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Mana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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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下文学 》整理收藏 Http://Www.Bxwx.Org 《荒村秘事》 第二章 天下一家亲 ( )顺利赶上火车，喝了酒犯困，各自就睡去。 清晨七点左右到金江市，那有两个其他高校的志愿者等候一块去转车去遥平。他们都是金江本地人。 八月的清晨让人惬意到犯困。 一出车站就看到温少了，这哥们参加志愿者组织比我还早，绝对是骨灰级的，早先有跟他一起参加过另外地方的活动，又是性情中人，所以很相熟。另外一个经介绍叫大杰，跟他同一学校的，医科大临床医学大二，跟我同届。我介绍大明给他们认识，大凡参加这个组织的人都知道“天下一家亲”这个核心思想，所以相处起来自然不会拘谨。接着就带我们去吃早餐，话说这可是他们的地头！ “都明白咱们四个的任务？”在一家据说比较有当地特色的米粉店一边吃一边聊。 “我基本明了，但大杰还不是很清楚，第一次参加。”温少头也不抬的吃着答到。 “先吃东西，昨晚酒喝得有点多，胃不舒服啊！一会儿再说这个。”大明抗议起来。 “对，先吃东西，一会儿车上慢慢说，去遥平的车只每天早上八点有一班，错过了只有等明天。”温少说道。 吃完早餐就开始往车站走去，路过正在摆货做生意的小货档，每人买了一顶迷彩帽子，中间镂空的只有帽沿儿，连着帽带在后脑处圈起。一辆乡镇的中巴车，居然叫“少林客车”，这名字跟我们一朋友同名，也是志愿者，引来我跟大明一阵打趣。车上载满了各种货物，显然货物比人还多，气味混杂，基本是当地人来市里进购货物的。我们四个把行李安放好，坐在车最后的连排座位上。温少拿出水来分给大家，我掏出腰包里的小笔记本明确下此次的任务。 “大杰，咱这次去这村是第一次开营，五一的时候我跟另外一营员去考察过，然后对本次的工作也立了项，这个你该知道？”我问起身边的大杰来。 “嗯，这个我肯定清楚了，我有看过计划书，包里带着呢。”说着把腰包里的计划书拿了出来。 “那好，准备工作做得很不错啊！劳动营需要你这样的！”大明接口道。 “那就简单了，由于是第一次开营，所以我们四个提前五天进村就是为了大部队的到来做好一切准备。具体是购买所有日常用品，锅碗瓢盆席子褥子之类的，还有就是搭建厨房，购买修建厕所所需的原材料。具体分工等咱们到村里再进行分配。” “嗯，明白！”大杰点头道。 “具体有多少人？”温少插口问道。由于他是临时申请加入的，所以对此不是很清楚。 “连我们一共21个人，12个男生，9个女生。广西高校的17个，广东高校的4个。”我回答。 “奥耶，有9个女生那么多的？”温少怪叫起来，他的目的就是这个，我敢打赌。 “是的，还有我们地区联盟的盟花也参加了，看温少你造化如何了！”我打趣他道。 “啊！？莫非我们的叶子同学也参加了？” “五天后你就可以见到叶大美女了。”大明替我回答。 “广东高校的四个全是女生，我看过她们的相片，四个都是靓女啊！咱这回总算是脱贫致富奔小康了。”我感叹起来。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以前参加过多次劳动营，顾名思义，都是要体力劳动的，再说了去的地方都是一些相当偏远的山区，少有女孩子能受得了的，基本一期二十来人的营就三五个女孩，而且质量也不好，不说食色性，起码的能有点点缀也好啊，能灿烂下我等雄性的寂寞心情。这期可不一样，由叶大美女领衔的女子联队不但人数多，质量也相当的高。看来咱劳动营确实已有很高的知名度了。 “加起来就有五个靓女了啊，那还有那四个怎样？”温少正在两眼光亮YY的时候，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大杰也忍不住询问起来。人真他娘的不能光看表面。 “有两个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一个大一，一个大二，姿色稍差，但胜在有气质。另外两个一个是医学院的，一个是理工大的，都是大二，也都还看得过去再加上两人都有参加过别的营，所以都比较开朗。”大明仔细介绍起来，这次的营员选拔就是由我跟他负责的。由于是在遥平第一次开营的缘故，所以对营员的要求就比较高，大多是有参加劳动营经历的营员。再者由于深受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痛苦，这次特别多选了女生参加，我们几个负责人的意见相当统一：宁愿多干活！ </div> 第三章 何为劳动营 ( )这时车开动了，轰轰的声音特别大，车本身有点破旧，燃油味也比较重，再加上满车的遥平方言，给人很奇妙的感觉，这就叫接近大自然！由于比较吵也比较颠簸，我们四个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并不能做很深入的交流。不过其间大杰说的一句话让我比较不舒服，他说他家里知道他要去遥平，就叮嘱过他那些麻瑶人不要轻易去惹，路上遇着了别指点别看，低头走就是。大明却对此很有兴趣，他是社会学专业的，对这些民族民俗之类的自是比较感兴趣，知道的比较多，不过对于麻瑶，他也不甚了了，毕竟这个民族太神秘了。 几个小时颠簸后，开始盘旋上山，路况却好起来，大概是因为上山比较危险的缘故。此时他们三个都靠着打盹，我竟然精神异常，靠着窗口看窗外的风景，越是偏远的地方，空气质量就越高。道路两旁堆着大堆大堆类似煤碳一样的矿，遥平是盛产煤的，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地方居然有火车停靠站便是很好的佐证。 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是遥平的一个小山村里，这个村里居住着的全是麻风病康复者以及他们的后代，老人平均年龄在65岁左右，大多是孤寡老人。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因患有麻风病而被隔离到偏远的山区进行治疗，以那个时候的医疗水平而言，麻风病足以让世人恐惧了。在一些比较落后的农村一旦发现有疑似患者，直接将其烧死或活埋，以免传染其他人，那个年代对麻风病的恐惧由此可见一斑。国家为了稳定社会秩序，同时也为了更好的救治麻风病患者，只好把他们隔离到比较偏远的地带进行集中治疗，人聚而成村，外界对这样的村落一般称其为“麻风村”或“病村”。以当时的医疗水平跟条件，这样的治疗是漫长的，尽管能最终能治好，却留下了无法避免的后遗症：手脚指萎缩变形，神经末梢坏死，更有甚者精神也由于长时间的压抑和恐惧而变得失常。我第一次参加的时候，那个村庄就出现过一位老人家持刀连伤数人后自杀身亡的事故。这是因为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是康复者了，但是外界由于长期以来的对麻风病的恐惧，使得他们一直被歧视甚或被遗忘，大多数都是年轻的时候患病，被隔离治疗，然后终老于此，终生没有踏出村庄半步。他们的家人也基本选择将其遗忘，因为害怕被人歧视谴责因为家有麻风病人，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愚蠢。所以，对老人们而言，命运的悲苦，生活的艰辛并不是最痛苦的，最让他们痛苦的是，不被外界所接受。因此，劳动营应运而生。 两年前，我面对劳动营的老前辈们问道：“何为劳动营？” 他们回答我：“工作营，就是要让千千万万的麻风病康复者人人被关爱，不歧视，不遗忘。”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不小心就踏了进来，到现在两年过去了，我也开始自己独立带队，独立去开辟一个新的村庄，对劳动营有了更深的了解，这是一个以大学生为行动主体的慈善组织，由一个专门的注册慈善机构统筹运作，利用寒暑假，五一十一等长假在麻风病康复村较多的广东，广西，云南，四川，贵州，海南等地开展对麻风病康复者的志愿者关爱活动，主要从事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比如引水建房，铺路架桥之类；对他们进行心理康复，陪他们一起吃住，沟通交流，给他们尽可能的关怀和照顾，用我们的行动引起社会的关注，以达到接受他们回归社会的目的。劳动营的开端于1920年诞生于欧洲，发起者皮埃尔"舍拉索是瑞士的一名拒绝从军者。而在中国本土的开展则是始于2002年。 车突然停了，因为前面的塞车。车上的人霎时伸头引颈的言语起来，大抵也就是为什么塞车之类的话语，由于听不懂，也只好猜测。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径自往前面探究去了。八月的天气，车一停下来就闷热难当，车上的人几乎都下车躲在路边的阴凉处。路的那边是一个大水塘子，此时已接近中午了，好在山里的天气不是那么炎热，这水塘边更带来些许凉爽，比起车上自是好多了。我们四个聚在树荫下，大明掏出烟来每人点了一根。前面不远处是个转角，所以不走过那个转角根本就无法知道前面到底堵了多长。 “这都快四个小时了啊！你们几个饿不饿的？”温少一边抽着烟一边摸着肚子。 “这好办，我有准备，上次来就是因为没有想到会坐这么长时间的车，活活饿着肚子到遥平。还带了很多零食，村里小孩多，所以就预备了很多，都在车上包里，要来点啥？”说着我就上车淘换吃的。预备零食是为了跟村里的小孩更快更便捷的建立好关系，那里的小孩几乎都没见过我们认为最平常的零食。 “哇靠！你的良心大大的有！皇军哥要准备扫荡了！”温少几乎是屁颠地就跟着我后面蹦上车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车上有花姑娘呢，就没见过坐这样的车还能胃口这么好的小日本！”大明一边摇头晃脑一边也跟着走了来。 “我不饿，我去前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大杰不像是会抽烟的样子，手里很别扭的捏住根烟往转角处走了过去。 我们三个吃完了手里的东西仍然未见大杰回来，周边的人也有陆续走去前面的，但只见去的，没见回。司机也不见踪影。温少伸长脖子望了望，然后把新买的帽子扣上想要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大明也想凑凑热闹，于是就把我留下来看行李。 我掐掉第三支烟的时候，转角那边终于走过来一个人了。一个白裤瑶成年男子，典型的白裤蓝靛上衣，裤管肥大，在齐膝处收紧露出黝黑的小腿，白色翻边衣领，背个山篓子走了来。周边有懂瑶语的远远的朝他问起来，不过只是远远的说话，没人靠近，他们并不是瑶族人，在遥平汉人居多。他们似乎很忌惮瑶族人。很显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至少此刻不知道。那成年男子也远远的回应，一直朝前走，也不往他们靠近。我依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等瑶族同胞说完后，周围的人脸色开始不自然起来，说话也突然小声甚或噤声了，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不敢说起的东西。瑶族同胞路过我身前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看，我拼命保持友善的笑容。等他一走过，我忙掏出手机想要联系他们三个！没信号！ “我靠！”等我喊完才记起这是陌生地带，要低调。果不其然，成功把周围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唉，陪个笑脸只好蹲回原处。 </div> 第四章 初遇招魂 ( )大明几乎是跑着回来的，一脸的惊惧。扑过来就把我手上的水夺了去灌起来。 “前面死了人！”喝完水的第一句话。 “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孩。”第二句话。 “没有任何外伤，像睡着了，可是个死人。”第三句。 “在路中间。”第四句说完就开始掏烟，咬在嘴开始摸打火机。 接着就不说话了，只是抽烟。我只知道死了个人，小孩，完全弄不清楚这也能把这老不正经的像琼瑶笔下那个大条神经杜飞一样的阳光青年吓成这样？我只好茫然的等待。看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本性。 却不见温少和大杰。 “他们两个在跟那些人聊，看起来都好像知道点情况。说的是金江话，我听不懂所以就先回来了。”好不容易盼到这小子抽完烟开金口。 “有那么可怕？”我赶紧捡紧要的问。 “你他娘的是没看见，那他妈根本就不像个死人！旁边还站着几个，着装很奇特，听说是麻瑶！”大明镇定了点。 “你他妈不是很有兴趣要了解麻瑶吗？跑回来干什么？真能把你给吓着？”我愈发奇怪起来。 “嘿，这个，你自己去看看。我估计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了。” “他们在招魂！”大明蹲了下来，一脸正经偏又悄声说道。 “招魂？”我又犯错了，高声喊了起来。很显然周围的人，我的这帮车友们很多都懂国语。他们惊讶的目光让这事看起来似乎更像是真的了。 “哥们儿，你还是去看看，一惊一乍的没准儿能把那孩子给喊回来。到时候你就荣升麻瑶的招魂大师了！” “滚蛋！少跟老子扯！到底什么个情况？” “根据温少他们翻译过来的，大体就是这孩子跟他家人赶路，走到这儿好端端的就倒下死掉了。据说是丢魂。但那样子真很奇怪，完全没有死亡的苍白，很红润，也不像是太阳晒的，最诡异的就是，你一眼就知道他已经死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我们三个都有这样的感觉。”大明干脆坐了下来，舔了舔嘴唇继续说，“还有两个稍大一些的孩子，十五六岁那样，应该是哥哥，一点也看不出悲伤的样子！那看起来像爷爷多过像父亲的男人在绕着小孩走，嘴里唱喝着些类似经文一样的话，很大声。周围围满了人，但没一个人上前帮手，感觉他们都很害怕的样子。” “奶奶的，出师不利！忘了看日子了！”我叨咕道，“温少跟大杰不都是学医的么？没上前帮手？” “有，我跟温少去的时候，大杰已经尝试过了，虽然他也有那很奇怪的直觉，但怕弄错，怀疑有可能是中暑了，所以想上前把小孩抱到阴凉的地方去救治，但刚一碰到孩子就被那父亲给粗暴的推开了，接着路人都劝说他不要惹事。”大明双手反撑着地往后仰，眯着眼说道。 “后来大杰告诉我们，那孩子已经冰冷了。” “说得我这心里发毛啊，操！”我起身走到路中烈日底下，这样舒服点儿。 “毛你个腿啊，你他妈就只是听呢，刚才谁嚷嚷着鄙视哥来着？” “我错了，哥您是谢大胆，小子有嘴无心，您就甭跟咱一般见识啊。” “我忍你！”大明确实恢复了。 “对了，关于招魂，真有这么回事么？”他是社会学的，平时各地民俗风情神神鬼鬼的东西懂得比较多。 “首先你要明白魂魄是什么东西，简单来说是指人的精神灵气，自古就有‘三魂七魄’之说，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大明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小子认真起来确实像是有点学识的味道。 “魂为阳，魄为阴。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他像背教科书一样大方自如的说将出来，这确实让我感到无比惊讶了。 “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三魂所离的顺序也自有定数，先是天魂归天，接着地魂入地，独剩命魂附身，此时死期就快到了。不过命魂会因人的求生意志不同而附在本体的时间长短不一。” “而招魂这玩意儿很多地方都有，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云贵川南湘西一带比较盛行。通常说的招魂一般是招气魄和力魄，但好像能把死人招活，就是说把三魂七魄全招附归身，这事儿还真没听说有成功案例。” “简单点的在我们那儿也有，你应该也经历过。” “嗯？我经历过？”这我真疑惑了。 “小时候晚上在亲戚家睡着了，爸妈抱你回家在下坡过桥的时候总会喊你的名字，告诉你到哪了，差多远到家了，有没有？”大明反问到。 “这还真有啊，现在我们家那边老一辈儿现在还这样。我就一直没弄明白。” “这也是招魂，只不过是招住你魂不让其离开，据说小孩子在睡着的时候不懂下坡过桥，对他们来说没有坡没有桥，这样就等于悬空掉下去，就像你做梦突然从很高的地方掉下一样，容易把魂给掉了，所以要预先告知。” “噢。。。。。。”我恍然大悟。 “还有就是经常见农村里找那些‘道人’之类给人‘修真’，就是说受到惊吓时也要招魂，这招的又是什么玩意？”我不由想起以前农村遇过的事情来。 “在受到比较严重的惊吓时气力魄就容易散去，这也不算丢，其实就是面对突然的惊吓致使把这两魄震离本体，一开始震离的部分会附在本体周围，但不会长久，所以一旦不及时收缚的话就会飘散。这也就是平常所指的招魂。”大明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你他妈不学玄学真是浪费你了。” “刚才怎么不好好看看人麻瑶人民是怎么招魂的？这可是三魂七魄一块儿招啊！绝活儿！”我打趣道。 “说不上来，刚才确实发毛，说不上来到底毛什么东西，很不舒服，所以就跑回来了。” 大明还是仰着脸，这回带着点迷惑。 温少他们回来了。司机以及一些车友们也一并回来了，我拍了拍大明就站了起来。司机示意大伙上车，大抵前面的事已经结束了。 我们四个重新坐好，都没有说话。车上的气氛略显得有些异样，没去过那边的都围住那些去过的，热切而小心的听他们说道，神神秘秘的样子唯恐大声了被什么人听见。不过我更惊讶的是，在这样的车上，座位下过道上都塞满了货物的车上，他们居然能围成一圈！ “绕过这水塘子，再下山就到遥平了。”温少率先开口。 “那事后来怎么样了？”大明显然对这个更关心。 “那男的抱起孩子走了。”温少回答。 大杰此时别头看着船外，看起来不是很想提这事。他是唯一接触过那孩子的。我此时想起了他出门前他家人说的那些话。 “多半是抱回去处理后事了罢。”我想结束这个话题。 “嗯。不过会不会抱回去让他们族里的大巫师或什么之类的，我是说法力比较强大的那种，然后再招招魂？”温少分析道。 “温少你好歹是学医的，也信这种神鬼的东西？”我问。 “谁说学医的就一定是无神论的？再说了，林子这么大，得允许什么鸟都有啊！” “抱回去招魂的可能性不大，大凡是招魂这类的事情，就我所知，只能在魂丢失的地方招，刚才那男的不让大杰挪动孩子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大明眼睛盯着前面的那一圈子人，说出他的分析，“我说的是可能性不大，但有的民族有比较强悍的信仰源，类似于图腾那种东西，或者在他们的村庄里有那么个玩意，这东西就能引导灵魂归去，然后可以在那东西村存在的地方施法，说不准他们的村里就有那么个东西，谁知道呢？” “我觉得大明说的有道理。刚才那人推我的时候，确实好像很害怕我挪动孩子，不过确实是死了，跟触碰我们学校解剖室的那些标本感觉差不多。”大杰依然望着窗外。 “就是这里了。”大明指着左边的窗外示意给我。这时候自然也什么都看不到，但心里依然会发毛。 </div> 第五章 遥平分工 ( )约莫下午一点半左右，终于到达遥平了，不过这车终点站并不是遥平，而路过遥平继续北上到达县城，遥平只是一个乡镇。 好在因为盛产煤炭的缘故，虽然比较落后，但饭馆子确比较多。我引他们去到市场入口处一家饭馆子去解决我们的肚子问题，这家我上次来的时候吃过，相对比较卫生点，味道也还不错。刚才吃的那点东西对于我们几个来说实在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再加上那一出一惊一乍的折腾，早就饿开了。 胡乱的点了几个菜，这里的特色菜到是没有什么，不过本地自酿的水酒到还不错，入口顺滑，口感醇正，最重要的是不上头。不过这大热天儿的又是中午确实不适合喝这个。自然是冰爽的啤酒比较招人喜爱了。 几口啤酒下肚，舒爽多了，等菜的时候大杰给大家分了烟，这小子自己不抽，却备着烟，挺上道的。大凡进劳动营的男生都会备上那么几盒烟，因为老人家抽烟，能递上支烟，那感情瞬间就会拉近很多，相处交流起来自然就大大的方便了。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进去村里了，出趟村不容易，偏远的地方也难以买到比较正经的烟，所以都得屯点货。我跟大明的包里每人装了一条。 “我怎么就感觉这坐了几天几夜的车啊？这感觉，真他妈逗！”大明嚷嚷起来。 “呵呵，来来来，您老喝杯酒压压惊顺顺心，咱吃完这顿就得为*服务了啊！”我说着就往大明杯里倒酒。 “嗯，趁这会儿咱们分分工。”温少吐出一圈烟来。 “我的构想是按两个方面分，一个是工程方面，一个就是生活方面，你们看怎么样？” “我看行，委员长你再细说说？”温少说。这委员长就是我，因为姓蒋的缘故，所以营里的这帮兄弟姐妹都管我叫委员长或者蒋委，委座之类，更含蓄一点的就叫校长。 “工程方面主要就是材料的准备，我已经做出了详细的计划，像需要多少方沙子啊，多少水泥多少砖头之类的都算好了的，至于联系车什么的到时候村长会帮手；生活方面就是预备我们21人的生活用品，包括厨房用品，床上用品，日常洗漱用品等，详细单子我也弄妥当了的，而且都在这小镇上能买到，各种价钱我也都有统计过了。”我说。 “我迷恋你！”温少冷不丁来了这么句。 “计划确实做得很详细，钱都到位了？”大杰开口了。 “全在这儿呢，不过没有当初我预算的那么多，所以得省着点花，能砍价的一定要往死了砍！这可是基金会的赞助资金，咱们一分一毫都要花到刀刃上。”我拍拍腰包说道。 “这钱是该抠着花！那咱们这么的，分两组，我跟委员长一组，大杰跟大明，因为我跟大杰都懂金江话，而这里金江话貌似都比较通行，这样就免去了被宰的危险。”温少说。 “嗯，没意见。” “同意。” “好，那咱就这么定了，吃完饭就先踩踩场子，生活用品之类的可以先找店问问行情，明天再过来买，除去今天我们只有四天的时间准备，我想应该是够了的。”我最后总结道。 “为了我们安全的到达庆祝一下！”大明索性举起了瓶子。 叮。四支酒瓶碰在了一起。遥平劳动营正式拉开了帷幕。 </div> 第六章 进村 ( )吃完后我们把大包寄存在饭馆里，就在这步行十来分钟就可以贯穿的小镇子上溜达，我由于来过的缘故，所以成了领头的。我们主要是要了解卫生所，派出所，邮局，银行，菜市等地的所在，这些地方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所在。我们这是志愿者组织，所以一切的事情都要由自己负责，二十来个年轻人到这种偏远陌生的地方，谁都不能担保一定不会出事。而我又是营长，更得为大家的安全负责，所以卫生所，派出所的电话我一早就记录在手机里，还在本子上做了备忘，以防万一。 下午四时许，我们叫了两辆摩的准备进村。摩的是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甚至是除了中巴车之外的唯一的交通工具。我们要去的地方令摩的司机们很是惊讶，像我们这样打扮的人，大包小包背住，大明还背了把很拉风的吉他，在他们眼里我们肯定是比较时尚的年轻人，居然要去的是“麻风村”！这结果就是，马上提价！我在心里龌龊的问候了他们的祖宗之后，还是无奈的接受了这无奈的现实。 “麻风村”在遥平小镇的西北方向，有一条乡间公路可以直通到村子的外围，骑摩托车的话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路相当不好走，有一截还在修路，坑坑洼洼的高低不平。到了外围左转有条小路直通村里，但是这两司机死活就不肯进去了。直说只能到这了，坚持不肯再走！我们只好步行。跟这些司机打交道可得留神，他们会让你先付钱的，一旦付了钱，到哪儿就由他们说了算了。当然，另一个因素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他们也还是害怕的。 从这儿步行到村里约莫需要半个小时左右，起初小道两旁都是由山地开垦出来的庄稼地，种满了玉米，这时候正是玉米收获的季节。穿过这片山地之后，就出现一个比较大的开阔地带，小道就穿梭在农田之间，不过这些农田大都都不种庄稼了，改种桑树。看见这些农田就可以看见村庄了，在农田的尽头，背靠着大山的就是。这些农田原本是属于村里的，那时候村里有很多人，每人都有农田自给自足，加上有国家的补助，生活也还过得去。现如今，都成了老人了，离世了很多，剩下的也基本干不动农活了，留了点离村庄近的种点玉米养鸡之类，有后代的就留给了后代耕作，其余的就由政府转租了出去给外界的人种桑养蚕，租金就拿来返还给村民，但是并没有多少。 老远就看见村长站在村口了。他说他盼了我们很久。我不知道确切有多久，是从上次考察时候算起，还是该从他进来这里的时候算起。 “村长！我来了！这回可得好好麻烦你咯！还有，我要喝酒！”我老远就在喊了。 “委员长同志，欢迎你的到来！”村长迎了上来，他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能懂普通话的一个。 大家见面少不得一阵寒暄，互相介绍认识。村长姓韦，是村里较为年轻的一个。我来考察的时候他对我们还是比较忌惮的，他怕我们！在村里待久了就习惯了别人的歧视与恐惧，渐渐得开始害怕起正常人来。对于我们这等“异类”，行为大大出乎了他的想象！居然可以有人跟他勾肩搭背，去他家吃饭喝酒抽烟，这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外界的人，就算邻近的村民，见到他们远远走来都会绕道而走，更别说一起吃饭喝酒了，而且我们还是大学生。第一次勾住他肩并排跟他聊天的时候，他一把把我推出了很远，这事让我很是难过。好在经过那几天的相处，他明白了我们真是不怕的，真是来关心他们帮助他们的。现在见面就跟我开起了玩笑，笑容也自然了，这就是转变，就是劳动营的意义。 村子分上下两区，中间隔着一大片庄稼地，由我们进来那条小路贯通。过了村子沿着小路一直走，翻过一座山，据说是一个瑶族村落，白裤瑶，至于再往里走能通向哪里就不得而知了，这也是直到后来才知道的。上区居住着村里的大部分村民，下区主要居住着村长以及另外两户人家。我们此次打算在下区安歇，等大部队到了，再一起住上区，那儿空房比较多。 晚餐村长早已安排下来，他现在再不拘谨跟我们一起吃饭喝酒。同在一起吃的还有下区的两户村民，罗叔罗婶一家四口以及肖姨，人多热闹吃起饭也分外的香。这个罗叔一家得着重介绍，接下来的许多事情都跟他们有关。罗叔四十多岁，大约二十岁那年患病来到村里再也没出去过，人老实巴交不善言辞，心地极为热情善良。罗婶是跟他同年来到村里的，两个年轻人相互帮衬走那一段治疗的岁月，不过这罗婶实在是个厉害的人物，颇有心计。大女儿阿莲今年19岁，正是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落落大方带着农村天生的淳朴，皮肤黝黑带着健康的光泽，这并不影响她的容颜，相反更散发出动人的青春气息，跟我们说话时经常会脸红的她已经是家里的好帮手了。小儿子罗成，由于某慈善机构的资助今年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相当精灵聪明惹人喜爱，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深得老师的喜爱，我跟他接触的比较多，所以他时常会跟村里的其他小孩争宠确让我哭笑不得，看来跟这些孩子们打交道是门麻烦的学问。这一次我给他带来了好些零嘴，这小家伙更是时刻不离我左右，感情好得不得了。给阿莲也带了份小礼物，一个小熊公仔，女孩子都喜欢这个，更别说像她这样极少出村的孩子了。 村长知道我等好酒，所以早就准备下了足足一大缸子酒，约莫得有五十来斤，亲娘咧！这儿的规矩就是主人没有说不喝之前，不能停下，否则就是见外，是对主人的不尊敬。而村长的酒量，真不是我等凡人所能想象的！这我非常之心有余悸！心里只好偷偷祈祷了，抽空跟大明他们说了这情况，个个都唇青脸白的，吓得不轻。我的罪过。大凡这样的村里的老人，只要好酒的，绝对是海量，此是我无数次以身鉴定过的真理。毕竟几十年来居住在这样被人遗弃的村落，只有喝酒能令他们少些痛苦，常年累月的，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他们身上的肉随便割一块就能拧出酒来，跟他们拼酒那就是自寻短见！ 晚餐宾主尽欢，席间我们聊了村里当下的情况以及我们本次的相关计划等，他们都表示大力的支持，这是我们需要的。 </div> 第七章 怪事怪谈 ( )两轮酒过后，抽支烟中场休息，酒劲上来说话自然也就放开了，大明提起了今天我们路上遇到的事情，“村长啊，我们今儿来的路上遇见怪事了，您老给分析分析？” “什么怪事？”村长问。 “遇到麻瑶的人在路上招魂，害我们堵了个把小时才走。有个男人的孩子死在路上了，那男的还站着旁边唱一些类似经文的东西，起初我还以为这孩子是睡着了，这家长在唱睡眠曲呢。心想这风俗还真是有趣。结果是死了，哎呀，我这颗脆弱的心可吓得够呛！”说完用手捂住胸膛，一副受惊吓的样子。 村长突然像想起什么来，“是不是还带着另外两个孩子的？” “对啊！咦？噢，早说村长您神通广大嘛！这么快就掌握军情了！快点从实招来，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看见了。”村长语出惊人。 “当时村长你也在？”大杰问道。 “我要是在的话，你们晚上这吃的喝的谁给你们准备？” “那，只有一个解释了。敢问村长您是何方神圣？求求您快点现出原形！”温少插科打诨的抱拳道。亏他还一本正经的，我敢打赌，你要是在场的话，绝对会忍不住笑！加上旁边还有个大明挤眉弄眼的声援，就连平时羞涩的阿莲都笑出声来。又是俩儿活宝。 村长也笑起来，“那些人是山里面的，出入都会走你们来的那条小道，他们也就比你们先过去一会儿，有个男的背上被着个孩子，我还真以为是走累了所以背着的。他们去哪儿都是走路，无论多远。” “白裤瑶寨的后面？”我问道。他们三个并不知道这路一直通到白裤瑶寨。 “具体我也不知道，没人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就连白裤瑶人都不一定清楚。”村长摇头道。 “这他妈哪个洞里钻出来的妖怪啊！”大明嚷嚷。 罗婶突然就紧张起来，煞有其事的四下里望了望，低声道：“嘘，莫乱讲话。他们听得到的！”除我们几个外，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分明有点紧张起来。罗成更是靠紧了我。搞得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我们几个不由得也心虚起来。 “那个，没有那么邪乎？”温少缩紧了脖子说道。 “你们刚来，不知道情况，总之关紧嘴巴子，对这些事少说！”罗婶依旧低声道。 “总得有个原因？我感觉遇见的所有人都害怕那些人啊！”我说。 “原因？以前村里有些人也是刚来不知道，路上遇到他们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总是不会理的，次数多了就有人开始骂这些人没礼貌，结果凡是骂了的全无缘无故死掉了，有从山上跳下来的，上吊的，甚至走路摔死的！”罗婶越说越小声，像极了农村妇女间背后说某人的坏话一般，生怕被别人听见，还把头使劲伸向了我们这边，想要凑到我们耳朵边上来说。 “咦！有没有这么恐怖先？”大明说道。 “那大杰你惨了，居然还碰了那孩子！” “啊！我是想帮忙啊，他们那么神通广大，应该明白我这颗善良之心的！”大杰不害怕那是假的！说这话分明都有点发虚。 “什么！？”村长突然大声说道。冷不丁的吓大家一跳。 “你还碰了那孩子？” “不是，我，那个。。。”大杰着实也给吓着了，话也说不明白起来。 “是这样的，大杰当时看那小孩躺在路中央，又是大中午的，以为这孩子是中暑了，不及时救治会出生命危险的，所以才想把孩移到旁边阴凉处去救治。应该没惹着他们？”温少还比较冷静。 “你碰到没有？”村长一脸严肃。 “碰到了，不过从感觉来判断，这孩子当时已经死了。浑身已经冰冷。”大杰也稳定住了情绪。 “小孩身上并没有出现死后的各种现象，应该是死去没多长时间。”温少说。 “当时我一碰到孩子，还没等抱起就被那男的推开了，所以应该没什么的？不过回想起来，那男的神情有些古怪，跟我又深仇大恨似的！”大杰说。 “来来来，喝口酒先。”大明抓起酒碗，对了，村里喝酒从来都是用碗的，用杯子？没人会愿意跟你喝酒！ 各自喝了一大口酒之后，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他当然不会让你碰了，他是在招魂。你一旦移动了孩子，魂魄就会失去位置，到时就回不来了！那样的话等于是你杀了他！你说他会不会对你嬉皮笑脸？”村长吞下大口酒后说道。 大明脸有得色，村长跟这小子说的一样。 “那他万一真的死了，他们会不会怪罪到大杰身上啊？”大明问道。 我们几个听过大明关于信仰源的分析，所以有此一问。 村长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显然对大明的问话显得有点惊讶，“这个难说。你有没有移动小孩的位置？”转向大杰问道。 “绝对没有，都没等我抱起来，我只是接触到而已。” “那就应该不会，不过麻瑶人行事古怪的很，总要小心点好！”村长说。 “你们好像知道他们还会继续招魂？谁来告诉我？”村长又问道。 我跟他们讲了大明关于信仰源的推测，也说了大明的专业，免得他们误会。此推测得到了村长的证实了，果真有那么回事。不过村长说，也是听说回来的，是不是真的不敢确定。 “今晚肯定没事的，听说他们招魂是要在死的时辰招，所以明天中午之前不会有什么事的。”罗叔突然开口了。 “对的，这事就说到这儿了，接下来我们好好喝酒！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见八婆，让她帮忙对付一下。”村长说道。 这八婆是村里年纪最长的老人，据说村长来的时候就有八十来岁了，八婆的称呼就是从那时候来的，八十岁的婆婆，简称八婆，村长是这么解释的。据说她颇有些神通。我上次来也见到过她，住在上区最尾上的一间房里，大白天的阴暗非常，上衣都没穿，古铜色褶皱的皮肤，蹲在地上，胸前两坨赘肉几乎垂到地上，满头蓬乱的白发，这造型结结实实的吓了我一跳。这绝对不骗人，任何人只要突然见着阴暗间蹲着这么一位老太太，不管怎么做好心理准备都会被吓到的，况且我当时准备的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我在想肯定是一位慈祥的高寿老太太，因为我曾经在别的村里见过同样很高寿的老奶奶，简直就像祖母一样的慈祥。 “听委员长说，你们几个都很能喝啊！来来来，得陪我好好喝喝，很久没喝开心过了。”村长出卖了我。 “村长！”我喊道。 “好啊，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出卖我们！你好歹也跟我打个招呼啊！一起跟村长说嘛！” 温少等还以为大明要责难于我呢，等听到他说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大力拍了大明一把，举起酒碗对着村长道：“*黑暗啊！村长，我决定弃暗投明，向您老投诚，为您倒酒助威，奔向美好的明天！”明明是他妈的投降，却一副悲壮坚定的样子。 “委员长哥哥很能喝的，上次他和大莫哥哥跟村长喝了很多呢！”罗成瞪着两个大眼珠子很是认真地说道，认真到你根本就无法责怪他，小孩子你永远都吃不准他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摆明是把我推向了战争的最前线！村长是不会放过我的，这老小子遇着稍微能喝的就总不会罢休，更何况我在不知深浅的情况下明着跟他斗了一次。结果？还是不要说的好！ 大明大杰跟着起哄起来，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罗叔也举起了酒碗，咧嘴只顾呵呵笑。阿莲由于喝了点酒的缘故，脸蛋愈发红润，煞是好看。村里的晚上，其实挺惬意的。 </div> 第八章 莲动清晨 ( )约莫六点左右我就醒了来，旁边的大杰依然一身的酒味儿。我有个奇怪的毛病，酒喝得越多，第二天就会醒得越早，并且会精神异常，只好赶紧起了来到院子里那颗大柏树下坐着抽起烟来。对面屋的阿莲已经在水池旁洗漱了，见到我冲我笑了笑便继续梳洗。身后的厨房里罗嫂正在准备早饭，别指望村长会起来准备，他从来都会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人！一把年纪了明明是嗜睡赖床，硬给他说成是越活越年轻！心态真是好得没话说。如果村里的老人，我是说如果，个个都像他一样的心态，那就用不着我们这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志愿者了。 等我感到身边有动静，把目光从阿莲那边收回来的时候，发现小罗成同志一脸刚睡醒的样子蹲在我身边。我摸着他的头，“怎么不多睡会儿啊？这么早就起床的？” 他打了个哈欠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他肯定是没有睡醒。 “我姐姐说很喜欢你送她的那个熊！”这是一句跟当时情况完全不着边的话。我以为我还没睡醒，居然大清早的听到的是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我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在说梦话。 “我姐姐说很喜欢你送她的那个熊！”他又重复了一遍，居然一字不差！ 他说的是真的，不是梦话。我确定。 “喜欢才好啊！不喜欢的话，那我岂不是白送了呀。你想不想也要一个？”问完我就后悔了。不是我不舍得送，这小玩意儿也并不是很贵，只是，村里的孩子有很多，这样一来我就得每个人都送一个，这花费就大了。因为在村里绝对不能有失公平，这是个很严重的错误。就连对老人们都不能偏袒，要一视同仁。每个村子村民之间都不是想象中那么的团结，他们总有些小团体主义，我是说如果任何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总会有些敌人有些朋友的，况且他们的环境更为恶劣。如果偏袒了，那么就会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这样的结果非常不妙。 “我才不要咧，那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他说的很men的样子，我差点亲他一口！他绝对是个好孩子！ “好，我决定多给你一块巧克力，但你得保证不能跟别的孩子说！”我知道他很喜欢巧克力，夹心的那种。 “好！我肯定不说！”这孩子这会儿完全清醒了。 我从包里掏出了巧克力给他。我的腰包是随身带着的，里面有所有的经费开支，我得时刻小心。阿莲这会儿已经洗漱完了，又回了房间。我想我也该去洗漱了。 小罗成拿起我的洗面奶仔细观察，用他的话说就是，“活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这东西呢。”我当时差点倒在地上对他膜拜，这小鬼头居然活“这么长时间”了！为了表示对他的敬意，弄了点给他用，像模像样的学我一般在脸上揉搓，清洁完之后鼻子抖动了几下，接着说出来的话让我再次想倒在地上，“怎么这么香的？委员长哥哥你一大男人用这种女人的东西，真不害臊！只有女人呢才用这么香的东西！”说完径自走了。我一脸的线条！ 他们三个还没有起床的动静。我去厨房跟罗婶说了会儿话，也就是些早上好，早餐吃什么，辛苦了之类。看得出来她对我很是尊重，就像看到上级领导一样尊重，这让我很不舒服。她应该像对待她的侄子或晚辈之类的一样对待我，而不是例行视察的领导，这样她就会刻意巴结我，然后就可以在其他的村民面前炫耀---我跟她家关系很好！ 我突然想去上区走走。我问罗婶是否可以把罗成或阿莲借给我，跟我去上区，我不懂当地话的，而上区不懂国语的居多，我必须得带个翻译。罗婶慷慨异常，让我把姐弟俩都带走。 走到小道上我才闻道村里早晨的味道，甚至可以闻到青草朝露的味道，山间特有的凉爽更让人舒适。 “谢谢你送我的小熊，我很喜欢。”走在我左侧的阿莲向我道谢。 “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啦！挑选这个的时候我还真怕你不会喜欢呢，我甚至想到了你很不开心的把它扔回给我的情景。”我说的是实话，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阿莲噗嗤笑出声来，“委员长哥哥你干嘛这么想啊？我没有那么难对付？” 这一笑就把我的目光吸引住了。说实话她的五官并不是很精致，但凑到一起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动人，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很难不去欣赏，如果你是个正常男人的话。我原来只拿她当孩子一般对待，就像对待她弟弟一样，但现实总会提醒我，这不是个孩子了，用大明的话说，“花姑娘的干活。”以后可得留神儿，这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她突然发现了我在呆瞪着她！老天，这真是糟糕！我本该及时移开目光的，在她没发现之前就移开。可是她发现了，然后气氛就尴尬起来，我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绝对是这样！ “你看，我早就告诉你她很喜欢的。”我右手牵着的罗成小同学插口道。这是我第二次想抱起他亲他一口！这孩子真是太乖巧了，在这样的时候解决了这样的尴尬！ “是是是，我不是拿巧克力奖励你了嘛？还给我邀功！”我赶忙转头对他说道。 “你不能太宠着他，要不然这小子能整天赖着你！到时候你就知道烦了。”阿莲也好像松了口气一样。 “关你什么事？又不赖你！我跟委员长哥哥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罗成跟她姐姐对抗起来。 “就是，你说的对，我跟你先好的，跟你姐姐还没好呢！”我得帮着他，小孩子置气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事情！但是这话似乎还有点其他的什么意思，我完全没有意识到，直到看到阿莲低头若有脸红的样子。我索性不再言语，放开罗成掏出烟抽起来。 </div> 第九章 探访 ( )上区的村民也都起床了。山里的人都是天一亮就起床，晚间也没有什么好的消遣，早睡早起很好的生活习惯。可这也有坏处，上区有位姓蓝的大哥，其实是大叔了，我们坚持叫他大哥而已，夜间的消遣就是跟他老婆的床上活动，这倒好，一口气就生了七个孩子，最大的才15岁！给原本就艰辛的生活更铺上了满屋的荆棘。我再见到他的时候，蓝大嫂的肚子又微隆了起来。让人深感无奈。第一次跟他相见时，看到他这么多的孩子就提醒他让他注意采取点安全措施，绝对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他居然以为我是搞计划生育的，要来抓他！直接就把我推出了门外！我愣是回了半天的神才明白过来，自此只好再也不提此类的话题。 上区最临近小道的房屋是黄大哥居住的，他是村里最年轻的一个康复者，其他更年轻的都是一些康复者的后代，大约三十五岁上下，国语说得很流利，为人也相当豪爽，顺便提一下，他晚上的安全措施就做得非常好，至今还没有孩子，他说暂时不想要，等日子过好一些，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跟着受苦。这是个颇有思想的汉子。我一进上区就看见他家的门黑黝黝的开着，里面隐约有火光，该是在生火做饭了。 “黄大哥！”我喊着跨入门里，阿莲跟在我身后，罗成不愿进屋只是在外面站着。 进门先是一块空地，权当客厅之类，农耕器具摆放井井有条，黄大嫂是个很有收拾的女人。尽头是一个临地的火灶，正煮着些东西，想必是早餐之类。几个自制的小木凳围在火灶周围。靠右有个大水缸子，平常总见黄大哥拿起大瓢往缸里瓢水喝。靠左有门通向里间，他们的卧室。却不见黄大哥。正寻思间，从里间走出了黄大嫂，她见了我便略显羞涩的笑起来，山里的妇人总是这样的，这样的笑简直能把你也弄得羞涩起来，尽管这是她们表示对陌生朋友友好的方式。她是不懂国语的，只好由阿莲跟她交流了。说是黄大哥喂牛去了，今天大嫂有别的事要忙，所以不能出去放牛，只好一早就割来鲜草在牛圈喂了。这牛并不是他们所有的，他们还没富裕到能拥有牛的程度，这只是政府为了帮他们改善生活状况而采取的些列措施之一，就是由政府出面跟牛贩子们商谈，由牛贩子购买牛崽子让村民放养，养大之后给回牛贩子，而村民就能得到一定数目的饲养费。这听起来很荒唐，但你得尊重事实，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只好让阿莲帮忙转达了问候之类，就离开了黄家。 接着再往里走就是家有七子的蓝大哥家了，他们家人到是齐整，全家都在，七个孩子除老大老二在帮忙张罗早饭外，其余都直直立在家门口，只顾拿眼盯着我看！他们还是很羞涩的，我是说在没跟你熟悉之前，相当羞涩！跟他们说话他们只是低头，我简直毫无办法。我正在努力试图跟孩子们交流的时候，蓝大哥大约是知道了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 “委员长来啦！进屋坐坐。快。”蓝大哥的普通话简直比香港人说的还要普通，我得认真听才行！他是白裤瑶人，很长的头发在脑袋上盘住很犀利的样子。我递上了一支烟，顺势也给他点着了，这让他很有光彩的样子。我和阿莲随着他进屋，罗成在外面跟那五个孩子说话。 这简直不能称做家！乱得不成样子，而且破败不堪，让人完全无法想象！我敢打赌孩子们的床上那些破烂的衣服堆里肯定有一对老鼠在那生了一窝的小崽子！如果你跟着我来的话，你肯定也会这样认为的。我真想去翻翻那一堆的烂衣服，看看到底有没有老鼠崽子。接着来说锅里煮着的东西，我完全看不出来那是些什么东西！稀稀烂烂的，散发出一股让人，这简直就是让人恶心的味道。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恶心来。如我先前说讲，蓝大嫂的肚子又隆起来了，这实在是一个很糟糕的早晨。我坐在火灶前跟蓝大哥聊了起来，这并没有持续多久，约莫两支烟的工夫，因为我还得抓紧时间去其他的村民那里看看。我只记得当时聊了些关于我们要来干什么之类，有多少人要待多久，而他则不断的感谢我，感谢我们，来关心他们帮助他们，这对他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大事！他还邀请我晚上到他家来跟他喝酒，按照白裤瑶人的习俗，一旦答应了你就必须得来，不然他们会等足你三天三夜，是不吃不喝的等足三天三夜，这可不是开玩笑。所以我并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只是说还要问过其他人，我不能当面拒绝。 我出到门外给孩子们每人一块巧克力，夹心的，他们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吃！我只好又给罗成一块，让他教他们怎么吃。接着就去其他的村民家了。 接着就到副村长家，这是个七十岁的老奶奶，人精神着呢。我见到她时她正背着她孙子，大鹏，在那喂一圈的鸡，大的小的公的母的都有。她完全不懂国语，跟她交流又得通过阿莲了。由于她是副村长，所以按例我们所有的计划都得通知给她知道，这要详细说起来肯定得到中午，我只好大概的说了，表示需要她的协助。看得出来，她很高兴，不住的点头，以至于后来我都可以听懂她接连在说好了。说实话，能让他们这样的开心，即使我们不干什么，帮不到什么，那也就好了。他的孙子，我不得不要详细说说，这实在是太可爱了！一岁半的光景，刚好能走，嘴里也能呀呀的说出几个简单的词儿来，肥肥胖胖的非常惹人喜爱！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对男女分得相当清楚了，只要是我们男营员一叫他，哪怕是大老远的只是叫他，他都能立即大哭起来！这绝对是真的，屡试不爽！但倘若是女孩子，你都可以抱他亲他！这实在让人无奈。 我正欲别过副村长去见其他老人时，罗婶从后面赶了来，说是可以吃早饭了，其他三个也都起了床，我想想也就跟着回去了。这将是个忙碌的一天，我得按计划行事。 他们已经围在树下的饭桌前坐好了，我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村长慢悠悠的从厨房里拎出一个罐子来，我顿时头疼起来！那罐子里装的绝对是酒！来到这样的村里，你得适应，早餐是吃饭的，我是说米饭！还得喝酒，如果你愿意的话，早餐酒是可以选择喝或者不喝的。但问题是村长这人很少会问你，经常是在你不留神的当儿，可能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工夫，他就已经把酒倒好放在你面前了，这样就没得选择了，他以为你会很乐意，事实上很少有人乐意。我赶紧找位置坐了下来，罗成非得坐我旁边，阿莲这会儿也坐在了我的左边。大杰看起来有点疲倦或者痛苦的样子，看来他昨晚的酒还没有彻底缓过来，大明跟温少则好多了，两人刚扔掉手里的烟头。 “大杰，怎么样，没事？”我关切道。 “还行，好在这酒不上头，不然就惨了，现在只是头晕有点干呕。”大杰显得有气无力。 宿醉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这我绝对清楚。看起来得让他多休息会儿了。 “要不吃点东西，一会儿见完八婆之后你继续睡会儿。”大明说。 “不行，今天任务比较重，我没事的。”大杰担心今天的工作。 “大杰怎么了？酒还没醒过来？根据我的经验，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酒解酒！”村长说着就把那罐子重重放在了桌上。 “村长你就算了，你没见人大杰都被你阵势吓着了，再喝估计明天都还缓不过来。”我见大杰见到这罐子的摸样确实被吓坏了。 “就是，村长我等陪你喝就好了，大杰得先缓缓。”温少开口。不过他不开口更好！这一说话，就把我等三个陪了进去，唉，这会儿想撤都来不及了。 “委员长哥哥应该没事？”阿莲见我面现难色，出口问道。 “没没没，我没事，但是得少点哈，今天还很多事要办呢。” “委员长怎么可能有事呢！好，就一碗行了。”村长显出一副好像一碗还很少的样子，说完便要倒酒。 温少一把抢过酒罐子，罗成也醒目的绕过去帮忙把碗一字儿排开，看着那哗哗滚出略带点浑浊的液体，我唯有深呼吸。大明向我望来，也是一脸的苦笑，唉，哥们龙体各自保重。 </div> 第十章 八婆 ( )早饭吃得就比较快了，一方面是要带大杰去见八婆，另一方面我们这一天的工作还是有很多的，所以草草吃完了事。罗婶跟阿莲肖姨就收拾碗筷，罗成则要去后山放牛了，只得村长带领我们四个去找八婆。 八婆住在上区左排房屋的最后一间，村民大多都住在这一排屋子里，右排房屋只住了三家人，其余的都用作牛圈或猪圈了，右排靠里处由一排横向的房屋连着折向左排，但跟左排并没有连接起来，而是让出一条约二米来宽的路，通向后山。 八婆早就已经起来了，老人家睡眠时间很短，像八婆这样约莫100来岁的老人家睡得就更少了。她还是那副我上次见到的样子，不过这次是坐在门口了，身体半靠在门柱上，眼睛里不时流出些浑浊的液体，她的脸本来应该是很宽的的，现在只剩颧骨依然高高耸起了，嘴唇很厚，带着跟面色极不相称的红润，都快成鲜红的了。我还好，由于早已见过的缘故，他们三个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不自然，掩饰不了，尤其是大杰，我敢说他的酒也可能就马上醒了一半，这绝对是有可能的。村长蹲在八婆身边，凑近她耳旁说起话来。八婆有些耳背了，到了这个年纪的人，你不可能再要求她的身体器官是如何的好。 好一会儿之后，八婆询问了一句，大约是问哪一个的意思，那声音真是有点像夜枭，如果你确实听过夜枭的叫声的话。村长指了指大杰，然后两人继续说起来。据我所知，八婆应该算是白裤瑶人，确切的也无法查证了，那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她如果不愿意说，谁都无法知道，她的父亲好像是白裤瑶人，但是母亲是麻瑶，只是好像。我们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毕竟这事没法估计，我们也想到过，麻瑶人凭什么能找到我们，或者说能精准到大杰身上从而对他不利？但不解归不解，在这样的地方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虔诚点好，这不是你有多少学识能解决的，坚持科学理论在这档子事面前那就是愚蠢。 “蒋委员长！”突然听到有人远远的喊了我一声，这让我吓了一跳。我正专注于这事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是黄大哥从屋前走了过来。 “我去打个招呼，你们在这儿。”我轻声跟温少他们几个说，接着就朝黄大哥走去。我可不想让他走到这里来，这样可能会影响到。 “黄大哥！最近怎么样？我刚还去你家看你来着。”说着边张开手把他搂了个结实。我习惯了跟比较开朗的村民用拥抱式的问好，这更能明确的表达，我并不害怕他们，并且能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他们。这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后果，当然绝对是好的方面。当然，你不能跟那些很内向甚至抗拒外人的村民直接来个拥抱，那样会吓到他们，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黄大哥自是笑容满面，就像见到老朋友一般，几十年的老朋友，实际上我们只是三个月前相处了几天而已。放开他之后，我拿出烟来给他点上，自己也叼了一支。 “这次准备来多久呢？” “开营半个月，我们几个提前进来做些前期的准备工作，所以我在这得待上20来天。” “你带队的？”黄大哥继续问道。我很奇怪他这个问题，这有什么关系呢？ “不能说带队，我们其实都是平等的，只是一个组织总要有一个统一调度的，看起来我比较能受累，所以就是我啦。”我还是回答了。 “你带队就行了，那我就大大放心了。”他居然用了“大大”这个词，这让我难当起来。 “你们一大早的找八婆干什么？” “说来话长。”接着我便简略的把路上的事情跟他说了。 说完之后，他的神色凝重起来，“麻瑶人最易记仇，而且很难惹，确实只有八婆能帮上。” 听他说完，我反倒轻松起来，连黄大哥这样直爽的汉子都说八婆能帮，那就一定是能帮了。 “那就好了，我们正担心这事呢。回头落得个营没开成还出了事，那麻烦就大了。” “放心。去看看八婆怎么说。”黄大哥拍了拍我，就朝八婆那边走去。 一直跟八婆说话的村长这时候站了起来，而八婆则反身挪回了屋内，显然交谈有了结果，我赶忙跟了过去。 “事情不好办。”村长一开口就把我等给吓住了。 “八婆怎么说？”黄大哥情急之下直接用国语问起村长来。 “那几个人，昨晚过去的时候，八婆坐在门口也看到了，她知道那伏在背上的孩子是死了的，她还看到那男的有很大的悲伤与仇恨。” 我望了望村口那条小道，离这儿少说也得有三五十米啊，我能看清楚人的容貌就不错了，八婆这怎么看都浑浊的眼睛居然能看出死没死来？甚至面部神情！这让人难以置信！ “今天中午他们肯定会请寨里的‘司公’在魂柱前再招魂，根据那孩子死后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有魂息在体内，所以才会像睡着了一样，但可能只剩一点，大部分都跑掉了。”村长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以前寨里有过先列，八婆说大概是20多年前的事，魂魄都招回来了。”听村长说到这，我感觉我松了口气了，能招回来那就一点事没有了。 “但是大杰碰了那孩子，这就麻烦！八婆说你是生人，更是麻瑶人世代都仇恨的汉族人，而且你又是一个男的，残存的魂魄最怕的就是阳息，在正午时分你的魂魄精沛充盈，很有可能把那仅存在孩子体内的魂魄给迫出去了！”村长说。 我能看到，他们三个面色都变了，大杰脸都泛青起来。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神情，那一定也是很难看。 “那八婆有没有什么办法？”阿莲跟罗婶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我们身后。 “麻瑶人的方式八婆很清楚，所以万一不能招活那孩子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就会来找大杰的魂。”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如何能让人相信？魂魄这东西本身就已经超出我们的理解范畴了，竟然还能招能找的，这简直就是诡异！我当时感觉到我们真是他妈的愚蠢，大老远的跑来这鬼地方跟这鬼民族遭遇这种鬼事情，真是荒唐愚蠢之极。我肯定是被吓着了，不然不会这么控制不住起来。 “妈的，管他个娘！他们凭什么能找着我们？大不了老子报警了事！”大明显然比我更快一步的发泄出来了，这证明他确实也在害怕，就像我一样。 “在这里报警是没有用的，谁都害怕他们。”罗婶说道。 “先听我说，八婆知道你们是好人，堂堂大学生跑这么远来关心我们这些没有用没人管的人，她说她有办法捆住大杰的魂魄。”村长终于说出了让我们放心的话来。 “村长你早说啊！你看把我这吓得，我差点就想跑了，可跑不动，你摸摸我这会儿都手软脚软的。”我抱怨起来。 在场的也都明显放下了悬着的心，黄大哥拍了拍了我，“我看挺结实的嘛。” “不过八婆说还是要小心点，大杰今天就待在村里，不要出去了。”村长说。 “我看行，工作的事情大杰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三个应该能应付过来，你千万别乱跑，要按八婆说的做。”一直沉默的温少这会儿终于也开口了。 “对对，大杰你放心在村里就好了，委员长他们工作确实忙不过来的话，我可以让阿莲帮忙。”罗婶仗义地说。 我很感激的望了望罗婶，向她点头道谢。 “我没问题的，大杰哥哥你放心！”阿莲也懂事地安慰起大杰来。 </div> 第十一章 锁魂 ( )大杰正要说话，八婆从屋里又挪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拇指大小的圆形棍子，约二尺来长，通体暗红色，上面缠绕着一圈圈凸起的东西，最特别的是像是嵌在棍子顶端的一颗看起来像智齿一类的东西，白森森的跟暗红的棍子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八婆坐定之后向大杰招手，示意他过去。大杰毫不犹豫的就走了过去，并且蹲了下来。八婆的手也有明显的后遗症，双手手指都不同程度的萎缩了，所以行动起来很是不便。 “这根是私家魂柱，就算是麻瑶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基本上只有寨主家的人以及历届‘司公’的家人才有，八婆说她的母亲就是百多年前寨里的‘司公’。”村长解说道，看起来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司公’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巫师或祭师之类的？”大明问道。 “是，外面的人之所以害怕麻瑶人，就是因为‘司公’的存在，这些人有让你根本连想都想不到的能力！”黄大哥说。 “听起来好像都是些公的，怎么八婆的母亲也是‘司公’的？”大明继续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应该是谁有本事谁当的。”黄大哥摇摇头。 “原来八婆的母亲是这么厉害的人物，这下有救了，拜拜拜拜，保佑保佑！”温少一边说着一边朝天上地下的合掌比划。大明跟着也鼓捣起来。 这时八婆用嘴从棍子上咬，确切的说是解下一根暗红蛇的细绳来，那些一圈圈的凸起之物竟就是由这些细绳缠绕而成！接着示意村长过去，把细绳吐在村长手里，呜呜哇哇的说起话来。村长接连一番点头之后，让大杰伸出左手，将绳子系在他的手腕上，并叮嘱他三日之内不得自行取下。大杰哪敢迟疑，不住的点头表示绝对不取下来。接下来的事情，着着实实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了。 村长将绳子系好在大杰手上之后，八婆又开口跟村长说起来。 “啊！”正说着时，阿莲失声喊了出来，她是懂得瑶话的。 她就站在我右后侧，我不解的回头望向她，正好看见她身旁的罗婶拉了拉她的衣服，阿莲则不好意思地摇摇头，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这时候村长把疑惑解开了，这确实让人出乎意料。 “大杰，八婆让你平躺在地上。”村长说。 我们几个，包括黄大哥在内，都倍觉惊奇，但是大杰却出奇的听话听教，当即就横躺在了八婆的家门口。这时候周围的人开始聚集起来，蓝大哥家的孩子至少来了四个，还有其他的行动方便的老人家都围了过来。这样就变成了八婆，村长蹲在圈子的最里处，大杰就平躺在他们跟前儿。都眼巴巴地看着会发生些什么。而我们三个虽然也很好奇期待，但是毕竟更担心大杰的安危。温少使了使眼色，我们得给大杰安慰，让他不觉得孤独或害怕。大明离得最近，就蹲了下去用力握住大杰的手，轻声安慰他。这当儿八婆开始挪动了。 “大明，放开。”村长一边扶着八婆一边说道。 只见八婆移到大杰头顶处，用那跟魂柱的顶端，就是那颗看起来像智齿的东西往大杰头顶顶去，持续了一分来钟的样子，口中不断发出一些杂乱无章的声音，或许是在吟唱经文或咒语，但在我等听不明白的人听来确实是一些杂乱的东西。接着又如此这般顶向眉心，喉咙，左胸，肚脐，胯间，两脚脚心。这一套程序下来加上八婆挪动又不方便，间中还休息了一阵，约莫花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不过到后来，八婆显示出非常疲累的神情。这二十来分钟对于我们来说，真是异常的长！一边被八婆这阵势给震惊着，一边又觉得相当有趣，还得担心躺着的大杰的情况，加上围了那么大一圈子人，就没有敢言语的，哪怕是加重呼吸的都没有！这完全就是奇妙，对，就是奇妙！我无法描述出当时确切的场景，真的无法描述。 “我知道了！！”突然大明喊起来，很兴奋的样子，脸都变得奇红。 我又被吓到了，虽然这实在觉得有点丢人，但我就是被吓到了。 “八婆是把大杰的三魂七魄都给锁住了！这下好了，这下就好了！”他显然是真知道了些什么。 “快说来听听！”我催促道，我明白大明这家伙，他肯定是看明白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关于魂魄的事情么？你肯定记得！”大明急速跟我说道。这时八婆在村长才搀扶下坐在门槛上歇息了，但也被大明的声音吸引了过来。 “记得记得，你接着说，一会儿再跟他们解释。”我慌忙道。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常在外，只有命魂独自住身，天地命三魂其实并不经常聚在一起的。而命中之日在左而不在右，意即日出东方，明月西沉，早晨之大象，就是说命魂在晨则控于左，所以八婆于早晨以魂柱之绳将大杰的左手腕捆住，这应该就是捆住了大杰的命魂，这是最为关键的！” “而人类的七魄，藏密将之表示为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八婆刚才的行法路线就是按照这七个脉轮而走，那智齿一样的东西有什么法力我不清楚，但是我想肯定是有能将七魄给封住的作用，因此大杰此时的命魂七魄都被封死在体内了，哈哈，看他们拿大杰怎么办！”这一番精彩的解说！在场的估计没几个能懂的，到最后他自己却开心了起来。 “哥啊，我真是打心底崇拜你！”温少这会儿是真正的放心了！ “你小子啊，太他妈有才了！！这都能给你掰上！说，你他妈是不是麻瑶派来的卧底？”我完全相信他说的，这家伙平时不务正业的样子，其实是很有些真材实料的，不管他这一番说辞是否靠谱，至少跟八婆的力量联合起来，让我们信足了九成那么多！ 黄大哥等能听懂国语的听得也是一知半解的，这确实有点为难他们了。但他们见我们几个都相信并高兴起来，而且大明这一番见解说得玄乎其玄的，在他们看来我们是学识渊博的大学生，既然我们都能用“科学知识”来解释的话，那就一定是没有错的了。所以他们也放下心来跟着一起高兴了。这样一来，好像当真救到大杰了。就连依然躺在地上的大杰看起来精神也好很多，这真是很奇怪的事情。我是说如果你没有亲身经历的话，我再怎么描述也不能让你感觉到奇怪，甚至荒谬，这是实实在在的发生的事情！ 村长也放心了。跟八婆兀自又说起话来。八婆不时用她那浑浊现在看来甚至都缺少点生气的眼睛去看大明，大概是村长把大明刚才那一套说给八婆了。到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觉得挺高兴的，至于为什么值得如此高兴，没人去追究了，至少有关大杰魂魄的危险甚至都还没有发生。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实我们高兴得确实太早了，这甚至差点要了八婆的命。 </div> 第十二章 替补出村 ( )这一番工夫下来，约莫到了八点半左右。遵循八婆的说法，大杰暂时是不能离开村里了，而我们的工作必须得进行，原本我们的计划是大杰和我一组负责工程方面，大明温少一组负责日常生活用品，每组都有一个能说金江话的，这样就避免了被宰的危险。现在，工程只剩我一个了，工作大大的不方便起来。一番商讨之后准备改变计划，我们剩下的三个合为一组，工程生活一并干了。在我们商讨的当儿，村长用村里唯一的一部固定电话联系附近村里的小货车司机。这电话是政府为村里配的，用以方便村民跟家里联系或医院联系什么的，同时也方便了政府有什么政策之类能及时告知村里。电话就放在阿莲房间对面的娱乐室里，隔着院子和那颗大大的柏树，这娱乐室有一台看起来约莫有32英寸的大彩电，房子平顶上还装了一个大接收器，这样就能收看到比较多的电视节目，晚间的时候上区的许多行动方便的老人都聚到这里看看电视，这比什么都好。孩子们也来，所以一到晚上，下区是很热闹的。我们四个就坐在柏树下商量。 正在我往小笔记本上写东西的时候，头被一个大家伙，不，是个大帽子，圆形的类似帽子的家伙给扣住了，老天！我忙摘下一看，竹制的斗笠，我认得这东西！阿莲就站在我面前，从我这个角度看，她足够娇俏的立在那里，阳光从她的侧面而来，我得移开目光。她自己头上也戴着一个一样的斗笠，手里还拿着两个，这是为大明温少准备的。她说这是她爸爸自己编织的，用后山的竹子，轻盈通风，又能很好的遮住阳光，编织得相当精美，这东西要拿到城里，绝对是他妈的工艺品，真正的工艺品！ “妈妈说让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样大杰哥哥就可以安心的休息啦！”她一脸的正经。 “你不用帮忙家里干活吗？”我比较关心这个，我们不能耽误他们的农事。 “没事的，我们家的玉米已经收完了，我现在在家也就是搓玉米晒玉米而已啦。” “那还是耽误了嘛。”我坚持道。 “那。。。这样好了，反正大杰哥哥也不能出村，就让他在家帮我搓玉米好啦。”阿莲好像想到了一条不错的主意，声音也欢喜起来。她好像很乐意非得跟我们一块儿，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你们怎么说？”我只好征询他们几个的意见。我实在无法再想出什么理由来拒绝。 “我看行！多了阿莲这个地道的本地人那就更方便啦。”大明乐道。 “如果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就OK了，一是大杰会不会搓玉米？还有就是我们这可是苦差事，阿莲小姐有没有问题？”温少比较谨慎。 “大哥，小时候我家也是种地的，所以这东西一点问题没有。”大杰表示。他眉心与喉咙间的红印还没有消失，看起来仿佛更加鲜红的样子，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 “在我看来，你们四个就像是一堆大少爷一样，你们都没有问题，我就更没有问题啦。”阿莲说。 “那罗婶同意了的？”我最后问道。 “是我妈让我来帮你们的。” “那，好！阿莲你赶紧给大杰安排玉米大任务去，我们准备准备就出发！” 村长已经联系好外村的货车司机了，他在村子外围的那条公路那里等我们。这司机跟村里相熟，附近村落的也就数他还时常来村里，有时候帮村里的老人们拉点柴火东西之类的，用村长的话说，这人是好人，不怕也不嫌弃他们。 我们走上那条田间小道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光景了。太阳正开始变得燥热。温少在路边一科歪脖树下给我们照相的当儿，我看见了前面走过来一人，颇有点眼熟。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堵车那会儿遇上的白裤瑶人，黑黝黝的正朝我们走来。他们三个这会儿也觉察到有点眼熟的样子了，阿莲拉过我们站在一边让道给他过去。他还是那副神情，只顾拿眼来盯着我们看，我们没觉得什么好怕，自然也大大方方的上下打量他。这不过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就各自走了。 等到得村口却发现一辆古老的拖拉机盘踞路边阴凉处。这真是一辆古老的拖拉机，我是说现在在农村都难得一见的那种古老。没有方向盘，手扶的那种，车头是一台厚重的柴油机，启动的时候要用一倒Z字形的摇杆把儿去摇动柴油机运转，在路上跑起来嘭嘭作响冒出一股股的黑烟。这玩意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大明干脆就不知道这是什么。这就是村长说的那辆小货车。司机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不高却比较结实，一身土黄色的衣服，脚下整整齐齐的穿着一对洗褪色了的解放鞋，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阿莲跟他是相熟的，所以交流起来就比较容易，少不得互相介绍认识，而我们修建厕所必须的请一个建筑师傅，他们管这叫砌墙师傅，也就是这位司机，姓莫，人称莫老爷。 四个人，四顶斗笠，坐在拖拉机的货斗里，上下颠簸，这样的场景弄得我们三个一路上都大呼小叫，引人侧目。阿莲毕竟是女儿家，再加上她对这也不新鲜，所以还比较淡定，只是被我们逗得忍俊不禁，一路的欢声笑语。 作者题外话：让大家久等了，以后我会每天更新一点，多谢大家的支持！ </div> 第十三章 善有善遇 ( )按照原定的计划，阿莲顶替大杰跟我一道去购买水泥石灰沙子砖头之类，大明温少则在镇上负责日常用品，下午一时许在市场入口那家饭馆碰头吃饭。到得镇上，莫老爷先放下大明和温少，我们则继续往镇子的东边开去，莫老爷说建筑用的东西都在镇的那一边。 关于买材料，我实在是不想再多说，这简直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除了点头付钱之外，就只有跟阿莲闲聊，其他的包括去哪买，怎么买，买多少，分几趟运送，谈价钱等莫老爷全部搞定。这真是隔行如隔山，再说了，我跟这个起码隔着好几座喜马拉雅！这莫老爷子实在是很可靠，出门终于遇着贵人了。到得后来知晓大明他们两个为了几毛钱跟那些杂货店老板吹号打嘴仗硝烟四起，哪敢将我们这边的情况以事实告知，身家性命还是小心为上！ 中午碰头吃饭的时候，拖拉机已经装上了满满一车墙砖，再将所购买的被子褥子锅瓢纸桶之类搬了上去，就只剩下勉强能蹲下四个人的空隙了。 饭馆的老板已经认识我们，递上烟就能聊起来，当他确切得知我们竟然是去麻风村做志愿者时，脸上惊讶的神情毫不掩饰！ “你们这些城里人，大学生啊！居然能跑到我们这山沟沟里来，还是去帮助那些‘病佬’的，真正的难得！好人啊！所以说读书读得多就是不一样。”说着还竖起大拇指来。 得此当堂谬赞，就算脸皮厚如我们几个都有点吃不消，只得虚应。 “得，这顿我请了，你们千万不要客气!就当我为你们志愿者服务一次。”这四十来岁的汉子豪爽起来。 “这不好意思啊，不行不行。”我慌忙推却。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是大学生，能来到我们这地方就已经是委屈你们了，你们还是来做好事的呢，这饭我要是不请，我晚上睡都睡不着！”老板唾沫横飞的样子，很是激动。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温少道。 “对嘛，来来来，这边坐，这儿凉快。”说着把我们引向里间靠院子的一处坐下。 这一顿，老板可真没小气，菜上了满满一桌子，这还是我们极力阻拦推却的结果。还坐下跟我们一块儿喝酒聊天儿，间中还忠告我们不要招惹当地的瑶族人，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由不得我们掌控，打一开始我们就踏上了一条未知的路。 后来，这饭馆成了我们志愿者的指定餐馆，老板跟我们也成了莫逆之交，只要是劳动营的志愿者，去他那吃饭一律免费，他坚持以这样的方式来支持我们的活动，用他的话说，他也算做了一回志愿者了。无心插柳下，老板对我们劳动营在此地的宣传也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等到所有的材料运完都快晚上八点了，把我们几个累得够呛，那些砖头沙子暂时堆放在上区的大空地上。村长黄大哥他们早早的做好了晚饭，这趟我们可学乖了，第二趟运货回村的时候就从镇上买来了许多的菜，不能老让他们破费，他们的生活总是比较艰难的。 大杰这一天下来也真没什么事，只间或感到些许的疲劳，不过到晚上坐定仔细看时，他眉间跟喉咙的红色印记更加鲜红，活脱脱像要滴出血来一般。下午村长带他一并去见过八婆，八婆表示这可能是麻瑶人真正找过大杰的魂，但是好在被八婆锁住了，所以并不能找着，也许就放弃了。这也说明那孩子的魂魄始终是没有被召唤回来。我顿时觉得也没那么害怕起来，感觉那些麻瑶人也许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 由于疲累的缘故，晚上并没有喝多少酒，倒是黄大哥跟村长喝得不亦乐乎，他两要是真喝起来，我们自然是一点也干涉不了的，就算我们四个加起来车轮他们，也无济于事，结果必定一样。 娱乐室照例人多起来的时候，我们就跑去跟村民们一块看电视交谈了，他们都知道了我们的到来，每个人见到我们都很开心，我是说打心底的开心。想想，他们在这样的村里，背着这样沉重的枷锁艰难的生活着，亲如子女都对他们避而远之，几十年来，都绝望地活着直到生命结束。但是，如今我们来了，我们大学生大老远的来了，对他们亲如子女！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全部！另外一个村里的老人对我说过，说他以前只是在等一天一天过去，等一天一天死的靠近，没有任何希望和期待。但我们来了之后，他的生命就开始有了期待，期待着我们下一次的到来。这句话让我一直感动至今，没有什么能比给予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以生命的希望更让人感触至深，那是一种对灵魂的震撼。 孩子们也知道来了四位大学生哥哥，带着好多好吃的，所以几乎所以的孩子都早早的聚集到娱乐室了，这可省去了我们不少的麻烦，不用一个一个去找。我们赶紧掏出了几乎全部的吃的东西拿来跟他们套近乎，是的，就是套近乎，这毫不奇怪，我们得跟他们建立起感情，快速的建立。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快的感受到我们对他们的爱和关心。等大部队到来的时候，我们还得给他们开一期为期十天的短课程，得好好教教他们关于卫生，关于理想，关于未来。 </div> 第十四章 夜寂 ( )约莫十一点左右，大伙都睡下了，山里的夜晚很嘈杂也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虫鸣蛙叫，那真正的一片一片，却安静到足以让你陶醉然后感觉到孤单。我愈发的清醒，这正是让我讨厌的地方，我本该倒头大睡的，我需要足够的休息。我想是在我数到九百声蛙叫的时候，就爬了起来，到院子里的大柏树下坐下，后来干脆就坐到了村口的小道上，从柏树下往外直走就到了，几十步的距离。院子外围靠近小道的一块地方被罗婶种了一大片的苦瓜，支了大竹架子爬得满处都是，大小长短的苦瓜在夜风中微微晃动，也许这些家伙也睡不着，谁知道呢。 我坐在小道远离苦瓜架子的一边，下面就是一片片的桑树，并没有多高，一大片都是一直到远处黑呼呼的山峦处。我得抽烟，这样的时候不抽烟还不如睡觉的好。我把烟点着，然后整盒就放在路边上，再放上打火机，深吸起来。这样的夜真他妈的让人惬意，也让人讨厌！有风从山那边吹了过来，真是凉爽，山里的夜风总是带着某处的清香，或者是野花香的味道，很远的某处，有花正在夜间怒放。 就在我这支烟甚至都还没抽完的时候，听见了后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这让我很难受，这样的时候我可不想被打扰。所以我都懒得回头看看是谁。等到又是一阵香风袭来时，我才知道是谁，奇怪的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我讨厌自己。阿莲在我身边就那么坐了下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自己一个人在这抽闷烟呢？”她把头发拢到身后。 “我可不抽闷烟，闷的时候只是喝酒。睡不着嘛，躺着也难受，还不如起来坐坐，难得这样的夜晚。” “我也睡不着。” “哦？你为什么睡不着呢？”我好奇起来。 “还不就是因为你们几个！”阿莲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刹那间似乎又有些明白。 “啊？哎呀，阿莲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我等几个毛头小伙有鲁莽冲撞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我故意想要逗她，免得气氛凝重。 果真这小姑娘家家的很容易逗乐，旋即她就轻笑出声来，还一边得憋住以免笑得太大声，打扰这安静的夜。 “委员长哥哥你才是最没正经的，平时倒是隐藏得厉害。” “这么机密的事也被你发现！真厉害！看来我还是藏得不够好，要继续努力！” “放心，我会揭发你的。”说完又自顾自的笑起来。 我又点了支烟，其实是手实在没有地方可以着落，我可不想双手抱膝假装深沉，这让人恶心的行径高中时期可没少干，现在要再让我干这事，我非得疯了不可。 突然没了声音，我略斜目光，看到阿莲小心的把烟移到了她的另一边，拜托，我要再拿非得起身不可！不然，得伸过她的背后，那样就像搂着她一样，我不能这样！ “委员长哥哥，你能跟我说说大学是什么样子的吗？”她似乎望着着远处，又似乎哪也没看。 “这个。。。。。”我彻底地明白了，确实是我们几个惹着她了。 “大学其实就是一种生活，一大帮自以为是的热血青年的群居生活。像我们这样的，人生无非就三个阶段：家、学校和社会。小的时候在家里有父母爱护，无忧无虑最是幸福。幼儿园，学前班，小学，中学，大学，书越念越多，离父母也越来越远，离家远了便开始成长，所以大学只是我们安全成长的最后一站，也是青春的最后一站。在大学里，升学的压力少了，可以自由自在，是一个彰显自我的地方，似乎真正的青春从这里开始，又由这里结束。”我尽量将大学描述得没想象中那么美好，也有可能我说的就是事实。 “我好像明白一点。那我就是直接从家跨入社会的那种人！”她还是直直的望住远处的黑暗。 “你真聪明。你是在家成长，而我们则是四处漂泊，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换，真是可怜！” “那我宁愿漂泊。” 我明白，不管我如何开导，她始终是绕不开这个遗憾，也许将是毕生的遗憾。一种生活的缺失，一种青春的缺失。 “阿莲你多大了？”我问道。 “19岁零两个月。” “哦，那就是大姑娘了！” “是啊，长大了，所以就不能再任性。有时候很不明白，为什么我非得让着这个让着那个，爸爸妈妈还总是说我任性。” “小的时候，我常常跟我弟弟吵架甚至打架，但是不管谁对谁错，到最后总归就是我的错，爸妈会说，你是哥哥，得让着弟弟。于是我让着他护着他，这是爱幼。一晃就是二十几年过去了，如今我长大了，爸爸妈妈却渐渐老去，我是儿子，得让着点父母，不能做一些让他们担心或痛心的事情，这是尊老。等再大一点，有女朋友有妻子了，也得让着她，这叫责任。哎呀，我也就常常感叹，这什么他妈的狗屁生活，要我让着全世界！不过感叹归感叹，也只能骂几句解解恨了事。看来只有等到我老的时候，才能享受被人让着的滋味咯。”这不是开导他，也算是开导自己。 “起码你还比我好嘛，以后找个好的男朋友好的老公，然后就让他让着你！比我要早享受好几十年啊！太羡慕你了！”我跟着就打趣道。 “这样说来，你确实比我要惨点，不过要是我没找到一个好的老公，那又命苦了呀。而且，我父母还是得过病的，谁会看得上我呢？”阿莲幽幽道。她实在是有点悲观。这怨不得她，在这村里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生活于她确实有欠公平。不过，公平这玩意本来就是一个恶心的东西！ 就在我要说话的时候，前面的黑暗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 </div> 第十五章 革命先驱 ( )我说过，前面是一大片的开阔地，种慢了及肩高的桑树，大片大片的叶子完全遮住了土地。先是嘭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接着悉悉索索的，约莫三十米开外的桑树一阵急剧摇晃。这真是让我吓了好大一跳！腾地就站了起来。一小会儿工夫，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哪怕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我肯定不会弄错！再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了，接着我便尴尬起来，阿莲居然把我挡在了她的身后！我真是过紧张了！她把我挡在了身后！我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这实在太让我狼狈了。我赶紧侧身跟她并排站在了那里，她依然仔细严肃地瞧着那片发出声响的桑树，看样子像是知道点什么。不过在我看来，这个时候她真是太帅了！ “是什么东西？”我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她的回答出乎我意料的干脆。 “要不去看看？”这更让我惊讶！ “好，回去拿手电先。”这反而激发了我，要知道，这种时候是属于男人的时刻。 “你去把院子的灯开着，我去叫醒大明温少，让他们看着点大杰。刚才那声音有点像人摔倒的发出来的，鬼才知道是不是麻瑶那帮孙子！”这番冷静的言语，让我此刻回想起来依然崇拜我自己，真他妈的男人！当时我说完回头就往院子里走了去，看起来肯定是昂然的样子。 我悄悄地弄醒了大明温少，着他们不要言语，得走到房外，才迅速小声的说清楚情况，并把我的分析也说了出来。这会儿阿莲已经把院子灯给开着了，一片昏暗的光亮。 “喔唷，你小子心术不正啊，大半夜的跟人阿莲花前月下！你惨了！嘿嘿”大明这小子顶着双惺忪的眼珠子一脸淫笑！这真要命！我紧张的说了半天，他居然就盯住了这个！我那个绝望啊，连绵不绝起来！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今天八婆不是说过那帮人又寻过大杰的魂么？这就说得通了，因为八婆把大杰锁住了，所以他们找不了，有可能就直接寻人来了。”温少比较靠谱。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宁可信其有！”我说。 “那个先说正事，回头再审你哈！”大明终于醒悟了。 “我回屋看着大杰去，你跟温少去那边看看，不过别太深入，咱势单力薄容易有危险。” “嗯，这样也好，你回房把窗户锁死，一旦有事就喊，我跟温少也一样！”我点头同意大明。 说着回房拿出手电，这是我们进村必备的装备，有的村庄甚至是不通电的，所以手电这东西就变成了每个参加劳动营的志愿者的必备物品。我跟温少正寻思找两根木棒之类的做防身用时，看到对面的阿莲从房里走了出来。你绝对想不带她手里拿了什么！左手拿着把大手电，装三节五号干电池的那种，右手却拖着一把砍刀！真家伙！我的天！就跟《大刀》里的一模一样！刀身厚重乌黑，约莫三尺来长，还有条血槽，刀刃看起来十分锋利，血挡下面的刀把缠了一层类似铜丝的东西。拿在手里，简直就能让你瞬间有敢独自跳下桑树地里去探个究竟的胆气！我跟温少直愣愣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这块东西是我爷爷留给我爸的，据说还砍死过鬼子呢！”阿莲见我俩傻眼便解说道。 “我靠！得拜拜！敬个礼先！这东西敢情还是革命先驱啊！”我又胡言乱语起来。 “来来来，让我跟革命前辈好好亲近亲近！”到底还是这小子抢先把刀夺了去。 “奶奶的，算你快！”我一边盯着刀一边愤愤道。 “你们两个啊！哎，别忘了正事啊！”阿莲实在是无语了。 “对对对，这就一把刀啊，防不了两个，再去厨房弄把柴刀！”我赶紧回神先。 “什么两个？你不去？”阿莲疑惑道。 “什么我不去？是阿莲小姐你不能去，老老实实回房待着！”我说。 “哼，那把刀还我！”阿莲不肯就范。 “我的小姑奶奶哎，这万一要真是那帮家伙，很危险啊！”我试图说服他。随即捅了捅一边正跟“革命先驱”兀自亲近的温少，让他帮手。 “啊，那个阿莲啊，这确实很危险的哈，你也知道你长这么漂亮，万一被那帮家伙看上了可就麻烦大了！”温少连哄带骗的，这他妈的还不如不说。 “别罗里嗦了，两老大男人比我还婆妈！”阿莲这简直就是绝招，我们实在是没有还嘴的余地了。无奈只好摸到厨房又找了两把柴刀一并去看个究竟。 可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发出声响的东西早就没有待在原地了，我们沿着田埂来回寻查了几遍，什么也没发现，就连老鼠都没有一只。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手心里的汗也慢慢干了。回到我跟阿莲刚才坐的地方只顾拿手电往前方一通乱照，光柱的尽头依然是黑乎乎的暗夜，耳旁除了蛙叫虫吼之外就只有我们三个呼吸的声音。我的烟还躺在地上，顺手捡了起来给温少点上，自己也点起一支。 “妈的，害老子大半夜的折腾，什么破玩意儿给老子找着非剁了丫不可！”温少说着还舞动了几下“革命先驱”。 “嘭！” 接着又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桑田里跑动。 大片大片的桑树在晃动，竟然就在刚才发生状况处左边约十来米左右，我们刚才寻查过的地方！ “**个X的！”温少发起狠来，提着“革命先驱”一蹦跳下桑田往那边追去。 作者题外话：在我一边码字的时候，村里的老人一边离去。 我时常想起那些离去的老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依然鲜活在记忆里，好似不曾离去，一直在小村落里等着我和我们回去。 如果没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么死就死了，对他们来说真的是种解脱，一了百了。如果有那么一个世界，我们终会再见的，人世间的诸多坎坷在那里或许只是一箩筐的笑话。 希望在那个世界，众生平等！ </div> 第十六章 追 ( )事实上我被温少的举动吓了一跳，旋即也感觉开始沸腾起来，紧了紧手中的柴刀，把烟一扔跟着就要往下跳。不过我突然想起了背后还有阿莲。 “赶紧回房，把门窗关好了！”说完便跳下桑田。 可是，谁都猜得到，这小家伙是肯定不会回去的，我刚没跑出几步，便听到她跟着就跳了下来。我无奈叹了叹气，心想着万一有起事来一定要保护好她。这样想想便也没觉得什么了，赶忙往前面追，温少手电的光亮快要消失了。 没试过大半夜的在桑田里跑的话，是肯定不会知道这会有多难受！你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地下，我是说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你能踩到些什么，也许有个坑之类的，或者就是一个小土堆儿。及肩高的桑树粗粗糙糙的刮着你的肉，跑的时候还得不断拨开树干，这太糟糕了!我在奔跑的过程中摔了好些跤，有一次没等爬起来就被后面摔过来的阿莲压在身上！这要是平常时刻，那该多美妙啊！偏偏在这要命的时候。只能爬起来拉着她继续追。 等我们约莫追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时，什么都没有发现！太安静了!我是说甚至连青蛙虫子的声音都没有！我只能听见我们的喘气声，仅此而已！温少却不在这儿！连他的手电也没有了光影，甚至没有声息。 “奶奶的，这小子莫非碰上女鬼了？”我打趣道。其实这个时候我并未觉得怎么害怕，这实在没有理由可以解释。 “别乱说话啊！”阿莲被我拽在后面。我们两拿住两支手电四处胡乱照射，可确实没有一点温少的动静，哪怕一丁点都没有。 “梭梭梭”的声音从前方手电尽头处的黑暗里传了来。这有点像，对，如果你听过大蛇在草丛上碾过的话，就是这声音。只要你看过动物世界就肯定会明白的。 “温少哥哥？”阿莲喊了出来。 “嘘！”我示意阿莲噤声。如果这真是蛇的话，我们最好就是熄掉手电，保持不动。 “关掉手电，别动！”我低声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约莫有三五分钟的光景，我跟阿莲就静静地站在黑暗里，但什么都听不见，安静得就像地狱一样。那“梭梭”的声音霎时就消失了。我们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她靠得我非常近，我是说非常。 这让我突然感到了急剧的恐惧。就像一个无比清晰的噩梦，我清楚的感觉到周围有如实质的恐惧，却无法动弹。我的手被阿莲抓得有些疼，这姑娘也开始害怕起来。 “温少！”我突然竭尽全身的力气大喊。几乎是伏在我后背的阿莲被我这突然的叫声着实吓得不轻，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栗。但这样能让我释放掉部分恐惧。这个时候，我得保持冷静，绝对不能恐惧，哪怕是真的有也得藏起来！ 我的喊叫似乎并不能传开多远，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被封住了。 而温少依然声响全无。 “温少！”我接着再喊。周围的黑暗吞噬掉我全部的声音，甚至快要把我跟阿莲一并吞掉。除了身后远处院子里昏暗的灯光，我们的手电光亮能照着的全是黑暗。 “温少哥哥！”阿莲也开始喊，我能听到这声音里带着点颤抖。 四周依然一片死寂。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我们的右侧传了来。 我的反应几乎是达到了零点零几秒，这绝对不夸张！我转身把阿莲挡到身后，手电直直射过去，并举起了柴刀。管他妈的什么东西，就是阎王驾到老子也剁他娘的！ “呀啊！”我直喝着给自己壮起胆来欲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将过去。 “等等！”身后的阿莲拉住了我。 “好像是温少哥哥。” 拨动桑树的声音。手电射到的隐约是个人的模样，但是看不真切。往我们所在的地方跌撞了过来。 “温少？”我他妈快要哭出来了！ 那人只低着头一直冲了过来。没有回应。 我举起柴刀的手心湿透了，甚至都快抓不紧刀柄。这样的鬼事情，我这二十几年他妈的就没经历过！ 等到能清楚的看到确定是温少时，阿莲却比我先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温少。“革命先驱”依然被他死死地拽在手里。看起来满脸是泥土，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当时的脸色是怎么样的，我是说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发誓我肯定没有看到！我抱住了他！ “你他妈的怎么连屁都不放一个！？”我变得气愤起来。 “委员长哥哥，我们先回去再说！”阿莲无比冷静。 我们夹着温少，回到了院子里柏树下坐住。一路上再也没有什么异常，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周围又热闹了起来，仿佛我跟阿莲一直坐在路边聊天一样，迷人的山里的夜晚。如果你听过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的话，你肯定能明白这样的夜晚是多么迷人。 温少除了不说话，一切正常。 我跟阿莲并排坐在温少前面，互相望着，那种感觉我简直没法描述。这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是说我根本解释不了。你或者可以试着想象，当你坐在客厅或者卧室什么的，突然听到厨房或卫生间有声音，甚至是有人在洗澡的声音，你跑了过去什么也没有！等你回到客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尽管试着想象就好了。 “你他妈倒是蹦个屁啊！”我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漆黑，你小声点!”温少突然就回过神来。 这让我很是气愤，我简直气愤到了极点！我只是以为他故意不说话，要知道这让我害怕到了极点。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有踏实过，我还是营长，发生这样的事情有可能就要连这期营都开不成了，没人可以为二十几个人的生命安全负责，没人！他他妈的竟然在这种时候不说话！ “我操你个X”说着一拳打了过去。这显然是夹着对恐惧的报复的一拳。温少被我打翻在地。我肯定是疯了。因为事后我根本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打他一拳。但我结结实实的打了。 “委员长哥哥！”阿莲再一次拉住了我，她的力气可比我想象的要大多了。 “妈的，你再打一拳试试，老子剁了你！”温少一边爬起来一边狠狠道。并作势要扑过来。 “操！就你有刀？”我绝对不是好对付的，我是说当有人惹怒我的时候。就准备起势应对。 “温少哥哥！”阿莲挪到了我跟温少中间。 “你们俩别吵，都冷静点！” “怎么回事？”大明听到了声响跑了出来。刚才由于他是待在屋子里，我们隔得又十分远，所以他并没有听到什么。这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吵吵了起来，只要他还没有睡着，就肯定能听见。不过，他到底有没有睡着，谁知道呢。 “大明哥哥，你快点来拉住他们，这两个神经病要打起来。”阿莲赶紧向大明求助。 大明一脸疑惑地拖住了离他比较近的我。 “你们两个搞什么东西？打个球啊打！把刀放下！”大明强势来抢我的刀。这哥们虽然比我矮点儿，但比我更壮实。高中时候我跟另外一哥们合起来揍他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我本来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揍温少一拳，现在大明抢了出来，我顿时冷静了下来，让得大明把手里的刀夺了过去。 阿莲也把温少稳定了下来，跟着把“革命先驱”也拿到了手里。大明这才见到这么一把刀，眼光也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不过只是一会儿的时间而已，这个时候绝对不适合欣赏任何东西。 “到底怎么回事？”大明发问道。 “咦，温少脸怎么这么红的？” 我这才注意到温少的脸果然红得异常。 </div> 第十七章 疑惑 (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少哥哥你碰着什么东西了？”阿莲见此问道。 温少退后坐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那模样好似很久没有呼吸空气一般。 “我也不知道我碰到了什么。刚才我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追过去，我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前面跑，每次等我追近的时候，那声音又忽地到前面去了，总是差一点。” 温少缓缓说着。我们几个也围着他坐下来。 “等到后来，那声音就突然消失了，我于是停了下来。奇怪的是，太他妈安静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和心跳，就连你们两个也没了声响，仿佛整个空间塌陷了下去，只得我一个人存在。” 我和阿莲同时看向了对方，这感觉跟我们的一模一样！ “你们两个怎么了？”大明发觉我们的异样。 “我们追失温少的时候，跟他说的情况一模一样！一切声响在一瞬间消失。”我回答。 大明这时候也不自然起来。 “当时老子真他娘的害怕了起来，所以想喊几声看看你们在哪，谁知道，根本就喊不出来！就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越想喊越喊不出。对了，跟有时候做恶梦一样，明明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醒着的，甚至连周围的情形都很清晰，总感觉有古怪的东西压着自己，想喊喊不出来。”说到这，温少停了下来，好似刚才的情形让他仍心有余悸。 “有烟没？” “我去拿。”大明说着就往屋里跑去。 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支烟，酒能壮胆，而烟却能压惊让人冷静。 “我还有包烟在路边呢，我去拿回来先。”我突然想起我落下的那包烟。 “还是不要去了，天亮再。”阿莲拉住了我。 “也是，别去了，免得再有点什么鬼事情。”温少也担心着道。 我想想确实也是，这个时候保不准再发生点什么诡异的事情，总是不好的。魂灵的东西已经大大超出我们的理解范畴了，而刚才发生的事情更让人匪夷所思，我的脑袋开始变得混乱。 “操！”我低低地骂了一句。 大明手里揣着烟疾步走了回来，我们三个每人点上。各自深吸几口，果然舒服了许多。 “后来怎么回事？我们眼见也失去了你的踪影，一直有喊你来着，没有听到么？”我问道。 “那是后来的事了。我发觉我喊不出声的时候，就回头想看看你们在哪。我一回头。。。”温少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烟！ 这肯定是不同寻常的事情！ “我一回头，突然眼前急剧的光亮，霎时一切全白了。很难受！前一刻全是黑暗，突然全光亮起来，我赶紧闭上眼，但依然是亮的。接着就被什么东西撞倒了，力道很大，我几乎晕厥过去。” 我突然感觉到手紧了紧。天，原来阿莲一直握着我的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完全不知道。这丫头看来是吓着了。于是我也握紧了她以示鼓励和安慰，但是并未想着这有什么不妥，没有要放开的想法。或者当时我根本就没工夫去管这档子事。不过这样一来我竟然变得清醒起来，这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这样的感觉。我想，阿莲肯定也意识到了她是握着我的。不过由于我们坐得比较近，又是背着光，手垂在两人之间，大明他们两个自然比较难以发现。 “等到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卧在田里，周围也正常了，那一刻感觉蛙叫虫叫真他妈亲切！接着就听到委员长在喊我了。但我依然说不出话来，手电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隐约听到你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所以就朝你们跑了过去。” “那就是说，你是刚才才能说话的？”大明问道。 “是啊，委员长一直让我说话，但我实在是说不出来，感觉喉咙被死死掐住了。直到回到这里，定了一会儿之后才能说出来。妈的，一说话就被他揍了一拳。” 这让我有点内疚起来，我只是以为他故意不说话的，这实在是个大误会。 “那样的情况下，委员长的心境是可以理解的了。”大明帮我开脱。 “你奶奶的，我以为你他娘的是吓傻了故意不说话，我他娘的也是又急有怕。”我只好解释道。 “我明的了，大家兄弟，没事的。”温少朝我笑了笑。 “我要是不拦着你们，你们会不会真打起来啊？”一直安静的阿莲突然问道。 这真是个天真的问题。这丫头。不过却让气氛顿时缓了下来，这一缓我们几个就都恢复了清醒，起码从当时的恐惧中暂时解脱了出来。 “那就难说了，没准真得开战。我跟大明就经常打架的。”我笑了起来，抓着她的手紧了紧。这个举动令她把头不自然的扭向了大明，不敢看我，这更让我确定她肯定是意识到我们是握在一起的，顿时大感有趣。 “是呢，我跟这小子经常打的，所以你要是不拦住的话，哎呀，两个都拿住刀，到时候我们只有为他们收尸的份了。”大明也打趣起来。 这时候大家的烟都抽没了，大明适时地扔了过来。点烟的当儿又陷入了沉默。在村里真是能抽很多的烟，这不是刻意想去抽或者有瘾什么的，一切出乎自然，而且你从来不会觉得烟能有那么好抽的。 “你怎么跑了那么远的，照理说，我们就追在你身后，不可能你能跑出那么远啊？”我记得当时他离我们起码五十米开外。 “你追的时候有没有摔跤的？”我接着问道。 “不摔就有鬼了，那鬼桑田里高低不平的，有时候踩上去那些干泥土还会滚动。”温少答道。 “那就奇怪了，我跳下去的时候，你离我最多不过十来米的样子。”这确实让我很费解。 “你们从发现温少失踪开始到后来听到他动静，中间约莫隔了多长时间？”大明这小子又适时展现了他冷静缜密的一面。 “大约最多也就十来分钟那样。可能还不到。”我想了想，但实在是无法精准估算出来，那种情况下，一分钟都会觉得漫长。 “那温少你最早听到他们喊你是在你发现你卧在地上的时候？” “嗯，那时候我虽然还是觉得晕晕乎乎的，但是可以肯定有听到他们喊我。”温少仔细回答。 “那我们就从你听到他们声音这一刻往前推，”大明转过头对向我跟阿莲，“到你们发现温少失踪，在这一时间段里，我觉得有两个地方比较疑惑，或者我们可以试着想一想。” “这段时间里，你们同时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安静，有没有觉得这比较奇怪？”大明继续道。 “也就是说，在这一刻，温少感觉你们没了声息，而你们同时发现温少失了踪。如果没有古怪，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是一。” “第二，就是在同样的条件下，你们只是前后脚的问题，刚才委员长说离温少最多不过十来米的光景，而且都有摔跤，那正常情况下，温少不可能跑出那么远！” “还有，既然你们都听到过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表示确实有声音源，否则就是‘耳惑’，类似障眼法之类的障耳法，如果是前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出动静？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我们后来有听到‘梭梭’的声音，当时觉得像是蛇在爬动，现在想想也有可能是拖住东西行走所发出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有人，或者有东西把温少撞晕后还把他拖了一段距离？”大明接口道。他的脑子实在够他妈的好用。 “嗯，这样既解释了我们听到的声音，又能解释为什么温少离我们那么远。” “什么时候听到的？” “在发现温少不见之后，当时我没当回事，以为温少追到下面田了，所以并不是很担心，阿莲还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然后我以为可能是蛇，所以我们就把手电灭掉噤声了。”我回答。 这个时候我隐约想到了些什么，但说不清楚。 “我觉得是有人或东西故意把你们引开了。委员长你追的时候确定前面是温少？”大明貌似对整件事清晰起来。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还真不敢肯定。慌乱间有这个可能性。” “有道理！在我摔跤倒地的时候就是最佳时机。”温少也明白起来。 “这其中有个关键，就是必须要使你们分开跑！否则要是温少摔一跤爬起来发现多了一个人，那将会是个笑话！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你们所听到发出动静的地方应该是同一地方，最初追去的地方肯定是同一个方向，那为何后来分开了呢？” “这就对了！我追下去的时候听到声音发生了转移，所以我也就改变了方向！”温少这时候豁然开朗的样子。 “委员长你跟阿莲有没有听到？”大明转过来问我们。 我望了望阿莲，她摇头表示没有。 “我也没有，当时场面比较混乱，我一边想跟住温少，怕他独自追去不安全，一边又要顾着阿莲，所以没留意太多。” “操！跟老子玩阴的！”温少狠狠骂了一句。 “这帮麻瑶子真他妈吃饱了撑的！没事整这么复杂干吗？”我也愤愤道。 “慢着，那我一直像被掐住脖子的似的说出话来又是怎么回事？”温少对这个很是不爽。 “如果真是他们，这点小把戏应该是小菜一碟咯！等一会天亮后问问八婆就知道了。”阿莲也终于明白了过来。其实这丫头是很聪明的，可千万别小瞧了她。 “他奶奶的，如果真是他们，那把温少整晕又不对他怎么样，这他娘的算怎么一回事？”大明声音有点奇怪。 我太了解这小子了！看他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真他妈的心理素质好的不得了！ “莫非，被麻瑶女同胞们。。。。。嘿嘿嘿。”一脸YY。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面对怎样的绝境，大明总是能让人忘掉周身的一切。像他常说的那样，老子淡定！ “快验明正身！”我跟着起哄起来。说完便起身要扑上去。 但我忘了一件事。悲剧。 </div> 第十八章 土八路 ( )我实在是忘记了，我还拉着阿莲的手。 我一站起来，就把阿莲带了起来，谁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这下可好！ 大明的眼睛几乎瞬间睁大了一倍有余。温少也表示出空前绝后的惊讶！我这跟阿莲放开也不是，不放也不妥，就僵住了。四周安静下来。我在心里不断地读秒，到第十秒的时候，我很清楚的记得，是第十秒的时候，这两小子同时爆发了。 “靠！温少，赶紧报仇！看来是这小子把你弄晕的，你坏他们好事啊！” “奶奶的，太不够兄弟了，有豆腐都不一块吃！” “你惨了！老实交代，坦白从严抗拒从宽！” “猥亵我们清纯靓丽的阿莲多久了？” “唉，你他妈好歹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啊，怎么转眼就成辛勤的园丁了啊！？” 。。。。。。。 阿莲这时候已经是满脸通红了，我却大乐，这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我这两个兄弟从刚才的惊吓中彻底恢复了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需要的就是放下，乐观从容去面对。 “奶奶的，老子在前面打生打死，你们两个跟后面小手儿拉着，小腿儿跑着，难怪把我一热血青年弄失踪。”温少一脸“义愤填膺”。 “哎呀，你们俩好歹也是我多年的兄弟啊，不能这么不信任我啊，我革命意志坚定，轻易不能沦陷的！”我一通胡言乱语。 “嘿呀嘿呀，你他娘的明显是敌占区的干活，花姑娘的都被你牵在手里了，温少，为*献身的时候到了，拿下！”说罢就摆开架势要冲将过来捉拿我。 “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说，打不过就跑啊！”我一声发喊拉起阿莲就跑。 “弟兄们冲啊！活捉老蒋！”温少大刀指天作大义凛然状。 “靠，叫你为*献身，你连老蒋都活捉？”大明好兄弟啊。可说归说，他妈的腿可没闲着，蹬蹬就追了来。 “对哦，”温少一愣，“巴嘎雅路！”接着一声鬼吼便往我们逃跑的前方截去。 “妈的越来越不长进，现在干脆成鬼子了！”大明大笑着骂道。 阿莲早就笑翻了，什么脸红尴尬害怕全他妈丢到了西方极乐。 到底是被他们给生擒了。又是好一阵胡闹。 阿莲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的拉住他俩，算是安抚他们那“脆弱的少男之心”。我是受尽了折磨之后方得逃出生天，坐在柏树下抽烟。 “嘭！” “哎呀！” 村长的房内接连发出声响。我们早已如惊弓之鸟般。 “妈的，又来？” “村长！” 我刚一站起来，温少已像一头豹子般抄起家伙就冲了出去。这哥们明显对刚才被弄晕耿耿于怀。 “嘭！” 门被踹开了。 等我们赶到门口时，温少早已撞了进去。 接下来我所见到的场面，简直他妈的就是经典。 村长卷缩在高大的木床床脚处，一脸惊恐，温少提刀很是威猛地站定望住村长。 “你，你要干，干什么？”韦村长同志都给吓结巴了。 我们跟在温少后面，一进来看得这样的一番场面，顿时就明白过来。大明轻手轻脚地绕到温少与村长之间猫着腰煞有介事地看看这个盯盯那个。 “村长您老这是什么运动的干活？大半夜的吸收大地之精华？” “温少你他妈够有型！合着你想谋村篡位？滚一边去！” 真他娘的辛苦啊！这一通大笑！只是苦了村长，大半夜的从床上摔下来不说，还生生被温少吓得半死，房间门也被踢烂了。唉，可怜的小老头。 这一折腾，下区所有人都给吵醒了。 厨房一阵茶香传了来，横竖大家都醒了，离天光也不过就两个小时来的光景，所以干脆就不打算再睡，罗婶跟肖姨在厨房煮些茶水点心供我们聊天之用。村长这老酒棍从地上爬起来就去寻酒，说得好听，要压惊。这次我们再没阻止，因为我们也确实需要点酒压压惊。 除罗婶肖姨外，一众人等在树下围桌而坐，阿莲间或也帮忙倒茶添酒，罗成这小家伙可没这闲情，爬起来迷迷糊糊在我身边坐下，一会儿的工夫就趴进我怀里了。大杰精神好了很多，那些印记也没那么鲜红了，我们根本就不清楚红跟不红的好坏，想当然的以为颜色退去了该就是好转的迹象，所以也渐放了心。农家小院里，左手茶右手酒的乐得逍遥自在。 “给委员长倒满，他最爱喝！” “来来来，满上满上！罗婶、肖姨三大碗啦。”我比划着手势向厨房的罗婶和肖姨喊道。 其实这茶的味道，确实不怎么的，我说的是实话。但是，你越表示喜欢，喝的越多，罗婶她们就越高兴，被认同被赞赏自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而我们的目的就是要他们快乐起来，那就多喝点。到后来，只要罗婶、肖姨一煮茶，就会跟人说起委员长来，说起我最爱喝最能喝，脸上总洋溢出欢喜的神情。多年后的现在，依然清晰。 “酒酒酒，别光顾着喝茶！不陪我喝点，那门你们得负全责！”村长端着碗子嚷嚷。 “村长村长，我这儿我这儿，我这儿陪着您老呢。” “温少赶紧的陪着村长啊！” “你老小子也太嚣张了，平时看你是长辈让着你，惹毛了我，立马喝翻你！”我拍桌调戏村长。他从来就是个老顽童式的人物，我们的到来简直就让他焕发了人生的第二春，所以你怎么过分玩笑都不为过。 这下可好，在坐的全起哄起来，就连平日沉默寡言的罗叔都咧嘴可劲儿跟着喊，罗成几度被震醒。这村长就乐开了，直赞我够汉子，啪啪就干下一碗。娘亲啊！喝完还抹抹嘴斜斜地看了我一样，那眼神儿，*裸的挑衅！ “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我一左一右地把T恤袖子卷到肩上，提起碗就咕咚了下去。 “好！干掉村长！重建酒桌新秩序！”大明从来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大杰坐着嘿嘿阴笑，“我他妈感觉好久没沾酒了，老子现在胃缺酒！别怪我没警告你，韦八路你投降还来得及！” 这“八路”可非当年为建立新中国而浴血奋战的革命前辈，而是当地对民间自酿水酒的称呼，相当形象的称为“土八路”，在这里，甚至整个金江一带的农村，你只要提起“土八路”，没人会不知道的，你要是在路上看见一四五岁刚会跑的小娃崽子提溜着小酒瓶趔趄小跑，只要你问声，干嘛去？你能听到的只有三个字：“土八路”！ 村长好酒，那是远近闻名！这一来二去的，韦八路就成了村长的名儿，至于他的真名，可就真没几个人知道了。 “韦八路同志，你有难了！那门，嘿嘿嘿！”温少一阵怪笑。他的酒量，在志愿者群体里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单对单轻易可不敢挑衅村长，但是要联合起来，加上我们这会儿都他妈想喝酒，这样一来还真有一战之力！ “慢着，有事必须说清楚先！”村长慢条斯理，“你们几个晚上不睡觉，扛着刀耍把式？不会只是为了等我摔下床？” 这便是村长的老辣之处，他看出我们现在这状态极佳，一旦跟我们斗上，战果难料。到那时候我们遇到了些什么事就可能没法及时说出来了，得耽误事！其实他还是有相当的信心能把我们全撂倒的！ “好，让你倒也倒得明白！” 我们几个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我们的推断说了出来。 但是村长他们的反应却大大出乎我们意料！ </div> 第十九章 不可思议 ( )“还记得二十年前那桩子事？”这是罗叔用当地话跟村长说的。 村长盯着碗里的酒，霎时脸就阴沉了下来。 罗婶跟肖姨也围了过来。 “二十年前，那时候村里还很旺盛，大概有200来号人。有个姓陈的，叫陈会秋，刚从其他病区转来没多久，三十五六岁，比我稍大一点。昨晚你们罗婶讲的那个上吊的就是。” “当时这些田里种的全是苞谷，也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苞谷熟透了，苞谷杆焉儿黄的立着，大片大片的。那陈会秋临死几天也总说半夜听见有人在苞谷地里，要么就说是在喊叫，要么就说偷玉米，死那天早上逢人就说有人要抓他走，那些苞谷地里的人。当天晚上就上吊死了。”村长喝了口酒，手一抹嘴接着说道。 “起先我们只是以为他神经病了，村里也有过这样的事情，死了就死了。可我们在打点他身后事时才发现，他不是上吊死的。” 院里灯光昏黄，不时有飞蛾之类撞灯，投在地上大大的黑影在舞动，灯动起来，光也动起来，弄得好似整个空间都跟着动了起来。而村长此时表情的凝重让我们生出非比寻常的感觉。 “他整个身体都干瘪了，一夜之间！我们从绳子取下来的好似一块风干的躯壳，一个正值中年的庄稼汉子只有三五十来斤，所有的血肉都被抽干了。狗日的作孽啊，连舌头都被割了去！”村长有些悲愤。 “这怎么一回事？麻瑶？” “不是他们还有谁能有这种造孽的鬼把戏！”罗叔缓慢说道。 “没人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处，脖子上连勒痕都没有！舌头被齐根切走。一个大活人，头天还好好的，转眼就成了一块人干了！只剩层皮皱巴巴地包住骨头。” “村里头大家都明白是什么人干的，但都不敢说，虽然得了这样的病，但谁又不怕死呢？得病了，好歹政府给医治，能活下来！但得罪这些人，那就是死路一条啊！”罗叔本来就不擅长与人交流，加上国语确实有点勉强，但这番话经他口中说出，却更让人恐惧。 “八婆不管的？”我自然想起这神通的老人来。 “那个时候还没人清楚八婆有些本事，甚至连她的来历都不清楚，都以为只是一般的康复者。但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八婆。”村长回答。 “当时个个都很怕，连看一眼那干尸都被认为会惹祸上身，那时候村长还不是我，前任村长无奈只得组织了几个稍微大胆点的草草把老陈埋后山坳里。过了几天都没什么事，大家都松了气，但头七那天晚上，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下了一阵雷雨，后半夜雨停后非常清爽明朗。那个时候我还住在上区，靠后山路边那间屋，都后半夜了，大都都睡了，我跟你罗叔他们正壮年，精力好，又好酒，所以好几个年轻的都在我屋里喝酒。”村长说到酒，不自觉端起碗子就要喝，我们几个也听得一身冷，所以赶紧拿碗陪他喝。 “那会儿正好轮到罗叔坐酒庄子，突就听得门外扑哧响，晚间安静，所以这响声听得很真切。都喝了酒个个都是一般的汉子，所以就跑出去看，结果看到的竟然是老陈干尸扑在地上的泥水里！寿衣不知道是化了还是被扒了，浑身*皱皱巴巴的我现在都记得。” “很吓人咧，我腿都软了！”罗叔接口说。 “夏季的天气你们也知道，上半夜下完雨，下半夜就漫天繁星，那干尸就直愣愣的扑在那儿，周围鬼影儿都没一个，更别说人了。鬼他妈的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跑这儿来的！等回过神来，康老麻――前年报销了――回屋端了碗酒出来，朝着尸体淋拜了一番后我们才壮起胆子过去看究竟。”村长接过我递上的烟，开始摸打火机。大明赶紧着把火凑了上去。 “脸扑在泥洼子里，那头发倒是乌黑发亮活像个假发套扣在脑瓜上。我们看了一阵，见周围实在没什么其他人，或者是有，躲起来了，安静得很，所以就没那么怕了。拿来一根木棒子想把老陈翻过来，人死都死了，不能让他脸泡在泥水里遭这罪啊！” “干东西轻得很，我力用大了，一挑尸体就抛了起来，吓一大跳！个个都跑了开去。不过等跌落下来倒也好，到底是翻了过来，落在柴垛子上。脸上被泥水弄得浑浊不清，隐约嘴里好像咬着点什么，起初以为泥巴之类。还是康老麻明白事儿，弄来一小缸子酒把脸冲洗了干净。”村长停了下来，狠劲抽烟。我们知道接着肯定有事儿了。 “咬着什么了？”温少忍不住追问。 “狗日的！真他妈的比鬼子还狠啊！老陈嘴里咬住的就是他那被割掉的舌头！都淤黑发紫了！”事隔二十年之久，村长对此依然气愤难当。 “可怜了老陈，老实巴交的人，不该嘴欠惹着他们啊！” “他们这是在向你们示威警告？”大明问。 “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难不成老陈都干巴成那样了还能自己刨出坑跑回来？” “这也未免太霸道了？就因为骂了他们几句？”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应该是巧合，老陈死前那几天说有人晚上在苞谷地里搞什么，还说跑进去看了，但又说不清看到了些什么，到底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我们也都只当他神经了，所以也没往深了想。到后来老陈的干尸接二连三的跑回村来，我们才意识到没那么简单。” “接二连三！？”我们几乎是同时喊道。这实在很让人惊讶！ 罗叔在一边不住点头。 “是接二连三！等到第二天我们又把老陈埋回去的时候，发现那明显是被人刨开的！这他妈哪是人干的事啊！人都被整死了，尸身都不得安宁！这他妈的就是畜生！”村长干脆破口骂了起来。 “八路你小声点！没准那些东西就在周围！”罗婶到底是妇道人家，赶紧拍住了村长。 “我怕他娘个鸟！老子这些年早就活腻味了！等着看那些个杂种到底有几个脑袋！能把我怎么样？”敢情这老小子真是动怒了。 “您老息怒！他们再怎么能耐，他们的娘是不可能有鸟的，村长您别怕，只管骂。”大明真他妈的人才！这都能让他挑出毛病来。不过我却明白他的用心，这样的时候确实不适宜动怒。 果然我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村长也被这话给噎住了，哭笑不得。 “来来来，喝酒喝酒！韦八路同志，剩这点儿干了！”温少适时举起碗子。 </div> 第二十章 本事 ( )酒这玩意儿真是好东西，能定心能壮胆能解气能提神能打点气氛。这一小半碗下去颇有拨云见日的感觉，不过并不长久，一会儿就给乌云压回来了，咱只能透透气。 “难不成老陈的尸体埋了又被挖？”我们还是绕不开这坎儿。 “那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就是这样，我们白天埋回去，第二天起来一看，老陈又回来了，要么是坐在哪家门口，要么就是吊在村头那棵叔上，总是变着花样来！” “那尸体没有一点腐烂的？”大杰问出了我们都想知道的事情。 “怪就怪在这里，不管怎么折腾，日晒也好雨淋也好，那尸体总是一个样，干干巴巴的完好无损。”村长回答。 “舌头呢？总不能舌头也不腐烂？” “舌头在第二次回来的时候就没了。我们当时又是害怕又是气愤，明着肯定是斗不过，只好选几个胆子大点儿的晚上在村里守住，也好把情况弄个明白。但总是看不到，无论怎么都好，所有人到某个时段都会睡着！没人能清醒！这样几次之后再也没人敢守了。可是尸体还是回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当时的村长就想了办法，说把尸体烧掉！” “嗯，这是个办法！”我赞同道。 “办法倒是个办法，大家都赞成！可邪乎的是，尸体跟本就烧不掉！一大垛子柴眼见都烧成灰了，尸体依旧干干巴巴的色都不变！狗日的咧！你说老陈这生前造的是什么孽啊？死了还要受这等罪！”村长依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帮人有这么大本事的？”大杰的声音有点干涩，我们都听得出来这其中所散发出来的恐惧。如果他们真有这么邪门的本事，那大杰这趟就真的危险了。 “倒是不用那么害怕，后来在全村的人都陷入慌乱的时候，八婆一瘸一拐的将那尸体弄回了房里，那时候她的腿勉强还能行走。没人敢去阻拦她，谁都害怕。也不知她夜里她对那尸体做了些什么，那晚很安静，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以为那些畜生不会放过八婆，可什么也没有发生！到得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几乎是全村人都堵在八婆的门口，想看个究竟。” 村长停了下来示意阿莲倒酒。肖姨这时把最后一锅子茶端了出来，桌上干果点心之类的也吃了大半，周围愈发的黑暗起来，天将明了。而罗成这小家伙趴在我怀里睡得那叫一个安逸！我们的紧张害怕完全影响不到他的世界，或许他在梦里正吃我的巧克力呢，很有这个可能！ 这回谁都没有拒绝倒酒。阿莲给村长罗叔他们倒酒倒习惯了，所以倒了满满的一碗，这约莫得有半斤左右！我看着碗里依然打着转的酒水，觉得难过起来。这里的老人们已经承受了命运的唾弃，但伤病并没有打倒他们，歧视与遗弃也没能将他们的坚强埋葬，我应该敬仰尊重如此顽强不屈的生命，但我更难过，因为心痛。我并不想深究下去，将难过表现出来，从踏入劳动营起，我的前辈们就告诫过我，将难过埋起来，带给村民你所有的希望与欢乐！ 我可能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难过，我必须展现阳光的东西！要知道，我可是这个地区高校联盟的“四大龌龊搞笑怪才”之一，这远近闻名。别误会，“龌龊”这东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在劳动营里，这只是一种制造欢乐的态度，我们将其解释为“健康的变态”。老人们需要这个，每一个志愿者也都需要！能在一期营被评为“最佳龌龊男”那可是至高的荣誉！ “喝酒！”我深呼吸。 “小心着点儿，别把酒洒出去了！”村长嚷嚷。 大凡爱喝酒的人最是见不得浪费。可这酒倒得实在是太满了，简直就要溢出来！他们几个倒还好，可以俯身喝掉一些再端起，而我就麻烦了。罗成这小子趴我怀里，要在不弄醒他的情况下俯身下去喝酒，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这急啊！那些个小子们在一边幸灾乐祸，唉，交友的时候定要先面试问清楚RP! 到底，到底还是一旁的阿莲小姐比较善良，她双手小心地捧起碗移到我嘴边，我这一口酒喝得那叫一个惬意！ “村长，那后来老陈到底怎么样了？”这回大杰拿着烟递将起来。 “被八婆烧了！”韦八路同志这时候平静了下来，或许是酒的作用，或者是解脱。 “额？”我们几个很是愕然。尽管事先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是没想到村长回答得这么简单明了。我甚至想到八婆与那些东西来个大斗法之类的，却不曾想如此简单。 “就这么烧了？” “就那么烧了。” “没别的事？” “不知道！” “韦八路同志，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我如何说？”村长摊开膀子表示实在是无从知晓。 “那那天早上你们围住八婆就一点什么都没看到？”我继续问。 “就看到八婆把尸体烧了啊！”村长回答。 “怎么个烧法？” “那就更简单了。那天早上我们好不容易等到八婆开门，只见他把尸体从里间拖了出来，放在门槛下边儿的擦鞋大石上，问我们要了个火直接就点燃了。一晃眼的功夫就给烧没了。比烧张纸还快！” “就那干尸？不会淋了火油汽油之类的？”大明说。 “就那干尸。那时候汽油很难找到的，火油到是有，但是我们早就淋火油烧过了，油沫子烧完火就灭了，根本就烧不了！” “也是，要就是淋油的办法，就算能烧了那也显示不出八婆的本事。”温少点头道。 “那就是八婆对那尸体做了手脚？是了，老陈的尸体应该被做过手脚的，八婆只是解除那些巫术之类的手脚，尸体恢复正常了就能烧了。”大明分析像是有点道理。 “嗯，大明说的不错，我们当时也是这认为的。但是即使是正常的尸体，就算是干的也没可能烧那么快啊！太快了，一转眼的功夫就啥都没了！”村长说。 “既然八婆能解法，肯定也能施法啦，给尸体来了一组“加速焚烧*”，嗖的一下就没了！”我跟着瞎掰。 “嗯，小子不错，颇得我的真传了嘛！你可以出师了。”大明很欠揍的样子。 “也许真的就是这样呢？村长你们就没问问八婆？” “哪里没问！几乎全村人都问过她了，但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告诉大家以后会没事的了。不过自从那件事之后，到现在二十年间真的就再也没出过什么怪事。”村长一边扔掉烟头，这架势又得准备喝酒了。这老小子抽烟喝酒都相当快，往往你的烟只抽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要扔烟头了，跟着就要喝酒。这对他的身体自然有很大的伤害，我们劝说他的时候，他的回答只有一个，总是这么一个：不抽不喝？死得更快！他也知道我们关心他，所以大部分时间里还是比较自觉的在控制，只是大部分正常时间里，一旦喝爽了，他能连他自个儿姓什么都忘掉。这是酒徒的天性，怎奈何。 “村长你慢点儿！”我抱怨起来。 “行行行，委员长发话了，小的遵命就是！”村长还是很可爱的。 “你真没出息，一堂堂正正的八路跑来听老蒋的话！莫非你是伪八路真特务？”你要知道温少从来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正经的。 “擦！温少你刚才不也是，一边口口声声为*服务，一边却还要活捉老蒋的！”大明很是不屑。 “还有这事？那温少就是伪特务真八路啊！”大杰也参和了进来。 “对嘛，还是大杰懂事！知道我是用心良苦，老子卧底容易嘛？” “娘希匹的，全给老子闭嘴！喝酒！谁不喝的拉出去毙了！”我故作严肃吼了起来。 这“娘希匹的”可他娘的真是管用，一帮老少特务伪军全收声去摸酒碗子，老蒋这粗口真是流芳千古！ 天边终于发白了。 </div> 第二十一章 领导驾到 ( )其实村长最后那句话，说这二十年来没再没出过什么怪事，让我心里打了个结。如果我们这次惹出的真是麻瑶那些人的话，再如果他们真有那么能耐邪恶的话，那我们将给村里带来无法想象的灾难，至少会在他们的心灵上再引发绝望的创伤。何况实际情况远不止这些。大部队三天后就要进村了，人多就事杂，再加上还有女营员们，这是很伤脑筋的事，我必须想办法解决！否则只有撤消本期活动，那还要祈祷我们四个能够全身而退。 由于不用再吃早餐的缘故，我们四个照例在树下开起了早会，商讨今天一天的工作。由于材料之类已经买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我们今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搭建厨房跟清理卧室。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人少倒还是可以暂时搭伙跟村长他们一块儿吃饭，但大部队一来，我们就得自己开伙了。而这里是第一次开展这样的志愿者活动，所以一应设备都还没有，从无到有，再慢慢成熟，这是我们所希望的，能在每一个麻风病康复村开展劳动营。 厨房早已选好地方了的，就在上区大院右边的第一间房，这间房门并不是朝着大院里开，而是反过来遥像下区，门前有一大块水泥平地，当初是用来晒谷物用的，称做“晒谷坪”。前面就是一小片菜地，种着些丝瓜南瓜辣椒之类，果实累累。村民们说随便我们采撷。而坪的靠路那一边立着两棵大大的松柏树，约莫一人抱不下来，顶天立地。树底下有两个古老木墩子，好似故意长成那样似的，这简直就是度假胜地！这块“晒谷坪”做我们的餐厅那是再好没有了！在四周埋几根柱头拉起遮雨布就更妥了。剩下的就是搭建灶台，搬运柴火之类的了。至于卧室也是选在上区，那一排打横的房屋第一间，有两进房，中间隔一个小天井，由于我们基本是通铺处理，所以两间房睡二十来人就足够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从村里拆些床板过去，垫几根圆木架在地上就是床！话说这些床板可都是那些去世的老人们遗留下来的，这叫“遗产”。 而村长一早就去找八婆说我们昨晚的遭遇，希望八婆能化解我们的噩运。阿莲继续她的玉米劳作，小罗成同志在罗婶的特批下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帮手，同时还引来了不少村里的孩子，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可别小看这些小鬼，他们干起活来可绝不比我们差，有时候甚至比我们干得还要好！蓝大哥家的孩子们更是如此！再者，这样一天下来，我们跟他们的感情那真是一日千里的迈进。 上午十点左右的光景，我们正领着孩子们在埋第四跟柱子的时候，龙领导来了。这确实是个领导，不像我这样的伪领导。由他统管全村的事务，包括跟上级政府，直属医院机关等的联络工作，也就是说，他就是村里跟外界的中间人！政府给的补助金由他统一安排买来每月必须的生活品，像粮食衣物之类，剩下的再分发到个人，上面有什么政策也是通过他来安排实施，村里有什么情况或要求就反映到村长那儿，再由村长反映给这位龙领导，然后龙领导再进一步反映到上级单位处理。这虽然看起来像是个累赘的环节，但很无奈的是，必须要有这个环节，村里的老人们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触的，我是说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跟他们接触。这么说来，龙领导其实是个好人，他就是周边村子里的人，一个正常的老百姓，愿意接这档子事，姑且不论利益关系如何，起码他愿意接触他们并且为他们办事。而实际上等你接触这龙领导的时候，往往容易忽略他本来的崇高。 这人五十来岁，挺着个油水丰厚的肚子，镶了两个据说是大金牙，事实上到底是不是真的，谁知道呢？反正无关紧要，颜色到真是金黄金黄的。骑着辆改装过的高大自行车，由脚踏车改成了脚踏电动两用，其实就是私下安装了台小型汽油机，但这就大大提高了速度，而且在山区来说，省力才是王道！ “你们就是那些个大学生？”这龙领导的国语跟他的相貌一样。 “嗯，我们就是。”大明回答道。 “咦，这不是蒋委员长嘛！哎呀，有认识的就好办了。”这会儿他认出我了。 我赶紧掏出烟来，他很是讲究这个，你越是尊重他，事儿就越好办，哪怕是假装奉承也好，他就吃这一套。我们很多事都得指着他帮手呢，这该算是灵活处理。 “龙领导，您好您好！您看我们来了也没来得及跟您打声招呼，真是不好意思！”我说着还给他把烟点上。 “嗯，这忙着呢？”他的话跟嘴里的烟一并是斜向上喷出的。 “我们这不搭建个厨房嘛，再三天大部队就要来了，不能叨扰了村民啊！”我老实回答。 “嗯，也是，你们读过大书的就是明白事理！委员长你是这次的领导？” “谈不上领导，也就是个被拣出来带头管事儿的。” “谦虚是好事儿。这烟不错！” 我心里直骂，他奶奶的，话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不懂事那就白瞎了。 “那您拿着抽，我那还有呢。”我只好把整包递了上去。大明温少他们三个顿时傻眼了。 “哎呀，那不好？”嘴里说着就伸过拿了过去直接揣兜里去了。这他妈哪是不好啊？ 碰上这号人，你还真不能生气，我顿时想起了旧时宫里的太监总管，真他妈一路货色。 “对了，我来跟你们说一下，你们大部队是大后天到？” “嗯，是的，连我们在内一共21个人。”我回答。 “那就是了，到时候上面会派人下来，据说医院的领导会亲自来，说是要犒劳支持你们，估计得有些好处，我就是来通知下你们。既然你是领导就更好了，人还算精乖会办事。” “这样啊，那太好了！有院方的支持，对我们来说就方便多了！”我喜道。这话确实没错，我们毕竟只是民间团体，要是能得到官方的支持，活动开展起来那自是事半功倍。 接着我又介绍他们三个跟龙领导认识。这龙领导确实是爱摆架子，但是你要是跟他处好了，对他的胃口，要他帮着办点事那他是相当爽快的，绝不含糊！而且很会为村民们，为我们着想，只要你扒开他外表那层皮往里看，你会发现他还算是个好人。 话没说上几句，龙领导借口还有其他事就离开了，甚至都进入到村里。 “这位爷果真有领导风范！”温少摇头叹道。 “靠！哟，委员长，这烟不错啊！”大明没正经起来，嗲声嗲气的真当人是太监模仿。 “摁----那多不好意思啊！”一边摆摆身子跺跺脚的，一边伸手比划龙领导刚才拿烟的姿势。 “你这浪蹄子，老子晚上再收拾你！”温少大掌一推，对着大明说道。 看着这两家伙在这耍宝，却让我想起了村长，按理说他怎么也该从八婆那回来了啊！这一去得有两个多小时了，我心想着得去八婆那走走了。 作者题外话：在此谢谢一直支持我的亲们！你们辛苦啦！ 很抱歉声明，明天可能更新会少一点，但我会尽力争取的，请大家多多包涵。 </div> 第二十二章 爷儿们 ( )“罗成，你给我去八婆那看看，看村长还在那不？给我找他过来。” “好的！马上就去！”说罢就跑着去了。这孩子就是乖巧，长得又帅气可爱，以至后来个个都争着宠他，让这小子很是骄傲了一番。 “是咧，村长去了得有两个多小时了？”温少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嗯，难不成八婆还未起床？”正在张罗遮雨布的大杰也搭腔道。 “不会啦，除非她生病了，否则她总会起的很早的，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睡眠很少的。”我回答。 “八婆怎么的也得上百岁了？” “村长来这大概有三十多年了，他说他刚来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管她叫八婆了，你说她现在有多少岁？”我说。 “老天！那岂不是得一百一十多岁？！”温少大明等都表示很惊讶。 “我想只会多不会少。”其实我刚知道的时候跟他们一般惊奇。要知道麻风病康复者中能活到九十岁那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是正常人到九十那也得叫长寿了，而八婆竟然得有一百多岁，显然不能以常理去估量。 “人老成精！我看八婆肯定法力无边啊！”大明陶陶然的。 “别说还真有这可能啊，人八婆妈还是老一辈的司公*师呢，这事靠谱！” “温少哥哥你们是说八婆吗？”蓝大哥家的老四问起来。这老四猴儿精，今年九岁，人瘦瘦小小的却很结实，浑身上下你就真不能找出一块白一点的肉来，一件袖子都快扯没了小粗麻短袖敞开披在身上，很有“咱们工人有力量”的范儿。 “是啊，老四你有什么高见？” “我跟你们说，八婆很厉害的！村里的人都说，只要有八婆在，什么怪东西都不用怕！”老四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把手上的遮雨布抖得老高。 “真有那么厉害？”大杰靠他比较近，接着话问道。 “骗你们干什么？我从来不说假话！要不你们可以问问咪咪和老五！”老四显然对大杰的怀疑很不满。 “是真的，我妈妈说八婆以前还救过全村人的命咧。”咪咪说话比较羞涩，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由于营养的原因身子骨有些单薄，村里就数这孩子最苦了。爸爸去世得早，留下一个下身瘫痪的妈妈给他照顾，小小年纪就得上山下地负担起生活的重任。不过好在他很懂事很孝顺，万事都先考虑到妈妈，虽然力量实在薄弱，但村里的老人们都帮衬着点儿，让他们的生活也不至于太艰辛。对了，他叫蓝咪咪。 “这个事情我们也知道，看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我说。 “就是，我都说我不会说假话的啦。”老四满脸的神气。 “老五你过来拉着雨布，我过去帮委员长哥哥他们抬柱子！” “你们几个女孩子赶紧到一边去，别在这妨碍我们！”这老四还真有点小爷们劲儿。 “老四你够爷们！”我大赞道。 “什么是爷们？”他很疑惑。 惹来大明他们一阵好笑。 “爷们就是说你很有男子汉的气派！”我只好尽量拣他能理解的说。 “我本来就是男子汉！”他居然一脸不屑！说完径直大模大样的横着走到我们这边。 “是是是！”我只好附和。 “来来来，小爷们过来帮我扶住，哥抽支烟先！”大明招呼老四过去。 老五、咪咪也跟着跑去扶住尚未填土的圆木柱子。这会儿太阳开始有点发力了，好在旁边的两棵巨大松柏树遮挡下大块阴凉的地方，暂时不虞会被暴晒到，但仍然感觉到热气在四周蔓延开来。 大明并没有真的跑开去抽烟，我们也想趁太阳晒过来前把土给填上，所以暂时就没了心思再去考虑别的事情，抓紧干活。 等到最后一根柱子埋好之后，一并坐到了树下的木墩子上休息。大明掏了一把糖果之类分给小孩子们吃，最醒目的是老四，休息之前就吩咐下老五带着人手去井里提水来喝了。看他这么精乖的份上，荣升他为干活小分队队长一职，可把他神气坏了。咪咪坐在旁边，依然羞涩的低着头，手里抓着糖果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只顾猛吃。 “不喜欢吃么？”我问他。 “不是啦。”他抬起头笑了笑。 “那怎么？” “他是要拿给他妈妈吃啦！”还是老四。 这话从老四口里说出来，让大明他们三个同时也把注意力转了过来。这实在让我感到心酸。是的，没错，就是心酸！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咪咪，是这样的吗？”对面的大杰轻声问道。 咪咪头更低了下去，脸上不知道是不是也红了起来，那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孩子的脸本来就黑，不过我肯定他是感到害羞了。 “嗯。”他的声音很低。 “咪咪就是这样的，有什么东西总是要先拿回去给他妈妈。”一边的老四显然为自己知道这么多而兴奋起来。 “你们就该像咪咪学习！老四你有没有？”我心疼这孩子。 “我才没有咧，我妈妈不用我管的。”这话显然让我不知道怎么再说下去，他还有爸爸，他妈妈还有个能承担的丈夫，而咪咪呢？ “咪咪，一会儿带我们去看看你妈妈，好吗？”看得出大杰也心疼他。 “嗯。” 大明走了过来摸摸他的头，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把糖果。 老五带着一帮小姑娘们提水过来了。罗成也跟在后面。这时我才想起，让他去找村长的事来。 “村长呢？”我一把搂过小罗成就问起来。 “他还在八婆那里，说让你们得空了就一起去找他。” “让我们去八婆那？” “嗯。”嘴里应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先前那帮孩子们手里的糖果。 “大明，快点过来奖赏我们的小信使！”我懂的。 “得嘞。好吃的来咯！”大明一个唱喏。 “看来咱们得先去趟八婆那儿。”我跟他们三个说道。 “嗯，也好，这事情看来有些麻烦，要不村长不会弄这么久都不回来。”温少点头同意。 “那这就去？” “这就去！咪咪家一会儿再去。”我回答。 “没关系的，你们先去八婆那。一会儿我跟他们先把雨布弄好。”咪咪这时候却很让我们吃惊！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能以稚嫩的肩膀挑起残破的家的孩子！ “好，那我们先过去看看，一会儿咪咪你跟老四负责帮我们把雨布弄好啊，四角绑上绳子，就按我教你们的那样。”大杰说。 “嗯，我知道的。” “你们去，没问题！”这是老四。 </div> 第二十三章 晴转多云 ( )八婆跟村长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这是我们一路上都在想的事情。虽然从厨房那儿到八婆的住所不过三两分钟的路程，穿过上区大院走到通向后山的路口处便是，我们彼此却交换了很多种可能性，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或许这次要取消开营了。这是最坏的结果，想来我们比较悲观，但这怨不得我们，任何人接二连三地碰到这么些奇怪的事情，总会显得悲观。因为这些事情确实都大大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然而糟糕的是，事情看起来才刚刚开始。 这时候村里除了行动不便的老人之外，基本都出去劳作了，而老人们都搬着把小板凳靠坐在自家门前，或闲聊或只是坐着。看到我们几个从村口大门处走了来，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他们看来，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很陌生，但都知道我们的来意和我们大学生的身份，所以都显得很开心，毕竟我们的到来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记起了他们。 副村长抱着大棚在门前晒玉米粒儿，这小家伙瞪着两个大眼睛使劲看我们，那叫一个可爱啊！我真是忍不住就想叫。 “大鹏！来哥哥抱抱！”大明早就迎了上去。 “哇！！”大鹏哭得惊天动地！唉，意料之中。 “你看你，长成这样还出来吓人！”温少哪里肯放过埋汰大明的机会。 “我以为我这长相可以治小儿夜哭的，没成想敢情这夜哭还是被我给吓出来的？”大明也自嘲道。 “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我笑道。 “大鹏啊！”冷不丁的大杰又喊了起来。 这下可好！ “哇――啊！”我的个亲娘咧，地动山摇！ 副村长一脸笑意的拍打着哄大鹏。嘴里还不断说着些什么。 温少以金江话回应。但我们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向八婆家。这次没见到八婆蹲在家门口了。 “村长？”我对着屋里喊了起来。 “进来进来！”村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好像是在里间。 屋里很黑，我感到很奇怪，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屋里居然能这样黑。也许是我们从强光的地方刚进入屋子不适应所致，总之什么都好，黑到我差点掏手机出来照明。在这个地方，手机成了时钟和照明工具。 八婆斜靠在床上，如果那个木架子一样的东西还能称之为床的话。村长拣了条矮木凳子对着八婆坐在她的床前！八婆照旧没有穿上衣，下身是一身看起来黑乎乎的类似裙子一类的东西。房间其实很小，我们四个站将进来几乎就转不了身了。八婆见到我们四个，似乎笑了起来，你能从她脸上的表情里看出来，她确实是在笑。笑容虽然难以让人恭维，但很让人感到安心。我们只好也跟着笑起来，其实看着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你心里只有敬仰的份儿，再没能有别的思想，再加上八婆的神通，让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她大的后生小子诚惶诚恐。 “坐下，都坐下！”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拖出一张长凳子来，吩咐我们四个坐下。 屋内阴凉而安静，跟外面知了热的乱叫的嘈杂形成强烈的反差。我们坐下后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者是先问候八婆也好。 “村长，什么情况？”我终于憋不住了。 “你们听好了，刚才八婆跟我仔细说了二十年前那桩子事，这跟你们昨晚遇上的事可能会有关联。”村长一脸的严肃。我太了解这土八路了，他要严肃起来的时候，事情准没个好！这让我心里很不安！大明他们几个也听出了这事情的严重性，脸上都沉寂下来。 “很严重么？”我试探着问，同时也为做好心里准备争取个缓冲的时间。 “现在还不好说！”村长回答道。 “昨晚你们在桑田里遇到事情的时候，那些东西也来找过八婆了。” “啊！？找八婆？找她干什么？”大明讶道。 “你们不觉得八婆今天有些不一样么？”村长反问道。 “嗯，是有点。我们四个应该我比较清楚点，八婆无论风雨，上午都会在门口坐上半天的。”我回答。起初来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的，只是当时并未往深了想。 “对头！他们来了三个人。缠了八婆整晚！” “干什么？” “我问你们，你们来的时候可曾遇到比较特别的人？”村长不理大明。 “特别的？最特别的就属招魂那人咯，要不就那死小孩？”温少说。 我突然想起一人来。 “我倒是想起那个白裤瑶的人来。你们还记不记得昨儿一早我们出村的时候在路上遇到那个？” “你是说照相时候遇到那个？” “对，就是他！当时我在路边等你们的时候，就碰上过这人，他还死拿眼来瞪我，就像昨天瞪我们一样。” “村长这有什么不妥？”我接着问道。 “应该就是这人！”村长回答得莫名其妙。 “到底怎么回事？”大杰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八婆刚才跟我说，她先前也搞错了，以为麻瑶人要来找大杰的魂，其实这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这次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村长这一番话更是让我们云里雾里，死活就不着边了。 “可以抽烟不？”我有点不舒服。 “没事，给我一根。对了八婆也抽的。”村长总是语出惊人。 “咦？八婆也抽？” “这你就不知道了，麻瑶人无论男女都爱抽烟的，而且抽的都是他们自己种的货，比你们这些猛多了！” 温少赶紧把烟递到八婆嘴里叼着，看起来八婆确实也很乐意的样子。这让我们感到无比惊奇。要知道这可是一百一十高龄的老人！ “为什么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我正在抽烟的当儿，大明抢先问道。 “因为你们碰上了麻瑶的族祭！” “族祭？什么玩意儿？” “要你们命的玩意儿！”村长语气突然加重。 “村长您老别一惊一乍的，回头还没出什么事呢就被你给吓死了！”大明显然也被村长突然加重语气给吓着了。 “我们跟他们的族祭有什么关系？”温少问道。 “本来是没有关系的，所以说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村长探手帮八婆弹掉烟灰。 房间本来就窄小阴暗，这时候六支烟在弥漫，烟雾缭绕的让人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虚无。我感到很不踏实。八婆本来时刻湿润的眼睛，我只能用湿润来形容，被烟熏得渐眯了起来，透过那些缭绕着翻腾的白雾一样的烟，我似乎看不着她的表情了。她安详从容还是无可奈何我都无从知晓，而村长的表情显然让我们感到担忧还有恐惧。 我们几个都沉默不语，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div> 第二十四章 解密麻瑶（一） ( )村长突然起身向外面走去，这让我们简直不知所措。几乎什么都还没说，就留我们几个在这胡乱猜测起来。眼见着村长就要到门口进入外面的光亮处了，我赶紧起身就要追出去，老子才管不了那么多，留我们在这算怎么回事！ “嘭！”门被关了起来！屋内更显黑暗。 “你干什么？”村长回过身来见我站起来要走的样子。 “我，那个，还以为你想跑路呢！”这实在是有些尴尬。 村长约莫是笑了笑，由于确实比较暗的缘故，我真看不仔细。 “跑什么跑？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能干出这事来？坐下坐下。” 我只好又回去坐下。 “八婆不希望村里有更多的人知道二十年前那档子事，所以我才去把门关起来。” “明白明白，还是村长比较老道。”温少应声解围。 “二十年前那事你们都知道了的，所以就不多说了。你们不是都想知道八婆当晚对老陈的尸体做了些什么么？”谢天谢地，村长终于肯说正题了。 我们几个同时点头。 “八婆说那是一具‘指引’尸，是用来为麻瑶族人寻找‘护族魂’的。”估计村长自个儿都不是很明白，所以说起来并不流畅。 我们就更莫名所以了，但是都不敢打断村长。 “我们那个时候一直以为老陈是被人弄回来的！”村长停下来，好像是故意的，想看我们的反应。 我们确实相当配合！这么阴暗缭绕的空间里，我甚至能精准地把握到他们三个的表情！那是除惊讶外的恐惧！如果我能看见我自己表情的话，我可能会被自己的表情吓到！这绝不丢人！任何人听到这里都会感觉到毛骨悚然，况且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环境实在让人很容易联系起来。 “村长，您这是开玩笑的？”大明战战兢兢问道。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不是很像！”温少弱弱地回了一句。 “那什么是‘指引尸’来的？”我接着问道。 “这东西我是按照八婆的话直译过来的，反正就是指引麻瑶人去哪里寻找‘护族魂’的那么一个东西。”村长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要找的那个‘护族魂’就在这里？” “八婆说，是的。” “啊！？这我还是不怎么明白。”大明说出了我想要说的话。 “老陈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凭什么被他们要找什么‘护族魂’就给杀掉！？”大杰这个时候显然跟我们不是同一频道上，他甚至大为光火的样子。 “这是老陈千不该万不该跑进苞谷地里去。准确地说，当晚是他从玉米地跑回家之后直接就上吊死的，有人还听到过老陈在苞谷地里喊叫来着，只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且都当他神经病了，所以就没人去深究。八婆说，老陈在上吊之前就已经是具干尸了。”村长说得很缓慢，好像把话压着一点一点往外挤。看得出来，其实他并未因此而减少对麻瑶人的愤怒，或者对老陈死去的痛心。只是，令人尊敬的八婆在。 屋内又沉默了起来。我突然就真的想放弃了。这就不是我们所能应付的东西！ “什么东西杀了老陈？”还是大杰。 “就是昨晚弄晕温少的东西！”村长的回答让我们背脊凉透，阵阵寒冷！ 我赶紧向温少看去！大杰也是。离他比较近的大明几乎是神经反射般往温少膀子上抓了过去。我们确确实实被吓坏了！要是温少&not;……我简直不敢再想象下去! “哎哎哎，你轻点，轻点！哥们实打实热血青年一个！”温少被大明抓得直咧嘴。 “温少你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我关切道。 “有没有想要自杀的**？”大明比较直接。 “行行行，得得得，兄弟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我除了有点渴被你抓得有点痛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其他感受。”温少很认真，貌似也很感动。 “我看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回头我们几个轮流陪着他，可不能让这小子落了单寻短见！”大明喋喋不休！ “还是温少比较亲切，‘温干尸’太他妈难听了！” “嗯，又他妈难听又奇怪，不知道的还以为干尸分种类呢，冷的温的热的。”见温少真没什么事，我突然感觉轻松了下来，跟着就胡说八道起来。 “我真是服了你们几个！你们是真不怕呢还是他妈的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村长这老小子终于忍不住也学我们般暴粗口了。 “村长啊，我们不是不怕，实在是怕有他娘的个鸟用！只会误事影响判断。所以老子们豁出去了，来便来。”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之类的，但是不知怎的就说不下去了。但我确实真是这么想的，看到温少没事后，我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屋里似乎也变得明亮了起来。这是没有理由可以解释的，但事实就是这样。 “对，怕有个球用！哥几个别他妈的怂！”温少也淡定了下来。 “收到。” “就是。” “行，够爷们！”村长赞道。 这让我们全都想起了老四！互相望了几眼哈哈大笑了起来。但这颇有点悲壮的味道。 村长在一边完全被我们搞蒙了。床上的八婆一副高深莫测的摸样，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者是不是睡着了。 “村长你接着说。”我首先回过神来。 “说到哪了？”这话让我，当时还没有“?”这个字，但我就是这感觉。 “说弄死老陈那东西就是昨晚温少碰到的。”再说起这个来，真的就很自然了。 “是了，那东西是麻瑶人养的‘蟊’，这也是根据八婆口音译来的，其实就是尸虫，专门吸食精血。但是必须得有人操控，而且不能让其离开掌虫人方圆一公里。麻瑶人里能驯养这类尸虫的人不在少数。但同时能操控干尸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族里的‘司公’！” “你的意思是说，那晚袭击老陈的就是这种尸虫，而操控老陈尸体跑回来上吊的就是他们的‘司公’？”大明问道。 “正是!” “你们知道昨晚跑来找八婆的是谁么？”村长问道。 “难不成现任‘司公’亲自出马？” “什么现任，就是弄死老陈那个！” “这老东西还活着？”我想当然的问道。 “八婆说，这东西只有五十多岁。”村长的回答大大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我原本以为‘司公’怎么也得是道行精深老得不能再老的糟老头子，上次听说八婆的母亲曾经是‘司公’就已经让我很为吃惊了，这次干脆就是个这么“年轻”的人，二十年前，他最多也就三十来岁啊！ 就在我们面面相觑的时候，村长大概是看出了我们的惊讶，接着为我们解释。 “麻瑶寨里的‘司公’世代是经过上一任亲自挑选培养出来的，每次一上任最先的工作就是培养下一代，纵使一任‘司公’能做上好些年，仍然是如此。” “那挑选的那个就一直培养着？” “没有那么简单，具体八婆没有详细说，但我所知道的就是他们挑选的是寨里尚未出嫁的女子进行培养。” “你的意思是，在那些女子肚子里培养？”大明这方面的反应确实要比我们快。 “正是！”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们，今次实在是抱歉，只能暂时更新两章了。后面的我会加倍努力给大家尽快补上！ 顺便在此祝各位童鞋们节日快乐！ </div> 第二十五章 解密麻瑶（二） ( )虽然在大明询问之后，我们有了点心理准备，但听到村长很肯定地回答出来，还是让我们很觉得不可思议。这东西居然能这么培养的？ “真的假的？他们竟这么能耐？”温少大叫道。 我却有种很奇怪荒谬的感觉，跟这时的气氛毫无关系的想法，要是真有这样的方法，我是说能这样培养出想要培养的人来，那么能不能改善下用来多培养些牛顿，爱因斯坦之类的人来？这实在是有够荒谬的想法。 “具体我真不清楚，八婆也就这么简单告诉我而已，她表示她也不甚清楚。” “就算这说法是真的，那二十年前的‘司公’如今都连任到现在了，就算是他二十年前上岗的，那那个被培养的下一代至少也得十九了啊！那他都干些什么？” “我也问过八婆，但是她告诉我的东西，我都觉得奇怪。”村长回答。 “村长啊，如今都到这份上了，从您老口里说出来的东西，哪一样都让我们觉得相当奇怪啊！这简直就不能按常理来理解了，这根本就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了的。您就照实了。”我催促村长。 “八婆说，她怀疑下一代就是尸虫！”村长一副是你们让我说的样子。 “什么！!” “不是尸虫，而是有充当尸虫的角色。”村长解释道。 “你是想说，昨晚弄倒温少的东西可能是麻瑶的下一代‘司公’？” “八婆是这么说的。”村长耸耸肩。 这事非同小可！如果他们是专门引我们去追的话，而且‘司公’接班人也极有肯能出马，‘司公’干脆都有来找八婆的。这事情真的严重了。 “那为什么温少会没事的？”我比较疑惑。 “这就不得不说‘护族魂’了。”村长看了看八婆继续说道。 “这又是什么东西？” “‘护族魂’简单来说就是保护他们种族的魂魄。” “不会是要来抓我们的魂魄去保护他们？奶奶的，老子旦变鬼首先就不会放过他们！”温少发狠道。 “很不幸的是，即使你说的不中也差不了多远了。” “怎么说？”我问道。 “八婆说最近这一百年间，‘司公’的寿命越来越短了，因为‘司公’总是跟一些阴暗的东西打交道，生命的元阳大大被耗尽，所以命难长久。昨晚来找八婆那个就跟她说快要到大限了，所以央八婆不要插手，他们要弄人回去培养下一代。”村长解释道。 “难不成要抓我等回去为他们那些个选中的少女播种？这差事很值得商量嘛！”大明又开始YY了。我知道事实上肯定没这么简单，但想来确实也不那么难接受啊！ “有这个意思，因为麻瑶族人世代都在跟魂灵交往，他们是魂灵的绝对崇拜种族，所以他们寨子里的男人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影响，我是指元阳方面，所以每每看到那些麻瑶人的时候，总觉得他们阴森森的就应该是这个道理。” “切……我还以为他们培养那‘下一代’有多么高深的道行，不用播种能采集天地灵气珠胎暗结呢。原来不但是要播种，而且连播种机都有点问题哈。”温少说。 “你们别他娘的得意，抓你们回去播种自是有可能的，但是不会这么便宜你们的。很有可能等你们播完后直接被拿去活祭了！”村长并没有跟着我们轻松。 “真他娘的还有活祭这回事？”大明问。 “嗯，麻瑶千百年来都靠魂灵守护着，但是魂灵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所以他们专门有‘司公’的存在，就是为了控制好这些守护魂灵们。但是‘司公’并不能完全地控制住，八婆说，每隔一段时间，或三五十年，或七八年，时间长短不一，当出现‘司公’控制不住这些魂灵时，就需要活人的精血祭祀！还要以新的魂灵补充！因为这样的时候往往会有魂灵逃逸出去寻找尚未腐烂的尸体，变成活尸！” “活尸？这什么玩意儿的干活？” “一般的魂灵，活人是看不见的，八婆说电视上演来演去那些能飞天遁地的灵魂厉鬼完全是虚假的东西，很多时候人害怕是因为自己的主观意念在作怪！关于魂魄可能大明知道的要多点，我知道的这些都是八婆刚才告诉我的。”村长望向大明。 “这个，我知道的那些也并不一定就是那么回事，关于魂魄众说纷坛也没个定论，到底是没有人证实过这些东西。但如今看来，如果麻瑶人真的懂控制魂灵的话，那确实可以说是闻所未闻的绝艺！” “而魂魄，我之前也跟大家说过一些基本的东西。关于存在，其实我们周围到处都充斥着，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天魂地魂都是没有很强主观意识的存在，只有命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魂灵！而七魄就更不用说了，因人体而生，人一死去就随之消散无形。所以狭义上来说，鬼就是指人的命魂。而我所知道的，就像八婆说的一样，这东西是很难用肉眼看到的了。”大明说得很仔细。 “那我们周围岂不是全是魂魄游来游去？”温少有点抽风一样。 “有什么奇怪，你自己的天魂地魂不也经常在外面游来游去的？”我说。 “村长你的意思是麻瑶人专门控制人的命魂以保护他们？”大明接着向村长问道。 “还是你说得比较清楚，我也不知道，但是八婆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打住打住！刚才不是说到‘活尸‘吗？什么东西？”我对这个比较关注。如果说魂灵之类的看不到摸不着的话，怕它个鸟！关键这‘活尸’听起来好像比较让人恐惧点。 大明想了想，又望了望村长，村长示意让他说。 “我从一些野书上了解到的关于这类东西的说法比较类似电视上说的‘借尸还魂’，不过并没有电视说的那么夸张，还魂后还能跟常人无异。因为单靠命魂是不可能再维持整个人的所以机能的，首先天魂地魂飘散了，其次只要是尸体，七魄肯定是散了的，也就是说即使还魂了，那尸体是什么样，‘活’过来后就是什么样，并且只是一具残存有主观意识的活死人。” “能飞天遁地不？” “怎么可能！也就是能吓唬吓唬活人而已！不过这种东西唯一比活人强悍的地方就是没有知觉，也就是只要魂灵未散，就算你把它拆卸几大块它都是能动能跳的，这就是吓人的地方了。有些会攻击，摆明了是你打它没事，它对你却连打带吓的，吃亏的肯定是你。所以长久以来人类会对这种东西谈之色变了。” “呃……那只要不怕就啥事没有了？”大杰问。 “话时这样说，但关键是你要是见一具能动能跳的尸体，或者皮肉腐烂，缺胳膊少腿的这么个玩意儿，你能不怕了？”大明回答。 “经你这么一说，以后老子要真遇上了起码还能沉得住气了，知道没啥可怕的，横竖就是往死了揍就行！打不过老子就跑！我就不信一活死人能跑得过咱大活人？”我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说了出来。 “委员长跟我想到一起了！有前途！”温少接话道。 “操，敢情鬼就是这么个回事的？”听起来大杰好像也不是很把这东西当回事了。 “大明你不懂瑶话真是可惜了，由你来跟八婆说那就什么事都清楚了。”村长叹道。显然他对大明的说法很认同，看起来应该是跟八婆说的一样。 “我也是胡乱看或听回来的，不一定就是这样。”大明被村长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八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你觉得八婆可信不？”村长说。 “啊哈，要是她老人家说的，那自然就是这样的了。”大明应道。 “那我接着告诉你们关于活祭的事。” “等会儿，抽支烟先，强烈要求中场休息！这简直比上课还费脑子，还得担惊受怕！我是受不了了！”温少嚷嚷起来！ 他这一说，连我也觉得确实如此！神经一直紧绷着放不下来，再这样下去，没被那些麻瑶的孙子弄死先被自个儿神经给勒死了，白白便宜了那帮东西！ “也好，我顺便也可跟八婆汇报汇报！”村长接过温少递上的烟又转递给了八婆，我只好把自己手里的给了他。这并不是温少不懂得先递给八婆，换着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递，毕竟一百多岁的老人了，再怎么神奇也得注意着点身体了。 我接过温少再次递来的烟时，屋里已经响起噼噼啪啪的打火机声音了。我们需要定定神！ </div> 第二十六章 未曾明了 ( )各自抽烟的当儿，屋里只剩下村长跟八婆说话的声音，八婆的声音还是那么慎人，不过现在听来却觉到有一些亲切，或者是安全感之类。毕竟这一摊子的事儿，甚至关乎到身家性命，光凭我们几个后生小子，没准成了干尸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只能依靠八婆这座世纪大靠山了。 “温少你昨晚一点什么都没感觉到？”我轻声对温少说道。我想让温少再仔细想想昨晚的境遇。 “真的没印象！”温少苦笑着回答我。 “没印象就别想了，人没事就好！”大明一边搭腔。 “嗯，也是。大明你觉着这事他妈的靠不靠谱？”在这样的事上，我们几个显然是以大明马首是瞻了。 “这我也说不清楚，我大致顺了一下这两天的发生的事，跟你们也说说，大家一起琢磨琢磨总比我自个儿强。”大明轻声说。 “嗯，要得，你说。” “要说这事的起因应该是我们路上遇的那出招魂的事儿，这就使得我们先前一直以为那帮家伙找我们是因为大杰碰了那孩子而导致魂飞魄散，但现在八婆说的又不是这么回事。而我们后来遇到的事情，也就是昨晚，尸虫引诱袭击温少，却不是大杰，这可以间接证明八婆说的是对的。”大明说得不慌不忙，想来这小子真是有过比较透彻的思考。 “二十年前，老陈的尸体被弄成‘指引尸’而不断的跑回村里，这就是说当时村里就有符合他们要求的魂魄存在，只是后来极有可能被八婆给搅和了。跟着又绕回来，八婆说我们这趟正好碰上了麻瑶的‘族祭’，正是他们需要抓人掠魂的时候！而且昨天八婆亲口证实，大杰的魂魄是被他们招引过的！加上昨晚温少又被袭击，接下来的不用我说了？”大明说到这，看了看温少和大杰。 我对大明这分析真是惊骇欲绝！他分明就是在说麻瑶要找的就是大杰和温少！而且根据这两日的事情来看，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这如何是好！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大杰的魂做那什么‘护族魂’，而抓我回去播种兼活祭？”温少的声音却冷静非常！ 一旁的大杰也一脸的沉寂，看不出来他正想些什么。 大明苦笑起来，“这只是我胡乱想的，当不得真，一会还是听听八婆怎么。” “其实大明说得也有道理，但我想八婆应该能有妥善的办法，要不也就不会招我们来说这么多看起来外人绝难知晓的奇异事情了。”我想安慰下他们两个。 “明白的！”温少很淡定地说道。 “对了，先前村长问我们遇到那个白裤瑶的人是怎么回事来着？” “这也是我比较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这一直是我们跟麻瑶之间的事情，冒出这么个人来，确实难懂。”大明也不得其解。 “之前你们三在前面看小孩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这人？” “好像没注意。”大杰回答。 但大杰有这样的回答是在意料之中的了，因为当时极有可能就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小孩吸引去了。而大明跟温少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注意，这就让我颇感意外了。 “我在车旁等你们的时候，见那人走过来，很多人还跟他打招呼来着，由此来看此人经常外出，所以才能被那么多人认识。”我说出我的想法。 “但是，当时他死盯着我看那目光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现在想想有点慎人。” “这人或许比较关键，横竖我们也猜不出个东西来，一会儿好好问问村长。”大明说。 村长此时跟八婆说得比较投入，因此没有留意到我们在说些什么。八婆仰着头似乎盯着床顶寻找些什么，不时跟村长说几句，你只能看到她嘴动那么几下，双手夹着快要燃尽的烟头。好在有这位世纪老人。 “一会儿得出去打个电话给大莫，跟他说说这里的情况，明天应该就是营员培训了，如果八婆能帮上我们的话，就是说能把这期营按计划开下去，我想得让营员们知道这些情况，然后再让他们自行决定是否再参加。委员长意思如何？”大明这提议显然跟我也是想到了一块儿，我正想着要不要通知大莫，顺便也可以了解下大部队的情况。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万一再有起事来，搞不好得有生命危险，我们谁都负起这责任！无论如何，这期营必须开展下去，既然我们来了，也让村里的老人都知道我们来了，不能让他们有了希望再失望！况且我们这几个月来的准备不能白白浪费了！” “女生方面是否通知大莫让他适当减少？或者换几个男的？”温少此时可再YY不起来了。大局为重。 “人员都已经确定了，再换就不合适，操作上也比较难，看他们自愿，一会儿把这个情况说说，明天营员培训的时候让他们自己决定，如果有女生退出的话，一天的时间再联系别的营员我想也是够时间的。”我回答道。 “嗯，我看也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趁还有几天时间，好好把这破麻瑶的事给了了，娘的！”温少狠狠道。 “哥几个听着，这几日来遇到的时候都比较邪乎，好在咱几个都没啥事，这是万幸！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好，都要沉住气。说严重点，要生要死哥几个都要一块进退。”我心里此时想的不再是害怕或恐惧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了我们恐惧的界限。 “嗯，明白！” 大杰大明也点头表示理解。 我看到他们三个神色都比较凝重，我也轻松不起来，尽管我努力想让他们轻松点，可我甚至都过不了自己。 “温少你要淡定点，不能像昨晚一样横冲直撞，现在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你，所以万事要小心。”我怕温少发起狠来什么都不顾，我也明白他跟大明一样，义气为先，体内的血液总是会比较热腾点儿的。 “我会看住他的！娘的，要再敢乱来，老子先捆了你！”大明拍打着温少。 “得了，你他娘的别冲得比我快就哦米拖佛了！”温少翻了大明一眼。 我正想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突然亮了起来。并不像电灯一样瞬间就透亮，而是很缓慢，由暗逐渐变得幽明，暗红色的光。我非常震惊，这哪来的光亮？村长跟八婆也注意到这光亮了，停下了说话惊愕不已。 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div> 第二十七章 如何是好 ( )我感到亮起来的时候，首先就望向了八婆那边，我以为可能是八婆的烟头引燃蚊帐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此时八婆正在跟村长说着些什么，烟头早已熄灭了。而随即他们同样惊愕的表情更让我大感不安。 “大杰！”大明惊恐的喊声几乎冲屋而出！ “哇唔额咔！”这是八婆跟着喊出来的声音，正常情况下我都不会知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在这样的时候。而八婆的声音，绝对盖过了大明!刺耳的尖叫！我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事能令她如此惊恐的时候，村长的吼声跟着响起了。 “按住他！！” 我回过头来，就看到大明已经钳住大杰的膀子了。温少一个翻动就绕到了大杰的后面，从后面环抱住了他。 八婆又喊了起来。 “别让他挣脱！”村长一边翻译一边就起身要过来帮忙。 那暗红色幽幽的光居然从大杰身上发出的！确切说有七个光柱，并且光柱的直径不断扩大，整个屋子霎时变成了暗红色！在这样的红色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而虚幻。大杰起初很惊讶，或者很迷惑，后来就开始挣扎了，腿往前一顶，噌一下把在背后的温少顶倒坐在地上，他自己也收势不住跌坐在了地上，但温少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那样坐着地上死死抱住大杰。而凳子吃不住力翻倒在地！眼见着他的腿一直乱蹬，我赶忙一个纵身扑过去抱住大杰双腿，这他妈显然更难控制！我不得不使尽全身力气才不至于被大杰的腿蹭掉。大明横加着他的双手向上顶住，使他的手根本就无法动弹，好在我们三个都比大杰强壮，一阵翻腾之后逐渐把他控制了下来!他口中不断发出“嗷嗷”的声音并不说话，但从他身上发出的红光却更加强烈了。 “委员长，大杰现在情况怎么样？他的心脏跳得很剧烈！浑身发烫啊！”温少一边喘气一边急切问道。由于他在后面，脸贴着大杰的背。 而我几乎整个人压在大杰的腿上，把他的腿牢牢地压制在地不能动弹分毫。此时听得温少的话，我才有功夫抬起头去看大杰。亲娘咧！大杰头顶所发出的光最为强烈，冲天而起，直直立上屋顶！把屋顶照映得活似一盏巨大的霓虹灯！而从眉间发出的光直射出去，再一看这几束光柱居然就是从八婆先前为封住大杰七魄用魂柱所点的位置发出！我瞬间就明白过来！麻瑶那帮孙子动狠劲儿了！大杰看起来表情很痛苦的样子，五官几乎全挤到了一块儿！不知道是红光的效果还是他的脸果真是红色，反正看起来你几乎认不出那就是大杰！似乎全身都充盈着某些东西想要释放出来，一直扭动。这让我非常吃力，更加不敢大意，害怕稍有差错就会让大杰魂飞魄散！ “大杰情况相当不妙！看来麻瑶那帮狗娘养的来狠的了！”我喊道。 “大杰稳住，哥几个都在，八婆会搞定的！没事的，你要稳住！”大明大声嚷嚷想要大杰稳定下来，这个时候只要大杰还能听到我们说话，我想他肯定会好一点。最害怕恐惧的人应该是他，这让我感到很难受！不知道自己的兄弟正在遭受着何等的痛苦。 “村长，怎么搞？”温少喊起来。 “嗷嗷”的声音不断从大杰嘴里发出，并且越来越烈。 “操你娘个麻瑶孙子，有种就别他妈玩阴的，老子非剁死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我一直想让温少他们要沉着，却不曾想到首先喊出这话的会是我自己。 八婆的声音刺耳而来。 “你们按住了别动，八婆有办法的。”村长一边急速的说完，真的是很急速，我甚至都没怎么听清楚，一边把八婆从床上扶了下来。我扭头看过去，八婆的面色也很难看，红红的甚至让人感到恐怖。她手里又夹住了那根“魂柱”。 等八婆来到大杰身边坐定时，大杰的身体扭动更加剧烈了，我甚至快要按不住他的双腿。村长等八婆坐定后居然折回去爬进床底去寻摸什么东西。 八婆坐着只顾叽里咕噜的吟唱起来。 奇妙的是大杰的挣扎似乎缓慢了下来，我很明显感觉到了。 “温少，大杰心跳缓和点没？”我赶紧问起来。 “好像缓下来了！但还是很烫。”温少声音有点古怪。 “村长你拿个罐子干什么？”大明正好是对着八婆床铺那边的，自然能看得比较仔细。 “不知道，八婆让拿的。”村长说着就把罐子递给八婆。 八婆说了句什么，大概是示意村长端着罐子的意思。 这罐子也很奇特，整个屋里都被大杰放出的光芒映得暗红异常，可这罐子却兀自是青黑色的，带着点幽幽的光泽。罐子周身很平均的竖起四个像耳朵一样的东西，罐口盖着一张纸一样的东西。 八婆一边继续吟唱，一边却倒夹住魂柱，让那智齿一样的东西朝下，猛一下往大杰身上扎去！大杰一直就在“嗷嗷”，所以这扎下去不知道他疼还是不疼。而我惊骇到甚至都忘了此时还压制着大杰的腿，想要爬过去一点看看八婆到底在干什么。但我一松劲儿，大杰就踢将起来，八婆顿时就瞪了过来，只好赶忙再缩了回去。 我一边用力控制住大杰，一边依然抬头看着八婆那边。只见八婆把魂柱要在嘴里，用手往刚才扎的地方摸去。村长此时的表情也前所未有的狰狞起来，显然他是看到了些什么后感到震撼。接着我就看到了答案。 八婆的手再抬起来的时候，居然沾了不少的鲜血！我绝对不会看错！虽然整个房间都是暗红色的，但八婆的手，一个一百多岁老人的手，不可能那么鲜红，而且有液体一样的东西附着在她手上，鲜红的液体。我这才明白她扎大杰的目的，是要扎出血来。她把手移到罐子的正上方，显然是想要手上的血滴到罐子上那纸一样的盖子上。 “呲”一声，血一滴到盖子上，就像火柴刚划燃的声音一般，却没有烟冒起，那层纸一样的东西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这未免神奇得有点假！而八婆并没有立即停止，而是继续让手里沾着的血滴进罐子里头，而嘴里的吟唱一直没有停止。与纸一样的盖子不同的是，当血滴到罐子里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却不断冒起红色的烟来，或许是白色的，但我当时看到的就是红色的。这次我再也不震撼了，反而高兴起来！大杰有得救！ 由于温少被大杰死死顶住，他的头侧向靠着大杰的背，所以对这边的情况一点都不明了，大明虽然能看着大杰被扎的地方，但八婆始终是有点背对着他，所以也对这罐子并不是看得很真切，还要不时应付大杰的挣扎。我一高兴就跟他们说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八婆那罐子里的东西好似很有点灵异，应该能救住大杰！” “大杰，听到没有，没事了！”大明直对着大杰喊起来。 “大杰，是爷们的就给老子顶住！回头老子请你好好喝他娘的！”我也呼喝起来。 “嗷嗷”大杰依然嚎着。 此时八婆正仔细凝神滴下手里的最后一滴血。 </div> 第二十八章 烟消云散 ( )一阵红烟升起。 不过这阵红色的烟跟前面的几次有点不一样。起先我没有留意，一边要应付大杰的挣扎，一边只盯着八婆看她接下来的动作，连村长也只是比较迷茫的望住八婆！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当此时大杰似乎真轻松了很多，这让我对八婆更是敬仰！甚至有时间想其他无关的事情来，我在想村长为什么不看看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呢？换我肯定得看看清楚！不过这也正是我这毛头小子跟村长中间几十年的差距，成熟与稳重。 但只见着八婆双手捧过罐子往大杰身上口上去，罐口刚好扣住刚才被八婆扎伤的地方！倒也奇怪，大杰的身体是不住在扭动的，这罐子扣上去，也没见八婆用手压着，那罐子就竟就像长在大杰身上一样，怎样都晃不下来！大明看了露出惊喜的面色。八婆真是很有些本事的。 然而我以为这就应该结束了的时候，屋里貌似暗了起来。我感觉地上有黑影在飘移。就像天上的云在阳光下飘过一样，带来一片黑暗。我赶紧抬头！竟然有一片黑压压，确切说是红压压的一片云雾一样的东西，往大杰渐渐笼罩了过去！这分明就是刚才罐子里冒起那阵烟！首先遮住了大杰头顶发出的光柱，那红色的光看起来很强穿透力的样子，居然生生被这红烟给裹了起来！ “靠！这是什么套路！？”大明忍不住喊了起来。 然而那片红云一样的东西并未停止，慢慢向大杰裹去，接着裹住了他眉间射出的光柱，没有任何的声息。越裹越近，越近越小，到后来竟像个大圆球一样，往我们笼罩下来。 八婆的吟唱这时候停了下来，快速地跟村长说了句话。 “放开大杰！退一边去！”村长的声音传了来。 我哪敢迟疑，到这时候，谁都明白了真正能救大杰的极有可能就是这阵古怪的红烟，加上就担心被这东西裹住，一听到村长的话，我马上放开手弹了开去！不过，“嘭”一声响，后脑传来一阵剧痛！靠，老子力用过了！这一弹直接就撞到了八婆的床脚上！我那个悔啊！ 这时候屋里暗了下来，回到了先前我们说话时候的光景，眼睛一时适应不过来，眼前又有一团暗红色的烟，阻住了视线，所以我根本就看不到温少跟大明的情况，更别说被完全裹在烟里的大杰了。八婆跟村长退在了我的左边，床的另一脚处。我揉着头慢慢站了起来，由于离得近，我还能隐约看清村长他们，他跟八婆都眼睁睁看着那阵红烟一动不动。大杰一直“嗷嗷”的声音停了下来，屋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温少大明，你俩没事？”我很不合时宜的喊了起来。这个时候，应该安静保持神秘的感觉。但我确实比较担心那两个小子。 “我没事。”大明的声音。 “我应该没事。”温少的声音也传了来。不过他这回答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应该没事？ 不过这时候不宜说太多，起码知道他们两个依然健在就很让我放下心来了，其他的也就没想那么多。所以我也盯着那团东西看了起来。后脑勺确实火辣辣的疼，约莫鼓起来一个肉包。 那团红烟裹住大杰，不住地翻腾变幻，好似里面像沸腾着的水汽一般，虽然我真不知道里面的大杰此时如何，但屋里所有人都明白，大杰有救了。这真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我几乎都要忘记了后脑的疼痛。 “村长，这是什么绝招？”我也忍不住问了起来。 “别说话，再等一会儿。”村长望都不望我一眼答道。 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有了这一会儿的适应，屋里的东西大致能看个清楚了，中间依然是那团怪云。绕过去，大明靠在屋的角落，也定定望着大杰。温少靠墙依然坐着，不过姿势很是古怪，左侧着身子歪着脖子往大杰方向望。我想起了“应该没事”，再想想刚才温少脸贴着大杰背部抱着大杰的情景，十有*这小子是崴着脖子了！ 温少大概也能看着我们了，起身向我们慢慢摸了过来，不过由于崴着脖子的关系，姿势相当滑稽，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都忍不住想笑出来。大明也往这边靠了来，都避过了中间的大杰。 “好像散开了点。”大明来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嗯，看着先。”我回答。 “你这歪着个脖子干嘛呢？”大明此时注意到了温少的姿势。 “靠，老子的脖子被大杰顶歪了！也算是为兄弟献脖了。”温少的声音明显也轻松了起来，尽管脖子崴了，但并不影响他的喜悦。 “能看着大杰了！”温少接着喜道。 我赶忙往前走了几步，几乎要挨着那兀自翻腾着的云烟。确实能看着大杰了，虽然不是那么真切。他仍然保持刚才被我们制住时的姿势，双腿直伸坐在地上，只是双手垂了下来，头也垂了下去，由于红云没有完全散开，所以他的面部看得并不清楚，而刚才八婆扣在他腰腹部的罐子仍旧长在那里，一点也没有要掉落下来的迹象。 温少大明跟了过来，村长扶着八婆也走了过来。我瞥了一眼八婆，感觉她精神比刚才更差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看大杰情况先。 这烟起得离奇，散得也快，只一会儿的光景，就剩下薄薄一层，像轻纱一般盖住大杰，屋里愈发清晰起来。这时就能很清楚地看到大杰的样子了。他面色不知道是该形容为黑还是红，总之类似这样的颜色，但从表情看来，你几乎看不出哪怕是一点儿痛苦，就那样坐着，仿佛睡着了一般。眉间的印记淡了很多，而且不再是暗红色的，变得跟肤色一般的色调，几乎难以辨别出来，如果你事先并不知道这有个印记的话。这状况似乎很让人欣喜！ “村长，什么情况？”大明再不顾忌，问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问八婆先。”村长的声音也能让人听出，他显然也轻松了下来。 接着就跟八婆言语起来。 我们只顾看着大杰，越看越是高兴！大杰给人的感觉确实再好没有了，起码从视觉上来说的确如此。 “靠！形势大好！绝处逢生！差点没把老子整虚脱！”温少侧身歪着个脖子叹道。 “温歪脖同志辛苦了！党和人民会记住你的！”我起手噼啪拍了拍他的脖子。 “你娘！再拍老子就变断脖啦！”温少抗议。 “念你劳苦功高，我那几下先记账，一会儿再拍！”大明也跟着乐了起来。 “要庆祝下！能不能抽烟的？”说要庆祝的时候大明极为亢奋，到后来问能不能抽烟的时候，声音马上弱了下来。 “应该没影响？”温少转横过身来望向我。 “抽？靠，抽抽呗！”我下定决心。 没等我说完，大明早就把烟拽在了手里！我们往后退到了床边，话虽是那么说，其实还是怕影响到大杰，所以退了回来，人手一支烟点着抽了起来。 “你们三小子，却也不够义气！还在那只顾抽烟？”村长猛地责问了过来。 这吓我们仨一跳！都以为大杰那事上出问题了，这便大大不妙！个个都惊愕不已的当儿，村长又开口了。 “抽烟也不派我一根！”说完便呵呵笑出声来！ 我的这颗脆弱的少男之心啊！活生生给这老小子弄碎！这时候你绝对想跳起来揍他一顿！要不是碍着他们会怀疑我要谋村篡位，我早就给他一肘子了。 “村长你这吓人也打打草稿啊！”大明抱怨道。 不过抱怨归抱怨，我们可不能得罪了他，现在只有他知道大杰的情况，我们只好先忍了他，好好伺候他抽烟先！回头在酒桌上再跟他计较！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们，今天确实有事忙活，所以可能更新跟不上大家的期待。 不过，请大家继续关注，明天肯定有大的更新！谢谢各位的支持！ </div> 第二十九章 选中 ( )村长接过烟抽起来的时候，八婆已经被他搀扶靠在床上休息了，不过很显然，精神很是不好！看起来疲倦的样子，神情也有些木然。 “村长，八婆没事？”我问道。 “她说有点累，应该是刚才给折腾的，都一百多岁的老人了。”村长也比较关切道。 “嗯，让她老人家好好休息会儿。大杰怎么样？”大明问。 “温少脖子没事？”村长这时候才有时间跟我们说话，自然先关注温少的脖子。 “不碍事，明天就该没事了，崴到而已。”温少侧着身子答道。 “哐当”接着就是罐子摔碎的声音。那罐子终于从大杰的身上掉了下来，摔成碎片。奇怪的是，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让我大感愕然，我琢磨着里面怎么着也得有点什么实质的东西的啊，甚至哪怕封住个魂魄之类的也好，起码还能好接受一点。可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这就有点让人吃惊了。 “怎么是个空罐子？”大明也很惊讶。 “刚才我也奇怪来着，端着的时候我看了看，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不过感觉又好像有东西在里面窜来窜去的。”村长说。 “那大杰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这情况是？”我更关心大杰。 “你们放心，大杰没事了。”村长一手弹着手里的烟灰，一手抹了抹脸，好似想要把刚才的紧张担忧给统统抹掉。 我们往村长靠近，几乎要把他围住。 “细说说！差点没给吓死！”听到村长终于说出这让人放心的话后，我们几个悬着的心终于放落了地，这真的让人喘过气来了。刚才我们虽然隐约觉得应该没事了，但那只是我们的推断，遇上这样的事，什么推断都难让人真正放心！ “八婆说这是‘司公’在扯大杰的魂，他们要找的‘护族魂’就是大杰的魂！”村长正经下来，说起话来也随着严肃起来。 听到这个，我们刚才的喜悦顿时飞了开去。这证实了大明的想法！那温少也将面临未知的危险了。心头的乌云又升了起来，他娘的，天天天昏暗！ “那就是说，那鸟‘司公’就在我们方圆一公里之类？”温少脖子虽然歪着，但可没减少他的狠劲儿，他一说完我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 “他娘的，只要不玩阴的，我还真就不信干不死他！”我也狠了起来，接连的被他整，大杰差点连命都没了！但我们根本就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就算大杰去碰了那小孩，那也是出于好心想要救他，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这个。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我本来就不是那么好惹的。 “嗯，这博得过！”大明也明白并且也赞同！这丝毫不用惊讶，我太了解他了！ “你们想干什么？”村长着实是被我们吓到了！ “八婆有没有告诉你他能感知侦查我们的行踪的？”我不理村长的惊讶。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既然是麻瑶的‘司公’，本事是很强大的，连魂灵都能控制，你们几个毛孩子能干点什么？给老子老实点儿！”村长急了，他一急就学我们的口吻说话。 “他是神咩？只要还是个人，总有死穴的！”大明狠狠道。 “你们？唉，都多大的人了，这书都白念了啊？”村长真急了。但我们都能听出看出他只是担心我们的安危，这老小子是为我们着想。 “这种时候跟他**律？靠！没见大杰刚才受的罪？要不是八婆，大杰这会儿也许就……”温少激愤着，到后来竟说不下去了，阴沉着脸很难过的样子，显然这是对遭受欺凌的心酸！ 一时间我们都说不出话来，这真的很让人感觉到沮丧和心酸。那是一种遭受欺凌的屈辱。我们从学校从家里来到这里，不怕辛苦，心存善念的想要为村里的老人做点什么，想让他们感受到世间的关怀，重燃生活的希望，或许我们没有这么伟大，但我们就是来了，并且想要一直把这活动进行下去，尽心尽力。事先我料想过种种困难，并且都一一预制了应对之道，要知道，这世间干什么事都不会一帆风顺的。但我实在没有想到，打一开始就能遇上这样的事情，甚至有生命的危险，而我们就如老鼠一般，被麻瑶那帮邪异的猫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知道你们难过，但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帮人咱都惹不起，干不过。”到底是村长开口安慰起我们来。 “一点机会都没有？”大明问。 “一点都没有。”村长摇头，很无奈。 “那是你们怕他们，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温少的声音很低沉，像是下定决心一样。 “看看大杰，你们能怎样？” 这一下就命中了我们的要害。他们连个鬼影都不用出现，就把大杰折磨成这样，没有八婆，大杰这会儿或许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而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躲在哪个角落。 “况且他们还有一群邪气的尸虫！温歪脖你昨晚不是跟他们交过手么？怎么样？”村长以事实进一步打击我们的信心，把我们从冲动激愤的浮云上狠狠拽了下来。 这让我们沮丧到了极点！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我掏出三支烟来，并排塞到了嘴里，点将起来，然后往温少大明的嘴里每人塞了一支。 “哥几个淡定点儿，好歹都是有蛋有肝儿的爷们，沉着点儿，总有法子的！”我实在是不想我们仨再丧失信心斗志，大杰已经这样了，我们得振作起来，要不然真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明了！哥记下这笔账了！”温少狠吸了一口烟，随着烟叹出重重一口气来。 “嗯，收到。”大明拍了拍我后背。他跟我再不用说些什么。 “对嘛，至紧要稳住，只要八婆在，我们又小心点儿话，应该能安全渡过。”村长对我投以赞许的目光。 “八婆怎么说的？”我们到这时候甚至还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事发生了在大杰的身上。 “大杰的魂暂时被封在体内了，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司公’应该是再没办法收去了。”村长接过我递上的烟，停了下来点火。 “他们昨晚来找八婆就是希望八婆不要插手，因为只有八婆能完全封死大杰的魂，让他们再无办法。” “等等，‘护族魂’是不是只有特定的人或魂才可以的？”大明突然打断村长问道。起先跟温少都不甚明白大明为何有此一问，旋即又明白了过来。如果不是大明问的这样的话，那我们都将有难了！不能指望八婆时刻守在我们身边，又或者能同时救回我们三个！ “是的，八婆说，这样的魂要三五年甚至几十年才能找到一个！”村长点头让我们放心。 “那他们的‘族祭’应该就是跟‘护族魂’的出现一致的了，换句话说，一旦‘护族魂’出现了他们就举行‘族祭’？”大明继续问道。我便放心了，这小子总是能很快冷静下来。 “应该是这样。”村长说道。 “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只要我们守住温少，他们就再不会再来危害我们？”我也想到这个关键点。 “八婆的意思也是这样的。你们这几个小子只要冷静点，有什么能难住你们的？”村长嘘了一口气。 “那些尸虫可不好对付啊！”温少说道。 “别太担心，八婆说让她休息会儿，白天那帮子尸虫是不会出来做害的，所以我们在晚上之前都是安全的。” “八婆有办法对付？”我喜道。 “她只说要休息会儿，让我告诉你们别太担心。应该是有办法的。”村长答道。 “这就太好了！八婆真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活菩萨啊！”大明往往一高兴就会胡言乱语。 “来来来，哥几个给八婆鞠躬！”说着还扯着我转向八婆。我们三个当真就诚心诚意地对八婆鞠了几个。最可笑的是温少，身子是正面对着八婆了，头却歪向我这一边。八婆眼见着我们行此大礼赶忙坐直了想要阻止，村长用瑶话说了几句，八婆看起来有点羞涩的高兴着接受了。这老太太其实对我们总是有点羞涩的，毕竟这么些年了，没人能如此需要过她，能被人需要，有价值的存在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全部的意义。况且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一群城里的大学生，这简直就是天之骄子！能跟我们亲近，那他们总是会觉得羞涩了。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这群所谓的“天之骄子”们，早已贱如蝼蚁，这毫不夸张。 作者题外话：亲们，从今天起，又恢复正常更新啦！！ </div> 第三十章 光明世界 ( )“村长你刚才跟八婆说了些什么？”我比较好奇。 “我跟她说，你们是诚心要感谢她！让她别管你们是什么大学生，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无论如何都受得起这几个躬。”村长说道。 “你有说这么多的？难道瑶话能如此简洁明了？”大明奇道。 “村长你瞎掰的？”我也表示惊奇。 “这也被你们发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啦！”村长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行了行了，一会儿再跟你算账！快点说说这罐子的玄机！”温少嚷道。 “大杰就这么坐着？” “先扶他去外面，我们去外头说去。让八婆休息休息。”村长吩咐。 “那碎罐子呢？”我问。 “别管它先，一会儿再处理。” 大杰完全就像睡熟了一样，而且不虞会吵醒他，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醒来，或者还是让他睡上一会儿，刚才的经历对他来说绝对是彻骨的难受。我跟大明一左一右把他架起跟在村长后面往外走去。 一片光明的世界！太阳依然放肆着光芒，时近中午，酷热难当。而我却觉着亲切，没去过去地狱的人总会觉得人间疾苦，我们仿似刚从地狱归来，阴暗的屋子里带给我们的全是寒冷般的恐惧，外面阳光灿烂！我根本无法清楚地向你描绘出这样的心情，心间的郁闷阴暗一扫而空！还是他妈阳光点比较让人觉得实在！ 我们放大杰靠墙坐住，后背靠在屋外的墙上，他头依然耷拉着，不过面色看起来正常多了。伸出的屋檐遮出一长条阴凉的地方来，左边就是通向后山的小道，有风直直从小道尽处吹来，还带着某种植物或者是某些植物混杂在一起的清香，甚感惬意！我们就那么坐在屋檐下门槛前，我双手后撑着伸展身子，浑身的舒坦！ “哎……要是能有瓶冰爽的啤酒……”温少也大感舒适。 “妈的，你就知足你！让哥给你抒点情。”大明几乎躺在了地上，眯着眼睛舒展四肢。 “你能抒出什么东西来？”温少打趣道。 我赶忙捂住了耳朵。你别指望大明能弄出什么情调来，他纯粹就是装的，而且装得都相当的不专业。 “啊――！”张口来了。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林子里面突然飞出一只老鸦来！ 我瞅了瞅村长，貌似他也浑身一颤。 “活――着，真好！”这他妈简直就是恶搞！ “啊――！” “行行行，哥您就别‘啊’了，行行好，你再这么‘啊’下去，我这脖子非折了不可！您就饶了小的！”温少终于求饶了。 “不够深情吗？”大明装得很无辜问道。 “够深情！你要是再‘啊’，我立马弄赶鸟枪来灭了你！”村长的声音传了来！ “村长英明！”我高喊道。 “啊――！”大明很不自觉！ “靠，你他妈欠揍！” 下一秒，我跟温少，还有村长脚上的拖鞋凉鞋全部往大明飞了过去，完美的抛物线，命中。 沿屋一直过去尚有坐在各自门口的老人们的目光也被我们的嬉笑打闹声吸引了过来，并且投以会心的微笑。 “你们在笑什么？”大杰的声音！居然是大杰的声音！ 大明不顾满地的鞋子，一骨碌跳将起来！温少的脖子此时也变得无比的敏捷！我也赶忙转身向大杰方向爬了过去。只有村长最淡定，只是扭头望住大杰。 “哥们，你有什么感觉？” “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痛不痛？” “醒了好醒了好！” “给哥好好看看！”我们完全的语无伦次。 而处于口水风暴中心的大杰，一脸茫然。 “麻烦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说？”村长的老练此时再次体现出来。 “停――！”我做了一个收声的手势，故意把音拖长了来。 “温少你脖子怎么了？”我们是停下来了，可大杰的声音没能收住。 “被你给顶的！”温少答道。 “我顶的？”大杰愕然。看来他还没完全醒过来，脑子不怎么好使。 “不是？传说中的失忆？”温少表情有点纠结。 “你记不记得你刚才做什么梦了？”大明这问题问得好！倘若他对刚才的事情尚有印象的话，在这刚刚醒来的时刻，应该很容易把那些当成是梦境来记忆。 “梦？”大杰努力在搜索记忆。 我们几个四对眼睛八道目光齐齐盯住了他。 “噢！刚才不是在屋里么？村长一直说麻瑶的事，怎么跑外面来了？”谢天谢地！大杰没有失忆！ “我睡着了么？不对，我刚才感到很难受！似乎有东西要从我体内撞出去！”他真的记起来了！ “你最后的记忆在哪里？”我急急问道。 “屋里变得暗红！我很难受！好像有光从我身上发出！”大杰皱着眉头说道，“腰这里很痛啊！”说完便摸了过去。 “哎呀！”痛得他呲牙咧嘴！我们也是此时才想起去注意他的伤口，刚才一直被罐子扣住，不过当时看有不少血的样子，应该伤得不轻！奇怪的是，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若非刚才大杰不明就里一把摸过去的话，此刻应该是结痂了的！但现在就有点裂开了，伤口约莫拇指大小，有些红肿，周边就的皮就像被揭起过，或者是被咬了一般，浅浅渗出些血来。 “这谁咬的？”大杰咧着嘴问道。 “八婆！”村长在离我们约莫两三米远的地方回答。 “额……”大杰显然对这感到意外。 “你再好好想想刚才的事情。”大明扯回了他的思绪。 “就到感觉腰间痛了一下，后面就到听见你们吵醒我了。” “有没有感到很难受？” “现在不会，除了这儿痛之外。” “确定？” “确定！” 这才让我们真正放下心来！我们干脆一并靠了过去，与大杰一齐并排靠在了墙上坐住，合着你一言我一句地跟大杰说明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这显然让他很惊讶！半天回不过神来。 “谢谢哥几个！兄弟真真的感激你们！谢谢村长！”大杰有点语无伦次，声音都哽咽起来。我们都明白这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死过翻生！ “自家兄弟，什么都别说了。最紧要的是你没事就好！”我拍拍大杰的肩说道。 “对我就更不用了，我就是豁出老命也不能让你们几个出事啊！真要谢我，那晚上就陪我多喝几碗。”村长说得实在，就像他的为人一样。 “小子，你真正要感谢的是八婆！我们仨都敬过她了，回头等她休息好了，你得好好向人鞠个躬。”温少提醒他。 “嗯！好的。”大杰应道。 “村长，你可以交代问题了。”我向村长喊道。 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刚才的事情以及那救命罐子的神奇之处，现在大杰安然无恙的醒了过来，终于可以让村长来揭蛊了。 “给老子点烟！”这老小子倒懂得挑时间！ </div> 第三十一章 原来如此 ( )“那个罐子是八婆的母亲留给她的，里面的东西可以炼血护魂。”村长终于开*代正题了。 “什么！？”大明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哎呀，可惜了，说不定是个古董咧！”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们同时线条！ “你可以滚一边晒太阳去了。”我扬起手指着外边儿毒辣辣的太阳。 大明意识到大家都鄙视着他，赶紧收声。 “你不是说里面没东西的么？”温少问。 “是看不到，但是又能很实在的感觉到，活像有东西在里面乱窜！八婆说这是‘魂晶’，只有长期跟魂灵打交道的‘司公’们才能收集到这种东西。”村长继续说道。 “这是什么东西？”大杰问出了我们都想知道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八婆也没说，刚才我看她比较疲倦的样子，所以也没再多问。”村长回答。 “大明你听说过这东西么？”我问向大明。他对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了解得比较多。 “这我真没听说过。”大明摇头。 “看来这‘魂晶’可非寻常之物。既然都不清楚，那就别过不提。”温少接口道。 “我只知道这东西能化献血护住全身的魂魄，让麻瑶人再无办法感召大杰的魂魄。” “有没有时间限制？”大明问。 “八婆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村长解释。 “那就好了！一开始就用这玩意，大杰就不用遭这罪了嘛。”我一想到就说出了口，可一说出来就知道说错了。我这样说分明就是在责怪八婆，这可是忘恩负义的说道！慌忙解释， “那个，我不是怪八婆，只是随口就说了出来。” “擦！我代表八婆大人大量原谅你这无知的小子。”温少插科打诨起来。 “是是是，小子知错，温歪婆同志见谅则个。” 村长很无奈的摇头，他对我们几个时不时的不正经确实无可奈何。 “村长你接着说，别管这两混蛋。”大明说。 我跟温少赶紧收声不语，大杰见状难得的露出了笑意，我顺势抛了个‘媚眼’给他。 “其实八婆刚才也有说这个，后悔没有一开始就用上，她当时只是觉得一般的麻瑶百姓招招魂而已，用那魂柱就足够锁住了，即管是‘司公’，轻易也招不了。只不曾想到他们看上了大杰的魂魄做‘护族魂’。而对于‘护族魂’，他们是势在必得的，所以必须得动用族里*，一并联合起来以‘族魂柱’的精魄做引招，这就是很大件事了。” “那岂非要不是我们恰好在八婆这里的话，换过任何地方，大杰必死无疑？”温少惊骇道。 我也倒抽了一口冷气，起码零下几十度的冷气！整个人都凉了起来。这趟真的是万幸！ “可以这么说。”村长点头。 “大杰，你家家山有福！回去好好祭拜祭拜！这等运气真是好到能救命啊。”大明感慨。 “嗯嗯，全靠大家的帮手才捡回我这小命。”大杰拱手对我们道。 “那刚才大杰为什么一直挣扎？”温少又问了起来。 “那是他的魂灵被牵扯的结果，魂动而魄乱，七魄一旦乱起来，全身就控制不住，要是不按住他的话，伤着他自己不说，七魄随时都会有散掉的危险。”大明抢先解说了出来， “但至于他身上为什么会发出七道光柱来，那我真不知道了。” 村长先对大明的说法表示赞许，接着跟我们解释光柱的事情， “那七道光柱其实就是大杰身上的精血！这是‘族魂柱’精魄在作怪，‘护族魂’是很特殊的魂灵，而‘族魂柱’上所缠绕的全部是这等的魂灵以及历届‘司公’的魂灵，所以要招一个尚未死去本体的‘护族魂’必须引发‘族魂柱’上的魂灵，唯有这样才能产生强大的力量。以精血养魂，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所有的魂灵都必须以精血护养，大杰既然有这那么特殊的魂灵，那他的精血自然是最好的供养了。精魄正是聚集全部精血的中心，麻瑶千百年来的精血全部聚集于此，一旦引发它的能量，就算有几个大杰都被抽干了。”村长一气说了个见根见底，也不管我们是否能完全明白。 “那光柱就是化大杰精血而成？那样冲出去就是要奔精魄而去？”大明对这方面的反应久经考验的比我们要快上一等。 “是的。” “噢，难怪是七柱，分别从七魄所在冲出。”大明像是明了的样子。 见我们三个似明未明的样子，随即解释道， “之前我就说过，人的所有能量全部分布在七魄之中，流转不息。人体的精，气，血也在这七魄中随能量周身运转，要想尽抽精血，七魄的所在位置，即魄眼，自然就成为了最好的出口了！”大明这么说来，我们才算真正的明白过来。 “难怪刚才那堆‘祥云’彻头彻脑地包住大杰，看来是要把大杰的精血给压回去，也确实是厉害，那些精血之光怎么都透不过‘祥云’！温少恍然大悟的样子。 “一方面是这样，另一方面，是以血护魂，包裹住是为了更好的附着在大杰的魂灵上，以此隔断他们对大杰魂灵感召。”村长补充道。 “好了，哥们儿！你这次真正的是不用担心了！接下来咱哥几个可要好好护住歪脖同志！虽然脖子是歪了点，但人还不错，值了。”我大力一拍大杰的膀子，疼得他直咧嘴。我可管不了他那么多，刚把我们好一阵折腾，现在好回来了，得趁机报仇！ “村长，那接下来是不是该重点关注我了啊？”温少不无担忧地向村长说道。但他那侧着身子歪着脖子的样子着实滑稽。 “放心啦，八婆连大杰这档子事都能搞定，何况你这事？想活捉你可没那么容易咯！如果你小子惦记着人麻瑶姑娘，自个屁颠颠的要想去播种，那我们就没办法了。”村长老不正经的逗起温少来。 “擦！八抬大轿抬老子都不去！老子又不是缺女人！”温少哂道。 “我看温少你很饥渴的样子。”大明嘿嘿笑着。 “给老子滚！”温少嚷嚷起来。 惹来一阵嚎笑。 “村长，我确实饥渴了！”大杰这会儿该是完全恢复过来了，加上听得以后都没事了，所以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人心情一旦好起来，就容易饥渴！ “早就让罗婶帮你们准备下午饭啦！收队！”村长一个响指，酷得不得了！ “那八婆这儿……？”我有点担心八婆。 “没关系的，让她休息会儿。”村长答道。 “不是，我是担心那帮子麻孙子会不会气急败坏下来害八婆？” “我也问过八婆了，她说麻瑶人尊重长者的观念很严重，按八婆的年纪在他们族里的地位简直就可以用至高无上来形容，所以就算他们能拉天当被子盖都不敢也不会来害八婆。”村长头也不回的答道。 这就让我大大放心了下来，突然感觉到肚子确实饿了！ “那罐子呢？”大明又嚷了起来。 “八婆吩咐了，放着等她来收拾。”村长已经开始外村口走去了。 “哎……”大明一声回应。只有我听得出来，这小子是看上那八成是文物般的罐子了。 </div> 第三十二章 硕鼠 ( )没等走到村口，就被蓝大哥给拦住了。老四、老五、老六都跟在他后边儿。老四精灵，老五憨厚，老六则刚好能把路走稳当的样子，上身只象征性的盖着点布，下身干脆就光着，鞋也没穿，小*像个小象鼻子一样挺立，随着走路上下晃动。大明跟温少一看这小子就乐了。 “委员长，今晚跟大家一起来我这里喝酒？”听他说普通话，比较费神。 我实在是不太好拒绝了，他这是第二次邀请我！ “这是蓝大哥，正宗的白裤瑶人！”我只能装着没听见以拖延时间，便向大明他们介绍起来。 他们纷纷向蓝大哥打招呼问好的当儿我赶紧寻思计策，怎么能推掉这一次的邀请。不是我想去他家喝酒吃饭，这并不是嫌弃他们家脏乱差，比蓝大哥家更脏更乱更差的老人家里我都去喝过酒吃过饭，只要我去过的村庄，村里的老人总是非常喜欢我，这没有哪怕一丝的夸张，并且很乐意常常邀请我去跟他们一块儿喝酒，就是因为我从来不嫌弃他们，只是用心跟他们相处。但是现在，这天晚上，还得整温少这事，实在是不好脱身，再有一个原因就是，蓝大哥实在太不容易了，养着这么一大家子，在这样的村庄里，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艰难！我只要一答应他，准得让他破费！他肯定得拿出最好的东西来，花掉平时艰难积攒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钱，这完全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你是无法阻止他这样做的，即使事先要求他随便就好，但他绝不会让你知道。这是个头痛的问题！ “村长，你晚上也一起来！”蓝大哥见我在犹豫，干脆就往村长喊了去。 “晚上我那有得喝！”村长很干脆。 “蓝大哥已经是第二次邀请我们了，上次我含糊了过去，这次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了。”我轻声向身边的温少解释道。 “他家确实不容易。”温少一下就切中要害！不愧是骨灰级的营员！ 大明大杰见我俩私下嘀咕着什么，也识趣的配合，一块儿缠住了蓝大哥说话。大明还掏出烟来给他点上，我们刚才抽得有点多，所以他只给蓝大哥点上了。这就让他感到莫大的光彩，要知道我们可是他们眼里的“天之骄子”，在他看来大明自己都不抽烟，却特意把烟给他点上，这可让他感动！大明这小子无意之举，却成功把蓝大哥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大大方便了我跟温少的商讨。 “给想个辙啊大哥。”我急道。 “白裤瑶人不好当面连续拒绝人家，接二连三地决绝人家的话，他会认为这是对他的侮辱，到时候反目成仇都有可能。”看来温少来之前对白裤瑶也有过一定的认识。 “我就是顾虑到这点才不方便当面再拒绝他。”我回答道。 “老四，过来！”温少把老四召唤了来。 “有什么事，温少哥哥？”老四晃头晃脑的走了过来。没等温少开口，他便又说了起来，“那个遮雨布我们早就弄好了，完全按你们的要求，咪咪也检查过了的。” “好样的！一会儿哥得好好奖赏你！”我赞道。 “不是我自己的功劳，我们是一起干的。”老四很认真地说道。 这真是个好孩子！够爷们儿，也够实诚！ “好，统统有赏！”我说。 “你爸爸今天准备下什么好吃的了？要请我们喝酒咧。”温少跟着小声问道。 我一听就乐了，这招靠谱！看来温少真不是盖的。 “温少哥哥，你头怎么了？噢，是不是睡觉扭到了？”老四这时候才看清楚温少的脖子有点问题，所以没来的及回答温少。 “是啊是啊，刚才扭到的。”温少只好满足他的好奇心。 “不用担心，明天就会好的。”这小子也能让你无可奈何。 “是嘛?那就太好了！”温少耐着性子。 “我爸爸昨晚去山上打了很多大老鼠回来，都清理好了咧！”他的回答让我们吃了一惊！ “老鼠？！”我喊了起来，忘记了要小声。 “是啊，我昨晚特意上山打了一宿，打了有十来只咧。晚上一块儿过来喝酒！”果然被蓝大哥听到了，他再次发出邀请。 “老鼠？在哪在哪！？”大明跟我一样的想法。山里的老鼠不像城市里的，在这儿的老鼠绝对是上佳的野味，硕大健壮，皮实肉厚，关键是没有任何污染！我早就听说了的，一直没机会吃上，这下我实在是没有理由再拒绝了，一不需他破费，二来我怎能拒绝这等美食的诱惑！ “有这好东西你早说嘛！”其实温少也是个很懂得吃的人，老鼠这东西，红烧爆炒那可是馋坏活神仙的美味！ “好的好的，晚上一定来！”大明毫不犹豫的就满口答应了下来。跟着就央蓝大哥带我们去看他昨晚的战利品。 虽然我们几个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看到实物时，着实给大大的震惊了！这他妈哪是老鼠！？简直就是猫！老鼠哪能有这么大的？十一只硕大无比的老鼠，已经被开膛破肚了，洗净了一字儿排开吊在蓝大哥屋前的木柴垛子上，最大的约莫得有一斤来重！就连最小的也得有半斤！尾巴又粗又长，尖尖的牙齿长而锋利，虽然已经被褪毛开膛了，但你依然可以想象到它们的矫健！这简直就是*！晚上不过来吃那就是莫大的损失！生生把我们几个给看傻了。我们的表现让一旁的蓝大哥很是满意。 “蓝大哥，晚上我过来帮忙下厨！”大明发出亢奋的声音。他的手艺也相当的不错，让他来做这个“红烧硕鼠”，我是相当地满意并且深切地期待。晚上有福了。 “好好好，我正愁不懂你们的口味咧。”蓝大哥见我们对他的老鼠如此喜欢，连说话都一直呵呵笑着。 “村长，能不能帮我搞到八角，桂皮，陈皮，花椒，辣椒干之类的？”大明隔老远就喊了开去。 “哈哈，正好我这土八路也好这一口，屋里自然备着有货呢！而且是你们最喜欢的原生态山里货！”村长也来劲儿了！他没过来看，纯粹是因为他早就对这里的老鼠了如指掌，而且我们后来才知道，村里要论逮老鼠的本领，就数蓝大哥最为高强！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看！ “噢耶！”大明一声怪叫！ “幸福来得太突然啊！”温少咂着嘴，两眼放光！ “看你们个个都这么兴奋的，一定很不错啊！晚上得好好尝尝。”大杰看起来是从未吃过鼠肉的文明人。 “兄弟，放心，哥们不会指条黑路你走的，包保你晚上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吃了还想吃！”我一把搂住大杰，跟他说道。 这时村长用金江话向蓝大哥喊了几句，蓝大哥也点头回应。 “说什么呢？”我问大杰。 “村长说，晚上不用蓝大哥备酒，他带过来就好！” 多么令人期待的晚上！这时候我们竟完全忘记了温少即将面临的险境。*美食的诱惑加上对八婆本领的放心，使得我们很有理由忘却那些让我们头痛的东西。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们，明天就是端午佳节了，我在此预祝大家端午快乐！粽子可要少吃哦~ </div> 第三十三章 黄昏 ( )在这里，中午饭是很随意的，但为了我们四个，变得隆重起来。罗婶还特地宰了一只自家养的乌鸡，这可是绝对正宗的土乌鸡！这有点过于隆重了，我心里想着得把这乌鸡按市价算钱给她，必须要算。 大杰的伤口愈合速度惊人，到吃完午饭的时候，已经完全结成暗红色的痂了！疼痛感也消失大半，这让我们颇感神奇，何况大杰跟温少就是学医的，对这事情自然更是惊奇有加。 村长照例有午休的习惯，大杰需要休息，温少也因为脖子的缘故需要休息会儿，我让大明也去休息，以应付晚上未知的危险。我一直就没有午休的习惯，加上在村里，只要有烟有酒我就能精神异常，这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现象，但也没什么不好的。在他们休息的时候，我给大莫打了个电话，跟他详细说明了这几日的情况，我以为他会比较担忧的，哪想到这哥们竟然表现得很是兴奋，连连后悔没有随我们提前进村，唉，不知死活的小子。不过这只代表他个人的想法，对于一众营员的安危，他很负责，表示会在营前培训的时候跟大家说明情况，再让他们自己决定是否会来。我一再强调危险的严重性，就是要他们对此加以慎重。各地营员已经全部集结到我们学校了，今晚他们会一起玩耍一阵，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明天进行营前培训，这是一个必要的环节，培训的项目大体就是进村的注意事项，与老人的相处之道等，以及选举各项目的组长。电话末了的时候，我还嘱咐他帮我捎带一条烟过来，这几日抽得凶猛，存货不够了。等挂了电话我才想起，竟然忘了问那些我尚没见过的女营员姿色如何，这完全不是我平常的行为，想来应该是因为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已让我再没了这样的闲情，要担忧二十来人的安危，这足以让我筋疲力尽。 站在柏树下，烈日透过树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风兀自吹来，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阿莲顶着个斗笠，在屋前的空地上翻动着晒下的玉米粒，黄橙橙的一大片在阳光下煞是好看。他们用来晒玉米粒的垫子很有特色，铺下一张大大的由竹子编织而成的粗席垫子，两边有一根长竹竿以做轴，就像画卷一样，用时可以摊开，在上面晒玉米谷物之类，不用时卷成圆柱行放在墙角，轻巧方便又不占地方！罗成这小鬼头在屋檐下的长条凳上就那样躺着呼呼大睡，原来中午都可以这么写意安静的，我实在是没有注意到。我想我也需要休息了。 下午我们继续既定下的工作，由于早上有所耽搁，所以下午必须得加紧。这时候的心情大大不同起来，大杰的事情已基本完结，而温少面临的危险根本就还没发生，再加上已得八婆承诺可以搞定，早先压在我们心间的乌云已然乘上了开往春天的地铁，现在可正是炎热的夏天！带着一帮小鬼头们有说有笑的，好不快活！ 这一干就到约莫六点左右，可天依然没有要转到黄昏的迹象，白天太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这时候蓝大哥亲自找了过来，要大明去下厨。这小子对吃的方面很上心，一早就把需要的配料从村长那淘换了来，见得蓝大哥一来就撂下工具，把汗一抹烟一点雄赳赳的跟着蓝大哥爆炒硕鼠去也！临走还不忘提醒我们要去厕所清空库存，看起来信心十足的样子。 “大明手艺有没有他对神怪那么在行？”温少此时有点担忧起来。这完全可以理解，多好的食材啊！要是让一个对厨艺没点手段的人捣鼓，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要被雷劈的。 “放心哥们儿，我啥时候框过你来着？再说了，这么好的东西我能让他给浪费了？”我回答。 “有你委员长拍胸脯保证，那我便放心了！”温少大感满意。 “大杰，伤怎么样了？”我问。 “你不会相信的！”大杰笑呵呵的答道。 “好了？”我跟温少同时惊道。 “你们自看。”说罢把上衣一掀。 他说的没错，这简直难以相信！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中午结的痂已脱落一部分了，脱落处只剩下淡淡的痕迹！经常听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确实长见识了！我跟温少连连啧啧称奇！ “八婆有此本事，被遗落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可惜了！”温少摇头感叹。 “就是，就算不提那些驱魂招鬼的手段，光此疗伤的本事就足以名动天下！”大杰也赞叹起来。 “我看你们两个赶紧拜师八婆好好学学这本事，回头行医治病救济苍生！百姓之福啊！”我半真半假的胡言。 “好提议！”温少赞同道。 “就怕我等资质愚钝，八婆不收啊！”大杰当真了起来。 “她都一百一十多的高龄啦，这玩意带进棺材那就是绝对的损失！依我看只要你们诚心十足的话，搞不好还真有戏！”我鼓励他们道。 “额……是啵！”温少眼里的光又亮了起来。 “委员长哥哥，村长叫你来提酒！”阿莲的声音大老远传了来。 “来啦！”我应了一声。 “大杰晚上喝酒有没有问题？”我快速问道。 “只管把酒提将来！”大杰很豪爽答道。 “既如此，弟兄们，收工！” 我们三个洗刷掉身上的灰尘臭汗后，黄昏终于到来。金黄色的斜阳挂在山尖处明晃晃的惹人喜爱，屋顶的炊烟照例点缀着山间的黄昏，我们在院子里帮着阿莲和肖姨收回晒下的玉米粒，看着她们喜悦的脸庞，你会发现再没有什么能比收获更让人觉着幸福。罗婶在院子里靠小道旁的菜园子里采摘苦瓜，准备用作晚上的菜肴，小罗成同志只顾在院子里乱串，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或者胡乱跑着本身就是一种快乐。而罗叔呢，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正用篾刀把竹子削成一条条细细的竹篾，他说要为我们二十一个营员每人织上一顶漂亮的斗笠，多么可爱的罗叔！ </div> 第三十四章 战斗 (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们三个准备去上区蓝大哥家享受期待已久的硕鼠盛宴。正要动身，见老四远远走了过来。 “老四，是不是可以开吃了？”温少没等他走近就问了起来。 “是啊，村长还有大明哥哥都在那里等着你们了。”老四应道。 “太好了！我们正准备去呢！”我喜道。 这说话的功夫，老四已经走近了来。 “快说说，你觉得大明哥哥弄得好不好吃？”温少还是不太放心。 “我认为他比我爸爸弄的好吃多了！很香很香的！”看来老四印象深刻。 “这下你放心了？我们老四说话从来都很实在！”我搂住老四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 “老四有赏！”温少这回真放心了。说完便掏出一块威化饼来向老四抛去。 “谢谢！”老四一把接过，不忘道谢。 我们刚一走到上区村口的时候，一阵阵香气便飘了来。这味儿真他妈正点！ “哇靠！老子今晚就是死也值了！”温少脖子依然有点斜，伸着个大鼻子不断抖动，这香气让他步子都加快起来。 “果真是香啊！”大杰也显得食指大动！尽管他从来就没吃过。 “大明，你真给老子挣脸！不枉我拍胸脯为你的手艺做保！”我大乐喊道。 “都不方便说你们了，磨磨蹭蹭的，等得我们脖子都长了！”大明可爱的大头从蓝大哥家门里伸了出来。 等得进到屋里，香气更是扑鼻而来，满屋子都是！一大锅子的爆炒鼠肉正**辣的冒着热气，一块块红彤彤的让人直流口水！旁边还摆放着一大碟花生米，还有一盘看起来有点奇形怪状的东西，像一个个小耙子一样，黑乎乎的装在小瓦盘里。围着火灶酒碗已经一字儿排开，并且都满满倒上了“土八路”！黄大哥，蓝大哥，村长他们正围坐着笑眯眯看着我们。大明赶紧似主人一般引我们入座。 “蓝婶跟老四他们呢？”我环顾都没见着蓝婶跟孩子们。 “他们被蓝大哥赶去偏房了，菜已经盛过去啦。”大明答道。 “不是赶，在我们这里，有贵客到的时候女人跟孩子是不能上餐桌的。”黄大哥代为解释道。 “我们算哪门子的贵客？当我们自家兄弟或晚辈就好啦！”我不希望村民们以贵客相待我们。 “这怎么行？你们大学生来到我们这样偏远的地方，关心我们这群都没人看得起的人，已经很委屈你们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蓝大哥能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实在是很厉害了。 “不能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没做好的地方，你们至紧得时刻提点指正我们！”我忙说道。 “来来来，都坐下！”村长招呼我们。 “准备开席啦！”大明忙活着给大伙发放筷子。 “这菜大明做得很不错！大家千万要给他点面子哈。”黄大哥都连声赞扬。 “能不能不说了？”温少眼盯着锅里的肉咽着口水抗议道。 “好好好！大家喝酒！”蓝大哥端起碗子。 “没什么好的招呼你们的，可不要见怪！”黄大哥帮忙蓝大哥。 “弟兄们，蓝大哥这么好的招待，喝起！”我发喊起来。 砰砰嘭嘭酒碗碰撞起来。 这一碰，我就后悔了！ 蓝大哥他们仰着脖子一气儿就把整碗酒喝了下去！这可把我们几个直接整傻眼了。互相望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我是来吃肉的啊！”温少苦笑嘀咕。 “哥几个，这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恶仗，以后吃肉还是喝稀就看这一铺了！”大明豁将出去了。 “委员长，干了！”蓝大哥把空碗倒扣拿着，残留下的酒水一滴一滴往下滴去。 黄大哥跟村长也拿着空碗站起望着我们。 “四个老大爷们儿，岂能被这三个老家伙镇住？!”大杰果然豪爽！说完便带头咕咚咕咚喝将起来。 我见状，一咬牙，就冲动了。温少大明也跟着喝了下去。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嗯嗯，好吃好吃！”温少一边大嚼特嚼一边不忘夸赞大明。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大杰，怎么样？” “果然不错！我他妈白活这二十多年了！”大杰边吃边回答道。 “哈哈，你小子跟我当年第一次吃狗肉一个德行！”我乐道。 “这山里的鼠肉果然人间*啊！”温少咽下后一抹嘴感叹起来。 “来来来，这一次敬大明，鼠大厨神！”我又端起了碗子。 大明早在一边乐开了花，满面红光！ 不过让我悔不当举碗的事情跟着发生了！ 蓝大哥他们又喝光了整碗！ 我看大明脸都由红转绿，僵在当场！这好歹也是白酒啊！这一碗下去没半斤也得有四两，这样喝下去，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吃完这锅*！ “打住先，村长，你没说这酒是这么喝的啊！”我抗议起来。 “嗯啊，在你那再狠也没这么喝过哈。”温少也顶不住了。 “你们在哪喝酒？”村长笑咪咪地反问回来。 “蓝大哥家啊！” “这就对了！白裤瑶人的习俗就是这样，先是主人敬贵客一碗，这一碗无论如何都得喝，刚才你们已经喝了。但接下来，客人要是回敬的话，也必须一气喝完！”黄大哥耐心为我们解说。 “啊！？我这是敬大明的啊！”我辩解道。 “谁让你们全部端个碗子又站起来的？你蓝大哥看你们这样准以为是你们在回敬！” “蓝大哥？”大明把疑问抛向了蓝大哥。 结果……蓝大哥笑着朝我们点头！他居然在笑着点头！我的那个悲催啊！还是投降。 “没办法了，哥几个，我错了。喝。”我无奈道。 又是一碗。 “好耶！”村长起哄起来。 “酒管够哈！这壶喝完我那还有一大壶！”黄大哥嚷嚷。这壶酒是我从村长那提上来的，壶身上标示了容器的容量：10KG。 两碗酒都落肚了，我竟还没来得及问那一盘小耙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可见战况之惨烈迅速！大明要拖延时间了，派起烟来。这来得太他妈及时了！得歇歇！ “这玩意是什么？”我问大明。 “猜猜？”他卖关子道。 没等我说话，温少就夹起一块凑近看了起来，好一阵之后，他表情变得纠结。 “莫非是鼠爪子？”他试探着问。 “回答正确！”村长抢先回答。 “咦――这玩意也能吃？！”我惊道。 “何止能吃！简直相当好吃！试试试试！”大明夹起一块就往我碗里塞了过来。 “嗯，又脆又香，果然下酒*！”我说的绝对是实话！ 接着，就剩一屋子的胡言乱语了，其中详情实不便与外人道也。 </div> 第三十五章 不亦乐乎 ( )三五碗酒下肚，气氛炽热异常！阿莲也跑了来，说要看我们几个跟村长他们拼酒，村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挑战他们三个对酒的霸权了，话说她对我们几个很有信心。喝到这份上，我们就是战死也不能认怂了的。这是一场一开始就注定结果的战争，其间毫无转圜的余地。 “我去松一下！”温少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但大明的反应更快，一听得温少要出去，立马就跳了起来，筷子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你他妈这么急？”我讶道。 “柴刀柴刀！蓝大哥把柴刀递我。”大明没空理我。 蓝大哥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将厚背大柴刀递了大明。 “你要干什么？”温少甚是骇然！ “奶奶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喝高了？温少这独自出去，外面指不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呢！”大明掂量掂量手上的刀说道。 他这一说，我才记起麻瑶人要活捉温少的事来！尸虫白天是不会出动的，现在天也黑了下来，正好是那帮鬼东西出动的时候，我们确实是大意了。 “那得同进共退！我也去。”我拍拍额头站了起来。 没等我站稳当，大杰也嗖一下串了起来，“一起去一起去！” “大杰不能去，回头给他们看着不知又得弄出点什么花样来！”大明这担心不无道理。 “总不能让我在屋子里头嘘嘘？”大杰抗议。 “这也是哦，就算能嘘，人阿莲也在，看来还是一起。” “村长你要不要去八婆那走一趟？”我问村长。他说八婆有办法的，这事必须得他跑一趟！ “行，你们不说我也准备去一趟，这事儿比较重要！那你们先去松松，完了马上回来，我一时没回来的话你们就先喝着。”村长说着便站起往外走去。这老家伙说话办事都相当的干脆利落。 “出什么事了？”黄大哥听得一头雾水。 “回头再跟你们说道。”我答道，“还有没有趁手的家伙？” “没事儿，你们就去院那边柴垛子底下把事办了就行了！”黄大哥不以为然。 “这也不错！哈哈，阿莲转过去，别偷看啊！”我不忘打趣阿莲。 “谁要偷看你们呀！真不害臊！”阿莲脸蛋儿飞红。 一阵哈哈之后我们四个鱼贯走出蓝大哥家。 屋外已经是满天繁星了！夜风习习，大感畅快！我深呼吸了几组，真是浑身通透起来。 “哥几个什么情况？”大明到底把柴刀带了出来。 “我头晕!”大杰红着个脸，眨巴着眼说道。 “我还顶得住。”这是温少。 “别看我，我也还能干上一两碗！”我用手指弹了自己脑门几下。这是我验证自己战力的独门方式，一指弹下去，生疼的话，那是还没开喝呢！得到弹下去不觉着疼了，那必须得停止了，这样的情况下，战斗力基本为零！现在还有疼痛感，所以还能顶住。 “我看我也就一两碗的事了！怎么就出了这三个老怪物呢！”大明感叹道。 “喝多少些了都？”大杰迷糊起来。 “五碗了？有没有？” “将将五碗！我的个亲爹咧！” “好在你小子整的这爆炒硕鼠好吃非常啊，要不哥也撑不到现在！”大杰说。 “大明果然没让咱失望！回头哥赏你一支烟！” “额……”大明无语。 “赶紧的，把水放了！”我催促道。早些回去也总是稳妥些，再说了屋里有黄大哥蓝大哥坐镇，比较安全感！ 就在我转身要往回走的时候，大杰的惊叫传了来。 “呀！” “靠！怎么回事？”大明反应敏捷，抓着刀就往大杰靠了过去。 我跟温少也迅速围了过去。 “我，那个，我弄到裤子上了。”大杰一脸的歉意跟尴尬。 “你娘！”大明一把拍了拍大杰的头，口里骂骂咧咧地就走了开去。 “下次你要弄裤子上能不能提前汇报一下？”我也哭笑不得地抱怨道。 “是，我一定提前汇报。”大杰正儿八经地说道。 “也就你他妈才能这么有才，这都能提前汇报！走啦走啦，回去先！”温少摇头往回走去。 我一把拉着大杰，这小子走路有点飘了。敢情是出来吹了点风的缘故，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待屋里兴许没事，出到门外被风一吹，酒劲儿准就上来。 一路无事地回到蓝大哥家里。阿莲正在扒拉着锅里的肉吃，黄大哥跟蓝大哥正抽着烟等我们回来。不过貌似那壶酒旁边多了点东西！没错，多了一壶酒！我的个亲爹亲妈耶，我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的！ “黄大哥，那酒是你拿过来的？”我胆战心惊地问道。 此时大明他们几个也注意到那壶多出来的酒了。表情比我还纠结。温少干脆就死盯着那壶酒，一动不动，满脸恐惧的样子。 “是咧！这碗还有一点点啦，等再倒多一碗的话，就没有酒了！还这么多菜呢！”黄大哥一副理由很充分必要的样子。 蓝大哥红着个脸只顾笑，这是闷骚型的！ “我告诉你，他们也快不行的啦！”阿莲手里正夹着一块肉，凑到我耳旁悄悄说道。 “果真？”这顿时让我燃起了希望！ “嗯！”阿莲这轻轻的一声回应，简直是应到我心坎儿里去了！焕发出我强大无匹的信心，心里琢磨着这两妖怪原来也是人扮的嘛，只要是人的话，那就好办了！有了这想法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仿佛瞬间酒都醒了不少！ “阿莲你不能当众不公平啊！你给委员长打什么强心剂了？你看他现在活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我也要嘛！”大明老不正经的撒起娇来！ “就是，阿莲小姐不能偏心啊！”大杰跟着起哄。 “委员长要么你老实交代，要么就别怪哥几个非礼你家阿莲小姐了哈！”温少怪叫道。 “温少哥哥你乱说话！”阿莲抗议道。 “哼哼，上次把我弄晕的事情还没跟你们算够账呢，这次又当众犯事，我看要斩立决了！”温少转即又恨恨道。 “行了行了，哥投降！”我见温少越说越露骨，赶紧制止。 “还是委员长识时务！”大杰摇头晃脑的说道。 但我也不能明着说他们不行了啊，只得掏出手机，打出字来给他们看！首先看到的是大明，这小子乍一下没看明白，旋即又哇哇怪叫起来！直端着碗子嚷嚷要喝！ 这就让温少费解了，赶紧抢了过去看了起来。温少这时候却显得相当冷静，只咧开嘴眉毛上翘着表示心领神会，同时很隐蔽地伸出大拇指来直向我们比划。大杰虽然头有点晕，可思维清晰着呢，一看这两位接着都有如此的反应，不由得惊讶起来。接过手机的时候，嘴里还直说什么能有此功效。到得他看完时，马上坐挺直腰杆，深呼吸起来，看样子也准备撑到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的那一刻！ </div> 第三十六章 情真意切 ( )“真的很感激你们的到来。我们没什么好报答你们的，以后要多来喝酒！”蓝大哥果然差不多了，说话开始重复起来。 “哪里的话，我们今天叫你蓝大哥，以后都会叫你蓝大哥，既然是大哥就是一家人，只要你当我们几个是自家兄弟就好！”温少酒劲上来也敞开了嘴说。 “我说一句，从心里上说，对你们的到来确实我们很感动！我们在这，有些阿婆都在这好几十年了，谁来像你们这样关心过我们？没有！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些阿婆啊公们从委员长你上次走后就一直盼望着你们再来，这下他们都高兴了！”黄大哥手舞足蹈地说， “我也很高兴！高兴了就要喝酒！来！”说着又端起碗子撞了过来。 我们这时候也喝爽了，所以对酒再没有先前的理智，你来我往的只顾喝。 “你们能叫我一声黄大哥，那是我的荣幸，那是看得起我姓黄的。你们这帮志愿者很伟大！”黄大哥一抹酒沫子继续说。 “那我们这次的活动，很多方面还是需要蓝大哥黄大哥的帮忙，你们要多多支持，有做不好做不对的地方，要及时批评指正我们。”我还是这句话，说实话如果他们真能这样来帮助我们的话，那我们的活动就会顺利很多，而且也会更接近村民的愿望，做他们需要的才是我们的目的。 “没问题！你们只管做，委员长我对你很欣赏，你身为领导没有一点架子，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办事情我绝对会帮忙！”蓝大哥咋咋乎乎的。 “你没事？”阿莲又凑了过来。 “没事，放心。”我看了她一眼，努力保持微笑的样子以表示我真的没事。事实上我这会儿再弹自己的时候，疼痛感很小了。这表示快要到极限了。肚子涨，头晕，眼困！ 我赶紧给自己点了根烟，缓缓劲儿。 大杰坐在凳子上已经开始钓鱼了，头一垂一垂的。温少的目光变得散漫起来，宽大的额头闪闪泛着油亮的光！不过他比较稳妥，说话举止都还算正常，但只要你看他一眼就知道，其实也不能再喝了。大明也出了问题，没事就在那自顾自地笑，吆喝着喝酒的时候端起碗子就往前伸，好几次都没稳住下盘，坐翻凳子在地。 “蓝大哥，你养着这么一大家子，确实也不容易，不是我们不愿意来陪你喝酒，而是怕你破费啊！”大明虽然摇摇晃晃，但说话还蛮有水准的，看来思维清晰！ “再难也要撑下去！我自己已经这样了，怪不谁来，只能怨命不好，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娃娃养起来，现在有慈善机构帮着我送他们上学，说实话，这让我太感动了！你们又来关心我们，这真的让我感觉到非常……”他简直就没法再说下去。 “再难，我们喝这顿酒是没有问题的！不怕，你们放心了来！”黄大哥代为答道。 “没有好菜招待，只要你们不嫌弃，咱们有哪样就吃哪样！” “对！有哪样吃哪样！这样就对了！我们也喜欢这样！”我喊起来。 “村长呢？”钓鱼的大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说完接着又没了声息。 “对啊，我把村长这事儿给忘了！他不是见八婆去了么？怎么还没回来？”我嚷嚷。这一茬儿让我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不少！希望没什么事才好！按理说怎么也该回来了啊！我越想越觉着不对劲，越觉着不对劲就越想过去看看，但是此时的大明已经傻冒一样了，大杰干脆就去钓鱼岛了，温少虽然看起来很稳妥，很定得住，但到底也差不多了，我这也不放心走开。 “没什么事？”黄大哥关切道。看来我们终究干不过黄大哥，就数他现在状态最好了。 “我想去看看！”我实话实说。 “我们一起去？”温少反应了过来。 “算了，你还是别去，现在咱都不怎么清醒，万一有个事儿就麻烦了，你留在这儿比较稳妥。”我回答。 “委员长说得不错，温少你留在这儿，有我跟你蓝大哥在，晾也不能有什么事！”黄大哥赞同我的方案。 “在我家能有什么事？委员长你去去！”蓝大哥挥挥手。 “我陪你去。”阿莲说道。 “嗯！”我应道，“那黄大哥你们看着点温少，麻瑶那帮孙子可能会对他不利，别让他独自出去。” “嗯，好的！” “麻瑶崽不敢来我这里撒野的！”也不知蓝大哥是酒喝多了说大话，还是真是如此。 “温少你悠着点，别出去乱晃！”我接着嘱咐温少。 “放心，兄弟明白！”温少拍了拍了我。 “我也要去！”大明喊叫起来。 “你就歇着，帮我陪黄大哥他们喝酒！”我答道。 大明咕唧了几声便没了异议。 “委员长你没事？”黄大哥问。 “还行，勉强能走得稳！”我答道。其实我这时候也确实是头晕脑胀，颇为难受，但好在意识还比较清醒，再喝下去肯定就不行了。 “那你去，要把我的罐子拿回来。”大明竟然还惦记着这事，这小子！ “好好好，你帮老子看好温少！” “得令！” 我这才起身出门，阿莲跟在我后面走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凉飕飕的，山里夏夜的风就是让人凉爽！天上的星星愈发多起来，一颗挨着一颗，密密麻麻的直晃人眼。 “这星星怎么晃来晃去的？”我好奇道。 阿莲噗嗤笑出声来，“我看是委员长哥哥你的眼睛晃来晃去的？” “嗯，有这可能，我现在看你都在晃。”我说。 “你们今晚喝了好多啊！” “我只记得第一次出来嘘嘘的时候是五碗，到现在就记不清了。呀！”我这说着脚下没踩稳，一个趔趄就摔向了一边。 “委员长哥哥！”阿莲跟着就追了过来想要扶住我。到底是没抓住，扑通一下我就坐在了地上！ “哎呀，我的屁股啊！”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就坐在地上了，屁股一阵疼痛。 阿莲听得我喊叫，干脆站在一旁咯咯大笑起来，我抬头望，刚好见到她弯下腰去。 “还笑呢，拉我一把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抱怨起来。 不过我看她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是止不住笑的了，只好自己将将爬了起来。我一爬起来都没寻思要去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之类的，伸手就去挠阿莲的痒痒，这时候她反应可敏捷了，“啊”一声，跳起来就跑开了。 我简直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div> 第三十七章 人呢？ ( )“村长！”我朝着窗户喊了起来。八婆家的门是关着的。这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又是大件事？都需要关起门来谈的。 “村长？”我加大音量。 “咦――？这老小子难道喝多了？没准跑八婆家睡着了。”我对阿莲说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会的，以村长的酒量，四五碗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咯。”阿莲更清楚村长的酒量跟为人。 “村长？”阿莲也帮忙喊了起来。 从窗子往里看去，什么都看不着，里间的门是关着的。 “绕后面去看看！”我提议道。 “那要绕很远啊，从村口那边绕回来才行，从这边绕不过去的。”阿莲成功否决掉我的提议。 我只好敲门了。敲了好一阵之后，里面约莫传来了八婆的声音。我感到情况不妙了。要是村长在的话，不可能我们敲这么久都没回应的，更别说回应的是八婆了。 阿莲听得是八婆的声音，也用瑶话喊起来。 “八婆行动不便，问清楚情况就行了，别要她费劲下床来开门。”我嘱咐阿莲。 阿莲一边说着一边点头表示明白。 看来村长九成九是不在八婆屋里的了，这真让我头疼。阿莲跟八婆对话的当儿，我干脆就蹲在了门边，摸出烟抽起来。 “八婆说村长是来过，但已经走了。”阿莲也在我旁边蹲了下来。 “走了？多久了？”虽然我已经猜到村长不在这了，但经八婆证实后还是让我觉得意外。 “有好一会儿了，八婆说她都睡下好一会了。” “有没有关于温少的事？”我问。既然村长走了，我们又找了过来，显而易见的是村长没有见到我们，所以就更加没有把他们商谈的某些结果告诉我们了，那八婆应该会提起这个事情。 “你怎么知道？”阿莲比较惊讶。 不过现在可不是耍小聪明的时候。 “猜的呗。”我搪塞道。 “真聪明！八婆说让你们不用担心，麻瑶人不会对温少怎么样的。”阿莲如实说道。 “就这么多？”我问。 “就这么多！” “难道八婆搞定他们了？”我又自言自语，“管他呢，反正八婆说不同担心那就真没事了！” “就是，八婆都说没事了，温少哥哥这下安全啦！”阿莲雀跃道。 “嗯，温少的事可以不担心了，但村长这老小子跑哪儿去了？”我奇道。 “会不会回去了？”我接着问。 “应该不会？就算他回去，也得路过蓝大哥家啊，怎么的也会进去打个招呼的咯，再说了，他嗜酒如命，好不容易能有你们四个那么多陪他喝酒，他会回去就有鬼了！”阿莲也跟着分析起来。 听她这么一说，连我也觉得村长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那他会不会去其他村民家了？”我站起来环顾四周，看那家老人家里还亮着灯。 “我想应该也不可能啊！村长很负责任的，办事从来都有始有终，你们这么大件事，他肯定会先回去通知你们的，就算要去其他村民家，也会是通知你们之后才去。”阿莲又否定了我的猜想。 “那这老家伙到底跑哪去了？”我抓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她倒是学村长一般干脆。 “先回去蓝大哥那里，没准村长已经回去了呢。”我实在不愿意再纠结下去，回蓝大哥那里再想想看了。 阿莲小跑几步，跟在了我后面一块儿往蓝大哥家走了去。 村长并未有像我侥幸想象那样出现在蓝大哥家里，侥幸的事情看来十有*是不靠谱的。他们并没有再喝酒，而是每人碗里盛了碗饭吃起来，大杰干脆被扶到靠一边墙坐着钓鱼了，我看吃饭这提议十有*是大明这小子提出来的。其实这是个好习惯，对于常喝酒的人来说，酒后吃点饭能把对胃的伤害减少到最低，大明就经常这样，无论多醉，只要还有点意识，就准会要找饭吃，而且往往会强迫在坐的尚未倒下的人一块儿吃。 我跟阿莲走进来坐定之后，温少张着双眼睛一直往门外看， “就你们两个？村长呢？”他开口问道。 “他不在八婆那儿！不过你放心，刚才八婆也说了，着我们不要担心，麻瑶那帮人不会对你下手的。”我也如实转告给温少。 “委员长同志，吃点饭！”果然是大明！ “委员长哥哥，我帮你盛饭？”阿莲很乖巧地问道。 我只好点头。 “既然八婆这样说，那你们就不用担心啦！”黄大哥的话更让我们如吃下了定心丸一般。 “可是村长去哪了？”大明吞下一口饭后问道。 “这让我也很费解！谁来告诉我，村长去哪了？”我接过阿莲帮我盛的饭。 “这么多！？”阿莲这丫头！帮我盛了满满一大碗饭！ “不准倒不准剩的啊！”阿莲俏皮道。 “算你狠！哥忍你！”我无奈道。 “锅里剩下的全是精华啊，这些最香最是下饭的了，我很看好你哦”大明见了直乐呵。 “村长不会是喝多了回去了？”温少说。 “不可能！对他来说，那三五碗酒简直就跟水一样！”黄大哥对村长的酒量更是了解。 “就是，我们才勉强醉，而且又比他多喝了很多，村长不可能会醉的！”大明这小子说话有点绕，看来真是“勉强醉”了。不过他这意思我是明白的，还是说明村长不可能会醉。 “以村长为人，也不能啥也不说就闪人的啊？好歹他是去八婆那问我们的事呢。”温少的思维这会儿比较正常。看来他的酒量确实不错。 “不会出什么事？”蓝大哥道出了我实不愿去猜想的结果。 “他这又老又硬的老东西，能出什么事？”显然黄大哥也不愿村长出事。 “且不说先，咱先吃饭，实在不行一会儿就去找找看。”我想得头真真的都疼了起来，喝酒都没能让我头疼！这老东西，给老子找着非修理修理他不可！ “你还要不要再吃点儿？”我问身边坐着的阿莲。 “不用！”她真很干脆。 “帮帮我啊！” “不关我事咯！” “你给我记住了！我会报仇的！” 对着这山也似的一碗大饭，我一边悔不该让阿莲盛饭一边无奈吞吃起来。 </div> 第三十八章 夜寻村长 ( )这一顿饭吃下来，到得酒足饭饱的时候夜已深了。为安全起见，黄大哥蓝大哥一并送我们回下区休息。我们在上区遍找了尚未熄灯睡觉的村民家，但是依然没有发现村长，只能寄希望于他已经提早回屋休息了。 然而，很多事情总是会让人意外的。村长并没有像我们期待那样提早回屋。安排好大杰休息后，罗婶把我们安排到柏树下要煮姜茶给我们解酒，村长的事情变得让人担忧。 “一会儿去道旁的桑田里找找，这老东西没准掉田里了也难说。”罗婶一边给我们倒热气腾腾的姜茶，一边说道。 “这也有可能，今晚村长这事有点奇怪，最好去找找看。”黄大哥接口道。 “我看也行，村里就这么点大，一大活人好好的怎么就会不见了？再说了，村长在这都待几十年了，那个边边角角都像自家屋里一样熟，不能说不见就不见啊！” “上区屋里都找过了？”肖姨陪我们坐着喝茶，听着村长可能出事了，也很关切。 “凡是尚未睡觉的都找过了。”我回答。 “村长这人不惯在别人家待过夜的，除非他是晕着了。”罗叔依然缓慢道。他看起来简直就没有事情能让他着急上火。 “会不会那些东西搞村长了？”大明这话是向着我跟温少问的，**辣的姜茶仿佛有强大的解救功效，大明这会儿看起来清醒了许多。 “有这个可能性！”温少低沉着道，说完又呼呼地喝茶。 “你们刚才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没说的？”黄大哥记起了村长临走前的事情。 “说起来话就长了，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总之呢是麻瑶那帮子东西看上大杰跟温少了，上午就对大杰动过手，差点没弄死他，到底被八婆给救了回来，现在没事了。对温少，他们想要活捉他回去，昨晚还袭击温少来的。但是袭击他的那些东西只有晚上才能出动，所以村长就想去找八婆商量下对策，之前八婆说可以对付的。没曾想，这回村长却不见了。”我一气儿说了个大概，也不管他们懂多少了。 “出这么多些事！？”黄大哥很惊奇问道。 “嗯，自从我们来到这就没消停过！”温少回道。 “那些麻瑶崽真敢来搞事？我得找人收拾收拾他们才行！”蓝大哥沉默了半天，一开口就让我们甚为意外。敢情他还能把麻瑶人给收拾了？ “蓝大哥能对付？”我真是喜出望外！ “这不是什么大事，这帮狗日的，我还没怕他们！”蓝大哥回答的很有气魄，我们都是谈麻瑶色变的当儿，他却对他们甚为藐视！ “对了！你蓝大哥是白裤瑶人，他们应该对麻瑶人知道的比较多。”罗婶像是才记起这事一样。 “我明天上寨子里走一趟，跟族佬说说这个事情，不能让你们受了难！”蓝大哥拍胸脯说道。 “哎呀，要是有蓝大哥你帮手那就好了！我还一直为我们这期活动担心，不怕你们说，我还真有过要放弃的念头。”我实话实说。 “这怪不了你们，麻瑶这帮人在我们这里是没人敢惹的，连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独独只对白裤瑶人例外！”黄大哥说。 “那就麻烦蓝大哥明天帮帮忙了。不会让你们族佬为难？” “这点小事，没关系的！我们别的没有，最是讲情义！”蓝大哥很不在意的样子。 “那其他的咱们再说，喝完这碗赶紧找找村长去。我担心他们动不了大杰温少，极有可能会迁怒到村长身上！”大明确实清醒不少了，这思维！ “阿莲，别煮了！把你那‘革命先驱’借来用用。”我对着厨房喊道。 “老罗你也跟他们去找找村长。”罗婶对着罗叔说道。 “嗯！”罗叔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委员长，以后那把刀你们就先拿着。” “谢谢罗叔！”我用最简洁的感激回应罗叔真挚的关心。 “老罗有几把电筒？”黄大哥问道。 “三把，老肖也有两把！”罗婶代答道，“我这就去拿。” “我去给你找来。”说完罗婶起身就回房拿电筒了。 “我们每人都有一把。”温少说着已经起身了。 “温少！你在家待着？” “如今哪儿还能安全？多个人多把手，再说村长也是因为我的事。”温少比较坚决。 我们把周遭的桑田几乎找了个遍，连村长的影子都没捞着！兜里的烟抽完的时候，我们又聚到了下区院门口的小道上，就是昨晚我跟阿莲待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黄大哥一脸阴沉。 “我们会不会被八婆骗了？”阿莲这时候无意的一句话，几乎震醒了我们全部的人。 “有这个可能！”温少震惊道。 “我们怎么就没怀疑过呢？”我直到此时才产生疑问。想来该是我们对八婆的敬仰，使得我们对她的话信若神明。 “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我怎么都想不到八婆有何理由要骗我们？再说了，大杰的事是我们亲眼见着八婆把他救回来的，她要害我们哪还用得着这样？”大明分析道。 “我也不愿相信，不过既然想到了，何不去八婆屋里看看？”温少道。 “怎么看？”阿莲比较惊讶。 “从她屋后的窗子里看啊，我注意了的，她里屋的窗子什么都没糊，可以直接看透的。”温少回答，“我们就拿手电稍微照看下就可以了，就那么点地方。” “这也行，反正都找不着，试试看总可以。”我赞同道。 “唉，我就怕找着村长在八婆那儿。”大明叹气道。 大明的担忧不无道理。以村长的酒量，那点酒不可能就让他连回家的意识都丧失掉！这样的话，八婆骗我们的事情就显得很蹊跷很让人担忧了！ “别管那么多了，上去看看再说。” “回房带包烟！”大明说完转身走回房去。 “干脆大家回屋喝点水。”罗叔建议道，“你们晚上喝酒喝得多，容易口渴。” 罗叔这一说，我才感觉到确实口渴难耐，喉间如着火一般，可见感觉这东西需要注意力的集中。 “嗯，也好！这都十二点多了。”温少赞同。 罗婶怀里抱着熟睡的小罗成童鞋，手里摇着蒲葵扇一下一下为罗成驱赶蚊子，跟肖姨坐在院子里闲聊。想来这儿会真的也没法睡着，自从我们来了之后，都好像没安生过。真是拖累他们了，心里想着便更加内疚不安起来。 “罗婶，肖姨，真是不好意思，总是连累你们休息不好！”我歉意道。 “委员长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咧，你们跑到我们这个鬼地方来，日夜为我们操心，不好意思的是我们啦！”罗婶扇子摇得呼呼作响。 “就是，委员长你别拿我们当外人，你们几个身前身后的喊我姨，我就拿你们当自己的亲后生一样，总不能让你们出事嘛。”肖姨的话真挚到让我感动，可爱的姨！ “来来来，喝水！”阿莲端出两碗水来递给黄大哥和我。 我谢过阿莲正想喝水的当儿，大明惊恐的声音从我们的睡房传了来！ </div> 第三十九章 生死未卜 ( )没错，是大明的声音，从睡房传来。他这个时候应该在睡房拿烟，出事了！我慌忙把碗塞回给阿莲转身正要跑去的时候，温少跟蓝大哥已经冲出去了。我很黄大哥也跟着跑了去，从厨房奔出来的罗叔也一并跟在了我们的后面。 “村长！村长在窗外！”大明叫嚣着从房门里窜了出来，转屋后跑去！ “跟上大明！”我在后头大喊！温少跟蓝大哥转向跟了过去！ “村长在哪？”温少一边跑一边问前面的大明。 屋后是一片不那么高的桑树地，靠墙有一条路况比较复杂的小道儿，这简直不能称之为道。一溜排窗户下面都堆有废弃了很久的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头，确实是废弃很久了，上面大约已经覆盖了土层，长满了野草，日间蜈蚣出没，晚间没准真的有蛇！ 我追过去的时候，大明站在我们睡房的窗下的石堆旁边，狠狠盯着石堆上看，如果上面有人的话，蹲在上面的正好可以正视睡房里面！我们的睡房并没有关灯。 “村长就蹲在这儿！”大明指着那堆废弃杂石头堆说道。 这条小道实在是太窄了，温少跟蓝大哥已经堵在了我的前面，所以我只能绕桑树地里过去，好在这一片儿只是一批刚种植没多久的小桑树苗，不过膝高的样子。我们几个手里都持有电筒，加上从房里透出的灯光，所以光线还算充足。在这样能看得比较清晰的情况下，这儿此刻除了我们几个气喘吁吁站着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你确定？”温少问道。 “确定！当时我掏完烟一抬头就看见村长蹲在这，看着屋里的大杰，好像在笑的样子。”大明说的很肯定，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还拿电筒射到了他！喊他他也不应我，只管看着大杰！我当时冷不丁的看着心里也发毛，所以就跑出来想去后面看个究竟！”大明解释道。 任何人在屋里冷不丁抬头看见窗外蹲着个人望着屋里笑，这是人都得给吓着！更何况我们这连日来遇到的事情实在让我们有如惊弓之鸟一般。 我拿着手电往身后的黑暗处胡乱照射，视线可及范围之类都是一片将将及膝高的桑树苗子，而且间距比较宽，甚至能看得到地里的暗黄色的土，根本就躲藏不了人！而正常人的话，在这么短的时间，想要跑出我们的视线范围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是村长的话，这事就麻烦了！”黄大哥沉声道。 “你想哪样？你个老八路，给老子滚出来！”蓝大哥突然对着宽阔的暗处喊了起来。 除了我们的呼吸，什么回应都没有，虫鸣蛙叫还有呼呼的风声此时变得刺耳起来。这让我想起了昨晚！ “回去再说！”罗叔的声音传了来。 我们也只好走回了前院，罗婶、肖姨还有阿莲在柏树下大气都不敢喘，等着我们回来。等得看我们的面目都比较纠结，赶忙拉开凳子让我们一个个坐下，什么也不问。 “去弄两个火把子点在院门口，一边一个！”蓝大哥招呼罗叔去厨房弄火把。他故意用国语说给我们知道。 “这能干什么？”大明问道。 “能驱麻瑶子的东西！”蓝大哥一边走向厨房一边回答。看来蓝大哥对麻瑶的把戏也有一定的认知，这让我稍稍又安心了点儿。 “村长除了笑之外还干什么没有？”温少闻起来。 “没有，只是咧开嘴笑！但跟平时的感觉很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我一时又说不上来。”大明沉着声道。手里一直还紧拽着一包烟！ “把烟给我一根！”我想得缓缓！这事情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村长不但好好的，还跑回来蹲在窗前！ “这其中肯定有古怪！”温少说。 “我想到了两种可能，但你们绝不想知道。”大明一边打开烟盒派烟，一边说道。 “说！”黄大哥说。 “委员长温少你们该都还记得八婆说过，麻瑶人可以借‘族魂柱’来吸人的魂魄，其实我曾在湘西那边听说过有换魂一说！”大明停下来为自己点上烟，“简单的说，村长的魂有可能被换掉了！” 这也太离奇了！如何能相信！？招魂吸魂的事情已经达到了我对神怪事情的极限，如今竟然还能换魂！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世界! “你接着说。”黄大哥恍似对这种东西比较能认同。 “既然麻瑶人能吸魂，那极有可能会换魂！他们白天没把大杰怎么的，到了还被八婆把大杰的魂给封死了起来，所以干脆又换魂来搞事！要不然刚才就该跑来盯温少，而不是看着熟睡的大杰发笑！”大明说道。 “那大杰！？赶紧把他扶出来！”温少像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说完便跳将了起来。 “不要紧的，只要他们是人，总不能穿墙遁地的！”黄大哥说。 “我还是去看看比较保险点。”说罢起身就走回房去。 “那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我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八婆说过，他们可以控制干尸的事情？”大明反问。 他这一问，我旋即就明白了过来！但这更让我惊骇！我他妈的现在宁愿相信是村长被换了魂！罗婶阿莲她们可能不明所以，但是我完全明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突然感到了极度的悲伤！我脑袋都乱了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反复锤击着！ “你不会是说村长其实已经……？”我简直不敢说下去！ “只是有可能而已！但前面八婆说的是控制干尸，但活人的话，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大明依然比较低沉地分析道。 “到底怎么了？”阿莲不明所以，但是看我很难受的样子，让她也不安甚至害怕起来。 “村长有可能已经死了！”大明回答很简洁。 “什么！？” “啊呀！”肖姨闻得大明如此说道，瞬间就哭了出来。 “肖姨，您别这样啊，大明只是在假设而已！”我赶紧阻止大明再说下去。 “您别难过，这也是我在乱假设而已，一切等咱们找到村长再说。”大明也慌了神。 这一说，肖姨貌似哭得更厉害了，连罗婶都跟着悄声摸起了眼泪。这下假设大了。 “委员长哥哥，这真的有可能么？”阿莲看起来也难过得要命。 “没找到村长之前一切都不好说，你赶紧安慰下肖姨啦。” 阿莲没再言语，只在一边轻声安慰肖姨。 黄大哥什么话都不说，抿着嘴只顾嗒嗒的抽烟。 我跟大明对视无言，这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一切发生都太突然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温少，大杰，村长相继出事，村长到现在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这可如何是好！ 顿时安静了下来，肖姨的哭泣声慢慢变得轻声，似有似无，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像后山里传来一般，如果说这半夜的后深山里有什么东西在哭泣的话。厨房不时飘来蓝大哥跟罗叔弄火把的噼啪声，一切又回归了安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我很清楚，这异样的安静里面躲藏着多么的危险，躲在我们都没法察觉的暗处。 “快来！！我抓住村长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划破了整个黑暗！ “快来啊！”温少大喊起来！ “快走！大明你回屋里支援温少，我跟黄大哥绕后窗去！”我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做出了反应！一边说着一边就跳将出去！接着只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让这夜变得一点儿也不安生起来。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亲们，更新这章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曾答应了朋友晚间一定要把村长的下落交代清楚，无奈实在是有事情不能脱开身来更新，在此对这些朋友表示歉意。再次谢谢你们的支持！ </div> 第四十章 回来就好 ( )村长像熟睡一般，坐靠在窗台上。温少一只手从窗户间的铁栏间隙中伸了出来圈住村长的脖子，反手死死抓住护窗铁条。大明赶到房间后也伸出手来抓住村长的一条膀子，但是村长竟似毫无知觉一样，任人摆布。 我们把村长抬回了他的房间，除了脸色苍白着点之外，其他一切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熟睡的常人。 “村长没什么事？”罗婶低声问道。 我们从村长房里退出来之后围在了树下，暂时尚不知道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唯有等他醒过来再说了，但是，令人沮丧的是，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令他醒过来，或者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谁来回答罗婶？”我见罗婶的问话大家都沉默不语，连大明貌似都不甚了了，所以只好接着问道。 “温少你当时是怎么抓住村长的？”大明突然开口。 “我想进去把大杰往里移一点儿，离窗远点也放心一些。刚走过去的时候，就发现窗口好似有点动静，但又没看到什么，于是我就靠窗边躲了起来。果然，就瞄到村长把头伸了来，顶着窗直往里看，当时也吓坏了，但又不敢喊，怕一喊又让他跑掉，所以只好壮起胆子趁他不备扯住他死勾住他脖子，然后就猛喊起来。”温少依然心有余悸一般。 “你抓住他的时候，还是个大活人？”我问。 “嗯啊，我刚以抓住他的时候，他还死命挣扎呢，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就软趴了下来，娘的！我那个害怕啊！一大活人好好的就软趴了，你们要是再晚来点，我肯定得放手了。” “有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状况？”大明接着又问道。 “好像没有，不过我在刚以抓住他的时候，好像他比我更害怕，我能感觉到他的颤抖。”温少说道。 “大明你能想到点什么？”黄大哥似乎对大明也期望起来。 “什么都想不到，换魂的事是听回来的，其中原由我也不甚了了。要是驱尸的话，这会儿村长都好好的，所以也无从说起了。只有等他醒来，或者明天找八婆问问看了。”大明确实也对这事没了办法。 “好在温少机警！把村长给救了回来！不管怎样，人回来了就好办多了。”我安慰大家道。 大家不胜唏嘘的当儿，肖姨表示要去煮点姜糖水，以防村长一会儿醒来可以喝点，既能提神又能祛邪气，罗婶见村长也找了回来，便放心不少，把罗成抱回房间床上歇息。 “老罗，我们继续去把火把弄好！”蓝大哥又招呼罗叔去弄火把。 “我们族佬说火把能驱麻瑶子夜间的秽物，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尸虫，所以弄起来点住总是好的。”尽管蓝大哥说得比较艰难的样子，但好在还算能表达清楚。既有如此功效，宁可信其有。罗叔大抵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跟着便去了。 剩下我们几个跟黄大哥还有阿莲，几眼相望，都不知如何再说起些什么。我吸吸鼻子，欲让大家别这么低沉。 “这他妈给折腾得，昨儿就一宿没睡，今天看来又将是个无眠夜了。” “不行，一会洗洗睡去！”温少极力摇头。 “村长这事儿蹊跷得很，我们必须得休息，要有旺盛的精力才行！” 我这才发现原来都还没洗澡！这大热天的，白天还搏命干活，晚上又是喝酒又是折腾的，早就一身臭了！伸开手臂闻了几下，果然有味道！农夫山泉有点咸！ “走走走，妈的，洗澡去！”温少嚷嚷着起身回房拿一干洗漱用品去也。 “阿莲小姐，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我们就在院子里水池处洗了得了。”大明起身前不忘善意提醒阿莲。 “我也回去先了，你们晚上要当心着点，明天我就不去干活了，过来帮手你们。”黄大哥说完就走，这踏实心热的汉子。 “好，我帮肖姨煮姜水去，你们快点啊！我还要洗脸刷牙呢。”阿莲一扭身就跑进了厨房。 夜更深了起来。 “起来起来起来啦！” “真能睡啊！委员长哥哥” “嘭嘭嘭嘭” 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中醒了来，门震动得厉害！仿佛随时要震掉的样子。 “行啦，别再捶门啦！再捶就烂了。”我嚷嚷着道。 “快点起来啦，村长醒了！”阿莲的声音。 “啊！？啊！好的！”我一个激灵，赶紧跃了起来。他们几个也刚被吵醒的样子。外面已经艳阳高照了。 我一出门就被阿莲拽住往村长屋里走，这小姑娘家家的，劲儿真挺大的。 “慢点慢点慢点，村长怎么个情况？” “精神还不错，就是好像有点乏力。”阿莲头也不回地说道。 “有没有审问出点什么？” “你审犯人啊？真是的，村长说要见你们先。” 话说着的当儿，已经到了村长的门口了。 “村长？” 村长这时候斜靠在床上坐住，罗婶罗叔都围在床边问候着，肖姨弄一碗粥之类的东西让村长吃。 “委员长，哎呀，不要担心，我这老东西酒还没喝够呢，阎王说什么都不肯收我的。”村长一见面就跟我打哈哈。 “嗯，我看挺好的！敢情阎王爷爷娘的也怕你抢他酒喝！”村长既然能跟我没正经，说明真就没什么大事，这老头心态好，这对身体恢复很关键。 村长跟着哈哈笑了起来，“他们几个呢？” “来了来了来了，你这死八路，把老子吓够呛！无论如何昨晚你欠下的酒得补回来。”温少从门口跨了进来。跟着大明大杰也进了来，好在村长的卧室有够大，这么些人都不觉得拥挤。 “发生什么事了？”大杰一脸茫然加没睡醒的样子。 “奶奶的，你真够命好的，昨晚睡得跟死猪一样！发生很大件事啊！这土八路差点中招，一会儿再跟你细说。”大明说道。 “大杰哥哥真的很能睡！”阿莲也忍不住说道起来。 “福气福气，低调就好哈，谢谢大家捧场！”大杰一脸不惭。 “村长没什么事了？”大明关心问道。 “没事了，刚才跟委员还说来着，阎王爷嫌弃我。”村长答道。 “这便好了，你赶紧把那粥给吃了，要不然今后酒就没你份了，蹲一边哭就有你份！”温少狠狠道。 “是是是，八路遵命！”这老东西真让人哭笑不得。 “那我们去洗漱先，一会儿提你柏树下会审！” “你们快点去，我妈妈弄好早餐都很久啦！一群懒猪。”阿莲在背后催促道。 “喔耶！今天天气不错啊！”大明悠哉悠哉的心情大好。 “滚你丫的，老子急啊！”我一把把大明推开，顺便鄙视了他一组。温少跟大杰也打着手势越过大明洗漱去也。 </div> 第四十一章 释疑（一） ( )其实早晨的时刻，院子里这棵百年的老柏树根本就遮不了几许阳光，好在山里的早晨，太阳似乎不那么快睡醒，虽然明晃晃的亮着，却并不热，反倒暖洋洋的让人倍觉慵懒，别忘了还有清晨的山风，一并带着朝露的味道。在阳光照耀下，一桌子的饭菜呈现出金黄的色调来，胃口大大的有！ 不用我们用暴力，村长自己主动老老实实地走了出来，让阿莲拿来一把竹制的靠椅，就那么眯起眼睛靠着在树下晒起太阳来。饭桌上没有了村长的参和，没人愿意提酒，所以吃起来也分外畅快。 “你们到是说说昨晚发生什么大事了？”大杰终于忍不住了。 “后悔啊，早知道后来那碗酒就不喝了！” “我实在是服了你了！昨晚我们那么可劲儿折腾，你居然睡得一点反应都没有！哥全身心只剩一个字，服！”温少摇头晃脑的。 “大杰哥哥你真的很能睡！跟罗成一样！”阿莲说。 “跟我一样有什么不好？我们老师还说咧，能睡才是福！”小罗成一边抓着筷子夹菜一边抗议。 “就是嘛，人罗成都知道的道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清楚！”大杰赶快跟罗成统一战线。 “行，哥几个都得服你了。”我圆场道，“昨晚村长差点失踪，全靠温少身手敏捷才将这老八路给抓了回来。” “失踪？抓回来？”大杰一脸线条。 “是的，我们推断是麻瑶人干的事，白天他们对你没有办法，所以不甘心，晚上又想借村长来搞你。在你睡觉的时候，他们借村长的身体猫在窗前很*地看着你。” “额……又是我惹祸……但是什么叫‘借村长的身体’？”大杰知道又是因自己引起的事情，脸上极度愧疚。 “也只是推断，不一定的，你还记得八婆说过的‘指引尸’么？”我问。 “怎么不记得？”大杰点头，“你是说他们把村长给指引了？” “不知道，他们既然有操控死尸的本事，想来操控活人应该也是可以的。”我确实不知道。 “什么是‘指引尸’？”阿莲对这个显然不知道。这才让我想起，昨天八婆说的关于麻瑶的事情，阿莲他们是还都不知道的。 可旋即又想起了当时村长关门的情形，看起来他或者八婆并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关于麻瑶的这些事情，这实在让我为难。温少他们几个看起来也想到了这一层，只顾吃着东西，并不敢言语，看来是想把这烫手事情交给我独自处理，他娘的，一帮子损友! “村长？”无奈我只好求助一旁眯着眼看起来舒服非常的村长。 “嗯。”村长点点头。这老家伙简直就在耍帅！一会儿再收拾他。 得到村长的首肯后，我们才一五一十慢慢将八婆告诉我们事情说了出来，间或还加点我们的理解和见解，让罗婶他们听得简直就忘记了还正在吃着早饭，只顾张着嘴瞪着眼，只有全然不顾这些东西的小罗成自己吃得自在非常。真他娘的想再做回小孩！ “麻瑶子真是了不得！”罗叔砸着嘴来了这么一句听后感。 “以后都得当点儿心，现在还有八婆能镇住他们，一旦八婆不在就麻烦了。”罗婶心比较重，担忧起以后来。 “大家都不用担心啦，咱不去惹他们就是了，那什么‘护族魂’、‘播种机’的也不是常常有的嘛，离上次都是二十年的事了，所以也不用担心太多啦。”温少安慰他们道。 “就是咧，这次要不我们主动送上门来的话，哪会有这么些事呢。” “现如今连村长都牵扯进来了，差点搭了进去，所以我们正在考虑打算取消这期营。”我说的是实话。 “没出息的东西！”村长一声喝骂了过来。我愕然望去，这老东西依然眯着双眼靠着椅子一摇一摇，好不自在。 “村长同志有何高见？”我问道。 “在委员长面前，高见是没有，愚见就是不能取消这期营。”村长答道。 “您也不是不知道，这样搞下去，我们只有待死的份儿，光说我们几个就算了，是我们惹的事，活该担这责任，但是我们不能牵扯更多的人进来，外面还有17个营员，17条人命，谁来负责？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我说道。 “再说了，昨晚你都出事了，我们更不能让你让罗叔罗婶晓姨阿莲他们甚至更多的村民也搭进来，万万不能！所以只要我们撤走，就什么事都没了。”温少接着说道。 “你们这一走，会带走村民所有的希望！”村长说。 “委员长自从你上次来这里考察说确定要来之后，几乎所有的村民都来向我打听过，你们什么时候来。你可知道，我来这里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期待和希望！” “这个是真的，就连我们都一直盼着你们来。”罗婶也点头说道。 “罗成简直就是天天都在问，委员长哥哥什么时候再来。”阿莲说。 “……” 听到这些，我很无言。其实都有想到过，但是，在生命面前，孰轻孰重？我选择了生命，而这时候仿佛不是那么回事了。 “麻瑶子的事情，不用那么怕，温少，大杰，我都被搞过，现在不都好好的？”村长又开口了。 “我敢说这样的话，自是有我的道理。” “村长你昨晚……？”大明开口问道。 “给我点水。”村长说道。阿莲闻言去倒了碗凉开水给村长端了去。 “昨晚我去找八婆，正好碰上了那伙麻瑶崽子在八婆那里。”村上一口喝完了水，放下碗子悠悠说道。 “啊？！你怎么不过来叫我我们？奶奶的，大好机会！”大明先是惊讶，接着又狠狠道。 “哥，你好像抢我台词了！”温少也按耐不住。 “我怎么没想过？我当时自己就想在外面摸个大石头就砸他娘的！” “但是，既然碰上了，也正好问问明白。我也算是一把年纪了，不碍得这条破?老命，你们正当大好年华，又是大学生，我不能让你们白白出事。”村长的言辞并没有多么光鲜，但所表达出来的情感，尤其是对我们的爱护却比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光鲜的辞藻都要来的真切。 “谢谢村长！”大杰抢先说出了我们几个心里想的事情。 “说哪里来的话！”村长笑着摆摆手，“他们正在责难八婆为什么要帮你们。我闯进去之后，他们并不吃惊，好像知道我要去一样，并且劝说我不要插手他们的事，其实他妈的就是在警告！” “看起来他们还有办法弄大杰？”我问道，“不然警告你干什么？” “是的。“村长点点头，“活招大杰的魂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只有来抢人，好似他们有套什么把人弄死的手法，这样大杰魂上的保护层就会被他的魂自身破坏掉，他们就可以借此收了。” “这他妈玄不玄啊！？靠！”大明也光火了！在这件事情上很少见大明会如此上火的，这往往都是我跟温少的差事。看来这些事情也确实让这位在神怪事情上颇有研究的读书人也觉得荒诞了。 “有种的就明刀明抢的放马过来，老子要是皱下眉头就不是爷们！”我也无名火起！ “老四说，你们说他也是爷们，那我是不是啊？”小罗成同志，总在关键的时候泄气。 </div> 第四十二章 释疑（二） ( )“只要你乖乖的不插嘴，绝对的爷们！”温少竖起大拇指很是正经地跟罗成说。 这小子真是精乖，马上闭起嘴就不说话了，只顾点头表示知道。 不过他这一搅和到让我跟大明情绪稳定了下来。 “明刀明枪的他们肯定是不会，先不说干不干得过，一旦干起来咱们也不是那么好捏的软货，他们也总得吃些亏，而来阴的，吃亏的肯定是我们，所以人犯不着跟你明刀明枪。” 村长接着说，“他们后来跟我说的一些事情，比八婆告诉我们的更要荒诞！” “什么意思？”温少皱眉问道。 “那个‘司公’也在的，下一代‘司公’也在，加上一个族佬，据称这族佬年纪跟八婆相差无几，年轻时跟八婆还很相熟。” 这便让我们大为吃惊了！要是这么三位大人物在，给我们机会摸上去的话，战果必将辉煌！ “村长！！你怎么不冷静啊！下来招呼我们一声不就完事儿了？”温少终于爆发了！ “你们这帮瞎孩子！还读书人呢，动不动杀人放火啊？”村长也吼了起来。 “关键是他们想要我们的命啊！”我也激动昂扬起来。 “所以，要是能用更理智的办法解决不是更好？” “你有什么法子？”大明奇道。 “他们的‘族魂柱’似乎开始出现衰竭的迹象了，也就是说，越来越多的魂灵从魂柱上逃逸了出去。” “额……那附近岂不是会多了很多僵尸一样的鬼东西？” “这个……按照八婆先前跟我们说的，的确是有可能的。”村长一下没能反应过来。 “靠，那就是两线作战啊！”我骇然道。 “也不见得啦，那些东西未必就能认人的，麻瑶子们住得比我们更他妈偏远，再说了，这些魂灵生生被麻瑶人囚禁了那么久，说不定这些家伙还魂之后先去找他们报仇呢，哈哈，这趟他们有难了。”大明说到后来竟眉飞色舞起来，好像真就是这么回事一般。 “唉呀，到底是年轻人，你们几个总是能想得很精彩，也比较乐观，就该这样！”村长闻言哑然失笑。 “不好意思哈，村长您接着说。”大明赶紧切回现实模式。 “这是‘司公’亲自告诉我的，按理说他是不该告诉我这些比较隐秘的东西的，这我当时没顾得上想，直到后来被他们搞了之后才明白。当时他们还跟我说了些麻瑶的事情，按他们的说法来看，麻瑶人其实也有可怜的地方，他们这样搞风搞雨无非就是为了保持他们民族的纯粹性和传统性，因为他们眼见着白裤瑶就被我们这些汉人给同化了。”村长这会儿说起来，由于脸上照耀着阳光的缘故，让人感觉他竟有点悲天悯人的神情。 村长这时停了下来，我们也不敢打断他的思路，或者他正在组织语言，或者在回忆昨晚的一些事情，就算单纯只是休息也好，我们只能任他。昨晚他真经历了些非比寻常的事情。 “告诉你们一个比较令人震惊的事情。”村长接着说道，“你们知道缘何他们会看上温少么？” 这突然其来的一问，让我们简直摸不着头脑，先前一句还说要告诉我们震惊的事情，使得我们只顾做好心理准备，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和余地。在我们目目相觑的当儿，村长接着说出的话，着实让我们大为震惊！连罗婶他们都甚为吃惊。 “那个下一代‘司公’，跟温少几乎是一模一样！”村长缓慢而简洁的语气，让我们直愣愣的定在了原地，半响没人反应过来。 “这……这跟看上温少又什么关系？难道就凭这个长得像？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我震骇完后，首先感到的是无比的气愤，是那种被强权欺凌的愤慨！光凭长相相似就能随便要人的命！这他妈老子就是拼死也不妥协！ “欺人太甚！”大杰话不多，但一旦怒将起来，却比我们更为强烈。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这个预备‘司公’好似也很不妥，他们没有直接说，但据我推断来看，这人很有问题，很有可能就会是个短命崽子！”村长解释道。 “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司公’快要挂了，一会儿魂柱衰竭，一会儿预备‘司公’又要短命了，看来这帮麻瑶子大限将至了啊！”温少并没因为村长说的而太担忧，这小子虽然容易暴走，但骨子里着实是个沉稳可靠的男人。 “那这跟他们看上温少到底有啥关系？”我真很疑惑起来。 “换魂！”村长很干脆。 这话换做大明没跟我们说有关“换魂”的事情之前，我们可能一时难以明了，但现在却清清楚楚，这如何不让我们震惊？！ “你的意思是？”我声音好似有点哑。 “就是你想的那样！”村长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只是略有个大概的轮廓，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就不难想到，麻瑶族人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族魂柱”开始衰竭，从中逃出的魂灵必将对他们产生威胁，所以他们极需要大杰这个几十年难遇的“护族魂”进行补充，这件事情的背后衍射出的事实就是，他们“司公”的能力不足以控制这些魂灵了，然而“司公”大限将至，连预备的都出问题了，这样一来，有可能会出现波及整个麻瑶族的危险，单说那些绑在魂柱上的魂灵们，就会让他们动辄陷入灭族的危险。而温少的出现，让他们重燃了希望，我不知道他们能怎么做到“换魂”这档子看起来只在《聊斋志异》中才会出现的把戏，信也好，不信也罢，就连《聊斋志异》上的事情也没人能肯定说那是假的。 “换魂让温少做他们的‘司公’？”大杰有点迷惘。 “不是让温少做‘司公’，而是把温少的躯体换走，事成之后，留给温少的只是那预备‘司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就是等死。”大明眼光闪闪地分析道。这小子总会让你意想不到，我是说我跟他简直就认识了好几十年了，竟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这等的本事！谢天谢地，当时我死活把他给拽进了劳动营。 “大明你怎么看？”温少这时候并没有显得慌张，宽阔的额头间也隐约泛起光亮，这小子坚毅沉着的性格，你会很容易就知道，他可从来不会轻易缴械。 “我也只是凭我所知道的估测而已，不过大家也可以参考一下。”大明转过身面瞧阳光的方向。 “‘换魂’这种事情，无非就是躯体的调换，但这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到底有多难，无从知晓，我当初在湘西听人说起的时候，那些人都是一脸的肃穆，想必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就魂魄来说，我认为这跟七魄有关。”大明望了望村长，接着说道，“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非得找温少不可。委员长你们肯定也听说过，有些双胞胎之间能有心理感应，这从魂魄上来说的话，其实就是命魂跟七魄相作用的结果，魄由体生，形体上相似的人，他们的七魄也会呈现出同等的相似，那么由七魄所掌控的人体的能量场也相应的产生相似情形，这样一来，各自的命魂所依附的就是相似的躯体，天魂地魂本身就是由命魂所决定，所以一旦有相似形体可以进行魂灵交换的话，天魂地魂也会一并交换过来，再加上七魄本身就相似，这样换魂就变得很有可行性了！”大明一口气说将出来，并且井井有条，不至让我们听起来难以明了。 “噢，那晚他们只弄晕温少却并没有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们在检查这个相似度？”我恍然大悟。 “现在想来，很有这个可能！”大明回答到。 “村长，大明说的跟你所了解到的是否一样？” “所以我说，只要你们几个保持冷静，沉着应对，就没有什么事能他娘的难倒你们的！”村长叹道。 从村长的反应来看，应当就是这么回事。但是纵使我们知道确实这样又如何？凭我们根本就斗不过这帮子阴灵一样的民族！村长昨晚所经历的事情也没有说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更让我们意料不及？ </div> 第四十三章 释疑（三） ( )这顿早饭在这样的情形下，吃得有些磕碰。太阳开始显现他的威力了，逐渐也变得灼热，半躺在竹椅上晒朝阳的村长约莫也有点受不了这热度，起身招招手着我们回屋檐下的廊子道里去，背着手踱着有点虚浮的步子往廊道走，留下椅子在阳光下兀自摇晃不已。 该到晒玉米的时候了。罗婶罗叔肖姨他们也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些，但又有活儿要干，坐着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你们去，我把碗子收拾了，一会儿连肖姨的玉米连带一块晒了。”懂事的阿莲总让人觉着心疼，“委员长哥哥，一会儿你跟我说说好吗？” 我哪有拒绝的理由呢？正常的情况下，这些活计我们得帮手干的，这姑娘确实让人心生欢喜。 “他不给你说，我们一块儿说！”温少在我点头的当儿抢先说了出来。 “那就好了！你们呢快点去，对了，给村长拿壶茶去，我煮好了的。”说罢要往厨房走去给村长拿茶。 “小罗成，到你表现的时候了！给村长拿茶去，一会儿帮着姐姐干活！”我对罗成吆喝。用罗婶的话说，他如今是最听我的话了。 果然。 “是，老大！”一个立定受命后跑着就奔进了厨房。 一旁的罗婶罗叔看着直感叹。 “他以后要是有这么听话，那我就省了心咯！”罗婶说。 “放心，婶儿，我们这次来有专门为孩子们开课的，教他们如何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大明一边给村长搬椅子一边说道。 “这就好了！所以你们可千万不能取消这活动啊，有困难全村都会帮衬着的！”罗婶喜笑颜开。 “好，咱不取消！”温少立下决心。 不取消。这三个字说起来其实真的很简单，做下这个决定，尽管我们预料到后面会有很多困难甚或危险。到后来发生一系列根本无法预料的事情之后，那个时候，也许我们都会后悔这时做下的这个决定，但谁还有时间精力来后悔呢。 村长继续坐下之后，我们也都找来凳子坐下，廊子道上非常凉爽，两头尽通，一头面对后院的菜地，往菜地再过去点儿就是大树林子，挺立的杉树，巍峨又多姿的松木，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在许多灌木丛的簇拥下，阴凉异常。在另一头，你的目光可以越过村前的小道儿，直看过大片的桑树田，望向远处模糊的山脊，这个时候，桑树叶子在阳光下翠绿耀眼。 “阿莲这孩子最懂事了，你罗叔罗婶多亏了她的帮衬，她能干下大半个家的活儿，人长得好心眼儿又好，还时常帮衬村里的老人，要不是落在我们这样的人中间，肯定能找个好人家好归宿。”村长喝着阿莲为他煮下的茶，带着些无奈心疼着她。 “您放心，我们就是为这些而来的！要消除歧视！”我说。 “嗯，其实我们这帮半老不死的东西也无所谓了，这么些年也都这样过来了，但孩子们不能让他们继续背上我们留下的悲惨，委员长，这就要多亏你们了。”村长情真意切。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有重重点头。 “那‘司公’对我说，他们对你们并无恶意，倘若你们愿意帮忙的话，他们绝不会再骚扰你们，还说会世代感激你们。”村长转回了正题。 “我去他妈的！没见过这么贱的就！要老子的命还能说得这么好听！”温少没等听完就骂咧了起来。 “当时我也气愤，但接着他又跟我说，你们几个是逃不出去的了。”村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很想安慰下你们，不过连我也觉得你们逃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这让我们呆在当场。我感觉浑身冰冷，这他妈就不是八月的天气！我们原本以为，惹不起咱还躲不起么？大不了取消这期活动，撤退完事！可现在看来，无论怎样，只有提着命跟这帮孙子周旋下去了。 “操！老子还就不走了！有本事就来，惹毛了见一个弄死一个！”大杰彻底爆发！ 剩下的我们几个也很爆气，但同时也深感恐惧，他们在暗，而且知晓很多灵异的本事，无视生灵，而我们在明，除了一身脾气跟拳头之外，就剩一个深受道德礼法教育的脑袋，这根本就没法斗！ “敢情你这打鬼子呢，还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的。”村长依旧不愠不火。 “村长，您照实了说，我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应付？”我问村长。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你们都见到了，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村长的回答，让我们摸不着边儿。 “八婆怎么说？”大明问道。 “这么些年了，我从来就没见过八婆这么暴烈，不管他们怎么威胁，八婆坚持跟你们站一边！”村长有些感慨。 听到他这么说，我们颇为感动，这么一位年纪过百的老人家，用性命来维护我们，这份情叫我们如何回报！ “他们不会对八婆怎么样？” “这我不知道，不过有这个可能！因为麻瑶子们确实到了危急的时候了，谁都无法预料他们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如果他们弄不到我跟大杰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温少问。 “按照他们所说的，我想很有可能整个寨子都会陷入死亡的威胁当中。” “这千百年来，‘族魂柱’上不知束集了多少魂灵，全靠每一届的‘司公’施法管束，以此保障他们的民族安生，如今再也没法控制，一旦魂柱爆裂开来，我想受牵连的可不仅仅是麻瑶一族啊！”村长的推断不无道理。 “‘族魂柱’到底能保护他们什么？”大明问到了关键，这是我们一直都没有弄清楚的地方，麻瑶人到底要集魂灵来保护他们什么呢？担着如此大的风险来束缚这些魂灵，背后肯定有着更为强大的危险。 “不知道。”村长耸耸肩摇头道。 “额？”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麻瑶人，再说了这东西就算是麻瑶人也不见得有几个知道的。”村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 “擦！这暂且就不管了，现在我们要理清楚方向，定下应对之策才是正途。”温少建议。 “对头。村长，那我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情，他们的目标只是温少跟大杰对？”我这样问自有我的打算，就算有万千个继续举行这期活动的理由，我也不万万不能置其他19个营员的生家性命于不顾，人命大过天！ “应该是这样，不过昨晚他们放出话来，要是八婆继续阻止他们的话，他们会对你们下手的。”村长说道。 “为难八婆了！这老人家，要不让她不要理咱们了，我们自己搞定？” “那可能，说难听点，与自杀没什么区别，我建议你跟大杰还不如主动去帮忙好了！这样还落得个舍身救人整个民族的美名！”村长哂道。 “反正都这样了，我们现在要做足准备，大部队明天就要来了！”我打断他们说道。 “两手准备都要做，一时只针对温少大杰的，二是可能危害到大家的，还有一种情况需要防备，就是那些逃逸出的魂灵！”我继续道，“村长，你赶紧跟我们详细说说你昨晚遇到的情况，如何又被驱控了？哥几个先不要打断村长，等他说清楚后我们再去找找八婆，商量下后面的应对之策，既然她老人家舍命护着我们，那我们至紧要自己挣下这气来！”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们，如今我更新的速度变成了挤牙膏一样的局面，一天一点儿，这与我原来的计划有了比较大的出入，在此跟大家道歉！但是无论怎样，我会坚持把这部作品写完结的！谢谢你们的支持！明天又得上班了，大家好好享受这周末的最后一晚！ </div> 第四十四章 魂晶，八婆身世 ( )他们几个都点头称是。接着全静默了下来，院子里除了阿莲跟罗成在忙活晒玉米的声音就只有吵闹的知了在没完没了。 村长拿起放在地上的茶悠悠喝了一口，缓慢又放下，这动作让你看起来感觉自己成了眼前一切景物的局外人，就是这种感觉。 “我从头说起。”村长挪动了下身子，坐更舒适点儿。 “我当时去到八婆那儿，就发现他们三个在，本来想跟你们期望的一样，把他们三个解决了事，但是人是孙子咱不能跟着也畜生啊，更为关键的是人既然敢来，自然就不会怕我们的袭击。” “他们好像早就知道我要来一般，丝毫没有惊讶或要躲避的样子，我估计是他们早就算计到我会去的了。那时候他们正跟八婆争吵，让八婆别管，八婆火气很大，横竖都要管，说其他的她可以不管，但是你们必须管，害你们是作孽啊！”村长学八婆的语气般感慨道。 其实，不管害谁都是作孽，但他们的目的是害人以救命，害一个救一群，或者也许这不算作孽呢？人命关天，一条是天，一群也是天，数量的问题总是让人头疼。 “我这一进去就愣住了，怎么温少也在？直到八婆跟我说了，我才明白那就是他们的预备‘司公’，这实在让我大大地吃了一惊！起初我还以为他们要抓温少，是因为温少跟这个长得像，而这个大概很厉害，所以需要温少去播种，也要弄个这样的出来。接着他们居然还让我劝八婆，这不是，用你们时下的话说，这不是搞笑的么？”村长睁大了眼，样子有点滑稽。 “我是抵死不说的了，还质问他们为何非得要害你们，他们就跟我说了关于魂柱衰竭和预备‘司公’要换魂的事情，不过倒是没有说为什么要换，后来我从他们跟八婆的言语中猜测出来的。这时候我才知道，温少这小子的播种梦想也破灭了，他们是要你的躯体！” 村长说着停了下来，挨个儿的盯着我们看，我们正莫名其妙的当儿，他老人家开口了，“我等了这么久，今天怎么就没有发烟的？难道你们想抽我这个？”这老东西！ “村长，我们还需要在你的英勇指挥下战斗呢，所以你得注意身体！！昨晚那么一阵，鬼才知道你这老东西现在身体如何，所以，烟嘛，我们抽的可以，你就一边看着。”温少意欲断绝村长的念头。 “你要是自个儿解决的话，缴械的干活！所以，如果你还想保住你的家伙的话，最好别抽！”我也威胁他，他自个儿有旱烟袋，我们不给他派烟，他大可以自己抽。 “好好好，投降！但你们也不能勾引我！”村长无奈下只好投降抗议了事。 他这一说，本来还想抽来着，这下只好也断了这个念头。这些天抽得好像比较凶。 “我们以前印象中这些人很穷凶极恶的样子，其实见着了知道得多了，反觉得这帮人很可怜可悲，他们太迷恋他们的民族迷信他们自己的传统了！那个‘司公’才五十多岁，整个像七八十岁的老头，披头散发的，眼窝子也深陷了下去，懂得那么多邪术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得搭上自己，何苦由来。”村长接着说，“预备那小子，一脸苍白，据说是使术的时候出了岔子，身体窍魄被那些东西侵袭损毁了，我是从这点猜测他可能命不久了，刚才大明的推断很有可能是真的，可怜的一孩子，可能比温少还年轻点儿。那族佬倒是很健硕，这让我很奇怪，听闻麻瑶人很少有长寿的，却出了八婆跟这族佬两个异数。” “他们没有再说关于更多的关于他们的事？”我终归是没有忍住，打断了村长问道。 “有，他们在跟八婆争执的时候，说出了那个罐子的事情。” “罐子！？”大明瞪大了眼睛！ “嗯。那个罐子是里的东西，就是八婆说过的‘魂晶’，这些东西是‘族魂柱’上的魂灵千百年来绕聚而成的灵力之晶，关于魂这种东西，我知道的也不多，可能大明还懂点，不过这‘魂晶’可是非常之物，无质无形，能逆天渡命，聚魂生魄！”村长说得挺流畅，估计自己也未必懂多少。 “靠！这么强大？那大杰是不是成了不死金身了？”我骇然道。 “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这‘魂晶’应该是所谓的天地之气，关于魂灵，古人认为太极出现、天地剖判之后，天气，也就是阳气下降，地气，也就是阴气上升，二气相合，人类得以生成。其中，阴气化为人的肉身，阳气则入主肉身，表现为人的精神。人之死是人之生的逆过程。人死之时，体魄留地，通过腐烂过程还原为地气；寄宿于肉身的阳气则离开体魄，回旋升空，还原为天气。离开死者体魄回旋升空的阳气，就是‘魂’，而依然带着意识精神聚而不散的就是‘魂灵’。这种说法其实跟我前面说的也大同小异，这东西虚无缥缈，谁他妈也说不清楚！”大明摇头晃脑的，活脱脱他妈一高级神棍！ “既然生死是相逆的，说不定‘魂晶’还真有逆天之功效？”温少深得其意的样子。 “不知道，不过我肯定大杰非是不死之身，不然那些麻瑶子就不会再盯着他了，再说了他们自己也说了的，能有办法把大杰的魂弄出来。”大明道。 “村长，八婆还有那东西么？”我心热起来！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那还怕他娘个腿！ “这正是我想跟你们说的。”村长说，“这东西自麻瑶存在以来，至今只有两罐，另一罐我不知道在什么年代，但八婆这一罐，如非大杰的话，就是他们麻瑶的瑰宝！连‘司公’也是对大杰施法失败后才猜测到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 “什么！？”我们四个几乎同时惊讶道。 “别瞪我，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要收集这玩意，那可不是光凭运气就能办到的。八婆的母亲应该是他们族里本领最为高强的‘司公’之一，近几百年来才出了这么一个！可惜在收集‘魂晶’的时候被魂灵窜体，最后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意念及施术才勉强保住性命，纵使强大如此，当时也是迷了意识，误闯出麻瑶的护界，被八婆的父亲玷污了身子，才有下八婆。” 我们只顾张着嘴互相乱瞪！哪想到离奇至此。 “他们族里的人当时并不知道有此意外发生，只像寻常一样，以为她为聚束魂灵而施法归来，但从那以后八婆的母亲术力渐为消弱了。直至后来人们发现她消失的时间有些过长了，才开始产生疑议，但是‘司公’要蓄意躲起来，寻常人是无法找着的，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预备‘司公’，当时也只有预备‘司公’知道她躲起来是为了生八婆的缘故，他为了维护族里的安定，不但将这事隐瞒了下来，还把新生的八婆抱回族里，寻得要生产的妇人家，谎称双生，将八婆留在了寨里。这事得到后来八婆得了麻风病之后，那将要去世的‘司公’才将此事告知八婆，自此全麻瑶人才得知真相！而这罐东西如何得到了八婆手里，八婆又如何懂得这么多术，自然也就不言可知了。” 我们听得恍然，原来八婆的际遇这么离奇！ </div> 第四十五章 怕他娘个鸟 ( )“八婆果然非寻常人！” “但是这么一罐可以说是八婆母亲有生命换回来的东西，白白就费在了我身上，我心里这辈子都休想安了！大杰愧疚异常。 “这话就休提了，既然八婆决意拿出来使，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你大可不必这么介怀。”村长安慰大杰。 “我们现在的首要之急就是应对麻瑶子盛怒而来的袭击，这事只有靠八婆了。” “对了，村长，后来你怎么就被他们驱控了？” “这事没什么好解释的，当时他们意见甚为不合，八婆极力反对他们对你们几个下手，所以不欢而散，那‘司公’临走前放下话来，再不会顾忌八婆，下定决心要弄到大杰跟温少。待他们走后，八婆告诉我，着我找你们蓝大哥帮忙对付尸虫，白裤瑶的族佬们对付这个很有心得，这样就可以保住温少。而大杰身上由于有‘魂晶’的缘故，尸虫是无法接近的，所以大杰反倒比较安全，只要防得他们替身虏人便好了！” “后来我见八婆甚为虚弱，所以着她先休息，就想去找你们说道。我一出门，就见通向后山那小道上有光亮在闪，我当时也没多想，就走过去看个究竟，因为担心是附近的那些小流氓混子来村里偷盗牲口的，这些事也时有发生。但无论我怎么走，那光始终在我前方十来米处闪，我呼喝了几声也没见答应，追了一阵之后，进得了山口，就开始害怕起来，想往回走，一等我转身，啊呀，那披头散发的‘司公’鬼也似的站在我面前！我甩手就给了他一拳头，这完全就是正常反应，他好像很不耐打，一下就摔在了道边，我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撒开我这老腿就跑！没跑出几步，后背就像被人拉住了一般，回头也不得，只听到脚步声走了过来，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当时就寻思着我这老命算要到头了，想想也好，要是我这么死了，换得魂灵出身，也好护着你们。”村长说到这儿，约莫嘴巴子有点干渴，拿起茶又喝了起来。 这老家伙，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折腾，这让我们心生歉意，比起八婆对我们恩义来，村长虽然没有灵异的术力，但他竟愿舍自己的生命换虚无的魂灵也要来护着我们，这足以让我们感动铭记！ “那‘司公’走到我跟前，要我带他去找大杰，我是死也不肯的了。他就威胁我，说要是我主动带他去还好，不然就对我下手！我反正都豁出命去的了，怕他娘个鸟！没等他说完就扑上去动手，心里琢磨着我这老东西了，弄出人命也不怕！”村长记忆犹新，脸上的神情仿佛再现了当时的情景。 “所以说，要真干起来，他们还真不够你们打！我这把骨头都能把他按住来打，只是后来有什么东西在我后背猛击了一下，我就模糊过去了。再后来的事就完全没有印象了，直到今早醒来。不过，除了感觉有点累有点虚之外，其他一切都还算正常。” “后背还有疼痛感么？”温少问道。 我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如果是普通木棒之类的将村长击倒的话，那肯定得非常大的力道，而且才一宿的功夫，后背肯定会有疼痛感的。如果没有的话，那将村长弄晕的就不是人力因素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大的威胁。 “没有啊！一点都没有！要不你们帮看看有没有淤青。”村长显然对此也感奇怪，说着转过背来示意我们揭开衣裳看个究竟。 不过我们揭开村长的衣裳，结果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什么淤青都没有！ “尸虫？”我深呼吸一阵。 “有可能！我们得赶快找蓝大哥！”大明稳住情绪。 “嗯！对了，怎么不见黄大哥下来的？”温少疑惑起来。 按理说，都这个时候了，黄大哥怎么的也得下来看看村长的情况啊！ “人地里活儿多，你黄大哥种好些苞谷呢，还帮人养了两头牛，就他跟他老婆忙得两头转！”罗婶说道。 “也是，不能耽误了农活！”我回道。 “村长你好好歇着，反正我们今天也没什么活儿可干了，就收拾收拾住房而已，正好也有时间去各村民家拜访拜访。蓝大哥那儿我们去说。” “我会让罗成盯住你的！给老子老实点儿！”我对着村长狠狠说，这老小子你必须得看严实点儿，否则你一转身他准就掏出烟袋来！ 村长报以无奈的苦笑。 跟阿莲打了招呼，村长的事只有回头再跟她说了。她倒也不是太在意，斗笠底下遮着满脸的汗珠子，这确实是个踏实的姑娘。 这约莫九点的光景了，小道上满地**辣的阳光。我们四个出得院子就掏烟抽了起来，这是今天的第一根儿。经过村长的叙述，使得我们对于目前的状况不再迷糊不清，形式变得像道上的阳光一样明朗起来。麻瑶子因为那劳什子的‘族魂柱’开始衰竭，势必不会对大杰罢休，只是从以前的隔空招魂变成了现在的虏人，而对于温少则依旧会用尸虫来袭击。 “他娘的！哥几个有没有信心跟这帮龟崽子们斗上一斗？”温少盯着前方咬牙说道。 “用村长的话说，怕他娘个鸟！”大明狠狠道。 “害够了老子，现在轮到他们有难了！”大杰跟着道。 看他们几个很意气风发的样子，好似完全没有拿那帮能控魂驱鬼的灵异老怪放在眼里，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痛苦的好！毕竟我们只有还算比较年轻的血肉之躯，除此之外只余尚且懂点在这上面根本就用不上的所谓的文化，哪来的资本跟人斗？ “弄死这帮孙子算不算犯法？”我看起来有点弱。 果然招来群体鄙视。 “靠！老蒋你当年绞杀老共那股子狠劲儿跑哪去了？” “犯毛啊，还犯法！指不定人民群众还得感激咱们不畏灵异，除怪安良呢。” “这帮子人你跟他们**？你他娘的还是滚回去跟阿莲妹妹小手儿拉着去。” 操，奶奶的，这帮疯子！徒惹来一阵嚎笑！ “那……往死了整？” “往死了整！”温少重重点头！ 这就等于给我们定下了与他们争斗下去的决心，我们这是在为自己的性命周旋，也为了村民们的希望，我们带了希望，不能再留下绝望！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有神通广大，肯舍命为我们的八婆，还有处处老不正经，却也肯为我们不顾性命的村长，懂得跟尸虫做对的白裤瑶的蓝大哥，还有我们的热心汉子黄大哥，以及一帮子支持我们的村民，这一铺他娘的值得一搏！ </div> 第四十六章 拜访 ( )黄大哥跟着蓝大哥，一大清早起来一起朝着村旁的小道往尽头走去了。这是老四告诉我们的。过了村里上区这一段，尽是山路，路得到尽头的时候，就是白裤瑶族的寨子。这得走上好一段时间，就算行山路如履平地的蓝大哥他们，要想及时赶回来，那也得太阳落山的时候了，所以他们必须早点启程。有了蓝大哥的帮手，我们的担忧更是舒展开来，心里觉着也没那么可怕了，来便来，即便老子活着斗不过你们这帮孙子，死了化出魂灵都要整死你们！ 村里的老人们都知道了我们的大部队明天就要进村里来了，这对他们来说可是几十年来的大盛事，我们年轻富有活力，再说了都是一帮朝气的大学生，肯定会热热闹闹的为村子里为老人们带来无限的生气。 各家的门前或多或少都晒有些玉米，有铺开搓成粒的，也有串成串的黄橙橙结实非常的玉米棒子，老太太们几乎都坐在门口成日里守望着这些她们一年中唯一的收获，没错，对老人们来说，这真是他们唯一的收成！有了这些玉米，他们就可以以此养点鸡鸭，托龙领导或者黄大哥他们拿去卖了钱来，很微薄但珍贵无比的收入！他们看着我们几个的神情，就像看着地上的玉米一样，让他们有着富足丰实的笑意。 老四他们一家子，除了老六乐立之外都有各自的任务，下地收玉米回家，那是老大老二的活儿，去后山放牛，那是老三的活儿，老四负责在家带着老六捣鼓玉米，蓝大嫂则背着尚不能走路的老七上山采点中药材，等到镇上赶集时拿去卖了换钱。这就是他们平日里一天的生活的全部，有时候勤劳的人们并不能换回等价的生活，这没什么理由可言，也许当你抱怨着面包牛奶不合口味的时候，要知道，这里的孩子们甚至连面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牛奶他们是知道的，因为村里有台电视，电视里有牛奶的广告。 我们嚷嚷着要去咪咪家看看，看看他的母亲，看看这稚嫩却挺立的孩子，或者叫男人。他家跟副村长家是挨着的，跟八婆住的一排，隔着八婆屋子之间居住着三位老太太，都是一般慈祥的老人，手脚多少都有点萎缩，以至起居生活也总有些不便。这是后遗症，在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下，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我们走来的时候，这一帮老太太们都拿个小板凳坐在自家的门口，排成一排，守着门前晒下的金光灿灿的玉米！ 咪咪的妈妈也坐在门口，她的脚有严重的萎缩，几乎不能行走，移动的时候用两张小板凳，坐着一张，然后用手支撑着挪往放在前面的一张凳子坐下，再把后面的凳子抽向前方，如此反复。我们在她身边蹲下的时候，这位为了不愿拖累咪咪而多次想结束自己生命的妈妈，只懂望着我们羞涩地笑，在她的脸上你分明可以看出她高兴的神情，她是多么想我们能给他们带来帮助，确切地说，是带给咪咪帮助，她觉得欠儿子的太多了。 咪咪不在家，去后山采药草下套子去了，那种能活捉一些小动物的套子。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很多谋生的手段了，不但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间隙还能挣点微薄的收入，对面木柴垛子旁圈子里半大的猪就是咪咪养下的，到过年的时候就该变成大肥猪了。咪咪妈五十来岁的光景，会说金江话，因此我们沟通起来不成问题，只是她时常感到羞涩，这是出于自卑的羞涩，令我们不能做更多的交流。倒是一旁的几个老阿婆比较开朗，满头银丝的老太太们因年岁的积淀，显得并不那么拘谨。家长里短，年轻未患病时的回忆，这些凄苦的岁月以及如今生活的困苦，所有的这些在每个老人的身上都能沉淀出一本厚重的历史，那些经历和磨难甚至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痛苦。如果你能亲自进入到这样的村里，见到这样的老人，跟他们笑笑，打个招呼，或者握住他们的手，听他们说，这个时候你决不会还认为自己曾有过多么大的苦难！聊到后来，我们竟围到了一起，副村长也参与了过来，还有靠后山横排房屋里的阿婆，只有八婆依旧坐靠在门口，望着我们只是开心地笑。虽然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精神，但看到她，就满怀崇敬，就感到踏实，一百多岁并懂得许多术法的奇异老人。 快到晌午的时候，这些可爱的老太太们一个个地都拉住我们，要做饭给我们吃，这是他们唯一表达对我们感激的方式！换做别的人，也许他们是决然不敢邀请回家的，因为她们都知道了，我们并不害怕跟她们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而是为此感到荣幸和快乐！更让我们大为惊奇的是，她们竟然都各自从里间捉了只生猛异常的鸡出来！这是从我们进村那天起就预留在家里，只为等待着我们！那一刹那，看着她们手里的鸡不住飞腾，她们的脸上洋溢出的期盼和笑容，我们都感到深入心扉的感动！我不知道再如何开口拒绝，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间的感动，这样的场合，除了傻笑你不能再做别的什么，一点都不能！ 不过，我们可不能就这么吃下她们辛苦养下用以换钱的鸡，愣了一阵之后，只得连连推谢，声称我们自己已经买下菜了。她们哪里肯罢休，简直就差大型伺候了！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能发现，老太太可绝不好对付！最后无奈，我们只得屈服在老太太们跟生猛土鸡的联合攻势下。不过我们只选取了两只鸡，在副村长家，我们自己下厨煮下，把这一帮老阿婆们全凑到一起吃了一顿温馨的婆孙饭！这是让我至今都难以忘却的情景！这么些年了，如今她们可安好？ 下午时分，阿莲过来找我们，说有电话找我。我琢磨着肯定是大莫，这会儿营前培训也该结束了，各营员们应该也做下了各自的决定，来或者不来。正好也下去看看村长情况。 果然是大莫！他告诉我的结果令我们都甚感意外！全部一次通过，都决定要来！这实在是我万没有想到的结果，这帮我亲爱的战友们，虽然有些素昧谋面，但他们的举措显然让我感到了莫大的欣慰和鼓励！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期营用心坚持下去，这是大家的心愿！明天，村里将要热闹非凡了！ </div> 第四十七章 宁静夏日 ( )我跟他们几个说了外面的情况，他们也表示惊讶非常，竟然都没有预料到会这么齐整！ “这是大家的决定了，我们要顶住！”我鼓劲儿道，其实也是对自己说，毕竟这里的危险尚未解除，大部队一个不落的来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得令！”温少一脸认真！ “村长怎样？”我问道。刚才他们几个去村长房里。 “好很多了，早上尚算有点萎靡的样子，现在气色也恢复了，略微有点疲惫，明天应该就生龙活虎了！”大杰回答。 “这就好！否则少了村长的老不正经，村里可会失色不少咯！” 这说着，就听见一阵自行车铃声清脆异常。莫老爷子来了。 “莫老爷！您老这是？”温少迎着莫老爷问。 “后天要开工，我先来量下地方，打好脉线，完了回去也好有个思路。今下午这工不算钱。”莫老爷在院门口下了车，推着往院子里走了来，身后背着土黄色的帆布包，应该是装着些工具之类，颇为老旧，想必是跟了他有好些年头了。 这莫老爷的行径可真让我们大为感激，这山里的汉子就是实在！ 我赶忙掏出烟来递上。 “让你费心了！”温少感激道。 “说哪里话来，你们开的工钱可不低，再说了，你们这是善行，积福德的。”莫老爷子一边将车停放好，一边接过我的烟。 “得咧！那咱就不说客套话了，您需要什么帮手的尽管吩咐下来。” “帮我拉拉线撒撒灰就行了。” “八路呢？”莫老爷问道。 “房里睡着呢。”我暂时不想莫老爷子知道村长昨晚的事。 “这老东西越老越娇气了，时常都睡午觉。”莫老爷摇摇头。 “这也好，上年纪了晚上的睡眠就少了，白日里补补才好。”大明也插了过来。 “那倒也是，唉，我就没这福分咯，一大家子呢。” “成了，抽完这烟，就碎点石灰码脉线去。你们给我两人就够了。”莫老爷子扬了扬手中的烟。 “那我跟温少去，这个建筑工程主要是我负责的，大明你跟大杰就接着走访走访村民，咱上午没去到的那些。”我建议道。 “成！”大明应道。大杰也点头表示清楚。 “莫老爷，咱这需要多久？”我问。 “脉线要不了多长时间，还要得把石灰给化了，给水里醒两天才好用。”莫老爷果然是行家里手。 “行，正好那边儿上有个蓄水池子，也荒废好些年了，尽是些污水，清理清理化石灰绝对够用。”我想起来我们要修建厕所的地方是一片耕地来着，边儿上有个约莫六尺见方的蓄水池，早年是用来浇地之用。如今大片的耕地都因村民们的减少和老去而荒废掉，只剩下靠近村尾的一小片地被几个阿婆平日里种点菜蔬之用，这个池子也早就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先，那池子要清理可得费工夫，你们三个半天怕是弄不下来，别耽搁了化石灰。”大明建议。 这一干就到了太阳西斜的时候。工作量比我想象得要大许多，码脉线到没花多少时间，只是清除掉地上几乎齐腰高的杂草之类，扯上线按设计框架撒下石灰就好了。那蓄水池可就费事了，由于荒废许久的缘故，里面积厚厚的一层淤泥，要知道，这样的淤泥味儿大了去了，好家伙，这把我们给熏得，个个都晕头转向，好在村长后来也加入了进来，并且搬来一捆水管子，从村口的生活用的大蓄水池处引来净水，把池子冲洗了个干净，这才把生石灰放下去用水化开。 “老莫晚上就别急着回去了，一块儿喝两碗！我都安排下饭食了。”村长蹲一边望着池子里化石灰冒起的大水泡子抹着汗说道。 “行！”莫老爷只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确实是个实在人，从不跟你穷装！莫老爷可是周边村里不惧跟村民吃饭喝酒的为数极少的几个之一。 “好耶！以后还得多劳烦莫老爷，今晚这顿就咱们请了。”温少开怀道。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去！”村长显然是彻底活了过来。 “委员长！您老给说句话，把这八路拖出去毙了！”温少抗议。 “大明大杰！”我喝道。 “末将在！”他俩配合相当默契！ “娘希匹的，给老子把这土八路拖出去毙了！” “得令！”说完便纵身而上，丝毫不容村长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直把他反手压住往外面院子里走去，村长这老小子还一边高呼救命！惹得村里的阿婆大爷们笑声连连。 又得黄昏。这儿的黄昏分外迷人！这绝不是假话！这个时候凉风开始吹起，整日的热浪歇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炊烟的味道，清脆的铜铃声划开这与世隔绝般的宁静，孩子们赶着牛群从山里归来，夕阳的余辉让你仿若置身泛黄的乡间旧画里。村民们开始忙碌着收回院子里晒着的玉米，这时候的玉米愈发金黄起来。 村口的小道上，迎着夕阳，前面走着的人拖出长长的影子，远处模糊的山脊让你只觉天地间再无任何挂念，这是一种懒散的自由。 不过我可没太多的工夫欣赏这个，还得帮着阿莲他们收玉米呢！大杰温少都留在了上区帮忙村民们收玉米，我跟大明先下去帮罗婶他们收了，回头再上来帮手。既然我们在，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村民！ 天几乎全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四个才从上区走出来，在小道上闲悠悠往下区走，这会儿肖姨该准备好饭菜了。 “这顿必须我们请了。”温少还在坚持这个事情。 “是啊，不能老让他们破费，这是违反咱的营规的。”大明也附和。 “我也寻思好了，连同昨中午的乌鸡，咱一块儿算钱给他们。”我回答道。 “委员长大大的醒目！”温少伸出大拇指，样子有点夸张道。 “奶奶的，马屁都不会拍！”我笑骂道。 大明笑嘻嘻地正要说话，我们身后传来的叫唤声。 “委员长！” 靠！这不是黄大哥的声音么？！ 我们赶紧停住转身，依稀间见到两个人影走了来！这不是黄大哥跟蓝大哥还能有谁？ “哎呀，黄大哥，蓝大哥！”我高兴得直喊了起来。 这确实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八婆钦点我们找蓝大哥帮手对付尸虫，这绝对是可以信任的！现在他们从白裤瑶的寨子里归来，这真是让我们放下心来。 我们几个甚至都迎了上去！大明早早的就掏出烟来。 “可算是赶回来了！”蓝大哥头发盘起，背着个白布坎肩搭袋，风尘仆仆的样子。 “都还没吃上饭？”温少关切问道。 “没呢，要不一块儿去我那，这都家门口了，我让你嫂子赶紧弄几个菜！”黄大哥接过大明递上的烟。 “还弄什么弄，现成的就有！省的还麻烦嫂子！走走走！”我上前将手搭着他两就往前推。 “下去，村长那早就备上酒菜了。” “村长没事了？”蓝大哥问道。 “好着呢！”大杰答道。 “我们早上走太早，没能赶得及下去看看。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黄大哥一边被我推得向前走去，一边回头问道。 “一会再说，先下去吃饭喝酒！”温少也凑了过来。 “行行行，那你们等一会儿，我跟你蓝大哥好歹也得回去打个招呼，免得你们的嫂子担心！”果然是个好男人。 “一块儿去呗！”我说着就跟着他们转了回去。 这个时候天才完全黑了下来。黑夜里总有着一些让人莫名恐惧的东西，或者什么都没有，单纯是因为黑而让人缺乏安全感。明天大部队就要到了，我们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总让我们心底间存着些恐惧，勇气和坚定正是因为我恐惧！好在有八婆，现在有办法对付尸虫的蓝大哥也取经归来，但愿这个夜晚可得安宁！ </div> 第四十八章 转机 ( )下区。院子里的灯早就开着了，大大的方木桌子摆开在柏树下，俨然一大家子般热热闹闹地喝酒吃饭。杯碗交错，嬉笑间家长里短的声音反倒让你觉着这夜更为安静。 蓝大哥跟黄大哥见村长真无大碍，心里也就放宽了。加上莫老爷子也在，又得我们几个陪着，更是开怀！ 因为莫老爷在的缘故，起先我们并未将昨晚的事说出来。哪晓得村长他们跟莫老爷的关系出奇的好，所以征得村长的同意后，我们几个拼凑着把村长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他们几个听得直咂舌！蓝大哥听得八婆叫我们找他帮手，深感荣光的样子，其实他也只是高兴可以帮上我们。莫老爷子的反应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好似他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的样子。 “这帮狗东西，又出来害人了！”莫老爷子端着碗子想喝酒的当儿，突然又停了下来，说出这番话来。显然气愤得连酒都难以下咽。 “怎么？莫老爷子也……？”我见此有些疑惑，难不成莫老爷跟他们也有过节？ “我们村里有人被害过！”莫老爷干脆把碗重砸到了桌子上。越是老实的汉子越不好惹，这是真理！ “这帮人真他妈让人无语。”我很是无奈。 “放心啦，莫老，我们这次是肯定跟他们干上的了，顺手帮你们村一并讨回这笔帐。”温少说道。 “好！算我一个！别的没有，鸟枪我还是有几把的。”莫老爷脸红脖子粗的，爽朗道。 “额……我怎么听着有点像电视里乡民集合打鬼子的情形。”大杰在一边弱弱道。 这他妈简直就在搞笑!正经严肃的气氛瞬间就给他整没了！看来得对大杰重新估计，绝对属于闷骚型的！ 又是一阵碗子碰撞之后，我们开始问起了蓝大哥回寨子的事情。 “蓝大哥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们的？如果是坏消息，那咱还是接着喝酒好了。”我率先问道。 “有好有坏，那要不要一起说了？”蓝大哥竟像真就不打算说坏消息一般。 “既然有好友坏，那咱先苦后甜。”我打个哈哈回道。 “老蓝你赶紧说！”村长也忍不住催促道。 “你来说。”蓝大哥的国语说起来可能会比较困难，所以让同去的黄大哥汇报情况。 “坏消息就是，老蓝他们寨子里出人命了。”黄大哥此语一出，立惊四座！坐我对面的罗婶正夹着菜往嘴里送的当儿，闻言竟然就生生停在了嘴边！ 我们除了诧异惊骇之外只余面面相觑！但是谁都没有出声打断的意思，都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一老一少，上山里采药草的时候，被搞死了！到发现的时候，都快发臭了。寨子里的人说，这是‘活死人’干的！” “‘活死人’？”我惊骇道。 “‘族魂柱’上逃出的魂灵！”大明一脸沉重！ “这些东西果然出来作怪了。”村长骇然之余，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没抓住？”温少问。 黄大哥跟蓝大哥同时无奈摇头。 “这些东西竟能致人于死地？” “何止致人于死，血肉模糊！可怜了那少年，被又撕又咬，都不成人形了！”黄大哥应该见过那尸首，所以此刻说起来悲愤不已。 “他们上山采药总得带了柴刀之类的？竟无任何反抗？”温少奇道。 “族佬们说，这些东西是打不死的，就算被你砍掉手脚，甚至打爆头，它们依然活动。”黄大哥答道。 “就是说，即使我剁掉它的手脚，那些残肢碎尸仍然可以跑路？”我问。 “是这个意思。” “魂灵这种东西并没有实质，只是一个存在，任谁都无法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或者什么形态的存在，所以，即使一只手掌理论上应该也是可以活动的。”大明也分析道。 “那要怎么办才好？碰上就是必死无疑？” “咦？不对啊，这样说的话，假如我被弄死了，那我也有魂灵啊，岂不是也可以马上附身自己新鲜死去的尸体，再报他娘的仇？！”温少眨巴着眼说出这样一番看似实在是非常有道理的说法来。 “魂灵这东西，不是你想有就能的，这实在是没法解释，普遍认为只有具有强大主观意志力，能以本身的思维来控制住飘渺的魂灵，这样的魂灵才具有意识，才能进行一些行为上的操控，但有些天性如此，大杰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还有就是麻瑶的司公们，这些人一生都在同魂灵打交道，本身又具有些灵异的术法，所以应当也是不成问题的。”大明跟我们解说他自己的观点。 “电视里演的那些什么有深仇大恨的冤魂也是属于强大意志力的了？”大杰也比较有兴趣。 “可以这么。” “那那些正在搞事的‘活死人’就是那些被他们招来做‘护族魂’的家伙咯？”我问。 “应该是！” “那他们要是真有意识的话，就该找麻瑶子们报仇去啊！”温少不忿起来。 “这我也不知道了，大概这样的意识在这么些年后，也有一定的消弱，或者以魂灵形式存在的意识本身就比较弱，经常都不是很灵光。这我真就不清楚了。”大明很无奈地抓抓头。 “麻瑶子更掺！”黄大哥听我们说到这里就插了进来。 这让我们颇为惊愕，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听说死了好几个呢。平日里我们就是连他们的寨子在哪都难以找到，这也是政府为什么一直拿他们也没办法的主要原因之一，但这次听说死了不少人！”黄大哥表情淡定说道。 “他们不是很能么？也被算计了？”温少讶道。 “这回他们是事出大了，就像大明说的一样，那些‘活死人’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尽管他们除司公外也有些懂得术法的人，但这回好像有不少，让他们应付起来也很吃力。族佬们的说法跟之前八婆说的差不多，他们的两代司公都好像出了些问题。” “所以，今晚不会有什么事的，他们都滚回去对付那些东西去了。”蓝大哥说着，一边用指甲挑着不小心掉落酒里的烟灰。 “这真是个好消息！”阿莲雀跃道。 “还有，族佬们答应帮忙对付尸虫！”黄大哥这个消息更让我们欢心！ “耶！操！弟兄们，反击的时候到了！”温少激动着举起酒碗吆喝。 一大口水酒下肚之后，各人的脸上确实都红光了起来。我一直担心村长的状态，不过至少现在看来，他一点问题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见酒的缘故。 “族佬们有没有告诉你们那尸虫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大明问道。 “这个，有点类似上次村长说的那个‘指引尸’！”黄大哥一口酒刚咽下，匝着嘴道。 “那不就是操控尸体？”大明道。 “是的，就这么回事，不过这些尸体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好像是经过他们的特殊处理，能经久不腐！而且，恐怖的是，内脏是全掏空了的，也就是说开膛破肚的！” “啊！？”这他妈真够恶心的！！ 想想这么一个开着膛露着里面脊骨的死东西在晃来晃去的袭击我们，这真让人受不了！阿莲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连筷子都赶忙放了下来，一脸的纠结。 “原来我们寨子里就打到过几个这样的东西。”蓝大哥接着说。 “能打死？”我看到了希望！ “怎么不能？”蓝大哥点点头，接着缓慢道：“这些东西在黑夜里就是速度很快很快，一般都不能看见的，所以只能他打你。”蓝大哥尽量说得简单，事实上他也只能表达简单一些、 “也是，这是没有魂灵的东西，只要逮住了应该就能弄死！”大明恍然。 “怎么打怎么打？”这事上，温少永远是最有兴趣的，只要想想他极有可能被这群恶心的东西袭击过就不难明白他的心情了。 “族佬们明天说要出来见见你们几个。”黄大哥答非所问。 “见我们？”这次我们四个统一战线，几乎是同时惊叫道。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爱的一直支持我的兄弟姐妹们，由于昨天跟今天都有事确实不能更文，在此跟各位表示歉意，明天我会补追回来，请大家记得关注啦~~ </div> 第一章 飞龙在天 ( )在这个时候，黄大哥的话让我们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我原先只以为顶多是蓝大哥学来方法再带领我们一起对抗那些恶心的东西，实在是没曾想过族佬们会出得寨子来见我们！要知道他们的族佬在寨子里的地位可是至高无上的，竟然肯屈就出来见我们几个后生小子！ “这个，理应是我等几个去寨子里拜见族佬？怎能让他们出得寨子来呢？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啊。”我赶忙道。 “说哪里话来！”蓝大哥连忙摆摆手，“你们都是有学问的人，城里来的大学生！我们族里最尊重的就是有知识的人，而且你们又是这么好的好人，来帮助我们。这是族佬们亲自做下的决定。” 这让我们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们族里的人听说你们竟然敢开罪麻瑶子，还要跟他们斗下去，他们对你们的勇气都很赞赏咧。”黄大哥补充道。 “我们有什么勇气，只他娘的为保住身家性命而已啦。”温少颇为不好意思。 “你们要知道，在我们这方圆的地方，平日里连提都不敢提起，更别说跟他们斗了！只有你蓝大哥他们寨子里的人才不惧这些人，所以麻瑶人轻易不会去惹白裤瑶。”村长说道。 “就是咧，不过我对你们好像都不怎么担心耶。”阿莲这时候也开口说道。 “哈哈，那是阿莲小姐你对我们有信心嘛。”大明开怀道。被人赞总是会感到开心的。 “既如此，那我们还怕他娘的什么鸟！大部队一来，咱人手就多了，加上八婆村长蓝大哥黄大哥罗叔罗婶，最重要的还有族佬们的支持，麻瑶子横行的日子不多了！”我突然觉到一股类似豪气的东西冲向了脑间，说着就端着碗子站了起来，这种氛围下，酒是最好的表达。 众人轰然对饮，连小罗成也举着我们给他带来的饮料跟我们的碗碰将在一起。 一夜果然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这天清晨接连来了好几拨人，最先来的是莫老爷子，自行车车来一大包砌墙用的工具，来的时候，我们刚被阿莲踢门抢劫也似的叫起床来，坐在院子里尚在半醒半睡之间游荡。他见我们这个状态，干脆就不过来搭理我们了，径自往工地那边走了去，做些事先的准备，这位老爷子着实让我们敬爱。 接着龙领导便来了。这位爷可就没那么好相与了。 “听说你们跟麻瑶子干上了？”他那改装的电动自行车尚未挺稳的当儿，便开口向我们喊了来。 “不只是干上，而且得分出个你死我活才能罢休。”温少几乎连眼睛都没睁开，有气无力般说完就又垂下了头。 “什么！？”龙领导这一嗓子确实有飞龙在天般的气势，清晨里突然一声惊雷，震得我们几个兀自跳将起来，大明满脸恐慌，睁着眼只顾四下里乱看，这小子很明显睡着了。 “龙领导息怒！我们，那个，其实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总不能任他们宰割嘛。”我赶忙解释道，虽然我一时摸不清楚龙领导的意思。 这时候罗婶跟阿莲闻言也从厨房跑了出来。 “龙领导来啦，没吃早饭？这锅里煮着呢，马上就好，一块儿喝点呗？”罗婶比较老道，见此也忙来圆场。 龙领导只是向罗婶点点头了事，跟着眼瞪着我就走了来。我顿时感到莫大的压力，我们这什么时候开罪这樽大神了？心里正天上地下般琢磨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啪一下，龙领导厚实的老掌子就拍在了我肩上，亲娘咧，那个疼啊，疼得我心里直向他家祖先问好！ “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你委员长！”龙领导咧大着嘴对我喝道，那两颗金牙闪闪发光。 “额……”这简直就让老子大汗淋漓！ 他们几个也全都呆在了一边，这他妈果然是领导风范！ “要干就好好干，奶奶的，平日里四处横行，老子早就对他们看不过眼了！”龙领导兀自说着，“这回能得八婆这老神婆的帮手，加上白裤瑶也向着你们，我看斗得过！” “龙领导，能得您的支持那才是关键。不过您这手法，重了点点哈。”我咧着嘴甩着膀子，好在尚有知觉。 “年轻轻的小伙子，这一下子都挨不起？麻瑶子可不是纸糊的，打起精神小心对付，可别出了岔子，村里的事我能担着，但你们这帮大学生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啊。”龙领导总在不经意间让我们起敬，真拿这爷没辙。 “是是是，您老放心！我们绝对起出百分精神来。”温少恭敬道。 “委员长，这事儿你们几个真要上心对付，斗得过就不要留手，斗不过的话至紧要保证大伙儿的安全，到时候我能想办法把你们送走，千万别逞强！”龙领导大咧咧地坐在村长的竹靠椅上，说出这一番振奋人心的话来。 一直以来，我们都嚷着要跟那帮孙子斗，其实心里着实没底儿，主要是他们曾在我们心间种下无法逃离的绝望，惹不起的话连躲都躲不了，既然逃不了只好留下拼死斗下去了。到了后来又得到了蓝大哥他们寨里的帮手，才让我们觉得有些希望。这时候龙领导告诉我们打不过，咱还可以跑！这如何能让我们不为此欢欣雀跃！ “当真？”大明压抑住兴奋问道。 “你去打听打听我龙领导何时讲过假话来着？”龙领导躺靠在椅子上，仰着头悠哉悠哉。 “龙领导说有办法肯定是有办法的。”罗婶证实了龙领导的信誉。 “那就真好了！”大杰跳了起来。 “哎呀，龙领导您是高人不露相啊！”我顿时也忘记了膀子的疼痛。 “行了行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上次那个烟再给来一根？”龙领导这话一出，瞬间从英雄的云端又掉回了这恶俗的胖子形象！ “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拿去。”大明哈着腰跑了回去拿烟。唉，这位爷。 罗婶跟阿莲眼见没出什么乱子也回厨房继续忙活去了。 “我上次跟你们说那事，就是上面今天要来人不是，那个可能一会儿就该到了，你们准备准备，听说给你们备下不少东西，都机灵着点。”龙领导任得大明为他点上烟。 “放心，我上次来考察的时候，站长也有过来的，他很支持我们。这次即使他们不来，我也得今天打电话通知他们的啦。”我蹲在龙领导旁边答道。 “对事儿，这我就放心了。”说罢只顾吐云吐雾起来。 龙领导唱了这么一出，我们几个的瞌睡早就跑没影了，只好颠颠屁股跑去水池子旁洗漱，正刷着牙呢，院门口又听得有人喊了起来。这回是金江话，我听得不甚了了。 “送酒的来了。”温少咬着牙刷含糊说道。 “我去接着。”大杰比较麻利，这会儿的功夫已经刷好了，说着就迎了上去。 龙领导做椅子上大约也瞄到了，来这送酒的也经常就得这么一两个人，所以很相熟，跟着就聊了起来。 话说这酒是我们托村长帮我们订下的，五十斤上好的土八路，大部队今天就得进村了，这人一多，酒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能总让村长黄大哥他们破费，这也是我们营规不允许的。 作者题外话：各位好！如你们所见的一样，从今天开始新的一卷了，希望大家继续关注，给我支持！ 对于第一卷，我个人觉得文字上应该还有些瑕疵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我坚持下来了，谢谢你们的支持。 希望在新的一卷里，能让大家感觉到我的进步和努力。 </div> 第二章 皇恩浩荡 ( )待送酒的走后，阿莲便开始从屋里端出早餐来了，着我去把村长弄起来。这可是好差事，能涮涮这老小子，也算是一大乐事。大明温少闻言也跟了上来，只有大杰很淡定的看着只顾摇头，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到，村长有难了。 结果，一番恶战惨叫之后，村长被我们生生抬了出来。龙领导也大呼小叫的，为此战平添了许多气势。 这顿早饭在轻松的氛围中吃罢。接下来的时间里，可有得忙了。 大莫打来电话，说大部队已经全部登上了开往遥平的车，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可以到达村里了。我们彼此都透露出热切的喜悦，我这些个兄弟姐妹们都要来了，人一多就会有生气，热热闹闹的，我喜欢这样。 约莫在十点钟左右的光景，一辆很有气势的越野车开进了院子里，上面来人了。 “小蒋，辛苦你们啦。”县皮肤疾病防疫站的张站长隔着车窗就笑呵呵的向我打起了招呼。 “不辛苦不辛苦，咱这些后生是应该的。”我谦逊道。这几位可当真是怠慢不得的了。 “原本计划一来到就向您汇报的，可这大部队也没来不是，所以就想等今天才跟您说，没想还劳烦您亲自来了，真是让我们过意不去。”我一边替站长开门一边说道。 他一下车就很是热情的跟我们几个握手，老实说我还并不怎么熟悉这样的见面方式，并逐一为我们介绍同来的两位，算上司机的话是三位。 “来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主管医院的梁副院长。”张站长指着左边的颇有些书生气质的四五十岁中年男子说道。 点头哈腰握手问好，不可避免。 “这位是我们站里的李主任，主要负责这一块儿的。”他右边的是一位三十五岁上下的中年妇女，笑容很随和的样子，但不得不赞叹的是，她的身材跟皮肤确实保养得很好！ “这是司机小刘。” “刘哥好！”大杰比较老实，碍于情面不得不问候一声。 这司机简直比站长等几位领导还要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我一见心里就来气了！靠，老子懒得搭理你！什么东西！我看温少跟大明清形也是一般，估计正在问候他先人也难说。 村长上前也向这些个领导们问好，并招呼他们到廊道上坐，这时候的村长正经非常，并且带着点羞涩一直陪笑，活脱脱就是山里人见到官老爷的摸样，龙领导表现出来的样子更让我感到失望，这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十分非常讨厌这样的场景。 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廊道里坐下，只是站着四处张望，好像在视察着些什么一样。接着又问起我关于这期活动一些主要内容项目等，看来他并没有看我发到他邮箱的活动详细计划书。或者看了，纯粹是想听听汇报，谁知道呢？而我必须得简单明了地给他说明。 “嗯，做得很仔细很周到嘛。”这位副院长同志听完我的汇报后出生赞道。 “谢谢院长的赞赏。”我慌忙答道。 “确实很不错，小蒋你们难得啊，大学学习之余还要分出精力做志愿者。”李主任的微笑保持得像她的身材一样好。 “哟，你看这光顾着说话了，来来来，把车上的东西先搬下来。”张站长像突然记起车上还有东西一样。 待司机打开车后门一看，我靠！我真他妈傻眼了！跟着要来帮手搬东西的温少几个也愣在了原地。车尾箱里装的全是食物！整箱的鸡蛋，约莫得有十来只活鸡，一腿子的牛肉和猪肉，瓜果菜蔬成捆成捆码得整整齐齐，还有一包大米，25KG的包装。这让我诧异非常！原本龙领导一直说着上头给我们备下些东西，我实是不敢想会备下如此之多！要知道，我们的活动期间，所有交通伙食生活之费用都得自己掏腰包的，在校学生能有几个钱？所以计划到每天的伙食开销是比较少的，尽量节俭，再说了，我们来这儿是来为老人服务的，并不是度假。就车上这些，足够我们整个营一个星期的开销了！这还算是奢侈的，节俭点的话，整个营期的开销都花不了这些钱！我心里直感慨，奶奶的，真他娘的皇恩浩荡啊！ 张站长等对我们的神情大为满意，李主任轻言道：“站长说了，这是专门犒劳你们的，大部队今天不是要到了么，所以晚上得给大家接风洗尘，今天必须全给吃掉哦。” 我再次被震傻！本来心里就一直在寻思在这么热的天怎么才能把这些东西尽量保存久一点，在这儿提冰箱简直就是扯淡，闻得李主任这么一说，今晚必须全解决掉，我的个亲娘咧！这哪里是在劳动营啊！ 温少张着个嘴巴，愣是半天回不过神来。大杰还好，他是第一次参加劳动营，并不是很了解我们在村里的生活条件。 “这，太让你们破费了！”我终于回过神来，并想到该说些什么了。 “是啊是啊，对我们来说这真是至高的待遇了，多谢领导的关怀！”温少也醒了过来。 “可不能苦了你们咯！”张站长摆摆手，“赶紧搬下来，发什么愣呢，几个大小伙子。” 我们这才热情高涨的把东西暂时搬在了廊道子里靠墙放下。 “你们会不会下厨呀？要不，那个……”张站长指着村长说，“那个韦村长啊，你安排下几个人帮忙他们办厨。” 村长连声答应。 “您放心，站长，我们几个应该能把这些个东西拿下！”大明说道。 “哦？你们都会？”这显然让他感到吃惊。 “应该没问题啦。”大明这时候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谦虚，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不过这样的时刻，可不能嘴巴没遮拦。 “哎呀，现在的大学生，可真了不得咯。”李主任笑道。 “好啦，我们还得去上区看看村里情况，小蒋你们几个也一块儿去？”张站长实有一派领导的风范，说话办事收放自如。 不到半个钟的样子，在村长龙领导的陪同指引下对上区做了个巡视，对晒在屋前的玉米草药甚感满意，并且还向几位村民买走了不少的土乌鸡，这拿到外面可真是极好的东西！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张站长他们并没有不给钱或少给钱，而全部都以高出市场价近五成的价格买走了鸡，这实在是皆大欢喜！这一举动也让我们对这几位领导的印象大好起来。临走时还跑去参观了我们的大通铺睡房，以及临时搭建的厨房，连连感叹条件简陋，委屈我等了，还许诺下次再来看望我们。这着实让我们深切感受到了上面对我们的关爱！ 不过，我们可没敢提跟麻瑶子的事情，这是龙领导跟村长一并吩咐下的，我们也思前想后才做下的决定，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给自己断了后路，因为一旦出事，上面肯定会是地震般的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李主任在走的时候，反复叮嘱龙领导和村长要尽全力协助我们，并且要保证我们的安全，这不是客套话，我们完全可以感受到这位微笑主任的关怀，还有那个书生院长，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接下来，该去通知莫老爷子了。 </div> 第三章 大部队 ( )要知道，我们每次进村开营，行李物品都是出奇的多，各自的行装自是不必说了，基本就是外出驴行的装备，加上活动所需的，集体生活所需的，带给老人孩子们的，多到你无法想象！这丝毫不夸张，只要你参加一次就能完全明白！所以，我们得通知莫老爷，我们需要他那辆跟他称呼一样的老爷车，运货载人。 这顿中午饭那就再容易不过了！宰了只鸡，弄了十来个鸡蛋，割了几斤牛肉，弄了些茄子豆角，跟村长他们小饮怡情，哎呀，真他娘的无比惬意！什么麻瑶尸虫的全给忘到了大山深处。 不过，下午的活儿就没那么轻松咯。 中午饭毕，温少大杰负责跟莫老爷出去遥平镇上迎接大部队，顺便买回明后两天的粮食，领导们恩赐的那些食物，除活鸡尚可喂养之外，其余的几十斤猪牛肉可都是新鲜放不得到明天的，所以必须今晚解决！而我跟大明，肖姨，还有罗婶带着阿莲五个一起准备晚上的盛宴，按照这样的分量，我们打算晚上与全体村民一起来个“举村同宴”！。而村长同志则负责通知村里的老人们晚上准时赴宴。 好一阵忙活！ 隐约听到疯狂的吼叫声时，我正尊在厨房的廊道上举着厚重的菜刀大剁牛肉，一阵压过莫老爷拖拉机声响的透着无比欢欣雀跃的吼叫声，随着老爷车喷出欢快的黑烟一并从小道远处奔了过来。大部队终于到了。 这帮子人，简直是疯了！一个个只顾拿着帽子汗巾拼着劲儿挥舞，你一眼就能认出大莫那小子，戴着副墨镜，竟然将背包甩得不亦乐乎！女孩子们的优势在这样的时刻展现开来，我是说尖叫的优势，要不是大部队到来绝对是件开心的事儿，我非被这些声音震傻不可！我敢说村里所有的人都能听到，因为从村口一下子跑出了几乎全部尚在家的孩子。我手中的刀停在了半空，只懂得咧开嘴笑，大明正宰杀着鸡，闻得吼叫声响，一个颤抖，鸡脑袋就不知了去向，嘴里直哼哼：“奶奶的，头呢？”。罗婶她们也站了起来看着一车子人不断靠近，脸上也是过年般的喜庆。好在莫老爷子的车结实非常，否则被他们又跳又拽的，非得散架不可！ “停车停车停车！”到得车驶到厨房边上的时候，车上的人全喊了起来。 一直咧着嘴笑着的莫老爷哐当一踩刹车，没等停稳，车上的人就嘭嘭跳将了下来，奔在最前面的是大莫和鸟，跟着就是一群！也不顾我跟大明手里正扬着刀，只管抱了上来！我只能说，“做名人，真他妈难！”其实，这是真挚的友情，大莫是一早就知道我们在村里的际遇的，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他恨不能早点进来跟我们一起面对，如今带队顺利进来了，看得我们也确实无恙，心情必须压抑不住啊！瞬间厨房这地方满是欢声笑语！ 看着这帮无视安危的同志们，满脸的兴奋让我满心的安慰，如今我们不再孤独了。 这时候，人多嘴杂，热闹非凡！叶大美女婀娜多姿的身段在厨房外拉上凉棚的晒谷坪上来回穿梭，随着几个尚不认识的靓丽女子一并笑意妍妍。珠珠这甘肃男人，一贯的低调憨实，猫着头仔细帮大明寻找失落的鸡头。大杰，温少跟雷胖子还有白晨这位未来叱咤整个地区组织的小女子高声地在谈笑些什么。小灵子、汪露、小智还有赖爷则围住罗婶她们有说有笑，好不亲切！汪露这妮子总算还是来了。 “靠！看来今晚的盛宴并非传说啊！”鱼掀下帽子看着四周的食物高喊起来。 随着他这声呼喊，所有人都迎合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哈，听我说两句。”我站上廊道的高台，“蒋某人谨代表村里的老老少少对你们到来表示衷心的欢迎！大家长途奔袭，几经辛苦，现已为大家安排下住房，劳烦大家移驾寝宫梳洗更衣，累了的可以安寝一会儿，精力过剩的同志们，可以过来帮帮手，或者帮着安排下工作，也可以去看看村民哈！” “果然是委员长风范！大家鼓掌！”鸟这小子怪声道。 不过，掌声可真不少。 我干脆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得尽早驱除这帮兴奋过度的人！ “那个，有请咱们的温少跟大杰带路，大伙儿移驾寝宫。” “大部队移驾寝宫咯――！”温少太他妈配合了，这一嗓子活脱脱一新世纪的太监头儿！ 一阵大笑之后，大部队开始撤往上区的睡房，珠珠跟汪露小姐临走时都留下话，说一会儿要过来帮手。大莫狠拍了我跟大明各一下，留下句“晚上哥几个得好好喝几碗！”。这正是我想对他们说的。 厨房一消停下来，上区就传来了大家跟村民热烈打招呼问好的声音，由于好些个营员都有参加劳动营的经历，所以跟村民的相处坦然自若，这是我们需要的！ “委员长哥哥，这下可就热闹咯！”阿莲脸蛋儿红扑扑的。 “是咧，这些个孩子真热情！”肖姨也笑嘻嘻道。 “那是那是，我早就说了嘛，大部队一来，你们想消停都难！”其实我心里那个开心并不亚于她们。 “大明，你个臭小子，鸡头找到没？”我见大明还在草丛里翻着什么便喝道。 “那个，蒋校长息怒，目前只找回来一个。”大明弱弱道。 “……” 接着罗婶她们的笑声瞬间爆发了。自从大部队来到之后，好像笑容真不好控制。 上区的热闹一直在持续，我手中的菜刀剁在菜板子上铛铛作响，大明肖姨她们一并去了水池旁处理鸡和洗涤瓜果菜蔬，我心中感到从未有过的祥和安逸，专心致志的沉浸了下去，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我真他妈的不知道！ “要帮手么？”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我回过神来，抬头就看见了汪露俏皮的脸容。珠珠跟着后面站住。 “来来来，求之不得！”我大喜，“那个珠珠，赶紧的架锅，把那盆肥肉给炼油！” “那我呢？” “你呀，过去水池那边帮忙洗菜去！”我想把这孩子打发走。 “好！那我去咯！”说完颠颠脚就向水池走了去。 接着就陆续有同志下来帮手了！ 村长大马金刀的把那五十斤酒扛了上来，往地上只一放！一声震响，预示着晚上的盛宴即将来临！ </div> 第四章 举民同宴 ( )人多就是力量大！这简直是真理！ 到晚间七点左右，上区的流水宴席已经阵容鼎盛了！我们找来木板，在院子的中央搭建起来，便成了长长的席桌，再从个村民家搬出小木凳子来，六十多人分两排面对而坐，孩子们高兴着在周围互相追逐嬉戏，营员们则一边安排村民们就坐，一边又与村民们闲话家常，如归家的孩子一般。 我跟大明，温少，大杰，珠珠，汪露以及阿莲几个不断把菜从厨房端到席上，鱼站在流水席旁，见上一个菜就大声唱出菜名来，这小子的声腔可真有模有样！到后来惹得一帮孩子们都跟在他一边齐唱起来，这架势，皇宫廷宴也不过如此。 菜终于上齐的时候，黄大哥早就弄来鞭炮排开在一边了，鱼一声“菜齐开席咯――”，没等他长长的音拖完，鞭炮声已经腾升而起，与喊叫声，庆贺声混成一片，热闹的宴席！ 到得大家都坐定下来，村长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表示要说几句。 不过主要是以金江话说出，大意是感谢我们的到来，感谢我们的帮助，感谢我们的不嫌弃，感谢我们的宴席……总之全部是感谢之类，说道后来竟有些哽咽，我不确定我们的行为是否真能让这位老八路感动至此，但我确定席间很多村民都流出了眼泪，在这个村里，一群人来到这里，与他们同吃同住，几十年来尚是头一次！我去到的这样的村庄，遇到的总是这样的感动，仅仅是被关怀，被惦记，还有人在意他们，这就足够了。这群坚强的人们，就这样一过一生！ “下面请蒋委员长给大家说几句。”村长最后这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以国语说的。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大伙鼓起掌来。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村民们，他们还没有这个习惯，本来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想要说的，这时候不得不表达表达了。 “那个，我需要个翻译的哈。”我的第一句话就把大家逗乐了，这可是意想不到的效果！ “温少，就你了！”我点着温少说道。 温少点头哈腰地站了起来，一边还双手握拳四处回敬。 “大家晚上好哈！”我抱拳给大家敬礼道。 温少也学得有模有样翻译。 “五月份的时候，我跟大家说过，我会回来的，而且会带来更多的人，如今我说话算话，以后还会再来！所以你们个个都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等我们回来！” “其实，最简单来说，我们作为后生晚辈，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就当我们是你们的孙子孙女儿，侄子晚辈，如今回来孝敬你们来啦！完了。” 温少跟着就翻译了出来。 “大家开吃！”大明的声音高喊了出来。 大家响应的声音压过了一切，院子里昏黄的灯光随树影摇曳，老奶奶们脸上的笑容慈祥有如天上的明月，有酒，有情，暂且沉醉。 酒过几巡，月渐至中。老太太们吃的少的，应该回去休息了，不过她们可不愿意早早回去，吃饱了就退在一边坐着看我们呼呼喝喝的，好不高兴！女营员们也大多陪在她们身边，用金江话，国语甚至肢体语言跟老太太们交流。 “想跟老子喝？”赖爷亢奋的声音传了来。 “你就说你喝不喝？”雷胖子看上赖爷了。 “喝是要喝的，但是你要不要先猜哥一个谜语？”赖爷端着酒碗正经非常。 不过我感觉到雷胖子要上当了。 “说！奶奶的，喝个酒还这么些事儿！” “那边有五个女孩子*了衣服，十个男人盯着看！打一成语！”赖爷奸笑着说了出来。 果然，雷胖子一脸茫然。赖爷甩甩头扬长而去。 接着一片笑骂声！ 这厢黄大哥跟村长齐齐往我这边靠拢了来，大明大莫分坐在我左右，温少则在对面，他两旁坐着的是叶子跟汪露，鸟跟鱼则在大明的一侧，这下可好，爷们儿全挤一块来了，估计得有恶战！ “委员长，你们今晚不宜多喝，差不多就得了，一会儿你们还要开个会什么的？”村长弯腰侧身向我说道。 “果然是老八路！”我赞叹道！我们今晚确实还要开会，怎么说明天就得正式开展各项活动了，今晚必须开个会安排分配工作，介绍互相认识什么的。 “那就喝完这碗！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赶紧的，别搞太晚了。”没等村长回话，黄大哥抢先说道。 “黄大哥来！”大莫的声音像他的身体一样雄壮！ 得到全部收拾妥当，差不多已经十点了。 村民们都各自回家安歇了下来，我们聚集在睡房外屋，都在床上围着坐住要进行我们例行的会议。我将村里的情况以及我们所做的准备工作交代后，便让大家做自我介绍，其实二十一个营员，我认识的居多，温少大明大杰自是不必说了，后来的大莫，鱼，鸟，雷胖子，珠珠，赖爷，小智，唯一一个不认识的便是陆华，这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女营员的话，有叶子，汪露，白晨，小灵子，欢欢都认识，就除了广东四个女营员。所以，对我来说，需要介绍的就这五个人。陆华高挑帅气，笑起来很阳光的味道，带着个单反平添许多魅力！广东四女，那就得细说说了，汤，这个后来很是不解我当时为何会形容她很有女人味，其实这真是我当时的感觉，这女子的特质确实让你觉得她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女人味儿，而且很有见地。 东这个女孩，兼容着邻家女孩的亲切和高大门阀小姐的雍容，处处给人潇洒的感觉，这很难让人想象这么些气质能兼容到一起，并且相得益彰！而长得最漂亮的当属菁菁小妞，浅浅的梨涡衬托得五官相当精致，开朗的性格更让她招人喜爱，后来大莫为她神魂颠倒。最后一个，也是最可爱的一个，两个酒窝大得出奇，以致我们后来都不再称为酒窝，这简直就是酒杯！你根本无从猜测她的年龄，她独有的有如公主般的气质让任何人都自惭形秽，而且，她情感细腻，文采斐然！当然这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再后来，这其中的三个，去到另外一个村庄，冰冻灾害天气里，克服种种困难，给村民拍了一部纪录片，如今片里出现过的老人们都已相继去世，这部片子便成了珍贵的绝版被收藏了起来。 忙活了整整一天，这时候才有空闲认识这些可爱的营员，才能聚到一起说说各自的想法，这真是不容易的事情！ 各项工作以及注意事项讨论完之后，都快十一点半了，他们舟车劳顿的，极需要早些休息，女孩子们只能在隔壁间的空房里引水洗澡，男士们就方便多了，直接去水池那冲洗完事！ 我耷拉着条毛巾正要往外走时，赖爷的声音又传了来。 “咦，谁他娘的还带来这么个道具？” 我循声望去，赖爷正站在天井里手里举着个类似手掌一样的东西凑近了细看。 “我靠，全自动的？高科技啊！”这小子摸样像个新疆边民，搞笑十足。 “看看看看，什么东西？”大明跟珠珠凑了上去。 “这个……好像有骨头啊！”珠珠正儿八经道。 “哎呀！妈的！快扔出去！！”大明脸色剧变，高喊道。 </div> 第五章 午夜断掌 ( )大明这忽地一声喊，把我吓出一身汗来！手里正拿着那东西的赖爷也被吓了老大一跳，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只顾瞪着大明，并没有要丢出去的迹象。 屋里的其他人也被大明吸引了来，里屋的女同志都闻声而来。这下没等大明说第二句，赖爷就被团团围住了。 “这他妈什么东西？”雷胖子的身躯有先天的优势，挤在了最前面。 “让开！我他妈叫你扔出去！”大明一手扒开人群，一边怒道。 “大家让开！”我站在门口，见这大明这架势，想必真有些不对劲了，于是一边退出门外一边喊道。 “让开让开让开！”雷胖子一把抢过赖爷手上的东西，转身就往外边挤！ 大家这时才意识到有状况发生了，齐刷刷地都往两边退开，雷胖子甩开膀子就冲了出来，一到外边就往后山转去，我正想跟上去，这小子忽地又停了下来。 “那个，大明，扔哪去啊？” “踩住，砸碎！”没等后面跟出来的大明开口，蓝大哥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靠，还动？哥就不信治不住你！”雷胖子一边把那手掌一样的东西踩在脚下一边呼喝道。 这一会儿的功夫，在屋里的人几乎全部都围了上来，由于院子里的灯尚开着，所以不虞光亮不足，被雷胖子踩在脚下依然不住乱动的东西看得较为真切。这确实简直就是一只人手！手心朝下被踩住，五个干枯的手指不住往地下抓，想要撑起来，可雷胖子的重量加力量，就算一壮小伙都难以爬起来，所以都几乎没入到土里。我跟大明还好，这些天的事故早让我们见怪不怪了，可刚来的这些同志们，虽然听我们说得如何惊险怪异，总是未曾见过，现在突然弄出这么一只东西来，自然个个吓得不轻，只远远围住，不敢出声。 我跟大明靠近雷胖子，蓝大哥也靠过来蹲了下去，用手扒拉几下那兀自动着的手指。 “什么东西？”我问道。 “尸虫！”蓝大哥答道。 “就这东西？”大明疑惑。 “这只是没死干净的东西。” “不会搞到人？”雷胖子忍不住问道。 “能吓到人。” “哪跑出来的？不是说都撤回去对付活死人去了么？”大明也蹲了下去，随手捡了根小棍子拨弄起来。 “这也不清楚，是族佬他们出来时路上发现的，就打掉了，没想还跑了这东西。”蓝大哥缓慢说道。 赖爷、珠珠这时候看看到底也没什么好怕的，也跟着围了过来，汪露、叶子也壮起胆子移到我身边。 “这到底怎么回事？”汪露注视着我问道。 “一会儿再向你们详细说明这些天的事情，本来以为今晚没事的，现在看来，一会儿大家洗完澡别睡先！”我避过她的目光答道。 虽然我着大莫跟大家说了些这里的情况，刚才开会时我也提起过，但只是告诉大家，这里有怪异的民族用怪异的手段要来危害我们，并没有详细提及麻瑶的相关种种，所以他们对我们的言语不甚了了。 “奶奶的，这什么他妈的东西，吓老子一跳！蓝大哥，怎么砸？我来！”赖爷显然很不爽！ “族佬来了？”我这才有时间反应这事情。 “来了，在我屋里呢。”蓝大哥答道。 “晚上才来？”大明讶道。 “是啊，白天你们忙，不好。”蓝大哥表达很简单。 “哎呀，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雷胖子，把那玩意捉起来，咱拜见族佬去！”我喜道。 “得令！”这小子说着就抓住那手腕处提了起来，另一手掰住那些个手指，便分毫动弹不得。看得大家都瞠目结舌，对他仰慕异常！ “去几个人就可以了。”我转身对大家说道，“大明你跟雷胖子先去，我随后来。你们谁懂金江话的？” “故意问的么？”汪露这妮子瞪着我道。 我这才想起，她也会。说来也真奇怪，她的家乡离这儿何止千里，但是语言竟跟这里的一模一样，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惊奇不已，真是地大物博。 “那你跟大明他们先去，我等温少他们洗澡回来，一会儿跟大家好好说说这些天的事情。” “嗯。” “蓝大哥，你们先去。” 等他们走开，我才让大家聚集到屋里坐下，让赖爷跟珠珠去水池那边催促洗澡的男同志回来，隔壁房的女同志则由叶子去通知。这一来，屋里就剩下了我跟白晨，阿汤还有小智，他们三个只顾拿眼来看我，却说不出话来。我点着支烟抽将起来。 “你们现在害怕么？”我打破了沉默。 “不害怕。”汤扬起头，说得很干脆。 “不怕！”白晨小姑娘摇摇头。 “你们都顶了四天，现在该大家一起面对了！”小智很坚定，“赶紧跟我们说说具体的情况，什么族佬、尸虫之类的，我们要全部知道！” “等大伙儿到齐了，我让温少好好跟你们说，我一会儿得去见见族佬，还要仰仗他们的援手，才有希望！” “简单点的就是那些怪异的东西都是麻瑶人搞出来的，想必大莫也跟你们说了，这有些奇异的事情发生，你们也大概有了些了解，一会儿你们听到的将是这些奇异背后的东西。” 我停下来抽了口烟，接着又说：“不过，不要过于担心，我们能应付的。” 这时候，隔壁的女孩子们陆续回屋了，老实说，刚沐浴换衫的女孩子确实很迷人，不过哪有这心情！她们大约都还不知道刚才的事情，所以闻得要再次开会，都比较惊讶，但都富有团队意识，没有人出言反对或质疑，只是尽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物品，集中到屋里坐下。 接着大莫跟温少他们同时出现在视线里，男同志们也回来了。 “搞什么？”鱼头发还滴着水，一进屋就问将起来。看来赖爷跟珠珠并没有事先说起。 “坐下先。” “有事发生？”温少毕竟比较熟知。 我点点头，示意大家赶紧坐下。 “那个，这么晚还折腾大家，实在不好意思哈。”我见大家都到齐了，便开口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村里发生的一些怪异的事情，但你们该都不知道详细，等会儿温少跟大杰会跟你们详细解说，让大家也对前因后果有个详细的了解，日后对付起来才不至吃亏。” “大明呢？”大莫大约也见事态不对，遂问道。 “他跟雷胖子，汪露一道去蓝大哥家见族佬了，一会儿我也过去，温少你跟大家详细说清楚麻瑶的事情，完了再来。” “明白！你先去！别怠慢了族佬们。”温少点头配合。 “刚才有只尸虫的断手掌跑了进来，被抓去族佬那了，是族佬们出来时路上遇上的一只尸虫，打掉的时候漏跑了这手掌。”我向温少说道，“你明白啦？” “噢，我说呢！行了，这儿有我跟大杰呢，你去。”温少说道。 我这才转身向蓝大哥家走去。 外面的月亮皎洁当空，院子里银光泻地。 </div> 第六章 秘闻 （补更） ( )蓝大哥屋里的灯光透门而出，那扇烂到几乎不能再称之为门的木板子。 我推门进去，围着灶台程U字形坐着的除蓝大哥以及大明他们之外，尚有三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看起来约莫六十来岁的样子，并是不很老。他们的长发可能是因为夜晚，或者是年龄的缘故，并没有像蓝大哥一样盘在头上，而是披散在肩，平添高深莫测的感觉。着装是标准的白裤瑶装束，不过上衣看起来颜色更深。还有，他们居然在喝着小酒！ “委员长来啦，快过来坐！”蓝大哥招呼我过去。 我加紧走了过去，在蓝大哥为我空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左边是蓝大哥，再过去是三位族佬，右边是汪露，大明和雷胖子。那只手掌已然不只去向。 我看着面前的小矮凳子上已经备下了我的酒水，只好端起来跟大家陪个不是，喝一大口下肚之后，这才觉得好说话了。 “蓝大哥，介绍下三位族佬？”我说道。 “我来说咯”汪露大概是为蓝大哥的国语着想。 “里边第一位叫蓝伽族佬，他是最年长的，今年都近九十啦。”汪露指着坐在最靠近灶台的老人说道，这位老人看起来颇有点得道高僧的风范。我忙站起来向他行礼，这怎么看都也只是六十来岁的老人居然近九十高龄，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中间这位呢，是‘草恰’族佬，我是按着蓝大哥的音音译过来的，如今也有八十高龄了哦。”汪露眨眨眼说道。 少不得又行礼问好，虽然我很确定他老人家是不会听懂的，但是我弯着身子鞠躬他肯定能明白，因为他笑着向我抬手点头。 “后面这位嘛，寨主您自己来介绍咯。” 我惊讶异常！居然是寨主亲临！而且听汪露的言语，他是懂普通话的！ “好，我姓蓝，年岁也近古稀，这寨主也做了近三十年了。蒋委员长你好！”蓝寨主微笑着向我说道。 这下可让我愣在当场！这位老者的普通话说将出来，你决不会相信有如此标准，字正腔圆！我不是说他们就一定不会说，但是这附近方圆几百里几乎都没有说国语的环境，而且他们很少出远门，最多也就是在赶集的时候去遥平买卖点货物，换回些生活必须品，但这位寨主显然大出意外。 “哎呀，寨主普通话说得比我好多了！这就好了，交流起来就不虞担心啦！我先谢谢寨主的援手，这可是救命之恩呐！”我回过神来，拱手向寨主施礼，口不择言道。 “蒋委员长果然有趣。”寨主哈哈笑道，这老人的声音只当得‘洪亮’二字。 接着他又向两位族佬说了些什么，两位族佬也失笑起来。 “坐下坐下。”蓝大哥吩咐。 “现在什么情况？”我一坐下便向大明问道。我需要知道。 “刚才那手掌确实是尸虫身上的，被蓝珈族佬烧掉了。”大明说道，“寨主他们是刚刚才到的，不过却不是因为故意晚来，而是在路上碰上只尸虫，打掉后担忧我们的安全，所以花了些时间在村子周围清查了一遍，确定再没留下这些鬼东西后方才入村。” 等大明说完，我赶紧又站了起来，向三位老者鞠躬感谢！这不需要任何的说明！ “委员长你这可是大礼啊。虽然我们这几个大半身都埋进土的老东西勉强能受那么一两次，但你再不坐下，我们可就得向你回礼了。”寨主爽朗道。 “好好好，小子受教！”我赶忙坐下！让得这三个老家伙给我施礼的话，我必须折寿二百年啊！这可不是什么好结果。 “咱们言归正传。”寨主接着说道。 “您说。”大明恭敬道。 “这些尸虫只是麻瑶弄出来的一部分，他们还有不少更厉害的东西，所以这么些年来，我们等闲也不敢去惹他们。”寨主朗声道。 我这才仔细注意寨主的容貌，面色黝黑红润，鼻子出奇坚挺，到这个岁数的老人能有这么坚挺鼻子的确实不多见！浓眉间带着些白霜，嘴形的角度予人坚毅不屈的感觉，笑起来却显温和慈祥，这确实是一位不同寻常的老者，难怪能担当一寨之主三十年那么久！ “光是这尸虫听起来就很彪悍了，还有更厉害的？”雷胖子瞪着眼睛惊讶道。 “据我们所知道的，他们的历代‘司公’死后，躯体是不会腐去的。在‘族魂柱’下面有个大?，那些魂灵不但保护着他们的寨子，还不断缠绕侵蚀着?里的躯体，使得这些躯体融合了强大的魂灵异能，这才是更让人担心的！不过谁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到底怎么样也没个谱。”寨主不无担忧地说道。 “这说法从何而来？”大明问道。 “我们跟麻瑶世代打了千余年的交道，对他们自是有一些了解的。” “那他们一直都这样神经兮兮？”我跟着问。因为这可是一个民族，再怎么说国家政府都不会任其如此。 “这是连我们也感到费解的地方！”寨主摇摇头，“据我们族里相传，早先我们跟麻瑶人是互通有无，关系很融洽的，甚至有互相通婚，可以说是兄弟民族。但到得近三四百年间，他们就突然断绝了跟我们的来往。我们族里的人欲想去他们寨探听明白，看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以帮手一二，但奇怪的是，无论怎样都再难找到去他们寨里的路途。” 老寨主这一番话下来可让我们实感惊异！我跟大明尚好，雷胖子跟汪露的惊异骇然之情就更为明显了。 “竟有这等怪事？”我问了出来。 “没道理啊！”大明也喊道。 “事实如此，别说我现在找不着，我们这最年长的蓝伽族佬都无法知晓他们的寨子在哪。”寨主的回答更让我们惊骇。 为了证实他的言语，寨主向其他二位族佬说将起来。 二位族佬听完后都点头称道，蓝伽族佬还说出一番话来，他的声音极为低沉，但让人觉着很舒坦，很有儒老的感觉。当然我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的。 “族佬说除他们自己外没有一个人能找着。”蓝大哥帮着翻译道。 “不能啊！他们就从来不与人打交道的？肯定得出寨啊！”雷胖子总是比较高声。 “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寨主像是在白话一样，“事实上我们曾有人跟过他们，看他们如何走，不过，跟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更多的是直接失踪了。”寨主端起碗子想要喝酒。 我们怔在当场！更别说拿碗跟寨主喝酒了。 </div> 第七章 驱虫之法 ( )半响后。 “报警啊！”雷胖子又吼了起来。 “哥，没用的！”我代答。 “怎么没用？”雷胖子瞪着我。 “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警察？”汪露小姐弱弱地说了一句。 “那叫官府！”我也跟着逗雷胖。 “那时候确实是比较混乱的时期，南明正跟满清在打仗，我们这偏远的地方自然是无人管辖了，所以官府根本无从谈起。”老寨主抹掉嘴角的酒渍，继续说道，“那时候的人命也是不值几个钱的啦。” “后来呢？” “后来？后来周边开始出现尸虫，出现活死人，寨子里遭了好些祸害。” “当时就有‘司公’？”大明问道。 “有！这个确实是麻瑶族精神与灵魂的导师，生活在险恶的环境下，总要有些本事才行，不过以前只是驱鬼降魔保护一方安宁罢了，后来才慢慢沦为如今这田地的。”老寨主叹了口气，实感无奈的样子。 “到现在还是没有人找到他们的住处？” 蓝大哥跟老寨主同时摇头。蓝伽和草恰二老由于不懂我们在说些什么，所以只管自顾自的喝酒。 “这个世界真他妈奇妙！”雷胖子摇头感慨道。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复杂？”汪露小声抗议。 “露妮子乖哈，一会让委员长给你细说，先别打岔。”大明大有深意道。 我只好向汪*点头表示一会儿跟她说，大明分明就是故意的，真他妈的好差事！ “那尸虫要怎么对付？” “火把！” “啊？” “火把？”除蓝大哥他们几个外，我们全都惊讶起来。 我跟大明事先虽然知道蓝大哥说火把可以防尸虫，但当时尚未信足加上也确实太简单了点，故也被老寨主的话给怔住了。 “没那么复杂！”寨主见我们这样的反应，哑然失笑，“不过这也是我们族人拿命换回来的。” “我们的祖先由于曾世代与麻瑶人打交道，所以对他们的术法也有一定的了解，这尸虫是施术驱控的，只要阻断施术，再用松木火把烧掉就好了。” “一般的火把只能预防预防，起不到什么实际的作用，真正能制住尸虫的要松木火把。”说着从身后的背光处摸出一跟大木棒子来，约莫手臂粗细，长短也差不多，一头乌黑异常，可能是烧过的缘故。 我接过老寨主递过来的火把，拿在手里沉重非常，隐约闻到一股松脂味，若拿这东西去跟尸虫斗，几可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这有什么道理？”我实在是看不出这根大木头棒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知道！”老寨主干脆得很！ “什么！？”这里怎么他妈的都这样！村长也时常关键时刻撂挑子！ “老寨主？您怎么会不知道呢？”汪露这妮子这时候也不干了。 “我就是不知道啊。”寨主摊开手，“你们别瞪着二位族佬，他们也是不清楚的。” “那……？” “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大明也沉不住了。 “实在没得说的，这还是我们偶然发现的，这些东西奇快无比，虽然只是一具内脏全无的尸体，而且阻断施术后若不打掉，又会跑回施术人身边，麻瑶人的本事确实无法估测，我们族里的人曾为此吃尽了苦头！到后来偶然发现松木火把燃烧发出的味道能让尸虫的速度大大减缓下来，甚至慢到连常人都不如，这样一来就方便了，当时打掉了好些尸虫，不过让人感到沮丧的是，那些开着膛的干尸竟很多是寨里失踪的族人。”老寨主缓慢说道。 “那你们清查周围也是举着火把看有没有了？”汪露侧脸问道。 其实这妮子很有智慧！ “嗯！也算回答正确！”老寨主也露出赞赏的神色。 “噢，难怪蓝伽族佬刚才用松木点火烧掉那手掌。”雷胖子恍然道。 “这也是我说松木火把有用的缘故，一般我们打掉那些东西都是直接烧掉的，不烧的话很费事，但是也只有松木火把能一点即燃。”蓝寨主继续说道。 “那岂不是简单了？拿个火把四处晃，完了发现一具点一具？”大明有点不太敢相信的样子。事实上我也确实不怎么相信，这无论如何也太让人感到难以置信了。 “不对啊？那蓝大哥好歹也是你们寨子里的人，他没理由不知道这个的啊？怎么还大老远的跑回去找你们？”我以为终于找出了破绽。 我看了看一旁的蓝大哥，他听我说完后竟笑了起来。 “但也没这么简单，尸虫在受驱控的情况下对松木火把只是有种类似先天害怕的迹象，因此可以借此阻挡一阵，但并不能达到减缓速度的作用，因为这取决于施术人的驱控。但阻断后，松木就可以发挥真正的作用了。”老寨主说道 “我只是知道松木火把可以管点用，但不会阻断施术，再一个主要目的是要把族佬们请出来，这才能震慑住麻瑶人！”蓝大哥一字一句说出了原由。 这才让我们恍然大悟！同时也深为感动。 “实在是谢谢寨主族佬们的关爱！”我感激道。 “说哪里话来！我也是想来见见你们，这么一大群男男女女的年轻大学生，我活这么一把年岁了，也是头一次得见！怎么能错过这机会呢。”老寨主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你们年轻有学问，跑到我们这样险恶的地方来做好事，这村里平常哪个敢来啊？你们居然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来了。蓝子跟我说起的时候，二位族佬一致决定一定要援手，这也是寨子里的意思。我们寨子最是是非分明，也最敬重有学问有胆识的人，所以无需见怪。”这一番话说得大气非常，搞得我们竟不好意思起来。 “给您这么一说，我发现我还算有些身份啊。”雷胖子摸着肚腩上的肥肉摇头道。 “给你点颜色你就染了是不是？”大明笑骂道。 “我看你们就是一路货色。”汪露摇头失笑。 “那二位族佬也是要来见见我们？”我问。 “这是一个方面，我们还想见见麻瑶要找的那两个。”老寨主回答。 “温少和大杰？”大明问。 “是的。”蓝大哥代为回答了，想必老寨主也不一定能记住这两小子的名字。 “他们正在跟大伙说我们这几日跟麻瑶子结下仇怨的详细情况，以后对应起来才能共同进退。说完就过来的，估计也差不多了。”我如实说道。 “哎呀！”汪露小姐突的捏了我一把。 “知道就好！”这妮子一副活该的神情。 “不是，汪小姐，我哪又得罪您老了？”我揉着小腿抱怨道。 族佬们见此都失笑起来。 “趁这段时间，赶紧跟我和雷胖子说说你们这些天的事情！遇这么些事，一个电话也没有！”汪露严肃道。 大明眼往上直翻，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div> 第八章 第一把火 ( )这个世上最不明智的事情就是开罪女人。 “这个我回头慢慢跟你们说哈，好不容易能有拜见寨主族佬的机会，我得好好请教关于麻瑶的事情！孙子曾经曰过，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这是实话，所以算不得糊弄！ 汪露这妮子就是通情达理。瞪了我一眼之后，便不再言语。 我端起碗子敬了寨主他们一个。 “寨主，您刚才的意思，麻瑶也就是最近三四百年间才这样的？”我问道。 寨主点头称是。 “那你们有没有查探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才是关键。好好的一个民族突然之间变得怪异如此，而且连入寨的路也能隐去，这确实是非同寻常。 “怎么没查？据世代相传下来的族事记载，当年我们族人对这事进行长达百年的追查，但除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之外，竟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摸到。”老寨主说完还兀自叹起气来。 “这就奇怪了。但是他们总得出来的啊？绑他几个人问问不就完事了？”雷胖子的方式向来比较直接。 “这不是没试过，出事之前，我们寨子里跟麻瑶寨子的人大部分都很相熟的，像兄弟一般，而且还互有通婚，所以见到有相熟的人出来，就跟去打听，却什么也打听不到，那些人还暴虐异常，问得多了便动手，由此还差点引发我族的灾难。” “不够打？”大明愕然问道。 老寨主听得大明如此直白，哑然失笑。 “也可算是不够打。我们也曾像小雷胖子说的那样绑过他们，可坏就坏在这里。”寨主停顿了下，像是在仔细听着些什么，搞得我们全都凝神屏息。可我什么也听不到，除了隐约温少他们传来的声音，以及偶尔老人们睡觉不时发出的叹息声。这些叹息声有时候冷不丁会让你毛骨悚然，不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就一点事儿也没有了。 这时候蓝伽族佬竟站了起来，草恰族佬则侧着耳朵，好似真的有什么声音。可是我却觉得一切安静极了，一个平常的夜晚。 “快去你们的睡房点上火把！”寨主突然开口，这到把我给吓了一跳。说着便从身后的大黑色袋子里抽出好几根那样的松木火把来。 “胖子快！”我忙喊道。 胖子几乎是直接从位置上跳了过来，抱过火把就往外面冲了出去，这敏捷度真他妈跟他的身躯极不相称！ “我过去帮手！”大明说着也冲了出去。 我身边坐着的汪露此时还尚未起身，蓝伽族佬旋身指了指屋后，草恰族佬也噌一下站了起来，矫健无比，他们的年纪看起来变成了唬人的东西。 “尸虫的可能性较大，你们先回去，记得屋前屋后都插上火把！见东西就烧！”寨主急速说道。 “护好温少和大杰！” 蓝大哥已经点上一个火把子递了过来，咧咧作响地燃烧着。 我接过火把，手里拽上汪露就往外走。 “寨主你们要小心啊！”这是汪露出门前的最后一句话。 屋外起风了。虽然月亮愈发的亮起来，满地的银光，但是阵阵凉风从未知的阴暗处刮来，让人觉着竟有点寒冷。 我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拉着汪露往住处跑，其实也就是在院子里，从村头跑到村尾的距离。我甚至在院子里灯光跟月光下可以看见胖子大明他们在门口点着火把，大莫跟温少则在两旁举着我们一早准备的刀子如临大敌，赖爷不断摁着打火机，啪啪的声音格外刺耳。身后有动静传来，我不用回头看，寨主他们往屋后的暗处跑去了，加起来近两百五十岁的三个老头子，此刻成了我们救命英雄。火把被风一吹却燃烧得愈发猛烈起来，黄色的光，黑色的火焰，一路跑在半空中留下一路的痕迹，好似把空间都划开了一般。 跑得近了，他们终于点起来四支火把，我把手里的火把塞给汪露，着她把这支拿到天井里放住。 “胖子，拿两支去屋后左右各插一支！”我喊道。 胖子二话不说拿起火把就往屋后跑，这时候确不是废话的时候。 “温少你回屋里去，跟大杰好好待着！珠珠过来守着！”我冲着温少喊。 “你娘！老子怕他娘的不成？”温少显然不愿意。 “靠！不是义气的时候！针对你们来的。”我不得不以事实相劝。 “温少进去啊！”大莫也急了。汪露跟着也劝说起来。 温少这才老不愿意的撤回屋里。 我又抢过一支，去支援胖子，他插下火把后，从屋后回来，有一段路的真空，这足够出事了。 我举着火把跑到屋后时，胖子刚好插下第二根，好在屋后的土地是比较松软的。火把的光亮并不能照出很远，屋后的山林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显得黝黑异常。风愈发大起来。 “走了胖子！”我催促道。 可胖子依然站着往屋后的山林里看着些什么。这可让我大为骇然，这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胖子？！”我又大喊了一句。 他依然无动于衷。我慌了，硬气胆子朝他走了去。 待到走近时，看得仔细了，胖子盯着不远处的一片菜地的竹篱笆处，篱笆脚下荒草丛生，足有半个人那么高，可是草丛里竟站着人！背向着我们！好似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在月亮下褶皱出暗淡的光泽。 我也给吓怔在当场！这他妈不是尸虫还有什么？！ 我感觉到背脊间全是冷汗！心脏几乎要跳停般剧烈。 “委员长，怎么办？”胖子反应过来了，轻声问道。 我深呼吸，奶奶的，碰都碰上了，恐惧下去可不是什么好法子。 “我们能看着，说明寨主他们阻断了施法，烧他娘的！”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压低声音道，可是声音明显有点走样。这他妈就是给吓的！ “烧？” “烧！” 胖子立马弯腰小心把身边刚插下的火把拔将出来，指了指左边，示意我从左边冲过去。 “我数一二三。” “一。” 我往后小退了一步。 “二。” “三！” ‘嗖’一下，我跟胖子举着火把从左右包抄着往那站着的人冲了去。 要有人在一旁看着的话，肯定会觉得我们两个英勇无比，我不知道胖子怎样，但是我心里着实是强压着恐惧，这一铺不知道能否博下去。 齐腰的野草刮着腿间生疼，越靠的近越肯定这就是一具尸虫！活人的身躯绝不会呈现出这样的色泽来。 “啊！”胖子猛然喊出了声！这让我几乎窒息，原本的恐惧瞬间被释放出来，就好似失重般的感觉，心陡然掉了下去，没着没落！但我脚步却离奇的加快起来，根本不受我思维的控制，跟着我也喊了出来。 眼见着近了，再跑约莫几米的距离，就能够着了。这时候那东西约莫发觉了，竟缓缓地转过身来，我是说缓缓地，朝我这边侧身转了过来！ 我立马想要停止下来，可实在是刹不住势头，朝这鬼东西冲了过去。它缓缓转了过来，垂着双手！ </div> 第九章 初战告捷 ( )我紧张到了极点！ 一来我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而内心却是极为恐惧的。死去的人的尸体原本应该是没什么值得可怕，但是能动能攻袭人的死尸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待到它完全转过来时，我离它也两三米的距离了。在月光与手中火把光亮的照映下，它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而且好像完全没有丧失视力，这样一来我竟完全是暴露在它的视线之下了。披头散发，脸上的皮肤黝黑褶皱，你无法想象皮肤居然能形成这样的褶皱，嘴巴鼻子全皱到了一起，露出惨白的牙齿带着殷红的牙床肉息，这他妈像怪物多过鬼尸！完全是光着身子，并不像八婆说的那样，没有开膛，胸间的皮紧附着骨头，我敢保证没有一点血肉！肚子则成了一个大窟窿，内脏全无，隐约能见到白森森的脊骨及盆骨，下身干枯如柴，几近就是两根腿骨棒子！更为离奇的是，这鬼东西下身那玩意居然还在，虽然看起来萎缩得不成样子，但确确实实还在！靠！这让我瞬间感到无比的恶心！原本的恐惧即刻间倘然无存，这他妈就是一恶心的怪物！在行动变得缓慢的情况下，我估摸着就是赤手空拳也无需多惧，更何况我手中还有专门克制以致烧毁它的松木火把！老子怕他娘个鸟！ “胖子，这东西就是一怪物！奶奶的，那玩意居然还在！”我完全放松了下来。 “靠！烧啊！”由于从胖子的角度只能看着这东西的侧面，所以胖子虽然对我的“无所畏惧”表示惊讶，但依然紧张无比。 然而就在我正想着点火的方式时，这东西突然往我跃了过来！没见它怎么动作，直直地竟跳了起来，而且速度并不慢！我一下就懵了！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我简直没有反应的余地。那边胖子高声呼喝了起来！这声音足以让整个村落的人听到。 两三米的距离被瞬时拉短，等到我反应过来时，那东西已经遮天蔽日般跳临到我头上的空间，张牙舞爪地向我扑了来，我甚至可以闻到它身上发出的恶臭！这下子，我魂飞魄散！手中的火把此时是横拿着的，要想收回来击打它已然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就地往后直直倒下，以减缓它够着我的时间，左手机械反应般举起护在头顶，腿刚一蹬，那东西就压了上来，我双脚直踢进了肚间的窟窿里，顶在它的脊骨上，竟然奇重无比！就那么压在我双脚上面对着我双手乱抓。我全身的力气几乎全用到了脚上，这才勉强支撑住，所以右手根本再无力气举起那根并不轻的松木火把来，甚至连叫喊也并不可能。这时候再不是恐惧了，而是想着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尽管这面目狰狞的怪物距离我这么近，我甚至可以把口水吐在它露出的牙齿上。但我突然觉得这东西有点面熟，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嘭”一声巨响，这尸虫带着一团火苗打横飞了出去！胖子终于来了。这小子的力道你简直无法想象，竟直接一下就把它打飞了出去，而且似乎很容易燃烧，没等着地就已经烧掉大半，不住发出吱吱燃烧的声响。我全身乏力，这是惊吓过度兼用力过度，几近虚脱。右手的火把垂倒在地上，引燃些许杂草，在风吹下滋生火焰。胖子站定眼见着尸虫燃烧殆尽，这才发现旁边的杂草被引燃了来。 “靠！奶奶的，你点不着尸虫也别拿野草撒气啊！”雷胖子抱怨道，其实我听得出这里面的喜悦之情，好在，我没事。 “娘的，给老子起来，不然给烧着了别怨胖哥不搭救你！”说着一边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回事！”赖爷的声音从屋侧传了来。接着就看着他举着火把冲了过来，后面是抓着‘革命先驱’的大莫。 一会儿的功夫就冲到了我们跟前，眼见我很憔悴的样子，赖爷急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喊那么凄惨的？” “操，怎么着火了？” “没关系，这点东西也烧不出什么气候，由得去烧。” 确实也是，正值盛夏，这些杂草正长势旺盛，也就是根部有些许因光照或给养的缺失而枯黄的叶子，在风的作用虽气势迅猛，却绝难形成大的威胁。 “委员长怎么了？”大莫警惕地环顾四周后问道。 “我们刚才跟尸虫交手了。”雷胖子答道。 “啊！？”赖爷有点夸张。 “跑了？”大莫比较正常。 “烧了。”胖子指了指看起来只剩下些黑粉的地方。 他们两个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来。 “人没事？”大莫关切道。 “还行，奶奶的，把老子压坏了！那鬼空壳子竟然奇重无比！”我说道。 “咦？把你给放倒了？”赖爷惊讶道。 “放倒个屁，他娘的竟像青蛙一样能跳的，我离它好几米远，直接就跳了过来，我只好躺倒了，要不给抓上，老子现在估计也就等你们火化了。”我心里暗呼侥幸，雷胖子要再晚点赶来，少不得要被他抓上几爪子了。 “人没事就好。胖子，赶紧把那火把子插下，回去再说。”赖爷弄清楚形势后说道。 胖子转回去插火把的当儿，大莫跟赖爷一左一右竟上来扶住了我。 “奶奶的，老子只是惊吓过度兼且用力过猛而已，没啥事！”我抗议道。这样被扶回去可太他妈有失尊严了。 “赖爷，夹住了！”大莫彪悍的身躯，我在正常状况下都难以与他抗衡，更别说这时候了。 赖爷这小子虽然个子较矮，但身子板可不虚，他自诩从小干农活长大的，劲儿也他妈着实不小。这一左一右的容不得我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就那样生生给架了回去，半途胖子还赶上来抢走了我手中的火把，使得我完全成了英勇负伤的伤号。 果然。一到门口，大家伙一见我竟是被扶了回来，瞬间就围了上来，好似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一般，我心里直骂这两小子，老子的威武形象啊，就这么没了！ 这时候门口的火把子也一左一右地立了起来，加上赖爷跟胖子手里的火把，门口就立下了四根火把子，浓浓的松脂味儿，让人觉得踏实。按照这手臂一样的粗度，估计这么烧一宿该不成什么问题。 温少见我这样，直把我扶到床上坐下，又是摸头又是翻眼皮，把我一阵折腾！尽管我连声抗议，可不管用，手脚都被这帮小子按了个结实。女同志们则一并坐到床的里侧，个个神情担忧的样子，其实这真可爱！ “没落下伤口？”一通检查后，没发现什么异常，温少开口问道。 “啥也没有，那东西就只压在我脚上乱蹬，想抓我来着，可它那鬼胳膊不够长！”我尽量说得轻松，免得引起他们的担心。 “倒是背上被野草杂枝之类膈应着了。” 这下可好，直接被弄趴下了。 “靠，你们他妈的简直比尸虫还凶猛啊！”我下巴顶着在床板上直抗议。 被一通乱摸非礼之后，终于被放开了来。 “嗯，除了有些许地方有点红肿之外，没什么大问题。”珠珠慢悠悠道。 “奶奶的，有力气不去对付尸虫，折磨自家同志来了。”我就那么趴着嘴里嚷嚷。 “啪！” “哎呀！”有人在我依然光着的背上狠拍了一下！ “你就活该！”汪露这死妮子！ </div> 第十章 异动再起 ( )背上挨了这么一下后，我赶紧把衣服放了下来，并且从床上爬了起来，大明正适时递了支烟，我干脆起身走到门口处，在房间里抽烟，可不是件礼貌的事情，特别是在有这么多知性美女在场。 “要不要再出去看看？”大莫看起来相当兴奋，特别是在知晓我们轻易烧掉一只尸虫后。 其实不止是大莫，全场的所有爷们儿全都看起来兴奋莫名，我以为这会让他们感到害怕的，起码也会感到后悔来到这里。事实上，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温少，你刚才到底有没有跟大家说清楚我们所遇到的事情？”我只好质疑是否温少将事情给美化了。抽了几口烟之后，感觉好多了。不知道这是否真是烟的功效，但在村里，我确实对这玩意挺受用的，曾有一期营，足足十天，我只靠烟跟土八路维持体力，竟然仍旧精力充沛，上山下地的干活，这实在是没法解释。 “天地良心！我已经是用最沉重的言语来表达了。”温少叫屈道。 “这我可以作证！”大杰也站了出来。 “可这帮家伙，我越说得离奇危险他们就越他妈的兴奋，现在好了，您老跟胖子大哥又光荣烧尸归来，他们会害怕就真有鬼了！”温少也挤到了门口。 “你看看坐床上那帮美女就知道了。” 确实如此，那帮姑娘们竟然也没有害怕的神情，好似探险般富有激情！靠！这可是半夜了！就算不害怕也该累了啊！头疼的问题。 外面貌似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声，很远的样子。但我们都听得真切，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外面越来越亮，月亮玉盘也似的嵌在空中，而风越来越大了，这让人感到费解，这样简直就是晴朗的晚上，居然能有如此大的风！如果换做平时，这样的风真是让人感到惬意。 “什么东西？”鸟率先问了出来。 “可能是寨主他们在跟那些东西斗法，也可能是别的东西，谁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呢？这荒山老林的。”胖子回答。这哥们坐在门口的石坎上，伸展着双腿悠悠看着村口的方向。 “鸟哥，要不要飞去给哥们探探敌情？”我故作轻松道。不能让大家太过紧张或者兴奋，得缓缓劲儿。 “你刚才还跟那鬼东西交手来着，它会不会地对空先？”鸟这小子从来都是潇洒自如。 “我看有点悬，妈的跳起来比田鸡还猛！”我心有余悸。 “而且应该是在被阻断施法的情形下，否则，我们连看到它们的机会都没有。” “阻断施法？”温少瞪着我问道。 这也难怪他们不知道了，原本想等到温少他们一起去见族佬的，谁曾想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跟大明遂把刚才寨主说的怎样对付尸虫的办法，以及一些白裤瑶与麻瑶的纠结关系简单的说了出来，汪露坐在一边双手抱膝，间或也补充一些。 这样一来，大家对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有了全盘的了解，跟我们几个也无甚相差了，以后交流应对起来也就可以统一频道，同进共退！ “所以，只要有松木火把在手的话，基本就不用害怕了？”鱼靠墙站着，双手垫在屁股与墙面之间。 “还是小心为上，寨主也说了，没阻断施法的话，要是施法人的意志强加给尸虫，我们就危险大了。”大明比较谨慎。 “就是，没阻断施法的话，我们想要跟上它们的速度那是绝无可能的，再说了，刚才已经是阻断施法的情况了，尚且厉害得很，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很容易着火啊！我看这是它们致命的弱点，要好好利用！”胖子回转头来说。 “刚才到底什么情况？详细说说，以后大家也好借鉴你们的作战经验！”一直没有吭声的陆华问道。 “胖子先，是他先看着的。”我伸脚踢了踢雷胖子。 “没啥好说的啊，我插完第二支火把刚要转身走的时候就隐约觉得篱笆下有个人影的样子，所以就细看了看，果然发现好似有人站在那里，接着委员长就喊了起来，但当时我不敢应声，也他妈害怕啊！”雷胖子一脸的憨笑。 “直到委员长走近了身边，起码他妈的有个伴儿了，才没觉得那么害怕，可委员长好像吓傻了。”这胖哥们不忘揶揄我，好证明起码不是他胆小！其实这里除温少外就数这雷胖子胆儿最大。 “奶奶的，老子又不是真神！”我辩驳。 “后来我跟胖子就左右冲了上去，可老子运气不好，它竟朝着我转了过来，亲娘呢！” 接着我又详细给他们描绘了那东西的模样，这是连胖子都没有看到的。 没等我说出尸虫那玩意也在，屋后陡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响！好似千斤般的重物从天而降摔在地上的声响！雷胖子竟被震得从石坎上滑到了地上。女同志们这时也惊叫了起来，这其实也不算是她们害怕，实在是女人本能的反应。 有了多次的惊异的后，此刻我们几个都沉着异常，没再惊慌或恐惧，这从各自的表情神态就能看出来，这确让人惊喜！ 接着连串噼啪声，完全让我们估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此时八婆的屋里也有了动静，由于八婆的屋子跟我们的睡房只是隔着一条不算很宽的道路而已，这条道路就是从院里通往后山，所以我们听得很清楚！ 那确实是八婆的声音，大概她也察觉到了异动，遂发喊了出声。但是我们竟没有一个是懂得瑶话的，这实在是障碍。 “看好温少与女同志！”大莫说着就从我身旁窜了出去，手里拖着‘革命先驱’。 “带上火把！”我急喊道。 没等我说完，一直站在外面抽烟的赖爷早将火把操在了手里，另一支被爬起来的雷胖子拔了出来。余下两支要护着屋子里之用。 “Followme!”赖爷这小子就他妈的搞笑！这样的时候他居然脱口就是一句时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而让人惊讶的是，喊完后他竟然真的举着火把往后山方向冲了去，而大莫跟雷胖子确实成了跟着他。 跟着陆华、珠珠、小智也抓起柴刀拿着手电陆续跟了过去。温少也直想冲，早被我事先死死抱住，这小子必须得看管紧点！ 大明则跑到屋外也拔出一支火把，堵在门口全神戒备起来。更让人激动的是，女孩子们也个个不闲着，这一会儿没注意的功夫，个个都跳了下来，手里拿着水果刀，木棒子之类的武器，神情严肃激昂！看着这帮娘子军们美丽中带着威武的模样，着实让人提气！ “温少你老实点！”我刚恢复点气力，全被这小子给折腾掉了。 “要是大莫他们几个出点事怎办？”他显然很不爽我死抱住他。 “你娘！你要出去更他妈麻烦！”我也急了起来。 这时候叶子跟白晨靠了过来一并来抓住温少，这让我可省却了不少气力。并不是说这两女孩子就力大，而是温少不方便挣扎了。 “鸟，你跟鱼也过去看看！这里有我跟大明就好了。”说实话我也确实担心他们几个，这时候竟然没听到屋后发出什么声音了，这确让我担心非常。 “妥咧！”鸟操起一根两尺余长的铁棍子，这是黄大哥从家里拿来给我们做防身之用，鱼则拿着一把大柴刀，村民们每家都有好几把这样的柴刀，厚重却不失锋利。 等鸟跟鱼也跟出去后，屋里就剩下我跟温少，大杰三个男的了，大明依旧举着火把堵在门口！ </div> 第十一章 支援 ( )八婆喊得更大声了。 我不确定她是否遇到什么事情。 我们都不确定。但是我们同时想到了一个让我们感到恐惧的可能性，那些东西要对八婆下手了！这个想法令我们极度不安起来。 “他们会不会要对八婆怎么样？”阿汤竟也想到了这里。 “很有可能！”大杰沉声道。 “我过去看看，委员长，你过来顶我。”大明说罢转身就欲把手里的火把递给我。 “不行，你还是带着火把。”没等我开口，挡在温少前面的叶子抢先道。 “嗯，你拿着，我拔另外一支就是了。” “当心点！”我嘱咐大明。 我接过了火把靠门站着，大明走过去拔起另一支。这时候，八婆里屋的灯亮了。刚才一阵响动之后，外面似乎安静了下来，赖爷他们的声音也好似听不到了，这非常不妥。 大明轻易就推开了八婆的房门，她是从来不栓住门的。举着火把就要进去，嘴里还不住呼喊着八婆。 没等我继续看下去，屋后噼啪的声音又急剧响了起来。大莫的喝叱声也夹杂着一并传了来，似乎很吵的样子。我简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家都听到了这一阵的声响。 “操！让我缩在这里听得众兄弟身陷险境！”温少又喊了起来，这小子义气之人，这样确实也让他憋屈。 “你要保护我们！”东的一句话就让温少完全安静了下来。这实在是妙！聪明的女人总是比较让人欢喜。 屋后的声音依旧响起，似乎离得更远了。 老人们的屋里逐渐亮起了灯，想必他们终于也被这一阵给吵醒了，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高兴的是，灯亮了，人多了，胆气就足了。而担忧的是，老人们如何经得起麻瑶那帮怪物的折腾？ 村口方向也传来了动静，似乎有人正急速奔跑过来。由于月光实在是亮，即刻就看清了是黄大哥来支援我们了！但是他手里拿的家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了，他手里竟端着一杆自制土猎枪，山里也有叫火铳，这他妈的可就不再是冷兵器时代了！ “哪样？”黄大哥没等跑近就问了起来。 “尸虫！”我回答道。 “人呢？”说着他就跑近了，一见只我们几个以及女生们，瞬间脸色就变了！ “那个，都到后山去了，刚才我跟胖子还烧掉一只尸虫，黄大哥你来得正好，赶紧去后山看看，我担心会出事！”我急着一气说完。 “温少大杰没事？” “没事，黄大哥！”大杰答道。 “你们几个要看好这帮姑娘！出点事我找你算账！”黄大哥指着我说道，严厉非常，说罢端着枪就往后面跑了去。 黄大哥刚一走，后面跟着又跑来几个人，带头的竟是蓝大哥家的老大，这孩子今年十六了，虽然不高，但长得颇为结实粗壮，手里抓着跟大铁棍子，跟着的是副村长的儿子，大鹏的爸爸，这老实巴交的汉子很少言辞，然后居然是咪咪和老四！ “委员长哥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妈妈叫我来帮手！”老大这孩子跟我很相熟，后来的日子里，经常找我聊天，关于他的生活和理想。 “是出了点事，老大你能行么？”我没时间废话了。 跟着又向韦大哥，大鹏的爸爸，打招呼。韦大哥对国语简直比蓝大哥还要差劲。 “我没问题！”老大对我的质疑感到恼怒。 “那好！你跟韦大哥说，麻瑶子来了，大莫跟黄大哥他们都去了后面，你们赶紧过去帮手！”其实我的质疑也是多余，老大虽然年岁小，但要动起手来，未必就比我们差。 “好！”说罢赶紧拉起韦大哥一边走一边说，咪咪、老四也欲跟过去，被我一把给拽了回来。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待着！”我决不能让这两孩子冒险！ “我是爷们！”老四不干！ “是爷们的就跟老子在这保护女孩子！”我吼起来！ 老四见我动真格的了，加上我说的可能也极大的满足了他男人的尊严，所以老实了下来，咪咪则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怕事。 老大跟韦大哥刚走远，大明扶着八婆从屋里踱了出来。 八婆永远都是那副模样，不过这次竟穿上了衣服，这是颇为少见的。一出门口就直盯着通往后山的小路上看，嘴里依依呀呀的说些什么，我们自是一句也没法明白！ 汪露本来一直就靠在我身边的位置，自然也是可以看到八婆，总是女孩子比较方便，所以她走去替下大明扶住八婆。 “咪咪你该懂八婆说些什么？” “我知道。”咪咪真让人欣喜。 “我也知道”老四总是不会轻易服输的。 “咪咪翻译！老四你过来给我扛着火把。”我吩咐。 咪咪走过去跟八婆交流了起来。 我趁机摸出烟点了一根，顺手递给给温少，这小子需要淡定。跟着自己又点了根。 “八婆问是不是尸虫来了。”咪咪翻译道。 “是的，我刚才跟雷胖子还烧掉一只。”我答道。 咪咪翻译给八婆。 “白裤瑶的族佬们也来了么？”咪咪继续帮八婆传话。 “嗯！正在后山跟麻瑶子斗法呢！”我喷出一串烟雾。 跟着咪咪跟八婆说了较长一段时间。 在我的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咪咪开口了。 “八婆说有族佬们在就应该不用太担心，他们对付尸虫是最有办法的。不过可能活死人也有出现了，她说见着这些东西不要怕，没什么特异能力的，跟平常人差不多，砍烂剁碎就是了。但是有一种，遇着了千万别打，要屏住呼吸，不然很容易被附身！”咪咪只是照着翻译，可能大半他都不太懂。但对于我们来说，这无疑是最为及时珍贵的东西。 “就是能飘起来，脚不沾地的那种！你们只有大杰哥哥能对付！所以千万要注意。” 我的头疼起来！这些鬼事情何时才是个头？！ “大杰？”大明兀自说道，旋即又恍然，“噢！对！大杰有魂晶护体，魂灵轻易进附不上的！” 没等说完，大杰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操！保护个腿啊！害老子在屋里憋屈了半天！”这小子显然对‘被保护对象’很是不爽，现在听得八婆竟说只有他能对付飘起来的活死人，自是大感快意。 “妈的！”温少极为愤懑！这下就剩他需要被保护了。 “还有……”此时后面传来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咪咪的言语。 “胖子！！”我几乎听不出这是鸟的声音，好像遇到了什么极大的事情，撕心裂肺地喊叫，远远传了过来。 “嘭冲”这绝对是黄大哥手上火铳的开火的声音。 接着是一些呼喝的杂乱的声音。屋里的女生大约听得好似是胖子出事了，白晨小灵子竟失声哭了起来。 “你娘！”温少发喊一声，没等我反应过来夺下老四手里的火把就跑了出去。 八婆也厉叫了起来。 “大杰哥哥你也去！”咪咪呼喊道。 大杰也大概也憋屈坏了，听得咪咪说完，跳起来就跟了过去，竟然手里只拿着截原木棒子而已。 我着实也吓坏了！心里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大明这时向我望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也到极限了。 </div> 第十二章 接踵而至 ( )这些事情把我们折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如今这样的情形，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只是想好好开展一期活动，让老人们感受到我们的关怀，感受到社会的接纳，在心理，生理，经济，社会这个四个方面都能尽到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让他们在行将老去时享受到曾遗失的爱。可谁曾想，摊上了这么些破事！现在更是陷入动辄有性命危险的境地，全营二十一个，健康向上的大学生，我如何承担得起！我突然想起临出发前海子对我们的警告，唉，要是那帮子哥们都在就好了。 “白姐姐你们不要哭啊！”老四神气十足，“哭只会坏事！不要哭，他们那么多人，肯定没事的啦。” 这小子真他妈成了精了都！ 我强收拾起心情，打起精神来，屋里的这帮女孩子们不能没有依靠。 “没事的，不要哭先，到这地步了，我们都要冷静面对，越冷静沉着，才能将危险降至最低！”我走回门口，沉声说道。 接着走进去把白晨小灵子搂抱到了一块儿，这个时候她们需要一个拥抱。 好在很快就控制了下来，阿汤跟东分别安慰着她们，大酒窝的冰冰轻咬着嘴唇，望着白晨她们发呆，脸颊的酒窝并不因为外界的危险而失色，在这个时候，只要你看到这两个酒窝子，总会感受到些勇气与精神！ “委员长，我们会没事的哦”菁菁轻声问道。 “放心啦！”我做个鬼脸，好让她们安心。 这群刚才还众志成城要对付尸虫的姑娘们，这时候更多的是担心了起来。只有阿汤、东，还有叶子和汪露她们四个虽然面色沉重，但看得出来，意志比较坚定。 连接天井的门开着，可以看见天井里的火把兀自燃烧着，松脂味儿弥漫了整个屋子，换做平时这可让人难以接受，但这时候却让人感到十足的踏实。 我想走去把这门给关了，天井是露天的，让我感到不太放心。 走到门口时，才发现里屋的灯也一直是开着的，也好，顺道进去看看屋后的情况，里屋的窗户正好是开在后墙。穿过天井的过道，里屋的床铺上也零乱地躺着营员的小物品之类。这窗跟下区我们四个当时睡的那房间一样，拇指粗细的铁条子已经锈迹斑斑了，木框架子也行将老去，上面原本应该是有玻璃的，现在只剩下空空的架子，一格一格连通着屋里屋外。窗台由于被我们擦洗过，所以比较干净，从这里看出去，在月色的照耀下，正好可以看到小道的转角处，刚才我跟胖子所在的位置也能看得清楚，但是屋后显然空旷的很，他们该都沿小道追进拐角到后山去了。风很大。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准备转身出去，就在这时，眼光的余角好似发现屋外靠窗下面的台阶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下，由于是在窗下的缘故，目光难及，所以刚才肯定是遗漏了。我赶忙趴上前去看个究竟，这时候我对什么东西都不再感到那么害怕了。 有过类似经历的人都知道，若是有什么东西蓄意躲在窗台下面，从屋里的窗口是难以看得仔细的，所以我使劲靠着窗户，脸都几近贴上生锈的铁条，依然没法看得仔细，约莫像是个人抱头蹲在窗下，刚才被我瞄到可能是抬了抬头或者其他什么动作，这一发现让我颇为吃惊，我们的人都追去后山了，这时候谁能蹲在这里呢？看起来也不像是尸虫，我得去屋后看个究竟。 想到这，我便快速退出了里屋，路过天井的时候顺手拿起一根松木火把，天井放了两根，外面只有大明手上那一根了，接着顺手把外屋通向天井的门给关了起来，白晨跟小灵子已经停止了哭泣，阿汤跟叶子、阿东在说着些什么，老四靠在门口，手里紧握着跟木棒子，活像真是个护花使者般，这孩子。一出得门外，才发现好些阿婆都各自坐到了家门口，就好似白天守着晒玉米那样，看起来都被吵醒了，我心里直歉意，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们打扰了她们，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要劝说她们回屋继续睡觉是不太可能的了。 “我去屋后看看。”我走到大明跟前，轻声跟他说道。这里就剩我跟他两个大爷们了。 “有情况？”大明闻得我要去看看，立时问道。 “不确定，你在这儿看好大家，应该没什么事的。”我急着要过去屋后，怕耽搁下去那东西就不在了。 “行！你当心点！”大明对我很是了解，我要去肯定有我的目的。 “我陪你去！”汪露说着站了起来。 “瞎胡闹！给我老实待着！”我真没时间跟这妮子说下去，声音便放大了来。 “就去！”这妮子大多时候是吃软不吃硬的，说着竟先走了出去。 “死丫头！老子一会儿再收拾你！”我拿过咪咪递来的柴刀，一边呼喝一边追了上去。 咪咪这孩子懂事到让人心疼，眼见着汪露手上什么也没有，赶紧就把手上的刀递了来，而不是跟着去。 转到屋后，两个火把子依然咧咧燃烧着，从转角那边隐约传来些大莫他们的声音，还有些别的声音，但这让我感到非常的寂静，这样的夜总是很缓慢！ 但是窗台下的台阶上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走近了去，看得真切，屋里的光透窗而出，窗台下甚至连只蚂蚁都没有。这才让我觉着有点害怕起来。 “怎么了？”汪露见我看着石阶上只顾发呆，不解问道。 “我刚才在屋里看到这好像有个人蹲着的，还动了动，可现在你看。”我指了指窗下的位置，“连只鬼都没有！” “没有看错？”汪露皱眉问道。 “绝对没有！” 这时汪露猛地往我靠了来，手不住指着屋子的另一头，那头斜斜着有一排废弃的大屋子，有些屋顶都塌掉了，现在多被村民用做牛圈之类，汪露指的是一间敞开着门的屋子，屋里黑洞洞的，活像黑夜里张着大嘴巴的怪物。 “怎么？”我紧张起来。 “我刚看到有人走进去了！好似是个孩子！”汪露也紧张着说，但你绝不要认为这女子是害怕，她是绝不会轻易感到恐惧的，她的经历足以让你大为吃惊。 不过这却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个孩子就对了，所以刚才我没法从窗里看仔细！”我悄声说道。这是有道理的，如果是个成人的话，蹲在那里体积总是会庞大一些，不至于我看得如此模糊。 “去看看？”我使劲舞了舞火把，想要把那黑屋里照得光亮些，不过这只是本能反应罢了，那屋子离我们着实是有些距离的。 “嗯。”她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只好把手里的刀递给她，顶着头皮上了。 我们两个并排向那排屋子走了去，左边不远处就是刚才尸虫出现的篱笆，野草深深，右边是我们居住的屋子，我们是这一排屋子的第一间。脚下的碎石枯枝之类，被踩得莎莎作响，快要接近黑屋门口的时候，我将火把调整了下位置，最适合挥棒击打的位置。 </div> 第十三章 再现 ( )“一会要有情况发生，只顾砍就是！”我悄声嘱咐身边的汪露。 她神情专注地点了点头，双手都握在了刀柄上。 门前有条小沟，原本该是用来排污水之用，山村人家的屋檐下大多都有这条沟，平时可以用来排掉生活污水，下雨的时候更是实用，屋檐上落下的水基本都直接到这排水沟里了，可算是一条小泄洪沟。如今这条沟几乎填满了牛粪污泥之类的东西，在夏日里发出阵阵熏人的臭气。跨过这条沟，走两步就靠墙了，门口的石阶尚在，上面也污浊不堪，看起来有好些年岁了。黑洞洞的门里传出的味道，明显地让人知道，这是个牛圈。 “呼”我陡然将火把挥进了屋内，同时跟汪露探头往里望去。 火把的光亮将这间屋子照得昏黄起来，隐约可以见到里面的大致情况了。果然，屋子的左边钉起了一排木架子，隔着里面的空间，有四头或者五头黄牛各自扒着，只能大概见到两头大大的黄牛，可能还有两头或三头小牛，?们靠着大牛趴着看不太真切。右边垒着几捆可能是傍晚间割回来的草料，除此之外未见其他的东西了。 “没人。”我暂松了口气。说罢跨了进去，拿着火把兀自挥动照明。 “奇怪，我明明看到的啊！”汪露依旧站在门口伸着头往里看。 “难不成躲在草料垛子后面？”草料堆集起来颇有点高度，不走近照的话，确实难以看清楚背光的一面。 我将火把挥动了过去。 而我看到的，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确实有一个孩子，面墙站着，麻瑶人的装束，我不确定是不是路上死去的那个孩子，因为我并未见过那孩子，但看起来跟大明他们描述的很相像。这让我大感恐惧，甚至完全忘记了挥动火把去袭击他，或者应该是它！再仔细看的时候，这孩子的脚竟然是悬空的！脚离地，面对着墙站在那里！！这下我完全反应过来了，他妈的就是八婆说的只有大杰能对付的那种！我暗自叫苦，亲娘咧，怎么被我给碰上了！打是没有用的，再说这回可再没有胖子来搭救了。好在它好似没有察觉我一般，这给了我逃生的机会。 我赶紧用手捂住嘴摒住呼吸，一个旋身就冲了出去，在汪露惊讶的当儿放手拖起她就跑！ “别呼吸！”我喝道！ 汪露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跟着我死命跑起来。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好像它并没有追来，这让我放心不少，不至于太难受，要知道屏住呼吸奔跑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要受着惊吓和追赶的话，我根本支撑不到跑出到小道上。 大明见到我们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跑了回来，脸立马就变了色！ “出什么事了？”他赶紧抢过来扶住汪露。 “活死人！”我一边喘一边说道。 “飘着的？”这小子着实聪明，该沉着的时候他绝不会含糊，这也表示出他对我的了解，如若不是飘着的活死人，我怎么不济都不会跑成这个样子的。 “嗯！”我点头。 “哎呀！”说罢竟朝睡房跑了去，一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门是你关的？”他竟然首先想到去关通向里屋的门。这哥们真他妈有意思。 “嗯，是我关的。”我的气顺了不少，“奶奶的，要是魂灵的话，即使关着门又有个屁用？” “关着总是放心些的。”他说着又走了回来，但屋里的姐妹们想必是被他这突然的跑动给打扰了，叶子跟白晨阿汤她们竟走了出来。 “咪咪，告诉八婆，她刚才说的飘着的东西出现了。”大明急急要咪咪翻译。 咪咪闻言索性蹲在了八婆跟前跟八婆说了起来。 八婆听闻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好似一早知道一般，多半是她已经估想到了。 “八婆问你们有没有惊动它？”咪咪抬头跟我说道。 “应该没有，我照着它的时候，它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面对墙站着不动。”我回答道。 咪咪赶忙又说给八婆知道。 “那还好！等大杰哥哥回来再说。”咪咪翻译来的话让我们安心了下来。 “那就是说没事？那东西还需要睡觉不成？”大明惊讶。 “不是睡觉，八婆说这种东西比较安定，由于魂灵的意志比较强大，所以更多时候是需要安定的，就像入定一样。”咪咪说道。 “咪咪你能懂么？”叶子竟对这个感到奇怪。 “不太懂，我只是按八婆话说的。”咪咪羞涩答道。 “那他妈的就跑不掉了！等大杰回来收拾他！”我咬牙狠狠道。 “对了，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你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个麻瑶的死孩子。”我接着说，“装束什么的都跟你们描述的比较相似。” “什么？！”这让大明也颇感意外。 “靠，全部事情就是这家伙惹来的，奶奶的！”看样子大明也好似恨不得能亲自去收拾那孩子一样。 “咪咪，告诉八婆，这孩子可能是我们路上遇上的那麻瑶死孩子。”大明说道。 八婆听完后，用手抹了抹眼里流出来的浊泪，跟咪咪说了起来。 “八婆说这是有可能的，因为那孩子才刚死去，一般这样的魂灵比较喜欢洁净完整的尸体，不像其他的活死人一样，不过既然是孩子的话，对付起来可能会麻烦一些。” “为什么？”这回轮到我惊讶道。 “因为人的身躯多少都会受到魂灵的影响，就是说一旦魂魄散去的话，这举躯体总会遗留下些魂灵的意志，而小孩的意志是最无杂念，最为纯净的。”大明好似恍然明白了过来。 咪咪等大明一说完就跟八婆说了起来，大概是在将大明的推断说给八婆。果然如此，八婆不住点头。 “大明哥哥说的对。”连咪咪都对大明露出赞赏的神色来。更别说在场的其他女同志了，不过我跟汪露除外，我们一向都比较熟。 “那怎么搞？”我问道。 “八婆说可以用他那根魂柱，将那魂灵锁住，然后砍死了事！” “魂灵可以砍死？”我惊讶！这确实让我惊讶！魂灵要是可以砍死的话，那先前一大通魂灵的说法又怎么解释？ “我想只有一个办法。”大明沉声道，“就是尽可能将附在小孩身上的魂灵中的意志拖到躯体上去，把这躯体毁了，让魂灵走了又如何？再附顶多也就是一具普通的活死人罢了。” “有道理！难怪八婆说一般的活死人无须惧怕，原来魂灵附着一次意志就会减弱。那是不是说魂灵一旦意志减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会出来为非作歹了？”汪露喘过气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的可以化为厉鬼，而有的什么都没有，散了就散了。”大明耸耸肩，“不过，这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尚且可以解释得通，但真正的是怎么回事，活着的人谁会知道呢？” “大明你果然有才！”叶子赞赏道，“现在连我也相信确有这么回事了。” 面对美女的夸赞，大明神气十足，好似忘了离我们不远处还有一只飘着的活死人，更远处大莫温少他们正在打生打死！他娘的！ </div> 第十四章 额滴神啊 ( )村长终于来了。还抱着罐酒，扛着把刀。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遇上这么一个人，或许真会让你有时光倒流的感觉，这就是江湖。 这老小子一路还不断跟坐在门口的老人们打着招呼，甚至还言语几句，我想大约是在让老人们宽心，肯定是这样。 屋外的过道上，我和大明，汪露，叶子，白晨，咪咪都在，老四则改抓了条木棍依然寸步不离岗位，坚守在睡房门口。 “情况怎么样？怎么就你们几个？”还没到跟前就问了起来。 “其余的都到后山打鬼去了。”我顺口答道。 “真来了？”村长显然不怎么愿意相信。 “来这么快！唉，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那个，貌似您老抢了我们的台词！”大明嚷嚷。 “我多了解你们，你看酒都为你们备下了。”村长打了个哈哈，说罢还扬了扬手中的酒。 这老小子也不容易，确实知道这样的时候，我们需要壮胆，更需要的是淡定下来，他一来就把紧张的气氛给冲淡了不少。 “娘希匹的，算你老八路识相！给蒋某人把酒打开。”我干脆蹬鼻子上脸。 “遵命遵命！”村长做唯唯诺诺状，真还把酒罐给拧开递了过来。 这时候我也懒得跟他客气了，接过来就喝了几口，确实舒坦不少，酒这东西，如我先前说的一样，确是好东西。大明也跟着喝了几口。 这时候八婆又开口了。 “她问有没有烟。”咪咪说道。 “有有有！这儿呢！”我赶紧掏出一支给八婆点上递了过去。 看来八婆也需要提提神了。 “什么个情况？”村长正经问道。 “一言难尽！我们几个正跟白裤瑶的寨主和族佬们商讨呢，这些东西就来了，好在有这玩意在，”我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火把，“刚才还跟胖子在屋后烧掉一只尸虫，其他人都追到后山去了，黄大哥跟韦大哥还有老大都一并去帮手了。” “活死人也来了。”大明抹掉嘴角的残酒，“有一只很可能是我们路上见到的那孩子，正在屋后的牛圈里。” “打死不就完事了？”村长对这颇感意外。 “那只是八婆说的能飘起来的活死人，奶奶的，能附活人身的！要打你去打！”我说道。 “这么厉害？”村长惊讶起来。 “废话！不然你看我是个连死孩子也对付不了的强壮男人？”我哂道。 自村长来了后，我们几个明显放轻松了下来，这确是奇怪。不过仔细想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一直以来我们都拿村长做为依靠，虽然黄大哥蓝大哥也都为我们尽心尽力，但在情感上，这老小子才是我们的依靠，就像在外遭受磨难的人见到父亲一样的情形，无论怎样，这就是一座山！ “要不我也去后面看看？”村长望向后山。 “这会儿都没什么声音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刚才好像胖子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实在担心！”我确实担心不已。 “还有牛圈里那死孩子，始终是个巨大的威胁！”大明也担忧道。 “八婆怎么说？” “她说等大杰回来收拾他！那死孩子目前正在‘睡觉’呢，也不知能睡多久。” “睡觉？”村长惊讶道。 “嗯，睡觉！”我接着又把八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村长这才释然下来。 “那我还是去看看，差不多了就着他们回来，你们不要太担心，既然有白裤瑶的族佬们帮手，加上咱们又人多势众，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村长开解我们，“况且村里还有八婆坐镇，等闲他们是不敢怎么冲撞进来的。” “嗯！明白，就怕遇到能飘起来的东西！”大明点头道。 “是祸躲不过！不过我看你们是福星高照，在古时你们可是举人呐，大凡中举之人都有神明佑着的。”村长这一番言语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念在他一番开导的心意上，也就勉强接受了。 “那我朝可算是盛世空前了，竟通街都是举人！”大明感慨道。 “行了，别给老子酸了，我这就去看看！”说着甩甩刀背着手就沿小道走了去，“你两个小子看好姑娘们！” 我们一直看着村长，到得屋后的空地处，他还朝牛圈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就消失在了转角处。我也直想去后山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何大家伙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可是，这帮姑娘们更需要我跟大明的存在，虽然我们两个也许心里都没底，但我们必须要装作很自信强大的样子，在女人面前，男人总是容易强大的。 “咪咪，问问八婆，那死孩子能睡多久的？” “她说她也不是很清楚，这要看魂灵本身的意志了，意志越强睡的时间也越长。”咪咪问完八婆后说道。 “这是什么道理？”汪露率先问出了我的疑惑。 “那这样说，千年老僵尸就有得解释了！根本就是意志超级强大的魂灵附着在身，一睡千年！”我侃道。 “有道理！”大明居然点头表示赞同！ “你们几个别贫，听八婆怎么说。”叶子皱眉道。这女子确实长得漂亮，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迷人的气息，连皱眉都倍感漂亮。 “咪咪，将他们三个刚才说的翻译给八婆。”叶子对咪咪说。 正等咪咪跟八婆说话的当儿，屋里传出了叫喊声！好像是欢欢的声音！跟着好几个都惊叫了起来。这可不得了了，我噌一下就跳了回去，几乎是瞬间的事情！绝不能让这帮姑娘们出点什么意外！大明也飞快地奔了来。 “老四你干什么吃的！”我喊道。 “怎么回事？”大明跟着也问了起来。 没等得回答，我就已经窜进了屋里。大明紧跟着也冲了进来，这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我心里着实担心的是那飘起来的东西，要是给附了身，那简直无法想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事实上真的是无法想象，因为我们并不知道附身后会怎么样。 “有蟑螂啊！” 这个回答，让我傻在当场。大明也好不到哪儿去，直接往地上就坐了下去。 “不关我事。”老四很无辜的声音从门口传了来。 地上确实有只大大的蟑螂在爬，好似已经负伤了，旁边有只粉红色的拖鞋。 “你们，那个，谁出手打的？”我浑身是汗，现在想来，多年前的此刻，我就知道什么是?了。 “快弄走啊！”欢欢卷缩在床里面，很惊恐的样子。冰冰跟菁菁也靠在墙角一副不敢看的样子。连阿汤跟东都坐到床里面，连这两位貌似很强悍的女人都……我想起了佟掌柜的名言：额滴神啊！ </div> 第十五章 后山境遇（一） ( )我又听到了鸟的声音！ 确切地说，他或许到屋后了。 在我捡起地上的蟑螂尚未扔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他在喊的声音。 “委员长，还不快出来迎接老子！”这声响，真是让人高兴！ 他们确实回来了。女孩子们凑从屋里往外冲，把手里尚拿着蟑螂的我，还有坐在地上没来得及爬起来的大明全给几乎是撞到了一遍，这就是英雄凯旋的力量！他娘的！ 等到屋外叽叽喳喳说成一片的时候，我跟大明才很无奈地走出屋子，听起来，是个很好的结果。 “咦，胖子呢？”欢欢同学看来完全从蟑螂的阴影中恢复了过来。 但我听得这一问，心里直咯噔了一下！刚才鸟的吼叫胖子的声音确实很真切！ “鸟！”大明高喊道。 八婆门前那块空地上几乎全是人，去后山回来的，以及在屋里的女生，我一时实在无法搞清楚情况。 “有！”鸟高声应道。 “胖子怎么了？”大明与我都挤了进去！这个时候必须得挤。 “保持安静！大半夜的你们这是干嘛呢？”我故作怒道。 这在村里是不被允许的，我是说正常的情况下，会吵到老人们的休息，即使我们平时晚间玩游戏啥的都得尽量低声点儿，老人的睡眠时间本来就短，决不允许再被打扰。但如今这时候，确实非同寻常，正因为如此，我需要大家安静下来，这样才能尽快的了解情况。 好在，这时候我的话还是有点效果的。大家都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互相看着都觉着开心，那种真正的开心！如果当你也置身于这样境况下的时候，没有什么能比见到自己的朋友们安全归来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人都回来了么？”我环视了一周，村长黄大哥他们都回来了，大莫，鸟他们也都在，但是我得确认！ “都回来了！那个胖子在后面，刚才差点大小便失禁，现正在排毒呢！”鸟做出了回答。 “都没事吧？” “没事，不过真他妈长见识了！”大莫答道。 “没事就好！”我终于放心下来，“那接下来是不是该给我们汇报汇报你们辉煌的战事？” “我来说吧！”大莫率先道。 大莫跟赖爷、胖子是首先冲出去的三个，接着珠珠、陆华他们也跟了去，到后来的黄大哥、韦大哥以及老大，再后来听到鸟喊叫而去的温少、大杰，加上最后的村长，一共十四人全部安全归来！我们就在八婆与我们睡房之间的空地上围着坐了下来，风从后山吹向村口，一会儿又从村口刮回来，后半夜的光景，风变得凉爽了。就着愈发明亮的月光与略显昏黄的院灯，大莫他们慢慢将事情说道了出来。 异响声起后，赖爷拿着火把带着大莫、雷胖子跑在了前头，由于之前我和胖子的遭遇，所以他们在跑到屋后的时候停了下来仔细查看了确认并无异常，此时后面的珠珠他们也赶到了，跟着鱼跟鸟也跑了来，由于人多，胆气就足了起来，在雷胖子的提议往小道上直走向后山去查看，按照那时候惊天也似的响声，绝无可能一点情况也没有，所以一致同意深入后山。沿那条小道转左之后，就着山势两边都是高而密的灌木丛，直走的话，到达进山口，山口边上有一座年久荒废的单体石桥，年代实在有些久远了，上面青苔蔓藤早就繁荣非常，桥下现在看来是一道很深的沟壑，两边也是蔓藤杂草灌木丛生，即便是白天来到你都会觉得阴暗非常。过了这桥有一片小开阔地，算是与山间的缓冲，树木不是很茂盛，因为对比的缘故，反而显得有些单薄，确切地说，这更像是一片草地，越过这草地，就算正式进入到幽深的后山了。在尚未到达石桥之前，有一小道转向右边，沿右边有个小斜坡，翻过这坡是一大片灌木地带，高低起伏不平，其间尚有很多的类似草堆子一样的凸起，到后来才知道，那些草堆子全是年代久远的坟墓堆，据老四说，他曾在这些草堆旁捡到好些东西，不过他却只能拿出一个陀螺来。 当时他们到这小道口时便商量分头走，赖爷跟大莫、陆华、珠珠往右走，剩下的在胖子火把的带领下直走。其实这着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直至他们分开的一刻，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先说胖子这一边，他跟鸟、鱼还有小智四个往石桥方向走，这一走去就发现有尸虫在石桥边徘徊，胖子这小子有了经验，所以并不觉着害怕，相反还兴奋起来，其他三个也感觉刺激，跟着就小心摸了上去，不过这次他们也算是看得真切了，深刻体会到了我当时的感受，完全不觉得这东西可怕，胖子还连声呸呸恶心的样子，所以一把火就点了，并未费多大的事儿。不过石桥那头的草地之间陆续被发现了好几只尸虫，这才让他们担忧起来，火把子只有一个，这东西一多的话，就容易被发现，有了之前我的前车之鉴，他们也不敢大意，正商量着悄悄潜行一只只解决，黄大哥赶来了，跟着韦大哥他们也赶了来，人多就好办事了，起码胆气也多了些。这时候桥边上突然爬起来一东西，起初他们也没在意，直到那东西扑上胖子的时候才被发现，竟是一只连头颅也缺掉半边的活死人，躯体也残腐不堪，他们当时确实是没有想起活死人这回事，陡然一见这么个东西都给吓坏了，胖子自身也恐惧非常，毕竟被这东西扑在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这小子的求生本能自是非同一般，赶只顾拿着火把子往这东西身上招呼，也没想到万一也是只尸虫的话，极有可能连同自己也一并烧了。但是，火把对这东西不管用，眼见着被越勒越紧，胖子的一身肉显示出了强大的力量，把火把一扔，反身拽住这东西奋力往前一甩，竟把这东西甩了出去，火但由于在桥边的缘故，自身也往桥下摔了下去，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鸟眼见着胖子摔了下去，这才喊出了惊动我们的声响。黄大哥也醒悟过来，喊了声‘活死人’随即就冲着刚摔下的活死人来了一火铳，把脑袋打了稀巴烂，招呼大家把这东西剁碎，后来鱼形容，“奶奶的，老子以后再也不敢做饭了，一切肉的话准会想起这恶心的玩意！”鱼的厨艺，自是一级棒的，这缘自他的厨师母亲。也幸亏桥下沟壑间的藤蔓枝条，竟结实非常，雷胖子的身躯也被拦截了下来，除了吓得够呛之外，只被树枝挂伤了些许，可算是有惊无险。到得雷胖子爬上来的时候，温少跟大杰也赶到了，但是对面草地上的尸虫竟几乎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两只的光景。大莫他们听得声响也逐渐往这边靠拢，不过路上到底也遇上了些东西。 </div> 第十六章 后山境遇（二） ( )“我们爬过那斜坡之后，发现是一片灌木地，高高低低的树丛间有好些土堆，娘的，当时可并不知道是坟墓。”大莫说。 虽然后来黄大哥告诉他们那是一片坟地，但当时并不知晓，所以并未因此而带来更多恐惧，这反倒是好事。由于月亮实在是像个大玉盘似的，照得山间光影斑驳，他们站在坡上往灌木地里看，被凉风吹着，反觉得惬意非常！赖爷生性是个豁达的人，大莫这哥们也绝对是性情中人，所以这一来让他们因尸虫而来的恐惧减低了许多，用大莫的话说就是，晚间三五个哥们来这喝酒吹牛实是一大快事！ 本来坟地就应该是更多这些灵异古怪之事，大凡神鬼的传说之类都离不开坟地的渲染，仿佛这才是鬼怪的真正发源之地，魂归天，体魄入地，天堂地狱皆在此间！但大莫他们确实没发现什么怪异，甚至连尸虫的影子都没捞着，这让他们很不爽！ “老子在那些坟堆上跳来跑去的，陆华帅哥还拿着刀只顾往灌木丛子里乱措乱砍的，愣是什么鬼东西都没有！”赖爷说。 当他们在那片灌木丛林里几乎找寻了个来回之后，听见了鸟的叫喊声。当即就决定支援。一路也平常之极，就像平日里行走在山间里一般。回去也得翻过那斜坡，就在他们准备爬上斜坡的时候，状况出现了。 “当时我走在最前面，忽然就被什么东西给撞飞了出去！他妈的欺负老子瘦小！”赖爷较为夸张说道。 “我走在赖爷后面，感觉眼前一花，接着赖爷竟就不见了，剩个火把子掉在路边的灌木丛旁。”大莫证实道。 “还好老子皮厚，不然被撞进那些满是藤刺的灌木中不摔伤也得被刮伤刺坏！”赖爷抖抖烟灰，心有余悸说道。 “当时那鬼东西撞飞赖爷后也停了下来，眼见赖爷被撞进了灌木丛，旋即转身准备来袭击我们几个，幸好大莫反应得快，抡着‘革命先驱’就剁了过去，好家伙，一下子就剁掉一膀子！”陆帅哥拢拢额前的长发说道。 “莫老爷你真他妈牛X！”我赞叹道。 “我当时以为赖爷给撞挂了！娘的，也没个声息！确实挺他妈悲愤的，哪还有心思去害怕那鬼怪物！”虽然大莫说的比较轻松，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确实得承受莫大的悲愤，好好的一哥们，瞬间就被撞了个没声没息，这样的时候剩下的大概全部是愤怒与仇恨了。 “我当时确被撞了个七荤八素的，最主要的是环境模式切换太他妈快了，老子直到掉灌木丛里甚至都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到反应过来大莫已经砍掉那尸虫一膀子了。”赖爷赧然说道。 “后来呢？”菁菁小妞开口问道。看来这妞也被完全吸引了，其实不止是她。 “后来我跟大莫合着砍，那东西也确实他妈强悍，都被阻断施法了，行动依然简直可用矫健来形容，而且不躲不避，你就是一刀剁掉那恶心的脑袋它都要过来抓你挠你！我差点没被抓到！”陆帅哥扯起T恤，下摆处被什么东西刮得稀烂，“这就是那鬼东西抓的！好在及时躲开了！” “没伤着？”众位美女竟同时问道。 这他妈，纯粹长相优势！ “还好啦，没伤着。”陆华也没愣了愣，不好意思说道。这孩子居然还会脸红！ “尸虫确实很不好对付，如果没有这火把的话，很难！”大莫满脸正经，“当时我实实一刀砍在它小腿上，竟然分毫不伤般，蹦起来就往我压来！” “那膀子是怎么剁下来的？”大明惊异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那一刀的力度绝不比剁它膀子的力道低，甚至还更大！但竟像砍在钢棍子上一般！”大莫摇摇头。 “后来呢？”还是菁菁！ “后来，还是珠珠够爷们！凌空用身体将那东西撞了出去！”大莫继续道。 “靠！珠珠，偶像啊！”温少显然也没来得及知道这么详细。 “没什么啦，我见大莫蹲在地上砍完之后根本就来不及回应，陆华当时也退了开去，我根本就来不及想，只有做出最原始的反应啦。”珠珠是个实在的甘肃汉子，很谦卑。 “后来那东西被撞落到道边灌木丛子边上，离赖爷摔落的地方仅几步的距离，那火把就掉在一边，但当时我们几个都没寻思到捡起火把来烧，哎呀，冲动是魔鬼啊！”大莫接着说。 “到底还是赖爷亲自报了仇，这小子妈的就是属猫的，不声不响的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捡起火把一把冲上去就给点燃了，你们是没见到他那速度，妈的简直就一野猫！”大莫连声感慨，想来这确实让他们感到了惊讶。 “我差点想剁了他！害我们几个担心受怕，他却毫发无损！”陆华看来也为赖爷的没有声息感到悲愤。 “那个，哥几个，我确实是有错！但是**教导我们说，打不过就要用计嘛！”赖爷嬉皮笑脸地拱手给大伙儿道歉。 “我这叫不声不响，烧它娘的计！” “好在你他妈没事，还能跟哥几个嬉皮笑脸，否则老子鞭你的尸！”我狠狠道！其实内心里也着实感到侥幸，好在都没出什么事。 大家伙也都感侥幸，彼此互相鼓励安慰。 “对了，那剁掉的手臂应该还在原地？”大明突然问起了这个来。 “应该还在。当时没烧到这个。”珠珠回答。 “明儿一早捡回来研究研究，靠！”大明的思维与常人不是很一样。 “你他妈研究可以，明早可是你负责做早饭的哈，你别给大家炖粥里就行！”大莫嘿嘿笑着，看来比较不放心。 “咦……”姑娘们一阵恶心。 “你们就遇上那么一只？”我问道。 “尸虫就那么一只，但是在我们快要走向小道的时候，赖爷说暗地里好像看见一孩子跑了过去，是赖爷？”陆华答道。 “应该不是跑，当时就快要到通向后山的小道上了，左边道旁的灌木丛里好似有那么一个孩子大小的东西，确切说应该是飘了去。但转瞬就没见了，所以我也不是很肯定。”赖爷歪着头，双手往后撑在地上。 “孩子！？？”我跟大明惊讶起来，互相对望了一眼。 他们对我们的反应感到迷惑。 “是真的！”汪露小姐代为说了出来。 “什么？”这显然让他们大为吃惊！屋子里的姑娘们更感惊讶！她们一直都在屋子里的，我们几个知晓的事情，居然没有惊动她们。 “哪样？”黄大哥也急问了起来。 “现就在屋后那边的一间牛圈里！”我淡淡说道，尽力不想让他们更感担忧。 “哪间？”蓝大哥家的老大急忙问道。 我描述了之后，老大反应更是激烈，显然那间牛棚就是他家的！他闻言即刻站了起来，抓起刀子就要走！大明离得比较近，赶紧跳了起来冲去抱住了他。 “急什么！”我喊道，“你去这是送死！老实坐下！” 这孩子是比较听我话的。 “听我说清楚先！这东西只有大杰能对付！”我这话一出，大家更是惊愕。 </div> 第十七章 蛾 ( )由于先前八婆说起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场，加上后来由我们告知的村长，所以知道这事的人着实没有多少。 我跟大明遂把飘起来的活死人相关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出来，当然也一并附上了我们的推断。这才让他们释怀下来，不过转瞬又变得亢奋！这群疯子，这悲剧的一夜！ “要怎么搞？我现在就去！免得走掉了就麻烦了。”大杰闻得如此，并不显得害怕，他更担心同伴们的安危。 “不妥啊！”鱼说道，“这东西是能飘的，万一要是没控制住，跑了可如何是好？” 鱼的担忧是绝对有道理的！因为这东西我们谁都不曾了解，只是八婆说大杰能对付，但是怎么才能对付，要如何对付却并没有交代下来。 “村长！到您老人家出马了！”温少拍了拍跟他抱腿坐一块儿正拿着罐酒喝着的村长。 村长立马会意，转过身去就跟八婆说了起来。 趁这会儿的功夫，我们继续聊起他们在后山的事情。 “雷胖子，你身上有股子怪味儿啊！”欢欢靠得近，捏着鼻子说道。 “没有才奇怪！被那么个半腐不烂的东西搂在怀里，真是委屈雷胖你了。”鸟摇摇头逗笑道。 “那是，我这委屈着实大了去了，妈的，还是个公的，要是头母的心理还好受点。”雷胖子在自己身上四处闻，一边扯皮道。 “咦……恶心！”引来以叶子为首的一众姑娘的鄙视。 “对了，后来那一两只剩下的尸虫怎么处理了？”大明突然记起这事。前面提到在胖子爬出沟壑后，对面草地间只剩下一两只尸虫了，不过后来就一直没提起了。 “后来我们眼见胖子没事，又仗着人多，加上雷胖子那会儿火气十足，所以大家都决定摸过去解决掉。”鸟抢先说道，“但离奇的是，我们明明是一直望着摸过去的，可前一秒还在，等再看的时候竟不见了！这让我们那么多人顿时心生寒意！开始担心起来是否并未完全阻断施法，或者族佬他们已经停止施术阻断了，所以便没敢再继续逗留，回程途中就碰上大莫他们了。” “凭空消失？”汪露讶道。 “嗯！”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速度！”大明沉声道。 “那就是说，施法又恢复了？”汪露推测般问道。 “那么多人不可能都看错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个可能了。”大明点头。 不过大明说完之后，大家又沉默了下来，突然有种话无从说起的感觉，风依然呼呼刮起，从后山远远传来树木摇曳的声音，大家就这样抱圈坐着，姑娘们都怀抱着双腿，将下巴枕在膝间，将目光投在圈里的散落着几粒遗漏下的玉米粒的空地上，刚才的亢奋来得快去得也同样迅猛。这样的气氛让人感觉很是凄凉。 好在这时候村长跟八婆的交谈完毕，让我们彼此又回过神来。 “大杰要听仔细了！”这是村长的第一句话。 这一句话就把整个氛围瞬间改变过来！一时间大家全都意识到了村长接下来将要说出的东西的重要性，全部凝神屏息，甚至没剩一点心思再对眼前的境况做出感慨。 “那飘起来的活死人，麻瑶人称作‘蛾’，附着在比较完整尚未腐烂的身躯上的魂灵都是意志非常悍的，甚至还有主观的思维意识，也就是说还存在一定的智慧。”村长的神情显得很严肃。 “跟大明的推断一样，由于躯体本身的七魄都已散去，所以即便有魂灵再有意识，也难以成人，但是如果七魄尚在的话，应该是有可能‘复活‘的，只是活过来后，这已经是另一个人啦。” “能飘着走，并且速度也不慢，用汉语表示出来的话应该就是魂灵念力的结果，大家暂时就这么认为，按麻瑶人的说法比较复杂难明。所以在控制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逃逸！”村长摸了摸酒罐子，我估计里面是没货了。 “所以八婆要求大杰一定要注意将这‘蛾’尽可能引诱到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去，它是不能穿墙的，除非魂灵逃逸。所以你杰下来要将它的魂灵锁住，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村长说得缓慢起来。 “怎样才能将魂灵的意志尽可能多的让躯体消耗掉？”大明问道。 这很关键，只有将这强悍魂灵的意志尽可能多的消耗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八婆的意思是，将魂灵封住后，不要马上对躯体动手，而是让它意识到我们要对它动手了，意识到魂灵被锁住，这样一来它就会急将起来，时间越长就消耗得越多。但也有个极限，因为八婆的魂柱并不能支持太久，只能尽力为之了。” “那是不是八婆会教我如何使用？”大杰很认真地问道。这关系到大家的安危！ “嗯！八婆说这魂柱目前除了她也只有你能使唤上了，因为这么些年以来，魂柱上只沾上了你一人的精血，加上你魂灵本身的特异，所以你完全能操控这东西。”村长点点头。 “我怎么觉得像是哈利波特的魔法棒一样？”赖爷神情可掬。 “棒你条腿！你妹的！在你来到这里之前，这所有的事情你会信？”鸟一手拍过赖爷的头。 “打死也不信！可偏偏刚才还亲手烧死一只尸虫！谁来告诉我，这不是梦？”赖爷无奈道。 “得了，哥几个打起精神来！这需要斗智斗勇的！看看这些个美女，如此渴望保护的眼神你们好歹也得有个男人风范呀！”大莫打趣起来。 “收到！”赖爷就那么坐着来了个军礼！不伦不类的样子。 “靠！跟老子抢动作啊！”大明可不干了！这本身一直是他的专利来着。 “行了，一会你们也准备准备，大莫，委员长，雷胖子你们三个跟大杰一块儿去，我跟你们黄大哥也一并去。”村长眼见我们活了过来，也轻松布置起任务来。 “又没有我？”温少抗议道。 “我呢？那是我家的牛圈！”老大也不同意。 “放心啦，不会在那动手的，因为有生灵在，万一一个不好附到牛身上就麻烦了，总不能将你家牛给砍了？”村长解释道。 “所以打算将它弄到一间没人住的屋子里去。剩下的先去把屋子的窗子什么的用木板封严实了。” “村长，我呢？”温少继续抗议！ “你给我老实待着！保护女同志！”村长拿眼瞪了瞪他。 “八婆都说我没事的！”温少不干。 “老实待着！你没见后面那些尸虫消失了么？族佬们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明白，万一那些尸虫又快起来，谁都救不住你！”大莫也劝说温少。 “温少你给老子淡定点！”我也加入进来。 “我会看住你的。”汪露狠狠道。 叶子以及众姑娘们也一并劝说起来，温少这才勉强消停下来。 “大明你一会带珠珠他们去封住韦大哥家左侧那间房的窗户，房间里就有木板子，让你韦大哥给你弄些钉子来。”村长继续说。 “得令！”大明立马跳将起来就是一个行军礼。 “大杰，你扶八婆进去，我跟着就来，她要教你如何使用魂柱以及怎样封住魂灵的事宜。” 大杰闻言赶忙起身去扶八婆，八婆也会意，任得大杰扶了进去。 “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姑娘们要保护好，雷胖子，你那一身味道赶紧洗洗去！” …… </div> 第十八章 八婆授法 ( )大明其实很纠结。 这瞒不过任何人，更别说我了。 他对这些神怪的东西最是有兴趣，如果说在这偏远的山村遇上这样的事情，还能为此开心异常的也就只有他了。几次灭虫他都没赶上，虽然这小子比较淡然，但他的内心着实是想去的，但为了成全更亢奋的大家，他一直都没有争着去，这绝不代表他为此害怕，你要知道，这小子是个绝对的爷们。而温少、胖子和大莫则不一样，他们虽然事事抢先，其实全是为了保护大家的挺身而出。这会儿眼见着八婆要教大杰如何使用魂柱甚至如何以之锁魂灭‘蛾’的东西，这如何不让他动心！这是他的兴趣所在。 “别眼看着了，你跟着进去。”温少也看出来了，并一把搂住大明的肩膀对他说道。 “去哥们，那窗户少了你绝不会钉不牢啦！”鱼也跟在一旁说道。 “别看我啊，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那饥渴的眼神出卖了你。”我眼见大明盯向我，赶紧解释道。 “村长，大明也想跟着进屋跟八婆学习学习啊！”大莫干脆就帮他问了起来。 “你小子，憋不住了？赶紧去！八婆说很欣赏你对这些方面的学识。”村长笑了起来，这老小子也不是很老实的货色。 “喔耶！”大明一阵欢呼！ 我们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兄弟一场，能让他如愿以偿，兴奋至此，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雷胖子则被我们撵去隔壁原只供女生洗澡的房间洗澡去了，他那一身的味儿，腐烂尸体的味道让人很他妈难受！不过自然是不敢再去到村口的水池子边洗了，这非常时刻，小心点儿总是好的。 分了几个男生跟着韦大哥去钉窗户，木板钉子都有现成的，所以钉起来也没费多大功夫，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钉了个结实，就算拿刀子砍也得颇费些精力才能弄开了。我特地去到蓝大哥家看了看，寨主族佬他们依然没有回来，屋里的灯兀自亮着，炉灶前的酒碗里没喝完的酒如灯光一样静止不动。我不由得担心起他们来，虽说以他们的本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麻瑶人的本领邪异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只有祈祷族佬们不要有事才好。 钉好窗户之后，都快近三点了，天明还得按计划进行我们的任务，修建厕所，给孩子们上课，帮衬村民们的家务，打扫打扫，将衣物被子洗洗晒晒之类的，还有的村民有伤口或者溃疡，我们带来了相关的药品，由医学专业的同志帮他们处理伤口，这非常重要。所以，必须强制安排女孩子们睡觉了，这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同，因此除了我，大莫以及雷胖子之外，其余的人都得老实去睡觉，或者回房里躺着，歇着，不出来乱蹦就好。 等到叶子她们几个刚才没有洗澡的女生洗完澡，大杰才握着八婆交给他的魂柱跟大明一块走将出来，脸上的神情严肃异常，这哪是学得本领归来的英雄摸样！不过反观大明，那可大大不一样了，他一副兴奋的样子，想必八婆的术法将他喂得很饱！ “怎样？”我们几个早就等不耐烦了，一见得出来便迎了上去。 “这就是那魂柱？”雷胖子一眼就盯住了大杰手里的魂柱。 “问大明好了，这方面他确实比我要理解得透彻，而且很多。”大杰哭丧着脸道。 “你就说你会没会？大明懂有个屁用，关键还得你上啊。”大莫这哥们性子也比较急。 “懂是懂了，可关键的一些东西总不是很明白。”大杰正经点头道。 “那些让大明明天跟你再细说好了，能对付就行！”胖子吆喝道，手里一边小心摸着魂柱上的那颗大智齿。 “拿家伙！”村长跟了出来，“这就去！” “一早就备下了！”大莫扬了扬手里的‘革命先驱’，眼睛也只顾盯着魂柱看。自他来以后，就从温少手里夺过了这把刀，在温少处处被保护的情形下，这把东西确实只适合大莫扛着了。 我跟胖子则每人拿了柄大柴刀，黄大哥靠墙依然抱着他那杆火铳，腰间别着两个葫芦似的容器，里面装的是铁砂火药之类。 “走！趁那东西还在睡，这样才方便大杰去锁住它。”大明带头走了出去。 “你也去？”我讶道，大明应该是不属于这次行动的人员之内。 “他得去，从旁协助下大杰总是好的。”村长说道。 “娘的，那你也得带上家伙啊！”胖子说着将屋前横放着的一根铁棍子丢给大明。 “其他人呢？”村长环顾只见着我们，遂开口问道。 “都在屋里呢，天井就有两火把子，屋前屋后各两，还有不少家伙，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回答道。 “还有男女生都搭配着睡的，放心。”大莫接着说。 “嗯，那就妥了。”村长点点头。 “我也要去！”老大到底是跟了来。 “行了行了，走把。”都到这时候了，村长只好同意。 我每人派了支烟，点上也算是壮行了。 一行八人走向屋后的牛圈。屋后的火把子烧掉了一小截，但火力并未因此减弱，相反燃烧得更旺盛起来。在风的吹刮下呼呼作响。村长举着火把子走在最前面，接着是大莫，胖子，大明大杰，我跟在大杰后面，黄大哥殿后。屋后安静异常，仿佛这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就如先前我提到的山里极平常的夜一般，可是我们走在这似是平常的夜，要去干的是一件极为邪异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绝难让人相信！我心里并未感觉到刚才一样的害怕，刚才是偶然碰上，现在是有备而来。 快近那黑乎乎像个怪兽嘴巴一样的牛圈门口时，大家同时小心翼翼起来，走路都猫着身子，这时候胖子的摸样就显得滑稽了。村长示意我们几个分别守在屋外，由大杰先进去，确定那孩童‘蛾’尚在入睡的话，就招呼大明一块进去帮手，大明这小子，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有异于常人。 我们分两拨守住门口，黄大哥则举着火铳正对门口站住，威风凛凛。眼见着大杰一手拿这火把，一手将魂柱提至胸前的高度，没有丝毫犹豫一步就跨了进去。我们不敢伸头看，怕引起那‘蛾’的注意。这个时候大家才开始紧张起来，雷胖子紧握着刀柄的手指不住动弹，好似再挑选最合适的用力的位置抓住，大莫将‘革命先驱’提至腰间的位置，全神贯注，我保证只要那孩子一跑出来，准是被他腰斩的结果。我心里有张大鼓，咚咚作响！ 一会儿的功夫，眼前一亮，大杰拿着火把探出身子来朝我们点头，示意那东西还在那儿，并招呼大明进去，这是个好的开始！ 大明手抓着铁棍中段，将棍子打横提住，一步就跨了进去！ </div> 第十九章 锁定 ( )大明这一进去，外面的人就打起十万分精神了。 我心里琢磨着，不管怎样，一旦里面有任何异常，一定要冲进去，绝无第二种可能！哪怕最后被附身也罢，也不能任得大明跟大杰出一点差错！雷胖子跟大莫也肯定有着同样的心思。 屋里响起了某种声音，大杰发出的声音。这类似梵语一样的声音，我实在难以明白能有任何用处，直至现在，我依然没有弄明白，这到底能有何作用。姑且不念这东西的可懂性，我敢肯定连大杰自己也是不懂的，约莫是刚才强记下来的东西，到这问题就来了，如果是八婆亲自念出来的，或者也许我还能相信这能有点什么用处，但是大杰分明是刚才学晓的，马上就能起作用？难不成这‘蛾’竟能听懂这样的言语？大概是真的能的，在它听来也许类似人类的催眠曲一样，把它真正弄睡着了，下手就方便多了。谁知道呢？后来，好些天以后，我以此事去问八婆，她表示她也不是很明白的，反正就是如此而已。不过说到锁魂，那我是相信的，尽管此时我在对着门口左边的墙体处手握着柴刀，整手的紧张，但我还是能明白些许，既然魂柱在八婆的施为下将大杰一大活人的魂给锁住，那大杰，一个有着麻瑶人百年才得一遇的特殊魂灵的人，又受神奇无比的‘魂晶’的保护，再加上魂柱上已沾得他的精血，如此多的条件加在一起，在八婆蓄意的授法下，没准大杰更能将这魂柱的作用发挥出来！锁魂此等事情，自是不在话下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传出的声音又消失了去，这个时间点，连野外的蛙虫们也开始变得疲累，真正的开始安静了下来，我甚至可以听到里面火把燃烧的声音。我看了看对面的胖子与大莫，他们也凝神注意起屋内的动静来，老大甚至想要伸头往里面看，被村长拽了下来，黄大哥已经将右眼眯了起来，他的枪法大概是很准的。 这样持续了约莫一支烟的功夫。 就在我也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扑通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落下地来。我马上就想到，成了！很有可能是那东西落得地来！只要能把它弄到地上来，那他妈的就简单了，咱八个人起码有七个是步兵！只剩黄大哥一人还能地对空射击。 “快把门堵住！”大明的声音急速传了出来。 大莫的反应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大明刚一出声，他竟马上就横刀立马般抢到了门口站住，跟着雷胖子也堵了来，这门口并不是很大，他两这一堵，我们后面反应过来的基本就没有空隙可以再堵了。 “成了？”大莫问道。 “进来两个！妈的！”大明好似气急败坏一般！ 大莫跟胖子一前一后地跳了进去。我跟村长、老大马上跟着就将门堵了个严实！这时候我才将里面的情形看得真切。大杰早将火把插在了近牛圈旁的大石块之间，手里只拿着魂柱不住挥舞，大明则双手握着那铁棍有一下没一下地使劲打，像极了偶然在屋里见到老鼠并挥棍打杀的情形，但显然也是跟打老鼠一样，没见他打着什么。屋里有个小孩在跑动，极快的速度！我是说极快！在这样的光线下，我只能看见约莫一个黑影一般的东西在窜来窜去，使得大明跟大杰的每一下击打都打在了空处！很显然，松木火把对这东西没有任何用处！但是，更为显然的是，大杰成功将这东西的魂给锁在了这死去孩子的躯体内！ 胖子跟大莫也加入了打‘蛾’，这时候或许只能称作活死人了。但它的速度，让我们真的是无可奈何。我甚至一刻也没有看清楚它的样貌。雷胖子胡乱挥动了几下柴刀后，骂骂咧咧地较起真来，竟停止了下来，试图用眼睛跟上这孩子的速度，大莫他们见状也逐渐停了了下来，四个人两个靠墙，两个靠牛圈这边，刚好围着一个四边形，分别占据着四个角，在这狭小有限的空间里，停下来的威胁更大。 “停了停了！”老大兴奋地喊了起来。 这孩子果真停了下来，站在四个人围成的空间之外，靠最里处的墙角处，面对着我们所有人！它站在了地上！ 火把的光亮并不能让我将这东西看得完全真切，但已经是比较清晰了，它的神情如同一个真正的小孩一般，只是面无血色，你要是见过死去的人的面部，你大概就能明白我说看到的东西，只不同的是，它的眼睛是睁开着的，我不确定它是不是能看到，因为我没法确定它的眼珠是否有在动，这我没法看仔细。 “怎么搞？”雷胖子悄声问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八婆没说这东西速度竟又这么快的。”大杰缓缓摇头。 “大明怎么看？”大莫也小心翼翼。 “根本就抓不住它！”大明也无可奈何。 我突然想起了黄大哥！只要一直这样不动站着，这么点距离，就算让我扛着火铳也能打中！ “你们千万别动，跟它耗着！”我努力压住心中的激动，这实在是个绝佳的机会。 “收到！”大明最是了解我，我这样的说法肯定有我的理由。 我缓缓转头，真的是缓到极致，要是一不留神动作稍大的话，引起这东西的异动那就麻烦了。好不容易转过头招呼黄大哥赶紧过来，这汉子这么长时间里愣是举着枪一动不动，着实意志无比坚定！ “哪样？”他猫着身子轻踮着脚步走了来。 “看到没？”我挪开一点膀子，好让他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你有没有把握轰了它？” 黄大哥双目炯炯有神，有若实质般将目光投了过去，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一声回答掷地有声！ 说罢缓缓将火铳伸了过去，简直比我刚才转脖子还要缓慢，我甚至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将其伸出！我们都紧张到了极点，尤其是里面站着的四位，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要知道我们可是在牛圈里面，又是炎热的夏日，山里！这他妈蚊子最为猖狂！ 那孩子也一动不动，我确定它肯定是一点儿也没有动！我心里一边诅咒着它不要动，一边也很好奇，缘何这东西竟不袭击我们，以它如此的速度，就算用嘴咬，我们必定也难以招架，甚至毫无办法，直至全被咬伤或咬去性命，因为绝难跑得过这样的速度。这实在是让人费解的地方。但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些东西的存在原本就是一件怪异无比的事情，完成不在常理之列，更不在达尔文所说的那些东西之列。 “你们几个移开。”黄大哥终于将火铳完全伸展开并举定之后，轻声对我们说到。 这我完全能理解，他是担心火铳的声响震着我们，我可知道这东西的动静！村长跟老大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们三个也小心翼翼般往两边移开，活像入室做贼一般！ 等得我们完全移开门口范围之后，黄大哥右眼眯了起来，右手手指也扣上了扳机。 </div> 第二十章 昏迷 ( )“娘的，你也有哭的时候！”胖子的声音传了来，虽然很小声，但听起来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哭？这分明是在笑嘛。”大明疑惑道。 “哎呀！不好！黄大哥！”大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再不顾什么大喊出来。 可这时黄大哥已经扣动扳机了！ “嘭――”一声好响！ 枪响过后，里面当即静了下来。黄大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我心里瞬即感到不妙了。 我们几个马上抢到门口往里看，可除了他们四个在火把的照耀下发呆之外，那孩子竟然不见了！这根本就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打成渣了？”我惊讶到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说的借口。 “根本就没打着！”大明摇摇头，往刚才那孩子站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没打着，这地方连个洞都没有，那鬼东西去哪了？”村长也被这情形弄懵了。 大莫也跟着大明走了过去，村长的疑问没人能解答得了。雷胖子满脸不爽，扭头向我们看来，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只是嘴张得很大，两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一般，由于他是面对着火把的，这表情我们看得很真切！ “胖子，你他妈被上身了？”我总觉得不妥起来。 他半响都没有回答，大莫闻言转过头来看看胖子又看看我们，跟着大莫也呆住了。我终于恐惧起来！他们两个都看着我们才变得这副摸样，难道？就当我想要转过身时，胖子喊了起来。 “你们走开！黄大哥快进来！！” 我们陡地吓住了，没人反应过来。 “在黄大哥背上！”大莫这才喊说出来。 我就靠着黄大哥，闻言立马扭头一看，啊呀！这死孩子正趴在黄大哥头上，面朝着屋里咧嘴笑起来，这摸样当即把我吓了半死，呆着竟不知如何是好！老大叫了一声往外跳了开去，只有村长抡起手中的家伙就要剁下去！ “不可！”大明喝道！ 黄大哥没等村长刀落下，径直跳进了屋里！一手提着火铳，空出来的手往后抓去，试图将背上的东西扯下来！这坚实的山里汉子脸色也变了。 梵语又响了起来，正好位于黄大哥后背的大杰嘴里念念有词，举起手里的魂柱往那孩子背上戳了过去，不过速度极为缓慢，简直就是慢慢推了过去。雷胖子、大莫挡在黄大哥前面，将他围住，伸出手来也往那孩子抓去。大明这时也赶了来，将手里的铁棍搭在魂柱上一并往前推去。 我这时候大约已经看不清楚他们的情形了，完全被大莫和雷胖子挡住了视线和光亮，只见得他们都在抖动一般，就好似遇到了极度的寒冷瑟瑟发抖，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情况显然极为不寻常！ “村长！”我喊道。 “进去看看！”村长说着就跳了进去！ 我急急跟了去，留得老大一个人在外边守住。 梵语更盛！ 但我跟村长进得里面看到的情形，更让我们惊骇欲绝，大莫跟雷胖子的脸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显得极为痛苦，在火把的照耀下让人感觉到诡异。他们的手都各自搭在了那孩子的背上，手掌呈爪形，显然是想抓但并未抓住。而黄大哥右手往左膀后背圈了过去，直勒住自己的脖子，好似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眼珠子直瞪。大杰跟大明都似入定般，对眼前他们的痛苦如若无睹，大杰的嘴不住蠕动，那些令人难懂的梵语不住从他嘴里喷发出来，连大明也跟着念念有词，他们的魂柱加铁棍依然缓慢往前推去。 那孩子脸上显现出异样的光泽，眼睛也睁得浑圆，不过几乎快要见不着黑眼珠的存在，全是眼白一样的东西，咧嘴一直似在笑。 我跟村长见此大为着急，眼前的情况实在大大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就算之前的尸虫魂灵之类的东西我都尚能理解并接受，但此时所发生的东西，着实让我又急又恐惧，并且没有一点办法。 “村长！”我大声喊了起来。或者村长这老小子能有点什么主意。 “别吵！”村长喝斥道。 我愕然向他望去，村长也满面的惊疑，显然对目前的情形也骇然异常。 “黄大哥快不行了！”我的声音简直像要哭出来一样。 我眼见着黄大哥的眼珠子似要瞪出来一般，脸被勒到绯红，再这样下去，非得勒死他不可。来不及多想，伸手就去拽黄大哥的胳膊，想要将他的手掰回来，免得再勒下去。 当耳边想起村长阻止的声音的时候，我整个人已感觉到如电击一般的痛苦，抓住黄大哥胳膊的手像抽筋一样的紧缩，痛苦难当！更为难受的是，心跳大大加快，五脏六腑竟要被沿手臂扯出去一样，整个人都痉挛起来！更别说去将黄大哥的胳膊拉开了，自己想要脱身都不可得，这样的痛苦，我宁愿死过去。 我能听到村长焦急的叫喊，能听到大杰跟大明口里不住吟唱出的梵音，但也只是能听到而已，仿佛从很远处传来，亘古如此。就像掉进了一个不住被扭曲的空间里，耳边充斥着这些声音，不住回荡，身体不住受着扭曲的痉挛的痛楚，我的魂灵竟像是要被拉出去一般。 声音越来越远，我感觉自己即将被甩出这间屋子的时候，瞬间所有的痛楚全都消失了，整个人顿感虚无，不对，应该是虚脱，到我再次身体有知觉的时候，好像已经躺在了地上，被什么东西压着，眼皮铅也似的沉重，毫无力气。体内依然痛苦异常，我想卷缩起来，这样也许会好受一点。但我根本动不了，我感觉到自己就快要死去了。 接着，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下雨了。眼睛疼痛难耐。 到我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已经平躺在八婆屋前的空地上了。这时候我真正的有清晰的知觉了，浑身似散架一般到处疼痛，想要爬坐起来都不可得。有人正狠掐我鼻孔下面的位置。 “醒了醒了醒了！”大明惊喜的声音，这小子的声音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我确切并不能说出什么缘由来，但就觉着踏实。 “扶他坐起来！”村长的声音！我所认为靠山一样的坚实的声音。 接着我就被扶了起来，靠着墙坐了下来，这才慢慢看得清晰。 大明半蹲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一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生疼！ “你娘！你他妈的要出点事，老子活劈了你！”显然他很激动。 “操，老子要是挂了，你劈尸啊你！”我张嘴才发现声音竟有点干涩，嗓子也干疼。 “行了行了，来喝点水先！一醒来就叫嚣没个正形！”村长责怪一样说道，但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老小子也是高兴不已。 我真是感觉到渴极了。 “怎么回事？”几乎将村长递来的水喝个精光后，顿觉有了些气力。 “哥们，你救了大家！”大杰也来到我面前，半跪了下来，深看着我道。 </div> 第二十一章 斩蛾（补更） ( )听到这个的时候，我很怀疑是不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所以，我的神情，后来据大明告诉我，很茫然，眼神空洞呆滞。 “再给我点水。”我实在是渴极了，兼且我需要更多时间清醒。 “大莫跟雷胖子呢？”我问道，因为我没有见到他们，“对了，还有黄大哥怎么样了？” “他们三个没事，只是比较乏力疲累，正在屋里休息呢。就你晕厥了过去。” 我将剩下的水一股脑从头顶淋了下去，这能让我快点调回思维。 “谁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好小子，有你的！”村长拍了拍我，说完竟转身往村口方向走去。 “村长你这是？”这老小子的行径总出人意料。 “天快亮啦，我得回去补个觉！”他头也不回，挥挥手就走了开去。 “大明！” “有！” “给老子从实招来！” “各位看官，上回说到大莫跟雷胖子正痛苦难当，黄大哥快要窒息的时候，英雄出现了！”他摇头晃脑说书般阴阳顿挫地说道。 “你娘！给老子来支烟！”我一把将他推了开去。 “其实八婆对这情况有提到过，只是当时我跟大明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也就没怎么注意。”大杰顺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边接过大明递来的烟，一边正经解释道。 “早先我进去的时候见它还是靠墙站着不动，这种情形是最乐观的，所以直接唤大明进去将它魂灵锁在体内。” “但是这东西完全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本来锁住之后，只跟常人无异了，但是等它落地后，大明一棍子过去，那么近的距离竟打在了空处！” “后来你也见到了，大莫跟胖子一块进去也是徒劳，它快得离谱！”大明吐出一圈烟来，接口道。 “亏得你也及时想到让黄大哥来轰了它，正常情况下，这确实是最好不过的办法。但是后来胖子竟说它在哭，可我明明见它是在笑！后来问大莫也说是见它在哭，大杰跟我一样，村长跟老大说没注意，而黄大哥所看到的就更证实了我的推断。”大明接着说道。 “就在他瞄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据黄大哥自己说，他看到那孩子嘴里一直在说着些什么，还向他招手，不过当时确实也不容他多想。” “这怎么回事？”我疑惑道。 “我听到胖子说它在哭之后，突然就想起了八婆先前说了这么一句话，说这些东西到厉害之处，大凡都有相当的智慧，而且可以使出好些迷惑人的手段，大杰由于刚学晓锁魂这类的把戏，所以使用起来不是很灵光。”大明背靠着墙，扭头望向后山方向，这时候终于黑了下来。天即将亮了。 “你这意思是说我们被那东西给耍了？”我对此并不能完全理解。 “可以这么说。其实也不完全是，大杰跟我只是将它部分锁住了，落地是落地了，但是速度依然出奇的快，就是这个原因。”大明继续说着。 “这是后来八婆说的。”大杰补充道。 “噢，难怪也并不能附身呢！否则我们就完蛋了。”我恍然道。 “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它怎么突然就跑黄大哥背上去了？” “这就是迷惑人的地方了，我猜测它是在黄大哥开枪之前就已经趴他背上去了。” 大明见我睁大着眼睛完全不能明白兼相信的样子，笑骂起来。 “别又给老子噎过气去！” “从魂灵这方面来说，人与人的思维反应跟方式是由命魂跟体魄来决定的，因此各不相同，用魂灵的异力来影响我们的魂灵体魄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附体，但是不附体也能产生影响，就是这东西之所以强悍之处了。胖子跟大莫当时对这东西是狠得牙痒痒，所以当看着它即将被轰掉的时候，潜意识里是觉着这东西在哭泣。而我跟大杰对此并不是十分肯定，甚至都在怀疑是否能行，所以看到的就是它邪异的笑。但是黄大哥看到的，就已经是那东西碰触到他之后的施为了。”大明毫无停顿地说了出来，我也算听懂了个大概。 “那我当时看来也是抱怀疑心理了。”我叹道。 “那它为什么单单就挑上了黄大哥呢？” “这我也不知道了！”大明无奈摇头。 “那就是还有我们想不明白的地方。”我弹出手里的烟头，看着光亮沿抛物线消失在黑暗之中。 “嗯，是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比较好解释的，那‘蛾’同志想利用未被锁住的部分强拉黄大哥的魂灵入体，妄图将它的魂灵冲撞走，但大莫跟雷胖子的搭入使得它只能尽力拉扯，拉扯魂灵，大杰也尝过那滋味的，所以他们几个痛苦异常。这样下去即使魂灵不被拉走，这当中的痛苦也会让人难以忍受，时间久了也有生命危险！”大明说道。 “后来你搭了进去，这本来应该就是一个临界点了，那东西再强悍以部分魂灵强扯三人的魂灵基本已经是到极限了，处于一个平衡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倘若持续下去的话，大莫他们必将有危险！因为挨不起这痛苦。你这生活的魂灵加入了进去瞬间就打破，了这种平衡，而且将他们大部分的痛苦移接了过来，一来减轻了他们三的痛苦，二来为了我跟大杰争取了时间！所以哥们你是头功啊！”大明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个明白。 “这他妈也行！？”我觉得匪夷所思！ “应该是！”大杰也证实道。 “那后来呢？你们将那东西怎么样了？”我这时才想起这主角的后事来。 “被大莫一刀腰斩了！”大明摇头叹道。 “大莫？他还这么猛的？”我惊异道。 “那小子也算是强悍了！当时我们一将它完全锁住，你们的痛苦就消失了，黄大哥蹲了下去，你直接晕倒在地，雷胖子也差不多虚脱了，唯独大莫这小子，竟一把扯起这孩子就甩了出去，追过去踩住一刀就完事了！我靠！当时我们都被他给震慑住了，谁知他一走到门口哐当一下就趴门槛上了。”大杰此时说起来依然露出佩服跟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一听就乐了！这他妈的明天得好好打趣他一番！ “不对啊，这活死人不是说即使被大卸八块也是能动的么？”我继而想到这个问题。 “切，这东西不一样的啦，被锁了魂的，躯体一旦遭破坏，魂就离了，而且成为一平庸的魂灵咯！再怕它娘个鸟！” 我这才真正高兴起来！这东西被解决了，姑且不论到底还有多少个这样的东西，但起码目前对我们的威胁消除了，我这人容易对眼前的事情比较乐观。但更重要的是，大杰跟大明学晓了这类的施术，经过这样的实战，以后应付起来就大为容易了！ “你小子不会刚活过来就又傻了？”大明对我的表情表示极度的怀疑。 “滚！哥们今儿个高兴！”我笑骂道。 “哎，对了，族佬他们可有什么消息？”我想起这几个让人尊敬的老人来。 “不清楚，我们回来的时候着老四回去看了，还是没有回。”大杰不无担忧地摇摇头。 外面愈发黑暗起来，我们三个靠墙坐着，兀自沉默下来。头上的灯发出昏黄的光来，但并不能照得很远，就好似我们在有限的光亮下被黑暗包围了，而且光亮被不断吞噬。天快亮了，这一宿算是熬了过来。族佬他们如果没事的话该在天亮的时候就会返回，我一边祈祷着一边担忧。 </div> 第二十二章 天明雾起 ( )“哥几个，天亮了！”大明喊道。 我们三个就那样靠着歇了一会儿，这时候天已经开始发白了，山里的清晨总是带着些朦胧的睡意。 “扛得住？”大杰关切问我。 “还行！该干的还得干！不是都带咖啡了么？”我无奈答道。 “我那有上好的，回头哥给你泡一个。”大明站了起来，开始舒展筋骨。 “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的。”我也站了起来，浑身还是很酸痛。 “起雾啦。妈的，这时候却又是这般宁静祥和的。”大杰望着后山说道。 果然，后山已经半掩在飘忽的云雾当中了。刚开始还是薄薄的一层，似纱一般，让人以为这本来就是山里清晨的氤氲之气，但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得弥漫起来，后山间的翠绿若隐若现，院子里也开始飘渺，鼻间清湿的味道，确让人觉着安详。 “啊――氤氲遮白日，生气动其间。一破清寰宇，元元得解颜。”大明又他妈开始抒情了。 “哟，这回还真给你抒出点情来了哈！有进步了！合情合景！”大杰打趣道。 “有老鸦？”珠珠探出个头来，一脸睡意。 我跟大杰闻言立即大笑了起来。美好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哥们，有没有兴趣唱上一曲？”我开怀道。 “甚合朕意！准奏！”大明大咧咧地伸展着手。 “拿吉他去！奶奶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一把将他往睡房门口推去。 珠珠已经出得门来，房里的同志们也陆续醒了来，其实他们也并没有睡得多久，但已经好过我们很多了。 开营的第一天，山里起雾的清晨，大家在我们的歌声和吉他伴奏声中醒来，开始了这天的劳作。关于“蛾”的事情，在这一天里，大家都当故事一般听了很多次，一样的版本不同的说书人。 我们的活动如先前所说，分为四个大块，一是跟着莫老爷子修建厕所，这由我带队负责；二是家政，也就是帮村民们干家务活，洗洗晒晒搓玉米之内，其实这里最根本最有意义的是在于跟他们的沟通，以建立起我们之间深厚的情感，这由大杰跟大明负责；三就是给村里的孩子们上课，给他们开一个为期十天的小暑期班，主要教导一些安全卫生，生活常识以及理想之类，村里的孩子可真有不少！这由欢欢跟小灵子负责；最后一项就是护理工作，村民们由于免疫力的下降，一旦有些刮伤烫伤之类的就很难痊愈，加上他们平时又不注意，所以很容易被感染恶化成溃疡，这可需要好好处理！由温少带队，跟大杰他们互相配合展开。快到晌午的时候，昨晚安排下的要负责午餐做饭的人自然自觉地就回厨房准备饭食，吃完午饭休息两个小时，下午继续开工。其实平日都很少休息，大家都拿来玩些游戏或者互相加深彼此间的感情之类，再或者直接就跑到某村民家饮酒作乐去也。但是今天全体无一列外地齐整整地大睡起来，前一晚的折腾让我们伤不起啊。 但我这天生命苦的东西，自然是没有时间睡的了。 早上等大伙都起床之后，我独自跑去了蓝大哥家，这时候寨主跟族佬他们终于是回来了，而且没出一点意外，兀自又围着炉灶喝起小酒来。这真是让我喜出望外！我这是担心了整整一夜！这些老家伙！我一到门口的时候，寨主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来，还不住向我眨眼，其实当时屋外的雾还是很重的，我差不多全被包在了翻腾的雾气里。 我三步并两步就抢了进去，大大咧咧地抓过凳子就坐了下来，口里嚷嚷要蓝大哥倒酒，其实我这是仗着自己后生，完全耍赖起来。不过他们着实喜欢这一套。 “你们几个！害我们足担心了一整夜！”我一口酒水下肚，心里更是舒坦起来！看来我真也就是一个酒肉货色。 “哎呀，让委员长劳心了！实在让我们几个老头子不安呐”寨主哈哈笑着，一边似摸像样般自责起来。 “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们几个，我这叫尊老！”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跟寨主他们相识也才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我竟然完全没有顾忌，就像跟自己的爷爷说话一般的语气。 这下不当是寨主哈哈大笑了，蓝大哥竟将我说的话翻译了给草恰族佬和蓝伽族佬，惹得他们二位也哈哈笑起来，可别小觑了三位，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仍然精神奕奕，笑声洪亮爽朗！听起来，情况大大的好！这让我也跟着乐起来。 “好呀！你这酒鬼！大清早起来就不见人了，原来跑这偷喝酒来了！”这是让我头疼的声音！汪露这妮子对我其实很了解，被一个女人了解可不是什么好事，处处被动。 “汪大小姐，小的知错了，您老要不要也来上一碗？”我眼看着她凤架已飘了进来，只好插科打诨了。 “哟，原来还有人能治着蒋委员长啊！”这时候的寨主跟昨晚仙风道骨一派大家高手的风范极不相符！ “要喝就快点，一会儿大伙还等着吃早餐呢，你说你一带头大哥总不能不出现。”其实这小妮子挺通情达理的。 “你今天真漂亮！”我打心里乐了起来。 “鬼话连篇！”她毫不客气就给了我两个手指头，在我后背拧了那么一下。拧完还接过老二递来的凳子坐了下来。 所以说，女人真是麻烦！赞也不对。 对了，老二是蓝大哥家的女儿，今年快十五岁了，女孩子正值发育的年龄，可是营养压根儿就跟不上，加上又常年的劳作，面黄肌瘦的，好好的一女孩子显得单薄非常。好在她自己比较讲究，一身虽然破旧的衣服，但被她整理得整洁非常，看起来非常舒适惹人心疼。后来汪露这妮子跟她最为相熟要好，临走的时候将自己的衣物日用品之类一并送给了她，只剩得身上的衣物回去而已。 “不跟你们贫了，寨主，昨晚你们是什么情况？”我正经道，因为确实也快要开饭了。 “麻瑶的司公在他们寨里对付那些活死人，来的是预备那个，所以对付起来比较不费劲，但是麻烦在数量比较多。”寨主确实不愧为一寨的老大，说起话来简洁明了。 “尸虫不是限量版的么？怎么全给抽调来了？这帮人是不是疯了？”我疑问道。 “哈，限量版，这词很贴切。”寨主赞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但这肯定非同寻常，一会儿我们得赶回寨子里，麻瑶人的举动一时摸不清楚用意，所以我们也担心寨子里的安全。” “嗯，不能让寨里出了事！真是劳烦寨主你们三位了。”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谢意，只是胡乱抱拳向他们致敬。 “你这孩子！还真多花样，行了，先前也说过了，我们敬重你们这些有知识的年轻人，而且现在我是喜欢上你们这帮小鬼了，我们三个老东西年龄足以做你们的爷爷了？我这就卖点老，权当爱护孙子不为过？”老寨主开怀大乐道。 “寨主爷爷好！草恰爷爷好！蓝伽爷爷好！”没等我回应，汪露竟开口问起好来。 蓝大哥适时将话翻译了过去。 这下让这三位老神仙一般年纪的老人着实老怀大慰！ </div> 第二十三章 我们的工作 ( )“算你狠！”我对身边这位女子实是没有任何办法。 “哼！” 我只得端起酒碗跟他们喝酒，这三位老爷子都是乐哈哈的，看来精神劲儿比我这后生小伙强大多了。 接着我跟他们说了下我们这边的情况，不过大致他们都了解了，因为老大的缘故，所以说起来就省事了不少。 “八婆是很有些神通的，有她在，我对你们是放心不少，不过八婆对尸虫好像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寨主抹抹嘴说道。 “嗯！”我点头，这确实是事实。 “你们今天要开始活动了？”寨主突然岔开了话题。 “嗯啊！无论如何，我们事先就计划好的活动必须进行下去。”我肯定道。 “白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一会你让那个大杰和大明两小子来这里。”寨主说完，便用瑶话跟另外两位长老说了起来。 我眼盯着蓝大哥，希望他能翻译少少给我们知道，可他只是笑，丝毫没有要翻译的意思。这可让我心里开始翻腾起来，或者干脆是意淫：难不成寨主他们也看上大明跟大杰了？要传授一些阻断施法的东西？这想法可让我乐颠颠的，不过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学的。 约莫说了有一支烟的功夫，他们三个互相讨论，到最后好像都达成了一致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们说的。 “来来来，小蒋委员长，把这喝了你就赶紧去忙，他们可少不了你！”寨主竟开口就是要赶我走，这可让我失望非常。 “不行！你们三位老神仙刚才在嘀咕说些什么呢？”我干脆直接问起来。 寨主笑着摇头，神情好似早知道我有此一问般。 “告诉你又何妨，我们打算教你们一些对付尸虫的办法，看来这有这两位小鬼能比较快领会。” “哈哈！敬三位神仙爷爷！”这可乐坏了我！目的达成！ 连蓝大哥都对我目的性十足的敬酒摇头笑叹了。 “我这就去哈！露露，你陪三位老神仙喝着！”我丢下碗子就跑了出去，没容得他们有任何的反应。背后传来一阵笑声。 听到这消息，大明跟大杰自是高兴非常，连大家都跟着高兴了起来！大明跟大杰的造诣我们是直接领教过了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斩‘蛾’的事情，因此对他俩自是敬佩不已。现在又得白裤瑶族佬们的眷顾，令我们突然又极大的乐观起来。大家围在厨房前面的晒谷坪上说着笑着做着在温少的带领下做起健身操的时候，大明跟大杰正接受族佬们的传授，都说这将是美好的一天了！ 上午如期开展活动，工程、家政、护理这一块儿自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孩子们教育这一块儿却让人头疼。起初并不是所有的孩子们都愿意来上课，尽管我们将课堂设在下区娱乐室前的廊道里，这儿可是阴凉通风之处，全村儿再没有比这更凉爽的地方了。但是他们大多都害羞，我们去村民家里接他们都兀自不肯来，只躲在父母或奶奶的后背不肯出声，这可花了老大的精力，甚至出动老四这位小大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加上欢欢跟小灵子这两位姑娘的母性泛滥以及各种零食的终极诱惑下才勉强将这帮孩子凑齐，可已是临近晌午的时候了。为了下午的教育工作能够更加顺利的进行，厨房的同志们特地连同孩子们的饭食也一并准备下来，让他们进一步跟我们接触，后来的事实证明，这可是个相当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们风风火火进行着各项既定任务，村民们脸上始终都洋溢着笑容，这是种没法控制的喜悦，有位奶奶说，即使你们不做什么，就那么互相嬉戏打闹，热热闹闹的，我心里就觉着欢喜，都不记得自己像你们年轻般打闹的时候是多少年前了，感觉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她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在笑着，对那些无法挽救的过去，她早已看得如院里随风扬起的尘土一般，风吹过，便沉寂在茫茫大地之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神通的村长竟通过莫老爷子委托外村的小卖部给我们送来两扎冰啤！在这样的天气里，这样的地方，冰啤这东西简直就是旷世宝贝！小卖部的老板也相当的讲究，拿两雪花塑料盒子装着啤酒，里面还特意冰下些冰块镇住，老天爷！这可乐坏了我们！村长的地位瞬间像天上的烈日一样崇高！一顿午饭吃下来，都不知道是乐得多还是吃得多，谁在乎呢？大家从不同的地方因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放下了所有世俗间的伪装，在这里，这小山村里，彼此情真意切，无所顾忌，乐就乐个开怀，哭就哭个透彻，互相作弄互相扶持，一天一天，就是这样。 午间大家都睡下的时间里，我得抓紧时间统筹计划接下来的工作，虽然都是按照早先的计划书来走的，但是谁也没有预料到会有麻瑶这档子破事，这对以后的工作肯定会大有影响，我得适时进行调整，大家的安全问题也是需要极度注意的，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老人们大多都没有午休的习惯，除了韦八路这老家伙，所以他们都各自坐子在家门口，或聚在一起闲聊，但现在可不一样，我们来了，他们坐着只向我们睡房的方向张望，我靠在一位阿婆的屋檐下做着一些工作上的计划，这位阿婆就是对我说出先前那番话的老奶奶，后来我大约也是累了，连续几个晚上的折腾，又加上烟酒的过度摄入，真是疲劳异常，我靠在老奶奶身边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我竟是趴在她的膝盖上，她以手很轻抚着我的头，嘴里念叨着，后来我才知道，她念叨着说我头发很粗但很柔软，是个好心人，会有很好的未来。但当时，确实令我感动非常，很温馨的感觉，最是疼惜我的奶奶，离开我已经十几年了。 汪露说，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也有孩子般软弱的一面。 下午的工作没有什么意外，孩子们的教育也顺利开展起来了，这帮小家伙，一旦你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和喜爱，那可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们会围着你问很多很多事情，甚至很多连你都无法回答的东西，虽然还时常流露出羞涩的神情，但这样的羞涩更让人觉着喜爱。而家政这块儿，起初老人们是不愿意我们去帮他们洗洗晒晒的，他们认为这很脏，一方面怕我们嫌弃，一方面又因此害羞，但在大明诚意的傻笑跟叶子温婉的魅力下，这些老人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被个个突破，到后来竟主动配合起来，这对金童*功不可没！ 而温少那组，可就没这么轻松了，这可是纯技术活儿！而且那些伤口溃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我第一次参加劳动营的时候，在另一个村庄，见到一位可爱的营员，她强忍着腐烂死肉所发出的味道，那真是极度的溃烂，几乎能见着白森森的骨头了，红的白的黄的一股脑都有，苍蝇还在一旁不断飞舞着等待吸食的机会，为这老伯做完整套的处理，包括清理腐肉，清洗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忙完之后飞速跑了出去，我觉着不对劲，也跟着跑了去，等到无人的地方，哇哇就吐了起来，痛苦难当！我问她为什么要憋到现在，她说，绝不能让老伯见到，这会伤害他。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div> 第二十四章 自由夜间 ( )由于时正盛夏，白昼的时间颇为充足，我们忙到傍晚七点天依然没有要黑的迹象，如果不是夕阳金黄的余辉，甚至没人会注意到已然是傍晚了，当老大跟随着一大群牛踱回村里时，我们终于意识到要收工了。 莫老爷子的技艺真可当得上精湛！我们帮手的几个全只是帮忙搬砖和泥而已，这一天的功夫就将整个地基给砌好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工程！我们间或还抽烟歇息一会儿，这老爷子任凭你怎么劝说都只顾干活，即使吸烟那也是嘴里叼着边吸边干，着实让我等敬佩，到后来发现连休息也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明天就可以正式砌墙了，老爷子说，砌墙将会更快！我们对此连声惊叹并对他的勤奋表示赞扬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笑了笑，“你们是拿钱雇我的，拿了钱就得好好干，不然对不住你们。” 收工后大多数营员都帮着村民们将晒了整日的玉米收回屋中，我跟大莫则去到下区帮手阿莲他们，这小丫头在大部队来了之后，变得沉默起来，我不确定她是否跟我先前所担忧的一样，叶子和阿汤她们的靓丽青春将这姑娘照耀进了阴暗的角落。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我希望她可以跟她们，跟我们成为朋友，就像营员们之间一样，真正的情感。 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都变得低沉，有些见外的感觉。这让我感觉很不舒坦，我得找她好好聊聊。 晚饭开始的时候，约莫已经八点了，这时候天才将将黑了下来，黑夜从山里带出了凉爽的风，我们索性不围在简易的餐桌上吃了，各自径直坐在厨房前的空地上，端着酒离谁近酒找谁喝，或者几个喝酒的互相坐在一起，连莫老爷子也觉着有趣，这五十来岁的憨实汉子也跟着我们就那么张退坐在地上，他笑道，他的小孙子也喜欢这么坐着，原来真挺舒服的。 经过昨晚的同进共退以及一整天的协同工作，营员彼此之间早建立起深厚的情感，就好似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我喜欢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所以经常说些话语或做些滑稽的动作逗大家开心，大明跟温少也是一对十足的活宝，憨厚的珠珠以及众姑娘们的开朗活泼，其实有几个还带着傻傻的天真，这样一来，除了正经商讨工作的时间，其余的时候基本都是欢声笑语不断！甚至连吃饭的时候也是没法禁绝的，所以当你坐在人群中的时候，只要不是坐在人群的最后一个，你肯定要提防不时从天而降的饭粒菜屑以及喷头而来的水雾，必须得小心！ 但是随着黑夜的到来，大家心里也都隐约泛起对麻瑶人的担忧，尽管寨主跟族佬们走的时候有说过，今晚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昨晚在他们的插手下，麻瑶那小‘司公’并未讨到多大的便宜，还损失不少，同时出现的‘活死人’对他们也是极为不利的，所以很有可能麻瑶人已经撤回了山寨，那个无人知晓在何处的山寨。寨主还从麻瑶人不惜代价的反常行为中推断出，麻瑶人寨子里是真的出了大事了。这可是个找到他们寨子的好机会，从而很有可能破解掉麻瑶人几百年来的怪异秘密，这对我们几个来说，可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想想都叫人兴奋！这其间的隐秘，可定非同寻常！大明跟大杰也略学会了些阻断施法的东西，加上蓝大哥本身对对付尸虫有着一定的心得和经验，所以即使他们没有退回寨子，我们也该无需太过担忧，毕竟对我们来说，经昨晚的折腾后，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也跟为彻底，因此再次面对的时候，绝不会再感到恐惧慌乱了。 每天例行的晚会开完后，大明跟大杰、大莫、雷胖子以及蓝大哥一行五人去后山巡视，这非常有必要！有他们的巡视，其余的营员们才能各自活动，或洗澡或玩游戏，或者去村民家喝茶聊天，多晚都好，只要不碍着老人们的休息，没人愿意去管，这也是没法管的事情。但是我们还是非常小心，所以每有要出去的时候，总是结伴而行，手里也总举着个火把子，屋前屋后早就已经插下了火把，老寨主临走时将背来的松木火把一股脑全留了下来，这可足够我们烧上三两天了！三天之后？不用担心，他们自会让人从寨子里送来。多么好的人儿。 我估摸着阿莲这会儿肯定尚未休息，所以自己拿了只火把籍送小罗成回家之名，去下区想找阿莲聊聊，我得让她跟我们大家成为朋友，特别是跟我们的姑娘们，这绝对能帮到她，丝毫不容怀疑。 果然她在院子里纳凉，罗叔已经在织最后一个斗笠了，他急切想要送给我们一片头顶的阴凉，我从他歉意的笑容里就能看个明白。罗婶跟肖阿姨都在，眼见得我来了，赶忙热情洋溢的要给我弄茶喝，我只好推却，这可不是喝茶的时候。跟他们闲聊了一会，关于村里的老人村里的生活，关于我们的热闹。 “罗婶，我想借你家阿莲跟我们一块玩去。”眼见得越来越晚了，我只好开门见山道。 “跟她玩什么？你们可都是大学生，她一傻姑娘会玩些什么呀！”罗婶显得有些不屑，她很难相信在她眼里的蠢笨女儿能跟我们玩到一起。 “你别老小看阿莲嘛。”我说的可是实话。 阿莲在旁眼光闪闪，一点也没表示出奇，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来找她一样。 “那去，顺便让她送你上去也好。”罗婶压根就是不相信。 “妥咧，那我这就上去了，你们也早点歇着！罗叔，你早点歇着啊，别那么赶！”我起身跟他们说道。 “为什么不叫我咧？”一边的罗成可不干了。 “好，明天轮到你！”我只能如此。 罗婶这时也出来帮忙，吩咐罗成快点去睡觉，明天还上课呢。他对上课兴趣可是极大的，这可是他表现的绝佳舞台！还是罗婶了解她这儿子。 罗叔在我们要走的时候，才开口告诉我，说明天我们就可以都戴上这斗笠了！ 村口的小道上一如平日一样，热闹惬意。夜间的小道总让人觉得舒适，在凉风下头枕明月，两旁桑树不时婆娑，身边的阿莲散发出洗澡后迷人的少女气息。 “知道我要来找你？”我挑起话来。 “知道！”她低低应了一声。 “那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这时候她将头略微抬了起来，迎着明月的光亮。 “真的？” “嗯！只有你会来找我，因为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这妮子肯定般点点头，说出一番让我倍觉荣幸的话来。 “聪明的孩子！”我赞道。 “那你要跟我们一起么？”她确实聪明，因此说起话来可省事不少。 “我怕你们看不起我，在你们面前，我也会觉得自卑。”她又将头低了下去，只顾看着行走着的双脚，并且走得越来越慢了。 “那先前几天，你如何跟我们又如此投缘呢？”其实我也约莫知道这原因，但我要她说出来。 没等她开口，我突然发现右侧不远处的山腰上有光在闪耀，那是手电发出的光亮，我敢肯定。阿莲见我盯着山腰上看，也望了过去，这时候那光亮正一闪一熄，恰似手电一开一关。 “偷牛贼！”阿莲一脸严肃，说出了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事情来。 </div> 第二十五章 无可奈何 ( )先前有听村长他们说过这类的事情，说附近一些村落的人进来到村里偷东西，鸡鸭之类就不用说了，连猪牛都偷，更有甚者直接潜入到老人的屋里去偷他们几年甚至几十年积攒下来的钱，这也是我们没有太好办法为他们解决的问题之一。我所去过的每一个康复村里几乎都存在这样的现象，但只是听村民说起，实在是从来也未有遇上。 “你怎么知道是偷牛贼？”我也很惊讶为何阿莲能一眼就能肯定下来。 “那条小山路从外面进来只通向村后山的坟地区，下来就能进到村里，这样的事情曾发生过好几次。”阿莲死死盯着半山腰，这时候光亮已经熄灭了，但籍着月亮的光隐约可以见到闪光处有些动静，那条小路我也是知道的，实在是窄小，只能勉强容一人通过，而且两旁的植物浓密，行走间几乎身子两侧几乎都得扫动这些植物前进。 “或许有人晚间打野味呢？”我还是不怎么相信。 “那能有什么野味？除了几只耗子，而且远远没有对面山头上的大，要打在后山就对了。”阿莲已经很确定就是一些个贼子了。 “一般外面人要进后山打猎，都会从我们站的这道上进去，谁没事吃饱了大半夜跑那道上去受罪？”阿莲这番话让我开始有点相信了。 “那他们这么早就来干嘛？”我索性将火把插到了路边上。 “蹲守着啊，看我们什么时候全睡下了就来偷！” 那个地方确实是窥看全村的最佳位置。 忽然光又亮了起来，接着闪出几点来，一明一暗的！这是烟的光亮！奶奶的，这帮人竟果真守在那，抽起烟来！ “看来真是一帮贼！”我也有些确定了。 “我得回去说一声先。”阿莲说完转身就要往回走。 “我陪你！”我起出火把子跟她往下区走去。 罗婶她们还并未回屋，见我们又走了回来，颇感意外。 “怎么了？” “有贼！又在那蹲着了。”阿莲这话是以国语说了出来，想必她是顾及到我。听她这话，很容易就明白，这些贼人行窃不止一次了。 “哪样？”罗叔马上就露出注意的神色。 “至少有四个人。”我说道，刚才有四个光亮点，四支烟，如果还有不抽烟的话就更多。 “这些狗娘养的！”罗叔低狠骂了一句！兀自又继续编织起斗笠来，已经到收边阶段了，很快就可以完工。 “知道了，你们去，不用担心，这些狗贼子经常来的，防着点也就是了。”罗婶朝我们点头说道。 “经常这样？”我问道。这让我很愤怒，村民们已经是很凄凉的生活了，这些年来饱受外界的歧视和恐惧，这甚至导致了他们害怕平常人的变态心理，生活也艰难困苦，那些体格完全健全的人不但不帮助甚至还要频繁来偷盗*，这他妈什么天理？！ “一年间总有几次。”肖姨无奈道。 “报警又是没用？” “能有什么用？我们甚至连派出所都进不了，即使严重了他们也只是来转转，立马就走了，接着什么结果都没有。”阿莲说道。 “只能靠自己防着点了，好在这些杂种也不敢跟我们拼命，只要我们守着他们是不敢的。”罗婶接过话来。 “今儿老子就给点颜色他们看看！操！”我狠狠道。 “搞不得啊！你们一时惩治他们了，但你们一走我们就麻烦了。而且这是人家的地头，你们讨不了好的。”罗婶立即反对起来。 “还有，尽量不要让他们看见叶子姐姐她们，这些人就是帮流氓地痞！”阿莲也警告我道。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当着阿莲他们的面前实在是不方便大爆粗口，合着那帮邪异的麻瑶还不算完，跟着还得提防着这么一帮地痞流氓！我操！ “那我上去通知大家先。走了，阿莲。”怒归怒，理智还是要的，我得提早准备。 “对咧，你们快些上去。”罗婶也赞同道。 “那你们注意着些，一旦有起事来就喊！”我嘱咐罗婶。 罗婶点头表示知晓后，我跟阿莲就赶紧走上小道，山腰上已经没有任何光亮了，想必是抽完了烟，但我这时觉得他们肯定就蹲在那，这纯是一种没法言喻的感觉。 我跟阿莲回到睡房时，大家正凑在外间的床上玩着杀人游戏，正是兴起的时候，珠珠正在缓慢地陈述自己的推断，好似他被干掉了。大明他们巡视尚未回来。黄大哥跟几个阿婆兀自在窗前看着也乐，虽然他们很有可能是看不明白的，但是看我们乐，他们就跟着乐。老四跟咪咪他们一帮男孩子在门口的平地上玩着属于他们的游戏，打陀螺，这些陀螺是以实木制成，都是他们自己找来木材一刀刀削刻而成，往往需要花上好几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做得一个，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无比的珍贵，所以若是做出一个性能上好的陀螺来，那自是无上的荣耀。 “委员长驾到！”黄大哥拖起长长的音，这壮实的汉子已经完全被我们同化了，也变得老不正经起来。 在老四的带领孩子都向我问好。 “黄大哥，侧山腰上有几个人蹲在那！”我这会儿可没功夫跟他扯皮，说完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顺便自己也点上。 “哪样？”黄大哥接过烟在厚实的手掌上蹭了几下，让烟变得结实些，这抽起来才够味儿。 “刚才看到的，应该有好几个，蹲在山腰上抽烟。”我已经点上了烟。阿莲伸头看看屋里，大家也都注意到了我们，叶子甚至招呼起阿莲来，可是阿莲只是羞涩地笑笑，不敢往屋里去。 “狗娘的！又来了!”黄大哥只低沉着脸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看来这帮贼人也确实是常“客”了。 “要不要通知村民？”我问道。 “这我去办就行了，你顾着你们这些个，让姑娘们尽量少外出。”黄大哥也如此交代道！说完便跟旁边的几个阿婆说了起来，自然是金江话了。 “能不能下重手？”我插话问道。 “要下重手哪还用轮到你啊！”黄大哥闻言感慨道，“我手里那杆家伙早就轰他狗娘的了！但是我们打着他们，犯法，他们来欺负我们，没人能管的咯。” “所以？”我心里觉着很难受。 “只能防着点，好在他们也是害怕跟我们接触的。”黄大哥无奈道。 让人害怕的麻风病，这时候居然派上了这么个用场！我心里真他娘的不知道是什么个滋味，被重重压着心！ 跟着黄大哥拍拍我的肩膀，径自走了，去通知更多的村民。 我也得跟屋里的大家说说这个事情了，顺便让阿莲融入到我们当中来。 </div> 第二十六章 计将安出 ( )“你们这帮家伙，竟然关公面前耍大刀，在我老蒋面前玩杀人？”我强压下内心的不爽，放开声音道。 “哟！我看行！一会大家有机会干掉老蒋咯，圆我党几十年的夙愿。”赖爷畏缩在床角落处。 “你娘！学我的话呢！” “别吵吵，要玩赶吓一局！”鱼冷不丁也来了一句。 “行，我忍你们！一会儿我跟阿莲一块儿加入！”我咬牙道。 鸟跟欢欢好像早已被干掉了，正闲着，我寻思正好可以让他们先教教阿莲。 “鸟，你是不是被干了？” “我算倒霉了，也不知得罪哪路神仙，首先就杀了我。”鸟苦笑抱怨。 “正好，欢欢是不是也出局了？”对女孩子说话可不能太粗鲁。 “嗯！” “那你们先教教阿莲，说说规则，她很聪明的。”说罢我着阿莲拖鞋，将她推了过去。这丫头起初总是有些害羞，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她倒也是有点豁了出去的意思，稍微表示拒绝之后，便也爬上了床，兴趣盎然听他们解说起来。 我独自退到了门口，朝着门外蹲了下来，一边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玩闹的声音，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情，主要是想着那帮贼人，想着被百般欺凌的老人们，一会儿狠一会悲伤，也寻思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心间烦闷非常。 月光下玩陀螺的孩子们也正欢快，总觉得这些孩子坚强无比，任凭生活多么艰辛，环境如何恶劣，他们总能找到自己的欢乐，简单至一截木头，就能让他们的世界里充满活力。我要说，这是了不起的坚强。无论如何，我要用尽自己所能用的力量，将这份简单纯净保护起来，这也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有事？”温少在我身边挤着蹲了下来，敢情这小子也被干掉了。 我摸摸口袋，烟好似抽没了。 温少见状递上一根。 “你参加劳动营比我早，去的村子也比我多，是不是每个村里的老人们都饱受外界的欺凌？”我跳开温少的问话。其实我知道我问他的答案，我只是需要一个人聊聊。 “你知道的，基本如此。”温少索性坐在了门槛上，“真有事？” “侧山腰上此刻正蹲着几个人，阿莲罗叔他们都认为是要来村里行窃的贼人。”我淡淡将事情说了出来。 “此事当真？”温少面色沉了下来。 我点点头，遂将如何发现那些人，阿莲他们又如何肯定那就是贼人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到后来，我在他的神情里看到了自己的心情。 “刚才你跟黄大哥说的就是这事？” “嗯。他也很无奈，表示只能提防。”我叹气道。 村里的各种情形，温少了解得要比我更为透彻，这小子时常大大咧咧一副奔放的样子，其实心细得很，每每你很少注意的地方或者没有做好的地方，他总是悄然仔细记录下来，到最后悉数指出，无论对营员对老人或是孩子们，他总是很用心。所以，他听得如此，心里自然也是很难受的。 “通知其他村民没有？” “黄大哥已经去通知了。”我点点头。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准备准备？” 听得温少如此说，我才突然发现，此时我应该感到惊讶的。他竟然没有冲口而出要去大干一场的！ “咦？这不似你的作风嘛。”我想放松下来。我可不能让大家觉着我老是处于紧张忧虑当中。 “你小子到不忘时常取笑我啊！”温少苦笑摇头。接着狠拍了我肩膀一掌，站起来回屋里准备跟大家说这事情。不过他下手可是有点重，疼得我呲牙咧嘴的，这他娘的纯报复。 “差不多了？”温少靠着过道的墙上站住，向看起来被杀得七零八落的众人问道。 “基本可以结束了，警察一个被杀，一个已经暴露，没有悬念了。”陆华答道。他正好是这一局的法官。 “耶嘿，谁他妈是杀手啊，不错嘛！” “嘿呀嘿呀――”赖爷一脸*的笑容，肩一抖一耸，将手里的代表杀手的牌亮了出来。 “这就叫水平！”鱼极兴奋的吼了一句，‘啪’一声也将另一张代表杀手的牌砸在了床上。 接着这两小子得意非常的隔着鸟他们握手庆祝起来。 “鸟，看来你是得罪这二位神仙了。”我打趣鸟道。 鸟立即抱怨起来，又好似忽然记起了前局没有支持赖爷云云。 “行了，有正事说。”温少接口。 大家一听有正事，基本是立即就安静了下来，个个都瞪着眼，以为又有麻瑶来犯的神情。 等到我跟阿莲及温少一边分析一边将此事说完之后，如我所想的一样，大家都义愤难平，连平日里比较书生气的小智都骂出口来。我完全明白他们的悲愤。 “还有，女同胞们从现在起没什么事尽量在屋里待着，这帮人地痞流氓来的，咱得小心点儿。”我补充道。 “即使是上厕所也得找男同志陪同，这没什么好害羞的！”温少也正经说道。 接着大家又商量了些如何提防，如何保护牛群等财产的事情，说到一半的时候，大明他们回来了。 先进屋的是大莫，跟着是雷胖子，后来才是大杰大明，蓝大哥大概是径自回家了，并没有入得来。 “怎么？有事发生？”大莫见我们都围在一块儿严肃正经的商量着事情的情形，开口问道。 “是有事，今晚恐有贼人光临！”我回头道。 “操！尸虫活死人是没见着了，怎么又跑出些贼人来？！”雷胖子闻言就飚了起来。 大家听得胖子如此说，自是放下一件心事来，看来他们的巡视并未有发现尸虫的踪影，这可是让我们最为头疼的事情！ 剩下几个也是一头的雾水。无奈下只好又跟他们将事情说了一遍。 “守着不就完事了？” “我们也正在商量对策，最好是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再不来行此勾当！”珠珠说道。 “靠！正好！老子保证他们再不敢来！”大明突然好似有了主意。 “你是说？娘的！果然是好主意！”大莫也拍手赞道。 接着大杰跟雷胖子好似也明白了过来，兀自高兴起来。却轮到我们一大群人满头疑问了。 “大明你老实交代！”叶子秀目紧瞪着大明，眉间颇含点煞气喊道。这是再妙不过的了，由女营员来问出，自是比较容易得到答案，更何况是我的营花叶子小姐。 “得令！报告蒋委，叶副委，小子刚才后山巡视时捡回些许尸虫留下的残肢之类，一会儿等他们来时吓他娘的一个屁滚尿流！”大明的回答不伦不类，却着实让我们吃惊，同时也感到此法甚为可行！只是，在场的除他们四个外，好似都比较难以接受他竟然将一些肢体给捡了回来！唯独温少没太大的反应。想来这哥们也是学医的，平时对这些零碎肢体也是司空见惯了。 “咦！你们捡那些东西回来干什么呀！”没等我们表示赞同还是反对，美丽的菁菁小姐竟喊了起来，恰似当时她们见到蟑螂一般。说着还往后缩退了去。 姑娘们本来都觉得很难接受这在她们看来恶心十足的东西，闻得菁菁这一喊，几乎个个都表示了出来，这下可砸开了锅一般。孩子们闻得声响，也都围观了过来。 </div> 第二十七章 等待（补更） ( )“嘘！”我赶紧制止道，“我的姑奶奶们咧，你们可得小声着点，一会儿被那些个流氓贼子听到咱这窝藏着这么些花姑娘，要聚众来抢，可就坏事咯！” 这还真挺管用的，那些肢体虽然恶心或者恐怖，但好歹也正好能派上用场，可被那些个地痞盯上了，那可就更恶心了！ 跟着我们便仔细商量了如何利用我们对尸虫对活死人的了解，如何利用这么些残碎的肢体来吓唬这些流氓贼子们！我们确信这办法是绝对管用的，任谁大半夜的陡然见到些肢体都会感到害怕，何况他们正在干一些黑暗的勾当。 村里的老人已经全部知道了这些人的存在，并且都做好了相应的防范，即使我们不从中插手，他们也绝难得到些便宜，但问题是，不可能每一次都会发现他们的到来，屋里的东西尚且可以收藏起来，但是圈里的牛总不能每晚都看着，对牛圈上锁那将只是个笑话。 我们的计划看起来更多是像恶作剧一般，这还是一群人很严肃正经讨论下的产物。在牛圈前的空地上将这些残肢埋起来，有好几只干瘪的手臂，手指大都成弯曲状，更像某种大鸟的爪子，但很显然你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是正真的人手！我们将手臂埋在土里，露出一截在外面，排成一排，两旁再插上火把子，配合着这样的环境，咋一看，还真能唬着人！姑娘们在我们准备这些玩意儿的时候都躲在屋子里，甚至都不敢来看哪怕是一眼，毕竟这些东西是人尸的一部分！我们也真是服了大明这小子，这些玩意竟是他一再的要求下才捡回来的，据说这是昨晚寨主他们的从尸虫身上弄下的。 老大跟蓝大哥得守住自家的牛圈，所以用不着我们为此担心，他们带着家伙直接蹲守在牛圈，为了防止活死人之类的，大明跟大杰已经对各个牛圈做了巡视。 约莫十二点的光景，村里陷入了沉寂。 为防止尸虫，屋前后的火依然点着，加上夜空中透亮的明月，屋里并不显得黑暗，从屋里往外看的话，就更为清楚明了了。 我跟大莫胖子他们几个都集中在里屋，透过里屋的窗完全可以看到那帮贼人的行踪，因为要从侧山腰上潜进村里或潜至牛圈处，都必须得经过这小道，这是唯一的路。我们一边可以监视贼人的行踪，必要时还可以策应蓝大哥他们，更绝的是雷胖子提出，在他们看到那些手时，乘机制造出些声响或动静来，再从暗处扔出一只还剩下的残掌，这是没有手臂的，而且大拇指也不知去向。这东西正在屋里的天井里待着，这可是些死绝了的残肢，寨主他们亲自做的术。 “奶奶的，搞来搞去，天井里还是有只手掌啊！这回真他妈当上道具了。”赖爷躺着说道。 “切，归你了！既然是你发现的。”大明也躺着。 我打了个哈欠，“真他妈困啊！老子都不知道最后一次睡个好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这期营开的，我算是长了见识了！”温少也感慨道。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将男女混合着住，里屋除去我们六个外，尚有叶子、汪露、欢欢以及菁菁，还加上没有回下区的阿莲，外屋也是十一个，好似都没怎么睡踏实，隐约也传来些聊天的声响。 “还好有你们在，够爷们能担当！”叶子也张口道，不过她这会儿大概是有点困倦了，说起话来的声音有点慵懒，格外动人。我一直都觉得，女人在尚未睡醒或困倦欲睡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最为美妙的。 “叶大美女你别这么说啊，你这一说，我想睡都不敢了！”大明卖乖道。 “我觉得叶子说得对，平时见你们一个个的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但这些时候让你们的男人魅力展现到了极点。”菁菁也开口说道。 “完了，哥几个，今儿还是蹲守着。两位美女都发话了，咱不能被白夸了啊！”温少哭丧着脸道。 “你们这是故意钻空子！真是的。”汪露小姐轻声嗔道。 “欢欢你还没表态呢。”赖爷伸手拍了拍躺在他隔壁的欢欢。 “我觉得你们非常帅！”欢欢动也不动。 “就剩阿莲了。”我接口道，“阿莲？睡着了？” “没啊，听你们说嘛，我觉得叶子姐姐她们说得很好，我也一直这么觉得，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阿莲轻轻说道，但大家都听得出来，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苦涩。 “全数通过！”大明是醒目之人，“哥们儿，咱还是起来蹲着！” “哎，你们真是的！还真来劲儿了？”眼见我们几个齐整翻了起来，这可把姑娘们急坏了。 “总算还有点义气，没让胖哥一人守住！”胖子对我们的行为大感满意，因为这时候只有他一人靠窗坐着的，盯着外面的动静。 跟着姑娘们也一个个爬坐了起来，在汪露小姐的指导下分头要将我们捉回去，这感觉真他妈像抢亲啊！一时半会儿里屋就乐开了。 “那个，我想上厕所。”正当一番折腾之后，大家刚又躺下，菁菁弱弱地说道。 “大的还是小的？”大莫问道。 “小的。” “莫爷，这妞就交给你了！为了两广的交流合作，你任务艰巨哈！”我打趣道。 “为了两广的繁荣昌盛，必要时我会考虑献身滴。”大莫老实不客气。 “我靠！这等优差！还有谁要上厕所的？”赖爷配合着大莫说。 “滚你的！你问下雷胖子嘛。”汪露咯咯笑道。 “赖爷，老子要干大的啊！你陪我去嘛。”雷胖子一边盯着窗外，一边帮着汪露打趣赖爷。 “哥错了！睡觉。”赖爷顿时被他们两个给整老实了。 他们出去之后，屋里暂时安静了下来。这容易让人睡着。我们的床铺分成两排，彼此头顶着头，靠墙里面的那一边能躺六个，外边躺五个，在门口处留了个空缺。胖子跟大明的铺位最靠窗，跟着全部是男女间隔着睡，用大明的话说，这叫促进交流！其实大家在此从来都没对男女之间太过在意，在村里，彼此之间是很纯粹的情谊，从来不流于庸俗或者龌龊，虽然无法避免感情的产生，但是在开营期间是从不会明显地表现出来的，往往是等出村后才走到一起。这样间隔着睡觉的方式，演变到后来，变成了抽签的方式，将里屋外屋的铺位都标上号，做成纸签供大家抽取，这样一来，晚上睡觉就成了一大乐事，因为你无法预知晚上将睡在你身边的是美女还是恶男，都带着些期待。自此，抽签睡觉的方式便在各地的劳动营里便疯狂流行开来，参加过劳动营的同志几乎都经历过抽签睡觉的乐趣，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方式的开创是源于遥平这期营，而创始人就是我们伟大的大明跟温少这两位革命先烈。 </div> 第二十八章 落荒而逃 ( )“来了！”就在我几乎想要睡着的时候，胖子低促的声音传了来。 屋里的大伙儿都非常敏感，一听得如此男同胞们几乎都翻了起来，凑到了窗前。 果然见几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踮着脚从小道转角处走来，带头的一个手里拿着把农村杀猪刀之类的东西，排成一排摸了过来。这让我顿时感到紧张。少时时常听起大人们说起小偷贼人之类，他们说时的神情总让我觉得贼是一种很可怕的动物，几乎是跟鬼魂同等的，甚至有人晚间醒来发现屋里有贼人行窃，遂呼喊驱贼，贼人在败露在慌乱之中往往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结果将屋主人行刺身亡，这当时在我家乡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也让我等孩提时候就对贼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尽管此次我暗贼明，有所准备，但是我依然觉着紧张，可见受少时的影响之深，想来也就是对死亡的恐惧而已。 “大莫他们还没回来！”赖爷猫着身子靠在我身后说道。 “不用担心，以莫爷的身板能耐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大明仔细盯着窗外。 “姑娘们待在屋里，别乱动。赖子，出去通知外屋的同志，着男生都抄上上家伙。”我回头跟赖爷说道。 “得令！”赖爷应声就向外屋轻踱了去。 等到看得仔细时，竟发现这帮人有六人之多，都是外村的青年，平日里也是干农活长大的，所以身躯自是结实非常，即使实打实打将起来，我们要想捉住这伙人那不是一番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手里也都提着些家伙。这时候那帮人对屋后的火把感到有些愕然，不单我们的睡房后面插下了两支火把，往左过去的牛圈前也插了三四支，围着那些被埋下的手臂。 “胖子准备，委员长还有我一起出去，大明你留在屋里。”温少做出决定。 “这就走。” 这时候那伙人大约已经走到牛圈前了，因为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视线范围。加上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带着些惊恐，想必是看见了火把照耀下的被埋在地里的手臂。 我们下床，穿鞋的时候，屋外响起了令人心惊的叫喊声。 “咦――啊！呜！” 这算不上叫喊，简直就是尖锐！到后来竟是嚎哭的声音！这让我们完全愣在原地，我鞋都只穿得一只，另一只尚未找着。 “咦――呜！”接着又是一声。这声音尖锐到足以划破整个夜空，让村里的每个人都清楚非常！ “这他妈谁配合这么好的？”雷胖子坐在床沿处，满脸疑惑道。 “这什么声音啊？”欢欢被这声音完全给吓着了。 “好像是有阿婆在哭！”阿莲显然比较了解。 “听起来好似真是。”我仔细听着道。 “出去看看先！叶子你们别出来。”温少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这时候屋后传出了较大的动静。好似是那帮贼人发出的叫喊声，接着就听到了跑动的声音。我们赶紧凑到了窗前了，眼见着这些家伙拼了命往回跑，其间有几个都是摔倒爬起来又跑，好似手上拿的东西都甩了出去，也没见有人去捡。这真当的是屁滚尿流了。 “嘭！啪啦！” 跟着又响起了这样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扔东西砸在了一旁的篱笆杂草里。 我们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这帮人已经跑了个没影。 “胖子，快，操家伙跟上！”温少赶紧跳下床，提拉着鞋就跑了出去。 胖子闻言也马上跟了去，我接着也往外跑，一只脚穿的还不是自己的鞋子，想必应该是大明的。 外屋的营员们也都醒了来，男士们手里也都操上了家伙，鸟跟鱼已经猫在了门边，我敢打赌，要是有人妄图闯进来的话，必然会被这两小子劈成几块。 温少二话没说，直接打开门就冲了出去，我跟胖子也跟着就出得屋来。这时候才发现，发出哭喊声的是跟我们同住一排的韦阿婆，跟我们的睡房只隔着一间屋子。 “委员长，你去看看韦婆，我跟胖子跟着那伙贼子，看他们到底走没走。”不容我做出反应，这小子跟胖子就已经跑没影儿了，往后山跟了去。 “鱼，你跟鸟也跟去，那帮狗日的有五六个，手里都有家伙，我怕温少他们吃不住！”我见阻止不及，只好将鱼拉了出来。 鱼跟鸟闻言马上窜了出去。 我这才向韦阿婆走了去，她坐靠在屋门右侧的廊上，靠墙坐着，嘴里还不断发出嗷嗷的痛哭的声音。 正要走近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跑了来，回头一看竟是刚才要去小便的菁菁。这漂亮丫头气喘嘘嘘，好似惊吓过度的样子。 “怎么了？莫爷呢？”我见只她一个人跑了来，却不见陪同的大莫，顿时颇感不妙。 “他跟胖子他们追过去了。”菁菁靠得近了才敢开口回答道。 “噢，那你赶紧回屋去！”我听得大莫并没出什么事，也就放心了下来，同时对温少他们的担心也少了些。 “我害怕！”说着还紧拽住了我的手臂。 也难怪，这孩子一向在城里养尊处优的，自小便被家里呵护备至，如今跑到这偏远的山里，不断被一些邪异非常的事情冲击，尽管在大家面前表现的勇敢非常，但其实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惧。我瞬时感到些许心疼起来。 “没事的，放心。那一起去看看韦阿婆。”我拍拍她的头，安慰着说道。 “嗯！” 说话间，赖爷从后面跟了上来，大杰、珠珠也走了过来。 “莫爷呢？”赖爷眼见抓着我的竟是菁菁，也感奇怪。 我只好给他们解释了一番。 等到我们走近，韦阿婆还在兀自嚎哭着，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菁菁这时候表现出了让我们出乎意料的举动，她一见阿婆哭得很痛苦的样子，竟松开了抓着我臂膀的双手，陪在阿婆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将她搂住，一边还掏出刚才带着的纸巾给她擦泪，完全是发乎真心的行为，这让我们几个大男人感动非常。 “大杰。”我开口想要大杰对阿婆做出劝说。在场的只有他懂当地话。 大杰闻言面对着阿婆俯下身来，一边轻轻拍打着阿婆，一边嘴里说着些好似哄她的言语，无论如何，先让阿婆平静下来才是最为紧要的。 这一哄还真费了不少的时间，到后来叶子、汪露、阿莲他们也都走了出来，阿汤跟可爱的大酒窝的冰冰也出得屋外，在这帮女孩子的哄势下，韦阿婆的嚎哭才渐渐消停下来。 阿莲也已经出了来，本来由她跟韦阿婆交流自是最为方便，但我及时阻止了她，因为我们有阿莲没有的优势，由大杰来劝说的话，韦阿婆更有可能将内心的痛楚表达出来，因为我们是来此为他们尽心尽力的大学生，老人们更愿意跟我们表达他们的内心世界。这是没法言喻的情感。 </div> 第二十九章 背负！ ( )“韦婆想家了。”这是大杰一直在哄韦婆时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们几乎都嘴里在轻哄着她，哪怕只是说一些她根本就没法听懂的国语，或者说是在哄我们自己更为恰当一些。所以，一直都是闹闹喳喳的，但是大杰这话一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韦阿婆尚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的声音。 “想家了”这三个字对于参加劳动营的志愿者来说，是最让人心疼却又甚感无奈的事情。韦阿婆来这里已经快五十年了，此间从来没有离开过哪怕是去到乡里赶集，从来没有！当年被查出患有此病的时候，她的儿子才刚刚五岁。然而到如今，他们再也未曾相见。 “她说看到我们这帮年轻朝气的后生，热热闹闹的，她感到很开心，但晚间我们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就想起她年轻的时候，想起她的家，她的父母，她的儿子。”大杰神情很是感伤，其实在场的都是如此。 “刚才她在屋里实在难受，所以想出门来看看我们，没曾想将钥匙反锁在屋里了，心里的憋屈由此就引发了出来，再控制不住。”大杰用最简洁的言语表达出韦婆内心的世界。 我原本以为对于老人，我是很有办法的，我总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初次见面的老人哄得开心非常，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但是面对韦婆，我自己都无法轻松起来，我没有任何办法，除了陪着她一起难过。 她痛哭，因为她知道，她再也回不去思念了近五十年的家了。 我们谁都无法知道，她在这五十年间，承受着怎样的痛苦，“麻风病”这三个字，同“想家了”一样，让她就这样背负了一辈子！五十年的岁月。而这仅仅只是康复村里老人们的一个小小的缩影。 “大杰，告诉韦婆，我们从天井里进去给她把门打开，你再好好哄哄她。”我只能这样，以此来转移她的悲伤。 大杰点头表示知晓。 我跟赖爷从蓝大哥家门口抬来一把长长的木梯，从我们睡房隔壁，也就是女孩子们洗澡的屋子，这屋是跟韦婆的连在一起的，天井的那扇墙壁跟韦婆家的同为一扇。所以我们从这里翻过去，再将梯子扯过韦婆家放下就能进到她的屋里了。 架好木梯，我抓着欲要往上爬的时候，后背被人一把拽住。 “最近都他妈邪乎得很，还是我上。”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大明这小子，居然把我的鞋子给找着了。 “你上不也一样？”我说着甩开他手，一脚蹬了上去。 不料又腿又被拽住。 “给老子下来！”竟然是赖爷这家伙，他等闲可不会这么严肃，一旦严肃起来，我都觉着头疼，那表示他会很认真。 “还是大明稳妥点，党国还他妈需要你呢！”他说的虽然有点不正经的成分，但是我明白，他还是不想我犯险，而且说实话，万一有些邪乎的事情，大明确实比我靠谱。 “这是群众的意见！”大明也帮腔道。 我蹭了蹭，无奈赖爷抓的实在太他妈紧了，这小子的牛力上来着实有些麻烦。只得退了下来，由大明爬了上去。 等到大明顺着木梯落到韦婆屋里时，我们顿时紧张起来，口里不住喊着跟他保持联系，大明则在屋里不断回应，“到天井了！”“还行，看得清楚！”“没什么问题！”声音一路走着，直到听得外面的人欢呼起来，这才让待在天井里的我跟赖爷松下气来。 出得屋再见到大明时，他只是咧嘴向我们笑了笑，我心里泛起些许暖意，这哥们虽然事事不争出头，但这些年来，着实受他照顾很多。我掏出烟来，点了一支塞他嘴里，拍了拍他肩膀。无需表示太多，这就足够了，他能感受到。 在我们慢慢劝说下，将韦婆哄进了屋里睡觉，到我们替她关上门，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温少他们尚没有回来。 “要不要跟去看看？”赖爷问我道。 “应该不用，胖子、大莫再加个温少，有他们三个应该无需太担心，再说鸟跟鱼也一并跟了去，想来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答道。 “那咱就安心在屋里等着，从这绕到侧山腰上也该有段路程的。”大明也如是道。 “大莫他们不会有事？我们刚才看见那些人都有刀的。”菁菁这时候又变回了小姑娘般的形态，合着刚才她是强化变身来的。 “放心，小姑娘！你家莫爷强悍着呢，等闲三五条大汉近不了身！”大明半是打趣半是安慰菁菁道。 “哦！菁妞你好有速度啊！”可爱的冰冰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冰！你在说什么啊！”菁菁抗议起来，甚至跑了去跟冰冰互相嬉闹，一边的阿汤、叶子也跟着起哄，这下可热闹了。这妮子看来真是对大莫有点另眼相看咯。 “嘘嘘！拜托，小姐们，这可是大半夜的，老人们还得睡觉呢！低调低调。” 我们重新在床上躺下，温少他们依然没有回来的迹象。这时候大家都彼此困了，加上对他们几个担心，没人再开口说话，屋内安静及了。我平躺着望着屋顶，心里茫然一片，甚至都无法明了自己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什么都在想，晃来晃去的，感觉到疲惫。汪露跟阿莲分睡在我的左右，都侧身朝向我，我不确定她们是否是睁着眼，我不敢去确定。 模糊中被人推醒了来，正胡乱地梦着些东西，这让我更感到疲惫不堪！我简直不能忍受了。 “委员长！他们回来了。”朦胧间我甚至无法分辨出这是谁的声音。 耳旁不断传来些吵杂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昏暗中看到的竟是汪露正熟睡的脸，睡梦中我到底是翻向了她的一边。这妮子皱着俊俏的鼻子睡得正香，丝毫不受外界的打扰，真是好！ 等到我一骨碌爬起来的时候，大明也已经坐了起来，而推我的正是赖爷这小子。 “在哪呢？”我问道。 “不知道，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所以就叫醒你们了。”赖爷的回答让我抓狂。 “你娘的！”大明拍打着额头抱怨道。 “行了，既然醒都醒了，出去看看。”我强睁着有些许刺痛的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 “走走走，真有动静！”赖爷的低声道，听起来这小子精神异常。 “你小子一直没睡着？”大明一边小心爬到床沿处，一边说道。 “我睡眠浅，有点什么响动就会醒。”赖爷很无奈。 “我们一定是疯了！妈的！”我嚷嚷。 我们三个轻手轻脚猫到外屋，这屋里的人个个睡得沉稳异常，昏暗间也不知哪个小子轻快地打着鼾，这让人感觉到寂静，真他妈让人羡慕。 赖爷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缝，我手里拿着柴刀率先挤了出去，跟着是赖爷和大明，外面什么都没有，月亮已开始西沉，只有院灯在风中兀自摇曳。 “赖子？”大明疑惑道。 “我真听到有声音。”赖爷说道。 “去屋后看看。”我定了定神。 我刚要转身往屋后走的时候，赖爷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 “咦？韦婆的门怎么是开着的？” </div> 第三十章 夜归埋肢 ( )这话让我甚为吃惊！我很清楚记得，即使我当时处于尚未完全清醒的状态，但我仍旧很确定，这门还是我们当时给她关上了的。 等我回转身来的时候，看到大明已经往韦婆屋前走了过去，我跟赖爷跟随之跟上。 “韦婆不在床上！”大明到得门口，接着外面的光亮向屋里看了一眼。 韦婆屋子的格局跟我们睡房是一致的，只是她将里屋弄成了厨房，外屋自然就是卧室了，站在屋外的门口就能将床上的境况一览无余。 “会不会上厕所去了？”赖爷站在门口惊疑不定问道。 “不会的，老人们晚间通常是有夜壶的，轻易很少出门上厕所。”我解释道，村里的老人经常都是如此，赖爷是第一次参加劳动营，所以了解不是很透彻。 “听！”大明忽然站定，侧着耳朵认真听道。 这无需多加注意就能听得清楚非常，屋后传来的声音。倘若在白天，这声音极易被忽略掉，但是在如此寂静的夜间，确切说已经是凌晨了，这声音就显得突兀异常。 “好像是在刨地挖坑的声响。”赖爷听了听，眨巴着眼到。 “走，去看看！”由于我离韦婆的屋前较远，所以转身走要比他们快上一步。 转过我们睡房屋角，面对后山小径时，这声音更加清晰了。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紧了紧手里的家伙，踏步就走了出去。 来到屋后的空地上才发现，竟是温少他们几个在刨坑！屋檐窗下还好似蹲着个人。 这让我们放心了下来，同时也感到奇怪。他们大约也发现了我们，向我们招手示意。 “你们什么的干活？”赖爷等靠得近了才低声问道。 “奶奶的，不回屋睡觉，这唱的哪一出？”大明也开口问起来。 “哟，这不是韦婆么？” “哥几个别惊讶哈，咱这也是遵循韦婆她老人家的意思。”雷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锄头举上半空。 “温少？”我明白，只有温少能跟韦婆沟通，所以由他来说最是合适。 温少尚未说话，鱼这边就递过烟来，我这时候身体极他妈的难受，所以对这东西罕见地反感起来，摇头拒绝，鱼也对此表示惊讶。 “我们回来到这儿的时候，发现有人使劲搁这刨坑，走近来一看，竟是八婆。我记得走是她是在嚎哭的，当时也搞不清楚状况，就问她，她坚持要把这些残肢埋掉，我们劝都劝不住，劝到后来她竟生气起来，我们一商量，决定帮她手咯。”温少一边看着大莫跟雷胖子挖坑，一边说道，神情颇为无奈。 “你们回来多久了？”大明问。 “有一会儿了。” “韦婆没说为什么？”我感到头疼。 温少摇摇头，“只是说这样插着这些手是作孽，还说这是在帮我们积德还债。” “老奶奶也不容易，随她，刚才还哭得悲切，实在让人心疼。”赖爷看了看，说着就往韦婆方向走了去，手里拿着烟，贴靠着韦婆坐在了屋檐下。这小子虽然不懂得当地言语，但是，如他所说，只管笑就好了，只要心诚，老人们会感受到的。 “胖子，换哥来试试？”我见胖子浑身是汗的样子，加上连日来的折腾，这哥们算是出力最多的一个，好在有一身的肉，耐折腾，但总归是肉长的，肯定也够呛了。 “还是委员长哥哥心疼人！快点救救胖哥。”胖子本来干劲十足的样子，闻言立马软了下来，看来真是累了。 我抢过胖子手里的锄头，抡起就挖了起来，这里的土质较硬，加上有好些日子没有下雨了，浅刨还行，要深挖可就吃力了，这也是后来我们修建厕所时遇到的最大麻烦，因为化粪池是需要深挖坑的，而且坑也大。 “要挖这么深的？”大明吃惊问道。 这时候约莫都二尺来深了，宽也近三尺，就这几根几乎就是骨头一样的手臂根本就无需这么大一坑啊。 “韦婆说的。”鸟也无奈摇摇头。 “行了行了，赶紧的，哥几个还得回去眯会儿眼呢。”胖子也一屁股坐到了韦婆身旁的空地上。 “对了，你们为何竟跟了这么久的？有什么情况？”大明终于问起了这事。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牛叉货色呢，就他妈是一帮二货!”温少哂道。 “一帮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妈的，我们一跟近，他们竟以为是什么鬼怪之类，哇哇怪叫的，太他妈搞笑了。”鱼兴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不济的样子。这我丝毫不怀疑，这小子在学校从来就是个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精神异常，经常是一包烟，一盒奶，蹲在椅子上面纵横魔兽世界。 “就这样？”赖爷讶道。 “那你还想怎样？”鸟反问道。 “我还以为来个大战三百回合什么的。”赖爷匝着嘴，故意带着些可惜的神情。 “你娘！人手里个个都是这样的杀猪刀！在那种情形下，谁他妈控制得住？你以为都他妈是李小龙咩？”温少笑骂。 “奶奶的，下次老子上！追着后面砸石头，整不死那帮狗崽子！”赖爷呵呵笑道。 这话一说开，大家便轻松了下来，加上他们也都没什么事，自然也就不去计较什么大战什么挖坑之类的事情了。 只是韦婆的举动着实让我感到费解，她当时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我们小心将那些东西埋了下去，神情紧张不已，这让我们都感到惊异。但温少问她，她也说不出些什么来，只是说埋了好，我们也无从深究了。 等到埋好，赖爷搀扶着韦婆往回走时，大明方才想起了蹲守在牛圈的蓝大哥以及老大他们俩来。 “蓝大哥他们父子两呢？”大明问走在他前面的胖子。 “不知道，我们当时只顾跟着追那帮人了，没注意牛圈里的情况。可能见没事就回家了。”胖子答道。 我心想也对，他们肯定也知道我们有人追了去，该是没什么大碍了，所以也应该是回去休息了，毕竟蓝大哥要养活一家子人，没精神是万万不能的。 “对了，莫爷，那帮贼人跑的时候，有人好像扔石头来的，是不是你干的？”我突然也想起些事情来。 “是啊！妈的，好歹也吓唬吓唬这帮龟种！”莫爷轻松答道。 “不愧是莫爷！还以为你他妈的只顾跟菁妞亲亲我我去了呢。”赖爷一边扶着韦婆，一边不忘打趣。 “滚你娘的！”大莫故作发狠道。 “我们家莫爷没事，我好担心哦。”大明耍起宝来，捏着鼻子细着声音学菁菁般说话。 惹来一阵恶笑。 这来回折腾，眼见只还剩下两个小时左右的睡眠时间了。 </div> 第三十一章 误伤 ( )这该是我进村的第六个早晨，晚点了。 到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大亮起来，隐约都可以听到屋外树间知了的热闹，屋里只剩下我跟胖子了。他依然呼呼大睡，这哥们这两日来身体确实是透支了，我估摸着至少得有十来点的光景了。爬将起来一看表，我靠，这不正好九点六十么！我心里一个激灵，这他妈可不光彩！ 出得门，果然艳阳高照。院子里已经铺满黄橙橙的玉米了，正见鸟从村口蓄水池处抱回一桶的被套褥子之类，走向晾晒处准备晾晒。温少正蹲在不远处的屋前给小腿处有伤的阿婆做消毒处理，旁边围了几个阿婆跟营员。左方向也传来莫老爷子砌墙敲砖的声响，赖爷呼喝着，可能正在挖化粪池的坑。我的这帮可爱的营友们。 “老子出山了！”我猛吼了起来。这一嗓子真他妈提神！ “快给老子滚来干活！”鱼的声音很彪悍的从工地处传了过来，这跟他的体型可极为不相称。 “哦哟，这不是蒋委么？”鸟很吃力的样子，这小子身体瘦弱，但却很无视这些体力劳动。酷似新疆边民一般，一头自然生卷发，弯曲蜿蜒，不过眉毛很是粗重，眉间颇具坚毅之气。不得不提的是，他确实是一个艺术天才，任何乐器一旦到得他手里，三两下就能弹奏出旋律来，尤其是自小便拉的二胡，真个颇有幽怨的意境。一手毛笔隶书轻重顿挫，一波三折，端的是极具艺术风格。 “鸟，你他妈小心着点儿，别给掉地上了！” “妥咧！”我接着又回应鱼一句。这时候心情好似天上骄阳一样愉悦，刚过去的一个晚上并是不很太平，如今一起床便看到如此惬意舒心的场景，心情自然大感畅快。 “厨房留有吃的，快点刷牙洗脸，吃了再去干活。”汪露正围在温少处帮手，听得我呼喝便转过身来，笑盈盈说道。 “好的好的，还是露露会心疼人。”我咧嘴笑起来。 然后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洗漱去也。 等到到达工地时，墙砖已经砌下两圈了，不得不赞叹这老爷子干活确实是实在。我去到先帮着和了会儿泥，后来听得珠珠呼喝，说正挖着的坑下底凸现出一块比较强大的石头，看来是块大家伙。几个老爷们围着想尽了法子又是刨又是撬的，愣是没办法弄出来。 “拿大锤来，砸！”大莫挥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 “好主意！”我们附和道。 果然这是个好法子，被大莫几锤抡下去，碎掉了不少，而且约莫下面也开始有点松动了。但是坏处就是，太耗体力。 “我来抡几下。”我眼见挺他妈有意思的，加上该换换大莫，所以便开口说道。 “太阳出来?喂，喜洋洋?哦喂！”我抡起大锤还没开砸，嘴里先吼了起来，好似这样一锤下去更具气势一般。 “?！”这一锤下去，真震得我手掌发麻，这还真他妈结实！ 不过成果还是有的，石块溅出些碎屑来，围着周边的土也震动了一阵，好似也有少许松动。 接着‘??’砸了起来，眼见着石块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周边的土已经往外推开很多了，我估摸着再狠劲一锤下去就能给这玩意从中间直接砸裂来，心里卯足了劲儿一锤狠砸了下去。 “?！”我听得一声打响，还没来得及看是否裂开，眼见一块碎石奔着左眼飞了来！速度之快，我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忽地眼前一黑，接着左眼骤然一亮，貌似金星般的光环，疼痛跟着便扩散开来！ “哎呀！”我一发呼喊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了左眼，手里明显感觉到了湿润。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好，这回肯定得瞎了！这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心里准备，就这样瞎了！这想法让我万分悲痛！ 周围的惊呼声这时候才传入耳来。 我当时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想法，我的左眼瞎了！除此之外。我一把跳起来就跑了出去，左眼处又热又痛，不要这么热，或许能好一些！我径直往蓄水池处跑去。后面也不知有哪些人跟了来，一并奔跑着。我捂住眼睛的手缝间，有液体往下掉。 “怎么回事？”温少的声音，在我快要跑到蓄水池处的时候。 我隐约听到有人回答，但我不知道是谁。 水池处阿汤跟阿东正在刷洗着凉席，见我奔跑了来，慌乱间退开了去。我抢过水龙头对着眼睛就冲洗了起来，耳际听到这俩妞的惊呼声。大抵是看到地上流出的血水。 “对头！用冷水冲洗的处理方法很正确！”温少的声音跑近了。 看来确实像他说的一样，眼睛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行了行了，让我看看。”冲了一会儿之后，温少阻止道。 “还好，没砸中眼珠子，只是眼眶开了道口子。”温少检查了说道。 “感觉怎么样？” 这时候疼痛感少了很多，我神情上也回复了过来，只是觉得难以睁开。 “不那么痛了，但是睁不开。”我声音连自己听起来都干涩。 “蹲下，我先帮你止血。”温少一副医生的口吻。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汪露责备的声音，这妮子明显是心疼了，我听得出来。 “没事啦，我很强悍的！”我勉强想咧嘴笑，我不想让大家太过担心，尤其是她。 “娘的，笑这么难看，别吓着人！”大莫拍拍我的头。 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在鼓励和安慰我，我明白的。这时候突然很感动的感觉，心想瞎就瞎了呗，还有一只嘛，这样想来，心里就不那么悲伤难受了。事后想来，当时真的是豁达。 “来，先捂一会儿。”汪露弄过一块湿毛巾来给我。 “妥咧，没事的，你们该干活干活去。”我尽量装做轻松， “温少，委员长就交给你啦！”大莫说道。 “放心，你们干活去！党国不会倒下的。” “露，你得照顾好啊！别回头给我们弄回一个独眼委员！”赖爷嘱咐道。 “嗯！”汪露轻应了一声。 “去，哥几个，活还得抓紧时间干，特别是工程那一块儿，我顶得住。” “行了，走走!” “珠，你中午跟小灵子负责做饭的啊，可别忘了！这会儿也该差不多了。”我提醒道，这些琐事在我笔记本上都记载踏实。 “好咧！”珠珠应着便随大家走开了。 这时候只剩下我跟温少，汪露还有一边的阿汤，东陵。 “温少你轻着点！”东陵见我被消毒水弄得呲牙咧嘴的样子，轻声说道。 “没事啦！”我继续安慰着她们。 “成，你试着睁开看看。”温少弄好后开口道。 我试着睁了睁眼，很难受的样子，好似很怕光亮，这会儿的功夫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白蒙蒙的！啥也看不着！娘的，不会真瞎了？”我一边摸着泪一边说道。 “白蒙蒙就对了！哥们，你这眼算是没事了。”温少松了口气。 “我的温大神医唉，你可不能跟外边那些个庸医一样尽说瞎话来哄老子开心啊！” “你娘！老子何时欺诈过你来？”温少不以为忤。 “那就好了！”阿汤欢呼起来。 “哈哈，都说老子命贱咯，运气好！”我也忘乎所以起来，相比刚才已经十分认定要瞎掉一只眼，这时候的心情那自然是拨云见日般爽朗了。 “你呀！”汪露只轻声抱怨了一句，便不再言语，拿过我手里的毛巾径自去水池边清洗。 “一会儿继续拿湿毛巾敷住，我这有副比较好的墨镜，你戴着会比较好受点。”温少说着从腰包里掏出了他那副宝贝非常的墨镜递了给我。 “耶，哥们就不客气了哈！”我一把抓过这副他自己平日里都不怎么舍得戴的墨镜来。 </div> 第三十二章 独眼的凄凉 ( )中午吃饭时分，大家都知道了我眼睛被砸的事情，罗叔罗婶还亲身跑到厨房处看我，阿莲也来了，经过昨晚跟大家的相处，她现在放开了不少，但是内心的自卑或哀伤始终挥之不去，再不像前几天就我们四个在时的快乐了。 “委员长，你可不能这么不小心，多帅一小伙子，变成独眼可就难看咯。”村长望着戴着墨镜的我说。 “一日没拿下你这老八路，我坚决不会独眼的！”我乐道。其实这时候除了伤口处有点疼痛之外，也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只是感觉到涩，看东西像起雾一般，对光亮比较敏感。 “我看最近喝酒都该没你份了！”温少摇头从我身边走过。 “嘭！”一声响，盖子飞上了半空，又是大明那小子在开启刚送来的冰啤了。 “给我一瓶？”我哀求道。我已经被全面禁止喝酒了，哪怕是啤酒都不行。 “来来来，每人一瓶哈！”大明一边??嘭嘭开酒递给大家，一边吆喝道。我一听“每人一瓶顿”时欢喜了起来。 “还是大明够兄弟！”我喜笑颜开。 “委员长除外！”他又补了一句。 这让我感到绝望！ “这下该消停了？”汪露时刻都守在我身边，被一个女人了解真可不是一件好事，她知道我会偷奸耍滑去弄酒喝，所以一直都盯着我。 “汪大小姐，您高抬贵腿行个好，那边树下比较凉快！”我很无奈，只好哀求耍赖。 “你死了这条心。”她翻着漂亮的眼睛瞪了我一眼便不再睬我。 “小冰同志，你最可爱了，心地又善良，救救我。”我抓着手里刚拿着瓶啤酒兴奋不已的冰冰，她其实不怎么喝的，只是很冰爽，喝来解暑，基本是喝几口就给别人了。 “哇啊！不关我事啊！”这可爱的小丫头顿时大呼小叫起来，笑起来大大的酒窝特别迷人。 她这一喊，结果就是，我被严重鄙视外加群殴了。到最后我只有躲到一边看他们啤天酒地，唉，人情冷暖。 “委员长，我跟你说个事。”正当我故作唏嘘不已的时候，莫老爷子脸红脖子红的拎着瓶酒在我身边的空石墩子上坐了下来。 这老爷子，能喝酒，在乡村里大凡像他这样的砌墙师父总是能喝的，但是他一沾酒就脸红脖子红，可接下来不管怎么喝都只是这样，教你实难摸清深浅来。 “老爷子是不是看我可怜，赏我酒吃来了？”我打趣道。 “你可不能吃酒！这不行！”这老爷子正经非常！哎呀，老实人就是耍不了滑头。 我只好赔笑，“那老爷子有啥事？只管说！” “我估计着你先前预算下的材料不够，还得再买一车回来。”老爷子扒了口饭食，含糊着说道。 “不够？”我讶道。这当时莫老爷子可是也有参与买材料的。 “是不够！”他点点头。 “具体哪些不够？”跟他说话最好是直来直去的好。 “砖头水泥都不够，沙子石灰应该差不多了。”他想也不想便答道，看来经过一早上的工作，他将情况摸得很清楚。 “那当时为何你又不提？”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这完全没有责怪他意思，我对他只有崇敬，只是想弄明白而已。 “我当时没晓得你们要修这么大一间屋子呢嘛。”老爷子憨笑着答道，“到后来测量地块挖角的时候就觉得可能不够了，但还没修，不好说，今早上一动工就清楚了。” “成，您说了算，买多少什么时候去买您交代下来就好！”这下我彻底没有意见了。 “今天下午就去，这样心里踏实。”老爷子咕咚一口酒下肚，馋得我唾沫直翻腾。 “妥咧！”我很干脆爽快应了下来，“老爷子是不是赏我一口？” “这可不行！”他将酒一提，起身呵呵一笑就走了。敢情这老家伙还目的明确啊！我只好继续无奈观望。 中午时分，跟蓝大哥、黄大哥以及村长碰头商谈了些关于麻瑶方面的事情，老寨主捎话来了，他们寨子里昨晚被麻瑶人大肆袭击，目的就是报复，报复老寨主来帮助我们。由‘司公’亲自施法，驱控尸虫，魂灵在寨子周围伺机伤害，伤了好几个村民。这跟他们袭击我们的情况不一样，老寨主说，麻瑶人对我们还是有所顾忌的，没下重手，毕竟我们是外来的大学生，一旦出事闹大了，对他们整个民族带来的影响可就大了，可到后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只是在当时这样的解释是最能让人觉得在理的了。这让我们觉得很难过，这完全就是我们的责任，他们好心来帮助我们，如今连累到寨里的村民了。 “真是对不起，蓝大哥！”我深感愧疚说道。 “说哪里话来！”蓝大哥摆摆手，“这是我们族人一起决定来帮助你们的，所以大家都不怕！”他说得很简洁，但是我们都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为了我们，他们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在所不惜。 “等营中休息的那一天，我们一定全体去寨子里拜谢大家。”我郑重表示。 “那肯定好！大家都高兴欢迎！”蓝大哥露出了些许欢喜。 “行了，你们能有这份心，也不枉人家帮助你们，其实对付这帮畜生，大家就该互相支持。”村长说道。 “寨主还说了，这几日该没有大的危险，他们觉察到麻瑶人很麻烦。”蓝大哥的国语确实像国外人一般。 “行，那咱就好好休养休养，娘的，再来就弄绝他们！”温少狠狠道。 他说这话，大家都不会感到他大言不惭，如今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日益增多，而且交手数次，再说了大明跟大杰一有空闲就跑去跟八婆虚心请教学习，不但施术方面有了进步，对麻瑶的了解也愈发多起来，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得以休息好了，确实有得一拼！但是了解得越多，大明却越来越觉察到这个民族的怪异之处，他尚且没法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隐隐约约。 “黄大哥，你将你的火铳擦亮些哈！”大莫蹲在黄大哥身边，一把将他搂住。 “放心！”黄大哥笑道。 聊完我们便回屋休息，午睡对我们来说，确实弥足珍贵了。这时候只剩雷胖子这小子独自在活动了，他他妈的足足睡到中午吃饭时分才起床！ 下午由于我跟莫老爷子要出村买材料，所以工程这一块儿只剩下挖化粪池的坑，这三两个爷们也就够了，其余全部去做家政，跟村民拉家常做家务，帮他们劈柴收玉米，那些尚在地里没有收回家来的玉米棒子，这可是真正的体力活！几个阿婆家的玉米就把珠珠他们累惨了！冰冰等几个女同学被山里的蚊子咬得满身是小红苞，可怜的孩子们。 不过比起我的遭遇来，算是天上人间之别了。 </div> 第三十三章 红灯笼 ( )下午两点半左右，我独自坐在莫老爷子的老爷车的货箱中，戴着罗叔新织的斗笠，一路的颠簸中，我想起了刚来时候我们四个在这车上的欢快，笑语犹在，飘散在路途中。 不巧的是，乡里附近的那家砖厂的砖上午就脱销了，新的却尚没来得及做出来，最迟得到明天才能有货，这下可麻烦了。在莫老爷子的带领下，我们跑到了隔壁乡的砖厂去要货，这路程可真够远的！乡间的公路本来就弯曲非常，加上路面又不是那么平坦，而且莫老爷子这车几乎跟他一样的年纪，在这样的公路上跑起来可真他妈的吃力！我这一路上鼻子里只剩下老爷车里喷出浓烟的味道了。这真不是好差事！ 好在隔壁乡的砖厂正好出新货，但已经早有各种的运输车拍起队了。我们赶巧排在了第五，这已经算是上位了，不能祈求太多，今天能将货拉回村里那就是万幸了！莫老爷子说，只要有货，就行！简洁明了的处事态度，让你觉得生活也能因此变得简单，事实上，他的生活就是如此。 等待的过程中，我几乎将这为了取材方便依山而建的砖厂逛了遍，这里的工人们都蓬头垢面的样子，连砖厂的老板都是如此，一个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的男人，满头的灰尘，几乎跟身上灰白衣服一样的颜色，但是他的眼睛似乎出奇的干净，大抵他的心灵是无法被这些尘灰蒙蔽掉的。他的妻子也在砖厂里帮忙，你根本就无法分辨出这就是老板夫妇，但是，连着砖厂的一排住房里，他们的一双儿女穿戴得非常整齐干净，坐在装修讲究的家里吹着风扇看着电视，几乎跟外面的世界毫无关联，如若不是那个出落得水灵的女孩不知因什么事情跑出来叫唤他爸，这个我是听的明白的，我不至于惊讶到去问莫老爷子，然后才知道这就是老板！ 碎石机轰轰的声响里，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这是无法言喻的感觉。 天将黑的时候，我跟莫老爷子就着公路两旁田间漫起的烟雾，拉着一车的砖，上路了。 这老爷车是没有车灯的，临近遥平的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不似前几晚那样晴朗，阴沉沉的，囫囵照耀了好几个晚上的月亮不见踪影，莫老爷子像是早有预料般从驾驶座下的工具箱里拎出把电瓶灯来，着我蹲在货箱的前端往前照亮前方的路途。 可让人沮丧的是，眼见着就将要到乡上了，前轮的车胎扎了。这倒霉的东西！莫老爷子只查看了下，便对我说要走去乡里请师傅过来补胎，约莫得要点时间了。我心想，横竖要点时间，先在乡上把晚餐解决了先，中午由于眼睛的影响，并不是吃得很多，一早就饿开了，而莫老爷子这样的汉子，肯定也好不到哪去。我便跟他商量我先去我们常去的那间饭馆点几个菜先，反正炒菜也需要点时间的，正好够他请师傅去维修。莫老爷点头同意。 菜馆的老板见我大晚上的戴着副墨镜跨入门来，一时愣在了柜台前，他肯定是没见过晚上戴墨镜的人！不得已我只好开口，他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跟着便是吃惊为什么我竟晚上出现在他饭馆的了。少不得一番解释叙话。 我跟莫老爷子再次上路，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间中打了电话回村里，跟他们说了我们的境况，着他们不用太过担心。 从乡上到村里这一路上几乎都是山路了，四周浩瀚的黑暗中，只剩我手中拎住的电瓶灯发出的一束光亮，老爷车发出吃力的声音远远传了开去，我觉得这简直寂静到了极点！ 转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我跟着也摆动了起来，这时候眼角似乎看到左后方的路边上，依靠着蓬勃的灌木丛旁，似乎有光亮，又好像有人的样子。这吓了我一跳！我赶紧扭头看去，但什么都没有，黑沉一片。我以为是我眼睛受伤的缘故，出现了虚像，在这样的黑暗中，眼睛一直盯着一束光亮的情况下，难免会出现些幻象，就似晚上关了灯拿着手机看一样，你会感觉到眼前的黑暗中有人影晃动。 没过多长时间，约莫也就三五分钟，我又看到了光亮！红色的光亮，阴沉惨淡。我心里开始慌了起来，竟再不敢扭头看，只用眼角的余光想拼命看得仔细，可结果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竟然有个人的摸样，披头散发，看得真切了，手里提着盏红色的灯笼，不疾不徐地跟在了车后！这简直比看到尸虫看到活死人小孩更为恐惧，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在这样的山村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顿时感到后背都冷嗖嗖的，在这炎热的夏夜，我竟感到了寒冷！要知道，这老爷车虽然爬得吃力，但是等闲想要跟上这速度还是有点困难的，更何况那人竟提着盏灯笼，我看不到他有任何动作，甚至连下半身都看不着，隐在厚实的黑暗中，但一直跟着我们。 这样的境况持续了一支烟的功夫，我肯定是一支烟的功夫！我哆嗦着摸出烟来，叼在嘴上，慌乱间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莫老爷子！”我忍到极限了，放声大喊起来。 但是，莫老爷子毫无反应，这车的声音太大了。 “咣咣！”我又使劲敲打车顶篷，这可是铁制的，震动间发出的声音可足够让坐在铁篷下的老爷子听到了。 “吱――”我终于听到刹车的声音了。 没等停稳，我就一步翻跳了下去，直拽着尚握着老爷车手扶柄的莫老爷手臂，拼命往驾驶舱上爬！ “哪样哪样？！”以莫老爷子的淡定，也被我的举动吓了个结实。 “后面他妈的有鬼！”我的声音有点走样。 “莫乱讲话！”莫老爷陡一听得也慌了起来。 “你自己看！”说话间我已经挤上驾驶舱的座上坐住了。 莫老爷半信半疑间结果电瓶灯下车往后猛一照去。车停了下来，这时候剩下真正的寂静了，周围的一切空间都被黑暗给包围了起来，浩瀚低沉，让深陷其中的人感觉到绝望的气息，好似这样的黑暗再无尽头。 “夜里间，不要乱讲话！会闯祸事的。”老爷子照了好一通，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我喊道。其实这就我跟他两个大活人，实在是没必要喊着说话，但我必须要借此提神胆气。 “没啊！”莫老爷松了口气。 “不可能！我一直见到来着，披头散发提着盏红灯笼，一直跟在车后！”我额间掉下汗来。 “莫乱讲！下来撒泡尿！”莫老爷子又紧张了起来。 敢情他听我说得肯定，心里也开始犯虚。 “啊？”我不解。 “快点！”莫老爷催促着竟走回来拉我下车。 我见莫老爷回到了身边，这才敢跳下车去，在他的照耀下，后面确实什么也没有，只见两旁齐人也高的灌木丛，以及我们走过的路，在黑暗中无限延伸开来。 </div> 第三十四章 “撞老邪了” ( )“难道我眼睛被砸出幻觉来了？”我有点懵。 “去后面撒！”莫老爷子再次催促起来，还推了我一把，这情形不容得我不从。 “行行，那你照着点啊！”我还是有点虚。 就这样，在山里无边的黑暗中，仅有的一束光照着我，撒下一泡尿来。刨开当时令人恐惧的气氛，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跟经历，但此刻，我心里想的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甚至都没有心思再去问为何要撒尿，直接跳上车继续蹲着赶紧赶路为上！我得回到村子里！ 事情总是难如人愿的。 老爷车再次开动之后，在柴油味的黑烟中，我尽量不再去瞄周边的黑暗，只死死瞪住前方，看着老爷车往前缓慢爬行，真是越来越慢了。莫老爷也不时回头看看我，这让我感到安心不少。那提着红灯笼的东西似乎真没再出现了，我心里暗自祷告，把自己所知道的各路神仙菩萨都求了个遍，甚至连灶王爷也一并拜求了进去，神多力量大！伟大领袖**说的。 在下一个小坡的时候，车子突然一阵强烈的颠簸，大约是有块大石头之类的东西，黑夜里看不仔细，我由于精神的高度紧张，手里抓得不是很稳，这差点把我给甩出去，甚至半边身子都已经悬空起来，全赖右手死拽着才没至于摔出去。一瞬之后，又被拉扯了回去，接着又朝车厢右边甩了过去，但右边空间甚大，不至于甩出去，只是将我侧向了左边，就在这个时候，我又看见了那盏灯笼，那个提着灯笼的东西！不疾不徐不抬头，稳健地跟着我们。 我感觉到头皮都快要炸裂开了！ 直至现在我都难以明了，为何当时我竟会感到如此的害怕，按常理说，一死去的人的魂灵有什么好值得让人害怕的？而且他要是想附我身的话，一早就得手了，为何一直只是跟着不言不语？大明说过，魂灵这东西是没法直接伤害到人的，至于那些恶鬼厉鬼之类寻人性命的把戏只是荧幕上小说中杜撰出来的罢了，既如此，为何我会感到异常恐惧？这是没法回答的问题，关键是我自己并不是很明白。我只是感到恐惧！当我被拉扯向左边的时候，电瓶灯也因此转了方向，再不是照着前方，而被我在下意识的反应下，照向了那盏灯笼。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我照过去的时候，直接照到了路旁的灌木丛中，竟从那提着灯笼的家伙身上穿透了过去！我根本无法照到那东西，所以根本就无法看得真切，我背上开始流汗了，这我很肯定。接着，那东西再次消失。我照着的只是灌木丛而已，而且移动速度渐渐缓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 莫老爷子爬上来推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他后来形容说，我当时毛发几乎全竖了起来，我能想象那情形，就像物理课本中描述的那样。我确确实实是给吓着了。 “哪样？！”莫老爷子大声说道。 我听到了他说的话，而且我能看清楚他就在我眼前，这老实的汉子一脸的焦急。但我说不出话来，我想说话。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哪样？”莫老爷双手按在我双肩使劲摇晃！大抵他以为我是被附身了，想要那些魂灵从我身体里摇晃出去，这力道足以让我身体散掉。 我张着嘴只顾瞪着他看，他是看不到我眼神的，我依然戴着那墨镜，这就让我更觉得周围的黑暗，无比浓重的黑暗。 “啪！” 接着我感觉到火辣的疼痛！这老爷子竟然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你打我干嘛！？”我结结实实地喊了出来！ 没想他却咧嘴笑了起来，“说话了好，说话了好！” 这情形像极了当时我打温少的时候，但我是等到他说话了之后才给他一拳，这老爷子却用厚实的一巴掌让我说出话来，看来疼痛这东西确实能让人集中精力，而精力越集中就越能感觉到疼痛的程度之深，所以严刑逼供确实是有其道理的。 “哪样？”老爷子可不管我的疼痛。 “我又看到了！它还跟着我们！”我一边揉着脸一边低声说。 “今晚真是撞了老邪了！”他说着向身后，也就是我侧身面对着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声音也低了下来。 但我却被老爷子那结实的一巴掌给打冷静了，这实在是料想不到的事情。 “那东西只是跟着而已，好像没什么恶意。”我真个冷静了下来。 “不好！我们得赶紧走！不能停下来！”我尚未来的及反应，莫老爷子已经蹦下了车，从柴油机车头下面摸出摇杆就开始发动车子。要知道，他这一系列动作可是在黑暗中进行的，我手中的电瓶灯并没有照着他！ 我心想也是，既然它并没有做出些什么事情来，那跟就跟着，等回到村里就没事了，但是要是停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是难以预料，或许它就是等得我们停下来才……我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却不敢再往下想，然后赶紧就把电瓶灯抽了回来，这之前我再看了一眼，依然什么都没有。 “照仔细了!就快到了！”莫老爷子一发动车子后立马跳上了驾驶座，踢开刹车就开动了起来。身手敏捷非常。 我右手死死抓着前厢处的固定铁条，左手将电瓶灯往左侧出照着前方的路途。老爷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想必莫老爷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撞老邪了”。 然而那团惨红色的光亮不久之后又跟了上来。 我依然感到害怕，但不至于那么慌张了。间或我会猛然回头看去，但无论我自认为多么敏捷，总是什么也看不到，我的侧后方总是漆黑一片。但当我瞪着前方的时候，那团光亮必然又出现在我眼角的视线之内，就在我左侧后方，我能用眼角的余光将它看得仔细，披头散发，我所能见到的上身都是呈暗黑色模糊一团的样子，但我肯定那是人的模样，因为我几乎能看清楚它脸部的轮廓，甚至五官所展露出来的黑洞。那盏灯笼一直发出的红色光亮，像一层光晕一样围在它周围，只是它周身很小的范围，小到我无法看到它的下身，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是飘着还是在跑着，这没法确定，或者根本就没有下身。 终于看见村里院灯所发出来的光亮了。 我从没感觉到那些光亮竟有如此的亲切！让我甚至有了想直接跳下车跑回去的冲动！我眼角的余光里，那东西依然不急不缓。 莫老爷子几乎将车子的速度提至极限，就像长跑到最后看到终点线冲刺一般，加足了马力！烟囱里排出的黑烟也变得更为浓密急速，老爷车发出令人心疼的呜咽声，冲破了村里寂静。 </div> 第三十五章 引残兵五百 ( )车子奔过下区院口，罗婶他们正在树下乘凉，好似没有见到村长，可能在上区跟营员一块玩耍或喝酒，没有看到阿莲。我很奇怪这时候我居然还能这么仔细去辨认。 不知道是村里过于寂静还是老爷车的声音过于动人，我们随着车冲到上区门口时，汪露跟珠珠一早就等在那儿。终于回来了。 没等车停稳我就跳了下来。 我尚未来得及说话，耳朵里竟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似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隐约间传入来，但却听得很是清晰！只是一句简单的句子，虽然我听不懂，但是从发音的长短以及连贯性来判断，这肯定是一句完整的句子。我瞬时僵住了，一来忽然联想起那盏红灯亮，当我们一进入村庄范围的时候，我眼角处就消失了它的光亮。二来，我想听得更真切。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的？”汪露本来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想要询问我的状况，半途见我突然僵了下来，大约连神情也是如此，这使得她讶然。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我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大约他们是听不到的。 “什么奇怪的声音？你这是怎么回事？”汪露变得更为疑惑，脸色出现了担忧的神情。 珠珠这时候并没有随汪露走向我这边，他虽然是个老实的孩子，可绝也不笨，而且对事情考虑得也比较周到，径自向莫老爷子走了去，并掏出烟来慰劳莫老爷，并且跟他还聊起些什么，不过这会儿汪露的声音一提高，莫老爷子就向我们这边望了过来，他也担心着。 我把听到的声音照着念了出来，果然不是很繁长，大概是一句话，而且该是比较简洁的话。 “我一直听到有人在说这个，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用双手拍打着耳朵。 “你中邪了？”汪露终于色变。 我又把那声音念了一遍。自始至终都是这一句。 这时候我远远看到有人从睡房那边走了来，他们也都知道了我们回来了。 “喂！？”汪露扯停我的手，开始有点恼怒了。 我一把拉起她就往院外小道上走，我想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让她也看看，这妮子可非平常之人，关于她的一切，我在另一部有关她的类似传记的小说中提及，总之她可真不是一个平常的人，她甚至能看到一些所谓的脏东西，寻常人看不到的那些东西。 果然，在离下区不远处的一个小斜坡处，隐约有一团惨淡的红光幽幽不定地存在着。 “看着没？那团红色的！”我指给她看，这时候耳中的声音依然断续传来。 “嗯！”她只轻应了一声。这妮子果然没让我失望！ “很邪门的东西！我们回来的路上，这东西提着盏灯笼一直跟着我们，我只能看到上身，而且只能用眼角看到。”我沉声道。 “你是说……？”她并没有说完，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 “嗯！”我点头。 “它进不来的，不用担心。”她这话一出，即让我惊异起来。 “唔？” “怎么了？”珠珠跟莫老爷子终于跟来了。 就在这时候，那团红色的东西消失了。几乎在同一时间，我耳际的声响也消失了。 “老爷子，那东西跟到我们这儿来了。”我开口对莫老爷说道。 “哎呀！”莫老爷只发出这样的惊叹，再说不话来，顺着我跟汪露的望着的方向看了去，眼睑部因年纪而来的褶皱显得异常沉重。 “什么东西？”珠珠一脸的迷茫。 “一会儿回去再说。”我再仔细看了下远处，确定那盏灯笼确实消失不见了。 “老爷子，你怎么回去？”我决定不再去管它，方才汪露说出的话自有她的见解，而且在这方面，我像相信大明一样相信她。所以便担心起莫老爷一会儿回去的事来。 “开车回去就是。走，卸货先！”莫老爷子一脸淡定。 由于大明跟大杰他们例行去后山巡视了，村长和赖爷也跟了去，但这并不阻碍我们卸货的速度，温少，珠珠，可都是结实男人，我也还算不差，加上陆华、小智、鸟和鱼，这一车的砖头水泥不消半小时的功夫就给卸了下来，莫老爷子‘咣当’将货箱厚重的铁门关上，转身就往车头方向走去。 “老爷子，没问题？”我抓住一边的扶手问道。 “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怕它做甚？”莫老爷子断然说道。 周围围着的所有人都不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 “其实老爷子你也没看着，我想那也是随我的，不随你！”这也算是释然自己。 “行了，我得回去了，日早还开工呢！”莫老爷说着就掏出摇杆来，准备发动车辆。 “嗵嗵嗵……“老爷子又开始了它的嚎叫，老爷子跳上驾驶座，将电瓶灯的灯头取了下来用橡皮绳绑在头上照亮前方，跟着脚踢刹车，手摇档位就准备开动了。 “老爷子，注意着点哈！”我喊道。 “好的！走了！”莫老爷扯开嗓门回了一句，赶骡子似的驾着车就回去了。 我们望着老爷车消失在院外后，也转身回去。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整的跟瑶话一样！”鸟在一边抱怨。 我突然高兴起来，这小子倒是提醒我了！ “鸟哥，你真他妈帅呆了！”我一高兴往往就会胡言乱语。 鸟闻言满脸的黑线，死瞪着我再无言语，所表达出来的神情，是绝望。 他并不知道他无意的一句话真个就提醒了我，我刚才一直听到的声音很有可能是一句瑶语，那跟着我们的东西的着装跟村长他们描述出来的麻瑶人确实极为相似！我要即刻找八婆！ “鸟！去把咪咪给我抓过来！我要跟八婆说话！”我一边跟鸟说一边招呼身后的汪露。 “娘的！什么事又不说！”尽管他表示抱怨，但还是往咪咪家方向走了去，这时候这孩子绝对是没有睡下的。 屋前的火把子早已经燃起了，发出松脂燃烧的味道。这已经成了惯例。 “哥几个，该玩玩去，温少与一并去找八婆说几句话，一会儿自会跟大家交代的。”我将心情放轻松下来，这期营太过紧张了，必须得让大家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这很有必要。 “行！你小子，事事都自己担待着，辛苦了哥们！”鱼拍拍我肩膀说道。他并非真的责怪我，这哥们的心意我全明白，同宿舍那么些人，就数跟他最为投缘了。 “你们放心跟姑娘们寻乐子去，苦力的干活，我来！”我笑着说。 然后大家四下散去，我跟温少汪露自去寻八婆，她屋里的灯尚未熄灭。 等咪咪来后，我将那句话照着念了出来。 但是咪咪跟八婆的神情却显得有点奇怪，看起来好似有点愕然的感觉，没错，就是愕然。 “什么意思？是不是我发音不准？”我已十分肯定这就是瑶话了，但看他们的表情，开始怀疑自己的发音。 “不是，”咪咪摇摇头，“你发音很准。” “那快点翻译啊！”鸟虽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颇为焦急起来。 温少跟汪露也露出了等待的神色。 “引残兵五百！”咪咪开口说道。 </div> 第三十六章 暂无头绪 ( )这是何意？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得所以。 “是这意思？”我很疑惑。 “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咯。”咪咪点头。他自己也是弄不明白的，只是按发音翻译过来而已。 “委员长，你这他妈又要跟谁打仗去？”鸟圆睁着眼睛道。 “谁知道呢？五百残兵有什么打头。”我耸耸肩。我确实不明白。 “咪咪，问问八婆，看她对此有什么看法。”温少沉声对咪咪说。 只有这样了，目前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会不会不是瑶语？”汪露微皱起眉头问道，在咪咪跟八婆说话的当儿。 “等下再问问蓝大哥看了，不过麻瑶语跟白裤瑶语是很接近的，类似一个语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特别的情形来。”温少说道。 “你确定是这句话？”接着又问我。 “我刚才耳朵里一直是这话，捂着耳朵都不行，绝不会记错的。”我肯定。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跟我们交代交代？”鸟扬了扬他那飘逸的卷发。 我正想说话的时候，咪咪跟八婆的交谈停了下来，单从时间上来判断的话，要么八婆也不知道，要么知道得很清楚，三两句就交代清楚了，应该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八婆说她也不知道。”咪咪公布了答案，很不幸被我估中。 “不过，”他显然是还没说完，“她还小的时候听她妈妈说起过，在南明时期，好像曾有些抗清的朝廷将兵到过他们寨里，具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委员长哥哥，南明是什么？”咪咪对历史性的东西显然不是很清楚了。 “南明是自公元1644年李自成农民军攻破北京到后来清朝入主中原，明朝宗室先后在南方建立的抵抗政权的统称。简单点说，就是一个朝代啦。”这可是鸟的强项，我们这批人当中，可没几个人能比他再熟悉历史了。 “又是南明！？”我突然想起了老寨主跟我说起关于麻瑶发生诡异转变的时期来，正是南明跟清兵交战时期！ 温少跟汪露也好似记起了这回事。 “你跟八婆说说你刚才遇到的事情！”汪露提醒我道。 我想想也是，于是赶忙将在路上遇到那盏红灯笼开始直到回到村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鸟跟温少这时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两人顿时也寂静了下来，不再像先前般焦急。不过，实在不应该找咪咪来翻译的，这孩子看起来好似被吓着了，尽管他已经是个能撑起整个家的男子汉，但毕竟也只是个孩子。 “八婆说那个东西的装束像是他们寨里的人，但是灯笼有点奇怪，如果是麻瑶人的话是不会用灯笼的，麻瑶家人从来都只是用火把子或者用一种树皮做的罩子灯。”咪咪翻译八婆的话。 “但是既然找上你跟你说这话，很可能跟当年的某些事情有关！但八婆就不是很清楚了。”咪咪话说到这的时候有些缓慢，好似欲言又止的样子。 “咪咪？”温少也看出来了。 “八婆还说了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咪咪低头道。 我不禁惊讶起来，有什么话还不该说的？ “说！” “她说，叫你们不要管这些闲事了，好好把营开完回家。”咪咪犹豫了一阵，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啊？”汪露张大了嘴巴，其实这也正是我们几个的反应。 一直以来八婆都是完全地支持我们，哪怕是麻瑶的‘司公’几度相逼，她都义无反顾，为何这时候竟着我们不要管这些闲事？ “你是不是听错了？”鸟一如他的个性一样，即便是这样认真严肃的时候，他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与话语都会让人觉得，觉得搞笑！ “没有啊！”咪咪很认真摇摇头。 这时候八婆好似听出来我们在说什么一样，张嘴又开始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刺耳，如果你看过火影的话，应该对大蛇的声音印象深刻！ “她说她想休息了。那东西是进不了村里的，让你们不要担心。”咪咪向我们眨眼说道。 “咦？”我想起了刚才汪露这妮子也说了一样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对此表示出极大的疑问。但是八婆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我们不得不告退出来，让她早些休息。 “咪咪你先回去！要早点睡，明儿得准时上课啊！”我拍拍咪咪，让他先回屋去。 “委员长哥哥，我不怕的。”他到底是个孩子，说出这话来本身就是一种害怕。不过既然他能说出来，表示他还是有勇气去面对的。 “放心，八婆说了进不来的！有什么好怕的？一会儿等大杰、大明回来，咱一并商量着灭了它就是！”温少代为安慰。 “那就好了！”咪咪脸上露出了坦然的笑容，这更出卖了他的内心！但是谁又去跟他计较呢？这孩子，只能令我们感到心疼和佩服，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们就站在八婆屋门口的檐灯下面，感受着从后山吹来的凉风，今夜可真是黑。鸟摸出烟来，给我和温少点上，这小子现在也是一代准烟民了，认识他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抽烟，喝酒时见我们抽，间或也讨上一两支装装样子，总被我们喝叱为浪费烟草。但自从我介绍他加入劳动营之后，逐渐就抽上了。说起来，我多少都有些责任。 “露，刚才八婆说的话跟你说的一样，什么意思？”我总算有时间问她了。 温少跟鸟由于并不知道汪露先前跟我也说过这话，所以闻言有点惊讶。 我先跟温少和鸟说明了刚才汪露对我说过的话，这才让他们释然下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当时我一见之下的第一感觉就是，它不敢进来。”汪露的回答让我有点意外，我本以为她有见到另一些，诸如不同的东西之类。 “你能看清楚它的神情？”我问道。 “嗯！也并不能算是看到，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汪露点点头，旋即又摇头，随我们一并背靠在屋墙上，就在我旁边。 “莫非村里有神灵庇佑？”鸟吐出一圈烟来，由于有风的缘故，随即就被吹散了。 “但愿如此！现在也寻思不出个头绪来，干脆先别管那么多！”温少低着头，好像在仔细看着自己露出的脚趾头，“我觉得那东西是无公害的，否则委员长早就寻马克思理论去了，哪还能在这儿跟我们晃悠？” “温少说的有道理！”我点头赞同，“但是这极有可能跟麻瑶异变有着很大的关联，下次等老寨主他们出来的时候得好好问问，说不定能找出个突破口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鸟点头做老学究状，“就是想考考你们的智商，果然没让鸟某人失望！” “操！这死鸟人！”温少笑骂着一把将鸟推了出去。 “熟归熟，对我进行种族攻击，我一样告你诽谤兼种族歧视的啊！”鸟一边说着一边跑回了我们的睡房屋内，这再明显不过了，怕我跟温少合力收拾他！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这小子！但总算让我们轻松了下来。我心里纠结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div> 第三十七章 及时行乐 ( )大明他们回来了。 在后山周围依然没有发现麻瑶人的行踪。这是大部队来到后的第三个晚上了。 我跟温少找上蓝大哥问了些有关南明时期的情况，但他确实是知之不多，甚至比我们知道的还少，关于历史性的东西，他无从知晓。我们遂将情况透露他知道，他对这个却感到极大的惊讶，连称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是从未所见的。这让我们又开始担心起来。好在他答应就此事明儿一早进寨里请示寨主，我们过意不去，毕竟他有一大家子人的负担，结果在我跟温少的坚持下，选派两营员帮他干些活以弥补，这才使得我们安心下来。 回到屋里，我召集大家，将此事原委说了出来。每个人都该有知情的权利，尽管这会一时令他们恐惧，但是，说出来了，这事儿就有大家一起面对，没有人会觉着孤单！这是劳动营的传统，尊重互助，亲如一家。 “大明你怎么看？”叶子开口问坐靠在她身边的大明。 再没有人能比他更合适对此事发出评论，在这方面，我们早就以他为首是瞻了。 “诸位，这已经超出了我所能解释的范畴了！我听说过一些，寻常人称为‘鬼’的事情，但这东西毕竟是至今为止最为怪诞的现象，从魂灵方面来看，‘鬼‘这东西已远远超出了魂灵所能解释的范畴，要勉强说的话，只能说是变异加强版的魂灵了，能影响甚至操控人的感官与视觉，以此传达一些它所想要表达的信息或其他什么，甚至能谋人性命，借尸重生！趋近于荧幕或小说神怪传记中的形象了。”大明不急不缓地说将出来，这番话足以证明他对此确曾有不凡的认识和思考。 “那就是说，无解？”阿东面对着走道方向坐着，双手抱膝，下巴枕在膝盖上，无喜无忧。 大明张开双手，耸耸肩。 “刚才汪露说那东西是进不来的，八婆也说了同样的话！”我把这事给说了出来，这完全有必要。 “什么？”大明讶然。 “是的，确实是这么回事。”鸟点头表示肯定。 “我当时只是突然有那样的感觉，要让我说出原因来，我真是没办法了。”汪露面露难色。 “八婆是怎么说起的？”大明问道。 “她跟汪露说的几乎一字不差，让我们不要担心，那东西是进不来的。”我回答。 “进不来？难道村里被守护？”一直沉默的鱼开口说道。 “我们想不清楚，要是大明也弄不明白的话，只好等明天问八婆了。”温少接话道。 跟着大家都沉默了下来，这些日子里，总在讨论这些事情是时候，到最后总是以沉默完结，姑娘们其实都是害怕的，这看得出来，但是她们都没有表示退缩，这让我对她们敬佩不已，其实，这个世上，往往到最后，最坚强的总是女人！只是她们的坚强时常被自以为是的男人们阻挡掉了。 沉默难当的时候，我不得不找些话语来说，遂将天明蓝大哥又将回寨里寻求寨主他们帮助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安排下珠珠跟鱼去帮忙蓝大哥家干活，这才大家恢复些许生气。 不过，我总藏了些东西，并没有将八婆劝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的话语说出来，这会让大家更加不安定，我得弄明白再说。 正当我们想要散开各自洗漱或者干些其他什么事情的时候，阿莲来了。她独自一人。 “委员长哥哥，村长说让你下去陪他喝会儿酒。” “咦？这大晚上的？”我讶然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整晚都没见人，不知从哪一回来就跑进厨房说要弄几个菜，寻你们喝酒。”阿莲扬扬秀眉，神态怡人。 “也好！”我嘴里说着，心里想着陪他老人家喝上一碗也好，我也得找人疏导疏导。 “谁要去喝酒的？”我嚷嚷起来，这可不能独食。 结果，我很后悔。 男同志们除了陆华不喜好喝酒，鱼以及赖爷确实不胜酒力之外，其余的七条汉子齐刷刷举起了双手！这不仅是我傻眼了，连阿莲以及屋内的诸位姑娘们都傻掉了。 “一群酒囊！”阿汤感慨。 “饭袋！”冰冰弱弱的声音接得恰到好处。 “呃……村长准备下几个菜？”我抹着额角的冷汗问道。 “好似有好些个！最后我妈妈跟肖姨都进去帮手了，这还弄着呢，着我上来叫你们。”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村长一早就预料到我等这些个酒囊饭袋了。”温少哈哈乐道。 “那姑娘们怎么办？”大莫甚为理智。 “这是个难题。”鸟说。 “三个，这可不让人放心。”雷胖子也嚷嚷起来。 “那怎么整？”珠珠缓缓道，这哥们无论什么时候，说话总是慢条斯理。 “算了，哥几个，咱抽签！去五个得了。”我猛然想起，既然睡觉可以抽，为何喝酒就不行？ “我看行，顺带连睡觉的一并抽了了事！”大明即刻赞成。 就这样，一场甚为怪异的抽签仪式开始了。 结果，大莫中，珠珠中，温少中，鸟中，大杰中！我、大明、雷胖子三人被淘汰了。雷胖子跟大明一脸苦瓜相，这两小子，眼巴巴靠在门槛处盯着他们一直走远，特别是胖子，整个眼珠子都似要滚出来一般，甚为滑稽，惹得我们这些人嚎笑不已。 未几，鱼从包里寻摸出一盒东西来。神秘兮兮交到我手中，眼神暧昧盯着我，拍拍我手里的东西，好似行贿一般。 这让我迷惑不已，甚至胆战心惊，这小子莫非是看上我了？全身鸡皮！ 不过，接下来，待我看清楚手中何物时，顿时喜出望外！这小子居然从带来了我平常最爱喝的白酒！ “靠！鱼啊！我爱死你了！”我即刻跳了起来，一手抱着酒，一手拽着他恨不能亲他一口！ “非礼啊！救命啊！”鱼的惨叫声与雷胖子、大明的怪叫声，众姑娘们的嬉笑声响成了一片。 </div> 第三十八章 阴魂不散 ( )可惜，到头来我只是空欢喜一场。 手里抱着这盒酒，突然才想起，眼睛的伤是绝对不允许我有所犯戒的，而且就在我将要意识到眼睛的问题时，耳边几乎同时响起了警告或喝止我的声音，这让我感到很是沮丧。 大明贼兮兮地从我手里将酒夺走，拆出一瓶来，这是一盒两瓶装的，胖子还有几个姑娘们从包里翻出些零食之类，跑到屋外，一并坐在八婆屋前，那儿地势平坦，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因为后山有风刮来的缘故，晚间非常凉爽。三五男女，怡情对饮，快哉非常！但是，我只有坐在一旁陪笑聊天的份儿。 这样的时候，是不宜再讨论些鬼怪神灵之类的事情了，你完全可以想象，像极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外出到山间露营，晚上燃起一堆篝火，旁边扎着几顶帐篷，有呼呼山风吹来，大家围坐着谈天说地，把酒言欢，或者吹吹牛皮也是难免的，多么美妙的时刻，我自然是绝不可能会提起一些煞心情的话题来的。 所以，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晚间眼睛不是那么疼得厉害了。女生除了欢欢和小灵子之外，其余的也都陆续围坐了下来，由于院灯与火把的缘故，光线尚算不错，陆华拿着他那宝贝单反不住往我们照，大家伙儿闲聊之余也是非常配合不时摆出些雷人的造型来，供他拍摄，这小子自也是不亦乐乎。 “蒋委头偏一点，挡着汪小姐了。”陆华一边对着焦一边喊道。 我尚未来的及将头偏一点，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给摁向一边了，这绝对是雷胖子那厮！ 一声咔嚓之后，陆华例行看着相片的效果，我等上镜之人也是焦急着要看，不断催促他，但是，这次，陆华却僵住了，不像先前一样俯着身子笑吟吟地将相片给我们看。 “靠！你这家伙还能拍出透视效果来？看啥呢？眼睛都直了。”雷胖子等得不耐烦了。 “难道？哈哈，汪小姐走光了？”赖爷嘿嘿笑着。 “死赖子！我这全身都严实着呢。”汪露嗔骂道。 可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陆华的表情！我也没有注意到。 “女生快进屋去！”就在我们都在打趣他时，陆华却突然大喊了起来！ 胖子的反应总是出人意料的快，他那肥大的身躯瞬间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想也不想径直往屋后方向跑出几步，摆开防御的架势挡在了人堆的前面。赖爷也再次显示出了他的敏捷与冷静，他并没有往屋后方向跑，而是直窜进了屋里，没家伙可不行! “怎么回事？”我一边跳将起来，一边往屋后方向跑，大明跟胖子都已经挡在人群前面了。 “刚才照到些东西！”陆华喊着，一边护送姑娘们回房。 这时候赖子拽出了好些家伙，‘革命先驱’也被他拖了出来，交到胖子手里。 “火把！”大明喊道。 鱼闻言即刻将屋前的火把拔出一支，院子灯光以外的地方黑得不同寻常。今晚再没有前几晚那样皎洁的月光。 “陆华，拍着什么了？”大明头也不回，眼睛死盯着屋后的黑暗处，好似要将这浓重的黑看个彻底一般。 “红灯笼！”陆华说着手里抓着把柴刀也往我们站住的地方靠近了来。 “操！”我闻言一寒，这也太他妈假了？还阴魂不散的？ “汪露！”大明对着屋里方向喊道。大明跟我想到了一块儿。要说陆华能将这东西拍到，那它肯定就已经出现在周围了，而我们这些人当中，只有汪露或许能看得真切，就算这东西是随我而来，我也只是能以眼角瞄到，正面的话也只是在村口那一刹。 汪露立马就小跑了出来。 “你不是说它进不了村的么？”雷胖子紧张兮兮地四处乱看，偏偏又看不到些什么，我也是如此，外面被整个黑暗包围了起来。 “我不清楚！”汪露面色沉静。这么严肃的她，我尚是头一次得见，颇有另一番风情。 “鱼，陆华，蒋委你们三个回屋去守住！”雷胖子说道。 “又去后面干嘛？这东西能对付？”我奇道。 “去看看总是好的，不然待在屋里太过被动。”胖子回答。 “娘的！” “既然这样，那赖爷回去，我去。”我不愿意回屋去，这东西是我招惹来的，理应由我去寻个明白。 “滚！你那眼睛还想不想要了？动起手来也不方便。”赖也显然不同意我让他回去。 “我他妈又回去？轮也轮到我了！”鱼也抗议起来。 “姑娘们不管了？”大明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非常有分量！ “蒋委你的眼睛不方便，回去，再说了，姑娘们见你在心里也会安心点的。” “回去。”汪露扯扯我的衣摆轻声说道。 顿时大家将眼光集中到我身上，鱼跟陆华仿似也在等我的反应。 “好！哥忍你们这帮犊子一回！”终于，我犹豫一阵之后，狠狠说道。 “胖子，你给我看好汪露，少根头发，回头我弄死你！”我有点泄恨道。 “蒋委放心，胖子我就是掉了这身肉都不能让汪小姐掉根头发的。”雷胖子见我终于同意下来，咧嘴呵呵笑着给我保证。 “行了！别给老子扯皮！”我将手里的柴刀交到汪露手里，“担心着点儿！” “嗯！”她只一轻轻点头，便将目光抽离我的眼界，往前方胖子处走去。 鱼将火把交到胖子手里，他们一行便在胖子的带领下往屋后走去，我跟鱼还有陆华退回屋里。 “怎么了？”阿汤一见我们进来便问起来。 “不清楚。”我答道，“华子，将你刚才拍那东西拿来看看。” “对头！你他妈到底拍到什么东西了？”鱼也应和。 陆华将相机调到方才拍的那张相片，递了过来。 我拿起一看，瞬间就体会到了刚才陆华僵直的感觉。 “啊呀”鱼没控制住，喊将起来。这可着实在让屋里的众姑娘们吓个够呛。 我们方才一共只有三个人被拍在里面，我居中，胖子跟汪露一左一右将头伸出在我的肩膀两侧，由于是坐着的缘故，陆华也是半蹲着拍摄，我们身后不远处便是后山小道，乌黑一片。可是在这乌黑当中，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形嵌在当中，好像它本不应该在这的，被PS了进来，依然提着盏灯笼，发出幽幽的红光，虽然在远处的黑暗之中，但是在这相片里，却分明看得真切。 “这东西到底想干什么？”鱼喉咙伸缩着，好似很干渴。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依然看着那相片。 “它会不会是来帮我们的呀？”冰冰的声音并不结实。 “引残兵五百。”我不自觉又将这话念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头绪？” “将那些关键词联系起来的话，或许能有些什么线索。”坐在床上的阿东闻言说道。 “南明，满清，交战，残兵，异变？” “这到底有着些什么样的联系呢？”鱼皱眉道。 没人能答得出来，屋里又静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诸位，实在是抱歉！由于昨晚身体实在不适，因此没有及时更新，这里跟大家表示歉意。 缺下的一章我会补回来的。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div> 第三十九章 异变之推测 ( )这中间的联系，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到后来再返回去看的时候，如果我们在这时就能发现其中的联系，或许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可事实上，直到胖子他们从屋后回来，我们都没有寻思出些有建设性的东西来，我也只是心里隐约觉得，这中间肯定牵扯着很大的秘密，但是却无从下手。只有大明，独自开始往正确的道路行进，但是即便他感觉到一些可能性，在当时，他自己也是绝难相信的，毕竟那太过诡异甚至恐怖了。 “报告蒋委，把汪露小姐安全带回，请检查毛发！”雷胖子刚一进门就立正打起报告来。这小子，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境况，心情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调整过来。 “我他妈踹死你！”我作势抬脚欲踢，胖子灵活躲了开去。 “怎样？”叶子问道。 这个时候除了大多数人都未有心思下睡，温少他们几个还在下区村长那儿喝酒，估计这会儿有不少人得喝高了，鸟绝对是其中的一个！除此之外，尚且都在担心那‘红灯笼’的事情。 “什么都没有！”大明摇摇头。 “除了赖爷掉进了坑里。”雷胖子揶揄补充道。 “靠！那里什么时候有那么大一个坑的！还好不是很深！”赖爷一脸无奈。 “还不深啊？你那一声喊，我回头就没见着人了，吓老子一大跳！” “就是，等听到他喊，再仔细看时，只发现他脑袋露出在地面上，活像刚从土里钻出来一般。”大明说道。 “你们这走到哪儿去了？”鱼满脸的疑惑。 我也是难以想起，屋后地带哪儿有这么一深坑的。 “就在我之前跟蒋委最早发现尸虫那附近。”胖子回答。 “啊？”我惊讶起来，“那有个大坑？” “怎么平时走过又没见有事的？” “确实是有个坑，约莫三尺见宽，四尺到五尺左右的深度。”大明肯定道。 “而且我们看过了，是个新挖的坑！” “这他妈就奇了怪了！” “啊，会不会是韦婆挖的呀？”可爱的冰冰，即使这样的话题，在她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你感觉到不过如此。 “又大又深的，不是韦婆能挖得出来的。”赖爷摇摇头。 “明天看看再说！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儿！”我摆摆手，表示不再讨论这坑的问题。 “汪露什么都没看着？”我比较关心这个。 “嗯。”汪露只应了声，摇摇头表示没有。 “这就怪了！”鱼说道，“陆华，相机伺候。” 陆华将相机递给大明他们看，这让他们也都惊骇欲绝，赖爷眼睛瞪得老直，这小子表情总是会比别人夸张很多。轮到汪露看时，这妮子只随意看了眼，便飞快将相机递了出去，但是她的神情却跟他们几个有些不一样。这儿的所有人中，只有我最了解她，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所以，我能发现她的异常，就像她总是能把握到我的神情一样。 “露，怎么？”我问道。 大伙儿听得我这么问，便将目光投向了我们两个。 “没！”她依然只是摇头，但很显然，她在隐瞒。 我顿时打消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她要是蓄意不说的话，肯定有她的理由，这也暗示着，她隐瞒下来的东西非同小可！我得私下找她询问。 “大明，有何感想？”叶子坐在床上，双手后撑，将只穿着短裤的匀称雪白的腿伸直在凉席上，让我等大饱眼福。但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我尚是第一次得睹这样的东西！”大明感慨。 “类似这样的东西，我先前听温少也说起过，说在他们学校后山上有男男女女玩浪漫爬上山顶看日出，拍照的时候发现人物的背景后面有一双眼睛，据说非常清楚！”我插口道。这确实是温少曾亲口告知我听的事情。 “我操！妈的，老子以后不敢拍照了！”赖爷反应比谁都大。 “后来呢？”阿汤问道。 “后来听说那拍照的人精神出问题了，辍学修养。这个温少更清楚点。”我说。 “蒋委！您老别吓唬我啊！”陆华喊了起来。我光顾着说，把这拍照的帅哥给忘了。 “去去去，这东西至今为止都没对咱们做出些什么害处来，无需担心啦。”雷胖子大咧道，说着将‘革命先驱’架到一边的角落，顺便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了下去。 “就是！大明怎么说？” “不好说，从你所提供的情况以及刚才的状况来看，我个人认为这东西确实是存在的，这一点已经无须质疑了。”大明靠在墙上，对面就是我们的大通铺，上面躺着或坐着一众姑娘们，小灵子跟欢欢已经卷缩在最里处约莫早就睡着了。 “而且我感觉它只是想提醒我们什么，或者引领我们一个方向。”大明继续说道。 “引残兵五百？”邻家女孩阿东问道。 “这里头肯定有很大的文章！”大明断然点头。 说道这里，我遂将刚才我们在等待他们回来的时候试图找寻这其中的联系的事情说了出来，多几个人一起想想总是好的。 大明他们后来的四个听完之后，也表示出极大的兴趣，特别是赖爷，好似他经常干的猜谜一类的事情一样，这可是他经常戏耍众人的拿手好戏。 “难到要穿越一组？回到南明时期见证异变的时刻？”这小子果然开始出现强悍的YY了。 我闻到了强烈的鄙视气息。 “我请你整点实在的？好不好？我请你！”鱼学着鸟一贯的口吻，这是他表示绝望的最佳措词。 事实再次证明，鸟语总是能让人感觉到轻松的，用他自己的话说，鸟语花香嘛！ “不过蓝大哥曾说过，说当时确似有将兵路过他们的部落，会不会是？”雷胖子尚未说完，便开始出现兴奋的神情，好似他尚未说出的推测竟真是如此一样。 “说！”我盯着他道。 “会不会是那些残兵败将骚扰他们的部落，奸yin掳掠之类的，要知道大凡残兵都是很可怕的禽兽！”胖子舔舔嘴唇，“麻瑶人忍无可忍，在‘司公’的带领下，奋起反抗，将这五百将兵杀个片甲不留？” 胖子这一说，确让我们动容！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接着说。”大明点头赞许。 胖子见我们都对他的推测表示不同程度的认同，更是来了精神，脸上的肥肉都仿似发出光辉的色泽来。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麻瑶人后来要隐藏起来了，毕竟斩杀朝廷将兵那可是造反！咔！要灭九族的！”他说着还做了以手做刀抹脖子的动作。 “那如何连对他们最为熟悉的白裤瑶人也找寻不到？”大明沉声说道。 “也许是他们怕连累到白裤瑶人？”雷胖子回答。 “这不合常理，没可能连整个村庄都隐去！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力量！”大明听到这开始摇头了。 </div> 第四十章 异魂 ( )“麻瑶人这么诡异的，又能驱控魂灵，说不定真能有这么强大呢？”阿汤分析道。 这个时候，仿似大家都有了极大的兴趣，以至像要有博论起来的趋势。而屋子外面的夜风也跟着尽兴起来，呼呼吹着，总让你觉得山间的夜晚，即便是盛夏，也如初春晚秋般有些许微寒。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猜测随着不同的人不同的思维在屋子里飘荡，大明却成了阻挡这波言论的唯一一人，他总是用各种着实能让人觉得理当如此的理论去否定大家的猜测，到后来，约莫一刻钟之后，再没人说得出其他更多的猜测来。 我自始至终都是靠过道的墙站着，到屋里再次安定下来，再没人继续兴致勃勃发出言论时，感到有些疲惫了，眼睛也好似又隐约作疼起来，我得提提神。于是摸出烟来向天井方向走去。 就在这个，耳际突然又响起了那一句话，“引残兵五百”。没有任何征兆，这声音有如实质般猛地一下就冲进耳朵，直钻向耳鼓深处，来回激荡！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猛地一颤，几乎跳将起来，手里的烟也差点没掉到地上，被我捏在手里一紧给抓折了。鱼也站在靠门附近，由于我们的通铺占据了屋里大多数的位置，所以过道并是不很宽，几乎是跟天井门框一样的宽度，胖子一人在门里就能将这堵个严实，因此鱼也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起先只是以为我或许感到有些寒冷。 但是这声音仅仅响了一次，就是一次！跟突来来临一样，突然就没了！好像沿着耳洞钻入到我身体的深处某个部位躲了起来，再难发现。 “来杯温水？”鱼还是以为我感到寒冷了。或许他还以为我很有可能是感冒了或者类似之类的，因为这确实很有可能！眼睛被砸伤，又经历一连串的惊吓，而且休息时间严重不足，再受点凉风之类的话，感冒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那东西进来了！”我甚至不敢动一下，生怕错过了那声音的再次来临。 虽然我没有转身，但是我仍然听到了他们的反应，姑娘们好像凑到了一起，彼此互相安慰壮胆，有人抄起了家伙，‘革命先驱’发出特有的声音，厚重的铁击声，一准是胖子将刀提了起来。 这时候，我眼前隐约亮了起来。惨淡的红色的光，自天井里发出。 我再控制不住，向前方跨了一步，与背对着天井站立的鱼刚好将天井的门道堵了起来，那东西就在天井右侧靠里屋处的墙角处站定，依然披头散发的样子，很长的头发，从两侧直垂了下来，倘若在平常，我肯定得怀疑它的头发是不是拉直过。而奇怪的是，光是从它手里的灯笼里发出的，我应该可以看清楚它的面部，但是，一如先前一般，只隐约是些惨白色，带着些模糊的黑圈的窟窿。甚或它不是站着的，因为我实在是看不到它的下身。我竟然正眼看到了这东西！ “操！天井？”胖子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一并靠得近来。 这哥们比我高出小半个头，站在我身后稍微一垫脚就能将天井里看个清楚明白，虽然里屋的灯并没有开着，但是这并不妨碍，仅外屋的灯光就能大致分清楚轮廓了。显然是有些暗的，这也导致了在门口处实在难以看得仔细真切。 “没啊！”胖子的声音几乎就在我耳际处响起，但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说的内容，他竟然没有看见！？那团惨红色的光分明一直就在那里！ “蒋委，果真？”大明也靠近了门口，但是胖子庞大的身躯只能让他们在更外围处，他肯定是明白了个中缘由。 “果真！”我只发出两个字。 鱼开始转过身子了。 那东西自始都没有哪怕是动一下，我由恐惧紧张也慢慢变得平缓下来，既然遭遇上了，慌乱恐惧只能让我陷入更为不可预测的危险之中。 “妈的，有个鬼啊！”鱼终于转过来的时候，他的嘴里同时也表达出了他所看到的景象，什么都没有！我明白他说的，这是他表达的习惯，而并非他看着鬼了。 “胖子让开，鱼退后！汪露！”大明开始露出英雄般的沉着。 “陆华看相片！”我瞬间明白过来，大明果然了得！如果先前汪露的感觉跟八婆的说法都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东西着实会因为某种原因进不来，但是，陆华的拍照，很有可能改变了这种情况，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它像是嵌在相片里一样了。 汪露这妮子一来到我身边就抓住了我的手，紧紧抓住，这个时候，她的举动让我感到分外的感动。 “竟然是白裤！”汪露沉声说道，你根本听不出她是否感到害怕或紧张。 “操！”向来不说粗口的阳光帅哥竟然也破天荒骂了出来，“妈的，相片里没了！” “啊呀！”大明几乎瞬间就崩溃了下来，“怎么真个就碰上了！” “怎样？”我死盯着那东西。 “操！”大明大骂道，“蒋委，要是你听到或者看到什么东西千万不要惊慌害怕，这都是幻象！兄弟，顶住！” “到底什么东西？”我很奇怪，竟愤怒起来。 “异魂！平常人说的，鬼！” “啊――”接着屋里的姑娘们不知道谁竟哭了起来，继而好几个都跟着哭了，一派恐慌的景象！ “别哭，至少这东西现在还没对我们怎么样！”胖子一改往日的呼喝，竟柔声起来。说着还退到床沿处，横刀站定，虽然这真的没什么用，至少，在他背后，姑娘们能感受到一方踏实。 “鱼你盯着蒋委，一旦他有任何异动立刻制止他！”大明这时候成了我们的救世主！尽管他事后说起，当时他其实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这样的东西他只是在旅行时候，在一些偏远的村落听人说起过，但是他一概都没怎么在意，“神经兮兮，假多真少！就当故事听呗，这也算是当地的历史或者风俗文化嘛。” “谁去唤大杰上来？”其实他这话，只针对两人了，赖爷和陆华。 “老子去！”赖爷立马就接过话来，旋即就听到了他跑出去的声响。这个时候能坚定如此往外跑的人，才是真正的爷们！要知道，外面异常的黑，上区到下区这段路虽不是很长，但着实也不是三两分钟能走到的，而且绝对的野外！赖爷总是让人感到意外！这就是他擅长的。 “我先去将八婆请来！”大明说着也往外走出去了。 这时候屋里只剩下女孩们的抽泣声了，这有如实质的恐惧参杂在空气中将我们紧紧包围，那帮平日里连恐怖片尚且都不敢看的姑娘们，可真他娘遭了老罪了。 “**的，老子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你到底想怎样？”而我这个时候，彻底将恐惧释放开了，心里竟开始烦躁起来。 </div> 第四十一章 异魂（二） ( )没有任何回应。 “蒋委你是不是该低调点儿？”鱼不无担忧道。 “你估摸这东西能不能点着？”我反问道。 “你不会想这样？” 我确实是想这样！就在我尚未说出让他去拿过火把时，汪露用力扯了扯我。 “它在动！” 屋里的人听来变得更为紧张。 “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也能看见的？他娘的，这样可不爽不妙！”胖子喊起来。 可是随即就遭到了几个姑娘的反对，她们是十万分不愿意看到这类玩意儿的了。 我没有精力去理胖子的话语，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看见，如果可以，我自己都不愿意看到这鬼东西，简直就是噩梦！这时候，我也发现了它的异动，身躯并没有移动的迹象，在动着的是位于嘴巴部位的那圈黑色的窟窿，因为我实在是看不真切那是不是到底有个嘴巴的存在，或者只是个窟窿。 “要不靠近点？”我问身边一直都没怎么言语的汪露。 “如果刚才它是籍着相片里进来的话，我想它这会儿很有可能是没办法出得去村庄的了。”汪露的见解让我们大感惊讶。 竟会出不去？那岂非得时常在我们周围晃荡？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做何解？”我讶道。 “又纯属感觉？”陆华也觉着不可思议。 “你们可以想想，它为何要想方设法跟着蒋委？”汪露这妮子，这时候的淡定让我崇拜到如今，多年后再跟她说起这段的时候，她只淡然笑笑，“其实我很害怕，但是你在我身边嘛。”但这句话是真是假，却是我不敢去求证的。 “而且如果它真要伤害我们的话，我想我们此时该全都是些冰冷的尸体了。” “这倒是有道理，但跟它出不去有什么关系？”鱼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来。 “我不知道，一会儿八婆或许能解释！但是，我想，它肯定是有其目的。” 听到此，连我也觉得确实如此一般，其实是很明显的，只是我们都没有精力去深究，自从我在路上碰上这东西之后，它好像确实是只跟着我，阴魂不散。如果要害我的话，我这会儿早就跟它一般了，或者连‘异魂’都不可得，我可不愿意知道。从它远远只是在村口站着来看，接着又借助相片进得村里，然后还只是站着不动，这绝非是要害我们这么简单了。 转瞬间我想到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玄乎的主意来。 “我们要不要去试试它到底是否能产生实际伤害？”我这并非在询问他们的意见，我已经做下了决定。 “鱼，给老子弄条火把来！”这一段时间之后，我盯了它这么些时间之后，发现它并未因我们的说话而有所反应，遂变得胆大妄为起来。 “你要干什么？”鱼很是惊恐！因为他们并不能看到。 “让你去拿就拿去！” “大明让我看着你的，鬼知道你这他妈的算不算行为异常？”鱼拒不执行！ 这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我要知道它到底想怎么样！” “你会知道的！”大明的声音从门口传了来。 “八婆来了！” 大明搀扶着八婆来了。 “你竟能懂瑶语？”胖子竟有心思计较这个。 “懂个屁！”大明说，“我一去八婆可能就知道有事了，我们几个试过没事去找她么？” “那到也是。” “蒋委让让！”大明扶着八婆来到了我身后。 我放开握着汪露的手，径直往前跨了出去，这一来我就站进天井的过道里了。 八婆依然如往常一样，光着上身在门口处蹲坐了下来，大明这小子心细，不忘将八婆平时坐的小板凳一并拿了来。他也伸头往天井里只顾看，但从他表情来看，显然他也是未能看见的了。 我直指那东西站着的角落，示意他们知道。八婆嘴里咿呀着些什么，但我是没法听明白的了，因此我并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到，别妄图从她的神情看出些什么来，那是张你永远无法揣摩出神情的脸。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奔跑的脚步声。 大杰他们回来了。 “还在？”温少疾风一样冲了进来。 跟着是大莫、珠珠、赖爷、大杰，村长竟也来了！却不见小智和鸟。这时候你不得不佩服大明的智慧，他肯定是一早料到村长也一定是会跟来的，所以先将八婆请来，并且没有去叫来咪咪或者其他能懂瑶语的村民，这只会吓着他们，村长绝对是不二的人选！ “鸟又醉了？”鱼跟我一样了解这鸟的酒量，他的酒量跟豪情完全不成正比。 “醉倒了。”珠珠总是比较老实可信的。 “村长！”我靠天井过道站住，从屋里望去，我是侧面对着他们。 “这有个鬼东西一直跟着我！” “哪样？”村长先前可肯定是听赖爷说起过的了，但此时被我证实下来还是有些吃惊。 温少站在八婆身后，双手抓着门两侧伸长脖子往天井里看去。此时，屋里的过道上站满了人。这也好，起码能让姑娘们更觉得安心。 “就在那！”我举起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指着那东西站着的方向。 “村长你快跟八婆说！” “露露你也看到？”温少侧面问汪露，这小子肯定是一身的酒味儿，汪露可不是很喜欢这味道，闻言侧了侧身子才回答。 “嗯！还是只站着，没有动！不过好像在说话一般！” “我听说过，这是‘异魂’，也就是鬼，它只是这样跟着，也没有伤害到我们，这中间肯定是有隐情的！”大明以最简洁的话语说给他们知道，这方便村长跟八婆能尽快的交谈。 “而且借着拍照这么玄的方式进得村来，这更肯定了我的想法，它不是来伤害我们的！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弄清楚！” “引残兵五百！”这声音又来了。 “它说话了！”我喊道！ “还是那句！” “温少让开！让村长过去！大杰你也去看看！”大明的话此时俨然成了我们的号令。 温少想也不想径自往左侧墙上靠了过去，大杰跟村长得以顺利通过。我向汪露招招手，示意她走到我身边来，好让出位置给大杰。 然而，大杰一站到汪露的位置，就僵直了下来，这很明显！想必屋里的人也都注意到了。 “大杰？” 没有反应。 “你他妈能看到？” 温少隔着村长一把拍了过去。 “我的妈啊！”大杰发出吓人的惊叫声，“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 小智竟然也是能看到的！！ 这让我们全部都感到意外！但转瞬就释然了下来，这不奇怪，大杰本身的魂灵就很异常，能看到也不算是什么出奇了，相反这对我们几可肯定是有莫大好处的，要知道大杰可是得八婆跟老寨主们亲自传过术法的！ “咦，小智呢？”大莫的声音。 我这时才想起，好像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小智了。 </div> 第四十二章 异魂（三） ( )大家互相在屋里找寻确认之后，确实没有发现小智。 “好像有时间没见到他了啊！”鱼也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会不会上厕所去了？” “不能!不可能他出去我会不知道的。”站在门口的陆华否定道。 “唉！怎么说你们呢？连个大活人都注意不到，一死东西倒是成天注意！”村长好像有些怒了。 “蒋委，你跟大明温少他们负责你那一块儿，我跟胖子负责找人！”大莫断然道开口道。 这个时候，是决然不能让营员发生哪怕是一点儿的差错！我宁愿我自己出点问题！于是我即刻答应下来，眼见着那东西也没什么动静，只除了不时重复着那一句话，这实在让我开始感到厌烦，真他娘的想烧它一把！ “你们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大莫开始问刚才在上区待着的小伙子和姑娘们。 “我好像记得在外面那会儿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他就进房间来睡了的。”叶子提起精神道。 “是啊！”不知是谁在附和，我确实是没有听清楚，因为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让我回过神来，不再去想小智的事情，眼前这麻烦东西不解决迟早是个祸害！只好跟蹲在八婆身后的村长开始交代具体情况。 这期间包括汪露和大杰在内，我们三个人轮番述说着各自眼里看到的东西，间或大明补充些他的观点，这让村长理解起来就显得容易了许多。约莫说了一刻钟，或者多一点儿的时间，村长开始跟八婆交谈了，这段时间以内，我注意到八婆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我刚才所指给她看的角落，尽管她是什么也看不到。 大莫他们对小智的事情也开始有个大概的了解了。 由于八婆的缘故，姑娘们开始逐渐从恐惧中恢复过来了，加上能绝对依赖的村长以及特殊人物大杰大明也同时回到了房间，这让她们可着实放心了下来。因此大家都用尽心思在小智的事情上，连小灵子与欢欢也弄醒了来，几乎全部人对于最后一次见大杰的回忆都是在我们一边喝酒一边游戏闲聊的时候，隐约见到小智起身回房间了，但是在房间里的小灵子与欢欢却表示没见到过他，这也许是她们睡着了的缘故。问题就在这里，大家都见到他回房间了，但是却都没见到过他再出去或者去其他什么地方，后来就发生了‘相片事故’，一时间恐慌异常，谁也没有留意到小智是否是那个时候溜了出去，但鱼跟陆华比较肯定，他肯定不是事发后跑出去的，因为房间里就那么些人，加上陆华一直在靠门附近，理应是有所感应的，事实上，据陆华所说，没有！ 最后的决定就是由大莫、胖子、鱼还有赖爷四个出去寻找，这时候可绝不敢分头行动的。 等我将这小智这事了解清楚的时候，屋里剩下的营员们个个都变得沉默异常，只剩下村长跟八婆小声的交谈声，连平日里最爱耍宝的两小子大明，温少都各自烦闷了下来，空气如铅般沉重。而那东西就如一具摆设一般，依然在墙角阴暗处站定，大杰刚开始时还对此有点恐惧，继而转为有点兴趣，到这时已经是意兴阑珊了，干脆退回床沿上坐了下来，双手抱头一副困倦的样子。 “委员长！”村长突然开口叫我。 “有情况？”大杰猛然抬起头来。 一边抽烟的大明跟温少都露出注意的神色！其实屋里都被村长的叫喊声扰乱了神情。 “我们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东西的意图。”村长说。 “嗯？”我应了声。 “你的意思是要跟它交流？”大明调整了站立的姿势。 “八婆的意思。”村长回答，“只有这样才能弄清楚这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确定它无公害？”温少问。 “至少现在没有，八婆认为它是的目的不是我们。” 这说法让我们都感愕然。 “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所以需要跟它交流。”村长直接无视我们的疑问神情。 “难道要让大杰上？”我想到了他也是特殊魂灵。 “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这世上只有一种人能跟这些东西交流，就是‘灵媒’”大明说道。 “没错，就是这种人！”村长点头。 “但是这些神仙一样的人应该是很少？温少问道。 “你别告诉我，这人就是八婆？” “不是，这周围也有这么一个人，不过寻常人只是请不了，所以麻烦在这里。” “行！这个咱先打住，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所以，我更想先知道八婆对这东西的看法。”温少打断村长。 “你这小子！”村长苦笑摇摇头，“八婆认为这东西应该是几百年前南明时期他们的先人，魂灵飘了这么多年必定是有着不可思议的灵力维持，而这些东西的灵力基本都取决于这魂灵的意志，若真有莫大的事情，那么这事情肯定是跟麻瑶人的异变有关！她的依据跟你们先前所推测的也差不多，只是她更了解麻瑶，所以对此更为肯定。” “妈的，飘这么多年了也不嫌累的？”温少哑然。 “大概是因为没人能见到它。这回算是咱们好彩了，竟有三个能见到！所以它便死缠烂打了。”大明说道。 “娘的，鬼不是很强大的咩？这就让它难为了几百年？” “具体也没人清楚，谁知道呢？”大明耸耸肩。 “那你刚才还让鱼死看着蒋委？他俩差点没掐起来。”陆话问。 “我先前听说的大概是比较强大的。”大明抓抓头，大抵他对此也是不甚了解的。 “那这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者秘密，唯一的途径只有让它开口说话咯？”温少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嗯！”村长无奈点点头。 “这就妥了！有法子就行！那什么‘灵媒‘在哪？哥们这就请人去！”温少像是下定决心般。 “你以为有像你喝酒那么容易？”村长苦笑道。 “那不然怎么的？还收钱不成？”大杰也表示疑问。 “在我们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么一个人，别的暂且不说，你总不能将这东西带去？所以只能请她来我们这儿，而且目前所能请得动的只有麻瑶的‘司公’以及白裤瑶的寨主或者长老，干这事可是玩命的勾当，拿着自己的寿命来与这些东西交谈！”村长解释。 “那请寨主帮忙不就成了？”我觉得这也不是很麻烦，反正已经劳烦到寨主他们了，再多一次也无关紧要了。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村长的话越发让我们疑惑起来。 </div> 第四十三章 哭泣 ( )“小时候曾听得家乡人说起过这类人，大抵也不是那么难搞定啊？貌似但凡有先人托梦之类就去找‘灵媒’问讯，基本都是有求必应！”陆华说道，“而且听说都是很精准的。” “嗯，我家乡也是如此。”小灵子也点头说。这小姑娘正卷缩着身子抱膝靠墙坐着，本来就单薄的身板更显得弱小起来。 “哪里来那么多‘灵媒’，很多都是骗人的神棍把戏，只是都不曾察觉罢了。”大明苦笑摇头。 “大明说得对，这类人真正的是绝少见的！”村长说。 “咱就别纠结这真真假假的了，村长您老就直接说要怎样才能将这活神仙请来！”温少再不耐烦。 “除非寨主不计较对阳寿的折损！”村长终咬牙说出这番话来。 然后就是我们面面相觑的光景了。 好半响，才由大明首先反应过来。 “您是说，‘灵媒’会将阳寿的折损转移到寨主身上？”大明的声音不似寻常那么自然。 “八婆是这么说的。”村长凝重点头。 “你前面不是说是‘灵媒’拿自己的性命跟这类东西打交道的么？”我觉着难以理解。 “正是如此！所以，这正是条件！”村长说得再简明没有了。 至此我们再说不出话来，就算怎么劳烦寨主都好，我们是绝不能去拿他的性命做交换的，我们无此颜面和权力。除此，只好别寻他途了。 沉默了约莫一支烟的功夫，这时间里没人再去关注那提着红灯笼的东西，甚至连彼此间的眼神交流都没有，兀自沉默在这山夜里。 “村长，我想到一个可能性！”大明划破了这寂静。 屋里的人大概都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从门口一阵风一般冲进来的鱼卷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赖爷有没有回来？”鱼气喘吁吁急急问道！ “啊？”我一阵懵之后，旋即明白过来！ “怎么？” “赖爷又不见了？”温少的声音更大，几近喊了出来。 “那就是没回来了！”鱼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跑，想必这小子也是慌乱失了神。 “给老子站定！”大明一把冲上去将鱼扯住。 “说清楚！”温少也逼了过去。 “那个，我们寻找着小智的时候，等到转过去坟山那个路口，就发现赖爷也不见了。他一直是走在最后的。”鱼很是急促。 “大莫跟胖子呢？” “正在那附近寻找。” “走！”温少一把将鱼推出了屋外，大明也跟了出去。 “陆华你也去！这有我跟大杰就妥了！”我向陆华说道。 “村长您就不必了，在这比较合适！”大杰拦住起身要出去的村长。 我明白他的意思，大杰跟我想到一起了。 “都他妈小心着点！” 我这话尚未来得及说完，连陆华都已消失在门外昏暗的灯光中，没留下半点的痕迹。 屋里的人变得更加沉默，我想找些话语来开导或安慰大家，这才发现却找不到任何词句，甚至连说服自己开口的借口都找不到。门外的世界好似无边的无助，我们被生生困在了这狭小的空间里，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或逝去。 我无法排遣心中的烦闷，痛苦得直想大声呼喊！受伤的眼睛又隐隐作痛了，瞬时感到身心极度的疲惫，这感觉在我后来的如许多年间再没有过，那是基于对生的绝望，想要自杀般的痛苦。 汪露从我裤兜里掏出烟来，拿出一支给塞我嘴里。 “啪”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一柱晃动着的火苗兀自燃起。 烟随着思绪在身体里游走，然后从嘴里鼻间喷出，我需要深呼吸。 “同志们，战友们！”我发喊道，说实在的，这冷不丁的确实吓到了不少人，这是他们后来告诉我的，“革命尚未成功，咱可不能壮烈啊！” “谁他妈是音乐手机的，给老子来点音乐！” 要说起手机，可没有能比叶子更好的了。我话音一落，音乐便响了起来，许巍，《蓝莲花》。 “明儿天一亮，咱们轮着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有男朋友的也给男朋友打一个！然后想回家的明天就可以走！”我一气喊了出来，许巍刚唱到“……一颗心了无牵挂……”。 终于，欢欢哭了起来，跟着是菁菁，再跟着几乎全哭了起来。汪露靠在我身边，终没有哭出声来，眼里噙着泪水，我明白，她这不是害怕或委屈，只是为这帮姑娘们感到难过，为我们感到难过。 之前听许巍的歌总能在其间找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借着这力量能面对任何的艰难困苦，可这时候，却愈发悲伤起来，这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难以解释。 八婆跟村长兀自无言，只呆呆地安静地看着我们，这于他们而言，准也是难过非常的，这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再难计较到底该谁承担这责任，但到底他是村长，自然不自觉间就背上了几乎所有的责难，他对自己的责难。 “哭，哭完了，咱就强大了！”我嘴里轻声碎言，安慰着大家安慰着自己。 ―――――――― 《蓝莲花》完了。 《旅行》完了。 终于，屋里安静了下来，放声的痛哭逐渐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终于，听见了屋外的脚步声。 “都他妈悠闲啊！听上歌了都！”竟然是赖爷这小子的声音！ 接着他略嫌矮小但精壮的身躯出现在门外，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我对他毫不客气，照着胸部一掌就拍了过去。 这实在让人感到愤怒！就像上次面对温少一样。 “哎呀！我靠！村长救命啊！”赖爷夸张地捂着胸膛弯下身来。 大杰也跳了过来就那么一脚踹了过去，‘嘭’一声将赖爷踹倒在床上。 “救命啊！谋杀啊！”这小子边瞎喊着边往床里面翻滚了进去，以便躲避我们的进一步袭击。翻滚间胡乱撞到好些姑娘，惹得她们破涕为笑。 “咦？怎么都梨花带雨的？”明明就他妈粗人一个，偏偏整出些‘梨花带雨’的文绉，不伦不类！这小子跟鸟一样，让你总是没法对他真正动怒。 “信不信老子让你血溅当场？！”我作势威胁他。 “行行行，众位父老乡亲，我错了！”赖爷一贯最是懂得审时度势。 “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阿汤也忍不住问讯起来。 “诸位息怒，找着小智了，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嘛，快马加鞭，端的是八百里加急赶回来给大家报平安来了。” “找着了？” 接着就是一片的欢欣之声，明明刚才尚在悲伤之中的，转变不可谓不快！其实这也是常情，无论是多大困苦悲伤，只要实实在在地哭他娘的一次，便轻松了，大有神清气爽的感觉，当然依然是带着疲惫的。但是这样已经足够沉下心来，再次面对未知的一切！可见哭这回事，绝不是用来矫揉造作以博取同情怜惜用的，只是被世俗所玷污罢了。 </div> 第四十四章 坑人 ( )“那你刚才跑哪去了？”阿东质问道。 这其实是我们都想问的事情。 “你要方便的时候会不会跟大家说？”赖爷半躺着回答。 “会啊！这么黑暗的夜里，我肯定会跟某男生说的。”没等阿东回答，菁菁抢先说道。 “那是你们女生！哥可不会！”赖爷坐将起来，“当时我走在最后面，突然就一阵急啊，所以就顺势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嘘嘘咯！” “给老子说重点！”我盯着赖爷道。 “重点就是，在嘘嘘的时候看见灌木丛的另一端好似有人，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根本就没想到要通知大莫他们，自己就钻了过去，哪知道，狗日的，那边一道大坑啊！给老子摔得七荤八素的！差点忘记自己姓赖还是姓晕！” “又掉坑里？”村长都大是惊讶起来，“我看你是姓坑的！” 这惹来大家一阵好笑。 “不是，我说村长，哪里来这么些坑的？”我对此更为不解。 “他说的那地方应该是黄老二家那块庄家地，他那块地由于呈斜坡形状，每到雨季时候总会流失些泥土，这老二就在地界边上掘土填地，都十好几年了，这坑就越挖越深了。”村长解释道。 “我明天找黄伯算账去！好歹要坑他几斤酒回来！”赖爷故作牙痒痒状！ “那我估计你明天彻底回不来了！”大杰揶揄道。赖爷的酒量，叶子这甚少沾酒的美女都能将他拿下！ “你他妈也算是人才了！一夜连掉两坑的！”我说，“后来怎么回事？” 没等赖爷回答，众多的脚步声跟说话的声音便传进了耳鼓。 “蒋委，莫将幸不辱命，将小智安全寻回。”胖子刚一走近门口，便开口邀功。 语气让我们都感到轻松，这是件好事！ 跟着大莫温少他们也陆续跟了进来，小智被大明半搀扶着，除了身上有些暗黄色的泥土屑之外，脸色都尚算健康。 “赶紧汇报！”村长耐不住了。 “小的遵命！”胖子应道。 “你们晚回来点会死啊！来抢老子的功劳！”赖爷这会儿坐在了床头处，玩笑道。 “赖爷息怒！您老都是‘两坑‘大将了，小的至今连一坑都没，您老要提携则个啊！”胖子其实很有文化。 姑娘们让开一块空地，让大明扶小智到床上坐定，这小子看起来有点懵，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就好似刚睡醒一般。 “切！”赖爷嗤之以鼻，“念在你一身肥肉，救驾有功的份上，寡人不跟你计较！” “谢主隆恩！”胖子真个半鞠躬行起礼来。 “操！再扯淡老子毙了你们！”我笑骂道。 这帮家伙，总是心理素质无比的强悍！这原本真是很好，可关键时刻总让人抓狂！比如说现在。 “小智跟赖爷同掉一个坑里了！”没等胖子行礼完毕，大莫说将了出来。 这可让胖子大为委屈，一脸的肥肉皱到了一起。 “看来是得找黄伯算帐了！”一直都很少说话的白晨姑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黄二伯？”大莫较为讶道。 “正是！”我应道，“那快地就是他老人家的，那坑也正是他历经十几年挖出来的。” “可把我摔惨了！”小智哑着嗓子说。 “小智你没事跑那去干什么呀”靠近小智的大酒窝冰冰小姐柔声问道。 “我当时困啊，你们又都还在玩，所以便想去嘘嘘一下回屋睡觉。”小智苦笑着说，“哪知道在屋后嘘嘘的时候看见篱笆边上好像有人在穿行，当时也没想许多，就跟上去看，确实前方有个黑影的样子，追着过那块地眼见着那黑影穿过灌木丛去了，我便也想跟过去，谁曾想有那么大一道坑，直摔晕了过去。” “你怎么那么大胆的？”白晨说。 “我哪知道？”小智摇头，“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是过于大胆了。” “这是人之常情，往往在身临其境的时候就会容易忘记自己会害怕，所以说人的好奇心确实强大无比。”大明说。 “哎！这说法太他妈贴切了！”连摔两次的赖爷击掌赞同。 “温少有没有检查下小智？”村长关切问道。 “没什么大碍，好在下面也全是泥土，除了有点膝盖处有点瘀肿之外其他该没什么。”温少答道。 “摔晕过去是怎么回事？”叶子问道。 “撞击到头部了，可能有点轻微的震荡，加上他当时略显紧张的心境以及疲倦，稍微有些急剧的疼痛就会昏睡过去的。”温少说得很像那么回事。 不过，我们可是深信不疑，因此也便释怀下来。 “好在赖爷也摔了进去，这才得以发现小智，可见咱们确是有些运道的了。”大莫说。 这会儿刚才一直嚷嚷着要邀功的胖子索性靠在门边抽起烟来，这真是很难得，他刚才兴许只是为了让大家放轻松一点。 “人才！”我朝着赖爷竖起大拇指。 “滚！都不关心我有没有摔伤的！真是伤心！”赖爷将头一甩，好似看我很不爽一样，旋即又回过头来。 “要不明天陪我去找黄伯算账？”一脸荡笑。 “不行，你小子眼睛有问题，不能喝酒！我看还是找温少大莫好了。” 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这小子要是摔出问题那就有鬼了！ “对了！那东西还在不？”大莫突然想起这事来。 由于大莫突然将此事提将起来，以至我们暂时忘却了对小智和赖爷同时看到有人影晃动景象的追问，这也颇让我们后来吃了些苦头。 “露，去看看！”我朝汪露说。 汪露遂往天井处走了去。 “咦？不见了！”汪露惊讶说道。 “靠！跑路了！？”胖子的反应让人吃惊。 我闻言赶紧靠了过去，果然不见了踪影！大杰也将头从我跟汪露的身子间挤了出来。 八婆大约也是听到了我们的异样，由于小智跟赖爷安全回来的高兴尚未过去，脸上便开始展现出迷茫的神色。村长见此立即跟八婆言语起来，大抵是告诉她此事。 “它走不了的！”我嚷嚷！ “咱们得赶紧做决定，想办法将那‘灵媒’请来！”大明语气坚定。 “什么‘灵媒’？”大莫也甚是迷茫。 由于先前他们出去寻找小智的缘故，所以对此并不知晓。大明趁着村长与八婆言语的当儿将此事简单的作了说明，这才让他们明白过来。 “请便请就是！要阳寿尽管转移到我身上！”胖子将烟头一甩，拍胸脯激昂道。 “大家赶紧睡觉！明天八婆会托你们蓝大哥去跟寨主说个明白，着他定夺请‘灵媒’的事情。”村长发话了。 </div> 第四十五章 鸟语惊人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呀？”菁菁有些惊恐。#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会儿都后半夜了，再过不久就该天亮了的。”村长一边扶起八婆，一边说，“再说了有这些个年轻壮实的后生小伙子在，你们这帮姑娘有甚好怕的？” 我跟大杰帮忙扶八婆。 “就是啦！”温少怪叫着附和，“刚才谁抽到跟菁妞同床共枕的？” 他这一喊，全屋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都互相望着寻找。 半响，大莫缓缓举起了手。 “那个，好像是我！” 我注意到菁菁的漂亮脸蛋儿立刻就有些飘红了，这小妞估计再不感到害怕了。 “嘿嘿嘿嘿……！”温少跟赖爷同时怪笑了出来，“我他妈还正想让大莫做菁菁的陪睡童子呢，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缘分呐！” 这一闹，连我那大学死党，彪悍的大莫同志也招架不住了，开始胡乱骂咧掩饰。气氛顿时就缓和了下来。这一闹，也确实闹出了一段在劳动营里至今依然传为佳话的姻缘来。 我跟村长将八婆扶回屋里之后，大家都已经陆续准备睡觉了，村长也欲告别回屋睡觉。 “要不要去将鸟弄上来？”胖子赤膊着上身，肥大的膀子上斜搭了条毛巾，端着一杯水正准备刷牙。 “没事，让他睡我那就行了，反正多张空床的。”村长摆摆手。 “我看也不用了。真他娘的牛X！”刚从屋里走出来的赖爷一脸的惊讶，呆瞪着村口方向。 我们闻言忙扭头看去，亦被震在当场。 有一人正歪歪扭扭地从村口黑暗处摇晃进昏黄的院灯光里，仿似忽然从黑暗里窜出一般，低垂着头，踱着外八字步伐，沿极为不规则的S形路线向我们晃动了过来。瘦弱的身躯左摇右晃的，让你很容易就觉得他随时会向一边倒下，但这也正是说他牛X的地方！却 不是鸟还能有谁！ “老子见他喝醉的次数简直比喝酒的次数还要多，但实在是没有见过他这么，这么牛X的表现！”我感叹着，实在是想不出任何比‘牛X’更为贴切的赞美了。#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 “蒋委！叼你个卵包的！老子是不是很强悍？”鸟以醉酒式的语态远远喊了起来，但是，我肯定他是连头都没有抬的，说完还一个趔趄往右方咪咪家柴垛子上撞了过去。 “胖子！”我来不及无奈，赶紧示意胖子过去将他扶回来。 一旁的村长跟赖爷都瞪直了眼，以及后来路过的叶子、汪露等人再无任何言语，脸上的崇拜之情几乎真就是滔滔不绝了。 “鸟哥！你真他妈太彪悍了！”我故意配合道，其实这多半也有感慨。 “老子不用你的灯笼照样能回来！你信不信？”鸟爷这时候索性摊靠在木柴垛子上再爬不起来。不过他的话顿时让我吃惊起来。 “啊？”我想我可能是没听清楚，或者听错了。 “我请问你，信不信？”鸟这家伙这时候开始显露出典型的‘酒性子’了。 “你妈的，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我干脆向他走了过去，这事可非同小可。 “你信不信？”他嘴里现在只管呼喝着这一句了。 这时候胖子已经将鸟扶起来了。这小子体重一直以突破50KG为毕生的目标，这在胖子手里，实在是能将他提着玩儿一般轻松。 “鸟！刚才谁照给你照的路？”我赶忙问道。 “你就是个SB！”鸟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 “操！”我有点纠结，这小子一旦胡言乱语起来就实在是没法控制的了。 “要不要来支烟？”我只好引诱他。 胖子一边将鸟扶起，一边拍打着他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少许。 “两支！给支给那个人。”鸟嘟哝说道。 他终于再次提及了这事！这是绝对可信的！酒醉到这样的程度，根本不可能会说假话之类，这就是所谓的“性本善”！可惜，到如今，古人的至理只能在酒醉的时候得以体现了。 “给谁？在哪？”我一边真个掏出烟来，一边急促问道。 这时候温少跟大莫也走了来，互相呼喝打趣着鸟！尤其是大莫，这哥们与我一样，时常跟鸟一块儿喝酒作乐的，对他酒醉后的神态自是了如指掌。 “鸟！你小J J不见了！”大莫果然很彪悍。 “叼你！大莫你却又来讹我！”鸟将头靠在胖子的臂膀上，闭着双眼，嘴角兀自流着些涎液。 “有没有看见红灯笼？”我眼见这局势更加难以掌控，只好直接问出了事。 这却见了成效，他们闻得我如此问话，自是感觉到了这中间的蹊跷，各自都闭口不言了。 “红你底下！”但是，醉到这种程度的鸟，实在很难控制。 “操！两支烟要不要的？”我只好真点着两支烟。 “明显啊！帮我给支给那个公佬！”鸟将头晃了晃，欲挣扎着要爬起来，但估计头实在过于沉重了。 “那个拿红灯笼的公佬？”我打蛇随棍。 “明显啊！”鸟的回答让我们三个大为吃惊！连不远处的村长也闻言露出惊骇的神情。 “刚给你照路来着？” “蒋委，我请你废话不要这么多好不好？我请你！”鸟的经典语录来了。这也昭示着，他即将要进入不省人事的状态，也就是说，直接醉昏睡过去。 果然，他最后一句清晰的言语就是“SB!”，也不知是骂谁，或者只是顺嘴而已，接着只是咕哝着些再无人能懂的话语。关于刚才他到底是如何回来的，实在是无从考证了，因为等到他酒醒过来，他会将这些事情忘个一干二净！完全不会知道他是如何回来的，或者他的记忆还只是停留在下区酒醉的前一刻。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但这已经让我们感到足够的震惊了。按照鸟的只言片语来推断的话，他不但见到了那‘红灯笼’，很有可能还跟它交谈来着，否则以他的个性，绝不会时刻要惦记着将烟派发给它！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极为重大的发现，兴许，最乐观的可能就是无需再去请那劳什子的‘灵媒’了，这直接就有一个，不，是一头‘鸟灵媒’！ 莫爷跟胖子将鸟安置在门外的一张我们平时用以当原始沙发坐的木床上，随后找来大明一并商量。 “哥几个觉着这事靠不靠谱？”等大明明白这事的状况这后，我开口问道。 “靠谱就最好了！”温少说。 “鸟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但这事等明天问清楚他再做定论。”大明比较谨慎。 “村长你怎么看？”大莫说。 “即使鸟真有这本事，我看他自己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后果了，万一被阴气伤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村长毕竟是村长，无论经历阅历都实在是大大超越了我们几个毛头小子。 “那明天再说吧！这事先被声张出去，我看一会儿让大杰知道就好了。”大明点头赞同。 “赖爷，口严实点哈！”我叮嘱赖爷。 “我什么也没听见！”赖爷将头一甩，额前的头发可一点都没配合。 “那行！各回各家，睡觉！”大莫将手一挥，率先散去。 作者题外话：看看日历，今天确是温少的大寿之日，少不得电话拜寿一通…… 转眼，五年就这么过去了。 在此谨祝温少同志生日快乐，步步高升！ 第四十六章 病倒 第七个早晨。 烧。 这让我无比的难受。大凡是有过类似经验的人都会明白，炎热的夏季发烧，可真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情。 我在口干舌燥中醒来，头疼得厉害！浑身闷热，又酸痛疲惫，仿似散掉一般，呼吸之间都感觉到鼻间的燥热。这玩意儿来得太不及时了。不过，也许我是该休息休息了。 连起床都感到力有未逮，更别说这天的工作，以及那些只会让人愈发头痛的破事了。迷迷糊糊间感觉很多人来关切过自己，胡乱听到不同的人在喊我，额头脸颊也不住被不同的手摸着，然后讨论是否退烧或者更为严重了。但我总是知道的，有个人总一直在照顾着我，无论昏睡还是间断着醒来，我额头上的湿毛巾总保持着相同的湿润，整个身体间唯一的一汪清凉。 这样持续着，约莫到了中午时分。温少跟大莫将我拖起床来，让我坐到屋檐下的阴凉处，端来特地煮好的白粥，就着点白糖要我吃。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好了些许。好在我们每次进村开展活动都有备下各类应急的药物，加上本身又有温少大杰等未来的医界栋梁在，所以大抵是不必太过担心的，只是这过程着实让人难受！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迫切的感觉到时常总不以为然的健康是多么的珍贵！ 虽如此，但依然感到乏力虚弱，真是死过翻生般的孱弱。 “哥们，你可不能倒下啊！”温少一边看着汪露将粥勺往我嘴里，一边关切说道。 其实我本愿意让她这般喂我的，但是，现在的我，可没法跟健康的她对抗，尽管她只是一女子，可见生病这东西真是害人。 “死不了的！”我嘴犟着说。但声音听起来，却不像我说的那般坚定。 “来一根？”大明蹲在一边掏出烟来作势递将过来，一脸阳光灿烂。 “靠！老子跟你往日没冤，近日没仇吧？”我对这小子真是无奈。 “张嘴！”汪露嘟着她那迷人可爱的小嘴，勺着一大勺的白粥递了来。 “唉……”大明一阵感慨，“我怎么就不生场病呢？看来身体太好也他妈不行，享受不到这等艳福啊！” 我闻言刚要说话，汪露那妮子只顾拿眼瞪着我，我只好老实专心品味嘴里的白粥加白糖。这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小时家里清贫，白粥加白糖已经是比较奢华的营养物了，年轻的母亲就这样带着些严厉盯着我吃，不曾想，这么多年以后，此时此地，又尝到了儿时的味道。几尺之外骄阳正盛，方寸之间的阴凉里弥漫出动人的怀念的气息。 “叶子――！”大莫扯开嗓子喊道，“你家大明哥哥要吃白粥啊！” “要喂喂哦！”温少撅着屁股空手对大莫做出喂食的动作。 大明呆在当场！对他俩是满脸的崇拜之情。 这差点没让我喷粥！好在在汪露的监视下我得以及时将粥吞了下去，否则我将不会病死，而是被活活呛死。 可是，我忍住了。喂我吃粥的汪露小姐，没能忍住。结果我也被殃及了，干张着嘴半天没有得吃，这妮子只顾着笑了，一手端着碗白粥，一手捂着肚子直笑弯了腰！一旁的可怜的我，一阵纠结。 这期间村里的老人们大凡行动方便的都走来探望我，好些老阿婆还整了些中草药之类，村长更为直接，带来的是已经煎好的汤药，着我一定要服下，那叫一个苦啊！眼见着汪露的柔荑政策无法凑效，要知道我可是最怕这类东西的了，最后在温少、大莫、大明三大壮男的联手之下，硬灌进了我的胃里！生病真他妈不是一件好事！尤其在一群流氓面前生病！ 不过这东西也真有效，中午睡一觉醒来后，感觉舒坦了很多，头明显没那么疼痛了，只除了依然有点乏力之外。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 只有我独自躺着，我的这帮可爱的同志们都已经用心工作去也。 有碗清水摆放在床沿处一张小板凳上，压着张字条。 “知道你肯定很快就会醒，口渴了吧？赶紧喝下！” 这俊逸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心间一阵温暖。 这时候的阳光最是炙热，屋外一阵明晃晃的耀眼。各家门前的玉米依然散发着喜人的金黄，让我倍感亲切！ 阿婆们见我走出门来，个个都迎着我笑，可惜我不懂得她们的言语，但这已经足够了。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到营员们中间去，如温少所说，我可不能倒下！ “兄弟姐妹们！老子回来啦！”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远远喊了开去。 几乎就在一瞬间，好几个头分别从几个阿婆家里冒了出来，这是家政这一帮子营员。 “我对你算是绝望了！老子醉成那样都照常开工！”鸟顶着一头的盘丝卷发向我露出他那雪白的鸟牙，玩笑说道。 “哎！好一只鸟！我正要找你来着。”我一见到这小子当即就想起昨晚的事来。 “蒋委原地满血复活了？”大莫的声音从工地方向远远传了来。 村里的通讯基本是靠吼的，并无任何侥幸取巧可言。 “同志们辛苦啦！”闻得这帮兄弟的言谈，心里最后的不畅顿时烟消云散，不由得喊将出来。 “为党 国服务！”这起码得有五个人同时在喊。 接着是一阵欢笑，这就是劳动营独特的魅力所在，无论遇到任何的困难险阻，只要大家的心还在一起，终将阳光灿烂，温暖如昔。 多么美好的下午！ 后来才陆续得知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大明他们已经对鸟‘严刑逼供’了，无奈这小子确实是对昨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很是遗憾。八婆一早就让村长找来蓝大哥，嘱咐了他回寨里跟寨主说请‘灵媒’的事宜，这让蓝大哥很是吃惊，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可着实是件性命攸关的大事，等闲不得，问了些详细之后连忙上路回寨了。约莫最快也得傍晚才能到家了，我们现在只有等待着他跟寨主他们消息了。 第四十七章 闻鸡起意 莫老爷子在听说昨晚那盏灯笼直跟进我们睡房天井之后，据说好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他甚至一度怀疑温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依然存活着，作为一个活人一样的活着。这并不出奇。村野间的人们更愿意相信‘鬼魂’这类东西的存在，无论你走到中国的哪一个乡间，总有一些隐秘于日常生活的间的灵异，这或许更是一种信仰。让人们在害怕着‘鬼魂’的同时，释放了对死亡的恐惧，甚至坚信死后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离开的人们终将再会。一个美好的愿景。 村长在一间通风良好的空房里养了些蚕，就在阿莲的睡房那一排，最靠院里的那一间，附近连绵的桑树正值肥美，因此他白天里并不是时常在外面劳作，更多的是守在蚕房里。几批蚕养下来，能为他带来两千快左右的收益，在村里，这已经是极为诱人的数目了。听闻我有所好转，他便从下区踱了来，老远就将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眼角两旁古铜色的褶皱在烈日下泛起光亮，几十年的岁月在此沉淀。 “蒋委员长！”村长声音宏亮非常，“没死就好！” “幸亏得八路同志援手，救我党于危难之中，滴药之恩当涌酒相报！”我索性双手抱拳，行礼感谢。 听得大家直乐。村长自己也哈哈笑了起来。 “等我好彻底了，一定大碗酒伺候！”我笑道。 “好好好！”村长高兴道，“也算没白浪费我那帖药草！” “陆阿婆跟韦阿婆都捉了两只子鸡放到我那了，说要给你补补身子来着。” “啊！？” “你收了？”我问。 对于村民的鸡鸭之类我们是有一定的规定的，其实也就是一些约定成俗的东西，村民的生活本来就极为艰难，这些鸡鸭可是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实在推托不了的话，我们会按市价算还钱给他们。只有在少数情况下，老人出于对我们的心疼或者为了表达谢意，私下就已经宰好的甚至烹饪完毕的时候才通知我们，这确实是很无奈了。 “不收能怎样？”村长很不以为意。 “你说你这么些年的八路是怎么干的咧？”珠珠在一边挖化粪池坑一边悠悠说道，“尽干些违反纪律的事来。” “对头！”我拍手赞同，“咱们珠从来是一鸣惊人的！” “我看咱们私下解决得了。”大莫摸出烟递了来，这哥们本身可是不抽烟的。 “哎！这个我同意哦！”珠珠本来好似很迅猛有力的一镐，闻言立即将十字镐停在了半空中！好似瞬间凝固一般，如果你相信时间会停止的话。 “珠珠，你小子转变是不是快了点？”一直没有说话，坐在一边休息的赖爷弱弱来了一句。他刚才猛挖了一阵，耗力过度。这土地表面两尺都是松软的泥土，但两尺之下，竟全部是砂岩层，一镐头下去震得手阵阵发麻！强悍如大莫胖子者都难以坚持。但是珠珠，这甘肃汉子，却韧性十足，一下一下看似缓慢，却着实效率极高。 “不是哦。”珠珠依然就那么举着镐头，侧头向我们说，“大莫的意思肯定是我们几个出钱买下来嘛，然后当宵夜解决掉，有酒有肉多好！”他一说完，一粒丰润的汗珠正从眉间淌到鼻尖处，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知我者珠珠也！”大莫欢呼起来。 “耶？”赖爷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这……”当时我对此也大为意动，“这不太好吧？” “我看好的很！”不知道胖子这小子从哪拐了出来，刚才一直未见他在，“不行我自个儿掏钱！给咱蒋委补补身子哈！”前面还算正经，说到后面可别有点用意了。 “给老子滚一边去！***，你他妈胖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牙来！”我笑骂。 “哟！难道蒋委跟我们的汪小姐……”赖爷好似从来没干活一样，龙马精神起来。最是不能给这小子意想的空间。 我只好捡起一块小石块一边骂咧着往赖爷砸了过去。什么好事儿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完全变了味儿，高尚的柏拉图他硬能给你整成性无能。 “我是说咱人这么多，鸡就那么两只，会不会有点少呢？”我往阴凉处挪了挪。 “不要女生就好咯。”珠珠又慢悠悠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一镐头就砸了下去，传来一声铁石撞击的闷响。 “珠珠！”胖子竖起大拇指，“我崇拜你！” “真他娘的没看出来，珠珠竟然是高人啊！”大莫也大感赞叹，“你说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深层次呢？” “这叫境界！”赖爷纠正他们，“我算是看出来了，珠珠绝对是闷骚型的！” 珠珠以他典型的方式，老实地咧嘴笑了笑，‘吭铿’又是一镐头挖了下去。 “要不今晚再出去弄两只老鼠？”村长见局势趋向统一，也跟着凑热闹。 “这就免了吧？你就不怕那帮子麻瑶虫把你给逮咯？”胖子说。 “亏你这一身膘，白长了都！胆儿都长成肥肉了啊！”村长跟胖子侃起来。 “哟，老八路您还别跟我胖子来这一套，哥就吃你这一套！晚上我跟你去！”胖子唾沫横飞，一边拍着厚实的胸脯。 这一出逗得村长是老怀大乐！连一旁一直埋头苦干，没有插话的莫老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行！村长您一会儿把那鸡给称了，算钱给陆婆她们！”我做下决定。 “就爷们儿？”村长学我们的口吻道。 “就爷们儿！” 赖爷跟胖子已经在欢呼了。 不过到底这顿也没有按我们的意愿吃上，晚上村长跟胖子还有赖爷一并去山上玉米地里打老鼠时遭遇了不测，这让我们差点提前撤走，因此就再也没顾得上那两只鸡，等到后来想起时，已被罗婶拿去还给陆婆她们了。这是后话。 当时我们接着就聊起昨晚间的事来，关于第一次赖爷掉下去那个坑，大莫他们午间去查看了，确实是新近挖的，土的颜色极为新鲜，这让我们直接怀疑到了韦婆！而黄二伯耗时十几年挖下的那道深坑隐蔽在地界与灌木丛间，即使是白天稍不注意都有掉下去的可能。 我们跟村长商量着去问问韦婆，看是不是她挖下的，不过从坑的深度来看，这工作量应该是比较大的，以韦婆的年纪跟体力要在短时间之内挖出这么一大坑来，着实有点难为她了。但除她之外，我们实难想到别的什么人，这实在是蹊跷的紧。 就在我正想跟随村长一并去询问韦婆时，小灵子一蹦一跳的走了来，说外边来了一个人，看起来像白裤瑶的，在院里四处晃悠，温少跟大明已经盯着他了，着我们去看看。这实让我们大为意外。难道是寨主派下来的人？ 第四十八章 因何而来 然而等我一走进院子的时候，我当即发现这人竟然是我认识的，或者说，见过。而温少跟大明的神情更是证明了这一点，这也是他们所见过的。这人就是我们当初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的那个白裤瑶人，至少从他着装上来看，确实如此。如果你还是想不起此人是谁的话，那我可以提示多一点，第一次碰上是在我们路上遇见那死去的小孩的时候，这人远远朝我走了来，一直盯着我看来着。后来再次碰上是我们三个以及阿莲准备出村购买材料的时候，当时正在路边的一棵歪脖树下照相的时候。 我到如今依然不能明白，为何当初见到寨主的时候没有向他询问有关此人的事宜，如果真是白裤瑶人的话，那么我一描述，寨主跟长老们必然是清楚的，可我就是没有，我们都没有，简直就是忘得一干二净，好似从来不曾碰见过这人。或许是当时麻瑶的事情太让我们废神了。 当我走近的时候，这人正站在黄大哥家对面的木柴垛子旁边，这么炎热的天气里，披着一头的长发也不嫌热的慌，面向着我们住房的方向，也可以说是后山方向，张望着些什么，好似在找寻人或者其他什么事物。副村长也站在大明他们一方，在黄大哥的屋檐下，隔着中间院落的空地紧盯他。 “委员长，这人……”温少尚未说完我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村长，这人你认识没？”我问道。 村长皱着眉头，摇头不语。 “没见过？”我讶道。 村长尚未见回答的时候，那人却忽然转身向我们走了来。很慌忙的样子，好似找寻的东西终于被他发现了，表现出那种欲得到的急切神情来。 “靠！跟老子玩硬的？”本来跟在我们后边的胖子当即往前走了几步，大莫跟温少也走了出去，以这三位爷的体型，当即就把我们给挡在了身后，更确切地说，是护在了身后。-=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 那人却好似没看见胖子他们一样，继续往前小跑了过来，目光一直锁定在我们站定的区域。眼见着就直冲了过来，被胖子伸出手掌推住他，将他挡了下来，我们都以为必须得打起来了，如果他要继续硬闯的话，以胖子的心性，那是绝难容忍的。但是，他却识时务起来，在胖子采取进一步行动之前，停了下来，只用眼神从他们之间越过，直看着我们。而我感觉到，他的目标好像应该是我。 “村长！？”我说。 村长明白我的意思，此时他必须得出面了。副村长以及其他围着的几位阿婆都是不懂得瑶语的。 村长走了去，眯着眼上下打量着这人，开口说将起来。 起初这人并不言语，甚至都不看一直试图跟他沟通的村长一眼，只是依然盯着我们这边看，那情景，如若不是胖子他们三个阻挡着他的话，我想他必然是冲过来了。我们起初所担心的是怕这家伙打这帮姑娘们的主意，这可是绝难允许的！ 营员们逐渐围了过来，赖爷更是正儿八经的从房里拖出了‘革命先驱’，这刀子在阳光下呈现出黝黑的色泽来，厚重之间幽幽地散发着些寒意，实在是把好刀。 叶子、汪露以及菁菁她们也围了过来，但这反而让我们认识到这人的目标绝不是这帮姑娘们，因为他连瞧都没瞧叶子她一眼，大约只是盯着我看。这让我心里七上八下，没着没落起来，我什么时候惹上这号人物了？ 终于，村长好似怒了。 声音的分贝开始飙升。尽管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换着是我的话，这会儿大抵也该说些狠话了，诸如“你他娘再不开口，老子就不客气了！”，或者来些更狠一点儿的。但是村长毕竟这么些岁数的人了，自然是不能跟我们一般冲*飙，他自有他的方式。 那人开口了。 你不得不佩服村长的怒吼，要是你知道他当时说的什么之后，你可能会更加佩服，他说，再不说话，我让人阉了你！ 一旦他开口之后，便渐渐安定了下来，不再想试图往前冲，胖子他们几个开始放松下来，温少甚至掏出了烟来，递给村长一根，也一并递给了那人一根，让人意外的是，他摆手表示并不抽烟。 约莫一只烟的功夫之后，他们的沟通告一段落。村长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起来。 “村长？”大莫喊道。 “委员长，这是找你的。”村长侧眼向我望来。 虽然我已经有所准备，但是被证实下来，心里还是感到一阵的疑惑跟不安。众人皆是如此，从他们的神情里就能看个明白。 “找我？”我说着往前走了去。 但是胖子转身拦住了我，他大抵是怕那人对我不利。我硬抗是抗不胖子的，也只好就停了下来，不过也算是走得近了。这人皮肤真个是黝黑非常，比之村长的古铜色来，这确实是黝黑，应该是长年累月日光浴累积下来的结果。五官尚算得上端正，只是一双眼睛总发出些令人不安的光芒来。这种光芒冷不丁会让你感到仿如一阵寒风吹来，尽管这是在炎热的夏天的烈日下面。 “他说他知道你被东西缠住了。”村长说。 这实在是让我们感到了极大的意外与震动。如果连村长都不认识这号人的话，那么村里应该就没人会再认识了，更为肯定是的，知道这事的人是绝不会认识他的，也就是说，这事不会是我们当中的人告诉他的。这就真个耐人寻味。 但接着村长的话让我们更是吃惊。 “他说他不是白裤瑶人，而是麻瑶！” “什么！？”大莫闻言立即提起劲来，我敢保证他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要知道我们连日来可被这帮麻瑶人给整惨了。这会儿眼跟前送上门来一个，无论如何总是仇恨难免的！胖子跟温少也打起了精神，赖爷索性提着刀直逼了来。这阵势下，要真个一言不合，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村长却及时将他们阻拦了下来。 看来这事情该没这么简单。继而让我感到极大的兴趣，兴许从这人身上能得到些什么，光凭他能知道我被那盏灯笼缠上了这点来看，这人绝不简单！ “还说什么了？”大明也从屋檐下走了来。 而那人此时却完全淡定了下来，并不害怕我们对他的仇视以及随时会动手的威胁，只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用眼睛来回在我们身上扫着，但依然没将叶子她们当那么回事，这总算让我放心下来，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知道缠住你那东西的来历，所以想赶来想要帮助你。”村长刚将大莫推开少许。 “麻瑶人？帮助我们？”胖子一脸的不屑。 “这事该没这么简单，让村长说完先。”大明摆手阻止胖子。 村长对大明投以赞许的目光，遂将事情说将出来。 第四十九章 荒谬绝伦 但对于村长说出来的事情，在当时，我们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这确实太过于离奇了。说到后来，村长说他自己甚或也是无法相信的，只是这人如此说来，好似又有几分道理在里面，令人不得不犹豫起来。 他是麻瑶人。但是一直以白裤瑶人的打扮装束游居生活，已经很多年了。由于白裤瑶在这里是有很多个村落或寨子的，人口占全国白裤瑶一半以上，寨落之间互通有无，婚嫁来往自然也较为平常，但也是因为人多的缘故，所以这就给他提供了冒仿的可能，你总不能认识全部的白裤瑶人！而麻瑶人缘何以白裤瑶人自居，却为何又要来帮助我们，这对麻瑶这个民族来说，简直就是不可容忍饶恕的罪恶！要知道，麻瑶人在全国，只此一家！因此他们的民族观排外性自然是十分强悍的，容不得半点哪怕是细沙粒一般的瑕疵。 据此人叙述，他的祖先很早之前因为违背了族内的禁令，被驱除出了村寨，但他们世代以来都被深刻教导为麻瑶人，几百年前当麻瑶人遭遇异变的时候，就连他当时的祖上都再难找到村寨所在，这令他们感觉到这场异变实在是诡异之极，遂展开了数百年坚持不懈的查询，由于他们本身就是麻瑶人的缘故，对麻瑶民族习性的了解自是不同一般。到他父亲一代时，终于发现了一条极为重大的线索，就是那提着红灯笼的东西！ “这人是不是精神病？跑这发病来了？”胖子很是无趣。他对此是毫不相信！实在是太过荒诞了。 村长摇头苦笑，表示也难以接受。 但是，接着说出来的事情则让我们感到犹豫起来。 他能详细将跟着我们那提着红灯笼的东西描述得完全吻合，这确实让我们一度相信他也是能看着这东西的。他说，麻瑶早在几百年前就陷入了极大的苦难之中，只有这盏红灯笼才知道是怎样的苦难，并且知道怎样令他们从这苦难中解救出来。但是他父亲穷尽一生的寻找，只在行将死去的时候才草草见到这东西一面，所以嘱咐他继续寻找。数十年来，他一直在四处找寻着它，并无一点痕迹。直到今早方有听说它的行踪，缠上我了。 “他这是哪听回来的？”胖子不解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莫老爷子了。”大明脸上阴晴不定。 “怎么看？”我深吸一口气，问身边的大明。要不是眼角处传来隐隐的疼痛以及此时仍有些乏力的感觉，我一定是在做梦！这比我之前所看到过的任何小说中的情节更为离奇。 “时间上跟老寨主说的吻合，也就是南明时期，由此看来，姑且不论此人是何来头，麻瑶族人的异变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大明说着自顾自点上一支烟来。 “你们信不信？”大明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信什么？”一旁一直紧盯着那人的大莫问道。 “信他说的，那灯笼鬼能救麻瑶人。”大明淡淡说道。 “太过诡异了！”温少摇头叹道。 “哥他妈是不是穿越了？陪你们这帮疯子一并穿越到虚幻小说中来了！”赖爷委实是深感无奈。说罢拖起‘革命先驱’转身往住房方向走去。 “咱不能老这么站着，村长你跟这人说说，咱一起去八婆那屋檐下，此事得让八婆知晓！”大明吐出一口烟雾来。 村长自跟那人去说了，我们先往八婆房屋方向走去，汪露跟叶子分别走到了我跟大明的身边，菁菁落后少许，随大莫走在后边。温少跟胖子则跟在那人与村长的后面，无论怎样说，对这人总是不太放心的了。 我心想着总不能因为这个把工作给耽误下来，所以到得八婆屋檐下之后，便只建议留下我跟温少及大明三个，其余都继续回去干活，这样每一个小组都只抽出一人来，对大局影响并不是很大。 这人后来询问得知，名叫‘阿拉格’，翻译过来，大抵就是黑山的意思，果然人如其名，为他取名字的长辈看来着实是有着无比强悍的先见之明！黑山同志跟八婆展开了激烈交谈，间中好似还略带着些争吵，村长偶尔也插上一两句，并不经常跟我们翻译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们只知道八婆认识黑山的父亲，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我们三个以及周围屋里的一些阿婆阿公们一并围在八婆的屋檐靠外围处，此处的风总是很凉爽的，即使最为酷热的晌午，更何况现在都快近四点了。 “大明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到了这可能性？”我突然想起大明先前的神情来。就在我们一起讨论着‘引残兵五百’的时候。 “我是连自己都没法相信的了。”大明苦笑着摇头。 “说说看。”温少将本望着八婆他们的头扭了过来。 “我怀疑是那五百残兵将村寨给屠了！”大明犹豫一阵，说出这番见解来。 “这……？”我跟温少愕然以对，完全摸不着头脑。 “温少你好好想想，当时我们在路上见到的那父子三人的面色神情。”大明突然将事情扯开来。 “啊？”温少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推断中回过神来。 “当时，你也有直觉，那孩子已然是死亡了。”大明继续说道。 “嗯！这实在是没法解释清楚的。”温少终沉静下来。 “那有没有注意另外两个？”大明问。 温少忽然间好似记起些深睡的恐怖的记忆般，呆看着大明。 “你是说，他们，他们的面色神情？” “你想到了什么？”大明紧着问。 这让我实在有些感到费解，但是，连温少都表现出如此的惊恐，必然不是一般的事情。但我是没有见到当时的情景的，所以无法从他们的记忆与被这些记忆所惊恐的神情中窥视出什么东西来，只有跟着一并紧张，等待着他们说出来了。 温少除了有点冲动之外，本身亦是才智绝佳之人，特别是此子的情商之高，实是我这么多年以来遇到的第一人！所以，一经大明提醒，加上他先前的假设推断，想必是明白了大半，只是此事必定是太过荒谬恐怖了，以至他只顾半张着嘴巴呆看大明。面上露出因恐惧而极为怪异的神情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开始急了。 “唉！” 好半响之后温少摇摇头，叹出一口气来，“这实在也太过荒谬了，会不会我们想多了？” 大明摇摇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 此刻我的思维已经完全被他们两个牵制住了，此刻要我独自将他们所想及的事情推测出来，那自然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办到的事情，唯有索性不想，等待他们两个交代。 “你俩能不能别他娘的打谜语了！”我张口喊了出来，这实在是有点控制不住了。 喊声把八婆跟黑山同志他们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第五十章 大明推断 八婆他们的交谈也因此而停了下来。 “怎么？”村长疑惑道。 “没事，只是大明想到关于麻瑶异变的一种可能性而已。”温少抢先回答。 “噢？”村长说，“正好八婆他们也在聊着这事，大明有什么看法？” “八婆他们怎么说？”大明反问村长。 这可让我更加抓狂起来。不过，对于这当可用‘来历不明’来形容的黑山同志，我还是稍有些兴趣的，刚才这情形，似乎他跟八婆的交流似乎不是那么顺畅。 “他们互有争论，双方的看法不同。”村长终证实了这点。 “如何？”我问。 “八婆先前并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么些年以来，麻瑶的种种行为迹象让她对此感到了惊异，暗中也时常留意慎思，她说她之前也只有些模糊散乱的推断，直到蒋委你将那灯笼引回来，这才让她联想到当年的那群兵将。”村长语速比寻常快了很多。 “引残兵五百？”由于听得多了，对于此句的麻瑶语发音，也变得纯熟起来。 黑山跟八婆闻言竟同时点头！特别是黑山，这古怪汉子变现出前所未有的热烈情绪来。 “对！”村长望了黑山一眼，点头说道，“但是他们的分歧也在这里。” 大明递上支烟给村长，并点了一支给八婆，她欣然接受。 “八婆认为当年他们祖上相助的是一支被打散的满清将兵，要知道那时候咱们这里还是南明的领地，往严重了说，这可是通敌叛国，虽然是少数民族，但是，战乱时代，总是比拳头的，所以麻瑶人为了躲避战乱，其实更多的是躲避南明政府的绞杀，所以才在‘司公’灵异的力量之下隐蔽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异变。村长说。 大明皱着眉头微一摇头，跟温少互望了一眼。 “黑山呢？”我见此显然是明白大明他们也不是很赞同八婆的说法的了。 刚一问完，忽然间，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抽了一下，心间一阵抽搐，恍然有些明白了过来，若不是八婆所说这样，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大明刚才所说的那样，村寨被屠了！之所以他们继而又谈到路途上所碰上的那死孩子父子三人，并且将重点放在了他们的面色神情上，肯定是如那死去的孩子般，面如死人！这样一来，大明先前所说的离奇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假设，就变得很有可能起来！那就是，如今这些人都已经是死去的了。村寨根本就不再存在，所以也就无处可寻。 这让我霎时感到无比的恐惧！以至于手脚都有些微微发颤，手指间的烟也有些抖动起来。 “黑山认为兵将是哪朝的并非关键，事实是当时确实有相助，但是却不是为了躲避什么，很有可能是这些兵将直接导致的结果，并不是八婆所说的那样为了躲避战乱和朝廷。但是具体怎么样，他也不甚了了。”村长并未有发现到我的异常，继续说着。 “他的父亲在祖辈的努力下，终发现了红灯笼这线索，据黑山说曾是一个‘灵媒’告诉他父亲的，那‘灵媒’无意间跟它有过交谈，它就是当年将那些将士带回村寨的人！”村长终于将重点说了出来。 我听到这，重重顺了口气。这意味着，大明的推测十成有九成将要变成事实，过去的事实。 “蒋委明白了？”温少见我如此神情，开口问道。 “大约是明白的了。”我苦笑道。 “你们有什么看法？”村长见我们并非感到很吃惊，问道。 “村长，你告诉我，八婆这几十年来可否有异常行为？”大明问道。 这让村长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对于我跟温少来说，这实在是目前最有必要求证的。 “很有可能，八婆并非正常人。”温少比较含蓄解释道。 “什么意思？”村长到底是不明白！ “大明你就给说了吧。” 大明将手中的烟头弹掉，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下定决心。 “我怀疑麻瑶村里现在除了‘司公’之外，全是死人！”这小子果断一语中的！ 果然如此。 不过，这可着实让村长大吃一惊！简直就是闻所未闻骇人之极的事情！ “什么？”村长显然是难以相信的。 “所以，八婆有可能……”大明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我也不愿意接受这结果，但是，也许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我只是说有可能而已，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有可能像‘司公’一样是个比较正常点的人。”大明以他低沉但并不拖沓的语调继续说着。 不过，这却让我也感到迷惑起来。 一旁的黑山跟八婆索性停止了交谈，只定定看住我们。也许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争议，也许是因为看出我们有话要说，谁知道呢。 “比较正常点？”在这方面的思维，我确实是拍马也难以追上大明。 “你们想想，为何他们要抓温少去配种？”大明胸有成竹。 “我靠！！你不说老子都忘了此事了！这岂不是要抓老子去跟死人嘿咻的干活？”温少闻言跳将起来，满脸的恶心！ “所以，这正是他们要千挑万选的原因！只有少数极为特殊的人才能播‘阴阳种’！” “‘阴阳种’？” “这我也是听回来的，大约是有些女鬼作乱，专勾引一些像温少一般的精壮之男*，如此生下来的胎儿就具有先天的异能！我想，‘司公’正是如此！” 这却让我们恍然大悟！大明果然了得！ “你这意思是说，被屠杀了？”村长终领会过来。 “很有可能！”大明点头道。 “整个村寨被屠杀！很可能仅剩‘司公’幸免于难，不过这也许是正好不在，否则以‘司公’的灵力，该不至于这么悲惨下场，这确实是没法查明了。”大明眼眸间闪现出我之前从未见过的神情来，那就像，矫情点说，智慧光芒。 “麻瑶的历史要追溯起来，可用‘无从考究’来形容！临出发来这里前，我曾下苦功研究过，依然所获颇少！一个民族，纯粹至此，强大至此，麻瑶人有着无比坚定的意志，怎能容忍整个民族的灭亡？所以，‘司公’便借助‘族魂柱’上的魂灵将这个‘村寨’维系了下来！但是，这已经是不同空间层次的存在了，所以正常人根本就无法找到！” “而且，我看，这些‘活着’的麻瑶人根本就不知情！” 大明的推断，比之我所能想到的自是全面了许多，至少听起来好像根本就是这么回事一般！ “这样，那红灯笼就好解释了，如果它真是引兵将入村寨的那人的话，那么它数百年来所背负的痛苦及怨恨……”说到这里，大明摇头叹息，再说不下去。 我们听得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对麻瑶的仇恨由此竟减弱了不少。可见，人的同情心往往容易抹灭掉善恶的本性，数百年来‘司公’穷尽毕生的精力所维系的，是一个民族存在的尊严与精神。 第五十一章 愈近真相 “这就是它提着那盏红灯笼盘桓数百年而不休不散的缘故！兴许，当年就是这盏灯笼将那些将士引照进村寨的。”温少沉声道。 我跟村长及温少听得闷头不语，虽然极力想推翻大明这样荒诞凄凉的推断，但到底也没有半分的依据。周遭围着的一些阿婆阿公基本是不懂得国语的，所以，他们对此并不知晓，我又何尝愿意知晓并相信？ “应该不是，八婆不是曾说他们是从来不用灯笼的么？观看如今的白裤瑶，这个民族也是解放后才逐渐变得开放起来，这可是咱们国家有统计的唯一一个由原始社会生活形态直接跨入现代社会生活形态的民族，至今仍遗留着一些由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阶段的社会文化信息，而麻瑶只会是比白裤瑶更加传统保守的一个民族，灯笼这玩意儿在当时可绝不是他们会用的东西！”大明摇头道。 看来这小子确对此曾下过一番功夫，我跟温少便绝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村长可能知道一些，但应该都是久居此地累日感知的结果，也并不能向大明这般说得清楚明白。 “这应该有别的用意！但对此，我实在是没有想明白的。”大明说。 此时，只听得村长一声长叹，手中的烟已燃尽到他的手指处，一节枯灭的烟灰被风一吹便自飘散去，他竟一口都没顾上抽。 “你小子！真不知该夸你还是骂你好！” “听你这样说来，现在连我也信足了九成！当真是这样的话，你让我该哪样对付？”村长苦笑摇头。这老小子此时的神情，我们是从来未曾见过的，并不是恐惧，更多的，可能是痛苦。 “那八婆……？”温少不无担忧道。 “细想应该是‘阴阳种’。”大明望了一眼八婆，她正将烟抽到最后一丁点儿，无论什么时候，你是难以在她脸上找到任何信息的，她总是非得将烟丝抽到尽头不可，一直到过滤嘴开始点着的时候，才谨慎将烟头扔去。 “肯定是了！天生的异力，又这么高寿了都！”我委实不愿相信八婆只是个死去的活死人。 “村长，要不要将大明的想法说给这两位听？”温少将话题扯了开。 “对了，黑山说他是可以跟那红灯笼交谈的。”村长像是突然想起般说道。 这对我们来说，实在是算得上一个好消息了！但是，片刻之间又难当起来，因为很有可能这将直接证实大明的推断，没有什么比这更直截了当的方法了。 “那它为何不去寻黑山？非得跟着蒋委这只看得见说不通的外人？”温少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村长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那就说清楚！”我豁将出去了。这事迟早都得有个了断，无论怎样都好，也算是为我们自己谋生路吧。 “温少，你去寻大杰跟鸟来！”大明说道。 温少问也不问所以，应声便起身去了。其实没什么好问的，大杰是必须知晓的人之一。至于鸟，我们所有人的历史知识加起来都不够他丰富，必要时刻，他能解决一些关键性的问题。大明思维果然缜密！ 村长犹豫了一阵之后，也可能是在尽力消化刚才的荒谬之极的推断，以便组织言语跟黑山及八婆他们说明，终于向着八婆跟黑山开口了。 我跟大明并排靠着墙坐了下来，直接坐在地板上，再说不出话来，各自想着些事情。炎炎夏日在屋檐下的石阶上也彰显着威猛之气，屁股间传来阵阵的温暖。八婆跟黑山此时却再没有一句言语，甚至连惊讶的呼声都没有。由此，大明的推断，至少他们并不觉得荒谬。 温少领着大杰跟鸟从蓝大哥家对面的房屋里走了出来。 “呀唔！”八婆终于有了回应，但是，这却不是很妙的声音！我接着一看，让我感到吃惊，更为难过的是，竟然在八婆的脸上看出了悲怆之情，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情！至少我便从来未曾见过这能出现在八婆脸上！ 黑山黑着个黑脸，一脸的沉重，间或还重重点点头，这或许对他来说，更为好接受一些。 片刻，温少他们便来到了跟前。 “什么情况？”鸟一走近便询问起来。 “你们两个要做好准备，这事很有可能是真的。”我仰头对他们说道。 鸟跟大杰脸满脸的疑惑。旋即又看到了一旁的黑山。 “这就是那位黑脸货？”鸟说。 我点点头。大明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鸟跟大杰掏出烟来，兀自在我面前席地而坐。我于是将此事简略说了出来。 然而，让我颇为意外的是，吃惊不已的竟然是大杰，而鸟这小子心领神会的样子，对此并不感到像我们刚才一般的恐惧或者悲愤。 “鸟有什么想法？”温少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从寨主所说麻瑶异变的时间上算来，当时应该是南明永历政权时期，极有可能是在永历十年至十三年间，当时大西军农民领袖孙可望，也就是张献忠的义子，秘谋篡位，引发了南明内部一场内讧，老张同志的另一义子李定国则拥护桂王到了云南，随后大败孙可望，孙可望这小子走投无路便只好归降满清。孙可望降清后，西南军事情报自然就全供给了清朝，云贵虚实也他娘的尽为清军所知了。”鸟即使是说着多么严肃的事情，都难以让人感觉到正经。 “你娘的，有必要扯这么远？”温少按耐不住。 “你听老子说嘛。”鸟拍了下温少的膝盖，继续说，“永历十二年四月，也就是1658年好像，清军主力从湖南、四川、广西三路进攻贵州，此战南明全线溃败。” 说道这里，便故意停了下来看我们的反应。 直到他看到我们几个的表情都开始不友善起来，赶紧举手做投降状， “行行行，你们几个就他娘的欺负老子弱小！”鸟连声抱怨。 “你娘！给老子正经点！这他妈可不是什么玩笑事儿！”我这时候确实有点怒了。这小子总是这样，其实他确实也是认真的，但天性如此，奈何。 “南明将士原本是一些最底层的劳苦大众，因势而起，也不过就是图个能令其温饱的未来而已，起始也确实打了些漂亮的战役，慢慢得就变得骄横起来，加上地方的一些流氓地痞的加入，愈发的成了些兵痞，一旦溃败，便如狼虎禽兽，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好是贵州入广西的鼻舌之地，所以，那些将士必定是南明溃兵！”鸟终于开始严肃起来。 “然后呢？”大明竟抢先问了起来，看来鸟语确实有些引人之处。 “我曾在一本不知名的野史上面看到过相关的事情，‘时南朝溃兵屠村灭族，所过之处横尸遍野，甚青天冤魂哀嚎不休’，意思就不用我多做解说了，但其中有一处提到这么一回事，说有村落‘竟天明而不现，若旧野，奇哉怪矣。’，但时只觉得是虚夸的一些异事，就好像我们经常用的夸张手法一样，现在看来，此事很有可能说的就是麻瑶！”鸟一气说了出来。 第五十二章 ‘魂眼’乍现 ( )这却让我们沉寂了下来。www.ｎｉｕｂｂ．NET 牛bｂ小说网 良久。 大约村长跟八婆他们的交谈都快要结束了。 “人才！”温少大力一拍鸟瘦弱的肩膀！ “娘的！你怎么不早点说？”大明也赞叹鸟对历史的渊博。 “诸位哥哥，小弟怎有如此强悍的联想？”鸟故作哭丧着脸说，“还得站在各位哥哥巨人的肩膀之上啊！” “由此可见！如今天朝当道，野史更有可信度！”大杰来了句经典的总结。 “不过，这事若果真如此的话，我们有何对策？”鸟问道。 “一步步来了！”大明应道，“那黑山同志不是号称能跟红灯笼交谈的么，今晚先让他露露身手先，进一步弄清这事件的真相再说。” 我们几个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一来，温少大约必定是他们志在必得的人物了，如果他们要继续谋求所谓的生存的话。”我说。 村长他们那边似乎开始进行些较简洁的讨论了，周边的阿婆则更多的围向了他们，比起国语来，他们对瑶语显然要熟悉一些。 “既给老子知道了他们的境况，娘希匹的，老子必定超度他们！”温少狠狠道。这换着之前，他至少还可以想象下麻瑶的风情少女们，可如今，这可不是什么好念想。 “难怪从来只是见到些‘尸虫’之类的，活人却没见到几个。我还一直担心，这种远古部落空巢而出，派下些精壮男女，背着弓箭扛着标枪来捉拿我等，这可是我们万万抵挡不过的！”鸟庆幸道。 “确实！”大杰点头赞同。 我刚欲张嘴，却听得村长他们那边安静了下来，侧头一看，八婆跟黑山的神情都比较凝重，黑山的脸本来就不同寻常，这时候更是像极了积蓄着重重雨水的乌云，随时将要倾泻而出的样子。而八婆的脸上，再次让我们读出她内心的不安与悲伤，因略往外翻出而显现出血红的眼睑里，噙着些不是那么清澈的泪水，或者其他的什么，总之是液体一类的东西。他们各自无语，目光呆滞般也不知道看向何处，这是根本无法发现的事情。 “村长？”我试探着说道。 “没事，这对他们来说，太难接受了。让他们自己先收拾收拾。”村长无奈道。 “这，实在是不好意思。”大明歉然说道。 “怨不着你，还得感谢你！”村长将身子轻挪到我们这边。 “他们看来是相信了的，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村长拍了拍大明，算是安慰。 “黑山其实一早可能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但切实是由于身在其中的缘故，故意回避往这方面走，加上像我一样，山野村夫，也愚笨的很，哪能想到这么老邪的事情来。也亏得是你们！”村长向我们解释。 “八婆呢？”我跟大杰几乎是同时问了出来，温少他们也欲张嘴，我肯定他们也是要问八婆的感受。这足见八婆在我们心中的分量，其实，我们是绝难愿意相信八婆是已经死去了的。 “八婆，唉……”村长话一出口，就深叹起来。 “怎么？”温少总是会更急忙。 我们也变得紧张起来。 “那个，别误会，八婆是个大活人的。”村长眼见得我们骤然就紧张起来，慌忙解释，“八婆的身世，你们几个也是了解，她是她的母亲被外人所玷污而孕下的，所以，这样算起来，就算她的母亲是你们所说的‘阴阳种’，那八婆起码也就更为接近正常人了。” 我们随即释然下来。 “村长分析得有道理，虽然八婆的灵力因此会大打折扣，但长命百岁却是很有可能的，这‘阴阳种’怪异之极，想来总该有些好处的。”温少接口道。 “希望真是这样了。”大明点点头，突然好似想起些什么来，“这样说来，麻瑶寨里至少还有一个跟八婆是一般的人！” “你是说上次来规劝八婆的那个老头？”我也想起了这事。 这可是村长亲眼所见到过的。 “村长？” “看起来确跟常人差不多。”村长努力回忆着说道。 “那为什么不让诸如八婆他们这样的人继续繁衍下去，如此一来，麻瑶族则光复有望啊！”鸟不解道。 “鸟说的在理！”温少赞同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村寨本身就已经是个虚无的存在了，像八婆他们这样越接近于平常人，就越难在那里生存，要是忽然有一天早间醒来，发现躺在一堆废墟或者荒山野外，再寻不着村寨，这将会是多大的一个悲剧？”大明认真说道。 “什么他妈乱七八糟的！”鸟摇摇满是盘丝卷发的鸟头，“哥受不了了！得缓缓劲儿！” 他这话也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自从这黑山到来之后，我们这脑子就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精神也一直处于恐惧与悲愤之中，况且我因重感冒的缘故，这身体尚还有些发虚，此刻确实感到无比的费神。 大明闻言也苦笑起来。我们确实该缓缓了。 “来来来，搞一根搞一根。”鸟掏出烟来积极递发起来。 突然八婆发出了呼叫的声音，这让我们大吃一惊。 “烟！”村长向鸟努努嘴。 鸟一向都醒目非常，闻言赶紧点上一根递给了八婆，其实，八婆更需要缓缓。 “村长，黑山果真能跟那东西交流？”大杰不抽烟，却依然饶有兴趣。 “是可以的。不过详细他也没怎么说，只好像是说他父亲为了让他能继续查下去，请了什么‘魂眼’之类的，寻常日夜间都能见到那些肮脏东西的。”村长拒绝掉鸟的烟，自个儿掏出旱烟来，这玩意儿劲儿大，重口味，一边往烟斗里塞着烟丝，一边说道。 “‘魂眼’！？”大明这烟尚在嘴里，闻言被几乎被呛着。 搞得我们只顾拿眼瞪他。 “我的个亲娘七舅老爷哎！”大明忽地一句拼凑台词蹦?了出来。 “你他妈羊癫疯了？”鸟叼着根烟，嘴巴半张着很是无语。 “‘魂眼’啊！我的哥们儿！”大明继续着我们完全无法明白的激动，几乎要跳将了起来。 “这他妈可是能通阳入阴的东西！我们学院一老教授曾说在一些古老的民族里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不过到底只是传说了，不曾想在这给碰上了！” “到底什么东西？”温少爷耐不住了。 村长手里捏着一小团烟丝尚未来的及压入烟斗，就那么被大明的激动给僵在半空。 “简单的说，就是用巫术将‘魂眼’附在眉心轮的灵慧魄上，灵慧魄通天地明暗之物，也就是反映外界景象的。此‘眼’据说乃是至有灵性之物，无形无意，只有天生俱通神灵者才能引此附于常人，看来，黑山的父亲寻的这位施巫术之人实在是方外高人！”大明叹道。 “有什么用？”鸟将烟从嘴里取了出来。 “能跟虚荡离体的魂灵交流，当然，这还得取决于这些魂灵本身的意识，基本上，绝大多数魂灵是没有意识的，之前我也有说过。”大明回答道。 “那你这意思，就是这乌漆抹黑山跟那红灯笼鬼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了？”鸟继续问道。 “这还用说？”大明眉目一扬，说道。 “那就好了！”温少说道，“这事就结了，咱们也就该寻思寻思如何将这些悖常理的东西给超度掉。” 第五十三章 面对 我们都在不住唏嘘如何竟得遇上如此希世的物件，鸟更是只顾拿眼瞪着黑山看，好似真能看着那东西一般，不过，这显然只是徒劳。{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 后来我们在村长的协助下跟黑山进行了一些交流，他对大明的推断深信不已，并一直在自责，这么些年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在这一点上，村长的见解是十足到位的了。由此，他对我们友善了许多，我们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解救他们民族于危难的关键人物了，尽管这个民族在当前的理解来看，已经是个死亡之族了，但是，没什么比让死者安息更为重大的事情，这也是对生命的尊重。而对于如何跟那灯笼鬼交流，他倒是没有做更多的说明，只是在大明不住的缠问下，略微说了些关于‘魂眼’的事情，这个实在是比较离奇的际遇了，为此，他父亲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们对民族的忠诚和热爱甚于生命！但是，至于说道如何交谈这个问题上的时候，他却不愿再多说一句，倒也没有生气或不爽的神情，只是很客气的表示不能透露，我们对此倒没觉得有多遗憾，但是大明那小子，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以致在后来好一段时间之内都惦记于心，直到后来黑山主动给他说起。就像他一直惦记着八婆那装‘魂晶’的陶罐一样，虽然已经摔碎，到底还是被他用布袋子当宝贝一样装走了。 而八婆自从接受大明的推断之后，一直默然无语，我们也知趣没再打扰她，对于坚定了一生的民族，到头来竟然是如此的境况，如何能让这位年近百岁的老人释怀！她需要安静。 不觉时间已经到我们的饭点了，由于黑山晚间要跟那灯笼鬼交谈，我们现在都是如此称呼它了，这非常贴切，所以一并留了下来跟我们搭伙一块儿吃饭，这位黑大哥虽然不抽烟，但是酒量大得惊人，一直不停的添酒，你简直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任何的酒精反应，这或者也跟他实在是太黑了有关。#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在座的只有村长能勉强跟上他的速度与量度，温少大莫几个在我们中已算是顶尖的了，在这座黑山面前，充其量也就是山脚的一棵小歪脖树而已。连村长都一脸的惊奇，这老小子在酒场纵横一生，不曾想到这时才得碰上此等了得人物，天外有天，实是真理，不可小视之。 大家在知晓大明的推断之后，纷纷表示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竟然都愿意相信这就是原本的事实，尽管姑娘们在极力肯定的同时，个个都为此惊恐不已，要知道，我们面对的，一直是一些死去的人！如果这还能称之为‘人’的话。据大明说，这些东西依然是可以继续繁衍生息的，人们寻常所说的‘鬼胎’是在胎儿成形之后，孕妇才死去，之后在特定条件下胎儿继续生长所诞下的生灵，这称为怪胎或更为合适。但这麻瑶村寨里则是实实在在的‘鬼胎’了，你可别询问我这如何能成，就连大明也是无从知晓的事情，诸如此类的事情，并非人类所能认识或理解清楚的。 晚饭过后，村长都有些醉意了，这在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未曾见到过的事情，可见这黑山是如何的强大。 这且按下不提。 让我们一直揪心的是，蓝大哥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按常理说，这次的事情比上次更为紧急，都这时候了，怎么也该回到村里了。黄大哥也找了来询问起蓝大哥的事情，知晓情况后，也对此感到不解。然而在我们告诉他麻瑶可能全是一帮子死人之后，他居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嘴里直叨咕着‘这下就对了，以后他娘的对付起来再没有顾虑了！’，看来，麻瑶人这些年来确实不讨人欢喜。 每天既定例会的时候，大家表示出了对工作全身心投入的神态，每个人对深陷的环境再不关心，直接抽离了出来，这才是我们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前一晚的时候，我曾绝望地表示过，让大家打电话回家以及给各自的男女朋友报平安，甚或可以直接回家，但结果只是剩下我没有打这个电话，而且，没有一个要离开！他们在电话跟家人心上人说的都是，我很好，不要担心。这让我非常地感动，其实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害怕，甚至恐惧，区别只是隐藏的程度不同而已。胖子后来在我们出到外面的世界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蒋，其实哥们实在***每天都处在恐惧当中，但我不能辜负了这一身的肉啊，长得多自然要多担待一些。说完他就咧嘴笑了，笑着的时候，眼泪叭叭往下掉，我直至如今依然能深刻感受到当时的心疼与感动。 其实，从大家踏入村庄的那一刻起，就再没人想过要离开。 例会之后，我们跟黑山就进入到了实际的等待之中，谁也说不准那灯笼鬼何时会出现。或者，再也不会出现。 这个时候，蓝大哥依然没有归来。这让我们更为担心起来，莫非村寨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这绝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事情。但除了等待，我们似乎再无更好的办法。 “你身体怎么样？”汪露轻轻问道，并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一身的清香，我喜欢女孩刚洗完澡的味道，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让人迷醉的气息。 院里的夜风习习。 “好很多了！”我坐在屋外的那张当做沙发用的床上，面对着大院门口。 “还没谢谢你一直贴心的照顾呢。”我转头看着她，这姑娘实在让我心疼不已。 “谢谢你！” 我看到她脸上的喜悦，灿烂如花。这么些年来，或许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你看！”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午间她给我留的那张字条。 “呀！你怎么还留着呀！”说着便想要抢回去。 “我会一直留着的哦！这是证据！休想毁灭！”我一缩手就将它再塞回了口袋。 “引残兵五百！”在这动人的时刻，这声音忽然像从地狱冒出来一般，直在耳际盘旋！ “操！”我立马跳了起来！ “弟兄们，来了！” 呼喊声一落，院里几乎每家都冲出一两个人来，这帮人都已经将来自麻瑶的威胁抛在了脑后，美丽的叶子说，与其在屋子里畏缩着恐惧，倒不如大大方方跟阿婆阿公们一起面对。于是一散会后，大多都跑去各村民家喝茶拉家常去了。晚间本来就安静，我这一嗓子自问还是很有穿透力的，一时间都跑了回来。大莫这小子手里甚至还端着碗茶水。 而黑山原本也没有走远，跟村长一并坐在八婆的家门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闻得喊叫，村长立时翻译了给他，所以最先来到的是他们两个。 “引残兵五百！”第二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听得仔细了，但是，好像真的是从地底传上来一般。 第五十四章 现身 “哪样？”黄大哥的声音从他屋门口传了出来。ｗｗｗ．ｎｉｕｂｂ．ｎｅｔ 牛bb小说网 话音刚落，他的人就出现在视线之内，端的是迅捷。 跟着，耳畔充斥的就全都是诸如询问红灯笼在哪的声音了。我不确定。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看见，身边的汪露也一脸注意的神色，四处寻找。 “没看见。”我倒退出屋檐，往屋顶上看了看。 “大杰？汪露？”大莫将手里的茶水一股脑喝掉之后，一边抹着嘴边的残渍一边询问。 “没看着。”大杰刚从一个阿婆家跑过来，目光早已在院子四周来回穿梭好几次了。 “我也没有。”汪露微皱着眉轻轻摇头。 “天井！蒋委！”温少及时提醒。 我没等他说完，早就抢进了屋内，可是，天井里除了我们的物品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的东西。 跟着大杰也来了。大莫胖子也跟了进来。 “不在。”我摇头。 “那……”大莫尚未说完，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对！好像是从下面传来的。”我这次几乎能肯定下来了。 “地底？”胖子愕然。 “嗯，是地底！”我说着就往外面走。这时候营员们已经将外面屋檐范围之类的空间几乎围满了。不过，人虽然不少，却出奇的安静。 “村长，这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上来的。”我找到正跟黑山挤在门框右边伸着脖子往屋里看的村长。 但是，这老小子估计刚才喝得稍稍多了点儿，这会儿愣是没反应过来。 “地下？”大明也满是疑惑。 “我估计它是在主动寻找我们了。”鸟手里不知拿着个什么玩意，有点像陀螺的样子。 “有这个可能！”大明点头认同，“但是为什么是从下面传上来的？这他妈也太高估我们了吧？” “胖子，会遁地不？”赖爷这时候依然不忘打趣。 “操！你什么时候见过像哥这样大块头的土行孙？”胖子的话逗乐了大伙儿。 “哎！我倒是想起一地方来。”赖爷忽然真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 “那还废什么话！快说！”胖子靠他最近。 “我也是刚才想到的嘛！”赖爷依然不急不忙的样子。 不过，这时候他总是比较识时务的，眼见大伙儿的眼神几乎将他要吞噬掉一般，赶紧举手投降。 “屋后那个新挖的坑！” 赖爷这一说出来，我们全都认为非常之有可能！ 在胖子的带头之下，我们几乎是全体往屋后的那个坑寻了过去。我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有一个人并没有跟着我们往前，而是自顾自返回了屋里，帅哥陆华同志。 黑山起先由于翻译的缘故，所以落后了少许，但等到快要到的时候，却冲到了前面，跟一向以迅猛见称的胖子几乎并行着到达。 “赖爷！你他妈立功了！”我刚一到便发现了它在坑里，提着那盏泛红的灯笼面对着后山方向的那个角落站定。 “村长，果然在这儿！”大杰指着它的站立之处对村长说道。 然后，大家都知道了它的存在，尽管他们是根本看不见的。这并不妨碍，反而更增添了灵异神秘的气息。加上夜间从后山方向吹来的凉风，一阵阵倍添诡异。 我们几乎将这坑围了起来，除了它站着的方向，也就是靠后山方向的那条边没有被围之外，在屋后火把光亮的照耀下，人影憧憧。大莫跟温少手里都持有一把火把，这两小子也甚为醒目，分别站在坑的左右两边，这样使得光照更为全面立体。 “是不是该黑山出马了？”我盯着坑底的它说道，其实这是对村长说的。 “哎！”胖子发出来惊讶声。 “嘭”跟着便见坑里多了个人，竟是黑山同志直接跳将了下去。 这如何让我们不为之紧张！大家不断发出浅叫，这种声音是因惊异而来，却又必须压制住，因此显得很闷！就像我听到刚才红灯笼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我也甚为紧张！一方面怕黑山把这百年‘异魂’给惊吓跑了，不过这实在是多余的了，堂堂数百年的老鬼，如何会害怕一个活人？由此看来，另一方面的担心则显得比较切合实际，这黑山同志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样厉害，能跟鬼灵交流，别搭上了性命可就麻烦了。 但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我们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 黑山跳下去之后，并没有立即行动，或者摆出些什么拉风威猛的造型姿势来，而是一动不动面对着红灯笼站着，离开约莫一米左右的距离。红灯笼也并没像我担心的那样跑掉，这明显不符合它的身份。它所发出的幽幽的红光，几乎快要将黑山也笼罩住了。整个坑底一并呈现出泛红色调来，坑壁上黄土的裸色在红光的影响下，也变成了一种极不自然的色调。 这个时候，没人再发出任何异动。除了火把燃烧以及风吹得火苗胡乱窜动的猎猎之声。 “咔嚓”本来平常并不出奇的相机快门的声音，这时候却显得突兀异常。 陆华正捧着他那台宝贝对着坑底，敢情这小子刚才是回去拿相机去了，先前还担心拍了这样的东西会出现离奇恶果报应的帅哥，这次却再不害怕。 我们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止，我甚至认为他干得实在是太好了！据说相机摄像机之类的能将这些幽灵一般的鬼魂捕捉到，国内外都有好些类似的新闻消息，都声称捕捉到鬼魂。正如先前所说的那般，温少也曾说及有朋友拍到过，相片的背景里，人物的中间多出了一对眼睛！要是陆华能将这东西给拍摄下来，那就当真也再好没有了。 “啊！” “呀！” “我的妈呀！”赖爷的声音最为夸张。 一时间这样的尖叫之声四下响起。 我跟汪露对骤然响起的因恐惧而发出的惊呼声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菁菁更是直接扑到了大莫怀里，将头脸紧紧贴在他的胸怀间。叶子也躲到了大明的身后，其他姑娘们纷纷同时往后退却开来。 “怎么了？” “哥们，我也看着了！”大明反手握着叶子的手，眼紧盯着坑底。 “应该说我们都看到了！”大莫补充道。但是声音显然有些干涩。这再正常不过了。虽然一直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但好歹是目前为止人类最为惧怕或对此感到神秘莫测的鬼魂，乍一见到的时候，无论如何彪悍的人，依然总是会有些恐惧的。 “妈妈的！原来鬼就是这么个东西呀！”黄大哥甚是不以为意般说道。 “这怎么回事？”我对它突然现身般感到非常不解。 “有可能是黑山已经动手了。”村长眼睛一眨不眨般看着坑底的动静。 “有道理。”大明闻言立即点头。 他这一说，站在坑边的这些个爷们儿都下意识地往前挪动，显然是想看得更为真切。由于这东西的‘长相’确实是很正常，并没有荧幕上那样令人毛骨悚然般恶面獠牙的面目，所以在适应掉乍一看到的恐惧之后，大家也并不再继续着那样深的害怕，毕竟，我们的目的可绝不是为了看到如此简单。 《 笔下文学 》整理收藏 Http://Www.Bxwx.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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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2 04:45:36 Friday 3.236.225.157,::ffff:10.10.11.137,::ffff:10.10.85.129 Runningtime:2.697s Mem:2.6 MB