的喷射,如果有第五人存在,这个人一定会遮挡住部分血液,在草地上形成空洞区。 一部分人陷入沉思,一部分人七嘴八舌。 大概分了两派: 一派认为,这个杀手,跟4起杀人抛尸案,存在关联,“4.11案件”,已经被定性为团伙作案。 这个杀手,有可能是“4.11团伙”的成员,可以进行并案处理。至于为为什么他不强-暴吴晓梅,正如众人之前分析,杀手人格扭曲,他只喜欢自己猎到的女人,对别人的猎物,他没兴致。 另一派认为,这是个带有上帝审判人格的杀手,将自己化作上帝的替身,或是正义使者,但是,跟4.11案件,完全没有关系。 “我个人认为,这个案子,与4.11案件无关,从当事方的关系和社会背景来看,杀手很可能是途经此处,碰巧撞到了两名死者意图对一名女性施暴,于是,他出手施救,随即离开。 4.11案的凶手,变态、血腥,隐忍,如果为本案杀手,他为何要在施暴开始之前斩杀两人?如果你是4.11案的凶手,你会冒着暴露自己痕迹的风险救一个不相关的女人么?我认为两个案件不存在关联,方向的错误,会导致4.11案件走弯路!” 翠林地区派出所的女警白若曦说出自己的看法,显然,她是不支持并案处理的。白若曦是淀海区出了名的警花级人物,新秀,20岁出头,单身,家庭背景不详,唯一可以证实的是,其家族有很多人在警察系统任职,并有高层人员。 形容白若曦,可以套用一句庸俗的话,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不过,她在警察系统里并不是靠着脸蛋和大胸吃饭,她的实力被众人公认,无论是区里还是市里,各种大比武,她的成绩都名列前茅。 她的判断,立刻就被许多人认同。 “照你这么说,杀手是碰巧英雄救美了?”关家口地区派出所的赵翔却立即接嘴道,“你不要因为性别而影响了正确的判断。” “你能说出这么不专业的话,我实在……”话只说了一半,白若曦就闭上了嘴,一副淡然的表情。 但是换谁都听出了白若曦话里面的奚落语气,赵翔和白若曦都是明年升职进入局里的热门人物,名额有限,白若曦的人气又高,赵翔总是找她麻烦,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赵翔这人工作能力出众,但性格有些极端,口碑人缘不太好,白若曦说不上清高那类女人,但也不惜得跟他一般见识。 赵翔有点儿挂不住面,刚要张口反击。罗铁鹰一声咳嗽打断了现场的讨论,再不介入,讨论的方向有点儿收不住了。 “同志们,大家的观点和意见,都非常有用。我看,接下来的工作,各小组组长,还是先将分析落实在报告中,形成文字,方便汇总。可以为下一步确认侦破方向和方法提供帮助。 大会就到此为止,已经中午了,大家先吃饭,然后分组讨论。” 罗队长控制着会议的节奏,冯局长又说了几句官话,两个人离开了会议室。 “老罗啊,形势很不利啊。” 冯局的办公室,私密性极强。两个人走进冯局长的办公室,也不客套,坐在沙发上,各自点了烟,冯局开门见山说道, “皇城这块铁板,滴水不进了很多年。姜一直看做眼中钉肉中刺,今年,终于忍不住开始动手脚。王老板死的蹊跷,你我都清楚,自杀用得着跑那么远的郊区么?唉……上面那位大佬,最近两年,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我担心,陈老板如今打算以退为进,万一退不好,想再进就难了啊。 你是我多年的老兄弟,咱们关上门说话,这件案子牵连到的那些事儿,可能就是咱们自保的最大筹码了……” 冯局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一脸的疲倦。 “谨慎!谨慎呐!” “大哥!我明白,你放心……” </div> 今天还有两更 ( )昨晚宽带停了,没法上传,上午补齐,今晚还有两更\'); </div> 49 杀人的快感(近4000字,求推) ( )周然杀人了,连杀两人。 刀从肋部的右后方刺进去,可以清晰看到金属穿透皮肤、脂肪、肌肉,血管一根根像皮筋状弹动崩断,神经组织细微能量的流动被瞬间切断;锋利的刀刃划破肝脏,血液决堤一般从肝脏涌出,充满腹腔,下一瞬间,刀尖直抵心脏,一寸一寸的没入心房,心脏突然一颤,急速的跳动打乱了原有的节奏。 被刺中那人,全身的肌肉突然紧绷,奇妙的化学反应,从他的肾上腺一路到达延髓,直达脑干,呼吸瞬间急速,氧化系统失常,瞳孔急速收缩,那奇妙的化学反应又向全身弥漫,伴随着强烈的兴奋,身体却已经丧失行动能力,只剩下全身的肌肉,在极微小范围内的高频颤动。 这一切,都在短短的一秒钟内发生,过程却像慢镜头一般缓缓推进。周然静静地握着刀柄,注视着刀刃的轨迹,一丝嗜血的兴奋在脑后蔓延,心跳的频率加快,呼吸略为加速,但很快,伴随着刀刃从体内拔出,他迅速的恢复了平静。 他静静地看着另外一个人,嗜血的兴奋再一次充斥心灵,在那人发出刺耳尖叫的同时,刀刃已经切断了他颈部的动脉,沿弧线划破他的喉咙,随即,切过静脉。 血液从刀口喷射而出,夜色中,像风略过稻田一般发出簌簌的声响。 暗夜中,周然的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眼前的一切,五色斑斓,花草、树木、露水、土壤,皮肤、血液,指纹、脚印,所有的物质,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风的流动、树叶的飘落、衣物的摩擦、血液的喷溅,所有运动中的物质,都像跳舞一般,滑出美妙的轨迹。 这异样的感受,足足维持了10秒钟,才消失不见。 浓烈的血腥气味,在树林里逐渐蔓延,周然看了看那个半昏迷状态的女人,将刀柄上的指纹抹净,随手扔在地上,轻巧的绕开那片喷洒遍地的血液,走出了树林。 夜色越来越浓,四下无人,周然找到自己的车,离开了案发现场。 一路上,他巧妙地骑行在暗影之中,时快时慢,避开了偶尔出现的路人。 脑海中在一遍遍重复着杀人的过程,角度,力度,速度,移动的路线,站立的位置,血液的喷射,尸体的方位,脚印的痕迹,那些微妙的细节一一重现,他试图在这样的反复重放中,寻找自身的漏洞和可以更加完美的动作。 周然清楚,警方一定会做现场的场景重现,足迹会被发现,但这年头零售业并不发达,商品种类大致相当,周然现在穿的运动鞋极为普遍,购买者的范围,可以下到8岁上到80岁,根本不用担心足迹暴露身份。 鞋码和足迹的深浅,可以帮助警方,大致确定作案者的身高和年龄。但是很显然,周然43号的鞋码和近乎完美的手法,最大的可能,会让警方把范围假定在受到过专业训练的成年人身上。 还有自行车在草地上留下的痕迹,应该也会被警方发现,但同样无所谓,周然的车也很普通,他不像张扬,买了山地,他骑着普通的26男款车,这样的车,在天朝皇城的成年人中,几乎人手一辆。通过车胎的纹路,警方根本就没法缩小侦测范围。 10点过5分,周然回到了家,周振叶根本就不担心,陈丽萍也逐渐习惯,一家人闲聊了几句,周然草草的吃了点儿剩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窗前,望着外面,吃了几块巧克力,晚上动手后产生的饥饿感才逐渐消失。 周然杀了人,他很淡漠,没有一丝心理负担,也没有惶恐不安,又或者心灵无法平静。 那些幼稚小说里的男猪脚,杀人后,总要进行惶恐不安的心理活动,内心世界进行激烈的斗争,把自己整的跟有着德智体美劳的杰出青年一样,摇摆在社会道德标准与迫不得已的杀戮之间,然后还需要寻找到可以自我解脱的杀人理由,才能求得心灵的平静。 只能说这些小说纯**! 周然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标准。 在天朝,社会道德标准,就是块肮脏的遮羞布。勋贵可以轻易地破坏一切社会道德标准。 “戴着-套套-不算强-奸”,“俯-卧-撑”、“躲猫猫”、“郭-美-美”、“快速掩埋不救人”,什么是社会道德标准?社会道德标准,就是给屁民准备的枷锁,从来就不是勋贵的标准。 周然不需要权贵准备的道德标准,不需要权贵的枷锁,既然重生后的他,有超越凡人的能力,他不介意打碎一切枷锁。 周然有自己的道德标准,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罚? ATM机故障,贪心多取了钱,又自首送了回去,就被判了无期。 贪-官-污-吏转移国有资产几十个亿,老婆孩子都在国外享福,居然只判个死缓,然后保外就医,逍遥自在。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罚?周然知道!屁民,同样知道! 说起来,杨浩是死在车祸和爆炸中的,并没有让周然体验到第一次杀人的冲击。今天晚上,其实才是周然前世今生的第一次杀人。周然却平静淡漠,像呼吸般放松。 这才是让周然唯一感到些许担心的地方,第一次杀人,虽然只是两个垃圾,但杀人时候的那种快感和嗜血的兴奋,似乎充满了让自己成为冰冷杀戮机器的诱惑。 周然看着窗外浓墨般的夜色,士兵退役后,往往会出现心理不适感,一部分会因为嗜血而无法在正常社会生活。 周然担心,一旦迷恋上杀戮,如果不能杀人,自己会不会失去生活乐趣。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可笑了,这世界上该杀的人太多了,就算自己每天弄死几十个,一辈子,恐怕都杀不完。 该不该杀人?根本不是问题,对重生后的周然来说,够不够他杀,才是问题! 想到这儿,周然顿时轻松了许多,看了会儿书,睡了过去。 …………………………………… 9月6日中午,一上午的会议结束后,白若曦在食堂打了两份午餐,带到了警队宿舍。 从昨晚到现在,为了配合警方工作,吴晓梅被暂时安排在这里,一名女警员陪着她。 白若曦进屋的时候,同事小胡正穿着便装跟吴晓梅聊天儿,小胡是个胖乎乎的女孩子,警校刚毕业,分配到距离做后勤,比自己还小一届,面相和善,喜欢购物,两个人似乎正在聊购物方面的话题。 吴晓梅看到白若曦进来的时候,明显露出了紧张的神态,她下意识的看了看白若曦的警式衬衫,随即,右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左右捂在了自己的下身。 心理学的专业知识,让白若曦意识到,自己这身警服,让这个女孩子产生了情景联想,她肯定又想起了昨晚的遭遇。 白若曦很自然的把两份午饭放到桌子上,随即走到门边,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T恤,解开衬衣扣子,脱掉,换上。 “哇~白姐,你身材真好啊~~太让人羡慕了。”小胡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 白若曦俏脸一红,。 “瞎说,快走,我帮你打了饭菜,在卢燕那里,去晚了菜就凉了。” 考虑到吴晓梅的心理状态,白若曦和小胡不希望她产生心理压力,早就商量好,不两个人同时跟她相处。 小胡跟吴晓梅打了个招呼,就飞一样跑了出去。 白若曦坐到桌子旁边,把饭盒抵到吴晓梅面前。 “食堂的饭菜只能将就,特意给你要了个小灶。来,凑合吃几口。” 吴晓梅的紧张情绪已经消失,昨晚一直陪着她的,就是眼前这个姓白的女警官,就是她的温柔、和善才让昨晚的自己感觉到安全。 吴晓梅恩了一声,拿起了筷子,她的确饿了,昨晚到现在,只喝了几杯热水,白警官早晨拿来的早点,自己也吃不下去,这会儿肚子里空空荡荡的,终于是感觉到了饥饿。 白若曦陪着吴晓梅,慢慢悠悠的闲聊着天,吃完了午饭。 “这是我的电话,我们留了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了,咱们保持联系。” 白若曦把一张名片递到吴小梅的手边, “吃晚饭,下午我就送你回家。” “我,我可以走了么?”吴晓梅怯生生的问。 “当然。你本来也可以随时走的。” 白若曦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聊家常一样开玩笑道, “你又不是坏人……” “哦~昨晚,谢谢你们……” “这是我们的职责,是我要谢谢你今早的配合。” 白若曦拉住吴晓梅的手,这是一双柔嫩的手,皮肤细腻。 “记住,你是个幸运的女孩儿,努力忘掉昨晚的经历,当然,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我会的……”吴晓梅有点儿尴尬,幸亏没被人强爆,但是被两个男人拖拽到树林里,扒光了身子,终归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那……那两个坏人,怎么样了?”吴晓梅问。 独立生活的女孩子,果然是比较坚强,白若曦在心里感叹道,同时,她也替这姑娘感到高兴,心理学角度来说,敢于面对带给她伤害的人,说明她已经得到了自我解脱。 当然,她是深夜看不清现场情形,加上心智相对成熟,才能恢复的这么快。如果她看到现场那两具苍白的裸露尸体,以及丁峰那双充满诡异恐惧的双眼,别说直面自己了,恐怕刚才那顿饭,她都不会有胃口吃的。 “死了……” 透露案件情况,是违规行为,但同样作为女性,白若曦能够感受到吴晓梅的恐惧,或许,两个人死在自己身边,会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出现心理障碍;但有可能对自己造成侵犯的两个人已经死了,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对吴晓梅来说,或许是更好的消息。 “是……是谁帮助了我?”吴晓梅又问。 白若曦愣住了,她突然闪出一丝迷茫。在她的角度来看,吴晓梅问到的这个人,是一个违反了法律,冷血的杀人犯;在吴晓梅的角度看,这个人,却是她的恩人,是一个帮助了她的人。 这丝迷茫只闪出了一瞬间,随即就消失了,白若曦是一个受过专业教育的警员,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她或许应该拍手称快,但她是一名职业警员,她必须捍卫法律的尊严。任何人,都不能视法律如无物! “没有线索,我们也不清楚。” 白若曦轻轻说道,她能帮到吴晓梅的,也只有这些了。 吴晓梅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白若曦捕捉到她那一丝复杂的情绪,微微叹了口气,带着她离开警队,开车将她送回了家。 当天下午,一组人马开始驻扎在吴晓梅家的附近,远距离二十四小时监视,吴晓梅虽然是无辜的,但是,不排除杀手存在返回作案现场或是接触当事人的可能…… </div> 50 铁实验中学 周然一如既往的完成了晨练,吃过早点,出门上学。 沿常安大街向东,骑到翠溪路口的时候,张扬和李文杰已经到了,正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抽烟。 周然把车停在路边,也坐了过去,一听,果然,两个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赛车。 又过了五分钟,李尧也来了。 四个人骑上车往学校走,因为家住的近,他们几个早就习惯了上下学同路了。不用约,每天早晨基本上都是周然到翠溪路口这个时间,前后不超10分钟,人来齐就走,人不齐,过时不候。 天朝人,尤其是皇城的百姓,80%会选择骑车出行,所以每天早晚上下班,常安街辅路,就会出现自行车汇聚而成的河流,跳跃着叮叮咚咚的车铃声和嘈杂的交谈声,一整天的忙碌,就在这人声鼎沸中慢慢开始。 周然他们骑车很慢,除非有作业没完成需要跑学校去抄,他们四个一向不紧不慢。 “听说铁北中学今年的新生质量不错,美女特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个穿着铁北实验中学校服的小姑娘从周然身边滑过去的时候,周然目送那个女生的背影,看似不经意的唠叨了一句。 几个人扭过头来看着周然,眼神把他看的发毛。 “我就说丫平时是装B……” 李尧一副抓奸在床的兴奋样, “看了么,原形毕露,原形毕露,就是一色B……” 张扬和李文杰同时点了点头,一副阿拉晓得的欠揍表情。 “靠……” 周然无语,本想不经意引个话茬儿的,没想到引自己身上来了,索性闭上了嘴。 不过,很快,在几个人奚落了周然几句之后,话题还是如他所愿,聊到了铁北实验中学。 “罗小军和程潜不就考到铁北中学了么?”李文杰说,“回头问问他俩。” “还问什么啊?今儿放学,哥儿几个直接去找他们不结了。反正骑车20分钟的事儿。对了,王鹏他们家,不就住铁北中学附近么。”李尧一听说看姑娘的事儿就兴奋。 王鹏他家确实住在那边,他老妈所在的铁总医院,就隶属于铁路部。 “你行么?你不怕娜娜掐死你啊?”李文杰奚落李尧。 娜娜跟周然几个一样,也是直接初中升到了关家口中学的高中部。 “上学期不就不接了么?最近没怎么联系,她管不着我。” 看得出来,李尧不愿意谈这话题,周然印象中,他俩分手,好像就是高一第一学期的事儿,看来这俩人已经出问题了。 几个人聊了几句,达成共识,准备晚上放学,去铁北中学溜达一圈。 铁北实验中学,顾名思义,就在城西火车站北边,区重点,重点学校的漂亮女生多,是规律,因为大部分生活优越的家庭,都会托关系花钱,把孩子往重点学校里塞。 罗小军和程潜学习比他们四个还差,但罗小军家里有钱,程潜他爸做官,所以他俩很幸运的“考”上了铁北实验学校。 在周然前世的记忆中,初中的时候,他们这帮人还经常一起玩儿,自从上了高中,环境不同,平时不在一个学校,家又离得远,周然他们四个,就和罗小军、程潜逐渐断了联系。 之所以引起铁北中学的话茬儿,是因为周然记得,那七个女孩儿里,第五个被发现的,正是铁北中学的一个姑娘,正在上高一的校花,葛思思。 要说他能记住这个姑娘,一是这姑娘名字奇特,二是因为王鹏。 王鹏初中就是在铁北上的,以他老妈的关系,直接上铁北,一点儿问题没有,但他妈比较深谋远虑,愣是把王鹏扔到了八十八中这个二线学校,高三的时候,通过教育局的关系,用八十八中的名额,把王鹏保送上了大学。 王鹏他老妈对他的了解可谓无比深厚了,周然也清楚王鹏,这小子就算放到四中,学习都好不了,他心太散,铁实验倒是教育质量高,但教育王鹏,显然没戏。 各学校都有保送名额,王鹏放到铁实验,鸡立鹤群,保送的话,实在是太招摇了,95年还不像十几年之后那么明目张胆的权钱交易,这年头办事儿,从上到下还有所忌讳,从八十八中保送就低调了许多。 王鹏在铁北的时候,和葛思思是同班同学,暗恋过这姑娘,但没敢追,因为全校三分之二的男生,以及校外一堆不良少年,都暗恋这姑娘。他可不想被人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其实王鹏跟葛思思整个初中加起来,没说过10句话以上,这姑娘大多数时候,都是云淡风轻、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摸样。即便是那些不良少年,也都毫不例外的在碰了冷钉子之后,无奈的选择远观。后来王鹏到了八十八,葛思思考上了铁北,俩人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王鹏进了八十八中,很快就熟识了周然等人,结果在国庆节之后没几天,王鹏消沉了几天,一聊才知道,铁北一个叫葛思思的女孩儿,也成为连环凶杀案的受害人之一,这姑娘是王鹏的初中同班,同时,也是王鹏初中暗恋的姑娘,之一。 王鹏为了祭奠自己的青春,还烧了几支香。只不过他所谓的暗恋,也就是少年心性,没过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嬉皮笑脸起来。 成年后,周然在王鹏的酒喝酒,聊到初恋的时候,提到葛思思这名字,王鹏好半天才想起来,王鹏自己一直把一个大学女生当初恋,因为初高中,他暗恋的太多了。 想起了前世的记忆片段,周然不由得苦笑。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王鹏那孙子在干嘛,是不是还在开酒,有没有逢年过节,给兄弟烧几根香。 几个人一路闲聊,慢慢悠悠骑车,四十分钟左右,也骑到了学校。 到了学校,就听说了重大消息: 周校长身体不适,要在家静养,最近,教育局要派新校长来上任。 历史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周然也不知道新校长是谁,至于校长周扒皮,冲他玩弄少女这一项,就绝对是罪有应得,周然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到周校长家探望一下,拿点儿古玩字画走。 一天的课程结束,周然他们加上王鹏,往铁实验学校走。 铁实验之所以成为重点,还是有他特殊之处的,最大的区别就是放学晚,因为所有班级都要加课一节。所以周然他们到铁实验的时候,离放学还有20分钟。 铁实验的外观跟前世一样,仿古大理石造的门梁门柱,镂空花纹的大铁门,一进校门,就是个花坛,花团锦簇、色彩斑斓,花坛里矗立着一块硕大的岩石,呈水墨山水状,上书四个大字:“诚实守信”。 铁实验的校园环境明显比八十八中上档次,校门外地域宽阔,绿树成荫,还有花坛和长椅,但是长椅都被接孩子的家长占了。周然他们几个只好找了个临近校门的花坛,从这个位置,放学的时候,可以清楚看到校门口的学生。 周然四处打量了一下,一般来说,各个学校的门口,都会有当地的小混混聚集,打架泡妹妹。果不其然,在不远处一个树荫下,聚集着七八个少年,没穿校服,明显是社会上的小混混。 七八个人上蹿下跳,追逐打闹、脏话连篇、时不时还嗷嗷乱叫,小屁孩儿就喜欢靠奇装异服或是夸张行为来吸引异性的目光,一点儿不顾及旁人眼光和感受,好像全世界就他们牛逼似的,在皇城,你说话带几句京骂,没人会质疑你的素质,但你脏话连篇,就落于下乘了。 一帮不良少年闹闹哄哄,大热天闹腾的人心烦意乱的,不少接孩子的家长都对他们怒目而视,换来的却是这帮孩子挑衅的目光。 周然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一阵交头接耳,那几个混混停止了打闹,向周然这边张望,表情都充满了挑衅,好像野狗护着地盘儿一样。 “操,这帮SB,幼稚!” 李尧也发现了他们,不屑的骂了一句,就大大咧咧的抽着烟,不再看他们。最近这俩月,李尧比周然前世的记忆中,成熟了不少,也嚣张了不少,也难怪,除了张扬,身边又多了周然这么一个能打的家伙,换做是谁,底气也会十足。 周然这边的几个人,挨着花坛,坐了一排,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就连王鹏都有样学样,翘着腿,抽着烟,跟张扬、周然差不多,一脸老男人的淡漠表情。偶尔低声交流,开几个荤笑话,哥儿几个才会哈哈一笑。于是,这边立刻就跟那边的不良少年们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年头还以夸张个性为主流,哪儿见过周然他们这样装B的,而且还装B装出了境界,最重要的,五个人姿势相同,排成一行装B就更没见过了。关键是这五个人的气势隐隐透出了霸气和嚣张,跟回归岛枪战片儿里的大哥似的。 七八个不良少年一贯自以为荣的骄傲,瞬间就受到了挑战,羡慕嫉妒恨,一个黄毛戴耳钉的少年领头,七八个不良少年气势汹汹的朝周然他们走了过来。大文学 51 校花葛思思 “你们哪儿的?” 黄毛耳钉的身边,蹿出来一个小瘦子,表情夸张,恶狠狠地。 李尧和李文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毫不示弱的怒目而视,王鹏也跟着站了起来。 张扬和周然坐着没动,两拨人之间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周然歪着头瞥了瞥身前的几个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烦,前世安安稳稳的上学,没注意到校园环境居然这么乱,关键这些小混混就不能有点儿创意么,90%都是染黄毛、穿耳钉。 还有眼前这个瘦子,柴火棍子似的小身板儿,营养不良的脸,还有那欠抽的表情。 周然最恨这种人了,摆明了狐假虎威,仗着人多欺软怕硬的主儿。 李尧和李文杰,最近气势大涨,王鹏虽然喜欢以和为贵,但跟着周然这几个人,也是底气十足。三个人嚣张的脸,立马就把那小瘦子给压了下去。 “问你们呢?哪儿的?”见小瘦子怂了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显然是领头的黄毛向前一步,看着周然和张扬,抬着下巴,挑衅的问道。 这小子还挺有经验,周然想,对李尧他们做出不屑的姿态,用来打击对手的气势。 我要不是有更重要的事儿做,我非得挨个学校,把这帮混混全抽一顿,整天跟苍蝇一样。 张扬闷头抽着烟,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懒得说话,有需要的时候,他会用拳头说话的。 “你挡着我了。” 周然抬起头淡然说道,没用异能,只是淡漠的看着黄毛,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一起,一个杀气腾腾,一个湖水般平静无痕。 太嚣张了!一帮不良少年有点儿发懵,他们这幅奇装异服的痞样儿,谁碰上都得矮半头,眼前这几个普普通通穿校服的小子,虽然有俩身形健壮的家伙,但也没可能这么牛B啊,居然还有个家伙用那种口气跟自己说话,挡着你了??听那口气,好像哥儿几个是垃圾么? 一帮人的火气就上来了,但看着黄毛还跟那小子对视着不说话,几个人只好压抑了心中的怒火,站在旁边抓头发。 “真逗,你们家后花园么?” 李尧打破了无声的僵持, “你们玩儿你们的,我们坐我们的。管我们哪儿的呢?找茬儿是?” 操!你丫找死!你丫够牛逼的!操,弄死你丫的信么?一帮不良少年瞬间被激怒了,高声叫嚣着。 李尧他们毫不退缩的歪着脑袋看着对面,一副你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黄毛突然把手向后一挥,“都闭嘴!” 闹哄哄的一帮小子听到黄毛说话,立刻就都闭了嘴。 黄毛看着周然, “你……” “诶?王鹏?” 他话还没说出来,身后突然有人惊讶道。 两边的人都冲那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不良少年身后跑过来一人,手里拿着一塑料袋冰镇饮料,正一脸诧异的看着王鹏。 “邓川?”王鹏的语气同样惊讶。 “我操,你啊?”叫邓川的少年看了看王鹏,显然也是个会来事儿的小子,他一瞬间就看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邓川跟黄毛说,“金哥,这是我发小儿,住一个小区的哥们儿,八十八中的,自己人、自己人。” 黄毛闻言,眉毛挑了一挑。 王鹏一看这架势,看来是打不起来了,心说那就赶紧讲和,但他还不知道对面算不算自己人,所以他只是说。 “咳,周然,这是我哥们儿,邓川,我俩住一小区,熟人。” “是啊,都自己人,啥误会啊这是,我就跑去买水了,要不然绝不至于。” 邓川在剑拔弩张的两拨人之间打着圆场。 “周然?”黄毛突然问道,“八十八中的周然?” “怎么?”李尧反问。 黄毛瞟了李尧一眼,没搭理他,又转过来看着周然, “把打了赵雷他们哥儿俩的周然么?” “没错,是我。” 周然笑笑,终于开口说话,看这意思,碰上赵雪的哥们儿了,打一架传的还真快,这才几天啊,说不定又得打一架。 “那今儿的事情算了,赵雪跟我有过节。”黄毛说道,说完,挥了挥手,招呼着一帮不良少年转头走了。 周然差点儿喷出来,还真别说,黄毛做人倒是够光棍儿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场面话说的够响亮,可小爷在不在铁实验门口,关你鸟事儿,唉,还是个小屁孩儿啊,整天嚣张拔份的。 李尧他们见黄毛走了,哼了一声。王鹏跟邓川倒是乐呵呵的聊了起来,随即,又给邓川介绍众人。 周然和张扬也热情的站起来,跟邓川打招呼。 前世的记忆中,没有邓川的印象,也没听王鹏提过,周然这也是第一次见他的面,随意聊了几句,李尧和王鹏,就陪着邓川侃了起来,俨然没有另外几个人的事儿了。 从他们的聊天中得知,邓川比周然他们大一岁,在附近职业高中学酒店服务专业。刚才那帮不良少年,是他的校友。 那个黄毛叫金虎,比邓川还大一届,已经被学校分配到到酒店实习了,实习期一年,一年后,毕业拿证书。 据邓川说,金虎这人挺讲义气的,因为上班有工资,身边有一帮小弟,平时也就是打架,基本上不会仗势欺人抢低年级学生的钱。 邓川这么说,周然倒是对那帮不良少年的印象有所改观。 几个人正聊天,下课铃响了,铁实验的校园沸腾起来,很快,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校门往外走。 李尧跳到花坛上,探着脑袋往校门口张望,边看姑娘,边寻找罗小军和程潜的影子。 “我操,我操,你们看门口那妞儿,背浅蓝色书包那个。”李尧突然兴奋地叫唤起来。 几个人顺着李尧的声音看过去。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绝对的美人胚子,典型东方女性的脸盘儿,粉嫩的脸蛋儿,秀气的眉毛,小巧的嘴唇,关键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像一汪天池的湖水一样,透出与众不同的云淡风轻。这是个生下来就注定吸引众人目光的女孩儿,即便穿着一样的校服,也掩饰不住她修长浑圆的美腿,和含苞欲放的身材,就算是人头攒动的校门口,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你都能一眼注意到她的存在。 清纯,绝对的清纯!祸水啊!祸水!绝对的红颜祸水!连三十岁的周然,心里都不禁感叹。 “葛思思?”王鹏突然说道,“这不是葛思思么?这姑娘我认识,是我初中同学啊,我操,这才一个暑假,咋又漂亮了呢!” 王鹏说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葛思思?周然的心里一惊!她就是葛思思?那第五个受害人?周然的神经不由得瞬间绷紧,情不自禁的的站了起来。 “真的假的?”王鹏还在那儿嘟哝呢,李尧已经两眼放光,“那你跟她打个招呼啊赶紧的!” “算了算了。”王鹏面露尴尬,“我们不太熟,没怎么说过话。” “不像你啊!?”李尧的表情异常猥亵,“你丫一向自来熟,啥时候跟姑娘腼腆过啊?有问题,看来有问题啊~~” “她是你初中同学啊?”邓川突然在一边说道,“没听你说过都,据说是铁实验的校花。金虎每天跑门口来,就是为了看她。” 邓川话音一落,周然他们的目光立刻就转向了金虎那边,只见那帮少年,正呆呆的望着校门口的葛思思,金虎也一脸痴呆的表情,就差流口水了。 周然转回头,静静看着校门口那个清纯的小姑娘,她正和两个女同学告别,回眸一笑,仿佛身边的空气都明亮了,瞬间就倾倒了一片男生。 就是这个女孩儿么?葛思思,无辜的受害者,花季少女,本应该有着令人羡慕的前程,转瞬间就香消玉碎、变成了一具冰冷冷的尸体,周然的眉头不由得轻轻皱了起来,一时间,心里的诸多思绪开始纷乱起来。 葛思思和两个要好的女生挥手告别,她能感觉到各个方向投过来的目光,从她逐渐清楚男孩儿同女孩儿的区别开始,这样的目光就似乎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长,有男孩子的**,也有女孩子的嫉妒。 她慢慢习惯了在各种目光中生活,她不是个虚荣的姑娘,所以她从没因为被人瞩目而感到满足和享受,她更不是个带有攻击性的女孩儿,所以她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情绪波动,与其说,她有着强大的内心,不如说,她更多的学会了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的学习不错,还会帮父母做家务;她对朋友也不错,虽然曾经被朋友嫉妒过;她从不惹是生非,校外的坏学生,似乎都不敢冒犯她。所以她一直生活的很平静。 但是今天放学的时候,葛思思和朋友告别后,像往常一样往家的方向走去,心头却突然被人轻轻扎了一下似的,莫名的一个细微震颤。 葛思思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对面,将近二十多步远的地方,站着几个少年,但她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那个古铜色肤色的少年身上。 夕阳的余辉洒在那少年古铜色的皮肤上,直挺的鼻梁衬托着那一丝挂着骄傲弧度的唇角,整个人弥漫着一丝野性和锐气。 那个少年也在注视着她,凝重而深邃的双眸,复杂和锐利的目光似乎可以轻易穿透葛思思的心。 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没来由的,葛思思的俏脸一热,她赶忙转过头,匆匆的走了,但那个古铜色少年的脸庞和眼眸,却深深印在了她的心头。 周然没用异能去审视葛思思,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注视,竟然引起了葛思思精神上的一丝微弱共鸣,这或许是女人天生敏感的直觉造成。但他看到了葛思思投来的目光,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是在看自己,周然想。 “我靠,那姑娘看我来着。”眼瞅着葛思思已经走远了,李尧还在兴奋的念叨,“看到没?往我这边看呢!” 金虎那边有点儿郁闷,他也看到了葛思思的目光,似乎往八十八中那几个人扫了一眼,但他更愿意相信,那是葛思思的不经意。 “MD,自作多情!” 眼瞅着不远处李尧眉飞色舞的号称葛思思在看他,金虎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新书更新,诸位可以先收藏了,以后养肥了再看。谢谢啦)大文学 52 德国深造 周然看着葛思思的身影消失在街口,陷入沉思。 张扬看了看周然,眼神中露出一丝好奇。 李尧还在往街口张望,王鹏则是郁闷无比。 不过很快,罗小军和程潜就放学出来了,只不过没人发现他俩,是他们先看到了周然一帮人。 “你们干嘛呢?怎么跑铁实验来啦?”罗小军眼尖,隔老远就看到了一脸兴奋地李尧,跑过来喊道。 众人这才看到罗小军,还有正往这边走的程潜。 “我操,你终于出来了,这不是来找你们俩么?” 李尧说, “我们一放学就过来了。” “真的假的啊?”罗小军乐呵呵说,“不是泡上我们学校哪个姑娘了。” “靠,这话说的,是不是兄弟,真是来找你们的。”李尧一脸气愤的晃动着手指。 “得,得,我错了,我错了,正好,我请哥儿几个吃饭,路口有间小火锅,味道特正。” “这还差不多。”李尧眉开眼笑,“正好哥儿几个一起喝两口。” 程潜也走了过来,众人有说有笑的打着招呼,几个人一商量,定了去喝酒。 邓川因为跟金虎他们一起来的,婉言谢绝了罗小军的邀请,约了改天再喝,就跑回到了金虎那边。 “那些人没找你们麻烦?”众人离开铁实验,向街口走,边走,程潜问道,“听说是附近的混混,开学这几天,我每天都看到他们。” “屁麻烦!”李尧一脸的不屑一顾,“刚才哥儿几个才刚刚灭了他们的威风。” 李尧口沫横飞的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 “放心,要是那帮孙子以后找你们俩的麻烦,立刻招呼我们,直接平了他们丫的。” 程潜和罗小军非常给面儿,对李尧一番拍呼,众人兴高采烈的找到那间饭馆,大快朵颐。 …………………… “几何学习中,最重要的方法,就是画线,连接线、延长线……同学们能够将画线的方法熟练掌握,基本上就算入门了……” 第二天上午,第三节是数学课,黑板上布满了各种图形和线,数学老师指着图形讲解着。 周然看着那些图形,直愣愣的发呆,脑海里似乎隐约想到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却抓不到它。 其实昨晚看到那个叫葛思思的女孩儿,周然的大脑就开始快速运转起来,不断地推理演算,试图找到杀人抛尸案痕迹。 周然去铁实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去接触第五个受害人,至于接触之后要怎么做,他还没考虑好,总不能每天24小时偷偷跟踪她。 昨天在校门口,葛思思出现的那一瞬间,周然突然在想,凶手到底是预谋杀人,还是冲动杀人。到底这7个女孩儿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这7个女孩儿,是凶手的特定目标,还是偶然碰到?如果是特定目标,或许跟踪葛思思,可以碰到凶手,但如果是偶然碰到,那么自己重生后,历史会不会改变,会不会被害女孩儿变成了别人? 如果葛思思注定将成为第五个受害者,该怎么办? 提醒她是不可能的,会被人当做神经病,万一凶手得手了,自己反而会成为替罪羊,成为嫌疑人,谁让你预告杀人的,至少是同伙儿或知情。 24小时跟踪她?更不可能,自己又不是她的私人保镖,也不是孤儿,虽然老爸老妈不管自己了,但还是要回家报道的,至少,不可能每晚都夜不归宿。 周然甚至于立刻有了个念头,自己应该走过去,跟葛思思搭讪,然后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缠着她,这样的话,以后自己就可以每天放学后,名正言顺的跑铁实验门口来蹲点儿了,就像金虎那样。 但转念一想,也不太完美,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自己不清楚葛思思被杀的时间,不清楚第一作案现场的位置,哪怕自己跟着她一路到家,总不能缠着人家追进家门,如果自己回家后,葛思思被入室劫掠,自己又成嫌疑人了。再说自己的牺牲太大了,只不过插手个凶案,却平白落得花痴的名声…… 还有,如果葛思思就是凶手的目标,那么,离她被害的大概时间,已经不远了,凶手是不是已经盯上他了呢?昨天放学的时候,注视着葛思思的诸多目光里,会不会就有凶手的呢?要知道,在那个位置,车里,街边,附近的群,可以有无数个观察点供凶手选择。 周然胡思乱想着,他的课桌上摆了一张16开大小的皇城城西区域的地图,上面标记着7个受害女孩儿的名字和学校位置。他用铅笔在地图上百无聊赖的划拉着,脑子里想的却是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周然的心中一震,他紧紧地盯着地图,眉头皱了起来。 “连接线……延长线……” 周然在心里念叨着,手中的铅笔,在那七个人名间,鬼使神差地滑动起来。 几秒钟后,看着眼前的图形,前世记忆中看过的一篇文章,跃入脑海,周然的心里一阵发寒…… ………………………… “咚,咚,咚” 淀海区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进来。” 范局长低头在笔记本上边写边说道。 “局长,您找我?” 白若溪推门走了进来,开口道,随手关上了局办的门。 范局长抬头看看白若溪,小姑娘的样子略显憔悴,双眼带着血丝,但是显然,女人的天性,让白若溪保持着良好的仪容。 “坐,坐。” “谢谢范局长。”白若溪坐在沙发的一角,身体笔挺。 “关上门就别叫范局长了,叫舅舅。”范局长把笔放下,乐呵呵的看着白若溪。 白若溪笑笑。 “喝水么?”范局指了指屋角的饮水机,“自己倒。” 白若溪站起来,扫了一眼范局的茶杯,满满的一杯水,她走到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一上午忙忙碌碌,几乎忘了喝水,这会儿还真有点儿渴。 “舅舅,您找我什么事儿?” 白若溪坐回沙发,笑着问。 “喏,你看看。” 范局长从手边拿起一份文件,抵到桌角。 白若溪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探身把文件接了过来。 “什么?为什么?舅舅!这是为什么?” 才看了几眼,白若溪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若溪。这是好事儿啊。” 范局长一脸无辜表情。 “这!这……4.11案已经有了眉目,为什么突然派我去德国进修?” 白若溪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般喘不过气。 “若溪,这是好事儿,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的!这样的机会难得,是一种荣誉,也是组织上的决定。”范局长语调缓慢的说,“你别让舅舅为难,尽快去准备,下午就跟同事做一下交接,4.11案,你的工作就暂告段落。” “我爸他知道么?”白若溪过硬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范局长露出一丝尴尬。 “那好,我回去问他。局长,没别的事情,我先告辞了。”没等范局长说话,白若溪扭头走出了办公室。 “诶~唉。”范局长看了看放在沙发上的文件,无力的叹了口气,用手揉捏着眉头,陷入深深地沉默。 …………………… 当天放学,李文杰家里有事儿得先走,周然又说要去亲戚家吃晚饭,李尧本来嚷嚷着要再去铁实验溜达,结果没如愿,垂头丧气的回了家。 周然跟他们几个分道扬镳,一个人来到了铁实验中学。 铁实验中学附近的一间快餐厅,周然坐在窗口喝着饮料,从这个靠窗的角落,可以清晰看到葛思思的必经之路,餐厅里有很多穿校服的学生,周然的装束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葛思思很准时,差10分钟6点,那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街角。 周然坐在窗口没动,他静静地观察着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一直到葛思思逐渐消失在这条街道的尽头,视线所及的地方,也没看不到奇怪的人,更没有谁在跟踪她。 周然起身离开快餐厅,悠闲地骑着车,向街角走去,骑到街角,远远的又能看到葛思思的背影。 周然估计,既然葛思思步行回家,那她家不会太远,就这样,周然偶尔停车点烟,偶尔在路边停车买报纸,控制着前行的节奏,跟着葛思思走过了三条街区,终于,眼瞅着葛思思进了一个大院。 天色尚早,周然没敢停留,远远看了一眼水利部家属院的大门,继续沿原来的方向,朝前骑了出去,不远处有个公用厕所,周然停了车,进去放了下水,出来的时候,找了处不起眼的树荫,点了颗烟,坐在树荫下装作休息,用余光打量着不远处葛思思家的小区。 周然的印象中,这处家属院是隶属于水利部的老小区,再过几年,就会拆迁,大院看上去朴实简单,只有一个门房,大院里,鳞次栉比的盖了六七栋小。 大院周边的群非常密集,大大小小若干个小区都聚集在这一片儿,道路很窄,路边有不少小门脸儿,超市、饭馆,各种商铺都很齐备,生活方面应该会很方便,但是环境乱了些。 周然坐在那边抽完了一整颗烟,没什么特殊发现,只好起身离开,骑车回了家。大文学 53 偷车 “老爸,您不想跟女儿说点儿什么嘛?” 白若溪气鼓鼓的走进书房,他老爸白宇凡正在练毛笔字。 “你希望我跟你说点儿什么呢?” 白宇凡听到女儿的声音,头都没抬,手中的毛笔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游走着。 “跟自己的女儿也打官腔。这样有意思么?您就不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么?” “哦,这个问题或许应该问一下你去世的爷爷。” 白宇凡写完一行字,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神色,抬头看了看白若溪。 “这一点儿都不好笑。” 白若溪有点儿恼怒。 “好,好,我承认并不好笑,我道歉。” 白宇凡对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在单位,他可是不苟言笑的。 “那些传闻是真的么?” 白若溪直截了当的问道。 “什么传闻?” “……” “白宇凡同志!我需要提醒您,您的女儿已经是成年人,所以,您有必要端正您的态度。” 白宇凡一副装糊涂的摸样,气得她牙根儿痒痒。 “这重要么?首先,我质疑是否有必要进行这样的对话。” 白宇凡拿出自己的印章,在宣纸的一脚,盖了个戳。 “为什么不重要?难道你的书法重要?难道那四个花季少女不重要么?洪队长死得不明不白也不重要么?还有档案库那离奇的火灾!这些都不重要么? “胡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宇凡的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手指没来由的一颤,他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居然也相信那些无稽之谈么?组织上对洪飞的事情已经有了定性!难道你不相信党的正确性么?亏你还是个党员!你也要跟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一起发疯么!!” “我……” 白若溪被老爸的愤怒吓了一下,随即,又挺了挺胸脯,准备继续抗争。这时候,书房半掩的门开了,母亲秦岚推门走了进来。 “好了好了,你们爷儿俩这是干什么?回到家都不能消停一会儿!”秦岚一把挽住女儿的手,瞪了白宇凡一眼,“你跟女儿嚷嚷什么!别把你在单位那点儿驴脾气带到家里来。” 白宇凡见妻子跑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你问问你闺女!组织上决定,让她去德国进修一年,这么好的事儿,她还闹情绪。”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德国,我要参与4.11案件的侦破!” 白若溪争辩道。 “这不是你说了能算的……” 白宇凡又站了起来。 “行啦行啦,别摆你那官架子。你俩都不许吵了,全都不许说话了。”秦岚拉了拉白若溪的手,把她拽到沙发坐下,“若溪啊,来,听妈说两句,行不行。” 白若溪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不置可否。 “若溪啊,你不是那些不谙政治的贫民,警察是国家机器的道理不用爸妈再告诉你一遍?4.11这案子,作为女人,我也希望将凶手绳之以法,但从咱们家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也不赞成你再参与,有些事情,不好明说,但我相信你明白,在天朝,并不是非黑即白。恐怕最后如何结案,很多人早就下了定论。 4.11这案子,如果不能破案,你的简历上,就有一笔墨迹,会影响前途的……这案子搞不好就会被人当做把柄进行派系攻击,你得替你爸考虑考虑,也得替白家考虑,不能因为一时意气,毁了白家的根基啊。警队那么多的精英,不差你一个,去德国散散心……” 白若溪想开口辩解,话到嘴边,又发觉母亲的话无可挑剔,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涌出。她沉默不语,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乖,回房间收拾一下,换了衣服,该吃饭了……” 秦岚拍拍女儿,白若溪闻言,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书桌前,书桌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镜框,照片上,自己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的冲着镜头敬礼,笑容灿烂。 看着那闪亮的警徽和肩章,白若溪突然觉得自己的人格无比可耻,一种莫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书房里,白宇凡点了颗烟,看着秦岚,笑着说道, “还是组织部的同志有工作方法啊。” 秦岚白了爱人一眼, “你跟女儿讲话,就不能掌握点儿方法啊?” 白宇凡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 “我心里也燥啊……” “唉……难道大佬不知情么?” “怎么不知……想必早就知道了,能怎样?因为这件事,把元帝废了?换别人保自己的后代家业,怕是来不及物色了。” “……” …………………………………… 将近9点,夜色渐浓,周然说了句自己困了,反锁屋门,穿了件暗色的大背心儿,绿色大裤衩,普通球鞋,戴棒球帽,配个黑框眼镜,溜出了窗子。 他已经可以轻巧的在体上爬来爬去,排水道,通风口,窗台边,封阳台的铁栅栏,还有墙缝,凡是有凹凸,有棱角的地方,都是他借力爬行纵跃的好助手。 周然还喜欢爬树,茂盛的树枝,是隐藏身体最好的屏障。 他从小区溜出来,沿着常安街南侧,居民区之间的一条路往铁实验学校方向走。 这条路去年施工,干了一半突然停工了,所以不太好走,老得在群里绕路,八十八中在常安街北侧,所以周然和李尧他们,平时都不会走这里,但这条路往葛思思家的小区走,要近一些,而且这条路没有夜间巡逻的警察。 路上车很少,只有遛弯儿的居民,周然估摸着,25分钟左右能到葛思思家的小区。 骑了一段路,走了一半路程,拐了个弯儿,路过一处僻静小区时,周然突然看到一辆小木兰摩托停在路边的车棚里,他心中一动,又往前骑了一段距离,将自行车锁在另一栋的停车棚里,然后原路返回。 周然躲在车棚的阴影里,四处看了看,这是个群的拐角,灯光昏暗,没有行人,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包,拿了两根特制的钢丝,在木兰的链子锁眼处,轻轻了捅了一阵,一声脆响,锁开了。 开锁的技术还是前世学来的,为了刺杀杨浩,周然变卖了所有家财,设想了无数杀杨浩的方法,甚至去甘术一带买抢,但天朝抢械管制太严,周然又没有门路,只买到一把当地农民的自制抢械,花了15万不说,威力还不敢恭维。为了增加刺杀的成功性,周然还南下羊城,跟当地一个偷儿拜师学艺,花了五万块钱,学了开锁的技巧,以及偷车的技巧。终于,成功偷到了一辆卡车,用最原始的办法,结束了杨浩的姓名。 周然蹲在黑暗中,撬开木兰摩托的塑料板,借着微弱路灯,找到了摩托的打火线,几秒钟之后,车子被发动了,周然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第二天早晨,车主在停放摩托那地方的墙上,看到了歪七扭八的几个用红转头写的字:借用几天。 ……………………………………………… 周然在夜色中骑着摩托,晚风扑面而来。 从凶手可以轻松地杀人并抛尸来看,凶手的交通工具肯定不是自行车,99%的概率,凶手拥有汽车作为交通工具。 如果周然发现了对方,骑自行车跟踪么?显然不成。 所以,在周然看到这辆摩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自己需要一个可以用来跟踪的交通工具,需要一辆摩托代步,印象中,这种小木兰因为轻便,而且跑不快,噪音非常的小,在前世记忆中,90年代非常流行。 周然手里还有五万现金,想买一辆摩托,其实非常容易,这年头买辆小木兰,也就几千块钱,但周然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用偷的,不能用买的。 原因很简单,偷来的车不会留下痕迹,而买车,注定会有目击证人等一系列麻烦。 骑上摩托,很快,周然就到了葛思思家附近的小区,看了看表,才9点35,他在记忆中搜索着附近的地形,终于想起了一处街角,就在葛思思家和学校过来的那条主街道的交界处,有几栋单独的居民,下有个停放车辆的棚子。 如果运气差,再被其他人偷,他只能怪点儿背了,但运气好的话,那是一处存放车辆的绝佳角落。 无论葛思思从学校回家,还是从家出门走出小区,都会经过那个路口,假设凶手会在作案前踩点儿,会跟踪葛思思,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经过那路口,而周然,则会很方便的取到这辆木兰,跟踪凶手。 想到这儿,周然把车骑了过去,存在了车棚里,还用这车原来的链子锁把车锁好,明天还得来一趟,带一个新的链子锁,再重新撬一遍换上新的。 锁上车,小心翼翼的擦掉把手上的指纹,又琢磨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他才离开车棚。 在夜色的掩护中,周然返身回去,溜进了葛思思家所在的小区。大文学 54 目标出现 老式小区缺少规划,再加上单位购买土地本着节约和最大利用空间的原则,所以葛思思家小区的比较紧凑,每栋的排列并不规则,从空中鸟瞰的话,应该近似梅花型,中间一栋南北通透的,以它为中心,周围横七竖八围着它建造了五六栋,还好这小区不是塔,一律是老式六层,要不然周然非得哭了不可。 周然溜进葛思思家的小区,摸清了地形,直接蹿上了中间那栋的顶。蹲低了身体,沿着顶的边沿,在对面层的窗口挨个寻找,将近10点,80%的窗口还亮着灯。 要是在全民疯狂买房的前世,投资客云集的小区,能有30%的窗口亮灯就不错了,现在是95年,这年头儿的小区,入住率基本上达到90%以上。 周然挨个窗口慢慢搜索着,这是一个简单的排除法,跟电脑的扫雷游戏差不多,窗口大概分为:灭了灯的,拉着窗帘的,没拉窗帘但不是葛思思的。 周然没指望今晚能找到葛思思,万一小姑娘在家拉着窗帘,他根本就没法发现她。要知道,周然是有拍照式记忆的,今晚只需要先分类标记,然后明晚再来,在那些没被排除的窗口里,继续缩小范围就可以了,或许他还可以尝试,明天下课后,直接进入小区,在下的花园里假装等人,看一下葛思思进那个单元,不过这种方法容易出现目击者,万不得已没必要尝试。 幸运的是,周然的人品不错,大概5分钟的时间不到,周然就看到了葛思思,她正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她家在五层,或许是因为层比较高,所以窗帘只拉了一半,没拉窗帘那一半,玻璃窗开着,纱窗关着。方便一个房间,应该是葛思思家的客厅,客厅里,她爸妈在看电视,看上去都是知识分子,书卷气很重。 葛思思的卧室灯关着,只开了书桌上的台灯,透过灯光,周然看得到她卧室淡淡的蓝色色调,整齐的床铺,床头有个棕色大毛毛熊的玩具,墙上挂着几张奖状,还有一张带着相框的她的照片,整个卧室清新简洁,但看得出来,明显是女孩儿的闺房。 葛思思的神态非常专注,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似乎在遇到困难时,还习惯用牙咬一咬笔杆,那副可爱模样,想必没几个男人可以抗拒。 ………………………… 葛思思正在复习白天化学课的习题,忽然心中一动,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层,视线所及的几个窗子,都亮着灯,没什么异常,今晚没有云,夜色中,繁星点点。她犹豫了一下,起身拉上了另外一半窗帘。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放学时候,看着自己的那个少年,那双明亮的眼睛,让她感觉到一丝异样的亲近。 ………………………… “今儿去铁实验溜达溜达呗?” 快放学的时候,李尧又撺掇大家。 “晚饭我请,牛肉面,外加凉菜、啤酒。就在我家下,味道嗷嗷的。” 王鹏也赞同,有人陪他顺路回家,他求之不得。 张扬和李文杰放学后也没事儿,周然更不会反对,于是一帮人放学又去了铁实验。 不出所料,在铁实验门口,又碰到了金虎那帮混混,邓川也在,看到周然他们,挥手打招呼。 王鹏看到邓川,跑过去打招呼,周然他们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聊天。 李尧的目的很直接,看妞儿,张扬和李文杰都属于消磨时间,周然的目的很简单,趁机观察异常。 “我去买包烟。”周然招呼了一声,起身往路口溜达,校门口有小超市,但没有烟,买烟需要走到街口。 沿着校门口的路往外走,周然不经意的扫视着街道两旁,95年汽车保有量很少,路两旁零星停了几辆车,但驾驶室里都没有人,没有什么异常。 在街口的烟摊买了一盒都龙,拆包儿,点上,周然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肺叶里游走,找不到线索导致的烦躁也随着烟消云散。 就在他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大街对面,路边,一辆普捷轿车引起了周然的注意,那是辆普普通通的车,8成新,车里隐约坐了3个人,引起周然注意的,是它没挂车牌,而且,车挡风摆了个长方形牌子,上面清晰地印了两个字“安全”。 周然一下子警觉起来,在天朝,只有特权部门的车辆,才有这种牌子。不排除杀人抛尸的案子,引起了特殊部门的注意,派专人在各个学校蹲守,但对周然来说,任何反常,他都不会放过,必须搞清楚状况,才能让他有掌控一切的安全感。 周然只往那边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街对面那辆车停放的位置,路旁,有间卖肉夹馍的清真小店,小店是只能打包没地方坐的那种。周然若无其事的抽着烟走过马路,钻进那间昨天呆过的快餐厅,买了杯加冰可乐,走到肉夹馍的小店门口。 小店老板是个中年大叔,话不多但很热情,周然点了个肉夹馍,那个大叔就拿菜刀噼噼啪啪的在案板上碎肉和辣椒,又在微波炉里放了一个烧饼加热。 趁这工夫,周然将自己的感知快速提升,周围的声音瞬间清晰起来。 “怎么还不放学?” 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中透出急切,嗓音像是公鸭嗓。 “没到点,急什么?” 另一个男人笑道,声音有点儿沙哑,烟抽多了的感觉。 ………… “黄少,这次的姑娘比571中学那个如何?我喜欢那类型的。” 公鸭嗓的声音。 “操!还挑食?黄少的眼光啥时候差过?” 沙哑嗓音的男人骂道。 “好了,别贫了!你们俩的心态,开始浮躁了……记住我说的话,谨慎!低调!隐忍!” 被称为黄少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怒气。 “黄少,在天朝,谁敢跟咱们……” “愚蠢!要是没你老爸罩着你,你就是一坨屎!” “黄少……” “真他妈让人头疼!唉……我不是说着玩儿!谁给教会添麻烦,我连他也弄死!” 车里一下子安静了。 周然站在路边,已经是吃了第三个肉夹馍了,车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从几个人的对话中,几乎可以百分百确认,这三个人,跟杀人抛尸案有着直接的联系。 为了不引起注意,周然一直背对着汽车,三个肉夹馍下肚,虽然饭量很大,但也不能再吃了,他边擦嘴边走回了铁实验的校门口。 出乎意料的,李尧和李文杰,居然跟金虎他们玩儿起了扑克牌,一帮人玩儿的热火朝天,除了张扬,都没人注意到他回来。 张扬耸耸肩膀,看那意思,也没弄明白这帮人是怎么就凑到一起的。 周然告诉张扬,刚才在路边碰到个朋友,有点儿事情得先走。 张扬没多问,周然也没跟李尧他们打招呼,自顾自走了。 这时候放学的铃声响了,人流开始往外涌。 周然快步往存放木兰摩托的地方走,穿过两条街,在存车的小区找了个角落,从书包里拿了棒球帽戴上,配上一副黑框眼镜,将校服脱了塞在背包里,脱了校服长裤,里面是一条休闲短裤,然后取了车,将书包找了个树丛存上,迅速往铁实验骑了过去。 远远看到那辆普捷轿车还停在路边,周然在一处角落停了车,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离开。 很快,周然就看到了葛思思的身影,她从周然停车地方的街对面走了过去,拐进了回家的街道。那辆普捷轿车片刻之后,就离开了路口,向西开走了。 周然跟着普捷轿车,一路向西,远远的吊着,那车居然顺着潭玉河走小路一直向西,周然跟了足足四十分钟,很快,就出了四环,进了皇城的西山地界。 西山不仅是皇城的风景区,还驻扎着天朝的禁军。 西山的风景怡人,贫民区以平房为主,见不到高层建筑,周然的印象中,前世的西山区域,贫民区已经大量拆迁,建造了大量小别墅区,成为权贵的主要居住区域。 普捷车逐渐走进了山路,转了几个弯,拐进了一条山间小路。 周然远远地看了看,慢慢跟了过去,那路口赫然插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军事禁区”。 小路向山间延伸而去,远远的,在山腰处,稀稀疏疏坐落着几十间小别墅。 周然没迟疑,将摩托骑出一段距离,找了一处树林,将车放好,钻进了树林。大文学 55 我爱割喉 皇城西郊,几十座丘陵山连绵起伏,南部区域,是风景区,周然假期锻炼,就在南部风景区。东部是贫民居住区,西北方向,驻扎着皇城的禁军;丘陵山中部,山腰随着山势起伏,山腰处,零零星星散布着一座座的小别墅,后世的这里,开发力度加大,东部贫民区成片成片的拆迁,开发成了高档住宅小区和别墅区。 那辆没挂拍照的普捷车,从林荫道拐入小路,钻进的就是丘陵山的中部地区。 周然看到了路口的牌子,那上面写着“军事管理区”。在他的印象中,“军事管理区”和“军事禁区”是存在区别的,军事管理区是指这一区域的管理权归军队所有,军事禁区则是非特许不可进入的区域。军事管理区不一定是禁区,但军事禁区一定是军事管理区。 人员进出军事管理区受限,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或随便进的,但军事管理区域的外延界限并不是特别严格,比如一些军事院校的周边,就是军管区,这样的区域存在大量的平民居住区和商业设施,普通民众是可以在附近活动的。 无牌照普捷车进入的山区,已属于军管区,在这样的山区的核心地带,一般都是权贵的住所,只要普通民众不进入核心区域,从外围经过,是不会强制驱逐的,但这样的区域,已经架设了监控设施。 从山脚下看,丘陵地带的地形非常平缓,但钻进树林,才会发现,没铺设道路的地方,山势比想象中的陡峭,最麻烦的是,半人多高的杂草密布丛生,而且,树林里大面积种植了松树,稍不注意,就会被松树的枝叶扎到,虽然不会带来什么损伤,但也让人无比头疼。 周然在树林中,跟着若隐若现的小路,不断向丘陵山腰前进。 很快,他就在树林中发现了零星的监控设施。 周然的前世,市区里3步一个探头,5步一个监控,除了家中和厕所,民众几乎在无死角的监控之中生活。 95年,天朝还没大量安装监控探头,周然进入的这片区域,因为不是军事禁区,而是军管区,而且显然,军事管理区得牌子存在着巨大的威慑力,普通贫民是很少进入这片山区,即便有进入山区的,也不可能进入核心区域。所以,树林里的监控探头都安装在道路的沿线,安装在一些关键位置。 周然小心翼翼的绕过探头监控的区域,将近40分钟,眼前终于出现了零星的小型别墅和院落。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阳光正缓慢的从地平线消失。 周然顺着山坡往前走,这些别墅或院落分散在半山腰上,每一栋之间的距离很远,确保了居住者的私密性。 他在每一栋别墅或院落外,远远地仔细的观察。大多数别墅都没有灯光,院门紧锁,偶尔有一两栋亮着灯,但院落里停放的车辆,不是他想找的普捷车。 ………………………………………… “黄少,今儿晚上有啥活动么?” 欧式风格的别墅大厅里,沙发上做了三个年青男人。其中一个白净秀气的男人问道,他的声音像被人踩了脖子的公鸭。 “基辅酒。” 被称为黄少的男人回应道。 黄少的身材标准而匀称,一米八三的身高,在亚洲男人中,绝对堪称标准,剑眉、朗目,面容刚毅,如果不是他有些苍白的脸,以及那副无框的金边眼镜巧妙地遮掩了他的棱角,让他看上去像个文质彬彬的书生,那么,他整个人看起来会更像一把出了鞘的匕首。 “哇噻,俄罗斯大妞儿?有够劲啊!” 公鸭嗓立刻兴奋起来。 “那咱们去体育馆西门那间意大利餐厅吃晚饭,我做东。” 另一个男人说,他嗓音有些沙哑。 “行,天黑之后出门。” 黄少看着背投电视,应了一声。 “那我洗个澡!” 公鸭嗓立刻爬起来往二跑,二有可用洗手间。 “你是娘们儿?中午去找你的时候,你不是洗了么?” 沙哑嗓音的男人说。 公鸭嗓没回头,只伸了一下中指。 ………………………… 半个小时之后,夜幕逐渐降临。 “我就说他是个娘们儿,不怕洗脱了皮么,我都饿了。” 嗓子沙哑的男人等的有点儿不耐烦站起身,离开沙发准备上二找同伴。看了眼黄少,黄少还在淡然的看着背投电视,电视里放的是一部美国文艺片,但黄少看的津津有味 “把烟掐了。”黄少看着电视淡淡的说道,二层的地毯是波斯最昂贵的手工制造。 沙哑嗓的男人赶紧把烟掐灭,顺着梯爬上了二层 顺着走廊来到二层的西侧,西侧是客用洗手间,洗手间的房门半掩着,房间里传出喷头哗哗的水声。 “梁少?你能不能再磨蹭会儿?你再洗,俄罗斯大妞儿都没了,只剩下北疆那帮假老外了……” 沙哑男人嘻嘻哈哈的,边说笑边推开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的空间宽阔,门左边是一面硕大的镜子,镜子两边镶着罗马装潢的立柱,顶端射灯,镜子下面是化妆台和欧式洗手池,地面上铺着纯进口防滑大理石。正对卫生间的门,是一个小型书架,书架上摆着杂志和漫画,书架旁边是座便器。 洗手间被一面通透的大玻璃隔成了里外间,透过玻璃就能看到里间的高档浴缸和高档玻璃浴柱。大玻璃可以防雾,即便是高温洗澡水的热气,也没法让这面玻璃隔断上挂上水雾。 所以这会儿,沙哑男人走进洗手间的时候,他直接看到了躺在浴缸里的梁少,如果那还可以称之为梁少的话,梁少的两个眼球异样的凸起,半张着嘴,喉咙处有一道裂开的伤口,脖子上的鲜红组织裸露在空气中,但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浴缸上方的喷头正以最大的水量向梁少的喉头喷水,热水从他的喉头经过,洗刷着伤口,血液顺着水流汇入浴缸,随后,顺着浴缸的排水口,流进下水道。玻璃浴柱里的喷头也在哗哗喷水,水落在地上,立即腾起热气,但洗手间的排风扇正一刻不停的转着,雾气、血腥气,都在扇叶的旋转中,消散在排风管道中。 沙哑男人的呼吸瞬间急促,一股盎然的尿意从松软的两腿之间沿着脊髓直冲脑顶,腺体分泌加速,瞳孔放大,心脏咚咚咚的要跳出喉管,眼前出现白花花的星星,口干舌燥,汗毛根根直立,肠胃一阵收缩,一股难以抑制的蠕动似乎要从胃里喷涌而出。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沙哑男人的嘴,沙哑男人那股胃肠的涌动瞬间消失。 “我爱割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沙哑男人的耳边轻轻说道。 然后,沙哑男人的喉头一凉,清晰地听到,仿佛是撕破纸张的声音,随即,眼前一片喷洒的雾气,红色的雾气,那雾气不断地喷射在浴室的墙上,像一幅印象派油画般让人着迷,伴随着喷射的血雾,男人的力气也在迅速消失,他抬起双臂,试图抓住那只胳膊,但双手抬到一半,就灌了铅一样再也动不了分毫,腰眼处被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掐住,浑身的力量都好像被那只手封印了一般,杳无踪迹。他无力的挣扎了一下,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沙哑嗓音的男人,去上已经五分钟了,黄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皱了皱眉,又把目光挪向了电视。 这时候,他从别墅一层的落地玻璃中,看到了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那是个穿着背心短裤,戴着灰色棒球帽的男人,他静静地站在梯口,看着自己。 黄少的背脊有一丝发凉,胳膊上瞬间出现了一层凸起,因为那男人目光下,让自己有一种裸露着全身的感觉,这感觉,他只在法**团那个冷血混蛋的目光中感觉到过。 “你是谁?” 黄少没转身,他姿势不变的坐在沙发上,努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口气问道。 “你真的很镇静~我现在才真的信了。” 玻璃反射出的男人,就是周然,他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还有落地玻璃中那张文质彬彬的模糊面容。 “相信什么了?” “相信人是你杀的~” “……”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不像是警察。” 半响,黄少低声说道。 “我不是。”周然应道,一边说话,一边缓慢的往前走。 “有人雇你来的么?”黄少的声音随着周然的脚步,显出了一丝紧张。 “没有。”周然走到离沙发上这个男人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身子,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沙发上那个男人看似轻松地姿势下,绷紧的腰肌和手臂,如果自己再向前两步,他肯定会像豹子一样迅速转身扑向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黄少还是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他问。 “不知道。” 再度沉默,随即是黄少的苦笑声,他缓慢的说道, “朋友,没人雇你,你又何苦呢?你或许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但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你如果伤害了我,对你来说,恐怕是个很大的麻烦。” 周然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没说话。 黄少等了片刻,才说,“朋友,我想,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从你出现,我就没跟你装傻。那,我们能不能做个交易?我一直没回身看你,就是不希望看清楚你的面目。而你知道的那些女孩儿事情,在天朝这样的严控的国家,即便你满世界宣扬,也很难对我造成困扰。你看,如果你是为了那些女孩儿,那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去伤害别的姑娘,同时,通过别的方式,给他们家人补偿。而你,可以选择悄然离去,咱们就当,今天没发生任何事情。你看,如何?” “你当过兵?”周然问。 “如果法国的外籍军团也算的话。”黄少沉吟了一下,说道。 “怪不得,比我这种野路子专业多了。”周然笑笑。 “是么,朋友,可是你让我感到了异常的危险。”黄少苦笑,“怎么样?朋友,做个交易。” 周然沉默了半响,淡淡的问道, “你能行么?抑制住你内心杀人的冲动~” “什么意思?”黄少愣了一下。 “你没法抑制你内心杀人的冲动的……要知道,你罪有应得。更何况,我也没法抑制住自己杀人的**。” “砰”!“砰”!“砰”!周然说话的同时,迅速抬起双臂,M1911手枪子弹穿透塑料瓶的瓶底,准确击中黄少的后脑,第二枪击中墙壁,第三枪击中黄少的后颈,黄少的脑袋已经只剩半个,血液和脑浆四溅。 周然擦干净手枪和塑料瓶上的指纹,扔到沙发上,这把M1911是从二层的卧室找到的,周然就地取材,从冰箱里找了个矿泉水瓶,倒干净水,做了个简易消音器。 “没法不危险,小爷用异能盯着你的每一寸肌肉,你没感觉才怪。” 看了看死在自己抢下的这个被称作黄少的男人,周然笑道,他只有淡淡的兴奋,重生之后,尤其是掌握了异能之后,周然的性格越来越淡漠,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即便是杀了人,他也很难找到小说里描写的那种身体和心理的不适应。 反而,在树林里第一次杀了两个人的时候,他感觉到的,是自己与众不同的强悍,是内心中一丝藐视一切的兴奋。今天杀了这个黄少,他得到的,是杀了杨浩时候同样的满足感,是藐视权贵的快感。 一般人一旦杀人,哪怕是偷窃抢劫,都会出现恐惧感,害怕被警察抓到,害怕被法律制裁,害怕失去自由,心理因素会导致紧张,人一旦紧张,就会出现生理不适应感。 但周然感觉不到紧张,他的异能,是他在杀人时候的强大心理屏障,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杀人后,他同样不会紧张,以他现在的强悍,他充分的信任自己,可以逃脱制裁,万一案情破露,大不了远走天涯,在任何地方,他都有信心活下去。或许他唯一的心理弱点,就是父母了。 周然从容的检查了上下,在地下室里,他发现了一个一米多高的石台,石台有棺木大小,石台中央,是个蓄水池,池子里没有水,但是看得出来,水池的四壁有深色的血迹。 水池前面,有一个小石台,欧式风格的雕塑,石台上,是一尊雕像,暗黑色的雕像,青面獠牙,尾巴上有尖尖的倒刺,看样子,像是电影里的撒旦,那尊雕像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漆黑的光芒,周然凑近了一看,似乎是两颗透明的钻石,黑色是雕像的颜色穿透了钻石才显出来的,周然用手扣了扣,钻石没动,镶的还挺紧。 他环视四周,石台旁边的一个铁架子上,上面有大量的手术器具。周然拿起一把金属工具,在那雕塑上撬了一阵,两颗石头掉了下来,周然对着灯光照了照,晶莹剔透,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是玻璃也说不定,反正自己不会鉴定,先收了再说。 周然又四处找了找,地下室的一角,摆放着录像设备,在一个书架上,整齐码放着几盘录像带和十几个笔记本,周然将录像带和笔记本都装到黄少家找到的一个小旅行包里,旅行包里,有三万米钞,是周然顺手牵羊从黄少的卧室找到的。 装好旅行包,他出了地下室,在后院的小库房里,发现居然有两个军用汽油桶,满满的两桶汽油。 周然提着汽油桶,又回了别墅,让两桶汽油顺着梯流进地下室,然后,点燃了一块沙发布,扔了下去,瞬间,地下室的火苗就窜了起来。 周然转身出了别墅,走到院子里,带上手套,钻进黄少的普捷车,用钥匙打着了火,缓缓地开出院门,沿山路向山脚开去,几分钟后,山腰上,黄少的别墅火光冲天,浓黑的烟雾弥漫在夜空之中。大文学 56 死亡笔记 普捷车一路疾驰,只用了5分钟就开到山脚停放摩托的地方,周然将车一头扎进树林,熄火,下车,拿出行李包,骑上摩托车,迅速离开。 冰冷的夜风吹拂着周然的面颊,他却感觉不到寒冷,手刃三人的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他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 山腰处的别墅已经火势冲天,树林也被波及,冒出了火光。周然冷冷的看了一眼被大火染红的夜空,加大油门,向市区疾驰而去。 大概10分钟,摩托车离开了山区,渐渐地,路人多了起来,连不少汽车都停靠在路边,司机站在路边,向西山方向张望。 一辆接一辆的消防车警灯大作,尖叫着往西山方向飞奔,警车也从四面八方向西山云集。 周然放慢车速,一直在小路穿行,将近30分钟,终于赶到了偷车的那个小区,摩托停在远处,旅行包藏在暗处,周然隐藏身形,接近那片小区,确认没有危险,才将摩托车慢慢地推了过来,停在了远处,转身离开。 一路向铁实验走,将近20分钟,到了放学时候藏书包的地方,取包,骑上自己的车,离开小区。半路上取旅行包,然后在树丛里换上校服,将衣服和帽子塞进背包,又将旅行包里的东西全换进背包,将旅行包叠成小团,也塞到书包里,这才回家。 到家的时候,陈丽萍正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看到周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以后不许这么晚回家了!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你这是!这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 “哦,我去图书馆看书了。”周然嘿嘿一笑,心说还有比我更坏的坏人么,图书馆这借口还不错,以后倒是可以拿这个当幌子。。。 “不能把书借回来看么?!”陈丽萍倒是没怀疑,假期的时候,周然每隔几天都去图书馆看书借书。 “借书麻烦么不是,以后我尽量借回来看好了。” “以后放学早回来,你听外面,大半夜的警察好像全出来了,不定又出什么大事儿了,最近治安不好,别让你妈操心。”周振叶看了周然一眼,说了一句又继续看电视。 “好像是西边山上着火了,我骑车回来的时候都能看到火光。”周然边说边进了自己屋,临关房门跟陈丽萍说,“放心放心,以后我尽量早回来。” 陈丽萍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周振叶倒是踱到了窗口,向外张望,只是群挡着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周然锁上房门,坐在书桌前,耳朵里似乎还能听到洗手间哗哗的水声和地下室火苗蹿起来时的噼噼啪啪声音,下山的时候,他还能从自己的身上闻到血腥味道,路上被夜风吹了这么久,即便是他现在强悍的嗅觉,血腥气也淡了很多。 周然打算等爸妈睡觉之后再去洗澡,顺便把衣服洗了。 坐在书桌前,将书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几盘录像带,十几本笔记。 录像带是那种摄像机专用的特殊带子,普通录像机没法直接播放,需要转换带才行,95年录像机是主流,但周然家没有摄像机,没准备那种专业转换带,所以他将几盘带子放进了抽屉。 周然又将那十几个笔记本拿出来,笔记本的样子很奇特,只有巴掌大小,黑颜色的封皮是防水材料制作,上面装饰着白色花纹,做工精致,笔记本上都是英文,背面的封角处,有个“法国”字样的艺术标记。看样子,是国外生产的。 周然翻看了一下,一共五个笔记本,两个是空白的,几乎没有翻动的痕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将封皮都拆了下来,也没发现特殊的地方,就将它们扔到了一边。 剩下的三个笔记本,周然仔细的翻看起来。 其中一本,是大量的泡妞儿记录以及露骨的姓爱描写,有一部分姑娘还配着照片,各色人种都有,黄种人,白种人,居然还有老黑,从背景来看,世界各地的风景都有,周然大概翻了翻,没什么特殊内容,就放在了一旁。 第二个笔记本上,是一份签名簿,记录的日期从93年开始,周然看了看,可以看出,每个月末,都有一次聚会,聚会的人会在笔记本上签上名字,每次聚会的人数不固定,基本上保持在二十几人上下。 第三个笔记本,前面的几页,都是周然看不懂的文字,像是古典英文,或者是法文、德文,周然的外语不太好,看不大懂,但是往后面翻,一张熟悉的素描图,让周然瞬间陷入了思索。 那是一张六芒星的图案,布满梵文。旁边还有一副画像,跟别墅地下室那尊雕塑一模一样,周然一下子就想起来,那尊雕塑的胸口,就画着这样的六芒星图案。 对六芒星,周然略知一二,因为天生对神秘事情充满好奇,前世上学那阵,看孔雀王漫画,看到六道轮回,就查阅了不少宗教书籍,也因此看到了六芒星的资料。 六芒星发源于印度教的一个古代宗派,这个宗派奉行女阴崇拜或女性中心性崇拜,其主要的崇拜偶像是男根-女阴的结合体,教派的基本教义认为女性所储藏的“能力”多于男性,因此鼓吹保留-性-交(即男性不泄漏体液的**)、迷信可以通过得到女性体液而储存在脊柱内,进而向上打通各个中心轮而提升到头部绽开所谓“神灵知惠之花”。这种储存在女性体液中的“宇宙能力”包括“力量、能力、才能、勇气、王权(生殖力)、创造力、语言能力”等。 普遍认为,六芒星是犹太教的重要图案。 但不同观点的学者指出,六芒星是卡巴拉学派根据中世纪天主教三大骑士团之一圣殿骑士团的标记设计而来, 而且在美国国徽中,鹰头的上部有一个由代表美国最初13个州的13个星所组成的一个六角星。 另外,在一些基督教教堂的建筑中也有六角星作为装饰。 所以,周然一直也没搞清楚六芒星的事情,他猜测人类在宗教的传播过程中,出现了诸多分支和融合,同样的标志在不同的教派里有不同的画法,有不同的意义,这也很正常。 就好比佛教无限循环的符号,翻转过来就成为纳-粹的标志,代表了毁灭与黑暗。 周然看着眼前这个六芒星图案,发现跟前世记忆中的就非常不同,具体区别在哪儿,也说不清楚,但是看上去,六芒星的图案加上那副魔神画像,整幅图就仿佛散发着邪恶。 继续往后翻,周然的心沉了下来,即便是他重生后越来越冷漠,看着笔记本上的文字,内心的愤怒都开始燃烧。 笔记本详细记载了5个女孩儿被强-暴和杀害的经过,5个女孩儿都是那个成为黄少的男人动的手,有四个是周然知道的,还有一个,发生在93年年初,在外地,兰京市,女孩儿是自愿跟黄少发生的姓关系,随即,被黄少杀害并分尸,尸体切割成近千块,最后抛尸。这件事情的记载非常多,包括作案的环境,手法,心态,以及随后近半年左右的一些回忆和心态的转变。 然后从94年底开始,黄少开始记录自己的的一些心理状态,对宗教的理解,世界观的变化,生命的意义这些。 再往后翻,是一副手绘地图,标记了七所学校的位置,用线练成了一副六芒星图案,正像周然数学课时候画出来的那样,周然不禁惊异,这是多么的巧合。 在图案旁边,还写着一句话:这是神的旨意! 随后,就出现了第一个周然知道的女孩儿的记录,观察,跟踪,绑架,迷-奸,杀害,分尸,取出内脏供圣徒分食。 分食?周然的胃里突然一阵荡漾,怪不得尸体都没有内脏!妈的,居然会有这么变态的事情!记录上都写了日期,周然拿第二本笔记对照看了看,跟聚会的时间完全吻合…… 第二个女孩儿,第三个女孩儿,第四个女孩儿,每个女孩儿都有照片,活着时候的照片,尸体的照片。 笔记到此为止,周然合上笔记本,强压住胃里那股异样的恶心,站起身,猛地打开窗户,将身体探出窗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半天,内心才平复下来。 ……………………………… 西山,半山腰,火势逐渐被扑灭。无数警灯在夜空中闪烁。 淀海区公安局范局长站在山路上,看着不远处烧成废墟的别墅,还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但心里却是冰凉透体,西山这块地方,一直在淀海区的区戒备之内,老范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借着近水台,可以偶尔和朝廷的人打打交道,今天晚上,老范却恨不得西山被划到北河省去。 西山武装警支队队长项铁龙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眉头紧锁,火势好不容易被破灭,消防队的同志正在搜索现场,据他所知,这处别墅可是一帮大少聚会的地方,经常乌烟瘴气的。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今天居然着了这么大火,这要是里面闷死贵胄之后,他恐怕也要受连累啊。 项铁龙这么想着,越发觉得夜里的风有些冷了。大文学 50 大佬 ( )周四一早,皇城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贫民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立即就嗅到了空气中的异常,等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的时候,若干版本的流言已经快速传播到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有一个版本是,天海城城委书记、上议院委员黄渠的儿子,黄家大少,昨晚在西山被人杀了,碎尸万段,然后把黄家大少的别墅都烧了,黄渠是元帝天海帮的爱将,是内定要进入内阁,成为元帝左膀右臂的,儿子居然被人搞死了,谁下的黑手?派系斗争很少这般撕破脸皮,可要说是替天行道,又让人难以想象。众说纷纭,雾里看花。 整整一天,皇城的警察似乎倾巢而出,一辆又一辆警察,塞满三教九流。 捞偏门儿的,躲的躲逃的逃,皇城的治安,史无前例的良好起来。 “你没听说?不能。” 田晓羽和同事小鲍在管片儿巡逻,说到今天有些反常,突然全员增派警力查外来人口,小鲍立马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听说什么?” “我噻~服了。”小鲍四处看看,神秘兮兮的低声说道:“没听说么?昨晚一个大员的公子,在西山被人弄死了么,尸体都烧成灰儿了。” “难道是昨晚西山那场大火?”田晓羽大吃一惊,“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我看啊,是十之**,你没看出来么,这街上有多少便衣,怕是连安全部门都惊动了。” 田晓羽有点儿发懵,天朝居然有这种事情? “你听谁说的?” “是谁你就别管了,违反纪律了。昨晚上各管片儿管刑侦的精英都上山了,据说一律接到封口令,不过这种事儿恐怕封不住。听说今天一个早晨,整个皇城已经是流言满天飞了。把嫌犯都传成燕子李三儿了。” “嫌犯呢?嫌犯抓到没有?”田晓羽一脸好奇。 “没,案发现场没什么有用信息,听说在从国外请专家。” 田晓羽一阵神往,打心里希望可以参与到这个案子的侦破里来。 ………………………………………… “老板!黄渠已经连夜坐专机赶到皇城了,一到皇城,就面见了元帝。” “恩。” “听说他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在飞机上一直打点滴。” “死的都是谁?” “黄家公子,南辉州公安厅厅长的公子,羊州一个龙头的儿子。” 景太孙眉头紧锁,半响不语。 “老板,这倒是个打击元帝的机会,不如推一把,将黄家少爷那些破事儿抖落抖落?” 景太孙笑笑,挥一挥手。 “死了的是三个,牵出来的,又何止三个?不行,牵扯的面积太大。况且,成祖一再嘱咐我,将来继位后,如果民主潮流不可逆转个,首先,还是要在集团对外部的团结,要实行集团内部民主。无数反天朝势力在我们的周边虎视眈眈,我们集团内部不团结,何谈发展呢?” “老板就是高瞻远瞩啊!”秘书处孙主任的表情刚刚好,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膜拜。 “这件事,我们静观,不要落井下石,都是集团内部的同志,团结,团结就是一切。” ………………………………………………… “会上刚刚强调完,怎么现场还有媒体钻进去?!啊?!就这么一座山,能有多大面积!居然连这么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淀海区公安局范局长对着话筒一阵狂吼,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要不然我去执勤得了!把媒体给我控制起来,拍到什么了,都搜出来毁了!什么?国际影响?!老子管不着!这件事情,要是不按上面的意思办,你我的乌纱帽,全完蛋! 说完,啪的一下摔断了电话!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儿!今年是什么黄历,流年不利,麻烦事儿一起接着一起!” 范局长忍不住自言自语骂道,一想到随时可能背黑锅,头皮就一阵发麻。 早晨在市局开紧急会议,淀海区负责现场警戒和封锁,范局长好不容易找了个间隙,跟姐夫白建国聊了几句,白建国也是一脸憔悴,还好,听说黄家少爷那点儿脏事儿,牵扯到了成祖的孙子,虽然成祖还没表态,但作为成祖系的人马,还有一线生机。 “咚咚咚”敲门声。 范局长还没来得及喊一句进来,秘书小石哭丧着脸推开了门,探着身子说, “局长,国安局的同志……” 话还没说完,小石就被推到了一边,整个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范局长心中一阵怒火,但对方的来头不小,他也只能认怂,赶忙站起身来。 来人异常干练,连个客套话都没有,其中那个中年男人,几步走上前,伸出了右手, “内务科科长王喜!范局长,我们需要将淀海区少女奸杀抛尸案的卷宗提取走,这是我的介绍信,希望你配合。”名头是科长,但显然这个中年人对范局长缺少敬意,语气冷冰冰的。 真他妈的让人讨厌!范局长心里暗骂,脸上却挂了一丝笑, “小石!跟资料科交代一下,配合王科长的工作,办理王科长需要的卷宗的移交手续。” 范局长故意将“科长”两字的音调加重,心中暗爽,他娘的,这烫手山药正愁没地方扔呢,有人拿走我可是求之不得! 王喜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道了句谢谢,就跟着秘书小石转身离去。 ………………………………………… “成祖爷刚用了药。” 警卫秘书长不冷不热的说道。 “劳烦李兄弟通报一声。”贾秘书点头哈腰的说道。 警卫秘书长扫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元帝,转身进了特护疗养区,很快,就走了出来。 “成祖爷让元帝进去。” 几步之外,元帝闻言上前,跟上了警卫秘书长,贴身的秘书和警卫却等在了特殊疗养区的门外。 特护疗养区的位置也在西山,是皇城风水最好的一块地方:清泉山。 山上常年有清泉流出,含有多种矿物质,但水质非常软,最纯净的几口泉眼,已经被列为军事禁区,是天朝大佬们的御用水。 元帝一路向疗养区里走,亭台阁依山而建,梅兰竹菊相映成趣,水系长廊自成一派,听说这小院儿是开国之初,请了南方的大家设计的,果然在精雕细刻间,透着一股帝王之气。 元帝本是南方南辉州人,这水乡江南的庭院,自是让他心中暗叹,不由得伸出兰花指,提了提腰带。 转过一条长廊,到了后院,后院的水平位置,略微升高,院落里的布局立即就换了格调,葡萄秧、丝瓜秧、还有挂上了丝瓜的丝瓜秧,爬满了院落里的棚架,那藤蔓的阴凉下,方桌、躺椅,紫砂壶、围棋盘。远处还开垦了一小块地,不知道种的什么作物,看样子有辣椒。整个后院看起来,更像是农家。 元帝打心里鄙夷了一下,却不露出一丝神情,跟着前面,走进了一栋二层小。 看到成祖的那一刻,元帝的心不由的一喜,据说成祖每隔几天就要换一遍血,基本上就是靠鲜血和药物维持,眼下看着成祖红扑扑的脸颊,透出一丝病态的苍老,元帝几乎可以确定,成祖的身体已经快灯油耗尽了,怕是97年回归岛收复之后,一了心愿也就该驾鹤西游了。 “是不是当我们这帮老家伙不存在了!”成祖一巴掌拍在床边的床头柜上,“这就是你养的人?恩!?黄渠的好儿子啊!要我说!该!都干了些什么?带坏了多少同志的孩子!” 元帝低眉顺目的不敢言语,心里却暗骂!妈的!把你宝贝儿孙子的责任都推到黄家那小子身上了!还说的大义凛然!当年你儿子郑二公子那点儿破事儿兜不住了,你不也这嘴脸么,大义凛然一套,背地里又他妈一套,等你喝凉风去了,你那帮狗腿子,我一个一个的敲打! 成祖一阵吹胡子瞪眼,有点儿喘不上来气,旁边赶忙递过来一杯水,喝了一口,顺了口气,看着元帝不说话。 “陈旭同同志最近提出了辞职,内阁已经基本通过;经过内阁的推荐,觉得致山同志是最佳人选……”元帝说道这里,看了看成祖,致山是成组的人,为了保住黄渠在天海市的地位,看来只能把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皇城地盘,让给成祖的人了,以后还有机会收回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成祖似乎是那口水喝的,气色明显顺了过来,但还是透着红润,他沉思了片刻,摆摆手, “你看着办,我相信组织上当年对你能力的判断……” 片刻之后,一辆挂着军牌的车辆,从西山清泉特护疗养所缓缓驶出,一路不停地回了市区。 天朝皇城,暗流涌动…… 51 清场子 ( )皇城,使馆区,一间略显空荡的意大利小餐馆,晚上10点。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 几个老外坐在餐馆角落里的沙发上喝酒聊天,这时候,餐馆的门开了,一个身材挺拔的金发男人走进来。 “嘿,瞧瞧,这是谁?查理,我的朋友,这边,这边。” 沙发上的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站起来,挥着手喊道。 查理微笑示意,几步走了过来。 棕发男人立刻介绍了一番。 “查理,米国CNFN新闻集团资深记者,我保证,你们会喜欢他,尤其是他经历的那些战场上的事情,你知道,每个男人都爱枪炮与玫瑰。” “嘿,我看过你拍的记录片,科威特的那些,你简直就是超人。” “没错,敬我们的超人。” 几个人碰了碰杯,喝了口酒,查理加入了大家。 “查理,我很惊喜,居然能在10点钟看到你,你不是一向泡在夜场么。”棕发男人笑道,“怎么?难道是被天朝小野猫追杀了,可怜的家伙,居然躲到这儿来了。” “哦,拜托,罗杰,你知道,那是我的工作,酒和夜场,能让我更加了解天朝社会。” “嘿,要了解天朝社会,你应该早晨6点去菜市场买菜,或者去外贸街砍价,你知道,Be~a~man。” 几个老外哈哈的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查理,最近有什么有趣的消息么?我们刚刚聊到,这几天,天朝的警察像是疯了一般,到处都可以见到,而且,连我们的护照都要检查了,你知道,很少会有这种情况。” “这很正常,我听一个酒的酒保说,天朝一个州长的儿子,被人杀了,而且,凶手一直没找到。” “哦,上帝,怪不得!在天朝,这真是难以想象,CH‘S~BATMAN?KONGFU?凶器是板儿砖么?还是瓷瓶?” “哈哈哈哈”老外又笑作一团。 “嘿,杰夫,好,我承认这个笑话很好笑,但据说杀手很专业,杀了三个人,现场没留下一点儿痕迹。有怀疑是西方国家的职业杀手,要知道,最近导弹危机的事情正在升级,这个国家对米国的敌意很浓。” 说到这里,几个老外明显郁闷起来。 1995年7月,因不满T岛总统李东辉受邀以校友身份前往米国母校演讲,天军宣布炮兵部队将于7月下旬,举行导弹演习。 7月下旬,炮兵部队发射10数枚导弹,均命中目标区域。 8月下旬,兰京军区出动舰艇和飞机,进行海上攻防演练。 天朝和米国的关系,一度恶化,天朝百姓对米国的仇视心理骤然上升。 这几个老外,基本上都是米国公司驻皇城办事处的员工,两个国家关系紧张,弄得他们也紧张兮兮的,查理还要回住所洗胶片,没跟他们呆太久,喝了两瓶啤酒,跟众人告辞。 入夜的皇城,静谧而氤氲,树影婆娑,在路灯之下摇摇曳曳,路面上还残留着洒水车刚刚经过的痕迹,使馆区一带,一如既往的整洁,与平日不同的,街边那些卖夜宵的小商贩,和街边溜达搭讪酒街姑娘的小青年也都没了踪影,听说皇城这几天清理了一批外来人口,上万人被轰出了都城,小混混也抓了一批又一批。 查理在路上走着,明显感觉到被人监视着,这也难怪,自从T岛危机以来,大部分外籍人士,就都处于被监控之中,尤其是他这种米国记者身份,多次出入战地拍摄纪录片的退役士兵。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住所有人进来过,并且,有两个微型窃听装置在自己的家里,查理猜测,自己的电话也应该是处于监听状态,甚至于平时监控他的人,都不会刻意隐藏身形,更像是一种互相理解的默契。不过这又如何呢? 查理已经习惯了,首先,对他的个人生活没什么影响,那些监视他的人,很有分寸,据查理的经验,应该是最低等级的监视,或许这几天有所提高,但他的工作都是天朝政府的许可范围内的一些采访和拍摄,其次,这是天朝,管他呢,自己的授权期限快结束了,再过一个月,他在这个国家的工作将结束。 查理步行了20多分钟,走到了租住的公寓,爬到五层的时候,显然,他的脚步声没能让道里的声控感应灯出现反应。 就在他有心埋怨物业管理员的时候,敏感的他,立即觉察到异样,后背的汗毛瞬间竖起,毛骨悚然的感觉,像是被野兽在黑暗中紧紧盯住一样。 查理瞬间靠墙而立,紧紧地握住了手里金属骨架的雨伞,道长长地黑暗中,似乎有一丝血腥味道。 “很显然,你曾经是个军人。” 道里一处拐角的黑暗中,有个人影,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语调平淡,不带一丝感情,标准的普通话。 “你是谁?” 查理紧紧地盯着黑暗中的影子,难道是天朝安全部门的人,他显然不像是监控自己那一伙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影子说道,“查理,35岁,前米国陆军士兵,退役后,就职于CNFN新闻集团,致力于战争纪录片的拍摄,多次进入战争地区,利比里亚、刚果、科威特、伊拉克,现在算是休假期间,但工作狂的你,被准许在天朝进行一些文化与社会方面的记录和采访……” “操!**的到底是谁?”查理低声问道。 “别激动,我的朋友,这是些公开的信息,又不是**,我看过你的一些报道。只是没想到,你的天朝话也说得不错。”影子依旧一动不动。 “你想干什么?!” “开门见山,相信你已经听说了,天朝一个大员的儿子被人杀了。没错?” “是的,我听说了。” “那么,很好,基于你的个人经历,我有些东西给你,或许你有兴趣让更多的人了解它。” 查理沉默了一阵,放松了下来,看来对方没有恶意。他甚至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那是些什么?” “几本笔记,还有录像带,录像带的内容我都没看过,但我相信,会很精彩。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哦,对了,基于你是个外籍人士,而且,是个记者,我相信,你的家里,一定会有窃听设备,我建议你,最好在安全的地方看它。” “你为什么相信我?我是说,如果是那样的东西。”查理很疑惑。 “谈不上相信与否,放我手里没什么用,而我恰好听说过你,你愿意怎么处理都行。”影子笑了笑,“那些东西,就在你身边的自行车车筐里。” 查理扭头看了看,道里停了几辆自行车,其中一辆的车筐,有个小包裹,他没迟疑,伸手拿了起来,扭头看时,拐角那阴影已经消失了。 ……………………………………………… 9月中旬,天朝射论报刊登一则消息,皇城代市长某某调任原职,羊州城城长某某某调任皇城任城委书记一职。 CCAV新闻节目和皇城新闻报道,根据XX文件的精神,为保护我国森林植被以及预防森林火灾,ZF决定,划定若干植被保护地区,保护地区范围内,除ZF特殊建筑和科研机构,普通民宅一律搬迁,其中,包括皇城西山。 9月下旬,皇城正式宣布,自9月11日起,公安部低调展开的“秋风”行动,严厉打击了各类刑事犯罪XX起,破获了XX起大案要案,抓获了XX名犯罪分子,采取公审大会的形式,从严从重的处理了一批顶风作案的恶劣份子,取得了优异战绩。 天朝皇城,一间顶级私人会所内,VIP包厢。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了个酒杯,金黄色液体在酒杯中,随着中年男人的手轻轻摇曳。 中年男人的面前,恭恭敬敬的站了8个男人,看上去,都不是善类,但无一例外,低眉顺目,恭谨异常。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一次严打的目的,就是要将皇城的**规范起来,相信你们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们都不是各自城区最有势力的,但我相信,你们都很聪明,为什么平白无故就把肥肉给你们吃?” 中年男人扫视了一下众人,他根本不需要答案。 “做条好狗,记住,做条听话的狗。不仅有骨头,还有肉!” “我不想听那些虚的,我要实在的,皇城这么多娱乐场所,酒肆茶座的,停业整顿了这么久,也该开业了,这半个月时间,抓的抓、判的判,能清理的场子都清出来了,也给你们招兵买马的时间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派人把场子接过来,除了那些大员的产业,我要的效果很简单,以后,皇城的**,只有你们8个,我不希望再看到那些小帮派出现。” 8个面容凶悍的男人,立刻躬身答应,一个个遮掩不住的喜色。 “李部长,兄弟们一定看DAN的颜色,听DAN的话,紧跟DAN的脚步!” 一阵七嘴八舌的表忠心。 “在外面,别叫我部长。” “是,老板!” 有机灵的立刻喊道,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露出满意的神情。 当晚,中年男人在会所一对姐妹花的温柔乡里沉睡过去。 52 国保局探员 “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儿?!!!谁告诉我?啊!?怎么回事儿?” 冯匀山将一落报纸重重的甩到桌子上,哗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英文、法文、日文、繁体,几乎涵盖了世界主要国家的报纸,无一例外,头版头条大幅照片刊登了爆炸新闻。www.NIUBB.net 牛bb小说网 【多名Z国高官子弟涉嫌蟹脚组织!制造少女分尸案】 【世纪丑闻,Z国黄姓高官之子……】 【Z国政坛动荡,高官子弟涉嫌……】 【Z国黄姓高官之子覆灭始末……】 【虐杀录像带疯传……】 【前国家元首之孙,身涉其中……】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些资料是怎么流出去的!你们信控组是怎么工作的?恩?我们的防火墙难道是筛子么?” 冯匀山的头,痛得要命,他眉毛拧成了一团,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作为国保局的老资格,他已经是副部级待遇,以沉稳冷静著称,在局里的口碑一向不错,但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以冯匀山的为官经验,他的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眼瞅着就要上位,这么一来,指不定下放到什么地方干脏活儿累活。 “冯处……最新的消息,这些资料,是通过米国记者查理……视频和文字已经被拷贝了多份……在国外,我们已经无从拦截了……” “报告!我要一份详细报告!” 冯匀山的心里火烧一般的疼,十几个组的人为西山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愣是找不到什么线索,线索断在铁实验中学,有目击称那辆无牌照的车在铁实验附近出现过几次,显然,黄家公子在物色新目标,但目标是谁没有头绪,那些涉案的公子哥们,90%都跑国外度假去了,能接触到的几个,也不清楚黄公子的目标,据说前几次聚会,都是到了别墅,才看到那几个受害女孩儿,也就是说,清楚目标的,或许只有三个人,而三个人都死在了西山。 在皇城活动的国外特工,都在国安局的监控中,还有那些退役之后对现状不满的老兵,也没有作案条件。头疼啊,一筹莫展。 冯匀山一屁股坐在会议桌前,将额头贴在桌面上,真他妈的啊,乱了,全乱了,这可是自80年代末的公众运动后,最让人尴尬的事情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高官子弟,元首亲信的公子,竟然是蟹脚的头目!还尖杀了5名少女,笔记可以赖过去,但录影带都到了人家手里了,自己这边却连个消息都没有,完完全全的盲点,耻辱!悲哀! 这一瞬间,冯匀山想到的不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而是想到了引咎辞职!可他这个部门的人,有机会辞职么?这时候,冯匀山突然羡慕起米国那种能上能下的官员制度了。 冯匀山将头深深埋到了自己的双手之中,久久无语,整个办公室,几十个人,陷入了同样的沉默之中。 ………………………………………………………… Z国的几个大佬并没比冯匀山轻松多少,臊眉搭眼的站在成祖面前,几份米国的报纸被撕得粉碎。 “污蔑!这是彻彻底底的污蔑!连我郑家的子孙都敢栽赃!” 操!污蔑个屁!就你孙子干的坏事儿多!元帝在心里暗骂道,他妈的录像都出来了,脸皮可真够厚的。 “T岛的民意调查数据又有所下降……岛民开始游行,同盟战线各派别,很多都发出了反对和抗议的声音……” “X岛从今早开始游行,连已经收买的帮派组织,都开始反水……拒绝回归的声音,很大……英国政府暂时保持沉默……” “有消息称,世联组织要求派出调查团进入我国,调查人权和人道情况……” “民间的流言也愈演愈烈……” “天子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Z国依法治国之路,拭目以待……” 贴身秘书一条一条的念着世界主要国家新闻的简讯。 “够了!别念了!” 成祖的面部有些痉挛,眼看着X岛的回归已进入了倒计时,却突然被丑闻打乱了阵脚。 “你们记一下!坚决不承认!国内媒体要严密控制!凡是传播消息的,先让他吃两天窝头喝两天凉水!国外媒体的收买动作要加快!要掌握话语权和喉舌!尽快出访各国,出让一部分国内资源!适当加快国外财团在我国的入股比例!……” “最重要的!掘地三尺!我要看到罪魁祸首!” “成祖!成祖!” 老人家一时激动,突然晕了过去,一时间整个屋里乱作一团,医生护士迅速将各种仪器插遍了成祖浑身。 几名大佬相互看看,退到了门口。 ……………………………………………………………… “听说了么?少女抛尸那件事。我碰巧听到大人们聊天,据说是一个大员的儿子干的,还有一大帮公子哥牵扯其中……” “我听说,那些女孩儿的亲属想上街伸冤,结果被控制了。” “最近的治安可是好多了,混混全看不到了,听说盗窃都能判几十年……” “没那么夸张……” “不死鸟卫视都封了,我们家的大院,以前一直能看……” “听说国外连录像都有了……最近出入境的管理不是一般的严……” 学生们多多少少从家长那里听到些事情,一大早,就凑到一起聊了起来。 周然坐在角落听着,沉默不语。 第二节课正上着课,校办主任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李尧、张扬、周然、李文杰、王鹏,你们几个出来一下。”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教导主任在前面边走边唠叨, “你们几个就别学好!指不定又给学校填什么麻烦了!你们看着,要是出什么事儿,你们也别上课了,全回家……” 周然他们几个在后面跟着,互相看了看颜色,都一脸疑惑,最近没打架惹事啊?听教导主任这意思,不是上回赵雷那事儿,奇了怪了。 走进校办的时候,会客厅里站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一男一女,都是短发,衬衫休闲裤,表情淡漠,神色干练,正在低声交谈,看到周然他们几个,停下了话茬儿,看了过来。 “就是这几个小子!平时就惹事儿,早该……” “抱歉,吕主任,我们只是想跟这几位同学了解一下情况。”短头发的女人打断了吕主任的话茬儿。 “哦,那好……”吕主任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她意识到对方显然不打算跟她闲聊,识相的闭上了嘴。 随后那女人冲周然他们笑了笑,那笑容很甜,如果不是她笑的时候眼角没有一丝皱纹,周然真的会认为她那和蔼的笑容是发自内心。 “几位同学,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我姓于……”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显然在观察周然他们的反应。 周然晃了晃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兄弟,显然,大家都露出惊讶、困惑和紧张的表情。国家安全部门?找我们干嘛? “大家别紧张。”那女人说,“对普通人来说,安全部门其实跟消防队的没什么区别啦……” 李尧和王鹏显然喜欢上了这个风趣的女人,情不自禁的笑了。但张扬表情冷淡,李文杰和周然则露出了尴尬。 “所以,我们只是想向大家了解一点儿情况的。” 短发的女人笑着说,指了指李尧, “那么,好,这位笑起来很帅的同学,来,里面这间屋子,很快,几个问题。” 看的出来,李尧很紧张,跟着那女人走进里面的办公室。 “我姓张,大家现在外面等一下,一会儿会依次叫大家进来。” 那个男人也笑着说,跟在李尧的后面进了办公室。 周然他们几个就由吕主任陪着坐在校办的外间等待。 对周然来说,时间过得很快,他可以清楚听到里面的问话。 问题很简单,是不是去过铁实验?去了几次?去做什么?在铁实验有没有女朋友?是否见过这辆车? 李尧回答的很简单,去过,去了两次,去找两个初中同学玩儿,还真没有,没见过这车。 什么叫还真没有啊?那短发女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不能早恋啊~~呵呵” “是想泡还没机会呢?”短发女人笑的很嗲。 然后是李尧的干笑。 问话就结束了,那个姓张的男人将李尧送出了校办的门,然后叫王鹏进屋。 同样的问题,王鹏同样的回答,女朋友的事情,直接回答的没有,那短发女人没接着问。 然后是李文杰坐的近,就叫了他。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回答。女朋友的事情,也没多问。 张扬离得最远,所以李文杰出了门,随后就轮到周然。 “小家伙,身材不错。” 周然刚刚坐下,对面那女人就眯着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了扫笑着说道, 周然的锻炼方式,很难练出块头,主要是激发体内的潜能,提高爆发力的持久,这种锻炼方式,是他前世搜集并牢记的,据说是Z国顶级特战队员的训练方法,这倒是有一定可信性,Z国的士兵,很少有老米那些大兵的块头,但比力量,不属于对手,也正是人种和训练方式的原因。 当然,低脂肪还是让周然的身材越来越有型,所以他坐在外间的时候,就开始刻意的控制肌肉的松弛度,自从发现特异功能,控制自身肌肉的松弛或紧绷,对周然来说,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肌肉纤维尽可能的凝结在一起,就容易提升抗击打能力。而松弛肌肉,则会让他更容易做出高难度的动作。 周然尝试着让肌肉尽量松弛,这样,可以让他的身材显得相对单薄一些。 那女人用**目光盯着他、夸他身材的时候,周然瞬间将血液往头顶冲,看起来,他立刻变成了大红脸,包括耳朵。然后他表情尴尬的用手挠了挠眉毛,随即又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厌烦,把头略微向旁边扭了扭。 “你们的教导主任,似乎不太喜欢你们。” 女人恢复了严肃,语调温和的问道。 周然耸了耸肩,没说话,然后自然放松,让头部的血液自然退却。 “你们平时老打架?” “打过,不经常,别人找茬才打。没欺负过人。”周然皱皱眉,梗梗脖子。 “再怎么说,打架也不好哦。”女人的笑容很亲切。 周然不置可否。 “最近去过铁实验?” “恩,去过。” “去做什么?” “找同学。” “同学叫什么名字?” “罗小军、程潜。” “有认识的女同学么?” “没。” 女人拿出一张照片,举起来让周然看。 “对这辆车,有印象么?” 周然凝神停顿了两秒,眼睛自然地向上看了看,飘忽了一下,似乎意识在远处一般。 “没有。”周然摇摇头。 “好~谢谢你。”女人起身说道,甜甜的笑着,冲周然伸出了右手。 周然的脸立刻又红了,不好意思的在裤脚蹭了蹭手上的汗,伸出去轻轻碰了碰女人的手。 自始至终,那姓张的男人都没说一句话,这时候站起身,将周然带出了会议室。 从会议室出来,看到李尧、他们几个都在门外面等着没走。 “问你什么了?” 周然说了一下。 “靠,那妞儿还挺浪,明着调戏小爷,看来她比较喜欢咱俩这种口味。”李尧淫-荡的笑着。 周然没接话茬儿,他从走出来,就在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张扬进去之后,也是简短问题,连句废话都没有,他就被送了出来。 然后是收拾资料的声音。 “唉,还是没收获。学生们说的都是实话,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睛,都没有异常。”男人的声音,“能指望一帮孩子什么?除了打架泡妞儿,能有几个长眼睛的。” “例行公事,万一有学生注意到这车和异常呢。” “那就谢天谢地,同样的问题我都听得要吐了,我真佩服你,居然问得那么有声有色……” “你要在枯燥的工作中寻找乐趣嘛~小男生还挺可爱的。” “是,我特服你,小男生也撩骚~不是一般的牛~~”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收拾完东西,跟教导主任告别,三个人从会议室出来。 显然,两名国安工作人员再次强调,只是了解一些情况,让吕主任十分失望,所以她看到周然他们还站在门外等着的时候,不耐烦的叫他们赶紧回去上课,然后想把一男一女送出校门。但那女人很淡漠的谢绝了吕主任的好意,转身走了,把吕主任干的够呛。 周然他们怕被泼妇误伤,连忙跑回了教室。 其实,周然从出了校办的门,心脏立刻就不受控制的突突跳了一阵,他其实也忐忑不安,但他很正常的伪装了自己的情绪,甚至在进里屋之前,拟订了一整套情景以及应对措施。 但周然明白,整件事情,存在漏洞。 既然车辆被目击,保安局对周边进行走访排查,很正常,像金虎那样的混混,肯定会被问询,百分百会在问到有没有不是铁实验的人在附近出现时,会提到周然他们,所以,保安局来八十八中问询,也正常;但如果保安局详细问一下每个人的作息,就会很容易发现,周然在西山大火那天,提早离开了铁实验,而如果保安局问询周然,周然则不得不编一个不在场证明,比如提早回家了,那么,就需要爸妈作伪证,爸妈100%会作伪证!但他们会立刻联想到周然半夜回来与西山的联系。那样一来,爸妈的价值观,恐怕很难接受周然的行为。同时,如果保安局向教导主任询问到周然打赵雷的事情,想必会问周然的功夫,周然会告诉他们广州的谎言,但恐怕会引起对方的关注…… 周然一想到这个,就一身冷汗。 另周然意想不到的是,一个致命的漏洞就在人们的惯性思维中,被忽略了。没有人认为,这样一起残忍杀害三个人的案子,专业的手法,会跟学生联系起来。所以,保安局没把排查目标锁定在学生身上,他们只把学生设定为有可能的目击证人范围。简单的问题,千篇一律的回答;成百上千次提问,也影响了提问者的关注程度;而这样的惯性思维方式,一个人类心理学范畴内的小偏差,让周然成功的完成了一次并不完美的谋杀……大文学 53 杀人者面对杀人者 外媒曝光事件很快就没了下文。当西方世界的媒体自由碰到东方国家的闭关锁国时,媒体的声音,更像是投到封闭铁桶上的石子一般,在外面听着很响,但别想打到铁桶里面的物品。 外交部对国外一小撮卑鄙的利用高科技手段“伪造”、“污蔑”伟大Z国民族的行为表示强烈抗议,并宣称,一小撮人的卑劣行径,不会影响Z国与各国之间的友谊。 Z国的信息防火墙全面开启,除了最初几天在人群里传播的消息外,任何一点儿敏感内容,都很难进入Z国国土,国内本来就捕风捉影的消息,也很快失去了踪影。 与此同时,有一则传言:天海州州长黄渠,因身体原因,暂停工作,在家休养,许狄况同志暂代天海州州长兼城长。 但这则消息,甚至都没见诸报端,因为从9月开始,10月初的独立节报道就沾满了全国各媒体的主要版面,自9月中旬以来,愈加明显,Z国媒体几乎为一片红色的海洋所覆盖。 中午的时候,周然他们溜达到翠林商厦一层的KFC去买快餐,翠林商厦紧邻常安街,于是他们在翠林商厦的门口,看到常安街上一群有一群的年青人,挎着花环、扛着彩旗,穿着近似统一的服装,骑着自行车,一路向东。 “我操,干嘛的?”李尧好奇的看着那些人。 “城北~工业~大学。”王鹏眯缝着眼睛,远远地念出了一群人背心上的字,“大学生都是。” “我操,干嘛的?”李尧还是很好奇。 “去皇城广场呗,这还看不出来,肯定是参加独立日广场表演的。”王鹏解释道,“还一星期就该独立日了,这几天听说正在大彩排。” “5年一小庆,10年一大庆,今年不知道场面如何,我最喜欢看独立日的烟火表演了,那场面,那壮观。全是礼花弹,叮当叮当的!” 李尧两眼发亮,差点儿手舞足蹈的把手里的汉堡甩飞去出。 周然叹口气,忍不住说道,“面子工程,劳民伤财啊~” 这话立刻引起了李尧的反驳,“可不能这么说,这也算是向世界展示自己的一种方式。” 周然无语,展示自己,确实展示了,给那个美国记者的录像和笔记,怕才是展示Z国真正面目了。几千年封建王朝的劣根性,深深植根于民族文化之中,十年文化浩劫又将这种劣根性充分的释放出来,面子工程!形式主义!立牌坊!大型活动营造盛世华彩来转移民众注意力!背地里,确实豆腐渣工程!买官卖官!立牌坊却当婊子!劳民伤财!以至于之后的几十年,在这个国家,充斥着唯利是图、泯灭良知的猪猡,到处是谎言、仇恨、无知愚昧,以及贪婪!所以才会有晋西福利院将智障人口贩卖给黑砖窑!所以才会有三驴奶粉和肾炎婴儿!才会有社会保障资金被挪用亏空! 一炮礼花弹,打没了多少贫困山区儿童的教材?一炮礼花弹,打没了多少平民的最低工资?问题是,你打一炮儿,用的是什么钱?是TM纳税人的钱,那你想打炮儿之前,有没有问过纳税人的意见?或者说,至少跟纳税人说一下你打算花多少钱打一炮儿?既然平民生下来就是挨CAO的,但你CAO之前,至少要谈谈价格~~NMD繁荣昌盛! 前世一场作秀的运动会,烧了几百个亿?够盖多少保障房?够多少年青人受到高等教育?OK,这个我明白,天朝是没有教育投入的原动力的,教育水平提高的同时,也是民主潮流波及范围扩大的基础。 有人可能会说了,作秀带动了产业发展,创造消费,创造利润,周然真想抽他大嘴巴!这里面的既得利益者有这么说的权利,其他人呢?除了视觉效果,你得到什么便宜了?那些大块利润的行业,都是权贵把控,钱溜进他们口袋,却让纳税人进一步掏空钱袋,你得到什么好处了?你还摇旗呐喊。如果这些钱直接投入到利于民生的项目,甚至于军工建设,难道还不如要面子听个响么? 周然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对李尧说,“如果,没有这些SB群众队伍游-行,并且,每年广场上少放几炮,或许你手里的汉堡还能再便宜几块钱。哦,对了,如果你知道提供广场鲜花的老板一定是领导的关系户,而不是通过招标才获得几十上百万利润的时候,恐怕你就没这么开心了。” 李尧一愣,疑惑而认真地问:“招标是什么意思。” “呃……”周然无语,他又忘了,自己的言辞,跟这个时代,有些格格不入,所以他无奈的闭上了嘴,不再参与话题的讨论。不过所幸,一群高一学生,显然没有人对这类问题感兴趣,所以很快,话题又转到了路边那些小姑娘身上。 时间就荒废在林翠商厦旁边的石台上,他们五个排成一排,看着来来往往的漂亮姑娘,发了一中午的呆,周然捧着一杯可乐,仿佛找到了儿时的记忆~~~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离上课还有20分钟,各年级上体育的男生就陆陆续续跑到了操场上,踢球打球,打打闹闹吹牛B。 周然他们几个溜溜达达回到学校,没回教室,直接就到了操场,找了处操场旁边的凉快地方歇着。 李文杰喜欢打篮球,没跟周然他们闲坐着,跑进了球场。其实周然也是篮球狂,高中到大学,几乎每天打球,大学的时候,周然和李文杰几乎每天混在一起,跑到皇城各大高校打球。但今天,周然不太想玩儿,中午吃多了,还没消化完。所以他选择在午后的阳光里,晒晒太阳。 坐了没多会儿,周然突然看到了林凡,从教学出来,似乎朝自己这边方向走过来。林凡这个人,在班级里,根本有点儿被众人忽略的意思,而且听说经常被高年级欺负,所以很多同学怕惹上麻烦,根本不跟他接触。而林凡自己似乎也了解到自己的尴尬位置,加上本身似乎也非常沉默,所以,倒显得他不合群。 周然没在意,以为林凡是从这边经过,没想到林凡走到近前,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了周然他们几个前面几步的位置,他们的注意力,瞬间就从操场上两个大胸的正在玩儿排球的女生身上,转移到林凡这里,每个人都是一脸诧异。 林凡也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说道:“周,周然同学,能不能……跟你说点儿事情?” 林凡说话的时候,身体看上去有些拧巴,似乎有什么虫子在他校服里钻,表情看上去,明显的紧张和羞愧。 李尧他们仨,立刻像白痴一样长大了嘴巴,扭过头来看着周然,那表情似乎在质疑周然的性取向,同时还有看热闹的成分。 周然也顿时大?,心说林凡你一个血腥杀手,没事儿装什么萌啊~~服了。 “呃~~什么事儿。”周然尴尬道。 林凡看了看李尧他们仨,欲言又止。 唉,算了,周然想了想,看来这小子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周然跟林凡没什么交情,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但他其实挺可怜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杯具人物。 “这边……”周然起身,拍拍林凡的肩膀,往远处走了一段,林凡紧忙跟了上来。 “,什么事儿?”周然冲林凡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和一些。 隔了好一会儿,林凡才下了决心,开口说道,“周……周然同学,能不能帮帮我……” 接下来他语速很快的说了不少话,大概意思,是别的班有人找他麻烦,挨了好几次打,跟学校说了,但没有效果,反而被打的更厉害,还有车胎被扎,上厕所被人推倒小便池等等,他希望周然看在同班同学的份儿上,帮他跟那些外班和高年级的打个招呼,以后别再找他的麻烦。 “我?……” 周然一阵沉默,他从李尧、王鹏那里听说了,如今在学校几千人里,他也算是一号,虽然有不少质疑赵雷那事儿真实性的,但他一向冷漠不招摇,所以也没有人缺心眼儿似的主动过来叫板。但如果自己为了林凡,找那些欺负他的人讲数,就有扛起高一二班大旗的意思了。为了林凡?自己实在跟他没什么交情,再说扛大旗这种事情,只存在于幼稚小屁孩儿的人生中,不适合自己;但这又是林凡,在前世,正是因为家庭的环境以及教育者对人权的忽视,手刃别人,而后自杀的可怜少年,在周然看来,林凡简直就是Z国式教育典型的受害者,所以周然犹豫了。 那是一双充满期待目光的眼睛,就好像少年人对米国式英雄可以拯救灾难的那种天真眼神,看的周然一阵头皮发麻。大文学 53 NO~我是在侮辱你 “我实在不想帮你这个忙……”周然眉头微皱,低声道。 林凡的表情立刻就像是碎裂的玻璃,瞬间黯淡下来。 操,年青就是心浮气躁,话都不能听完,周然心说,我这儿还没说完呢,丫先自己退堂鼓了。 “但……”周然刚要开口说下去,就听到蓝球场那边闹哄哄的嚷嚷起来,好多学生都往球场跑,好像是有什么热闹看。 因为距离不远,周然张望了一下,看到李文杰正在操场上,被几个人围起来对峙着,张扬李尧他们已经快速跑了过去。操,原来是自家兄弟出事儿了 周然看看正失神的林凡,苦笑了一下,对他说,“跟着我。” 林凡愣了一下,跟上了周然。 等周然走到篮球场的时候,张扬、李文杰他们几个,已经跟对方出现推推搡搡的小动作了,只不过校园里面,非常克制,没真打起来。 对方原来是校篮球队的,已经聚起了12个人了,除了一个跟李尧一般高的小个子,其余的都1米八以上,周然如今178的身高,在95年的高中,中等偏上,但对方最高的,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 “让一让!让一让!”周然推搡着看热闹的学生,往里走。 “你丫……”有被周然从后面推开的转身怒目相视张嘴要骂,看是周然,瞬间闭了嘴。后面有人喊出声,前面回过头看,也都看到了周然,瞬间,人群就分开了一条线。 周然冷着脸走了进去,林凡跟在他的后面。 篮球队有见过周然的,很快,有个人就在篮球队那个领头的耳边说了一句,然后那领头的瞟了瞟周然,随即露出藐视的神态。 也难怪他藐视周然,183的身高,英俊的外表,流线的身材,校篮球队队长,高三年级3班体育委员,众多女生心目中的偶像,叫什么来着,真名忘了,哦,刘川,被称为八十八中的流川枫。 前世的周然和李文杰,也打篮球,但是初中玩儿的少,高中一年,这帮人打完10月到11月的联赛,就忙着备战高考,而且第二年就毕业了,所以没交集也不熟。 周然走到张扬他们身边,两边本来推推搡搡的,都停了下来,在校园里,大家都很克制。 “怎么回事儿?”周然看了看李文杰。 但李文杰恶狠狠地盯着刘川没说话,眼睛里充满杀气。 “茄子在这儿正打球呢,这帮人说要征用这个半场练球儿。” 李尧接口说道,李文杰的外号叫茄子, “茄子不让,他们就围过来了。” 操场上打球,都是凑人,刚才在这篮筐打球的,也都是各个班级都有,但主要是低年级的。 周然打量了一下,刚才在这篮筐打球那帮低年级学生,都闪到了一旁看热闹去了,有的也能看得出,脸上挂着羞愧,感觉没面儿,但都认了怂,也就只有李文杰一向浑不吝,多牛逼的他都敢跟人家叫板,所以才跟篮球队呛呛起来。 学校篮球场,一共五块场地紧挨着,十个篮筐,但只有这块半场南侧的树木茂密,几乎一整天都有阴凉,所以学生们都喜欢优先抢占这地方,今天的天气炎热,太阳很毒,所以篮球队的一帮人就想把别人轰走,更何况,他们都是高年级学生。 “才多大的年纪,就学会恃强凌弱了。”周然听李尧说玩,无奈的笑了笑,人的劣根性啊。 “没有个先来后到么?”周然眯着眼睛看着刘川。 “什么先来后到?我们篮球队的,想用哪儿用哪儿!” “高一新生牛逼什么?” “我们球队得训练,耽误了区里联赛的名次,你丫付得起责任么?” “别跟他们丫废话,赶紧滚蛋!” 刘川还没说话,他身后一帮人咋呼起来。 有几个显然是篮球队拥趸的围观女生也跟着叫唤,大概意思是让周然他们识趣一点儿,赶紧给帅哥们让地方,但很快就有人八卦起来。 “不过新来这个也很酷哦,刚才那个大猩猩实在太讨厌了……” “这男生叫周然,高一二的……” 那个刘川摆摆手,篮球队安静下来,他一脸高傲的看着周然, “听到了么?区里比赛,我们得训练。你们这些瞎玩儿的,踏踏实实去一边儿。我不管你是谁,我还是那句话,这块地方,我们球队征用了!” 周然笑了,笑的很灿烂,笑的很邪恶。止不住笑了半天,你他娘的,还训练,真可笑,他妈的八十八中在区里的联赛,从来没进过8强,要不是赛制原因,打两场就得被淘汰,还他妈训练比赛? 刘川有点儿愠怒,他以为他的话会激怒周然呢,他们这么多纯爷们儿,有绝对优势,藐视眼前这几个人,没想到眼前这人居然笑的很开心。 周然耸耸肩,皱着眉头,作无奈状摊开双手,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区联赛有八十八中参加么?我今儿才听说八十八中居然还有球队。就你们这帮废物也会打球?还训练?哈哈哈哈” 周然猖狂的大笑起来。 “操NM的,小丫挺的!” “孙子!你找死是不是!” 一帮人就要拥上来动手,但立刻被刘川伸手拦住了,校园里真打起架,是最大的忌讳。他也是怒火中烧,但他好歹是篮球队队长,他非常克制。 “你会为你侮辱篮球后悔的!”刘川咬牙道。 周然停住了笑声,看看刘川,“侮辱篮球?有意思,拿篮球说事儿,照你这么说,似乎你们篮球队球打得好,所以才需要占用这块场地喽?” “没错!怎样!”刘川盯着周然。 “你丫最近很少这么多话,啥时候也开始讲道理了。”李尧在周然旁边低声笑道。 “因为篮球嘛。”周然没看李尧,低声回应了一句。 前世的周然,学生时代的最大寄托,恐怕就是篮球了,大二进校队,主力后卫,大三那年,皇城联赛进八强,恐怕是周然一生难得美好的回忆之一了。所以他不太喜欢有人拿篮球说事儿,也鄙视借打球耍帅泡妞儿的。 “因为篮球嘛……” 周然低声回应完李尧,突然豹子一样躬身蹿了出去,两步之遥,瞬间就到了刘川的面前,刘川还没来得及反应,夹在左手和胯骨间的篮球,就被周然轻巧的拍在地面上,篮球在地面上轻轻一弹,周然伸手一搂,将球拉近怀中。 转身,右脚跨一步,左脚探出,踩到三秒线上,身体略微一弓,随即一耸肩膀,轻松跃起,左腿伸展,右腿弓,身体略微侧身,左臂前倾,右臂持球向后,大鹏展翅一般,一个标准的JORDAN三秒线起跳。 “嘭!”重重的扣在篮筐上。 “唰!”篮球穿过球网,落在地上,缓慢的滚到围观人群的脚下。 周然单臂在篮筐上彪了一下,松开手,全身舒展的落到地上。 从周然蹿出去,到扣篮落地,短短3秒钟的时间,所有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周然转过身来,淡漠的看着篮球队那帮目瞪口呆的SB,很显然,95年的高中生,连AND1和花式篮球还不知道呢,NBA转播还没开始呢,平均身高也不像十几年之后,初中生都有180的。所以可想而知,这帮篮球队的表情是多么的精彩。 “我在侮辱篮球么?NO~没有,我在侮辱你们……”周然轻蔑的笑笑,“什么时候学会打球,再来臭牛逼。” 鸦雀无声,这话真TM狠!绝对装B,绝对的装B这是,但绝对有装B的本钱,这是TM什么弹跳啊,178的身高,单臂3秒扣篮!我操! “好帅啊!!~~”不知道是哪个花痴女生率先发出了尖叫,紧接着人群就乱了起来。 “你……”刘川本来想说句你有种,但一种强烈的羞辱感和自卑让他瞬间失语,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满脸燥热的转身走了,身后面灰溜溜的跟着那帮篮球队的队员。 “这帮SB!”李尧笑道,“MD高年级了不起啊,碰到我们周然,全灭。” 李文杰也轻蔑的瞥了瞥那帮人,露出自豪的表情,要不是周然他们过来,他估计已经跟对方动手打起来了,肯定占不到便宜,虽然他一向不怕疼,跟疯子似的,但能免于一场暴打,绝对是好事儿。 周然扭头看了看林凡,那家伙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鸡皮疙瘩立刻起了一片。 “我操,你太牛逼了。JORDAN啊这是!”王鹏家能看到凤凰,也是个篮球迷,但他看球不打球,也是一脸的崇拜,“听说明年有公司要在篮球圣地东D那里,要举办扣篮大赛,你参加,绝对我冠军,我当你经纪人!!” 周然无语,这小子天生就一财迷。 他们几个自顾自聊天,陆续有同班同学围过来,那些四周不认识的各年级学生,陆续散去,只有几个花痴女生还在不远处唧唧喳喳的看着周然两眼冒光。 这时候,体育老师们,陆续来到操场,上课铃声响了,各个班级开始慢悠悠的去体育老师那里集合。 周然突然有了个想法,他拍拍林凡的肩膀,“下课等等我,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林凡一听,眼睛里瞬间又冒出了希望的神采。大文学 54 血性尚存 八十八中有个做模具的校办工厂,在学校的西南角,但经营不善倒闭两年多了,一直没人接手,就荒废下来,工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破旧的厂房,到处堆积的废旧钢材,工厂的大门一直紧锁,里面杂草丛生。 有住在学校附近的学生,传言这地方闹鬼,晚上叮叮当当的,还有亮光,平时就更没人往这地方来了,连学校里的小混混,都很少跑这儿溜达。 周然猜测,晚上有声音,多半是晚上有人跑校办工厂偷废旧钢材。有鬼这种事情,纯胡扯,课间的时候,他带着林凡,钻进了校办工厂。 校办工厂阴森森的,钻到这种荒草丛生、绿树成荫的地方,天气中的燥热都似乎瞬间冷却下来。 找了块干净地方大咧咧的坐下,周然看着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平凡、瘦弱、局促不安、唯唯诺诺,无论如何,也很难连杀多人再跳自杀联系起来。 他这会儿正四处张望,神情紧张,树丛里飞出只鸟儿,都把他吓个激灵,显然,这样的地方,给林凡很大的压力,普通人,在巨大的压力下,有自我封闭和释放暴躁两种可能,到这么个鬼地方,的确是周然有意的。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你。要知道,我能帮你一时,可我能帮你一世么?”周然语调平缓,他看看林凡,这小子一脸窝囊相,“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强大起来,保护你自己?” “我……”林凡吱唔了一声,就闭上了嘴巴,一脸的羞愧。 “不想说么?那我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小的时候,母亲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父亲没多久又去世了,从此没了父爱……” 林凡的表情瞬间僵硬了起来,呆滞的看着周然,显然,他没想到周然清楚他的家底儿。 周然淡漠的看着林凡,没搭理他的感受,自顾自继续说道: “从小就跟奶奶一起生活,靠一个孤寡老人抚养长大,他敏感、自卑、孤独、沉默寡言,恰恰如此,小朋友都不带他玩儿,等他上学之后,高年级的同学也欺负他、侮辱他,拳打脚踢,甚至把他推到小便池里,放学的路上劫他钱,就这样,他上了初中,但一切没有变化,他还是那个所有人眼中的可怜鬼,自卑怪异的可怜鬼,或许他有喜欢的女孩儿,但那女孩儿一定会把他写的情书交给老师,让他成为全校的笑柄。最可怜的是,他不得不给那些高年级学生买烟的钱,是他奶奶靠从垃圾堆里一个瓶子一个瓶子捡来的辛苦钱,是攒起来想让他考上大学的学费……” 周然一字一句的慢慢说着,冷漠的看着林凡,林凡已经浑身颤抖、两眼通红,鼻涕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流,但他倔强的咬着嘴唇,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我真替你感到悲哀,卑贱的命运,真奇怪,我本来还想帮帮你,可是看到你这怂样儿,连我都忍不住想虐你,你怎就这么欠抽呢……呵呵,你说,你让我怎么帮你?”周然皱着眉,苦笑着低声说道,他能看到林凡眼睛里那一丝希望的光芒瞬间黯淡、破碎,然后他转身就想走。 周然从身边随手拾起一块砖头,照着林凡腿弯甩了过去。 “嘭”的一声,正中目标,林凡瞬间就扑倒在地上。 周然的眼神里总算闪出了一丝欣赏,因为那小子摔倒在地上鼻涕眼泪的,愣是不哭出声音来。抗击打能力还挺强,蹒跚着想要支撑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可悲的懦夫,你的生命里只有逃避么?”周然轻蔑的笑道,“不过也难怪,从小就被母亲背叛,又得不到父爱,只能和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太太一起生活,也难怪你活的这么卑劣……” 林凡浑身颤抖着、满脸泪水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要向前走。 周然笑笑,随手又拿起一块砖头,甩过去,又打到刚才那处腿窝,林凡扑通一下又趴在了地上,脸蹭到地上,灰头土脸。 “我突然想到,你一定很怕她知道你在外面被人欺负的事,真可笑~你说,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孙子被人欺负却像个窝囊废一样,如果她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捡瓶子攒的钱给小混混买了烟,她是什么感受,她得多么失望。呵呵,有意思,你可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的寄托了。” 周然从石台上跳下来,笑道,“我真想看看一个老太太对人生失望的表情,要是把你的事儿告诉她,她当场死过去也说不定呢。” “啊~~~~!!!!!!” 趴在地上的林凡,突然像只受伤的猛兽般蹿起来,两眼通红,杀气凛然,发出野兽般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叫声,向周然扑了过来。 周然笑了,就在林凡扑近的一瞬间,咚的一脚踹到他的胸前,把林凡踹飞出去。 “啊!~~~~~~” 林凡摔到地上,又跳起身,再扑过来,他的扭曲着脸,张着嘴,似乎要用牙齿将周然撕裂。 周然又是一脚。 林凡又飞了出去,他猛地起身,腿一软,又摔倒在地上。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周然,鼻涕眼泪混着嘴角的口水,那杀气,那一往无前的气势,换别人怕是要砖头就跑了,但周然笑了,笑的很灿烂。 “现在,我越来越想看到你那个孤寡老奶奶的失望表情了~” “啊!我不许你侮辱我奶奶!!~~”林凡从地上抄起一根钢材,那钢材的一头锋利尖锐,钢材上面颗颗粒粒的都是锈迹和毛刺,林凡用力的攥着钢材,浑然不知那上面的毛刺。他猛地向周然蹿过来,将手里的钢材向周然猛刺过来,周围的时间仿佛都在一瞬间凝滞,只听得到钢材划破空气的声音。 “咚!”“哐啷!”周然还是一如平常的一脚,林凡被踹中肩膀,飞了出去,手里那根钢材也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到废铁堆里。 林凡喘着粗气,仰面躺在杂草地上,看的出来,他几乎虚脱了。 周然往前走了几步,淡淡的看着林凡,笑着说,“我确实帮不了你什么,即便帮得了你一时,我也帮不了你一世。但是还不错,我似乎让你找到了一点儿男人的血性。我收回我刚才对你的侮辱,你还算是个男人。另外,我向你的奶奶道歉,她是个伟大的女人。” 林凡的眼神突然就清澈了起来,他愣愣的看着周然,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周然笑笑,一个人离开了废弃工厂,身后,传来林凡嚎啕大哭的声音。 ……………………………………………… 傍晚8点多,吃过晚饭的白若溪驾车到达体育馆路一间咖啡厅,大学时候的同学王斌约她见面,为她践行。明天下午,她将登上飞往德国的班机,所以她只能答应陪王斌喝杯咖啡。 王斌是她大学时候的同学,毕业之后,白若溪入警队,王斌进国保局,两个人平时的联系比较密切,父母也都挺赞成他俩多接触,希望能培养点儿感情出来,但他俩从大学开始就没擦出过火花,之所以经常凑到一起,是因为他俩都有工作狂的倾向,总喜欢凑一起谈论一些专业性的话题。 白若溪到咖啡厅的时候,王斌已经坐在角落等她了。 等她走到咖啡桌旁,王斌才看到她,招招手,又对着手头的资料皱着眉头发呆。 “怎么?不是给我践行么?还琢磨公事,也太不真诚了?”白若溪将坤包放到沙发上,笑着坐下。 “你不就去一年么。”王斌面色一窘,把资料推到旁边。 白若溪拿起资料翻了翻,脸色一黯,闭目养神了片刻,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些资料,也能拿出来么?”白若溪问道。 “还用拿么?除了咱们这里,满世界都是,就差出版印刷了。除了贫民百姓,信息保护系统都快成筛子了。”王斌苦笑道,“对了,你不是死活不去德国么,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我想离开这地方,去哪儿都行……”白若溪神色黯淡。 “呵呵~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别忘了咱们帽牙上的国徽。咱可都是国之卫士……”王斌低声笑道。 “切~就你们国保局爱国,别人在你们眼里就没好人。”白若溪白了王斌一眼。 “嘿嘿~” “唉,你知道么,去年年末的自助餐会,我还跟他握过手,我想起来就感觉恶心~~~” “现在倒好,4.11案水落石出也没他事儿了,一堆烂摊子却留给我们了。局里的主要工作放在独立日庆典上,但内紧外松,西山的事情肯定是之后的工作重点。” “怎么?你们还没头绪么?” “毫无头绪~” “别开玩笑了,一堆高智商凑一起,行,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呵呵,要是保密工作做的好,我就不跟你聊这些了,我已经违规了,大妹子。”王斌笑起来很阳光,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睿智。 “你是怎么看的?”王斌突然严肃起来,“我一向钦佩你的直觉。” “你是在向小妹我请教么?”白若溪戏谑的问道。 “呵呵~”王斌憨笑着,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大文学 55 真诚的弄死你 ( )上课都十多分钟了,周然才敲敲门进了教室,课任老师瞟了瞟他,又自顾自讲课去了。 林凡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去哪儿猫了半节课。直到第三节课铃响,他才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教室。脸上的土倒是洗干净了,校服却跟地上打滚似的,胸口还印着鞋印儿,脸上还有淤青。 因为经常下课时候被人欺负,林凡那副狼狈样儿,同学们谁都没在意。 林凡走回自己的座位,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但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话,会发现他眼神中燃气了从未有过的狠辣与刚毅。 张扬看了看林凡,又扭过头来看着周然,表情怪异。 周然耸耸肩,做出一副无辜样,低头自顾自看书去了,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我没打他脸啊?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周然总算知道了答案。 乱哄哄等待集合的时候,几个高年级学生气势汹汹的找到高一二班,将林凡围住。 周然看了看,没印象,其中一个嘴角破了,眼睛青了一圈。 “小B~长行市了是?昨儿加课没拦着你,今儿放学你走不了,知道么?”领头的少年说。 “今儿不给你俩眼都封上,我不姓陈!”那个眼圈发青的少年恶狠狠的说。 周然一听就明白了,估计昨天林凡从校办工厂回来,找地方猫着,碰到了一个同样旷课的高年级学生。对方平时肯定拿林凡出过气,没想到林凡正在暴躁状态,居然打了起来,而且对方还吃了亏,所以今天是仗着人多,准备找回场子。 开学也就半个月,高一二班,没人欺负林凡,但他在外面挨了打,也不言不语的,不会有谁为他出头,但一帮外班学生跑到高一二的地盘这么嚣张,就不是林凡一个人的事儿了。 周然、李尧和李文杰就算是高一二班的不良少年了,有人上门砸场子,李尧和李文杰立马就要上前出头。 周然一把抓住他俩,摇摇头,“先看看。” 他俩看了看周然,停下了脚步。 “行,我会在树林等你们。”林凡的头略微上扬,盯着那领头少年的眼睛,冷漠的说道 “我操,我操,这小B,我操。还等着我们,得瑟了还,行啊,小子,士别三日……呃……”领头少年翻着眼皮,显然是想不起下一句了。 “当刮目相看~”旁边那个眼圈发青的适时帮忙补上。 “我他妈知道~我这儿酝酿呢。”领头少年白了青眼圈一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领头少年伸出手,想拍拍林凡的脑袋。 “啪”林凡一把打开那少年的手,目光冷漠。 “我操?行!你牛B,我看你牛B到什么时候,你丫放学要是不去树林儿,以后每天打你丫一次。” 林凡突然笑了,那渗人的笑容让人看着发毛,他盯着对方眼睛说,“那我劝你们,最好回家取了刀再来……你们最好今天弄死我,要不然,我总有一天弄死你们。” 寒啊~~周然杀过人的,后背都一凉。 林凡那眼神,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手,就像个觉醒的魔鬼一样,如果听到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你会相信他的真诚:他说弄死你就一定会弄死你。 周然明显看到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小脸儿瞬间煞白。 “你……”领头的想说点儿什么,找回个场子,但脑子似乎有点儿空白。 这时候集合的音乐恰好响了起来。 “那几个学生!你们干嘛呢?赶紧集合去!”领操的老师在观礼台上对着扩音喇叭吼道,显然是冲着林凡身边那几个。 “你等着!走,赶紧集合去。”几个人的表情顿时轻松下来,这个台阶来的太及时了,领头那少年放了句狠话,招呼着大家就往高年级区域跑。 队伍一开始集合,就得从方阵的后面跑,不能在排头前面招老师烦心,要不然扣分儿,几个往后一跑,就经过了周然的身边。 周然一把抓住那个领头的胳膊,差点儿把他拽个跟头。 “你丫……”他刚想骂,突然胳膊上一阵钻心的剧痛。 周然手上用劲儿,盯着他的眼睛,眯着眼睛,微笑着低声的说道:相信我,如果他说弄死你,他一定会做到的,所以,我劝你们放学最好别去。” “……”那小子的胳膊被周然捏着,浑身无力,额头上冷汗直冒,话也说不出来了。 周然说完话,松开了他的手,那小子一溜烟儿跑了,嘴里还唠叨了一句:我操,这班里都是什么变态啊! ……………………………………………… “性格画像做了么?”白若溪问道。 “做了,但意见不统一。”王斌苦笑。 “说说?” “我就不跟你说那些需要保密的废话了,我接下来说的都是些案件细节。” 白若溪笑笑,没说话,她和王斌,在工作方面,一向默契。 “4.11案子,黄家少爷已经确认的,有5宗命案,一宗在N京,四宗在皇城,细节这些,你作为专案组的,都清楚,我就不说了。 西山这案子的案发当天,经过拉网式调查,我们可以明确,黄家公子的轿车,在9月11日周三当天,在铁实验学校附近出现过,随即,在铁实验放学的时间离开,然后是晚间9时左右,西山别墅起火。 根据了解,黄家少爷的轿车,9月份学校开学之后,已经在铁实验附近出现三次了……” “他在物色目标……”白若溪低声自语。 “恩,基本上可以确认这点,从他前几次作案的时间规律来看,已经物色到目标的可能性很大,我猜测,南辉州和羊州的两名男性死者,当天,是随黄家公子来"看货"的,抱歉我用了"看货"这词,然后,三个人返回别墅。 也正是在铁实验附近,杀手跟上了目标。” “为什么不是在案发地点等候的伺机作案?”白若溪适时的插话道。 “是这样,黄家少爷的车辆,被遗弃在山脚,山脚处,有其他车辆的轮胎印记,根据比对,是家用木兰摩托,我们在警方近期的报警记录,发现一条不起眼的信息,就是在铁实验附近,路程大概几公里的一个小区,有车主报案,称其木兰摩托在夜间被人偷窃。 于是,我们找到报案人,你猜怎么的?在案发当晚,那辆摩托,居然被人还了回来。” 王斌在说话的过程中,在不断地展示照片,他拿出一张摩托车的照片,还有一张建筑物照片。 “你看这张,偷车的人,还在墙上写了"借用"的字样。根据比对,这辆摩托车的轮胎痕迹,跟案犯现场的痕迹,完全吻合。车主的嫌疑,可以完全排除。很显然,杀手是用偷来的车作案,只不过返还失主这样的事情,还很少发生。” “确实很有意思。”白若溪若有所思的看着照片。 “这里,这里,这是西山拍下的照片,是杀手的脚印,杀手是从山坡攀爬到山腰处的,另外,根据脚印的分布,你看,这儿,还有这儿,凶手的并非一次性抵达黄家少爷的别墅,他是挨个儿观察,最终找到了目标。 从这些情况可以判断,凶手在当晚之前,并不知道黄家少爷别墅的具体位置,基本上可以推断,他是跟踪车辆进山,然后通过辨识车辆,找到了目标所在的别墅,并非提前埋伏在别墅附近。” “这么说,你认为凶手并不是专业人员,因为专业人员要是想得到黄家少爷别墅的位置,根本不用跟踪车辆。专业特工的信息来源,想摸清黄家少爷用什么香水,都很容易。所以,只需要摸清他的规律,潜伏在别墅附近就可以。而且,作案工具简单,还有,居然在墙上留了字迹,等等这些。”白若溪笑道。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但问题出来了,你记得你们警方处理的,河沿村附近树林里的强-奸未遂案,死亡的两名男性。”王斌拿出几张照片。 “记得啊。”白若溪看看照片,都是警方提供的,她印象很深。 “我们对近期发生过的所有案件都进行了整理,这件案子,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根据现场的足迹确认,有70%以上的概率,杀害两名未遂者的人,与西山案件的凶手,为同一人。可惜的是,现场足迹所确认的运动鞋,在皇城实在是太多了,我都有一双……问题是,杀未遂者的杀手,非常的专业,手法精准,如果不是专业人员,很难做到这样的地步。” “所以你们没法确定嫌犯的描述方向?” “是啊……违背常理的地方还有很多,比如,凶手巧妙地躲避了所有的监控探头,没有一处监控,发现可疑人物。所以你知道,最近局里正在上报计划,建议皇城大面积安装监控探头,达到寸土必控的强度……” “这太正常了,你知道国防科工委那些变态么?居然在构思,未来几十年,从人一出生,就在体内植入跟踪设备,对整个社会进行立体监控……” “……” “还是说正事儿……你知道,线索就断在了这个位置,案发当天,皇城就开始全面布控,想飞出去一只苍蝇都难,各种交通工具都全力盘查,宾馆饭店、出租房屋,鸡飞狗跳的弄得,动用了所有**和线人,愣是没有头绪;没有国外的特工入境,没有杀手入境,国内那些退伍之后有怨气的老兵,也都被排除嫌疑……唉,真让人头疼,看来今年的年终奖,又没戏了。” “呵呵,财迷你就。”白若溪笑道,接着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知道,我当时看到强-奸未遂那案子的尸体时,是什么感觉么?” 王斌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下文。 “我问了警队里的老兵,那用刀的方式,不像是军方的,非常奇怪,更像是,怎么说呢,给我一种感觉,就是凶手对人体的构造,非常熟悉,手法并不是受过训练的,但每一刀都是直接抹在了要害上,一击毙命,要知道,其中一个人的心脏,是长歪了的。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外科医生?法医?”王斌眼睛一亮。 “我也这么想过,但又觉得不像,直觉~~”白若溪也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对坐着发呆,好半响,白若溪自言自语似的缓慢说道, “他是个年青人,或者,是个身体素质很好的中年人,从他在墙上写字,还有送还车辆来看,他胆大、自信、有原则,他有信心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强-奸未遂的事,看得出,他似乎有正义感,但他冷血、嗜杀、每个人只一击,他做事严谨、精准,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仅仅从这两个案件来看,他不是典型的反社会主义者,但他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受过高等教育,甚至是出国留学,对人体的构造,有着精准的了解,并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或者,是神的使者?他按照某种价值观,凌驾于法律之上,进行审判……” “呵呵,说实话,如果仅仅是西山的案子和树林里那起,我真说不好,我内心是不是支持他了,怕是在米国,他已经登上报纸头条,成为人们谈论中的英雄了……”王斌叹口气,点上颗烟。 “我就抽一根。”他抱歉的笑了笑,“最近压力太大,又复吸了。” “我很抱歉,我直觉也不够灵了看来,呵呵,本来也没灵过。”白若溪说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还会再出现的。” “希望如此,我真想会会他。”王斌在烟雾中露出一丝期待的微笑。 56 胜利 ( )放学的时候,周然他们五个人,直接去了学校对面的小树林。 看来有新生跟人叫板,放学要到小树林碴架的消息,已经在学生里传开了,树林子里的草坪上,三三两两,已经有好多看热闹的学生。 周然还在人堆儿里看到了赵雪,一帮人还是那个吊样,正抽着烟聊天。 赵雪那帮孩子,也看到了周然。 “是周然那孙子。”一个学生看到他,跟赵雪说。 “过去骂丫的?”另一个接茬儿。 “算了,哥们儿过两天拆了迁就一有钱人,不跟这种穷酸计较。”赵雪轻蔑的瞥了瞥周然,露出无比舒畅的表情。 周然他们找个地方等了没多会儿,林凡就一个人走进了树林,发现那几个高年级的还没来,就在一处空旷地方扔下书包,席地而坐,纹丝不动的盯着公园入口处。旁边看热闹的,时不时有人讥讽挖苦几句,却被林凡直接无视了,显示出难得的专注能力。 又等了一阵,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才来,看到林凡居然真在,显然一愣,几个人相互看看,没一个人动弹,都等着看领头那小子的眼色。 硬怕横、横怕愣、愣的就怕不要命。林凡看到几个高年级的进了树林,就站了起来,一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看着渗得慌。 学生打架这种事儿,往往是叫板或者羞辱对方在先,气势上压倒对方,获得心理优势,然后才是武力上的压制。几个高年级的,上午课间操的被林凡的气势给震慑了,没找到心里优势,本以为对方也就是嘴上叫唤,等放学在树林看到林凡的时候,立刻就在心态上矮了一头。 “行,有种,还真来了。”那领头硬着头皮带着几个兄弟朝前走,但言语里明显没那么嚣张,连个脏字都没说。 “单挑,还是一起上。”林凡依旧面无表情。 “找死是?!你还真会臭来劲是?!”眼圈发青那小子怒道。 “还是那句话,要不然就真弄死我,要不然,我会记住你们!”林凡冷冰冰的说道,目光里没有一丝感情,一个人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时候,往往就如林凡这般。 整个树林静悄悄的,大家都等着看热闹,也有人被林凡的气势震慑,禁不住闭上了嘴。 “得了,别臭牛B,不是哥儿几个不敢弄死你,是我们从不以多欺少。但你把我班同学打挂彩了,这事儿总得有个说法,你说怎么办。”领头那个显然想找个台阶下来,直觉告诉他,又没输房没输地,也没被人偷了老婆,不能真跟不要命的疯狗一般见识。 “我也被打了。”林凡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领头那少年,被也得够呛,半响无语。 周然眼瞅着这架打不起来了,从兜儿里掏出一包三五,递给李尧,交代了两句。 李尧晃晃悠悠的的走了过去。 “都是一个学校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干嘛搞得这么僵?”他一边走,一边大声说道,场中的两拨人,场中对峙的两拨人都朝他看来。 李尧走近了,一甩手,把一包三五烟向高年级那边抛了过去,有个小子手快,一把接住。 “三五?”眼睛一亮。 “进口烟,哥儿几个拿着,一点儿小意思。”李尧乐呵呵的说道。 “纯英文的,进口烟。”高年级那边有人低声道。 “我叫李尧,林凡是我们高一二班的同学,又没什么深仇大恨,都是误会,大家没必要弄得那么不愉快,是,给个面儿。”李尧说完,笑呵呵看着那几个高年级的。 高年级那领头男生,拿眼瞟了瞟坐在远处的周然他们,“行,李尧是,这面儿给你了。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绝不找你们高一二的麻烦了。” “得嘞,那就这么着,林凡,别僵着了,都是误会,跟那兄弟握个手,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李尧指着眼圈发青那人。 林凡看看那孩子,看看李尧,又看了看坐在远处的周然,周然微微点了点头。 “对不住,是我不好。”听得出,林凡其实没啥心机,嘴上连便宜都不占一点儿。 对面那小子没想到林凡这么实在,木讷了一下,有点儿不好意思,支吾道,“啊,哦,算了……我也有不对。” 学生碴架,往往有和事老的时候,都打不起来,李尧这么一给台阶,两拨人三言两语,这事儿就揭过去了,也没喝酒庆祝啥的,相互发了颗烟,寒暄了几句,就散了。围观的一看架没打起来,抱怨了一会儿,也都散了。 周然也没端架子,众人一散,他们几个也起身向李尧和林凡迎了过去。 林凡看到周然,立刻有点儿局促。 周然笑笑,拍拍林凡的肩膀,“好样的,够爷们儿,学生打架,不就这点事儿,从今天以后,八十八中,不会再有人拿你当软柿子捏了。” 林凡的眼圈一瞬间有点儿红。 “得,热闹完了,也该散了。”周然笑道,林凡家跟周然他们不是一个方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我请大家吃饭。”见大家要走,林凡认真的说。 周然回头看看林凡,这小子不回家,他奶奶能一个人吃得下去饭?再说他那么拮据,谁好意思让他请客。 “别客气,咱们是同学,用不着这些,我爸妈做了饭在家等我呢,改天,有机会的一起喝酒。” 听到“同学”俩字,林凡的眼神明显流露出一丝失望。 “别客气,今儿真算了,没跟家里说。明儿先跟家里打个招呼,带你去铁实验看姑娘去,去不去?有几个特漂亮的。”李尧冲林凡一脸坏笑道。 林凡立刻大?,众人又开了几句玩笑,走出了树林。 临散之前,周然坠后一步,走到林凡身边,“明儿中午你别回家吃饭了,我请你,咱聊会儿。” 林凡快速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又说,“我请。” “不用争,我来。”周然笑笑,用力的拍拍林凡。 “哦~”林凡低声应道。 相互打了招呼,大家四散,各自回家。 晚上看报纸,股市继续无量下跌。期货市场的籼米品种,则出现高位震荡。 籼米是洋城联合期货交易所1995年6月推出的品种,短时间吸引了众多投机商和现货保值者的参与,由于人为操纵以牟取暴利,逐渐演变成“多逼空”闹剧。是天朝期货市场上一次过度投机,大户联手交易,操纵市场的重大风险事件。 周然对天朝期货市场的重大事件非常熟悉,自重生之后,也在关注期货市场的发展,但期货市场有资金大、散户少的特点,如果说股市是山区作战,期货市场对周然来说,就算是平原厮杀,很难隐藏身形。所以他一直没去碰这块蛋糕。 看着报纸上熟悉的籼米期货消息,周然也禁不住有点儿心动。 羊州联合期货交易所自6月正式推出籼米期货交易后,期价一路飙升,其中11月和96年1月合约,分别由2640元/吨和2610元/吨上升到7月上旬的3063元/吨和3220元/吨。交投活跃,持仓量稳步增加。多方认为,国内主要籼米产区当年夏季遭到严重洪涝灾害,稻米减产成必然;其二是籼米期货实物交割存在增值税问题,据此估算,当时的期价偏低。空方则认为,籼米作为大宗农产品,价格受国家宏观调控,而且当时的籼米现货价格在2600元/吨左右,远低于期价。 随着夏粮丰收、交易所出台特别保证金制度,到10月,11月合约已经回落到2750元/吨附近,致使多头牢牢被套。 10月中旬,羊城金创期货经纪公司为主的多头联合羊城南方金融服务总公司基金部,天朝有色金属材料总公司、天海大陆期货经纪公司等会员大举进驻羊城联合期货市场,利用交易所宣布本地注册仓单仅200多张的利多消息,强行拉抬籼米9511合约,开始“逼空”,16、17、18日,连续几个涨停板,价格升至3050元/吨,持仓剧增。与此同时,空方开始反击,并得到了籼米现货保值商的积极响应。19日,9511合约最终收于2910元/吨,持仓量高达22万手以上。收盘后,广东联合期货交易所对多方三家违规会员做出处罚决定。由此,行情逆转直下,9511合约连续跌停,交易所于10月24日对籼米合约进行了协议平仓,释放了部分风险。多方最终损失2亿元左右,并宣告逼空失败。11月份,证监会吊销了金创期货经纪有限公司的期货经纪业务许可证。 通过羊城联合籼米事件可以看出:当时天朝期货市场中会员及经纪公司主体行为极不规范,除了存在大户垄断、操纵市场、联手交易、严重超仓、借仓、分仓等严重违规行为,还有透支交易,部分期货经纪公司重自营轻代理的问题,这些行为使广大投资者蒙受了巨大损失,严重扭曲了期市价格,限制了套保功能的发挥,加大了风险控制的难度,阻碍了期货市场的正常运行。作为期货市场核心的交易所监管不力,面对籼米期价出现异常波动和过度投机行为,未能及时出台化解风险的有效措施,导致交易失控。事件发生后,面对巨大的结算风险只能采取单一的协议平仓手段,减少持仓,从而转嫁因交易所监管不力造成的风险,违背设立交易所的初衷和市场自由竞价的原则,对市场发展则产生了非常大的负面影响。 但市场如何,跟周然关系不大,周然考虑了片刻,觉得可以让刘丽小玩儿几把,大神打仗,小鬼应该躲远点儿,但如果提前窥到天机,捞点儿战利品,从大户身上啃块肉下来,还是有机会的。那两个南方来客在酒店的对话,让周然意识到,刘丽那边的队伍,存在内部不安定因素,开公司和打仗一样,队伍的信心,是靠胜仗打出来的,刘丽需要胜利,周然打算给她一场胜利。 57 林凡的人生(1)二更求收求推 ( )(诸位,今天送上二更,求收藏推荐,还有40,就满1000收藏了,朋友们多给力!!) 第二天上午,课间,周然溜出校园,给刘丽打了个电话,说家里惦记她了,让她回皇城几天。这是周然和刘丽商量好的暗语,说“惦记”就是有重要事情商量。这年头电话总装机量少,有敏感词,很容易被监听,周然从一开始就刻意的培养谨慎习惯。 刘丽听完就答应了,会在三天内回皇城,周然才挂了电话。 中午的时候,周然拉着林凡,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凉菜,要了两瓶冰镇啤酒。 眼看着林凡硬着头皮喝了一杯啤酒,一脸痛苦。 周然一把将啤酒瓶拿到了自己旁边。 “不会喝就别浪费。”周然笑着说道。 “我练。”林凡红着脸说道。 “酒腻子有的是,见了酒跟见了亲爹似的,一点儿骨头都没有。所以能喝酒不代表就是纯爷们儿。你要是不爱喝酒没必要硬学,知道么?”周然苦笑,年少的时候,都喜欢逞能,尤其是喜欢模仿,模仿影星,模仿前辈,看到大孩子抽烟喝酒,觉得那很帅,就跟着学,好像不学会抽烟喝酒,就低人一等一样。 “再说了,喝啤酒对身体不好,要是每天喝二两白酒,倒是可以活血化瘀。你别跟我学这个。哈哈。”啤酒涨肚,周然前世都喝白酒,但重生之后一直喝啤的,这岁数喝白的,太招摇了。 周然给林凡要了一瓶冰镇可乐。 两个人因为喝酒的事儿,一开始的拘谨倒是没了,林凡看上去也轻松了不少,还跟周然碰了个杯。 “抽烟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周然点了颗烟,看林凡往烟盒上瞄,问了一下,知道林凡没抽过烟,周然就告诫他,“我抽烟,是因为以前愤懑的时候,借这个麻痹自己,但我不是大烟枪,没有瘾,除了吃饭,平常时候抽的很少。” “你知道,烟酒最误事儿了,古代行军打仗,军营里是不准有酒的,谁要是私藏偷喝,直接军法处置。还有,烟头别看这么小,这烟嘴儿上会沾到口水,口水可以查处DNA,也会暴露行踪。你知道多少大案要案,只因为作案者在现场遗留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烟头儿,最终导致暴露么。像特工、军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抽烟可以,烟头是需要清理的,绝不会遗留在现场。” 林凡听得非常投入,周然说完了,弹出一颗烟递过去,给他点上。 “吸一口试试。” 林凡吸了一口,烟雾直接入肺,立刻把他呛得咳嗽不止。 周然笑笑,把烟拿过来,在地上碾灭了,“不好抽,所以别学这个。” 林凡边咳嗽边点头,像极了自己当年刚学抽烟那会儿,看得周然笑个不停。 既然林凡不会喝酒,周然就叫了主食,要了两碗加肉牛肉面,闲聊着天儿很快吃完了午饭。 饭馆儿里人多眼杂,闲聊行,但有些话,不适合多说。酒足饭饱,周然带着林凡来到潭玉河边,坐在河堤上,两个人坐在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 “想过以后做什么吗?”周然盯着水面以下的一尾来回游动的鱼。 “想早点儿工作,赚钱……”林凡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对周然,他很坦诚,他跟周然不一样,周然其实特贫,但前世家境变故后,开始懒得说话。 “知道么?每个人都有弱点。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周然突然转移了话题。 “不太清楚。”林凡想了想,认真的回答道。 “我问你个事情,你认真的思考一下,”周然扭过头看着林凡,“如果,那天你找到我,我婉言拒绝帮助你。你在学校有没有勇气改变自己?” 林凡想了想,脸一红:“恐怕没有,如果不是你打醒了我……谢谢你,我……” 林凡刚要表忠心,周然拦住他,“没有人能帮助你,只有你自己,所以,别谢我,你应该庆幸你自己。” 周然拍拍林凡的肩膀,这小子瘦骨嶙峋的,明显营养不良。 “我还没问完。”周然说,“如果你没能改变你自己,你恐怕还是个受气包,忍气吞声,每天被人欺负,要钱……你以前怎么想的?初中,能说说么?” “我……”林凡的表情瞬间痛苦了一下,但随即平静下来,“我也不是没脾气,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上小学的时候,是奶奶每天接送我,同学们知道我没爸妈,都疏远我,笑话我,有一天,有个男同学,侮辱我的父母,还骂我奶奶,我急了,跟他打了起来,把他的牙打掉了一颗,他爸妈就跑到了学校,老师非但没有批评那个学生,却骂我是野孩子没人管,要开除我,让我转学,只因为对方的老爸是区里政府机关的公务员,那天,奶奶跑到学校,哭着央求学校和对方父母,点头哈腰,最后差点儿跪下去,又是营养品、又是医药费,最后,学校才没开除我。 从那以后,我就学会了忍受,我不想再让奶奶操心,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再后来我就越来越孤僻,没有朋友,因为别的同学,相互之间可以借着看漫画,换游戏卡玩儿,我买不起漫画,没有游戏机,所以没有人愿意跟我玩儿。我每天就专心学习,可学习成绩好,却被其他男生看做另类,他们抄我的作业,我给他们,但他们变本加厉,让我帮忙写作业,我不愿意,就挨打。 等上了初中,那会儿还没统一校服,同学们都穿着名牌,我却只有旧衣服,所以我还是没有朋友,出去春游,同学们都带着虾片儿香肠,我只能带馒头,所以,我还是没有朋友。 但我从来没埋怨过我奶奶,奶奶没什么文化,每天靠上街拣废品给我攒学费,我想帮奶奶,她坚决不让,所以我就偷偷地每天放学也去捡废品,偷偷攒钱,想帮奶奶减轻负担,后来有一天,我跑去一个大的垃圾堆,在垃圾山捡了一小团铜线,还没开心几分钟,就被人给扣了,他们说垃圾山是他们承包的,还说平时老有人跑来偷捡垃圾,今天总算抓到了人。我又给奶奶添了麻烦,他们说要报警把我送局子里,奶奶给了他们两千块钱,他们才把我给放了,两千块钱,可是奶奶捡一年废品的钱……我后悔,无力,哭了好几天,奶奶却没有责怪我,反倒说我乖,知道帮奶奶分担,但告诫我,今后要全心全意的学习,不能分心……我后来还在偷偷地拣废品,你知道,给那些小混混的烟钱,是我自己拣废品捡来的,破财免灾,我想……这两年,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想早点儿赚钱让她安享晚年,但她永远惦记着我的将来,她要我读高中,上大学,出人头地……” 林凡麻木的叙述着他的过去,不带一丝感情,周然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林凡的这些话,在前世,恐怕是这辈子都没跟任何人说过的,在这一世,如果没碰到周然,想必直到他从顶跳下去,也没有人可以清楚他内心的世界。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知道,你比同龄人,成熟了不是一轻半点。你承受了这么多,内心足够强大。只不过,你把自己封闭的太久,已经习惯了……”等林凡终于停止了絮叨之后,周然淡淡的对他说。 林凡看看周然,凄惨的一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很危险?”周然问。 林凡茫然的看着周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有没有想过,如果生活像以前那样,性格孤僻、没有朋友,时常被人欺负,忍气吞声……那,假如,有一天,奶奶去世了……”周然缓慢的说道。 “奶奶不会……”林凡下意识说道,突然,他眼神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面部肌肉都微微颤抖起来。 周然看着他,沉默不语。 好半天,林凡的目光都是一片空白,脸色却变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 周然静静地等着,很久,等林凡的目光有了一丝气息,才平缓的说道,“你的生活和命运,都跟你的奶奶紧紧联系在一起,一旦有一天,奶奶去世,你的生活会瞬间失去目标,我甚至可以想到,你会瞬间失控,被压制了多年的怨气,会毫无节制的爆发,仇恨会充斥你的心灵,复仇的念头甚至会让你放弃生命……” 周然缓慢的说完,静静地看着林凡,一言不发,他能体会到林凡现在的内心世界,因为他就曾经历过所有亲人离开自己,而因此失去活下去的意义。只不过,周然是因为家破人亡的仇恨,而林凡,则是因为压抑了很多年之后的心理异常。 “在想什么?”周然低声问道。 “我……我,”林凡的情绪有些失控。 “,”周然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语气肯定的说,“从今天起,咱们不只是同学,还是朋友。” 听到“朋友”俩字,林凡的眼睛总算亮了一亮,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我……我,”林凡的目光中藏着恐惧,他看着周然,“我从没想过,奶奶有一天会离开我,她是我从小的依靠,这世界上,只有奶奶爱我,一想到奶奶有一天会离开,我……我满脑子涌出来的,竟然是那些羞辱过我,还有羞辱过奶奶的面孔,我……我抑制不住的想,想杀了他们……我这是……” 林凡语无伦次,周然叹口气,“知道我为什么问你今后想做什么了?每个人都有弱点,你的弱点,深深地隐藏在你的心里,一旦你的生活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你或许不会再有什么人生了。” 拍了拍他,周然接着说,“不过还好,现在的你,总算是有机会改变自己命运了,今后起,你的心态会慢慢转变的。” 林凡痛苦的看了看周然,“我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我如果说有呢?”周然反问。 林凡显然没想到周然会这么说,他一愣。 “研究显示,99%的人,都有心理问题,但心理问题,比如医生有洁癖,这也是心里问题。比如总觉得忘了锁门,算是强迫症,也是心里问题。有问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有问题,而且,控制不了自己。”周然笑着说,“我心里也有问题,知道么,比你可严重多了。” “严重?严重到想杀人么?”林凡苦笑道。 “哈哈哈。”周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的林凡莫名其妙。 点了颗烟,周然深吸了一口,看看林凡,“来,我帮你想想你的人生……” 剧情将出现新的发展,请假5天,详见正文 ( )26晚上飞机,去泰国,9月1日回,请假几天,同时,今天送上二更,刚写完,争取泰国有时间的话,继续更新,酒店没电脑的话,回来补齐。 另外,主要铺垫部分已接近尾声,9月份开始,剧情将出现新的发展\'); 回归,开始更新 从泰国落地,直接去了杭州,今天才回。恢复更新\');牛bb小说阅读网 58 林凡的人生(2) 周然告诉林凡,抛开家庭背景不说,同一起跑线的每个人,人生的道路都会大不相同,起决定因素的,就是每个人的性格以及成长经历。 一个人从小顺风顺水,家庭关系和睦,与人沟通以及融入所在圈子的能力,就会相对强一些,攻击性就会少一点儿;一个人幼年生活困苦,没有和睦的家庭环境,比如离异、比如孤儿、或者父母每天吵个不停,那他的人际交往能力就往往是弱项,性格上就容易孤僻,难以融入所在的社交圈子,并且,每况日下。再比如很多大哥级人物,就是因为性格上的缺陷,导致决策上的失误,最终一败涂地。 林凡头一次听到这些,但他迅速了解了周然的意思。 他自嘲的说,看来自己就是周然所说的后者了。 周然笑笑,说每个人都有弱点,都有性格上的缺陷,这个世界,是没有完美人格的。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关键不在于有没有缺陷,而是能不能清楚自己的缺陷,并且,控制缺陷。 林凡问,怎么控制。 周然说,先要看清自己,才能学会控制,你能看清自己么? 林凡沉默了片刻,直截了当的告诉周然,没明白什么意思,不知道怎么看清楚自己。 周然不是个喜欢说教者,他只是简单的把他对林凡的看法大致说了一下。 工作和婚姻,是普通人生活的两大重心,对林凡来说,都不会一帆风顺。 林凡不合群,因为他对外界有不信任感,而且,很难在成年后改变,大多数时间,他会主动的疏远其他人;而一旦他试图进入某个人际圈子,他很快会发现,自己容易被其他人疏远,他的家庭背景和成长经历,决定了其他人会对他另眼相看,即便别人不疏远他,他也会逐渐感到不自在。所以,大部分需要与人沟通的工作,对林凡来说,基本上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于婚姻,首先是林凡,恐怕难以过得了自己那关,母亲的背叛,从小缺少关爱,注定他对异性有抵触心理,甚至于仇恨,他容易走两个极端,一种是毫无原则的屈从某个女人,以求得弥补童年的缺失;另一种,则是以征服者的姿态面对异性,潜意识进行报复,家庭暴力多数源自于此。 林凡比想象中还要成熟,他沉思了片刻,告诉周然,他的确没想过这些,但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的确可能发生。 我该怎么办?林凡随即问。 周然想了想说,其实以咱们这年龄,15岁,对大部分人来说,考虑这种问题言之尚早,在天朝社会,直到22岁大学毕业,都有父母养着,即便是进入社会工作了,大部分年青人还是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人都有惰性,有依靠谁会选择冲进风雨? 林凡听得很认真。 周然继续说,但你不行,你缺少丰满的羽翼,你自己都清楚,所以你想早一些进入社会去工作,但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并不是所有人走错了进入社会的第一步,都有机会在今后重头再来。所以天朝的父母,都有焦虑症,也可以理解,一个个的,把孩子从出生到死的所有事儿,恨不得都安排好了,就是因为如果起点低了,往往未来的道路会处处碰壁。 你觉得一个初中毕业在快餐店打小时工的,和一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哪个更容易成功? 林凡想了想,问道,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周然笑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可以对问题本身进行思考。 他告诉林凡,按普通老百姓的标准,大概是有车有房,有老婆有孩子,月收入够花销,还能每年国内两次旅游,出国旅游一次,额外还有点个人投资,比如股票、古玩这些;按普通百姓的梦想来说,大概是自己开公司做老板,时间自由,金钱自由,经常出国旅游,出入高档场所。 如果快餐店打工的不独辟蹊径,做生意或者碰到什么机遇,恐怕怎么想都是名校高材生更容易成功了,林凡回答道。 周然说,所以啊,你只是为了孝敬奶奶,就提前进入社会打工,层次就有点儿低了,不排除你有独到的生意头脑,发现所从事行业中的赢利点,白手起家,但没那么容易,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安于现状,只是给别人打工,赚那点儿微薄的薪水,以你的性格和家庭背景,我都能想象得到,你几乎会荒废你的下半生。何况,你根本还没有人生目标,一旦你完成了对奶奶的报恩,你会立刻感到彷徨,找不到生活意义的。 你呢?人生目标是什么?林凡的眼神里露出期待的看着周然。 我?周然想了片刻,告诉林凡,至今,还没有太具体的目标。 的确如此,周然现在的大部分想法,只是出于对前世的愤恨,以及内心的良知,试图改变些什么,但还没形成完整的价值体系。更多的是出于义愤,想的是仗剑天涯,局限于游侠一类的层次。当然,他也在思考,这样的用处有多大,而且,自己重生后,最终的价值目标在哪儿。不过,周然从一开始就感觉到,有巨大的挑战在等待着他,所以他才不断地汲取知识、锻炼身体,以备不时只需。 林凡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周然看了看林凡的表情,笑着补充说道,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追求,对我来说,难度不大,我的确是没找到什么非常值得挑战的目标。而且,大部分值得挑战的目标,风险都很大,有些连命都提在裤裆上,所以对你来说没有参考意义。 对你来说,我有几个个人建议,你做事情比较专注,可以考虑进入科研类专业工作,或者,去军队服役,然后争取进入特殊部队。如果你愿意挑战自己,能够把与人沟通当做是一种对自己挑战的话,今后从事销售类工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有韧劲儿,能忍辱负重,成功几率大于普通人。很多销售大师,年青时都有孤僻倾向,恰恰是为了弥补和挑战自身的缺陷,反倒比平常人更加成功。 但无论是哪一种,从现在起,你都要开始准备了,比如锻炼身体,你看你这小身板儿。比如挑战自己,与人沟通。比如为谈吐打基础,积累知识量和谈资。还有,从心理上,不要因为奶奶的抚养之恩,而成为自己最严重的包袱,换了你如果有儿女,你也会无条件付出的,只不过你现在理解不了罢了,这就是所谓的人类的传承。我们要知恩图报,是责任,但不该是心理障碍。 林凡锁着眉头想了一阵,再一次追问,周然的短期目标是什么?比如考什么类型大学,考什么专业,毕业后,大概方向是想做什么? 周然理解林凡的心态,好不容易有个当他是朋友的人,而且,还让他感到佩服,于是,周然似乎成了林凡的标尺,或者直白的说,类似偶像。所以林凡有强烈的探究**,知道周然的目标,来做自己的参照。 周然苦笑,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告诉林凡,短期的话,自己其实有点儿不想上学了,应试教育,只从研究生开始,才有些乐趣,其余的,大部分是照本宣科的老师和容易应付的考试,如果有可能,他想到国外做佣兵。 什么是佣兵?林凡问 就是雇佣兵,周然告诉林凡,最著名的是法国外籍军团,不过那地方出来的,战斗力据说一般,比较彪悍的,是大量活跃在东南亚、中东地区和非洲地区的佣兵团,靠贩卖军事技能换取报酬,所谓贩卖,比如地区冲突中协助某方武装,比如给走私商人当护卫队等等。 那就是玩儿命了?林凡的眼睛里突然又闪现出光芒,带有一丝兴奋地问道,但随即想到什么,又熄灭了,周然猜测,他想到了他的奶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父母永远是自己的牵挂。 但周然不能告诉林凡,他的奶奶,明年可能就要去世了,而且,周然也没想替林凡的人生做什么决定,他只是清楚地知道,一旦林凡的奶奶去世,林凡就有彻底报废的可能。所以他跟林凡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林凡在明年之后,能够冷静的应对自己的人生。 “真的么?”林凡问,“那你爸妈怎么办?万一你出事儿了谁照顾他们?” “呵呵,这就是我最大的难题啦。”周然苦笑道,“不过还好,对我还说,赚钱很容易,让他们丰衣足食的,不难。而且我运气还不错,没那么容易死,到时候在国外隐姓埋名,每年过几个假期回国探亲,也不错。” 周然说话的时候,林凡已经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好半天,突然严肃的扭头看周然,他非常认真的说,如果周然今后,真的去国外做佣兵,等他的奶奶百年之后,希望周然可以带他进入那个圈子,他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周然混。 周然有些哭笑不得,一般人听到有人这么说,无非当个笑话或是侃大山,林凡这方面还真是单纯。所以周然说我都还没决定去不去呢,你这么严肃干嘛?再说了,放着普通生活不过,你当什么佣兵啊? 林凡被周然说的脸一红,犹豫了片刻,看着周然的眼神,竟然露出一丝恐惧,语气有些颤抖的说,“就像之前说的,我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杀念,坦白说,在废旧厂子那里,我拿钢材捅向你的时候,心里面更多的竟然是兴奋。这两天,每当我想起来那种捅人时候的兴奋,我就害怕,害怕我控制不住那种冲动。所以,如果有一天,奶奶去世了,我或许应该离开这里……” 周然看着林凡,半响不语,好半天,他告诉林凡,如果林凡想赚钱,他有上百种方法,大部分还是捷径,但如果自己真去国外做佣兵,他没法帮林凡。周然坦白的告诉林凡,他有能力自保,但不一定能保住别人,如果有朋友因为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万一在自己的身边倒下,他会自责。 林凡听到朋友俩字,显然又激动了一下,还要继续表达什么,被周然拦住了,周然告诉林凡,自己就那么一说,没边儿没影儿的事情,别那么当真,总算是把林凡给堵了回去。 周然看了看时间,也快到下午上课了,带着林凡回了学校,一路上,林凡都在走神。牛bb小说阅读网 59 错过 ( )两天后,刘丽独自从羊州飞到皇城,住在皇城大酒店。 当晚,周然和她在酒店房间碰面,两个人详细沟通了羊州的进展,收购进展的很顺利,到现在为止,收购数额已经达到了180万,200多万的收购任务,几乎快完成了。周然在惊异刘丽办事效率的同时,也暗自警觉,一个外来人,在羊州可以进展这么迅速,背后的能量很不简单。 思索了片刻,周然告诉刘丽,收购股票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剩下的资金,立刻开一个期货交易账户,挪到期货市场,做空籼米11月合约,刘丽很爽快的答应了,周然对刘丽的背景,还没摸清楚,所以也没告诉她后续的计划,只商量了一些暗语,以便他通过电话就能遥控期货操作。 随即,周然提了个要求,如果籼米合约盈利,他希望刘丽帮他解决一件事,帮他爸妈弄个外籍身份,哪个国家无所谓,这时候,大部分国家都可以投资移民,而且,对投资移民的方向没有明确规定,很多人都是拿钱在当地买套房子就换到身份,不像后来,天朝大量富人移民海外,老外也逐渐学精了,条条框框越来越多。一旦他爸妈移民到某国家,周然也很容易解决身份问题。一般来说,未成年的申请不了移民,只能曲线救国,非移民签证,学生,旅游这类,然后到了当地再通过律师想办法,但任何一个国家,都存在灰色地带,只要是能通过钱办成的事情,就不算难事,周然相信,刘丽的能量,肯定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那需要不少钱,刘丽说,言外之意,她不确定周然说的期货交易能不能有那么多赢利。 周然告诉刘丽,这笔钱会让她赚出来的,可以的话,她尽快准备就行了。 刘丽没再多言。 周然想起来刘丽前段时间跟自己说过,有点儿小麻烦,说完了移民的事情,又向刘丽问这事儿。 刘丽告诉周然,收购股票的事情,她做的很隐蔽,用的都是当地可以放心的人,但似乎还是被人察觉了,不过很奇怪,那边盯了几天,就消失了,正如周然所说,不止一家在暗地里进行股票的收购,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么一来,倒是明显增加了刘丽的信心。 这事儿周然也想不明白,他所清楚的,是海派那些人在蚕食这块蛋糕,但是不是被海派的人盯上了,他也不清楚,至于对方为什么盯了几天就消失了,他猜不到,或许是嫌刘丽这批人是小打小闹,不惜得管?想了想没有头绪,好在刘丽也是幕后,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从刘丽的言语中,周然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刘丽到羊州的时间不长,很快就有当地人供他驱使,而且可以放心,这话更坚定了周然之前的猜测,刘丽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时局,刘丽约了徐芳吃饭,准备洗个澡出门,周然不想天天晚回家,说不打扰她们俩姐妹单聊了,就起身告辞了。 …………………………………… 羊州,叶南天家的近郊别墅,一辆轿车缓慢驶入。 停稳后,司机干练的从驾驶位出来,绕过车子,打开后门,一个中年男人从车里出来,抬头看了看这栋建国初的别墅,低调而内敛,却是无上权势的象征。中年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衣领,朝小走去。 书房,叶南天正在练书法,管家上来通报,曾家的公子到了。叶南天头都没抬一下,毛笔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在宣纸上完成了最后的一笔,盖上了自己的落脚,擦擦手,才离开书房。 到了会客厅,曾家公子正背着手看着墙上的字画,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叶南天,紧忙迎上来,伸出双手。 世伯,打扰您老了。 叶南天伸出一只手,和曾家公子轻轻一握,哈哈笑道,世侄严重了,老骨头一把了,每天除了浇浇花练练字,时间宽裕的很呐。 哪有,我们这些小辈,还需要您的教诲嘛。 跟你爹一样,嘴甜。叶南天说罢,坐到了沙发上,挥挥手,示意叶曾家公子坐下。 曾家公子恭敬地坐下,叶南天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是有名的炮筒子,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曾家公子客套了几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两件事,他要在非洲开辟一些市场,有大量货物,比如钻石,比如资源,需要流入国内,希望借道羊州;第二件事,再过两年,G岛回归,踏板功能将逐渐体现,作为天朝和G岛直接相连的口岸,羊州的地位更加凸显,到时候,还希望和叶家有更多合作。 叶南天没直接回答,反倒是闲聊起政治局势来,说到了黄家公子的事情,叹息这些后辈,不知道珍惜老一辈打下来的江山,还好自己家教严,叶家的两个小子,倒是难得的规矩了。 曾家公子在心里骂道,操,就你那俩少爷,规矩个屁,在海外少惹事儿了么。嘴上却应和了几句。 但他一听叶南天的话茬儿,就明白了弦外之音,黄家少爷的事情闹得很大,元帝本打算将黄渠拉到皇城,进入中枢,这是谁都清楚地事情,而同时,中枢的位子,南部派系也在惦记,如今黄渠受到丑闻的影响,进入中枢绝对成了泡影,同时,元帝的派系也在丑闻中受到了一定冲击,成祖又依然健在,对元帝存在制衡,元帝的派系,在近期,明显处于劣势。 叶南天希望自己的大公子进入中枢,获得一个位置,曾家虽然属于元帝的派系,但曾家公子不参与政治,醉心于四处敛财,曾家儿媳很多年前,就在G岛开了公司,和国内进行生意互通,听说最近已经把市值做到了百亿之上。而曾家在海外的生意,有很大股份,都属于元帝。这几年,元帝的派系借企业改革,大量攫取国有资产,能对他加以制衡的几大势力,叶南天算是一个。但叶南天也心知肚明,在西南地区,他是王,而且,作为对外口岸,叶南天掌握大量金融资源,但是在整个天朝,他想挡别人财路就很难了。 所以叶南天很现实,他要用金融换取政治支持,让叶家的新生一代,在中枢获得席位。 两个人的位置都比较微妙,曾公子的父亲是一方大员,但曾公子本身从商,叶南天虽然是大佬,但已经从一线退了下来,只安排了一个众议院的闲差,原有的位置,由儿子接替。所以两个差了辈分的人坐到一起,分属两个势力,反倒可以直言不讳。 叶南天的言外之音,曾公子听完,没表态,这不是他可以决定的,既然双方见面,已经将牌都打了出来,下一步,就看能不能达成协议了,不急于一时。所以曾公子又跟叶南天客套了几句,起身告辞。 “世侄,股票收购的事情,还是要慢慢来,不要急于一口吃个胖子。”曾公子临出门,叶南天突然冷不丁笑着说了一句。 曾家公子眉头一动,这老家伙什么意思?收购股票的事情?我都没好意思问他,他反倒问起我来了?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淡然,嘴上含糊的应了一句世伯说的有道理,就告辞了。 离开了叶家的别墅,车行驶在回程的路上,曾家公子沉思片刻,给周公子打个了电话,吩咐他再盯一下那批收购股票的人,这一次,务必查明来路。 有时候,运气很重要,因为周然一个做期货的决定,刘丽回到羊州,就全面停止了股票收购的事情,而忙于了解期货市场。周公子的人在羊州企业居住区浪费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找到,有人抢蛋糕的事情,成了悬念。 周然不知道,因为自己一个决定,竟然错过了跟曾家碰面的机会。 同时,刘丽回羊州不久,媒体开始出现西南地区的正面新闻,坊间迅速出现传闻,羊州大员叶大公子有进入中枢的可能,组织部门已经开始了正常调查…… 60 权力与民利 ( )王斌不喜欢这种感觉,坐在嘈杂的夜店角落里,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还不得不喝着劣质而且假冒的洋酒,这种牌子的酒,在欧美,只有那些充斥着流浪汉的小酒馆里,才会供应。他很少来夜店,只有在等那个人的时候。 王斌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要了个卡座,从这个位置,可以看清夜店的每一个出入口。他点了一套酒水,孤零零的坐着,或许是他高大的身材和内敛却品位的穿着,他连续拒绝了好几个辣妹的示好。 就在他百无聊赖低头看了看手表时,沙发一软,一个人坐在了他的身边。 王斌边扭头边说,对不起,我在等…… 话没说完,他已经看出来坐在身边的是个男人,这男人几乎融入到黑暗之中,戴着鸭舌帽,颌下蓄着胡子,墨镜遮挡住目光,却反射着夜店里的灯红酒绿。 王斌瞬间警觉,他的身体迅速弓起来,准备应变。 那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夜店的声音虽然嘈杂,但王斌还是听到他说,是我,候鸟。 王斌放松下来,这正是他要等的人,虽然只见过他5次,但他的声音,王斌肯定不会记错,声音纤细,仿佛16岁的花季少女,他说话的时候,会让人如沐春风,但如果你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血腥变态,恐怕你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只会感到毛骨悚然。 王斌每一次见到他,他都不是同样的容貌和装束,但每一次,王斌都会连续做几天噩梦,上一次是俄轰炸车臣首府格罗兹尼,有一个东反武装头目,藏身在车臣地区,策划了多起针对国内事件,但这边一直拿他没有办法,王斌奉命联系候鸟,对那个头目进行定点清除,很快,因为俄对格罗兹尼的轰炸,那个东反武装头目仓皇撤离,在路上,几十人的队伍,全被候鸟挨个料理了。这家伙似乎还嫌不过瘾,又跑格罗兹尼溜达了一圈,像逛市场一般,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人,还弄死了至少一个连的俄士兵,差点儿惹出麻烦。 王斌看了看这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拿出压在身后的文件袋,递给他。这里面是关于西山那案子的所有档案,以及有可能并案的几起案子的资料。处里面已经进入了瓶颈,连大范围排查可疑目标都做了,完全没有头绪,但这事儿又不得不跟下去,好猎手只能靠猎人去消灭,所以,通过请示,不得不动用候鸟。 那人接过来也不多说,塞到了自己的手提包里,起身离开,瞬间就消失在疯狂扭动的人群中。 王斌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凉意,衣服已经湿透了。即便他戴着墨镜,王斌也能感觉到,那两道充满死亡气息的目光。 ………………………………………… 独立日庆祝,放了几天假,很快就过去了,周然除了跟李尧他们出去玩儿,大部分时间,就在家看书。 等再次上课,一切没什么变化。但是,无论从各种小道消息,还是从媒体上,都能发现,那些为了给独立日庆祝渲染国泰民安而停滞或整顿的灰色或黑色地带,又再度活跃起来。 周然在学校就听说,紧邻淀海区的石井区,某地方正在拆迁,才刚一个月,就开始停水停电,住宅区遍地污水横流,晚上有人往家里扔砖头砸玻璃,自行车胎老被扎漏,门上写字,还有胡同口白天起来就看到谁家的狗被人给割了脖子吊在电线杆上,拆迁小组的办公室,每天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带着金链子纹着身的大汉。住在那片平房的,是隔壁班一个男生,虽然对拆迁政策很不满意,但他爸妈担心孩子的安全,还是跟拆迁组的人签了协议搬走了,但还有上百户人家仍然坚守在那里,听说当地领导已经对那片住宅下了最后通牒了,15号不签协议搬走的,将进行强制拆迁。 拆迁这种事情,无论前世今生,区别不大,说白了,就是权利和民利的冲突,政府要卖地补充财政,开发商要搞商业项目盈利,拆之前的一平米,盖起来,按层数就几倍十几倍的翻,别提商业附加值了。但开发商只想给原住民小几千每平米就打发掉,谁会同意?政府本来应该是裁判员的作用,要做到公正公平公开,可往往是能够参与地产建设的,不是国有公司,就是有背景的大鳄,再次也是跟政府实权部分有关系的人,在天朝,凡事要讲批文,老百姓能拿到批文?就算是有钱,你要是没关系,你也别想拿批文。没有批文,你就别想盖。 90年代中后期,房地产开发,如雨后春笋,做现房的那是最低层次的,用自己的钱盖的,那是纯棒槌。 房地产这十年,简直是群魔乱舞,只要你能拿到批文,直接去银行贷款,银行房贷的,跟见到大爷似的,钱直接到位,盖个售处,立马开始期房销售,甚至圈起地挂个牌子,就敢开始卖房子,体打个地基,你可以再去银行,拿地基作抵押,再套出现金,现金根本不用往工地扔,随便搞别的项目,都是承包给工程公司建造,工程公司想拿到项目,就得自己先垫钱,随着工程进展,才能结款,工程公司又把活儿分包给包工队。 这样一来,就有大量的银行资金被套了出来,有不少人都是卷款跑了,留给银行大量呆坏账没法处理,导致97年金融危机时,几大银行实际账目亏损到资不抵债的程度,需要国家注资救活。也因此每年过大年的时候,无数农民工讨薪未过跳。 拿到批文,可以盖房子,也可以倒腾批文,可以套钱,也可以拉合作。还有的,拿到地,根本就不开放,屯着,放在那儿,跟股票升值似的,一天一个价格,因为他心里明镜似的,政府要发展地产,就得让大量资金流进地产,水涨船高,地皮价格必涨,谁没事儿还开发现房啊,那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从房地产行业的兴起,天朝也逐渐培养出新生代涉黑组织。 政府需要平整出土地,开发商需要开发盘,但屁民不腾地方,怎么办?政府派人去拆?有背景强横的敢这么干,大部分实权部门还是谨慎的,这种脏活累活就得有一批人去承担,于是,一批闲散无业游民或是社会不良分子,就凑到了一起,组建拆迁公司,名义上,是整理拆迁地区房屋的废品回收等等,实际上,却是协助拆迁小组工作。碰到顽固不化的屁民,利用威胁恐吓等手段,达到快速完成目标的目的。 而这些公司的盈利,来自政府或者开发商,很快,就流入娱乐行业,大量娱乐场所,也跟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同时,又从这些场所滋生出新的社会不良人员。 在这样的循环下,涉黑组织,成为权力部门的狗,替权力部分处理脏活儿累活儿,同时,又受到权力部门的关照,横行无忌。也因此,逐渐膨胀。 比如极北省,90年代初,有个著名的黑路大哥,焦四爷,就是帮政府拆迁起家,短短几年时间,在极北,几乎一手遮天,最后,奴大欺主,连当地官员,都得看他脸色。后来物极必反,因为文化素质太低,小人得志就猖狂,有了权力,就得意忘形,不懂得韬光隐晦的道理,某大佬去极北省考察时,警车开道,交通管制,整条马路没有社会车辆行驶,突然一辆大奔走着管制道路,从后面上来,超过了大佬的座驾,扬长而去。大佬当时就问这是谁的车,当地官员说,是焦四爷的车。大佬当时不动声色,但是回到都城,亲自批示,专案组到极北省,逮捕焦四,焦四为他的幼稚付出了代价,没明白做狗就要保持温顺的道理,即便你是藏獒,最后,吃了花生米,结束了狗屎运又变成狗屎的一生。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狗,都是主人养大的,同时,也给主人带来了麻烦。 ……………………………………………………………… 15号,一早,石井区某平房区南侧的空场,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说是空场,其实是公路旁一块荒废的草地,原来这地方有些违章建筑,被强行拆除了,现在已经平整出土地。空场上站满了人,最外面,是看热闹的群众,往里,是一道警察拦起来的人墙,将看热闹的人拦在外面,再往里,是警车和各种指挥车辆,车旁边,早就站满了当地官员,看样子,正在商量方案,再往里,有几辆拆迁用的机车,粗大的铁臂在阳光下散发着力量,这会儿拆迁车辆都没启动,想必启动后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会更加壮观。最引人注目的,是机械前面不远处,那几排将近百人的队伍,一样的装束,绿裤子,纯棉蓝色背心,运动鞋,小平头,背着手,队列整齐,面无表情。 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看那样子,可不像灰社会,倒像是军队的……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瞟了说话那人一眼,说话那人一时警觉,闭上了嘴。 61 人在做天在看 ( )田晓羽站在外围,扫视着围观的人群,节日过后,因为石井区的大范围清理违章建筑需要大量警力,她被暂时借调过来,一同借调的,还有同事小鲍。www.niubb.NET 这会儿,围观人群少说也有近千人了,远处有不少媒体的记者想拍照,但很快就被人群中的便衣没收了器材,一帮记者群情激奋的表示抗议,显然,抗议无效。 田晓羽看了看身边的小鲍,他压低了帽檐,目光正借着帽檐的阴影,在人群中游弋。 不怕有麻烦么?田晓羽低声问道,她才实习一年,还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场面,如果发生群体**件,对地区和警察系统的领导,都是麻烦,是要承担责任的。那些便衣毫不犹豫的抢夺媒体的设备,完全不顾忌有可能出现的媒体曝光,田晓雨还真没遇到过。 小鲍微微张着嘴唇,低声说,今儿就没给媒体采访权,设备抢了也白抢,这次不存在政治派系的斗争,不会有人下绊子,媒体能不能发稿,还不是上面说了算。 为什么?田晓雨在这方面比较白痴。 小鲍说,军方办事儿,涉及不到。 不怕出事儿么?田晓羽问。 小鲍嘴角动了动,看样子是忍不住笑了笑,说,能出什么事儿,群体**件?不可能,别看这近千人,哪个不是看热闹的,就算有什么萝卜带泥的,也得被那帮军方便衣揪出去,再说,不是还有我们拦一道么,这么大阵势,出动这么多警力,谁敢闹腾。 田晓羽向警戒线里面瞟了瞟,百十多个被拆迁户,正聚集在住宅区的残垣断壁中,举着条幅,喊着口号,跟这边对峙着。 小鲍看了看田晓羽,又看了看那些被拆迁户,叹口气,说,唉,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么?今儿这阵势,势在必得,强拆了,补偿款还不如提前走的,何必呢。 田晓羽听完没说话,目光中多了一丝忧虑。 这片拆迁区域的不远处,在去年就已经规划,要修建城郊第五条环线,将成为常安街和第五环线道路的交叉区域,同时,临近西山,必将成为黄金地带。而这片拆迁区域,将建成海军老干部疗养基地,说是疗养基地,其实就是住宅和小别墅,这些年,从一线退下来的老干部越来越多,但从实权位置下来,待遇却不会被降低,不像米国,就算是总统退位下来,生活也得自理,饭票也得自己去跑,别管是出书还是当顾问,得自食其力。于是,出现了小麻烦,待遇不变的老干部,站着原有的房屋或是小,新领导职位上来了,却找不到地方住,同时,这几年,各种职能机构越来越臃肿,人多了,房子就成了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各大部委以及军方,都在疯狂买地。尤其是在石井区,是绝对的热门区域。 周然就混在围观群众中,观察着现场的情形以及周边的环境,这片拆迁区域,东侧是条臭水沟,一直向西延伸,漂浮着各种生活垃圾,西侧还是大片农田,北面住宅区后面不远,紧邻着一条铁路,不通客车,是专门用来货运的线路。越过铁轨,就是杂草丛生的荒地和绿化林,延绵着往西山而去。南面这边,临近一条公路,警力和拆迁人员的主要人员布置在南面荒地上,西侧的农田上,也布置了人员,但人数少了很多,田晓雨就在西侧执勤,但周然在南面没看到她。 这样的警力布置,显然是留条路给屁民,让他们知难而退,屁民就是屁民,强拆一旦开始,在暴力机器的冲击下,屁民注定溃散,有一条退路,会很快让屁民的信心崩溃,拆迁小组,显然不想给屁民一个背水一战的格局,来增加拆迁难度。 入秋后的阳光依旧浓烈,一上午,拆迁人员就保持着队形,寂静无声,跟被拆居民的激愤形成强烈对比,可到了11点08分,吉时已到,局势瞬间改变。 拆迁小组领导,完全没有对话的**,对话早在之前几天,就进行了,这时候,言语是多余的。 扩音喇叭一声令下,强制拆迁工作,立即开始,大型拆迁机械,转瞬间轰鸣作响,天空中开始弥漫柴油机喷发的滚滚黑烟,弥漫着刺鼻的气味,除了警察组成的警戒线,还有指挥部的人员,整条拆迁队伍,开始向里面收缩,蓝背心的队列,整齐的向里面推动,轰鸣的机械缓慢前移,机械旁边,跟随着很多扛着锄头把头的农民工,还有几十个满是纹身的社会闲散人员。 抗拒拆迁的人群,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口号,在拆迁队伍和围观人群的映衬下,却显得那么势单力薄。 这时候天突然阴了起来,似乎为了配合工地上的悲怆气氛,一时间,浓墨一般滚滚而动的乌云从西边卷了过来,阳光很快就被乌云遮挡着光芒,整个天地暗了下来,举目是阴沉沉的一片。在北方,9月份往往就开始只有零星的秋雨,每一次秋雨之后,都是一丝寒意,到了10月份,几乎就不会再有雨水落下,眼前的情景,却像是盛夏季节的雷阵雨,天说变就变,一阵闷雷响过,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开始落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里,几乎都是一个念头,天气预报没说下雨啊,六月雪,十月雨,难不成真有天象一说? 这时候却没有人去花心思避雨了,雨水很快就倾盆而下,与此同时,那批蓝色背心的汉子也同被拆迁户撞到了一起,被拆迁户仗着地形,和那些汉子稍一接触,就有些溃不成军,好在暴雨倾盆,可见度极低,暂时还没完全失去抵抗。他们借助断壁残垣的地形,和那些汉子迂回,但那些蓝背心显然是配合娴熟,三五成阵,缓缓推进,很快,地面上就歪七扭八的躺了不少贫民,大部分都是头破血流,还有断胳膊断腿的,雨幕之中,已经完全听不到那边的声音,除了模糊地身影,只有机械轰鸣的声音,还能传入围观人群的耳中。 不少指挥领导都坐回了车里,隔着车窗注视着现场的情况。 田晓羽隔着雨幕看着倒在地上的贫民,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雨水有点儿咸,似乎夹杂着自己的眼泪,她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但耳边似乎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声。 田晓羽忍不住往北边走了过去,小鲍看了看她,这一组没什么任务,因为角度不好,几乎没什么人在这边围观,连媒体都懒得过来。没人会管田晓羽是否擅离职守。 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小鲍自言自语。 雨似乎开始变小了,滚滚的雨云在逐渐往城东移动,同时,住宅区已经没有站着的贫民了,蓝背心分了几组,挨个踹开屋门,又检查了一遍,又找到几个躲在屋里的老幼,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哭喊,蓝背心陆陆续续从住宅区往外面走,领头的蓝背心站在住宅区前面一个砖垛上,冷冷的注视着居民区里的手下。 突然,住宅区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声,然后是一阵喝骂,领头的心头一跳,极目看去,在一处位置,三条人影正在雨中腾转挪移,很快,两声脆响,两个影子倒下了;紧接着,不远处的几个手下也似乎发现了什么,大声喝骂,然后是棍棒相交的声音,接着,几声脆响,又有人倒砸地上,显然,清理人员遇到了严重的抵抗。 领头的蓝背心,迅速发布命令,让已经从住宅区走出来的几十个人向里面打斗的地方冲锋,三人一组,整体呈包围态势,并迅速向指挥车汇报情况。指挥部的命令很简单,迅速平息。 住宅区都是平房,因为大半住宅在房主搬迁后已经推平,整个住宅区更像是星罗密布的石林,断壁残垣之中,无数个身影在雨中飘来飘去,不时有清脆的声音响起,又不是有人摔倒在地。 周然躲过一根从侧面横扫过来的铁棍,一矮身,不退反进,撞到了前面一个人的怀里,然后右手用力,正面一推,顶在了这人的膝盖上,咔一声,眼前这人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的腿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角度,然后这人仰面就歪着身子倒在了泥泞的雨水中。 周然没放过他,右脚一挑,将他的身体从泥浆中挑了起来,横着向前飞出去,帮自己挡住了三条铁棍,与此同时,周然左手的铁棍,已经种种扫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膝盖上,又是一声脆响,那人也躺在了地上。 周然在几十个人的围攻下,不断地左突右进,利用地形,慢慢的消耗着对方的人数,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因为他在不断使用用异能,虽然他的体能已经非常强悍,但他一和对方接触,很快就发现,这是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所有的攻击招数都不会拖泥带水,每一次出手,都是简单直接又恰到好处,即便是面对三个人,周然好几次都差点儿被对方击打到要害,他不能不运用异能,在他的精神力量提升时,他周边的空间和时间就仿佛出现停滞,所有的攻击,都开始变得缓慢,像是慢镜头在播放,只有借助这样的异常变化,周然才险象环生的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并且以更加精准的还击一个个打到对方。 周然清楚,不是时间在变慢,也不是空间在凝滞,而是自己的感知提升了好几倍,视觉、听觉、触觉、嗅觉,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变得敏感,就连细胞,都在高速运转。自己越来越快,相对的,外界就会显得越来越慢,就好像F1车手的视觉系统一样。 不是对方在变慢,而是自己在变快,但这样也有副作用,周然已经感觉到肌肉开始轻微颤抖,假如自己不是坚持超负荷体能锻炼,自己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高速运动,普通人在这么高速移动下,恐怕肌肉纤维早就开始撕裂了。 有文献记载的最多数量的一挑多,是羊州那边一个早已去世多年的拳师,也不过是40多人。周然却已经将近百人放到在地,而且,他根本没有技巧可以凭借,如果是真正的高手,可以有一定的套路,通过套路,可以让身体得到短暂休息,但周然就像是拥有丰富宝藏却不懂得如何投资一样,他的方式简单粗暴:让时间和空间停滞,利用对手的缓慢,超负荷自己的身体,击打对手的重要关节,凭借速度和力量,一击得手。所以,他的消耗非常大。 很快,副作用开始显现,鼻子流血了。 周然戴了个棒球帽,还在口鼻处围了块黑布,这些都是在一个居民家找到的,本来他是穿着大裤衩大背心的,这会儿,他身上穿的,是从那处居民家顺来的衣服和长裤,整个人装扮的,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所以,血流的不多,只有几滴,而且被围嘴的黑布给吸收了,但周然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幸运的是,视线之内的人,都已经瘫倒在地,远处,那些机械设备旁边的灰社会混混,却根本不敢进入住宅区。 周然心里一松,他转身往住宅区深处钻去,他必须趁对方没反应过来,穿过住宅区后面的铁路,进入北面的树林。 就在这时,他心中一寒,一股无比危险的感觉让他的汗毛根根直立。周然几乎是在一瞬间将本已下降的感知提到极致,用不可思议的姿势拧动身体,在毫秒之间,躲过了右侧身后,划向自己脖颈的一刀。紧接着,他就地打了个滚,向反方向几个纵身,将距离拉开了4米有余。 那个领头的蓝背心站在雨中盯着周然,目光中露出一丝惊异,似乎没法相信,周然居然躲过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他同样没想到,一击不成,来不及追击,周然就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 那个蓝背心只有瞬间的一滞,立即将手中的刀一横,反手持刀,向周然扑来。 周然丝毫没犹豫,直接向住宅深处跑去。两个人你追我赶,几步之遥,在雨水中踏出噼噼啪啪的脚步声,突然,脚步声一断,蓝背心一脚踏空,只觉得一条腿瞬间失重,显然,这是一处被人预先设置的陷坑,蓝背心凭借丰富的经验,没有一丝的犹豫,顺势就要向前翻滚,只要他翻滚出去,腿自然就能从坑中抽出,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旁边的房檐处,却霹雳啪啦的滚下了一大堆青砖瓦块大石头,一股脑砸到了他的身上,就在同时,周然已经快速返身,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刀,踹在他的胸口处,咔咔的骨头脆响,蓝背心的左侧肋骨显然断了几根,他几乎疼的昏了过去。 再抬头,周然已经消失在雨幕之中。 62 密林里的鏖斗 周然的作为只是出于激愤,宣泄而已,对强拆不会有任何影响,15号的拆迁依旧如期完成。www.bxwx.org 笔下文学而围观群众根本不清楚平房区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突然赶来了大批救护车,在雨中匆匆而来,又呼啸而去。随后,拆迁机械轰轰隆隆的冲了进去,到雨过天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完整的房屋了。 与此同时,皇城的整个西部地区警灯大作,各处交通要隘都有荷枪实弹的军警设卡,各条大小道路,都有警察对可疑人员进行盘查。刑警队甚至出动了大量军犬,对周然逃逸的方向进行搜索,但是大雨掩盖了痕迹和气味,军犬一无所获。 周然穿过蜿蜒的胡同,逃离拆迁区域,没向北面的山区逃窜,而是在大雨的掩护下,顺着铁轨,向东疾驰,在接近第四环线的地方,攀上了一辆堆满了碎木料,盖着墨绿色防雨布的小型货车。 货车一路向南,周然钻到防雨布里,摘掉帽子、脱了外衣,卷作一团,把遮脸用的布塞到短裤口袋里。20十分钟后,在西南方向一处居住区跳下车,将那团衣物扔到了一条臭水沟里。 这时候,雨还在下,路上不见行人,周然迅速钻进了田间,一路向东。等大雨终于停歇的时候,他已经在家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吃饱喝足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异常踏实,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 16号开始,周然每天都跟刘丽保持电话联系,如果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十之**会认为两个人是在唠家常,实际上,周然在简单交谈中,通过事先约定的暗语,对刘丽进行了遥控,和历史上的情形一致,庄家在籼米品种上的争斗异常激烈,刘丽在15号之前就已经在籼米品种上收获颇丰,40万本金做空,资金量扩大为70多万;从16号开始,先是三天做多,然后平仓反恐,等到22号,账户资金已经高达320多万。 要不是周然早就反复强调,打电话的时候,不能有任何敏感词汇或是涉及到金融市场的只言片语,刘丽肯定会在电话那边欢呼,即便是这样,周然也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掩饰不住的兴奋。 对于这300多万,周然的要求很简单,一切按照事先约定的办,只需要给周然的父母成功办理移民就可以,剩下的,无论多少钱,周然一分都不会要。 刘丽也不跟他矫情,答应周然,会立即操作这事儿,同时,因为收购股票的事情已经截止,刘丽准备将羊州的办事处关闭,周然同意了她的决定。 ……………………………………………… 试图对西山案件和拆迁事件的追踪,依旧毫无进展,无论是国保局还是警方,情报是非常重要的侦测依据,一般人作案,总会同其他人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捆绑的绳子,需要购买,特殊工具,需要准备,无论多么谨慎小心,总会露出痕迹,可能是目击者,可能是残留物,有重大案件,因为无法独立作案,涉及人员比较广,还会出现反水的线人,但是,近期在皇城发生的几件悬案,找不到有用的痕迹,同时,也没有任何线人可以提供情报。 案件没有进展,侦办此事的人压力很大,其实每年都会有大量悬案无法侦破,建国以来至今,无法结案的案件比例至少也能达到3成以上,当然,原因非常复杂,其中各种情况都有。但是,像西山案件这样的,受害人的特殊身份以及国际影响,史无前例。 侦破此案的人,焦头烂额,而当事人周然,却每天过着规律的生活,只等着刘丽的消息。 眼瞅着北方的天气在逐渐转冷,11月初,早晚温差开始变大,树叶枯黄掉落,除了那些抓紧在冬季到来之前最后还要争芳斗艳的女人们,大部分行人都给自己添加了外衣。 这天晚上,周然等父母睡下,从窗子溜了出去,拆迁那天的打斗,让他对很多格斗书籍里的招式有了真实的体会和领悟,从那天之后,他依旧每晚坚持锻炼,但缩小了活动的范围,避免撞到皇城夜间的巡逻队。 正借着夜色,穿梭在宇和树木的阴影之中,周然突然感觉背后一凉,那是种被目光盯上的感觉,夜行的时候,偶尔被敏感的人察觉,极有可能,但即便的是感觉敏锐的人,周然黑暗之中快如青烟的身影,也只会让人自认为眼花或是神经质。 感觉到那目光,周然瞬间就融入到黑暗之中,屏住呼吸,心里却很诧异,很长时间以来,周然都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了,在黑暗中来去自由,今天却碰到了这么敏锐的人。 不过很快,那道目光就消失了,完全察觉不到,但周然的感觉,却非常不舒服,那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极度危险。周然本能的纵身而起,向前狂奔,几分钟之后,他的心开始狂跳,因为那种不舒服的直觉依然存在,让他呼吸不畅。 一瞬间,周然的大脑飞速运转,推理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如果没有意外,自己恐怕是被人盯上了,对方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是偶然碰到了自己?居然有这么强大的人存在,周然不禁自责,太小看天下人了。不行,必须拼尽全力解决掉这个麻烦! 想到这儿,周然兜了个圈子,一路朝南疾行。 定城河,河面宽阔,水势平和,河畔,密林覆盖,杳无人迹,远处的村落,在月色下,无比静谧。突然,密林中的倦鸟腾空而起,披披扑扑的朝远处遁去。 周然故意在这处河滩弄出了声响,惊起了枝头栖息的鸟,然后他依靠着一颗大树,老僧入定般闭目养神,在有规律的呼吸中,将感知范围扩大到了极限距离,只要有人进入离他50米的范围内,他就能够察觉。 很快就有了感知,北面树林里,有入侵者,一个人,让周然吃惊的是,那人居然笔直的朝他走过来,丝毫没有隐藏身影进行偷袭的意思。 太反常了,周然疑惑了,是敌是友?但那不舒服的感觉,明明告诉他,极度危险。 周然站了起来,背靠在大树上,面朝北,静静地等待着。 夜晚的气温伴随着冷风过境越来越低,茂密的林木遮挡住月光,杂草丛生的树林里,弥漫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从树丛后面闪出身形。 周然的视觉系统特殊,即便是夜色之中,也可以清晰见物,很快,他就看清了站在大约10米之外那个男人,鸭舌帽,大众脸,长衣长裤,美式军靴,上身还套了一件很多口袋的无袖马甲,看上去像是个出来采风的摄影师,但周然立刻就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寒意,眼前这个男人,极度危险。 周然冷冷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每一处毛孔都进入全副戒备的状态。 那人也在审视着周然,但周然套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想必也看不出什么。他审视完周然,说道,有意思,你是特意把我引到这儿的么?看来你很有信心啊,年轻人。 周然一阵反胃,这人的声音像是个伪娘,在这种诡异的树林中,让人毛骨悚然,也不知道他是天生这样,还是有意的,如果是故意吓人,周然觉得确实达到效果了。周然迅速的扫描了他的全身,他的身上有两把刀,一把别在胸前,一把在军靴里,没有枪支,但他的身体真可怕,全身上下,至少有几十处残留在体内的金属弹片。 那人顿了顿,见周然没说话,他问道,黄家少爷是不是你杀的? 他这么一问,周然立刻就清楚了,今晚的事情,看来没法善了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行踪的,但如今显然已经没有退路,唯一的方式,只能制伏眼前这男人,然后从他身上找些有用信息,因为眼前这男人那阴冷的气息,让周然清楚地意识到,套话并不是什么好方法。 周然一言不发,瞬间向那人冲过去,转眼就到了近前,随即将右手紧握的尖锐木刺朝那人脖颈直刺,即便你手里有刀,也最好选择裸露在外的身体进行攻击,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手的衣服下面,是否有防护装备。 那人明显一愣,没想到周然这么直接,而且,速度这么快,他的表情瞬间严肃,身形一晃,躲过了周然的一刺。 周然的心一沉,重生之后,头一次感觉到内心充满恐惧,因为刚才这一击,他可是用尽了全力,将感知提升到极限,本以为眼前这人的动作会显得迟缓,但是显然,出乎意料,这人的速度居然可以追上自己的极限感知,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周然不敢迟疑,一击不成,迅速反手一划,就在木刺离那人咽喉甚至几毫米的位置,那人又堪堪避了过去。突然光芒一闪,那人抽出胸前的利刃,划向周然,周然立即意识到,以对方的速度,自己根本占不到便宜,眼前划向自己的一刀,角度之刁钻,至少以周然的格斗技能和熟练程度,根本就找不到格挡之后还能反击的角度,迫不得已,周然只能向后躲避。 随即两个人就在树木和草丛之间,你来我往的攻防起来,在旁人看来,两个人更像是捉迷藏做游戏,因为时间过去了至少两分钟,还谁都没碰到谁的衣角,两个人的速度都异常的快,都在寻找一击毙命的机会,一旦错过就立即躲避,至少周然有种直觉,一旦一击不中,被对方近身,以自己的近身格斗水平,会吃大亏。想不到的是,对方似乎也很忌惮周然,居然也不想跟周然缠在一起。 很显然,这样的方式异常耗费体力,周然开始喘气,对方也不好受,体温明显上升,呼吸声也开始变大,有一瞬间,周然甚至有逃离树林,顺水路遁去的念头,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直觉告诉自己,不能将后背给他。 就在周然感觉不支的时候,突然,那人将手中的刀抛了出来,那刀并不是甩向周然,而是斜着飞出,刀柄撞到一颗树上,从侧面弹向周然的左侧面颊,因为那刀的角度太刁钻了,他只有两种选择,向前或是蹲下,向后或向上跃起,都会被刀忍扎中,周然一愣神的瞬间,那人已经贴了过来,并且拔出了军靴里的刀。 周然迫不得已,只能前冲,左手做出了格挡那人右手刀的准备,右手凝聚全身的力量,猛的向他挥出,只希望这凝聚全力的一击,可以击碎他的脑袋。 然而,周然雷霆万钧的一击,却被那人硬生生的接住了,那人的力量也异常强大,攥住了周然的手腕,铁钳一样让他动弹不得,右手顺势扎向周然的脖颈。 周然强行催升感知,鼻血一下子流了出来,这才感觉那人的刀刃缓慢了片刻,周然吃力的伸出左右,似乎在略微凝滞的空间里,将将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与此同时,周然突然脚下一软,绊倒了一根木桩,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两个人顺着缓坡滚了下去,摔倒了岸边的泥潭里。 周然躺在泥潭里,试图用右手往那人的太阳穴部位移动,将那人的眼睛挖出来,可那人的力量奇大,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腕,寸步难进。周然也不好受,那人骑在他身上,右手持刀,刀尖一寸一寸的向他面前挤压,周然只能死死地攥住他的手腕,阻止着他的企图。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渐渐地,周然的力量在消失,刀刃逐渐接近了他的眼睛。 “年轻人……很不错,自学成才,可惜了……你碰到了我,我叫候鸟,你可以死的明白一些。” 我操,周然心头乱跳,这家伙居然还能开口说话,哪像自己,全凭一口气坚持,根本不敢张嘴,眼瞅着刀尖离自己,仅剩下几毫米的距离,一股绝望的情绪瞬间弥漫在周然的心中……牛bb小说阅读网 www.bxwx.org 《 笔下文学 》整理收藏 Http://Www.Bxw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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